銳利無比的眼神，從學姊口中道出的話語，有如千萬把利刃般，切割著我的思緒和磁場。
頓時間，使我的腦袋呈現一片無窮的空白。
「你那個女朋友，真的是男生嗎？」
什……
她剛剛……
她剛剛說了什麼？
「……呃？」我吞吐地壓出一聲。
這是我使勁全力才勉強道出的一個字。
怎麼回事？
為什麼？
為什麼學姊會知道？為什麼她會知道……小紅是男生？
等一下……
這……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啊……
「冠杰。」學姊接著出聲，她的氣勢像是被點燃的炸藥一樣，高溫又強勢。
「請你告訴我，這究竟是不是真的？」
「……」我沉默地望著她，臉上的水滴順著臉龐的輪廓滑落。
究竟是剛剛洗臉所附著上去的或者是因為緊張而激發出來的汗水？
已經分不清楚了。
現在的思路，呈現完全打結的狀態。
「妳……妳說什麼啊？」我苦苦笑道。
我……
我到底……我到底在說什麼啊？
為什麼，我會回她這句話呢？我的想法到底是如何的？學姊為什麼會如此質問我？她到底是怎麼發現這件事情的？
「你只要回答我，你的女朋友的真面目到底是不是男生就可以了。」
她的態度好強硬，她就是想要逼問到我回答就是了嗎？
「她怎麼可能會是男生……」
我忍住內心的情緒浮動，勉強以輕鬆的口吻述說著。
然而話還沒說完，我卻產生了一股非常濃厚的懊悔感，是一種對自己的不滿和憤怒，是一種無止盡的自責。
為什麼？
為什麼我要否定？
為什麼……我不敢承認？我到底是在逃避什麼？
我為什麼要逃避這個問題？我為什麼要否定這個事實？
我不是已經……我應該對小紅是男生這件事情早已經釋懷了啊？我為何還要這樣逃避問題呢？
該死……我真該死……我先前所下定的決心究竟是為了什麼？現在正逃避問題的我不就等於是在否定當時在小紅面前說的話嗎？
我應該已經說過了，我應該已經下定決心了……
不管別人的眼光如何，我都會愛小紅，不管別人知道她是男生之後會如何看待我們，我都不管，我都只愛她一個人。
對──
「對……對嘛，我就覺得不太可能……」學姊輕輕嘆了一口氣，正當她準備轉身之時，我出聲叫住了她。
「等一下。」
學姊愣了一下，她停下身段，訝異地看著我。
「喂……你們在幹什麼啊？怎麼這麼久都還沒──」
阿奇正好從用餐區走了出來，然而我卻完全沒有注意到他。
炯炯有神的雙眼，我專注地凝視著學姊，嘴巴也藉由自己的意志而展開行動。
「是的，劉雪亞──小紅，我的女朋友，她──是個男生。」
堅定無比的口氣，我如此堅信著──
就算別人知道她是個男生，那又如何呢？只要我愛她……
只要她還是我最愛的小紅，這樣就夠了。
學姊睜大雙眼，她露出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除了驚呆和錯愕之外，沒有其他的情緒可以形容了。
而我也意識到站在一旁的阿奇，他的表情更像是看到鬼一樣，五官扭曲到可以創下世界紀錄般的誇張。
學姊試圖鎮定，她緩緩地吞了一口口水，眼神凝重卻帶有滿滿的錯愕，「你……這是實話……嗎？」
「等……等一下！怎麼可能啊！」阿奇急忙跑到我身邊，手忙腳亂地喊問，表情非常激動。
我沉默不語，神情十分認真，阿奇從來沒有看過我這如此堅定的意志，他說話的口齒越來越吞吐。
「怎……怎麼可能……你女朋友耶？那個超級可愛的女朋友……耶？」阿奇滿臉汗珠，他不斷地出聲問道，仍然不敢相信我剛剛說出口的話語。
