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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8......He and I

作者:晝燈│2011-03-28 00:01:14│巴幣:50│人氣:143

                       Chapter 18......He and I


當你年輕反覆無常的愛變老時,沒有人喜歡你
你將為年輕時的真愛回來找我
我告訴你真愛已消失,你會問我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在我回憶起關於你一切時,你將哭泣,哭泣,哭泣

你會哭泣,哭泣,哭泣,你會獨自一人哭泣
當所有人都忘記你,你被留在獨自一人的世界
你將會哭泣,哭泣,哭泣...

摘自~美國知名歌曲:哭泣,哭泣,哭泣 (Johnny Cash’s Cry, Cry, Cry)
 
2007年某月時間:??? 惡夢的水牢(Water Prison in nighmare world)
 
Frank大字型躺在地上喘氣,低溫而發抖、傷口疼痛、用力過度而肌肉僵硬等任何身體的症狀都比不上慶幸自己在最惡劣的情況中活下來。他任憑雨點打在身上,享受撿回一條命的幸運。
 
他望著一片漆黑的天空,好像數個晃動的物體。雨滴不時打在眼睛上,使他很難看清楚那到底是什麼東西。他勉強地移動身體,扶著鐵絲網牆站起來,心想除了三年前的地下鐵爆炸救災任務外,還沒如此狼狽過。
 
「那一次也是這麼慘…」Frank腦袋裡把三年前幸運沒死的情況跟現在重疊。
 
他移動千斤重的腳步去撿起手電筒,把光線打在建築中央,而黑暗中移動的物體不只一個。鐵絲網的水牢中央,天空垂吊許多用鐵鍊勾住的「紅色衣袍」,隨雨點的拍打而擺動。
 
Frank活下來的慶幸被一掃而空,在醫院被「紅袍」殺死的恐懼又爬上心頭。他心臟劇烈鼓動,直到確定那些只是單純的衣袍後才慢慢恢復冷靜。他剛才以為自己會被殺死…
 
天空現在一片漆黑下著傾盆大雨,視線非常不清楚。剛才又專注跟「圓鋸」對峙,所以才沒發現「紅色袍衣」已經取代「醫療設備」垂吊著,其中有一條特別粗的鐵鍊在建築物的正中央,它直直往下延伸。
 
Frank看到紅色袍衣背後鏽著深紅色的教團符號,但符號中央被修改成一個三角型貫穿一個圓形、旁邊兩個小倒立三角形包覆小圓形,還有一些符號被修改。
 
「呵,好久沒看到了…」Frank對剛才嚇到的衣袍無奈笑著。
 
Frank看到教團,監視者派(Valtiel sect)獨創的符號後,馬上想起那是「祭司袍」。只有監事者派在舉行重要儀式時才會穿的紅色祭司袍,而背後的教團符號以不違背慈悲、復甦的含意,加上了「神的執刑人」的意義:三角形,以及懲肅罪惡的刑具:刀與矛。
 
當然教團的符號大多都使用古代文字,若以前沒有聽George解說過,自己根本不會懂那些意義跟文字的意思。舉例來說,刀與矛是以類似圖案的文字表現出來,單看圖案是無法了解那是刀或矛的意思。
 
Frank想起了Jimmy Stone的執刑儀式和紅色惡魔又開始發抖,他雙手拍打臉頰提醒頭腦別再往可怕的回憶鑽去…
 
他撿起泡在水裡的大衣,除了白色香油厚厚的瓶身出現一道裂痕之外,母親的字條和Jessica的照片則用Lucy給的皮袋包住,應該沒有滲入太多雨水。他拿手電筒照明找到隨手丟在地上的貝瑞塔後,便一跛一跛地繼續沿著螺旋型走道往下移動,胸前的刀傷不深但走路的震動和溼重衣服的拍打使痛楚非常明顯。
 
Frank沒有武裝,連流星索都使用在出乎預料的地方,他祈禱不要有怪物出現…
 
不知道走了多久,一座懸空的奇特建築吸引了他的眼線。
 
剛才那條特別粗的鐵鍊把一座方塊型建築吊在中央,周圍還有其他鐵支架固定著方塊建築,而分枝在螺旋型走道通往方塊建築的鐵絲網走道盡頭有一扇門,看起來是方塊建築的入口。
 
Frank知道它在這裡不會沒有意義,只是很擔心裡面如果有怪物的話,現在的自己連逃跑都很吃力,但更了解沒有選擇。他走到那扇鐵門,小心翼翼地推開先探視內部,裡面只有一個類似電梯的巨大鐵箱,鏽蝕的表面用血寫著幾段文字,但有些已經斑駁難識別:
 
冥晨的荒野,===的國度,=====
====的靈魂,哀傷哭泣、乞求憐憫。
罪惡的靈魂,====、猛獸分食。
汝欲======,必以潔淨的血,為===指引道路。
白色羔油的芬芳,引導====走過====
=====取回失落的記憶碎片===
黑色曜石的酒杯,斟滿祭者鮮血的紅色祭祀。
=======而得救。
 
Frank看到幾個關鍵字很熟悉,但忘記出自於那本教典以及內容的涵義。畢竟那時是被強迫背誦教典,逃離希望之家後幾乎都將之前記憶的東西全忘光了。不過讓他比較在意的是鐵箱旁邊有一個微微發光的按鈕。
 
