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2......Where are you ?
我的父母是虔誠的天主教徒，出門購物時，僅是走在路邊卻被車子撞死…
我的朋友，為人善良，甚至捐鉅款為孤兒蓋新育幼院，卻被劫匪一槍打穿腦袋…
我的夥伴，正義感比別人強的好警察，卻被他熱心輔導的迷途少年亂棒打死…
小孩子不是純潔的天使嗎？那為何我的小天使在五歲時被戀童狂姦殺…
神父，我愈來愈不了解…
我虔誠的家人、善良的朋友、純潔的孩子都死了…
這是什麼狗屁世界？為什麼上帝讓好人死是合理，而壞人活著是為贖罪...
神父，我覺得快瘋了…
「孩子，上帝對每個人自有他的考驗…」
神父，我不想知道祂對我的考驗，我想問祂讓好人死的理由…
摘自~洛杉磯警察局探員，John Green與Stewart神父的對話
1986年某月 AM：09：01
希望之家院長室(Superintendent’s room of Wish House)
「叩！叩！」George捲起的中指關節正敲在白色門上。
「進來！」
一位穿西裝、身材壯碩的男子正坐在辦公桌前簽寫著文件，低沉的聲音示意外面的人可以進來他專屬的領域之中。
「有什麼要報告？」壯碩男子沒有抬起頭，眼睛仍注視著文件。
「Alessa另一半的靈魂已經回來了，Dahlia正在想辦法找出她們。」George簡單扼地說出重點。
「另外，早上Dahlia打電話過來，希望可以把『候補者』帶去教堂。」George補充說道。
「可以，帶去。」壯碩男子的回答更簡單。
「可是這樣的話，最糟的情況是『候補者』全死亡，而有資質的孩子不容易找，這樣的話…」George語氣有點擔心。
「Dahlia想利用Alessa的力量將他們的『種子』徹底引導出來。」
「這樣的機會，對我們也是不可多得的…」
「若『候補者』全因自己而死，那表示他們也不夠資格，再多的培育都是浪費時間。」壯碩男子抬起頭來，看透一切的眼神直視著George。
「Dahlia忽略了最基本的問題，所以不管她有沒有找到Alessa，對我們都沒有影響，反而…」
「我希望她找到Alessa」壯碩男子嘴角微微揚起，在George眼裡他就像擬態蛇類一樣陰險。
「知道了，那我下去準備了。」George了解眼前的上司，Jimmy Stone有他的考量，也就不再多說。
他轉身離開，腦中逐一浮現『候補者』們的臉孔。
2007年某月 時間：？？？ 林邊公寓301號房(Room 301 of the Wood Side Apt.)
Frank感覺自己的臉頰被柔軟的撐住，慢慢睜開眼睛才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側臥在床上睡著了，而Patricia也早已不在房內。
「……」他沉默不語地環視房內，想起剛才Patricia念的名字，「Jessica」，便拿出胸前口袋的照片。
靜止的畫面內，黑髮女孩甜蜜地微笑著。
他收起照片，走到門邊準備握門把時，門突然地往內開啟使Frank閃避不及，而快撞到臉部瞬間，門像空氣般穿過他身體…
Frank在門快撞到自己時反射地閉起眼睛，但身體沒有預期的碰撞感，而約0.3秒睜開眼睛後一切景物都變了，那是剛才進去過的那間閣樓，床鋪、衣櫃、書桌都在，而兩位小女孩走了進來。
