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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gel 檜山秋也線 第七章

作者:昊々│2010-08-02 12:25:02│巴幣:0│人氣:279
趁著有靈感之際直接丟出第七章吧!至於其它的作品則仍就是放置Play中。
如果挖完的坑能自動補上的話該有多好啊!

ENGEL
第七章:右手
 
黑髮的少女在夕陽下走著。
原來早上還下著的綿綿細雨就像是想給學生一個方便回家的機會似的,不僅雨已經停了,剛好位於西下的天空綻開了點點晚霞。
雖然從天氣預報與雲量兩者來判斷,這陣雨直到明天之前都還會繼續下,可是能趁現在機會看到難得露臉的太陽,還是非常值得。
 
而身處在這片可說是光陵學園特有的名產;名為『血紅之霞』的校園裡,少女獨自橫貫過空無一人的操場。她好像是刻意避開人多的路線,不知道何時已經穿上外出鞋的她往學園側門的方向走去。
 
今天是為了上課而來
只要是身為學生都應該是以這個動機當作目的來到學校的吧。
只不過,這位少女似乎不太一樣
 
結束了對少女來講可以說生平第一次的課業,她並沒有任何的感想。
感覺『求學』的這種人生必經的行為,就像是做制式的『工作』更貼切的來說或許能叫作『任務』。
而她只是忠實的在實行這項作業而已。
或許從以前就一直是如此,對少女而言,任何的任務只要盡力去達成即可,她未曾、也不會對其中的經過去深思。亦很快就會淡忘。
就如一具機械一樣,制式化的、竭盡全力的完成每一件交付的任務。
 
只不過今天的有件事卻讓這樣的少女耿耿於懷:
「檜山秋也」
以只能讓自己聽見的音量小聲的說著,她的表情看似心不在焉的樣子。
一邊喚著少年的名字一邊行走的她,失去了往常的威嚴,就像是一位擁有著煩惱的平凡少女般,眉頭深鎖著。
 
燕莉卡.菲斯可雅。
擁有著這美麗並悅耳的西方名字的女孩,今天是第一天轉入光陵學園就讀。
即使那張與名字完全不搭配的東方臉孔依然對異性有著致命的吸引力。
但外表跟內心都是表理為一;她那沉默、冷淡的態度,在班上不受歡迎是必然的結果。
 
然而菲斯可雅對此並不以為意,就像是她到校的目的並不是求學一樣,她認為沒必要去融入班上而改變自己的做風。
『無謂的情感付出只會成為關鍵時刻的阻礙』
一直深信著這個理念的她,就是這麼走過來的。
 
所以很自然的,班上沒有人任何一人願意主動對她搭話……,除了一個少年之外。
「檜山秋也」
菲斯可雅再次複誦了一遍這個名字。
 
不知道為何,現在她的腦海裡滿是那少年離去的背影、他笑著的臉孔、與對著自己講的每一句話。
這對少女來說可是很罕見的事情。
「究竟怎麼回事?」
她也不了解為何會這樣,會那麼在意一個人的理由。
 
「不可以!現在該想的事情不應該是這個」
甩著頭將腦中的幻影一掃而空,菲斯可雅剛好走到側門的門口。
 
那兒正巧有學生推著滿載著平台車在正要走出校園,至於上頭則是由兩袋黑色塑膠袋裝著的垃圾。
就平時垃圾就不是由學生負責的這件事不算,今天並不是收不可燃垃圾的日子,可是卻有穿著著學生制服的男同學推著垃圾車,這點真的很不尋常。
 
這男同學一看到神色嚴肅的菲斯可雅走近,不禁慌了手腳。
這種刻意迴避菲斯可雅視線的舉動,居然差點就讓垃圾滾落下來,好在他手忙腳亂地穩住台車的重心,可見這男學生真的可疑得不得了。
 
出自本能性的舉動,體會到異狀的少女開始戒備了起來:
「奈米活性開啟,視力:可見光透視。狀態提升時間:5秒」
跟念咒文有著明顯不同的語言組合,宛如對機械直接下達指令般,燕莉卡.菲斯可雅小聲的說著。
 