他伸出右手要輕觸按鈕,但整條手臂因身體寒冷完全止不住顫抖而拍打了按鈕好幾下,鐵箱的門如電梯般左右打開,裡面有鐵柵欄阻擋Frank入內;也阻擋裡面的人出來,裡面的人是小時候的Lucy…
 
Lucy穿著白色洋裝、紅色鞋子、波浪金髮和稚氣的臉孔,跟火場那天看到的幻覺一模一樣。Frank提醒自己冷靜應對,最重要的是不能再對Lucy犯一樣的錯誤。
 
Frank看著小Lucy坐在地上,圓滾滾的眼睛直盯著自己,覺得不知所措。他決定開口試探狀況,再想辦法把她弄出來。
 
「嘿!Lucy,妳為什麼在這裡?」Frank覺得有點錯亂,剛才遇到的Lucy已經是成熟的女性,現在卻對孩童的Lucy說話。
 
Frank冷得牙齒打顫,喀喀聲直接都傳進耳朵裡面,而Lucy漠然的表情讓他覺得更是寒冷。
 
「……」Lucy依舊沒有回話,跟剛才在隔離室的情形一樣。
 
「我是Frank,記得嗎?」Frank覺得問題有違和感,小Lucy不會認識長大後的自己…
 
「你…說…謊…」Lucy語氣中露出憎恨,表情卻帶著哀傷。
 
Frank…死…了…,他…被…怪…物…殺…了…」她眼淚撲簌撲簌流下,看得Frank有點慌張。
 
「不,我還活得好好著,妳那時看到的都是假的…是騙妳的…」大概是對小孩說話,Frank的措詞也簡單化了。
 
Frank…死…了,我…沒…辦…法…再…擁…抱…他…了…」小Lucy神情哀傷眼淚滾滾而落,Frank看得很心疼。
 
「不,不,我還在這裡,我真的是Frank…」他想安慰她,但又說不出具體的話。
 
「我…都…如…何…稱…呼…我…弟…弟?…如…果…你…是…Frank…一…定…會…知…道…」Lucy哽咽地說。
 
Hugh的事在小時候算是彼此之間的秘密,好像連可以跟Lucy對話的Dahlia都不知道。Frank愣住了,不是不知道他的事,而是這話題刺進心中的慢慢癒合的傷口。
 
他深吸一口氣,整理好情緒知道絕對不能再犯同樣的錯誤…
 
Hugh,妳都是這麼叫他的,本名為Luke,是妳同父異母的弟弟。」
 
「因為你們都很討厭繼母,所以不喜歡繼母給弟弟的名字…」Frank講的很仔細,內心平靜得連自己都不可置信。
 
Lucy是妳父親用妳母親名字Lucia的涵義所取的名字。」
 
「他愛妳,他常對妳說,妳是照亮他生命的第二道光…」
 
Hugh是妳常聽父親提起的祖父的名字,而妳弟弟也很喜歡妳如此稱呼他。」
 
「妳父親在妳很小的時候,被…被…」Frank不知該不該繼續說下去,但小Lucy完全被自己的話吸引住,不知不覺又往下說。
 
「在妳眼前被妳繼母刺殺,但警方沒有發現這一點…」
 
「她威脅妳,洩露的話會將妳跟Hugh都殺死!」
 
Frank說話的口吻開始變成大人的方式,Lucy以前是以孩童的敘述方式說給他聽,而逐漸懂事的自己也漸漸理解Lucy講的故事是多麼殘酷的經歷。
 
「而後Hugh跟妳失去了父親的保護,經常被妳繼母虐待…」Frank停頓了一下,聯想起Patricia…
 
「妳繼母和她男朋友的暴行,讓妳變得無法相信人、極度害怕人,Hugh是妳唯一可以說話的對象…」
 
「妳想保護Hugh,想逃離可怕的繼母,想逃離討厭的環境…」他繼續往下說。
 
「有一天妳知道她爛醉在房間裡,妳跑到廚房放火…」
 
「妳太害怕、太緊張得立即跑出家裡,但忘記Hugh還睡在二樓…」
 
「雖然妳馬上跑回去,但一聲爆炸後妳失去意識,醒在醫院…」
 
「妳內心一直自責…一直對Hugh有很深的歉疚…」
 
Frank說著許久不曾想起的事情仍然非常順口,心裡很訝異把這些事情記得如此清楚。這一刻他才知道原來幾十年來雖然逃避想到Lucy的事情,但心中卻對Lucy耿耿於懷,心中的世界只有Lucy的存在而容不下其他人。
 
Lucy的眼神不再漠然,專心地聽著Frank述說自己親身經歷的過去。她起身慢慢走近蹲在柵欄另一頭的Frank,她注視著他的瞳孔中反射自己的身影,深刻了解眼前的人內心只容得下自己的存在,他眼中只有自己。
 
Lucy容貌雖然稚氣,眼神卻充滿母性溫柔地看著Frank,就像在墓園專心聽他回憶痛苦的往事一樣,而Frank也沒有停下來,開始吐露以前壓抑的回憶,尤其唯一可以傾訴心事的人就在欄杆的另一邊,雖然是小時候的模樣,但她也共同分享了這些回憶。
 