年紀較大的約八、九歲，黑色短髮、穿牛仔褲與黑色上衣手中牽著一位約四、五歲黑色長髮，穿藍色上衣和吊帶褲的小女孩。
「嘿！女孩們！小女孩們！」Frank見呼喚她們沒有用，準備伸手輕拍短髮小女孩的肩膀時，手穿透了過去。
Frank驚訝地用手慢慢在她「頭中」揮了揮，確實無法碰觸到她們，而女孩們也無視於Frank存在顧自地嘻笑玩鬧，就如同自己是空氣般不存在，還是她們是幻覺？
他覺得短髮女孩有點面熟，便立即想到剛才照片中微笑的身影，「Jessica」…
「我親愛的妹妹，我有驚喜要送給妳，去開一下妳的衣櫥吧。」短髮女孩輕捏著她妹妹豐潤的臉頰，用手指向破舊的衣櫥。
「真的嗎？什麼驚喜？」長髮小女孩用青澀的語詞慢慢走向衣櫥。
她慢慢打開比自己高很多的小門，她的禮物就在視線正前方。
Frank知道自己看過，那是剛剛才在二樓門前指引他前進，而被它奇異變化嚇到的那束花，上面如同剛才所見是紅玫瑰、紫羅蘭、百合和自己不知道花名的花束。
「漂亮，好漂亮…」長髮小女孩將花束迎向自己，捧在胸前，用腦中甚少的詞彙形容它。
「我親愛的妹妹，漂亮的花朵就如同妳一樣，永遠是我的最愛…」Jessica走近並用充滿愛意的眼神注視著妹妹，Patricia，輕擁著她。
Frank以第三人的立場，歉疚地看著她們，想起自己以前是如何對待他弟弟，「Frank」…
女孩們突然嚇到，Jessica匆忙地將花束藏進衣櫥裡面，然後拉著妹妹Patricia，正襟危坐地坐在床前。Frank聽到有人踏著沉重的腳步走上閣樓。
Frank看到閣樓門被大力推開，撞到牆壁而反彈的聲音讓兩姊妹害怕地顫抖，開門的是一位三十多歲、光頭、滿臉鬍渣，穿紅色格子襯衫、明顯比他腰圍寬鬆許多的黑色褲子要掉不掉、手上拿著一瓶啤酒，大約跟自己差不多身高的男子走了進來。
「小婊子妳們在做什麼？」光頭男子德州腔的穢言讓Frank看到姊妹倆非常地害怕，完全不敢直視他。
「只是…說…說話…爸爸(PaPa)…」Jessica慢慢說著，完全不敢抬頭。
光頭男子不發一語地走到她們前面，完全沒有斟酌力道的巴掌甩向了Jessica，讓她幼小的身體撞向床的欄杆。
他扯住Jessica的頭髮，將她的頭往後拉，用充滿酒臭的嘴在Jessica的眼睛一字字地說著：「再...說…一…次…」
「對不起，父親(Father)…」紅色鼻血流過Jessica青紅色微微腫起的臉頰，滴在充滿汙漬發黃的床單上。
「這樣才乖，小婊子們不注意說話的禮節可是不行的。」光頭男子微微笑著，露出滿意、微醺的眼神。
「小婊子們在說話是嗎？」他慢慢走向室內唯一可以藏東西的空間，衣櫥。
「哇喔！好漂亮的花喔！」他拿出花束，坐在床上把正在用手擦著Jessica鼻血的Patricia拉起，坐在他大腿上。
「對喔，今天是我小Patricia的生日…」
「祝妳生日快樂~~」光頭男子唱著帶酒臭、五音不全的生日快樂歌，一手捏爛一朵紅玫瑰花。
「祝妳生日快樂~~」他繼續唱著，捏爛第二朵花。
「祝小小婊子生日快樂！！！」他邊唱邊一一捏爛花朵，直到花束中已經沒有完整、美麗的花朵為止。
「喔，我有生日蛋糕給妳…」光頭男子把酒瓶口塞到Patricia的小嘴…
刺激性的液體流向口中與鼻孔，讓Patricia嗆得吐出來，跪趴在地上，Jessica見狀趕緊跑來輕拍她的背部。
