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人小說》黑暗騎士→CATCH ME,IF YOU CAN.PART.10

鋪路鋪路
快完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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弱點

　　男人捲曲著身子，躺臥在破舊的床墊上熟睡著。
　　他全副武裝，身著正式的紫色西裝、整套完整的內搭，連鞋子也沒脫去，雙手戴著皮手套，正緊糾著自己雙臂，痛苦地在睡夢中哀鳴。
　　他好像做了很長的惡夢般，眼皮下的眼珠劇烈的轉動，雙唇也不安地顫動，豆大的汗珠從他的額上冒出，洗刷他一臉暈染的彩妝，裸露出蒼白的膚色、以及原本被黑色顏料遮掩的修長睫毛。
　　男子從床上驚醒，床墊被他的冷汗濕了一片，他誇張的往床邊一側，開始發出嘔吐的聲音。但空腹的他卻什麼也沒吐出來，只是持續不停乾嘔，他可以感覺到胃部劇烈的翻騰，胃酸正急速的分泌，一路向上刺激他的食道、燒灼他的喉嚨。
　　宛如刻意催吐般，一直到自己勉強吐出了一小攤酸水，這才疲軟的跪在床墊上喘著氣。
　　「可惡……我是小丑……對……小丑……嘿嘿……哈哈哈哈哈……」
　　「喬……誰是喬……我不認識……媽的……」
　　一陣陣悽涼乾燥的笑聲，充滿了整個室內。
　　小丑身處大型倉庫的職員室，猶如間大型廢墟的存在。這座倉庫位在氣鍋（註一）的工業區中，孤獨地與其他廢棄倉庫林立，對亡命天涯的犯罪者來說，這是最好的藏匿處。
　　室內一片昏暗，唯有仰賴窗外的夕陽照射，才勉強看的出屋內的陳設，四週佈滿灰塵與難聞的霉味，但是小丑可是一點也不在意，他窩藏過比這裡還要糟糕的地方。
　　破碎的玻璃窗口怎麼樣也抵擋不住，那一大片向屋內延伸生長的藤蔓，破舊的桌椅早已生鏽腐蝕、不堪使用。
　　「ＢＯＳＳ…」門外有人輕敲門，門板上因此震下不少灰濛濛的塵埃。
　　「嗯？」小丑維持原本的姿勢，回應門外的小弟，眼神銳利。
　　「事情辦好了。」
　　「很好。」
　　門外的腳步聲迅速離去，所有手下都知道，除了隨行小丑進行破壞的活動，平常時間最好別主動接近他，小丑的警戒心很強，甚至可以說是完全不相信任何人。儘管跟在小丑身邊的人都自認跟他一樣，擁有反社會的瘋狂，但是這些人自己也很清楚，小丑距離瘋狂與理智的界線，是凡人無法參透的距離，他的腦袋瓜裡總是有縝密的計畫，相對也有瘋狂的伎倆，兩者之間並存的小丑，讓人難以捉摸。
　　小丑嘆口氣，蹣跚起身，脫去那對手套，這才發覺自己掌心也汗濕了一片。接著他開始褪下自己身上的衣物，緩緩脫去量身訂做的紫色長外套、灰色西裝、背心，用他細長的手指慵懶地退開一顆顆鈕釦，小丑把全身的衣物隨意地放在床舖上，沒多久他便全身赤裸地站在房間中央。
　　大大小小的傷疤佈滿小丑纖細的蒼白身軀，他並無心去欣賞它們，赤腳走進了職員室附屬的衛浴間。轉開蓮蓬頭的開關，沒有馬上出水，只聽到牆壁內的管線發出咕嚕咕嚕的流水聲，幾秒後，冷水才從出水口噴發出來，濺了小丑一身。
　　冰冷的水讓小丑全身肌膚刺痛、神經緊繃，他的心臟好像漏了拍般緊揪一秒，忍不住喘了口大氣，身體不自覺的因為寒冷顫抖。但是小丑仍然逼迫自己去適應這冷冽的水溫，他藉由水流順著髮絲，仰頭讓冷水拍打他的臉龐，順勢洗去一臉的彩繪。
　　他將自己的臉埋在手心中，用手搓揉著臉上的疤痕。
　　「嘿嘿……竟然還會痛……哈哈……呼哈哈哈……」小丑臉上可怕的微笑傷痕，儘管是陳舊的傷疤，但他卻依舊能感覺到那種撕裂心扉的疼痛，敲擊他的大腦，他撫著它們，不停地笑著，在水聲的沖刷下，笑聲聽起來是如此斷斷續續的淒涼。
　　他抬眼望著污穢的梳妝鏡之中的自己，那張素顏的臉上的傷疤，眼神變得迷濛，呆然的望著自己。