「妳後來被送到希望之家,認識了Frank。他是妳在那裡唯一可以說話的人…」Frank不知道為何用第三人稱代表自己,或許這樣自己才能坦然的說這些事情。
 
「他也有不好的過去,常常向妳哭訴內心的痛苦…」Frank身體慢慢前傾,將頭靠在欄杆上面。
 
「妳也常向他傾訴內心沉重的感受以及與Hugh相處的快樂回憶…」
 
「在充滿奇怪規定、常常被責罵挨罰的希望之家,你們緊緊地互相依賴..」
 
Frank為了保護妳,漸漸敢反抗其他孩子的欺負,他找到值得付出小小心力的對象,擁有被需要的感覺。」
 
「他內心漸漸卸下莫名的罪惡感,妳也慢慢走出Hugh的陰影,因為妳對他笑的次數變多了。」Frank抬頭看著眼前的小Lucy,回憶以前她臉上的微笑。
 
「在希望之家,妳只會對他露出笑容,而他很喜歡妳微笑時左臉頰上的小酒窩…」
 
Frank手穿過了欄杆,用手指頭輕撫著小Lucy的左臉頰,而她只是溫柔地看著他的眼睛,即使Frank的手對於她溫暖的小臉是異常冰冷,小Lucy也沒有逃開…
 
「他天真地以為可以永遠擁有妳微笑時的小酒窩…」Frank放下了手。
 
「在老師允許的森林活動,妳跟他常常跑去你們發現的一個很大的樹洞。」

「你們會在那邊玩耍、聊天、相擁而睡…」Frank開始感覺臉頰有溫暖的熱流…
 
「偶爾模仿大人做笨拙的親吻…」他流淚輕笑一聲,想到那時撞到牙齒的情形...
 
「在樹洞裡,你們當做教堂…約定將來要結婚……」
 
「他天真地以為你們會永遠在一起…會永遠…永遠地在一起…」地上混雜著淚水和雨水,Frank打從心底為變樣的現在感到難過,聲音哽咽。
 
他敘述這些回憶的時候,腦海中也一直浮現最清晰的畫面,而跟她約定的對象也以當時的模樣站在眼前。Frank很哀傷,主題不是死亡而是逝去的回憶與無法彌補錯誤的懊悔。
 
「只是他不懂,不懂妳為何後來把他當做死去的弟弟來對待…」Framk雙腳無力跪坐在地上。
 
「不懂為什麼妳對他的態度變了那麼多…」
 
「不懂妳明明了解他害怕被遺棄、不被需要、沒有自我的感覺…」
 
「他很忌妒Hugh…他很生氣自己…他很害怕妳會不要他…」
 
「為什麼妳要傷害…傷害我對妳的依賴…」他低著頭把之前來不及問她的問題提出來,主詞換回存在感強烈的第一人稱。
 
「我好害怕…我一直害怕沒有妳的生活…」他難過的整個人跪趴在地上哽咽說著。
 
「我逃不出來…我逃不出沒有Lucy的世界…」
 
「每天待在像倉庫的房間,每天像機械一樣的重複工作,每天逃避想妳的事情,欺騙自己不需要妳…我的人生沒有妳根本就沒有意義…」Frank眼淚不斷流出,把二十年多來自我欺騙的壓力全部宣洩而出。
 
Lucy…我需要妳…我需要…妳……」Frank一直哭著。
 
「就算妳把我當做Hugh也沒關係,不要再離開我…拜託…拜…託…」
 
Frank低頭流淚,溼冷的頭部感覺到有溫暖的小手輕撫著他。原本是要安慰在裡面哭泣的小Lucy,現在立場卻反過來她安慰著Frank
 
Lucy小手的溫暖移到他的側臉,慢慢地將Frank的頭扶正。他模糊的視線中,小Lucy溫柔地注視自己,秀氣的臉龐讓他想起以前、想起剛才墓園遇到的Lucy都是如此地將安心感傳達給自己。
 
                              (為避免讀者閱讀困難,以下以正常方式呈現)
 
「你就是你,更不會是代替Hugh的人,你一直是我最喜歡也最依賴的Frank…」
 
Lucy稚氣的臉孔和聲音搭配成熟的說話語氣,一字字地將Frank心中最後的芥蒂剔除。
 
「對於那天的事情我很抱歉,我不是有意要傷害你,只是…」
 
「那時我眼中的你完全變成Hugh的樣貌…」小Lucy的語氣帶了點哀傷,也夾雜著歉疚。
 
「燃燒的教堂讓我記起沒有逃出的Hugh,所以我才會脫口叫出他名字…」
 
「之前我不懂為什麼…到底為什麼你有時候性格會變得冷漠,判若兩人…」
 
「希望我把你當成Hugh,希望當我的弟弟。」
 
「我以為我了解你,但我混亂了,不知道你真正的想法…」
 
「現在我明白了,徹底明白了…」小Lucy微笑著,露出左臉頰小小的酒窩,用細小的食指輕撫Frank的臉頰。
 
「跟我說那些話的不是你,因為他的眼中沒有我的存在,只有濃稠的黑色…」
 
「我早該注意到的…早該知道的…」小Lucy的語氣有點失落。
 
「失去你,我的世界崩毀了。雖然新家人填補我心靈的空虛,但是沒有人可以取代你在我心中的位置…」
 
Frank想起Lucy在墓園說過:「她多次自殺未遂,但還存有一絲再見面的希望,
所以才對自己手下留情。她沒有交心的朋友,也沒交過男朋友,更別說結婚…」
 
她一字字的說話方式證明她的心沒有對人敞開過,跟自己一樣保持基本的人際關係卻不與人交心。Lucy跟自己一樣,她逃離不了沒有Frank的世界…
 
Lucy用纖細的手指簡單擦去Frank眼角的淚珠,她繼續說著:
 