「不喜歡啊，那就吃花吧…把它給我吃掉！！！」男子面目猙獰大聲吼著。
Frank從光頭男子甩Jessica巴掌時就想阻止他，但對他們而言，自己根本就不存在。他看著兩姐妹眼神夾帶恐懼，用發抖非常厲害的手慢慢撿起花瓣，吃起來。他內心充滿憤怒，完全無能為力。
他內心的怒火馬上被眼前的疑惑的畫面所澆熄。眨眼的瞬間，他聽到了有人大喊的聲音，而眼前的場景完全不同了。是在室外，一棟老舊的房子前面。
「不要，父親…求求你…」眼前是一位黑色長髮的女孩大聲哭喊著，懷裡還有一位小女孩害怕地依偎著。
Frank認出哭喊的女孩子是，「長大一點兒的Jessica」，他望向她哭喊的方向。雖然換了服裝，但確實是剛才的光頭男子，他正開著一破舊的綠色轎車，不斷地前進後退，想用後輪輾死剛才嚇到自己的那隻小狗。
「求求你不要！！…父親，求求你！！」Jessica不斷哭喊著，但吵雜的引擎聲依舊沒有停下。
黑白條紋小狗的繩子一端被固定地上，根本沒多少範圍可以逃離將碾死自己的輪胎。
「不要！！！！」Jessica大哭著，看著養了一個多月，送給Patricia的生日禮物來不及叫出最後的聲音，便被輾過腹部口吐鮮血而死。
汽車聲音停止後，光頭男子下了車，不發一語地留下跪在草坪上哭泣中的兩姐妹走進屋內。
Frank茫然又憤怒地看著光頭男子拉開門，大力闔上門的瞬間：「碰！」場景又轉換了，他完全無法反應眨眼瞬間的變換，而茫然地立在原地，但眼前的景象使他怒火一瞬間爆發而大罵著。
「媽的！媽的！」他雙手緊緊握拳仰頭大罵，發洩著無能為力的憤怒。
他站在一間從沒看過的房間，在床上裸身的光頭男子正壓在赤裸的Jessica身上，強暴自己的女兒；而Jessica的頭正垂在床邊，散亂的頭髮蓋不住她眼神呆滯、表情茫然的面容，她四肢沒有任何反應，彷彿是一尊大型的洋娃娃…
怒火沒有矇蔽Frank的眼睛，房間角落是一位小女孩抱著赤裸的嬌小身體，瑟縮地在角落哭泣著。他感覺到一股用憤怒、悲傷、害怕、恐懼等各種情緒顏色的調和成的黑色感情流入內心，他清楚感受到瑟縮在地上小女孩的完整心境，宛如自己是當事人一樣。
「Jessica…Jessica…」Frank留著眼淚，念著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念出的名字，他知道這是Patricia內心哭喊的聲音，他代替她喊出來。
「啊~啊~」男人低俗的呻吟聲讓Frank起雞皮疙瘩，即使摀住耳朵也沒辦法阻止那黏稠、噁心的感覺流入腦中。
他用力閉起眼睛，用力摀著耳朵，不想待在這房間的念頭不斷爆發著，直到他聽不到令人厭惡到極點的聲音，才慢慢睜開眼睛環視四周。
場景又回到了閣樓之中，Jessica與Patricia坐在窗戶前，開心地聊著天。Frank剛才那股厭惡的感情，被眼前又長大一點兒的姐妹幸福對話的畫面所帶走。他走到她們身後，眺望著三角窗外美麗的風景，傾聽著她們甜蜜的話語。
「這是妳畫的嗎？好厲害喔！」Jessica輕撫著妹妹的頭髮，一邊稱讚她。
「以後妳可以畫成故事書，讓其他的小朋友看喔！」
「可以嗎？要怎麼做？」Patricia露出了甜甜的微笑，拿著鉛筆問著。
「嗯，先拿到出版社，還是投稿吧…我也不清楚耶…」Jessica露出疑惑，
但是跟她妹妹同樣甜美的表情。
