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頭烏黑的長髮,白皙的皮膚,纖細的身材,豐滿的紅唇......她雖然是我的師姐,也是習武之人卻比任何一位官家小姐美麗動人,江湖外號「冷面紅花」,一方面說她下手總是將對方血噴到路邊野花染成紅色,一方面也說她是位傾國傾城的冰山美人。
儘管諸多傳言,師姐對我和幫中深交卻始終溫柔,尤其是那一向銳利的眼神,看著我們總是留著幾分柔情。雖然外頭傳言多誇大她的狠毒,想一睹她的芳容甚至追求她的公子哥、江湖人士卻永遠不乏,然而師姐卻不曾為哪個人傾心。
不知道她是否還記得十年前曾說過的話......?
「師妹?師妹?」師姐輕喚著我,一隻手在我眼前晃呀晃的:「再看甚麼看得這麼入神?」
「沒、沒什麼的。」我撇過頭,只感到臉頰微微發燙,像說看著師姐發楞這種話我才說不出口。
師姐只是一臉奸笑道:「呦,這次又是想著哪位師兄啦?」也不等我多做反應,她便逕自靠近我耳邊半吹氣半呢喃道:「那可是不行的喔,師姐我會喝醋的。」
被她這麼一鬧,我的耳根子更加紅了起來,想反駁卻又不能說出真心話,只得嗔道:「別鬧著我玩了!」
師姐只是笑了笑,摸了摸我的頭,眼帶不捨道:「倒是,妳也年二八了,不能老把妳綁在身邊,該找個能好好照顧妳保護妳的歸宿。」
我不發一語,想來她早已經忘了那些話語,或著她根本只當那是兒時的戲言,但我卻還是牢牢的把那些話當作珍寶般記在心頭。
「師姐,妳的追求者不曾少過,無論是有錢富商、有勢官家、有名俠客都有很好的人,你又怎麼......?」
師姐不待我說完,便插話答道:「妳是說那群窩囊廢物麼?只看著我這副皮囊的淫貨憑甚麼?況且......」
「花師妹!該走啦!」在外頭的大師兄喊道。
「好妹妹,我先走了,今日要請你代見縣令少爺的事情真不須找位師兄師弟陪著麼?」師姐拉著我的手,關心問道。
「不用麻煩了,況且這縣令人挺好的,只是這回少爺不知何事找上咱們門派,也許只找妳一人是有甚麼難言之隱,我武功也不算差了,不會給人欺侮的。」
「那麼一路小心,我會早些趕到。」語方畢,師姐便飛快到大師兄身旁,看著她們倆感情挺好的,大師兄也曾對我吐露對師姐的傾慕之誼,我看他們事成也是早晚之事吧......
還記得十年前,爹娘因為養不起我而將我丟上山,只因為家中生了個弟弟,而我又是個女兒身,他們便選擇拋棄了我。弟弟長大後還能做些粗活,但我甚麼也不會,這是個不爭的事實,我怨他們,卻又有甚麼用?
天色越發黑暗,三月的夜晚還是很冷,又累又餓的我不知道該向哪去?
正當我靠著樹幹閉上眼準備等死時,忽地草叢發出沙沙聲,一頭灰狼從中走並緩緩邁向我,那雙發光的眼睛緊盯著我,微微張嘴隱約露出一排尖牙,一滴一滴的口水落到草地上,我既害怕又無可奈何,我明明還不想這麼早結束人生啊!
就在此時草叢又走出一名少女和美貌少婦,只見那少婦快速出劍灰狼便應聲倒地,而少女直到我身邊,當時我意識已不太清楚,一醒來便發現躺在一個極簡單的房間內,而那名少女一見我睜開眼,便握住我的手道:「好妹妹!妳終於醒了!」
我還活著麼?這裡是哪裏?她是誰?一個一個的問號充斥在心頭,一時間我也不知該如何做反應,那少女見我不答話,便一臉憂容道:「妳還害怕麼?放心!這裡的人都很好!師父也答應會教你武功,從今後我就是妳的師姐了!」
想著前幾日爹娘對我又打又罵,甚至被餓著肚子棄於山間,然而終於有個人對我關心,種種委屈浮上心頭,眼睛一酸幾顆淚珠再也忍不住滑落,師姐見狀急忙道:「不喜歡也沒關係......這事不勉強的,別哭阿!」
我只是猛搖頭,一手擦著眼淚,一手握住她的手,才從喉間擠出幾個字:「我是心裡開心啊!從來、從來沒人對我好......」
記得那時,師姐一把抱住我,溫柔道:「妳放心,我會永遠對妳好,永遠保護妳,將來還會將妳娶回家的!」
也許是不懂事,也許是不想反駁,也也許是真的那麼希望著,我沒有多說,那就是我最初遇見的花師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