Frank,我不斷做一個夢。在夢裡面,我跑來Silent Hill找你…」
 
「我在展望台眺望湖景,回憶小時候的事情,準備找尋你的蹤影…」
 
「我找不到希望之家,但教堂、旅館、醫院和街上各處,我都找遍了…」
 
「每當一個地方找不到你的時候,一道陰影會遮住我的視線…」小Lucy感覺有點害怕也很難過。
 
「我又回到了展望台…」
 
「這個夢不斷循環著,我好害怕找不到你,好害怕這個夢不會結束…」
 
「直到我發現希望之家,遇到了你…」小Lucy用手掌輕撫他的臉頰,彷彿在確認Frank的存在…
 
「夢中的你跟以前一樣溫柔,一樣害怕沒有自我,一樣介意我對你的想法…」
 
「你要送我離開Silent Hill的時候,我好高興找到了你,好高興可以擁抱你…」
 
「我的世界中再次有你,而後我會有很多時間傳達我的想法、我的感情…」
 
「在我高興這個夢終於結束,開出隧道的時候,陰影又遮住了我的視線。」
 
「再度開始的夢卻很混亂,我已經分不清楚你跟Hugh,不知道自己在哪裡…」
 
「我好害怕…好害怕眼前又出現陰影,好害怕你又消失不見…」小Lucy的眼角滑落了一珠淚滴。
 
「我不知道現在我是否在夢境中,但在陰影又宣告這次夢境結束之前…」
 
「有件事我必須明確傳達給你…」
 
Lucy把Frank頭輕輕拉近自己,隔著欄杆輕啄了一下他冰冷的嘴唇,隨即把他往後輕推。
 
「呵,好冰哦…」小Lucy微笑著。
 
Frank看著Lucy微笑的小酒窩,而酒窩裡面有淚水…
 
「啪噹!!」兩側的鐵門突然大力關上,接著響起鐵鍊絞動的聲音,關住Lucy的鐵箱慢慢往下移動。
 
Frank一時之間還反應不過來,等他注意到鐵箱開始移動時才大喊剛剛親吻他的人的名字。
 
Lucy!!Lucy!!」他喊得非常大聲,只是裡面的人沒有回應。
 
他趕緊往外跑,站在懸空的走道上,看到載著Lucy的鐵箱慢慢往更深處移動,立即沿著螺旋型走道往下追著它跑。
 
天色一樣陰暗,雨下得很大,Frank忍著身體的疼痛邊跛邊跑盡量讓鐵箱在視線之中。濕滑的鐵絲網走道使他跌倒很多次,但他都隔著大衣緊緊地握住銀色墜子趕緊爬起來繼續追著,他惦記著Lucy…

Lucy!!Lucy!!」他心裡充滿Lucy剛才的溫柔,也有不好的預感,一直害怕地追著鐵箱。
 
多虧平常吃重的訓練讓Frank有比一般人好的體格與體力,只是持續低溫淋雨和滿身傷痕又一直追跑,也快到極限了。他的速度愈來愈慢,最後鐵箱消失在黑暗中的視線時,絞動的鐵鍊聲也停止了。
 
Frank終於走到水牢的最底層,而鐵箱停在有縫隙的鐵皮地板上,似乎還可以再往下移動。
 
他拍打鐵門與呼喊著Lucy,只是裡面沒有任何反應而鐵門也拉不開。微弱的光線讓他瞥到這個圓形空間在鐵牆上畫著奇怪的東西,走近後發現是…
 
塗鴉,跟畫在森林裡鐵板牆的塗鴉一樣,穿條紋衣服的小男孩帶黑衣男子回到家門口的塗鴉,然而剛才被紅色亂塗看不到的畫面已經看清楚了:
 
黑衣男子將條紋衣服小男孩殺死,而黃色衣服小男孩被割開了肚子,但是黃衣服小男孩有兩個頭,有一個面目全黑的頭長在原本的頭旁邊。

塗鴉的場景依序往下畫:

黃色衣服,兩個頭的小男孩出院後被送進一間房子,上面有希望之家的字樣。

在那裡,他跟認識的小孩玩著,一位穿白色裙子、紅色鞋子的小女孩;一位穿藍色衣服的小男孩。

黃衣服小男孩跟小女孩在一個很大的樹洞玩,而旁邊黑色頭的顏色淡很多,變成灰色。

黃衣服小男孩主要的頭長在旁邊,畫著「zzz」,看起來在睡覺,而灰色的頭取代原本的位置。他拿著黑色蠟筆在白裙子的小女孩身上亂畫,小女孩哭了。

一位大人集合了很多小孩子,裡面也有兩個頭的黃衣服男孩、裙子被畫黑哭著的小女孩,而黃衣服男孩黑色的頭,顏色又變深了。

像黑狗的怪物闖進起火的教堂,大家四處逃竄。

很多人參加葬禮,地底下畫著孩童肢離破碎的屍體,但沒有那位白裙子的女孩,而黃衣服的男孩變成只有一顆頭,但他的臉卻是灰色的。

黃色衣服的男孩長大了,逃離了希望之家。
 
Frank看到這裡,他愈來愈覺得混亂。白裙小女孩LucyRay是藍衣服小男孩;自己有兩個頭是什麼意思?後來變成一個頭?
 