「Jessica…Frank什麼時候會再回來？」Patricia邊畫邊問著。
「嗯…Alana最近沒接到他的信，不過上次他信中是說下個星期三會回來。」
「怎麼？我的小甜心喜歡上他了嗎？」Jessica帶捉弄著口氣繼續輕撫著她。
「嗯，因為他很英俊、人又很溫柔可靠的感覺…」
「我希望他可以為姐姐帶來幸福。」Patricia天真無邪地說。
「Patricia…」Jessica知道妹妹短短的幾句話，包含著她們懂事以來就不斷奢求的願望。
「會的，他會的…我親愛的小Patricia，我們三個人一定會過著幸福的日子…」
Jessica含著淚，口氣依然溫柔。
「Patricia，小Nell不要有眼淚比較好吧，看起來好悲傷…」她拿起放在桌邊一角，Patricia生日時送她的自製洋娃娃。
「是嗎？我只是像讓她代替我哭出來而已…」Patricia平淡的口氣，說出悲哀的事情。
因為，只要她們哭出來就會被打得更慘，被他們的親生父親。所以她們已經習慣忍受施加在身體上、內心中的痛苦而不流出淚水，只要痛苦來臨時變得麻木就可以了…
幸福的畫面在門外傳來「惡魔」踏上樓梯的聲音而碎裂。她們兩人不發一語，Patricia手停在圖紙上，Frank也同樣屏息等待「惡魔」的來訪。
「碰！！」光頭男子依然滿臉湖渣，大力推開破舊的門。
「小婊子們在做什麼？」男子輕聲問著，但沒有人回答。
光頭男子默默地「穿過」Frank，拿起Patricia的畫端視。
「畫得不錯嘛，可以給我嗎？」Patricia默默點了頭。
Frank看眼前可憎的男子拿起畫紙揉成一團後，從口袋拿出打火機將它燒掉。
「喔，這個也給我吧…」男子拿起Patricia的「Nell」，放在火焰上。
光頭男子無視她們帶著憤怒眼神的茫然表情，把正在燃燒的洋娃娃丟在地上。
Frank同樣憤怒，只是他試過很多次了，這個世界中他只有「觀看」，沒有「插手」的權力。他看著燃燒的Nell開始掉落，在接觸地板時「啪！」的一聲時，場景又轉換了。
他站在走廊上，雖然學生很多，但沒有一個人看得到他。他看到教室內，有一對感情非常好的姐妹正把玩著一台即可拍相機，看起來應該是跟旁邊的同學借來的。
Frank看到Jessica好像得到她旁邊朋友的同意後，讓Patricia拿著相機，而Jessica正微笑地對著鏡頭。雖然離很遠，但Frank彷彿聽到了按下快門的聲音，而那瞬間場景又換了…
Frank感到自己有點奇怪，他不像之前是以第三者的立場觀看著，而是以「當事者」Patricia的身份存在著。
閣樓現在的情況是因為自己在上星期二跟姐姐提到已經沒有蠟筆了，而Jessica用自己打零工的錢買一盒新蠟筆給自己當做十三歲生日禮物。雖然是微不足道的東西，但是父親看到了最愛的姐姐沒有將賺取的微薄薪資全數交給他而大發雷霆，而自己看到姐姐第一次大罵著父親。
「你這王八蛋，連嫖妓女都要給錢的！！」Jessica大聲罵著。
「這幾年你和那渾蛋上了我們多少次，就連一盒蠟筆也不給她！！」她發抖的手指著地上斷裂和被踩成碎屑的蠟筆。
「不要以為我們會一直受你擺佈！！」Jessica用手推著他父親，也覺得自己哪來的勇氣敢這樣做。
Frank，同時也是Patricia，看著姐姐大聲怒罵著父親，覺得自己要站在姐姐身邊支持她，而多年來受虐待、侮辱、侵犯的怒氣在內心轉換成言語即將罵出口的時候，她看到姐姐身體往後倒而撞向桌角，趴在地上難以站起。
