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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魔的三個願望 - 09
作者：showdown│2012-12-14 18:12:55│巴幣：6│人氣：224
隱空
「你跟若琦學姊很熟嗎，假日還一起去遊樂場？」
一週的開始，在踏入校門那瞬間，有人問了這個問題。當然，世界很小，若琦又那麼出名，在市區約會被發現的機率，自是不在話下，所以對今天會有人詢問，並不是意料之外的事。
但詢問的是「雨潔」大小姐，可就不是我能預料。一則我……應該說全校同學，幾乎都跟她不熟；一則她給人的形象，是對外界完全不感興趣的，就算看見也應該一笑置之才對，怎麼會親自在校門口等待；更另人意外的，她發現的地點在「遊樂場」，雖說不是什麼低俗的地方，但環境畢竟雜了些，不像富家千金會出沒的休閒場所。所以，對於她的詢問，著實令我大吃一驚，只是吃驚的不是問題本身，而是提問的人。
「大小姐，記得你也看過那組照片，學姊只是想表達謝意罷了。那天你有看到我們喔？怎麼沒打聲招呼？」之前看到雨潔，總是有點退縮的心態，因為她舉手投足間，都散發著貴族氣息。但今天卻沒這種感覺，或許在老婆婆那裡，習慣了上流社會、又或在若琦那裡，體驗過隔閡突破，換作以往的我，被陌生女子一接近，肯定立馬亂了套，現在卻能輕鬆應對。
雨潔靜靜地凝視了我一會兒，而我也沒把視線離開，就大膽地與之對望，只見她微微點頭，道了聲再見後，便轉身離去。這情形與上次在公佈欄差不多，除了換她主動等我，又開口提了個問題外，依舊令人摸不著頭緒。望著她離去的背影，不知是天生、又或後天栽培，優美地跨步擺手，配上穩定的節奏，每個動作緩慢而清楚，就是比人多了一股優雅氣質。
「你跟若琦學姊很熟嗎，假日還一起去遊樂場？」
突然間背後傳來一樣的問句，讓心神還陪伴雨潔的我，熊熊嚇了一跳。轉身一看，原來是號稱「一向早到」的呂秀昀，今天的她又改了髮型，雖然還是把馬尾放開，但只留一半垂在身後，另一半讓耳際多了兩股細麻花辮。之前的馬尾充滿活力，放開後變成有女人味的大姐姐，今天只是小小地改變，頓時像個氣質型的文藝少女。
「哎呀──被你發現啦？怎麼沒跟我打聲招呼？」奇怪，這世界有小成這樣嗎？先是雨潔大小姐，接著是呂秀昀這個陽光美少女，兩個都不像會在遊樂場出沒，但兩個都在那發現了我。
「我才沒那麼傻呢！打擾約會中的男女，那可是死罪啊！」呂秀昀沒有正面回答，只是用含笑的眼神接著虧我。
突然間覺得臉有點熱，不管我和若琦現在是什麼關係，能與校園偶像湊成傳言中的一對，頓時有股優越感產生。當然，還是把早已擬訂的官方說法告訴她，她沒有再追問下去，只是又笑稱「豔福不淺」後，便向教室走去。
望著背影，卻產生了奇特的感覺，猛一想才發現是頭髮的差異。當她是馬尾姑娘時，走起路來，那束長髮總會形成美妙的律動，就好像為她的個性作註解；但今天那頭長髮雖美，卻安靜地令我無法聯想到主人的一舉一動。有人說「頭髮是女人的第二生命」，這貼切的觀察，不得不令人佩服。
「我──都──看──到──了──喔！」
今天是怎麼了？好像成了新聞中的主角，不僅人人都看到我去約會，還在校門列隊歡迎，等著知道最詳盡的內幕。這個聲音的主人，不用回頭也知是死黨之一的「武修岳」，只是記得他不愛去遊樂場一類的地方，難不成又是惡魔作怪，怎麼連他都開口詢問？