正在思考這問題時,雨聲裡夾雜鐵門打開的聲音,他走去查看鐵箱。鐵門已經開啟也沒有鐵欄杆阻擋他走進去,但Lucy沒有在裡面,只有一張照片。他蹣跚走近撿起照片,寂靜畫面的背景是湖邊,有兩個人對著鏡頭微笑:
 
一位看似熟悉又陌生的女性,而她兩手搭在Ray的雙肩上…
 
Ray!」他終於看到記憶中Ray的樣貌,黑髮和修長的臉孔跟自己完全不一樣。
 
「啪噹!!」鐵箱的柵欄與兩側的鐵門同時上下左右關起,鐵鍊絞動的聲音再次響起。他不意外,這跟醫院的情形一樣而,往下移動的時間,他一直思考Ray的事情和合照的女性是誰,但Lucy一直占據心頭而無法專心思考...
 
照片中微笑的女性很面熟,但又認不出來。時間就在他思考時一點一滴地隨鐵箱移動往下時溜走,直到鐵箱停下,門和柵欄打開為止依然想不起她是誰…
 
眼前是一道鐵門,斑駁的表面用紅色血液寫著:
 
神離去之後,惡獸肆虐、罪惡橫流、悲傷四起。
紅色的神恢復了子民的靈魂;黃色的神再生了子民的肉體。
無辜的靈魂因罪惡染上鮮血,惡獸使人們徬徨,他們悲傷地祈禱。
為了肅清慾望扭曲的土地,讓子民安心在祈禱中迎接神的到來。

神的僕人在染上紅色的無辜靈魂中,選出了執刑者。
罪人的血,只有罪人的手可以洗清。
紅色的神恢復了罪人的靈魂,賦予長矛。
黃色的神再生了罪人的肉體,賦予大刀。

神的執刑者因染上罪人汙穢的血,
永遠無法踏進神即將創造的天堂,
卻竭誠地為神洗清土地上的罪惡。

贖罪之書  10:3
 
                           2007年 某月   時間:???   地點???

相似的場景使Frank回憶起在醫院地下被殺的那幾幕。縱使他完全沒有任何反擊怪物的能力,但為了找到Lucy,看完鐵門上教典的摘錄後,便毫不猶豫旋轉握把推開鐵門。
 
門後是一條走道,左右兩側都有無數鐵柵欄圍起的小空間,看起來像是監牢。室內水泥牆壁斑駁而走道有點髒亂,天花板懸吊著一排電燈但沒有亮,而走道盡頭的最後一間牢房則亮著燈光。Frank慢慢往前走,沒有點燈的牢房跟水牢的隔離室很像,床板、小桌子、洗手台和馬桶…
 
他警戒四周,一一查看每間牢房,深深期望再次見到Lucy的身影…
 
Frank慢慢走進最後一間牢房的光亮之中,裡面關的是一位抱著黑色泰迪熊、黑髮、穿淺黃色衣服的小男孩,他正坐在床板上看書,而小桌上也堆滿書籍。
 
Frank認出小男孩,他是Ray…
 
「你該多看點兒書的,Frank…」小男孩舉止穩重,說話也完全不像該年齡應有的口氣。
 
「二十年多來,你才看這麼一點書…」Ray手指著桌上的書堆向Frank示意。
 
「……」Frank手拿相片沉默著,Ray則闔起手上的書,放在旁邊。
 
「不要沉默,你不是有滿坑谷的疑惑想問我?」Ray抱著黑色泰迪熊坐在床板上斜對著Frank,舉止之間都遠比三十一歲的Frank還要穩重。
 
「你是誰?」Frank直接切入核心問題。
 
Frank,你該多學習思考…水牢的一切不給你很明確答案了嗎?」Ray的語氣像個老師。
 
「坐著談吧。」Ray指向他後方,而Frank看到身後出現一張剛才沒有的鐵椅子。
 
「我們在外面世界相遇的機會趨近於零,但在Silent Hill有很多時間可以討論。」Frank注視著Ray手上的黑色泰迪熊坐下來。
 
昏暗的監牢,寂靜的空間,這裡有兩個人隔著鐵欄杆在對話,而小男孩儼然像是迷彩大衣男子的長輩,強烈的違和感在Frank視線中產生。
 
「我問你,難道你都沒懷疑過以前在隔離室,為什麼我會跟你關在一起嗎?」Ray平穩地反問。
 
「沒想過其他人都是單獨一間?」
 
「...?!」Frank震驚,他的確沒想過,以前也沒人問過他這問題,但理解的瞬間他也明白了一切。
 
「沒錯,如你所想的一樣…」Ray點了點頭,嘴角自信地上揚。
 
「以前我實際上不存在,只有意識的存在。」
 
「可是…」Frank想發問,想反駁…
 
「你想說,我有看到你?跟你討論教典?和你聊天?」Ray冷笑著。
 
「我再問你,你有看到我跟其他人說話?點名時有念過我名字?」
 
「可是你…」Frank發抖拿著相片。
 
Ryan不是說你記性很差嗎?…連奶奶和父親你都認不出來啊…」
 
「什麼?!」Frank猛然把相片拿起來看,女性覺得面熟是因為常常看到她的微笑,覺得陌生是因為她比記憶中年輕太多了;而Ray,真的完全沒印象。
 
「這張相片是五歲時,奶奶看相簿時翻給你看的。」
 
Ray從床板上離開,走到書堆裡抽了一本出來。
 
「你大二時不是讀過這本心理學?」他展示書皮給Frank看。
 
「當人面臨極大心理壓力或創傷時,會產生心因性失憶、意識朦朧、幻覺等解離症狀,更甚者會引發『多重人格』的精神疾病…」Ray看書念著,加重了關鍵詞的語氣。
 
「需要我再念下去嗎?」他抬頭看眼前茫然的男子。
 
Frank神情失落地坐在椅子上大腿一直顫抖著,打從心底不想承認這驚悚的真相,但腦海中拼命回想關於Ray的記憶也確如他所說。自己從沒見過Ray跟別人說話,而是每個人都透過自己問Ray的事…
 