盛怒男人用握緊的拳頭往Jessica的臉上猛力揍一拳…
Patricia的怒氣被受傷的姐姐所削減，還沒查看到姐姐的傷勢便被盛怒的男人一腳踹到牆邊，力量是之前感受過的好幾倍。這時才她查覺原來以前這個男人是帶著玩弄的心態虐待她們，沒有用全力打她們。
Patricia頭撞到牆邊，心臟跳得前所未有的快，好像在警告從沒遇過的危機。她感到一陣暈眩與嘔吐感躺在地上爬不起來，但耳朵還聽得非常清楚…
「你這婊子，你以為你夠格當妓女嗎？」
「妳連隻狗都不如…」男人大吼著。
「嘻嘻嘻，那你都是找我這隻母狗在洩慾囉，你還真是徹徹底底的畜牲。」Jessica沒有力氣爬起來，但她很清楚自己在說什麼。
「臭婊子！！」男人用力踢向她腹部。
Patricia模糊中看到姐姐身體痛苦地捲縮起來，而那男人扯著姐姐美麗的頭髮，硬拉她的身體往門外走，但身體卻完全不聽使喚而無力行動。
「不要，Jessica…Jessica…」她勉強用說出口的聲音阻止那宛如惡魔的父親…
「想當狗是不是？那就讓妳當條狗！！」男人用猙獰的臉孔拉著Jessica的頭髮把她拖出門外，隨即將門反鎖。
Patricia聽到樓梯間響起笨重物體不斷撞擊樓梯到樓下，而一陣物品隨便亂砸的聲音後，又聽到一樓大力開門而玻璃碎掉的聲音。她慢慢恢復力氣嘗試從地上爬起，但依然有很重的暈眩感而使手腳不穩，她爬到桌上望向三角窗外…
Jessica，她最愛的姐姐，也最愛她的姐姐被一絲不掛地雙手雙腳地綑綁在狗屋旁邊，躺在草皮不多的泥土上掙扎著。
Patricia哭了，多年來受盡委屈眼淚的份量就在此時一口氣爆發出來…
「Jessica！！Jessica！！Jessica！！」Patricia用力喊著，大聲哭著，眼淚讓她看不清楚姐姐的身影。
「Jessica！！Jessica！！」她走著不穩的腳步到門邊，不斷用力拉扯著門把，而門完全不理會她的處境，無情的緊閉著。
Patricia邊哭邊喊著心愛姐姐的名字，腦中浮現一個比以前所受的虐待、侮辱、侵犯還恐懼萬分的念頭：「Jessica會死！」
「乓！乓！」她用力哭喊邊拍打著門，而門開了…外面站著惡魔…
她感受到腹部有一股極大的力道衝擊著內臟，而身體往後飛跌撞到地板上。
惡魔往她肚子又猛力地踹一腳…
Patricia從地上還沒回過神，但感覺到自己被抱起而浮空，隨即飛撞至旁邊的衣櫥跌下，頭部再次撞到地板，而衣櫥門板彷彿幫兇，掉下一片後又砸到她頭部。意識昏迷之際，她聽到了惡魔的辱罵…
「再吵就…割掉…..妳的………舌頭….…….…」
Patricia的生日在冬季與春季替換之時，雖然不一定會下雪，但氣溫低到足以早上兩姐妹要出門上學時，玩弄著草坪上的冰霜……
Patricia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她醒了，頭昏腦脹，而眼睛睜開後仍然是一片黑暗，直到她把衣櫥門板移開…
Jessica的名字浮現在腦中，一股不祥、厭惡的預感使她無法呼吸、手腳無力。她勉強爬到桌子上，眼前的畫面使她心臟用力鼓動，耳鳴使她聽不見任何聲音，包括自己用力呼喊著Jessica時的聲音也聽不見…
天邊泛起魚肚白，昏暗的天色下，Jessica依然一絲不掛地躺在草皮不多的泥土上，只是沒有掙扎…….