「呂秀昀真的對你很特別，上週主動跟你交談、這週還在校門口等你，該不會兩人偷偷在一起吧？」武修岳沒等我回應，又開口問道。不過他似乎誤會了，而且以這種對女生的注意程度，該不會真正想要「在一起」的，是他自己才對。
「你想太多了，就只是同學間的早晨問候罷了。」幸好不是全世界都知道約會的事，所以也沒多費唇舌去解釋。雨潔和呂秀昀應該是不會傳出去，但如果有其他人看到，幾番八掛後，說不定會讓「英雄」變成「男人公敵」，甚至「救美陰謀論」一類的傳聞，也會隨之出現吧？
這次我沒看著武修岳的背影離去，而是與他一同向教室前進，途中看到往相同目標行進的小菱。說來也怪，在校門口附近沒發現她的身影，而我同三人對話的時間，足以讓她走進教室，連呂秀昀似乎都已到達，那小菱為何還在半路出現？
我們加速趕上，並且互相問好。突然間小菱舉起了書包，指指掛在上頭的娃娃，那是之前約會時，我花了大把零錢抓回來的戰利品。看著她的笑容，突然愣了一下，娃娃她一直掛著，所以沒什麼必要指給我看，那麼，能聯想到的，就只有那件事。
「她該不會是在等我吧？」我心裡暗想著，只有這麼解釋，一切的不合理才能被解答。小菱也發現了約會的事，所以在中途製造解釋機會，只可惜武修岳在場，轉而用娃娃暗示。
既然明白其中的用心，一定要找個時間讓給她知道，只是，會如此主動，是否表示我倆遲滯的關係，又漸漸開始疏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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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小到大，似乎就習慣一個人的生活，當然這不表示沒有朋友，而是回到家後，直到入睡都沒人陪伴的日子，佔了大半。我明白這是父母為了給我更好的生活，所以日夜打拚，甚至連假日都捨不得休息，身為獨子，一個人可以享用兩人所有的關愛，這種孤獨雖然不是必需品，但也沒什麼理由去嘆息。
所以我沒有走上歪路，想藉由壞事去引起他們的注意；更不會冷言冷語，把自己當成受害者，在無辜的事物上尋求發洩。只是疏離感還是造成了，習慣父母帶來的孤寂，也漸漸把這種生活當成習慣。在外頭，我一樣有知己、一樣會一起嬉鬧、談心；但在家裡，就是愛一個人獨處，包括假日在內。
因此我的假日，往往留在家裡，一方面盡學生本份，一方面也享受這離群氣息。但這一切，都在惡魔來訪後，失去了平靜。試用期過後的那週，我的假日給了若琦學姊；隔週六，到小菱家中作客，而週日，為了幫武修岳，又和小菱與呂秀昀四人出遊；昨天，也就是再隔一週的週六，原班人馬四個人，在武修岳的提議下，分組去打羽球，不知是為了實力平均、又或想讓佳人正面欣賞他的英姿，在對打時安排了小菱與他一組，雖然大半時間他都有手下留情，但也有幾球全力攻擊，幸好呂秀昀不以為意，還稱讚殺球的威力，就結果來說，應該收到不錯的成效。
而今天，因為若琦說想買校刊用的書籍，需要壯丁幫忙提戰利品，所以上午先去看場電影，中午犒賞一頓大餐，讓我能以十足戰力，去幫她扛厚重的參考用書。或許她想找的範圍並不熱門，整個下午我們走了好幾條街、也坐了幾次公車，無論是大街上光亮整潔的店家、或小巷中懷舊復古的書攤，跑遍了我知道、不知道的地方。不過，除了陪伴她之外，似乎沒讓我發揮的地方，一直到傍晚結束行程，總共只買了一大四小的五本書，加起來恐怕比平時的書包還輕。