「是……是啊……冠杰……學弟，你那個女朋友……怎麼可能會是男生？」學姊在聽到我如此堅毅的回答之後，也開始感到錯亂，難道說她起初只是懷疑嗎？
我緩緩閉上雙眼，我不想再逃避這個問題了。
如果騙他們說小紅是女的，這樣子反而就會變成我在逃避我和小紅之間的戀情，我不想要這樣。
我愛小紅，我真的很愛她，這是不能夠逃避的，這是我必須誠實面對的現實，遲早都會被發現的，不如就現在──
「小紅她確實是個男生，而我依然愛她。」
「我就是喜歡這樣的她，如此而已。」
我愛她，儘管她其實是個男生，我依舊愛她。
就是這麼簡單。
學姊和阿奇滿臉驚愕，他們倆仍然無法相信，不過……這也是理所當然的吧……
就像是當初我和小紅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完全不敢置信。
「阿奇，幫我取消餐點。」我淡淡地語。
阿奇仍然是一臉呆愕，「……咦？」
「抱歉，我已經沒心情吃飯了。」我沉沉地說，口吻出奇的平靜無比，「你們兩個慢慢吃吧。」
我留下表情依舊驚恐的阿奇和學姊倆，自己一個人走下樓梯，或許……他們沒辦法理解，或許他們會用異樣眼光看我也說不定……
但是都無所謂了。
不管別人怎麼看待我，這些事情根本不重要。
只要小紅還愛著我，只要我們還愛著彼此──
這就足夠了──
#
下午的打工面試，雖然說因為剛剛在阿正的店所發生的事情多少帶來一些影響，只不過我還是很順利地完成面試。
經理很看得起我嘛，馬上就告知我已經錄取了，並且詢問我接著有沒有空可以直接將實習的課程做完。
其實只要套個形式而已，他說有參加過實習才比較好交代上頭，我覺得應該也不會花太多時間，告知他我晚上六點還有其他事情，在此之前可以參加實習課程。
基本上我都已經會了，一些該有的技巧和禮貌因為有拉麵店的經驗，其實都不必特別去注意。
加上這裡也是日式餐廳，和拉麵店沒有多大的差異性，我很快就融入這個新的工作環境了。
經理對於我的工作能力給予了非常佳的評價，看樣子我應該可以過得輕鬆點。
藉此機會，我也盡量和其他的員工多多交流，不論男女都一樣，自我介紹和之前在哪裡工作等等之類的。
如果可以盡快打成一片就再好不過了。
實習結束之後，經理告訴我下禮拜再過來討論排班的問題，這一間餐廳似乎不是每天都要來打工，好像是輪班制的，這樣也好……起碼不會太累。
注意了一眼時間，才發現已經晚上六點了！
外面天色明明還很亮的說，是因為夏天的關係啊……盛夏中的夜間六點多卻依然不見月光的照耀。
有禮貌的向經理說聲謝謝之後，我急忙騎上摩托車往回家的路開了過去，我想要珍惜能夠和小紅相處的每分每秒啊！
天色漸漸地暗了下來，我將機車騎到我所居住的大樓下方的停車場，這個時間小紅也差不多快要回來了吧？
將安全帽鎖在後車箱內之後，我慢慢地往承租套房的大樓走了過去。
「我不會放棄的！」
還沒到家，我就聽見了一道畫破天際的尖叫怒吼聲。
聲音刺穿我的耳膜，驚醒些許疲憊的神經。
四處探頭找尋著，我發現在大樓外面的小廣場上，有兩個人影正在拉扯著，不對，與其說是雙方拉扯，不如說是單方面的攻擊，而且看起來都是女孩子？
我急忙奔向那兩名正在推拉的身影，我看見了。
是可歆和小紅。
穿著高中制服的可歆伸手拉扯著小紅身上的運動服，可歆神情衝動，而小紅臉色凝重自責。