Patricia不知道自己喊了幾聲，但Jessica依然一動也不動…
耳鳴使她聽不到任何聲音，凌晨的低溫使她手部沒有痛楚，一動也不動的Jessica使她不知道自己在採取什麼行動，直到她抓不住因冰霜而濕滑的屋簷，從二樓摔到冰冷的草坪上，背部撞擊的力道使她無法呼吸，屋簷的碎木片深深刺穿她的右臉頰而流出溫暖的紅色血液…
Patricia才知道她已經從三樓窗戶爬出，現在可以去看最愛的姐姐，Jessica…
她步履蹣跚地走到狗屋旁…
凌晨的低溫與草坪上的水氣讓宛如睡著的Jessica細嫩皮膚上有一層薄薄的冰霜，宛如一座晶瑩剔透的美麗冰雕…
Patricia面無表情地跪在姐姐身旁，輕撫她幾近結凍的身體。從腳指、小腿、大腿、腹部、胸部、臉部到頭髮，然後不斷地撫摸著已經結凍如針尖刺般、如刀銳利般的頭髮，而眼神空洞的看到兩個寫在泥土上的字：
Patricia Happy
碎木片依然穿刺在Patricia右臉頰上，她右手掌感覺不到被割傷的痛楚…
她只是一直撫摸她最愛的姐姐的頭髮，最愛她的姐姐的頭髮…
2007年某月 AM：01：13 林邊公寓301號房 (Room 301 of the Wood Side Apt.)
Frank又再次醒在301號房的床上，他身邊依然沒有Patricia的身影，只有一張信紙代替她躺在旁邊。他拿起信紙，知道已經不是在夢中了，上面寫著簡單的字句：
給Bannister先生
我要繼續去找Frank了，非常謝謝你…
Patricia
他回想著剛剛的夢境，又再次拿出口袋中Jessica的照片看著…
在同時身為Patricia的那段夢境中，他完全知道了她十三歲之前，內心中那段受虐待、遭侵犯，與心愛姐姐相扶相持的記憶與感情。
Frank又想到之前認為Patricia周全的禮儀來自良好的家庭教育便感到愧疚，那來自於暴力與恐懼...
她的童年有別於不同自己的悲傷、難過與痛苦的眼淚，支離破碎的希望與不斷循環的絕望充斥在心中，而能支撐她活在世界上的是她姐姐，Jessica…
她也跟自己一樣都背負著，「最愛的人被自己害死」的罪惡感。他清楚感受到Patricia多希望不要說出「沒有蠟筆了」那些話，她認為就是那番話「殺死」Jessica，如同自己兒時幼稚行為「殺死」家人一樣...
罪惡感宛如緊緊綑綁內心的繩索，即使繩索斷了，痕跡一輩子都抹消不掉......
那場夢境中，他也了解到以前Jessica的男朋友，現在Patricia的男朋友，「Frank」的真面目，同時也氣憤她們需要幫助的時候，他卻不在她們身邊...
那時他在哪裡 ?
Frank心中有滿腹的疑惑想問剛才遇到的Frank Charles....
現在他在哪裡 ?
他將Jessica的照片收進胸前口袋，如同剛剛在醫院拿到母親的紙條一樣小心謹慎…
他走出302號房來到走道，依舊充滿濃厚的腥味，而沒有頭的男人裸體依舊躺在牆邊…
「砰！砰！砰！砰！砰！砰！砰！」Frank無情冷酷地將剛剛拿到，剩下的七顆子彈打入無頭的裸體男人身上。
這是發洩著剛剛如火山般巨大的怒氣，卻無處可爆發的憤怒，也是為了
Jessica…
創作內容
Chapter 12......Where are you ?
沉默之丘 (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