他內心響著當時大家的疑問…
 
Ray是誰?」
「為何你一直跟他說話?」
「你是Frank還是Ray?」
「你跟Ray說話?可是…」

他想起Lucy在墓園講過:「我沒見過Ray,一直都沒有。」自己誤會Lucy的意思了。她不是進來Silent Hill都沒有,而是從小時候就都沒見過…
 
水牢的日記都是以「Frank為主詞」和Ray說話,都沒有以「Ray為主詞」…
不只如此,以前別人問起Ray或討論Ray時也是這樣…
Ray既然熱衷教典,怎麼可能不被Dahlia注意到,而自己跟Walter…
沒有錯,教堂事件時Ray在現場,但他卻不在那份名單上…
Lucy對自己的混亂…
 
Frank逐一將得到訊息與兒時的記憶拼湊起來,而「Ray是自己」則解開了大多數的疑問…
 
「可是,我有看到他的容貌、跟他互動如何解釋?」Frank鑽入了牛角尖,而Lucy的事使他對小男孩慢慢產生憤怒。
 
FrankFrank!」Ray叫著他,知道他還無法完全接受這答案。
 
「我知道你想說Lucy的事,先聽我說完,你會明白的…」Ray抱著熊布偶坐回床板,無視Frank惡狠狠地瞪著他。
 
「如果這些事你能理解,那我接下來要說的事情,你才有辦法接受,才能幫我們做『某件事』。」
 
「如你所理解,我誕生於1983年12月24日,在Rayon目睹家人慘劇時,由他內心解離出來的副人格。當環境的負面資訊超過他內心所能負荷的狀況時,便由我出面來承受這些負面資訊。」Ray高舉手上的黑色泰迪熊,示意它代表自己。
 
Ray說得文謅謅,但Frank完全可以理解Ray要表達的事情…
 
「原本我只有特殊時間點才會出現,但你因創傷失憶症和希望之家充滿懲罰與責罵的環境,你需要我出現的時機變多了…」Ray說話像在授課一樣。
 
「大多數我就存在於你心裡,像被關在有一扇窗戶的房間,裡面的擺飾會隨著你接觸外面的資訊而改變。」
 
「房間擺飾相當於你的接收的資訊。簡單說,我跟你擁有共同的記憶,但你無法進到我的房間,因此你不想要的關鍵記憶是由我管理。」
 
「除非我願意釋放給你,否則你不會想起來。」
 
「我無法走出房間,但透過窗戶我可以看到你在環境中的行動,但我無法介入…」
 
「平常沒事我會待在房間讀你放進來的書或是睡覺,只有在特殊時機門鎖才會自動解開,只要我走出房間就可以取代你、控制你的身體…」
 
「但這種情形只有兩次…」他伸出手指比著二。
 
Frank想到了慘劇發生和水牢的懲罰時,自己眼前一黑就失去意識…
 
「你被送進隔離室時,我很緊張。因為你若繼續封閉自己,我跟你都會死在那裡。」
 
「這時我發現房間的窗戶可以打開了,我只要對著窗戶外面說話就可以跟你溝通…」
 
「我成了你在隔離室第一個朋友,而我也知道你很有自卑感…」
 
「我知道你忘了Ray是你的小名,但它就是我的名字,另一個你…」

Frank剛才在父母寢室時就想起來了...
 
「你覺得比不上弟弟,我不想再刺激你,所以我說服、誤導你自己就是Frank...Ray冷笑一聲,很享受掌握主導權的感覺。
 
「慘劇使你封閉內心、喪失記憶,而警方和醫院拙劣的調查算是幫了大忙,你也對此深信不疑。」
 
「畢竟,慘劇的關鍵記憶是由我在掌管。」Ray從書堆中,又拿出一本相簿向Frank示意著。
 
「我發誓,只要我沒死…我一定要宰了那男的…」Ray手掐緊小熊,幼稚的臉說出兇狠的話,讓Frank感到寒毛直豎。
 
「這一點放到後面再說…」Ray深吸一口氣,放鬆了手。
 
「就算你對空氣說話,也會假裝有『對象』…」
 
「我只是意識,所以不知道自己的形象,但有一天房間出現一面掛鏡…」
 
「鏡中的我,是父親小時候的模樣。我立即明白在你的意識中,把我塑造成父親的模樣…」

「所以你跟我對談時,都是跟父親兒時形象的我對談,雖然我實際上不存在。簡單說是你的強迫意識,也就是幻覺。」

Ray停頓一下,知道Frank能理解也能接受目前他所說的話,才繼續往下說...