數秒內菲斯可雅的瞳孔內閃爍出點點青色的光芒,這時菲斯可雅的視線內,已經可以透視某些物體了。
這是對植入在自己身上的奈米機械下達命令,將細胞活性化,加強肉體能力的技術。
跟使用魔力加強的原理雖然相同,不過這卻是靠著科技的力量達成的效果。
 
少女為何具備著這種能力呢?
恐怕也只有她自己一人才能解答吧。
 
 
只見她將視線直視那兩袋直徑有一公尺的垃圾袋上。
雖然只能看到輪廓,但仍舊是很明顯的,那袋內浮現出一個完整的人形,而且看樣子還是一個女孩子。
 
被綁住手腳、限制住行動,這鐵定是一宗綁架案!
 
「女生?」
不禁脫口道出關鍵字的燕莉卡.菲斯可雅,被這名負責運送男學生聽到了。
「可惡!被發現了嗎?」
大概是認為事跡敗露了,他居然主動對菲斯可雅發動攻擊!
 
一道風壓從菲斯可雅的左肩劃過,並未直接擊中。
「怎麼會?」
明明為求保險,而丟出將魔法的術式事先畫在紙片上,藉以快速的發動的符文施展的魔法應該能確實的打倒對方才是,可是他未能料到竟然被菲斯可雅輕易的躲開了。
 
男子驚訝是一定的,但他並沒有因此而手足無措
對方已經發現自己正在做的事了,如果不把對方滅口的話對自己是很危險的
就算她是位女性、而且還是同校的學生……
 
「別怪我……
口中就像是默念著請求饒恕的話語,緊接著男子再從懷中抽出一張符文丟向菲斯可雅。
自第一波的風神鎚失敗後,第二波攻擊是岩屬性的石林衝擊。
 
跟柔和、只能將人擊暈的風神鎚不同,石林衝擊是在地面創出無數鋒利、堅韌的石之槍,直線奔向敵人的必殺魔法,雖然說距離拉大的話是很容易閃避,但若是近距離直接直擊的話,身體恐怕會遭到萬石貫穿而死。
照理說結果是如此;理所當然、無法改變的結果。
 
可是當在地面不斷爆發出石之槍的魔法擊中菲斯可雅前一秒時……,咒文效果停了下來,就像是被強大的一道牆阻斷一樣,不再前進了。
之後,石槍中的魔力術式組合因不明原因而解體,魔法也在一瞬間消失。
 
「為、為什麼?!怪、怪物!」
不明究理,這次男同學真的嚇住了,他一步一步地往後退,連再次攻擊的念頭都沒了。
 
而硬是擋下必殺一擊的少女,仍是一副冷酷、不改神色的樣子;即使被形容成怪物,少女的眼神依舊炯炯有神。
這副模樣一點也不像是轉入光陵學園,初次與魔法接觸的女孩;反倒是個早已熟悉了戰場、擁有諸多且豐富實戰經驗的戰士。
 
若有似無的散發出殺氣,明明是目前的菲斯可雅是以扮演著一介魔法學園的新生,絕對不應該散發出如此強烈的殺氣的。不,菲斯可雅已然刻意壓抑住了,但還是有些許的寒意洩露出來。
 
這陣殺氣立即讓這男性陷入恐慌狀態,戰意全失的他轉過頭去正欲逃跑。
正當菲斯可雅伸出手正要抓他回來的那瞬間,又有一道攻擊從右前側襲來。
這一擊沒有任何徵召,只是聽到細小的物體快速穿過空氣時,產生的像『咻~』一樣的音量而已。
 
「接應的人嗎?」
輕吟了一聲,少女往後跳開。
不知道是以什麼方式的襲擊,菲斯可雅選擇閃避。
 
僅輕輕的一跳就跳離原地有五公尺遠的靈巧身段,身手矯健的少女在空中劃出一道連體操選手都望塵莫及的優美弧線。
燕莉卡.菲斯可雅看了一眼打進牆內、還冒出硝煙的彈孔,看來剛才的聲音是裝有消音器的手槍所發出的。
 