我的腳步越來越快，心臟突突地跳著，我知道我們三個人遲早會碰在一起的，只不過……我根本沒有想到會是此刻，太突然了。
實在是太突然了，完全沒有任何心理準備。
「喂！小紅！」我慌張地喊道，小紅發覺我的存在，她雙眼水汪汪地盼向我，是充斥痛苦和無奈自責的眼神──
小紅試圖開口說話，光是透過眼神的交會，我已經知道她內心的難熬和痛苦。
然而可歆卻似乎完全失去的理性，就在我思索到底該怎麼將她支開的時候，她忽然間舉起了纖細的右手。
一掌直接揮向注意力專注於我身上的小紅。
啪的一聲，清脆的巴掌聲，劃破了雲層之間的縫隙。
我瞪起雙眼，無法控制暴漲的情緒，急忙衝到小紅和可歆兩人之間，用力將可歆從小紅身邊推開，「妳在幹什麼啊！幹嘛動手打人啊！」
我站在小紅身前擋著她，暴怒咆哮著，「妳有什麼話用說得就好！媽的有種打我啊！」
小紅忽然間從後方將我拉開，她的眼神內看不見任何色彩，只是淡淡地說：「小海，你不要管……讓我來……」
可歆此刻的模樣我從來沒有看過，比起當時在拉麵店的時候……還要更加的瘋狂，更加的齜牙咧嘴，「妳背叛了我！雪亞！妳背叛我！」她活像條準備吞人的怪物般，紅著眼高聲尖叫。
「妳到底……」
「前輩，被異樣眼光觀看的滋味如何啊？」可歆忽然怒視了我一眼，口吻令人冷顫地述說。
頓時間我的腦海當中閃過學姊的質問。
等一下……她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啊？
「難道說是妳……」我吞吐地回應。
可歆在聽見我的話語過後，似乎早就猜測到我內心的想法，嘴角猙獰地仰起之後狂笑了起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小紅呆愣地望著可歆，老實說現在站在我們眼前的，根本就不是我們所認識的那位陳可歆了，原本乖巧內向的女孩子……竟然會變成如此模樣。
在親情無法依賴的狀態，又失去了唯一相信的愛情，雖然我知道她現在很難受，我知道她長期處於孤獨的環境，只不過我是絕對不會把小紅讓給她的。
「是啊是啊……是我告訴李湘遙的！哈哈哈哈哈哈哈……」
「這……這是什麼意思？」小紅訝異地轉頭看向我，而我只是輕輕地點頭，以眼神告訴她這些事情晚點再解釋。
「我告訴你們……你們絕對不會有結果的……雪亞……」可歆緊咬牙關皺起眉頭地看向小紅，她的口吻中散發一種「我絕對不會放棄」的決意，令人肉骨直入的發麻。
「歆兒……拜託……拜託妳不要這樣子好不好……」小紅此刻的情緒非常難過，她應該也不忍心可歆這個樣子吧？
「可以啊……只要妳回到我身邊就好。」可歆低聲地回應。
這種事情我怎麼可能會答應呢──
「不可能……因為我愛的人是小海啊……」小紅欲言又止地說，而可歆忽然間像是被激怒的野狗般，神情剎那間產生驟變，兇狠和殺氣濃郁的眼神。
「妳背叛我！妳背叛我！」可歆的淚水不斷地流出。
「歆兒……拜託妳，我相信妳可以──」
「閉嘴！少在那邊裝好人了！妳背叛了我！叛徒！」可歆打斷小紅的話，她的情緒愈來愈激動了，不停刮起的浪濤已經平息不住。
「妳冷靜一點啦！可歆！妳瘋了嗎？」我已經無法再看著她這樣責罵小紅，儘管小紅因為內疚而不敢回嘴，我也忍不下去了。
可歆在我喊出這段話之後，臉色慢慢地恢復平靜，然而卻使我更加地感到顫慄。
「你說我瘋了？」她輕聲地語。
緊接著，她使勁地緊咬住牙關，眼神如燒紅的鐵塊深深烙印在我的心悸之中，「到底是誰瘋了啊？」