　　『磅！』

　　小丑突然用力的一拳打在浴室牆壁，打壞一塊原本就搖搖欲墜的磁磚，碎裂的瓷磚躺了一地。
　　疼痛是很有趣的感觸，在拳頭接觸到硬物的第一時間，你是感覺不到疼痛的，這過程有那麼零點幾秒；接著你可以清晰感覺到神經開始運作它們的功能，將那種又麻又痛的感覺順著手臂迅速往上爬，好像電波傳導般，你用眼睛看著患部紅腫，用腦袋感覺陣陣肉痛。
　　他喜歡那種疼痛得擴散，逐漸變成又熱又麻的餘韻，那是提醒他還活著的一種知覺。
　　小丑愉快的又再度搥打了牆壁，一直到右手開始顫抖，疼痛一波波刺激他的腦幹，拳頭開始紅腫流血，他才滿意的呵呵大笑起來。
　　「喔哈哈……哈哈……喔呵呵……」
　　鮮血順著水流，迅速地在地上開出一圈圈的紅色血流，被沖入排水孔。小丑的身體不再覺得冷，體內抗衡外在溫度的機制啟動，他覺得身體變得溫暖，心臟猛烈地跳動。
　　「哈哈……」
　　小丑的身體倚著牆壁頹然坐下，任由冰冷的水沖著他滿是傷痕的肉體，以及他早已麻痺的心靈……
　　「蝙蝠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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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爺，我找到了一些資料。」阿福他手抱一疊資料，來到布魯斯身邊。
　　布魯斯正坐在螢幕前，搜尋著有關小丑的任何資訊，但是除了他開始活躍的那些資訊之外，小丑的過去可以說是一片空白。
　　「這是我在舊報社找到的資訊，經過我反覆的調查這十幾年來的新聞，這幾則讓我覺得很接近我們要尋找的特徵。」阿福抽出一張影印的舊新聞，在社會版上有個角落寫著聳動標題：

『《醉漢殺害妻子》
　　（高譚報訊）高譚市貧民窟今日下午發生人倫慘劇，中年男子喬治‧杭特（４３）因為長期因為失業在家，終日酗酒。昨日因酒後一時衝動，與妻子發生爭吵之後，利用碎玻璃殺害了結褵１３年的妻子莎拉‧杭特（３８）。兇嫌喬治‧杭特首先使用玻璃酒瓶擊暈妻子，並用碎玻璃連續穿刺妻子胸部、腹部多達１３刀致死，刀刀致命、深可見骨，可見兇嫌之殘忍。
　　而目擊一切的喬治之子──少年Ｊ也難逃兇嫌父親的毒手，被兇嫌用殺害母親之玻璃割破左臉臉頰長達１０多公分傷口，少年Ｊ掙扎之後順利逃離現場，在離家一公里處倒臥雪堆中被路人發現報案與叫救護車才撿回一命。
　　當警方到達兇案現場發現，莎拉‧杭特（３８）早已氣絕多時，而兇嫌則因為不勝酒力在現場呼呼大睡，被捕之後拘留於警局仍然酩酊大醉不醒人事，中途還大吵大鬧，直到酒醒才知道自己犯下的過錯。
　　該案的兇嫌兒子少年Ｊ經由醫院急救之後則暫無生命危險，並由收容中心代為安置，並在日後進行心理治療與安排收養。』

　　「………」布魯斯看完這篇報導，久久無法言語，那種微妙的熟悉感，讓他陷入了思考，傷疤……臉被割出傷疤的少年。
　　「韋恩少爺，還有一篇。」另外一份報導放在布魯斯面前，篇幅明顯比上一篇小很多，但是布魯斯看著那原本已經陳舊的報紙，因為被複印之後的更加模糊，讓他依稀覺得那種遙遠被塵封的秘密正被他緩緩開啟，更加震撼他的心靈。
　　
『《兇殘的殺妻醉夫於獄中自殺》
　　（高譚報訊）上個月喧騰一時的醉漢虐殺妻子事件，今天發生重大發展，兇手喬治‧杭特（４３）於獄中使用囚衣綑綁在欄杆，勒住脖子後自殺，死意堅決。監獄方面表示，嫌犯自殺日前，目睹命案的獨子少年Ｊ曾執意探監，但在探監之時，少年Ｊ拿著預藏尖刀割開自己的右臉頰，隨後緊急將少年Ｊ送醫救治，並且懲處失職獄警。
　　兇嫌喬治‧杭特不明原因於日後在牢房中上吊自殺，而少年Ｊ在得知生父自殺身亡之後，在醫護人員沒注意的時候逃出醫院後失蹤。』