在心虛地吃完學姊招待的晚餐後，我漫步在回家的路上，回憶這三週的「精彩」假日，反而一股空虛油然而生。畢竟，習慣了利用週休，讓不熟的科目能跟上進度，以應付下週新課程，剩餘的時間發呆也好、看書、聽音樂也好，來些靜態活動讓心情放鬆，把一週累積的壓力緩緩消減。但這三週的日子太匆忙，雖然都是休閒，卻沒讓心靈有喘息的機會，就算功課早已寫完，也還有一整個晚上能利用，仍總覺得少了些緩衝。
凡事有得必有失，第一個願望讓我開始受女生歡迎，卻也讓生活漸漸不平靜，接下來的第二個、第三個，又會帶來怎樣的改變呢？願望的效力會越來越大，改變的衝擊也會越來越重，再加上效果是會累積的，所以許到第三個願望時，許願者會不會，就承受不了願望帶來的反撲呢？
「你太多心了，只是不適應罷了！」
突然間惡魔的聲音響起，到底每天的生活，有多少時段是被祂監控？祂出現的理由大概能猜到，因為許下第二個願望的時間就快到了，或許怕我內心有所動搖，所以一察覺懷疑的成份，就趕緊「現聲」安慰。
說到這，規則二和三都明白規定，不僅每個月都要許願，正常狀況下還不能終止，還有什麼讓祂擔心的？除非……我心裡浮現之前思考過的破綻，之所以每則傳說開始有不好的下場，都是在「願望三」之後，正是為了隱藏起這種許願法。
「我問一下，雖然不能中止，但可以許願讓效力消失對吧？」
「對，後頭的願望效力較大，所以可以完全蓋掉前面的。」
太好了，我的猜想是對的！不管前兩個願望的副作用有多大，只要能不貪心，享受前兩個月的無害期，第三個願望選擇「終止前二個願望」，這樣雖然無法終生受益，但至少不會成為犧牲者。不然等三個願望許完，就只能任由祂把副作用加諸身上，承受不了時，只好以悲慘下場換取安寧。
「小鬼，你以為這簡單的方法沒人想過嗎？」在我正得意時，惡魔澆了盆冷水，不屑地問道。
「那你倒解釋看看，只要我前兩個願望不要太超過，兩個月後慢慢回到正常生活，並不是什麼難事吧？」我不服氣地反問。
「首先，失去了習慣的利益，並不如想像中容易；再者，你自己想想所謂的『中止』是什麼意思吧！」惡魔沒有直接說明，似乎覺得以我的頭腦，一定能想清楚。
以我來說，願望是「受女生歡迎」，也確實讓三個出眾的美女靠近；但反過來說，許願之前的生活，也只是沒女生倒追，如果主動出擊，連小菱這種等級，都有著朋友以上的關係。而且幾週下來，對於男女之間的相處，算是更有經驗，魔力能消去，但功力可沒法沒收吧？
「哈哈──你忘了一開始就提醒過，程度是由我控制，所以對你來說是『中止』，但對我來說就是『反轉』，也就是說，你會開始『不受女生歡迎』。如果老師是女的，那學校就會讓你待不下去；如果朋友是女的，馬上會翻臉絕交；如果路人是女的，看到你會厭惡作嘔；如果媽媽是女的，就算是親人，也可能從此與你斷絕關係……」
這惡魔洋洋得意，話也不知不覺多了起來，不過地球人的媽媽應該都是女的，除非收養或醫學上的特例；但祂說得那麼溜，說不定祂存在的世界，媽媽不一定要是女的。
話說回來，這招也算夠狠的，如此便沒有退縮的可能。更重要的，祂知道我心中所有的想法，就算真的被發現漏洞，也會想法子去填滿，難怪這傳說已存在不短的時間，卻沒人能破解。
那我呢？
馬上就要許第二個願望，該怎麼許，才能讓我安全下莊？
突然間，想起這幾週的遭遇，願望的實現，觸發點不只一次，如果效力是「永遠」，程度又隨祂所控制，要不要讓許願者受到無法承受的副作用，應該只是時間上的問題。
「所以才沒有幸存者啊！」
內心一顫，之前覺得對我有利的規則，突然間像是詛咒，緊緊纏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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