「希望之家的教育有一點正是我想要的…」
 
「神的執刑者…」Frank打斷他的話,說出了答案。
 
「沒錯…」Ray沉穩地回應。
 
「原本希望之家的環境,應該可以讓我掌控身體的次數變多,慢慢取代你…」Ray扶起泰迪熊的手,指向Frank
 
「就算不能取代你,我也可以引導你完成『我們要做的事』。」Frank觀察到他的手又用力掐緊小熊。
 
「如果沒有Lucy介入的話…」Frank聽到她的名字,耳朵變得專注。
 
「你們兩人彼此依賴、互相療傷這點我沒意見,但是我發現…」
 
「我沉睡的時間變長了、房間慢慢變小、擺飾變少、窗戶變小也常常打不開…」
 
「我知道再這樣下去,還沒殺了他之前,我會先消失…」Ray沉穩帶點怒氣。
 
「我嘗試挑撥你們,不過卻沒有任何作用。你非常喜歡她,因為她給予你自我、被需要的成就感,那是身為Rayon的你所渴望的。」
 
Frank聽到這裡,忍下心中醞釀的怒氣,他想知道一切的來龍去脈。
 
「我開始嘗試逃離關住我的房間,嘗試掌握身體的主導權。」
 
「門鎖的構造會依據你的情緒和接收環境的資訊而變動。你在拷問室被懲罰時門鎖幾乎變成無,所以我可以直接走出房間…」
 
「你意識清醒時的門鎖構造都很複雜,但你睡覺的時候就變得很簡單,所以我成功掌握你睡覺時身體的主導權。」
 
Lucy很依賴你,也很在意Hugh的事情;而你喜歡Lucy,很在意她的感受…」
 
「挖開你們彼此都介意的舊傷口真的很簡單,尤其你我都用同一副身體。」Ray眼神變得冷漠,Frank眼神反而冒著熊熊烈火。
 
「我清醒時間又變多了、房間和窗戶甚至比原本還大,但我沒想到『術者』測試一事反而讓你把我永遠關起來。」
 
「當時抓走Lucy的怪物,我第一眼就知道。那是被你壓抑的可怕記憶從內心釋放出來的產物,而這個世界可以將強烈的意志、願望具體呈現。」
 
Lucy消失後你再度封閉自己內心,也不希望有我的存在,而你在這個世界實現了你的願望:你認為我想救你,被怪物追趕後而消失。」
 
「原本我應該會永遠沉睡在你心靈的最深處,一間漆黑的監牢。」Ray環視著牢房。
 
「你誤以為我實際存在,強烈想找到我的願望使你踏進Silent Hill的另一側時,我又醒過來了…」
 
「這就是你要的真相…」Ray說完後,兩人沉默著。
 
「媽的!一切都是你!!」Frank突然站起,手抓欄杆大吼,照片飄落在地上。
 
「要不是你,Lucy也不會差點在教堂被殺死;要不是你,我也不會過著行屍走肉的生活…」
 
「哼哼哼~呵呵呵呵!」Ray一連串的冷笑,使氣燄甚張的Frank感到詭異。
 
「笑什麼?」他大聲問著,開始感到毛骨悚然,因為牢房開始崩解。
 
RayFrank所在的地下監牢開始溶解,眼前所有的東西像是蠟燭一樣融化成血水流在地板上變成鏽蝕的鐵絲網,溶解的地方開始崩塌。室內也逐漸有昏暗的亮光,
 
「遺忘只為你帶來悲傷與罪惡!!」Ray冷笑卻不失沉穩。
 
「你以為這一切是我造成的嗎?以為我不知道你在逃避?」

「所以我才說你該多學習思考,你都沒懷疑過Ryan是誰嗎?」Ray繼續冷笑著。
 
Frank嚇得倒退好幾步,眼前沉穩的小男孩怎樣也無法想像跟之前綁馬尾不正經的男子是同一人…
 
「剛才我講的是以前的事情,以前我是意識的存在…」Ray所在牢房的鐵柵欄也彎曲斷裂,融化成血水。
 
「在你踏進Silent Hill的世界,我在希望之家的地下祭壇醒過來…」
 
「以實際的存在。」Ray抱著黑色泰迪熊穿過彎曲斷裂的欄杆走出牢房,抬頭看著驚恐的Frank
 
「在醫院的惡夢世界裡,我不是說過:『原本我不明白,但現在我了解狀況』。我知道你不想再逃避,所以我把家人的記憶還給你…」
 
「現在讓我看看你不想再逃避的決心吧!」Ray從口袋裡掏出某樣東西放在地上後,便往Frank右側的門走去。
 
「勸你動作快點兒,不久就來了…」Ray說完後,開門走了出去。
 
地下監牢變成之前那一個寬如網球場的空間,Frank右側是Ray剛才走出去的門,左側延伸長度不明,三面牆壁上排滿燃燒的火炬而天花板同樣高得看不見。只是天花板沒有垂吊屍體…
 
Frank低頭,看到Ray剛才留下的東西,是一顆9mm子彈。他想起Ray的話,立即取出手槍拉開滑套,做直接裝填。
 
「又是紅袍?還是其他怪物?」他大口呼吸,等待Ray說「很快就來」的東西。
 
一陣陣重物拖行在地板上,低沉刺耳的金屬摩擦聲在左側延伸的地方響起。Frank震驚得心臟用力鼓動,手上只有一發子彈的槍口對著聲音傳來的地方。他知道聲音從何而來,而人影會是紅色惡魔…
 
他依然害怕而發抖,但思路比之前清晰。腦海中盤據的Ray給自己一顆子彈能做什麼?自殺嗎?還是有其他用途?
 