　　「割開自己的右臉頰……少年Ｊ逃跑之後失蹤……」布魯斯喃喃自語的望著這兩篇報導，他的直覺告訴他，不，他幾乎可以篤信，這個少年Ｊ就是小丑。
　　微笑的傷疤、稚嫩的臉龐、少年的哀鳴。
　　布魯斯想起了小丑看著自己的眼神，翠綠的寶石雙瞳，閃爍那稍縱即逝的哀愁與不確定感，儘管他總是對著自己狂放不羇、對世事不在乎的哈哈大笑，但是看到這兩篇報導，布魯斯將那報導中的少年Ｊ與小丑重疊在一起，布魯斯更加確信，這是在小丑誕生之前，遇到最糟糕的一天……
　　「喔……天啊。」布魯斯萬萬沒有想到，當自己將這兩篇報導所發生的事情與小丑畫上等號時，那種揪心刺骨的難過竟然盈滿了他的心，原來彼此都擁有很糟糕的一天，對，只要一個糟糕的一天，就可以毀掉一個人、徹底改變他的人生。
　　『所以我變成了晝伏夜出的大飛鼠把敵人打成肉醬，而你選擇變成了一個永遠只會笑的小丑，企圖將高譚市整個翻轉……』布魯斯喉頭乾澀，他心酸的想著，看著那年代久遠的印刷品，絲毫不帶感情地敘述一件社會案件，卻讓人不由自主去想像當時的種種情形……
　　這讓布魯斯也想起了，那個陰濕的劇院後巷，他是如何失去他的雙親，遠離他原本無憂無慮的生活。而小丑幼年生活卻沒有順遂過，一直到父親殺害母親之後，一切的苦難被推到最高點。
　　在這世界上事情沒有絕對，沒有對與錯，社會規範也不過是一套人訂出來的標準，當我們來到這世界上，只有做出自己的選擇，而大家不過是選邊站而已。
　　「韋恩少爺，我同時也透過一些管道，找到了當年在醫院當班的護士長，她早已退休了，所以我請了記者朋友去拜訪她，請她回憶那件事件，有關少年Ｊ的事情……」阿福遞給布魯斯一台錄音筆，他將訪談過程都收入在裡頭，布魯斯遲疑了一下，終究按下了播放鍵。