「瘋了的……明明就是身為男生還妄想在一起的你們！」
此話重重衝擊我的心，好像被一把好幾噸重的鐵鎚敲中一樣，瞬間陷入一片凝重的黑暗當中。
「你們是不會有未來的！這一點你們應該都清楚才是！」她瘋狂咆哮。
「……妳又懂什麼？」小紅忽然間出聲，口氣出乎意料的堅定。
可歆一臉錯愕地看著小紅，而小紅的眼神似乎也變得嚴肅，「歆兒……我和小海一定可以創造我們的未來！妳不要亂說！」
小紅的意志力並沒有我想像中的薄弱，甚至比我還要更加堅定，對於我們之間的愛情所擁有的堅定意志。
「……」可歆深鎖眉頭，她沉悶地將銳利的眼神對向我。
「冠杰前輩……我不會就這樣放棄的……」
明明只是看了一眼。
我卻能夠感受到她滿身散發的莫名哀傷，她確實是很可憐……
但是我必須狠下心來才可以……
我……不能把小紅讓給她，因為我愛小紅。
我相信我對小紅的愛不會輸給可歆的──
#
「喔──這麼有趣啊……冠杰君。」
欉瀧閔的聲音從我的手機內傳出，依舊是一貫低沉和詭異的風格。
「有趣的屁啊？我根本就不知道該怎麼應付她……」
「話說，聽說你在學校很受歡迎喔。」我苦笑說。
「……我超煩惱這件事情的……」他苦笑地回應。
我們回到家裡面之後，小紅說要先把身上的體育服換掉，而我趁著這段時間打電話給欉瀧閔，將我答應告訴他的事情跟他說了，也就是我和學姊的過去。
然後，他卻發現我的異樣，詢問我是不是發生什麼事情了。
老實說他的直覺也是準到一個不行，這就是所謂的天才嗎？
雖然他一直很詭異，只不過我依然能夠信任他，所以我將剛剛在樓下發生的事情都告訴他了。
「其實我也沒有想到她會走這一步。」欉瀧閔以嚴肅的口吻說著，「可見她的決心非同小可。」
「……她為什麼就是不肯放棄。」我嘆息地語，對於可歆的執著卻毫無辦法，我到底該怎麼做才好？
「冠杰君……你要小心一點了……」欉瀧閔緊接著說道，我的注意力緩緩凝聚了起來。
「既然她已經決定這麼做……也就代表劉雪亞是男生的事情，遲早會被揭發的。」
「……我知道。」
我早就已經料想到這件事情了。
然而，就算大家都知道小紅是男生，就算大家都用異樣的眼光看待我，我也絕對──不會放棄她的──
「所以，學姊和阿奇都知道了。」
我把中午在阿正的店發生的事情都告訴小紅，讓她明白剛剛在樓下可歆話中夾帶的意思。
輕輕地將碗放下，白飯才吃沒幾口就沒有食欲了，小紅今天煮的菜也很少，而且她幾乎沒什麼吃。
「……這樣啊……」小紅坐在我身旁，然而卻是神情落寞地低著頭，從回到家開始到現在，她根本沒什麼說話。
「小紅，妳多少吃一些好不好？」我伸手輕輕撫摸她那觸感溫和的柔順髮絲。
「我……這樣做是不是對歆兒不公平？」
「……」
小紅的語氣，十分的自責，充斥滿滿的罪惡感，此刻的她就像是一朵承受著寒風裂刀般吹襲的蘭花，堅強地支撐自己脆弱的根莖，花瓣重重剝落之後，露出的花蕊卻柔弱到只要輕輕觸及，便會受重傷般。
我不忍地伸手握住她的小手，雖然白皙柔嫩，卻無法感受到平時的那股溫暖，很冰，十分的冰冷。
身穿短袖T恤的她，明明身處於夏夜當中，她卻像是被關在冰窟般凍人。
我將她擁在懷抱當中，藉由身體的接觸來傳送溫暖，「小紅，可歆的事情我現在也不知道該怎麼做……只是……我希望妳可以打起精神來。」
小紅伸手摸著我的手臂，她迎合地將嬌小的軀體躺進我的胸膛，她的背部和我的前胸幾乎緊密的貼黏在一塊，「我知道……我只是覺得……我這樣好奸詐……」