金屬摩擦聲愈來愈大,遠處的人影也愈來愈明顯,那巨大的三角形頭罩正是紅色惡魔的標記,右手拖著重物而左手拿著長矛。紅色惡魔的殺氣依然濃烈,地上血汙一樣害怕得竄開,而這次Frank沒有逃離的念頭…
 
紅色惡魔用鐵鍊拖行一個長方形鐵架,而上面綁的是一位金髮馬尾、深褐色套裝的女性,顯然她沒有意識…

Lucy!」Frank看到昏迷的她而大叫,但不知道自己該如何是好。
 
紅色惡魔愈走愈近,Frank絲毫沒有退避的念頭,滿腦子只有想救出被綁在鐵架上的Lucy,但沒有方法。紅色惡魔在距離他約十五呎停下腳步,鏽蝕的三角形金屬面罩直盯著持槍手發抖的男子…
 
「鏘噹!」紅色惡魔放下了鐵鍊,留下神情緊張又錯愕的Frank和綁在鐵架裡的Lucy,便轉身離開…
 
Frank看到紅色惡魔消失黑暗中後,趕緊上前查看Lucy,她還活著…
 
LucyLucyLucy!」他輕拍她臉頰叫喊著,但完全沒反應。
 
Frank開始鬆解Lucy身上一圈又一圈的鐵絲,想先把她放下來。鐵絲非常難彎曲,然而他無視手指的疼痛,更非常高興找到Lucy。他決定要和Lucy立刻離開這鬼地方;就算出不去,直到離開之前也絕不會再離開Lucy身邊…
 
Frank滿懷慶幸地拼命解開鐵絲,把她從鐵架中拉出來,安置在旁邊。他看到躺在旁邊的女性,心裡充滿喜悅與不再放手的念頭…
 
他看到Lucy皺著眉頭,她漸漸清醒了。Frank趕緊蹲到她旁邊,等待他心目中的公主睜開眼睛…
 
「啪!!」Lucy睜開眼睛後,嚇得用手掌推向Frank的臉,而他身體受傷遲緩又來不及反應,完全被打中鼻子。
 
他鼻子痛麻、眼淚直流的被推倒在地,在擦眼淚還沒站起來時,看到Lucy用非常憤怒的眼神瞪著他。
 
Lucy…是我啊,Frank…」他因她的眼神錯愕,想走前一步。
 
「不...要…過…來…」Lucy說得很慢,但語氣很強烈。
 
「你不記得我嗎?我是Frank!」
 
「我…當…然…知…道…你…是…Frank…」她像被挑釁的野獸在警戒著…
 
「兇...手,你這殺死Hugh的兇手!!」

Lucy大叫著,語氣沒有平常緩慢,且表達出徹底的憎恨與憤怒,隨即抽出腰部的手槍指向Frank,而Frank被她的動作驚嚇,也反射性拔槍指向Lucy。雖然他百般不願意,但還是想起在墓園跟她對峙的景象…
 
Lucy!是我啊,Frank,我沒有殺死Hugh…」他感覺到時間又結凍了。
 
Hugh他小時候死於火災…我沒有殺他…」Frank趕緊說出連她都知道的解釋。
 
「說…謊!!在…水…牢,你…射…殺…他,還…用…斧…頭…砍…他…」Lucy激動地流下眼淚。
 
「你殺了他!!」她黑色憤怒的情緒特別高漲,話語變得流暢。
 
「我沒有,我殺的是…」Frank急得想辯解,但Lucy抱著「白煙」,哭著說它是Hugh時的畫面,浮現在他腦中…
 
Frank沒有說出他殺的是怪物,他說不出口,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他所做的一切…
 
「兇…手!!」Lucy再次大罵。
 
Lucy,我沒有…聽我解釋…」Frank不想刺激她,在想緩和這緊張局勢的同時,想起Ray給他的子彈。
 
Frank不斷安撫、拼命解釋,但Lucy的情緒反而愈來愈尖銳敏感,他覺得如果不先下手的話,自己隨時會被殺掉…
 
他恍然大悟,因為Ray給自己彈藥,所以才有對峙的局面。對於Ray而言,Lucy有可能使他再度消失的關鍵角色,她不能存在。這才是Ray的目的,他要自己殺了Lucy…
 
「我的天啊!」Frank心裡既害怕又悲傷,眼前喜歡的人完全聽不進他的話,自己只能在生死的瞬間選擇親手殺死喜歡的人或者被她殺死。
 
Lu…cy…聽我…說…」Frank說話結巴,眼淚也不自覺流下。
 
「兇手!兇手!兇手!!」Lucy大聲罵著,還是聽不進Frank說的話。
 
Frank無奈地深吸一口氣,仔仔細細地觀察著他喜歡的人,唯一能談心事的人…
 
Lucy,對不起…」他非常小聲、非常無奈地說,對方顯然是聽不到的。
 
「沒錯!!我殺了他,是我殺了Hugh…」
 
「妳想為他報仇?開槍啊!開槍啊!!」他大步走向前,明知此舉會刺激Lucy
 
「你若不開槍!!我就先殺了妳!就跟Hugh一樣…」Frank大吼著…
 
「開槍啊!開…」
 
Frank話還沒說完,感到眼前一黑,頭部好像被千斤重的鐵鎚狠狠地往額頭敲進去,而身體被這極大的力量往後牽引,最後的感覺則是身體撞到地面…
 
Lucy…」這是Frank眼前一黑,腦部還沒有被破壞得無法思考時,最後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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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言共 1 篇留言

異氟爾酮
我也是1983年耶!!(你開心個什麼勁?

11-16 2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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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jfl20180818自己
好累喔看更多我要大聲說3小時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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