就在這時,兩輛漆成全黑、連黏在車窗的隔熱紙都是完全黑色的箱型轎車,『嘰!』的一聲在少女的眼前緊急煞車。
 
「奈米活性開啟,視力:動態視力補捉提升40%、腿部能力提昇10%、整體提升率15%。狀態提升時間:10秒」
 
及時的命令奈米機械,料到對方會直接進行突襲的菲斯可雅立即遭到一連串槍響的洗禮。
提升了動態視力後的視覺,從敵人手中槍內的子彈從槍口射出時的火花、甚至是彈道,都像是慢動作播放一樣,清楚易見。
所以再配合著靈活的閃避技巧的話,這些子彈根本傷不了菲斯可亞分毫。
 
雖然說連續並長時間的使用奈米活性會對身體造成不小的負擔,不過由於她把發動的時間設定的很短,所以並沒有對少女造成任何的不適。
一直被迫採取被動的她,在看到對方想要把那袋裝有被迷昏女學生的塑膠袋推進車內時,就知道再這麼下去是不行的。
 
所以下一秒,菲斯可雅從口袋中丟出了一枚預藏的飛刀。
這枚飛刀直接刺進了其中一輛箱型車內,緊接著整輛車子竟引起不明原因的電擊!
高壓電流在整輛汽車的外殼部分亂竄,因而生成了明顯的電磁反應、藍白色的雷光伴隨著『啪嘰』的聲音,如同是電擊棒般的光芒、聲響;只是這規模顯然大得許多。
 
車輛裡頭的電子儀器與電瓶因此而短路暴裂,而且最後強大的電流透過理應絕緣的橡膠輪胎流入地面時,輪胎承受不住巨大的電壓而暴胎。
 
幸好裡頭的人因為鐵箱原理而只受到輕傷,要不然直接被電擊的話,可不只是心臟痲痺死亡而已,而是直接會變成一團焦炭的。
 
這是菲斯可雅愛用的暗器之一-極刃的特殊效果。
藉由內藏的奈米機械短暫且高功率的發電而產生的電擊,小小一把極刃所發出的電力,是足夠一棟四人住的透天別墅一整天的耗電量。
 
因為車輛被破壞而驚慌奪門而出的乘客,是一群身穿黑色西裝並且戴著墨鏡的傢伙。那些裝扮擺明了就告訴人家『我是黑道』的男人們,一邊掩護著後頭的同伴,一邊往後退。
 
可是這些男人怎麼可能有能力擋住這名擁有未知戰鬥力的女子呢?
菲斯可雅以迂迴的方式快速接近著,即便男人們拿著手上的貝瑞塔手槍射擊,可是卻只打中少女行徑時留下的殘影而已。
在奈米活性消失之後還能以這樣的行動力移動,燕莉卡.菲斯可雅這位少女鐵定是受過專業的訓練。
 
只是若是拉近與敵方的距離,這也代表著自身的迴避行動會變得困難,這點菲斯可雅自然非常明瞭。
會讓她如此放心地打接近戰的原因是,她明白兩者間戰鬥力的差距,所以並沒有把這隱憂放在心上。
 
直到距離拉近到僅只有數步之遙時,燕莉卡.菲斯可雅才驚覺到,站在最後頭的男人,手中握著一張符文。
「可惡!去死吧!」
瞬間,雷光從男人的手中出現,並且襲往少女。
 
(「沒用的,雖然不知道理由是什麼,可是魔法就是對這女孩沒用」)
方才才與她交手,類似兩招的攻擊連續被抹銷的男同學這樣想著,他本來想出聲對他同夥提醒,不過現在看來卻晚了一步。
 
想要以其人之道還至其人之身的閃電球筆直的衝了過去
果然,菲斯可雅依舊不改神色的往前奔跑。
 
正當她欲入無人之境般打破閃電球這道攻擊魔法時,在她的眼前,閃進了一個人影。
「燕莉卡同學!!!」
另一位穿著光陵學園的男學生奮不顧身跳進了這團漩渦之中,他的右手張開了魔法護盾。
 
「是你………!!」
他是剛剛在少女的腦海裡迴盪不去的那個男性,才第一天見面就直呼自己名字的人。
他是檜山秋也
 
不敢至信地,會在這一瞬間為自己擋住這危險而又沒必要的一擊,少女那圓睜的瞳孔貼切地表示著她現在的心情。
或許這一張臉是菲斯可雅今日變動最大的一刻吧?
 