「奸詐？為什麼這麼想？」我疑惑問。
「小海明明很努力……我卻依然沒辦法狠下心來。」小紅輕輕語道，「我捨不得傷害歆兒，不是因為我還喜歡她……只是……我實在是不忍心看她這樣……她只是因為長久的孤單而……」
「我知道……」我將小紅抱得更緊了，「我都知道……」
我真的都明白，因為我也有一樣的想法，看到可歆這個樣子，我根本就無法責備她什麼……
她只是被沖昏頭了，因為已經失去親情的依賴，如今連過去的戀情都無法掌握，一時之間失去了理智，面對現在的她，我們根本沒辦法與之溝通，只能夠等她冷靜一點……
「對不起……小海……」小紅忽然間對我道歉。
「怎麼了？」我不捨地問。
小紅的聲音，聽起來感覺快要哭了。
我感到著急，而她終究是滴下了晶瑩剔透的淚珠，輕輕的沾染在我的手臂上面，有如白玉粉碎般的令人惋惜。
「小海……你真的不會在意……我是男生這件事情嗎？」
她哭著說，小紅這輕輕細訴的姿態讓我感到有如心碎般的痛苦。
「我很不安……明明已經……但是在聽到剛剛歆兒的話之後……依然……就是會感到不安……」
這種事情……我不是早就說過好多遍了嗎？
我溫柔地將右手移到小紅的右臉頰旁邊，緊接著緩緩輕輕出力，小紅迎合我的舉動，慢慢地將頭轉向左邊。
「傻瓜……」我有如惜玉憐香般，淡淡地吻了小紅的左臉頰。
擁抱著她，保護著她，愛著她。
「我當然不會在意。」
「不管別人怎麼說。」
小紅擦拭著淚水，露出獲得救贖般喜悅的笑容。
她盼頭親吻著我的臉頰，恢復紅潤的唇熱烘烘非常柔軟的，很舒服。
「小海……」
「乖。」我伸手將遮住小紅眼神的瀏海撥開，緊接著眼神對上她那雙深邃的眼眸，彷彿在她的眼瞳內看見宇宙，真的非常吸引人，有如被牽引過去一樣的耀眼。
「嘿──」小紅忽然扭動了臀部，因為調戲般的摩擦使我產生了感覺。
「妳肯定是故意的。」我伸手摸住她那緊緻的腰身，十根手指頭都準備就緒之後，調皮地開始在上面搔著癢。
「小海……你好壞喔！不要這樣啦。」小紅笑著，然而，就在我們玩耍的同時──
小紅的手機忽然間響起，因為突如其來的鈴聲，我們都停止了當下的舉動。
小紅慢慢起身，在沙發上坐起之後拿起放在桌上的手機，看了一下來電顯示，「咦？彌亞？」
彌亞？彌亞不就是小紅的妹妹嗎？
那個明明是女生卻打扮成男孩的妹妹吧……我記得之前去看電影的時候是在新光三越美食樓遇見她的。
我沒有很仔細聽小紅對手機所說的話，只是沉默地盯著她……幸好她沒有一直消沉下去，幸好她打起精神來了。
見著小紅慢慢地將通話掛斷，然後緩緩地將手機放回桌面上，這一連串的動作都顯得怪異，感覺好像特別僵硬？
是不是發生什麼事情了？
「小紅？怎麼了嗎？」我疑惑地問。
小紅轉頭看向我，她的表情顯得有點驚訝。
「……怎……怎了？」我的疑惑變得更加沉重了。
「小……小海……」
「……啥？」
「是爸爸叫彌亞傳話給我的。」
喔……
等……等等……
爸……爸爸？
「妳爸？說了什麼？」
「我爸……」
小紅吞吞吐吐的。
「他說……這個假日請我們回我家住……他想要見見你……」
啊？
什……
「啥──」
To be continued
創作內容
【這麼可愛，為什麼會…】 《30》
Mabinogi 瑪奇同人創作 (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