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回　真心行乞

　　賈賽答道：「是從花獄得來，沒有使用違規手段。」

　　釋耀虔靈覺探向賈賽，繼續問道：「這真的是你乞來的？對方是否心甘情願贈你？」

　　同樣的質問投向賈賽，卻問得他出神默立；本應脫口而出的答案，又回歸了思緒漩流。望向佳人所贈，嗅著殘餘梅香；情緒沉澱後，方才未及細想的問題逐一浮了上來。

　　當時一見到白梅，尚未發語談論，她便塞給我這些錢財。這樣……算是乞討、還是餽贈？我是存著什麼樣的心思拿這些錢的？我是在利用她嗎？

　　而白梅又是抱著什麼心態餽贈與我？是懷友好之意？或是發於憐憫？在她眼中……我是否只是個需人施捨的可憐乞丐？如果這是她的試探動作？那我收下她的財物，會不會讓她以為我是貪財墮落之流？或者……白梅會是另一個吳尚瑤？

　　乞戰會場一面寂靜，眾人目光皆落在賈賽身上，等著他的回答。而這位焦點人物卻是神情恍惚、皺眉滲汗。

　　見賈賽陷入迷惘，一旁的金豪曉忍不住發語問道：「小子，你可是真心行乞？」

　　你可知乞之道？丐之心？

　　當日養晦齋的問語再次憶起，此刻卻有了不同感受。親身乞過，方知乞丐難為；在丐界經歷一段時日，賈賽似乎稍為明白了其中深意。苦心為丐，心禪為乞；只要發於真心，哪需在乎他人眼光？況且……那望著自己的美麗雙眸，可是充滿真切，沒有半絲虛情假意的。

　　乞丐小哥很不錯啊，這樣漂亮的笑容可要常常露出來。

　　摸著白梅所贈香囊，臉露伊人所盼微笑，賈賽朦朧盡去，挺胸回覆道：「這餽贈之人雖未多言，但我知她是真心想要幫助我、使我快樂的。」一字一句誠心訴出，苦心禪受其心意牽引、柔緩輻散開來。在場眾人感受到這股穩定溫暖的心波，更加認同賈賽所言。

　　這小子，總算有點長進；老夫這次……應該不會再選錯人了。望著賈賽，金豪曉糾結的苦臉，露出了罕見微笑。

　　釋耀虔審其心波脈動後，滿意地點頭，深吸一口氣，舉手宣布道：「這次的乞戰，由人幫獲勝。」

　　乞戰結果公布，勝負期望逆轉。喧囂、歡騰、鼓譟、抗議，聲聲交纏激烈，卻又瞬間靜止。會場上氣溫陡降，濃烈殺氣颯颯對峙；群眾感到緊張壓迫，不由止住話語、關注頭臉人物的舉動。

　　地幫方面，人人面色緊繃。陽萎地向前猛踏一步，霸強氣勢凜冽奔騰。九殘瘸功踏地施展，強如丐王，亦不敢小覷。而下九流眾丐也出現不少動作；杜覽葩暗自凝氣，掌中銀針搖晃擺動，不知指向何方？

　　見此情勢，金豪曉瞪目一哼，苦心真氣沛然而出，強大心波力壓全場。盯著這名地幫的後起之秀，萬寶丐王緩緩問道：「怎麼？還不快快低頭認敗。莫非是不服判決，想要強行動武？哼，貴幫這些動作，老夫可是一目瞭然。」

　　苦心真氣強勢壓迫，陽萎地臉色不變，依然挺身傲立，毫不理會苦主之語。地幫副座隻眼望向西方天際，似乎在等待什麼訊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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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獄密室內，顏老瞪著電視轉播，臉色愈見陰鬱。一聽結果宣布，雙手憤然拍桌，起身罵道：「你們是如何向我保證的？怎麼會出現這般結果？哼，一群酒囊飯袋……」

　　謀師群不敢抬頭，跪地承受主子的怒火。林精益見狀大笑道：「啊哈，這就是現今皇甫王朝的智囊精銳嗎？你們精心籌畫，還不如本座掐指一算；趕快自盡謝罪去，莫再耽誤皇甫霸業。顏老啊，這場賭注是我勝了，現在……應可依約放我離去吧？」

　　「快滾！就不知下次，勝國名流是否還有這般脫身奇策？」

　　林精益拱手笑道：「顏老好氣度。臨行前，我再贈你一卜吧。青隱紅現，須彌見佛；苦魔出關，蓬萊菊放。青紅一局注定失敗，顏老還是儘早抽身吧。另外，與羅幫合作，當心玩火自焚。」

　　望著煲湯神算風光離去，伏地謀師群立時起身建言。

　　「還請顏老三思。地幫據點已毀，若接受乞戰允諾、從此不問青紅，本朝將失拓展良機，霸業前景堪慮。」

　　「施白慕已至狙擊位置，羅幫的『木蘭奶砲』也準備妥當；只要顏老令下，便能將這些阻礙一舉消滅。天時已至，不需再理會乞戰勝負，就此順勢揭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