 
「唔……
魔法護盾與閃電球兩者不停的交纏著,少年倉促張開的護盾只能勉強擋住閃電球,然而溢出來、帶有雷屬性的魔力卻仍然無情地傷害著他的右手。
 
所幸,使用符文發動的魔法並不能持續太久的一段時間,受到檜山秋也魔力護盾的阻撓與破壞後,閃電球產生了一道小型爆炸後就消失無蹤了。
 
「燕莉卡同學,妳沒事……
不管自己右手的傷勢,回頭關心菲斯可雅的秋也,在話還沒說完前居然被絆倒在地。
原因當然是使出掃堂腿的燕莉卡.菲斯可雅。
 
「燕莉卡同學,妳怎麼
又是在沒有說完前被少女的側踢踢開,但是比起上一次莫明奇妙的被攻擊,這一次少年終於知道少女的用意是什麼了。
 
檜山秋也清楚的看見朝他原來所在的地方筆直穿過的子彈,原來菲斯可雅是不讓秋也被槍擊中而故意擊倒秋也的。
知道對方會採取的主要攻擊手段是槍支後,秋也亦即時施展了物理性的防禦障壁。
 
對於施放出障壁的魔法師來說,這種短槍在這種距離時的殺傷力根本不會構成威脅。
所以有這障壁做為盾牌,秋也才有時間對菲斯可雅道謝。
 
「燕莉卡同學,謝謝妳……
 
或許是一見面就叫了自己的名字多達四次、還是因為少年不合時宜地道謝,燕莉卡.菲斯可雅似乎有點不太高興,或者該說已經生氣了。
所以拼命想要壓抑住自己怒氣的後果就是,菲斯可雅的全身不停地顫抖著。咬牙切齒的她以最底限的容忍態度對秋也回道:
「道、道謝就不必了;既然你已經被捲進來了,那就一起救人……
「救人?」
原以為是少女的遭到黑道的尋仇、或是被下達格殺令之類的理由才被這些人襲擊的,檜山秋也這時才把自己來這裡的目的,與這件事關聯起來了。
 
「莫非!是空夜?!!」
「你知道!?那個被塑膠袋套住的女學生?」
「妳說……什麼?!空夜……,被塑膠袋套住?」
 
聽到這句話之後,少年的臉色突然變了。
他本能地望向裝在台車上、袋口被封緊的一大包黑色物品,裡頭居然裝著的是一個女孩子、而且還是如此溫柔善良的逢坂空夜。
 
「太過份了……
沒想到自己所認識的女孩居然受到那麼過份的對待,秋也憤怒了,他恨不得馬上衝過去將袋內的少女救出來,不過他並沒有那麼做。
在壓抑住自己因衝動而要往前跑去的雙腳之後,少年開始冷靜的分析。
 
對方很有可能把逢坂空夜當作人質要脅,如果冒然的行動的話,只是徒增危險性而已。
所以目前如果想要確保空夜的安全的話,只能暫時採取被動,等待時機的來臨。
 
不,看來照現狀來說,敵人已經開始這麼做了。
看起來像是主謀的黑衣西裝男已經將袋口鬆開,粗魯地伸到裡面,把少女的頭部露了出來,並且用槍口抵住。顯然對方已經被逼急了,如果繼續上前的話,他肯定會不擇手段開槍的。
 
照現狀來看,秋也與菲斯可雅應該是沒有機會進行反擊、可是如果把握有人質就能夠佔有上風的這件事當作定則來看的話,可是會倒大霉的。
 
「雖然還是有別的手段解決的,不過偏偏這個男人在這裡……
「燕莉卡同學,妳剛才說了些什麼?是不是有什麼方法?」
 
菲斯可雅的喃喃自語被秋也察覺,可是菲斯可雅並沒有回答;或許認為沒有必要回答秋也的問題,她繼續自言自語:
「其實我可以不用插手,現在抽身也還來得及,只是
 
回頭用斜眼盯著檜山秋也,燕莉卡.菲斯可雅不知道怎麼地,就是做不到;她沒有辦法不管那位少女、也沒有辦法丟下少年一走了之,明明她很明白自己是一個十分冷血的人,明明是這樣的人為什麼?
 