　　「珍妮‧哈特夫人你好，我叫做亞倫‧湯瑪斯，我想跟您進行一段訪談，有關２０年前的一則新聞事件。」一名男子禮貌地開口。
　　「喔，親愛的，叫我珍妮就可以。你想知道什麼，我很樂意分享。」一位聲音聽起來上了年紀，卻不失活力的親切老太太，他爽朗的回應。
　　「好的，珍妮……請問您是否還記得，喧騰一時的醉漢虐殺妻子的事件？這是當時的報導……」
　　「喔……親愛的，你得等我帶上我的老花眼鏡，我來看看……喔……是的……」亞倫似乎遞了報紙給珍妮，因為布魯斯聽到珍妮正在細細地閱讀，持續了一分多鐘。
　　「喔……天啊……我記得……」珍妮夫人哽咽了起來「我永遠記得那天……」
　　「訪談是否要先終止？」亞倫細心地詢問，只聽到後者似乎沒有打算那麼做「珍妮，那就麻煩妳了。」
　　「我永遠不會忘記那個時候，還有一週就要聖誕節了，整間醫院瀰漫在幸福的氣氛當中，但是……急診室的大門突然被打開，有一名血流滿面的男孩子……大約十幾歲出頭，被抬了進來……」
　　「我實在不敢相信，會有人願意傷害這麼可愛的孩子……」珍妮啜泣著，她一邊吸著鼻涕一邊說「那道血淋淋的傷口……是從嘴角一路向臉際割開的，太殘忍了……看到那幕，我一邊為他止血急救，一邊想著我家中年紀相仿的女兒，實在很心疼……」
　　「手術進行了很久，實在很不忍心，要一個那麼年輕的孩子忍受這一切……」
　　「那孩子……在麻藥退後醒了，當他知道自己臉上有道可能一輩子……一輩子都不可能復原的傷疤……他卻一滴眼淚也沒有掉……他的眼神……我都還記得。」
　　「我從未看過一個年幼的孩子有過這樣的眼神……那種無神又空洞，好像對世界絕望般的無助……他只是個孩子，是誰……是誰這樣傷害他呢……直到警察來了，我們才得知，這孩子叫做喬‧杭特……痛下殺手的竟然是他的親生父親……他父親在他面前殺死了他的母親……天啊……」
　　「親愛的……」珍妮繼續抽噎著，她陷入回憶的洪流之中，努力地回想著「那時候，我在病房裡頭照顧他，看著那小小的臉蛋，臉頰貼著大塊的紗布，看起來好突兀……好教人心疼啊。當我問他有沒有想要聯絡的親屬……但是他只有搖搖頭。」
　　「這孩子完全無依無靠……傷口明明很痛的，但是他拒絕使用任何止痛藥，他一點也不喊疼，也不肯說話，他完全不想跟任何人互動……真叫人心疼，儘管我常常陪他說話，試圖開導他、安慰他，他卻什麼也不肯說、沒有任何回應。」
　　「每當我幫他換藥……看見那道傷口，就好像一個大大的紅色微笑……肯定很疼吧！這種不規則的傷口又相當難癒合……真是可憐的孩子……」珍妮緩和了一下自己的情緒「一個月後，他突然不見了……」
　　「不見了？」亞倫疑問道。
　　「嗯……那天早上要幫喬換藥的時候，發覺他不見了……我們整座醫院都找過了，根本沒有發現他，他肯定逃出醫院了。」
　　「你知道嗎……？這孩子常常在半夜溜出病房，回到他以前的家……我們只要發覺他不在病床上，就會派人到那裡去找他。他總是會捲在自己的床上熟睡，只有在那邊……他才睡的著……可憐的喬。」
　　「我們也認為他這次又偷偷溜回家裡，所以派人去找了，幾個小時後我們認定他是真的不打算回來了……正打算報警的時候，他又再被送進急診室……」
　　「他又受傷了？」
　　「是的……他竟然劃傷自己另外一邊的臉蛋，我甚至不敢相信他是自己動手的……這孩子，他的心理到底在想些什麼，他一點也不願意分享給我們這些大人知道……」
　　「我們從警方得知，他原來是偷偷去探望自己的父親，在父親面前割破自己另外一邊嘴角的……天啊，這孩子的心靈已經徹底的扭曲，已經超越我們能理解的範圍。這孩子經歷了很多很多……就連大人恐怕都無法忍耐的事情吧……」
　　「之後，發生了這件事情？」亞倫似乎又遞上另外一份報導，只聽到珍妮倒抽了一口氣：
　　「那孩子……知道父親上吊身亡之後，他也像是空氣一樣……消失不見了。我們再也找不到他，聽警方說……他有回去家裡收拾過一些簡單的東西，從此人間蒸發……」
　　「還有什麼事情要補充的嗎？珍妮太太……」
　　「嗯……應該沒有了……不！等等……那孩子，臨走時在病床上留下了一樣東西……」
　　「是什麼？」
　　「我把它收起來了，你等等……」珍妮似乎離開了座位，一直到幾分鐘後才回來。從聲音可以研判她打開了一只盒子，從裡頭拿出什麼「他給了我這個……」
　　「鬼牌……！？」亞倫驚呼。
　　「這是唯一我從他身上得到的東西，除此之外，這孩子並未施捨我隻字片語……」
　　「……謝謝你，珍妮……我可以為這張牌拍幾張照片嗎？」亞倫按壓了幾下快門。
　　「其實，能夠有人讓我說出來，我也很高興……這是我人生最大的遺憾……你知道的，我依稀有那個感覺……是的……那個小丑……喔……」
　　「你覺得……小丑？」亞倫追問，但是珍妮馬上就沉默下來：
　　「抱歉，我累了……到此為止吧！」