「唔沒辦法了,只能再使用一次奈米活性……
所以即使知道這能力不能多用,但她竟為了檜山秋也下了這個決定。
 
「你們兩個,給我退後!如果想要這丫頭活命的話,就退到那根電線桿之後,快做!!」
男人大聲的喝令著,可是照著他的命令移動的只有檜山秋也一人。
 
「燕莉卡同……學?」
因為秋也的後退,讓菲斯可雅所在的位置快要脫離障壁的保護,可是她並沒有配合著秋也。從這點來看,顯然這女孩鐵定是有什麼打算,這讓秋也十分的在意
 
「奈米活性開啟,腿部能力提昇60%、全身肌肉活性提升50%、整體提升率45%。狀態提升時間:5秒」
 
奈米活性的效果再一次地加強了燕莉卡.菲斯可雅身上相應部位的能力,直接以平時肉體極限1.5倍的速度,以幾近瞬間移動的方式現身在主謀者的跟前。
 
僅僅一拳,男人連一點反應都沒有,臉部被強力的拳頭直擊的他,身體漂亮地騰空了約一秒鐘後,直接往倒了下去。
名符其實的“擊飛”,根本無從防禦起的攻勢直接將領導者打倒,陷入群龍無首的同夥們亦已無心再戰。
他們都知道,眼前這位少女如果願意的話,只在數秒之內就能讓在場的所有人身首異處。
 
「快、快逃啊……
「挑錯對手啦!!」
體會到這點的黑衣人們,連被擊倒在地的首領都不顧,三三兩兩地作鳥獸散,一個接著一個落慌而逃。
 
如今,現場加上菲斯可雅與昏迷的逢坂空夜在內,只剩下起初發動攻擊的那個男學生、還有中途亂入的檜山秋也總共四人而已。
 
「你的幫手都已經逃走了,難道還要再掙扎嗎?」
冷冷地吐出這句話,這是菲斯可雅對那位可能已經被嚇傻男學生的首次對話。
 
………………………………
他發不出來任何的聲音,做為勝利的所有可能性都在剛才一秒鐘前全被這位少女消滅殆盡,
所以出自本能性的動作,也只有……,逃!
 
沒有追擊意圖的菲斯可雅只是目送著他那倉皇逃離的背影,當然,她其實還是在戒備著周遭的一舉一動。
確認了感知範圍之內沒有立即的危險之後,這位少女才放下警戒的姿勢。
當她回頭的時候,卻看到她本來離身後有數公尺的少年已經跑到她的身旁,他正將不醒人事昏睡著的逢坂空夜從袋中拉出來。
 
(「真是一點危機感都沒有」)
 
 
裝著少女的袋子裡頭,還有不少作為填充與緩衝物的碎布、海綿與棉花之類的雜物。
由於這些雜物緊緊地塞滿了袋子的能裝載的最大面積,所以光靠秋也一人,想把空夜拉出來,是有一點困難的。
 
對於檜山秋也的努力,燕莉卡.菲斯可雅並沒有冷眼地旁觀,她亦蹲了下來抓住袋子的尾端。
終於,在有了菲斯可雅的協助,少女終於被拉出了垃圾袋。
 
從少女全身上下來看,除了因為被裝進袋內過久,她身上有不少地方被汗水濡濕;外加頭髮、制服與裙襬部分稍顯凌亂與產生皺折之外,並沒有什麼其他的異狀。
 
「謝謝妳的幫忙,燕莉卡同學」
沒有忘記對另一位少女的道謝,秋也直接原地將空夜的上半身靠在自己的肩膀上,並試著喚醒她。
 
「空夜、空夜,快醒醒!妳沒事吧?」
……………….
 