　　錄音到此為止，布魯斯的雙手正在顫抖著，阿福見狀，機伶地將填滿熱茶的瓷杯推到布魯斯面前，布魯斯拿起來輕啄了一口，然後粗魯地全部飲下。
　　「如果我是你，韋恩少爺，我會更仔細去品嚐這紅茶的滋味。」阿福轉了轉眼珠，待布魯斯把杯盤放下，又貼心的幫布魯斯把茶杯斟滿。
　　「阿福……這就是小丑的過去。」布魯斯又再度重播那段錄音，並且一齊對照那兩張影印的剪報，阿福也順便附上了記者當時翻拍的鬼牌的照片，因為年代久遠早已泛黃髒污的鬼牌，明顯是十幾年前流行的設計。
　　「原來他也……有過這麼糟糕的一天。」布魯斯捏著自己的眉頭，他不僅只有同情小丑的遭遇，更有一種同病相憐的感觸，同樣都是受過傷的孩子，成長之後卻選擇了不同的路。
　　「韋恩少爺，是的……很哀傷。」阿福拍拍布魯斯的肩膀，輕輕地搖晃他「沒有人天生就是壞蛋，小丑他……應該也只是選了他的路。」
　　「阿福，當我成為蝙蝠俠的時候，我並不認為我是正義的……小丑曾經告訴我，我是在利用與他對立的關係，讓自己的動機變得正當……其實我跟他一樣，都是怪胎的存在……」布魯斯將臉埋在雙手之中，他陷入了沉思，他腦袋閃過的都是小丑的身影，與他架空出來的少年Ｊ重疊的影像。
　　他們都有漂亮的綠色眼珠，蒼白的臉龐，以及深刻的微笑傷疤；但是喬正在無聲的痛哭，小丑卻是仰頭大笑著，嘲笑這世界的一切，以及喬悲愴的命運。
　　「你也只是做出了選擇，韋恩少爺。」阿福拍拍布魯斯，知道他可能需要獨自靜一靜，畢竟與小丑相約的時間不到幾個小時了，所以他收拾了餐盤，準備起身離開，他似乎想起什麼，回過頭望向布魯斯：
　　「韋恩少爺，雖然聖經上說過：愛你的敵人……」阿福與頹喪的布魯斯四目交接，他很熟悉布魯斯在陷入困境之中就會露出那種眼神，他嘆了一口氣：
　　「但是你也得小心選擇你的敵人，否則因為你會因為太了解他、太愛他…最終你就會變成他。」
　　布魯斯瞪大著雙眼不發一語。
　　「韋恩少爺，蝙蝠俠還是有弱點的……」阿福搖搖頭，拿著餐盤離開。

　　「那我就得克服這個弱點……我今天，就必須將這些事情有個了結……」布魯斯握緊了拳頭，他的思緒找到了出口。
　　他必須將小丑捉拿歸案，並且不能讓他再逃出阿克漢，為了高譚市民，以及為了自己……
　　因為他體認到，蝙蝠俠的弱點，就是小丑……
　　他懼怕面對小丑，這個看穿了他的小丑，那個洞悉他的弱點、鑽研他的靈魂的小丑，讓蝙蝠俠感到害怕，他害怕自己愈了解小丑多一些，就會迷失自己的腳步，他害怕自己將會陷入那種無法憎恨小丑的地步。
　　他按下中控裝置，藏在地下的蝙蝠裝備冉冉升起，黑亮的蝙蝠裝備整齊地排列著，布魯斯走向它們，淡定地注視著、撫摸著：
　　
　　「對……就是今晚。」
　　他必須終結這一切，他知道一切的關鍵就在今晚。


　　「對……就是今晚。」
　　小丑面對不知道從工廠哪邊哪拆解下來的巨型鏡子前面更衣完畢，他用修長的手指抹上顏彩，面對鏡子開始畫起妝來。
　　「小丑沒有弱點……小丑不會哀傷，小丑只會笑……對……嘻嘻嘻，哈哈哈哈哈……小丑有品味多了，大飛鼠又黑又醜……哈哈哈……我們都是怪胎……是怪胎……我是有品味的怪胎……」
　　蒼涼的笑聲伴隨映著夕陽的餘暉，慢慢莫入黑色的簾幕之中，不為任何人停留，不帶一絲情感……蓄勢待發，將上演今晚最終章的曲目。

　　「一起來玩吧，小蝙蝠……」






（待續）

※註一：氣鍋，指的是黑道、犯罪者、販毒者、賣淫者……龍蛇雜處的黑色角落，位在高譚市，與東部的東貧民區屬於孑然不同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