「空夜!逢坂空夜!!」
「唔……………
「空夜!太好了,妳醒過來了!」
對於有人喊著自己的名字而有了反應,逢坂空夜虛弱的、不,應該說睡眼惺忪地睜開了眼睛。
「秋、秋也……
 
「看起來是吸入了乙醚或三氯甲烷之類的氣體而昏迷;不過以她的現狀來看,估計是沒有什麼大礙」
冷靜地在旁補充,菲斯可雅那肯定的語氣與專業性的判斷,可信度讓秋也不疑有它。
 
話雖這麼說,但為求保險與安心,少年還是開口詢問道:
「空夜,怎麼樣?身體有沒有那裡會痛或不舒服的?哪怕只是一點點也好,都要講出來喔」
「除了全身無力之外,其他的……都還好」
逢坂空夜現在只是意識恢復過來而已,身體各個部位的神經與肌肉還是處於痲痺的狀態。若要照著這個情況研判,可能還要幾個小時才能完全恢復原狀。
 
「我到底是怎麼了?」
迷迷糊糊地記不清楚自己遭綁的記憶,看來用來迷昏空夜的藥品,同時對她的腦部產生了一點傷害。
「妳被壞人綁架了,不過放心,現在已經沒事了。那些壞人都已經被打跑了喔!」
一個平凡的女孩子若是遭遇到這種事,無論任誰都會感到害怕,即使這個女孩並未保有當時的記憶,但秋也還是盡可能的保持著平常的語氣,以樂觀的態度解釋並安撫著她。
 
顯然的,少年這番貼心,傳達到了少女的身上。
吃力的綻開笑顏,有著『光陵之春櫻』美喻的少女的笑容,即便是現在虛弱的樣子,依然是十分可愛。
 
「是、是這樣嗎?原來又是秋也,救了我啊
「不,不是的。我是中途發現才趕過來,其實真正救了妳的是她……
秋也抬起頭來,對著空夜介紹那位獨自一人就擊退綁架集團,無論外表或內在都十分強悍的少女
「她是今天才轉到我們班上學生,她的名字是燕莉卡.菲斯可雅」
 
逢坂空夜順著秋也的視線看去,她觀察了一下對方。
這位面對著夕陽的女性,跟自己有這完全不同的特徵:
一眼就能察覺到的強悍、澄澈且冷靜的雙眸、嚴肅並冷酷的表情,這些特徵集合於一身的少女,簡直是與自己是相反的存在。
 
「初、初次見面,我的名字是逢坂空夜」
……………………….
依然對空夜的話語沒有任何的反應。
她並不是置之不理,而是似乎對眼前這位女孩有什麼不滿似的,若有似無地散發著代表厭惡的氣息。這種感受對於敏銳的空夜來說立即就察覺到了,她當然不明白為何這位初次見面的學姐會那麼討厭自己,但她並沒有因此退縮:
「那、那個,學姐?」
 
「燕莉卡.菲斯可雅」
跟早上在班上對全班同學自我介紹時的作風一樣,即使逢坂空夜極盡全力想要表達出自己的友善,但燕莉卡.菲斯可雅仍是只講出了她的全名,之後就沒有別的話要補充了;或許她認為說出自己的姓名,就是對對方表達出最友善的態度了吧。
 
「是、是的,妳好」
很明顯的可以看出,逢坂空夜也與秋也班上的同學們一樣,面對菲斯可雅冷漠的態度完全無法招架;但她好歹是在光陵學園中人氣居高不下的學園偶像,與各種形形色色的人接觸久了,懂得許多與人相處時的待人技巧,空夜不至於因此而舉起白旗。
 
「菲斯可雅學姐,真的很謝謝妳救了我」
「沒什麼,只是路過順手搭救而已」
「不、請別這麼說,真的……
「想講的只有這件事嗎?」
「啊?」
「我說妳想講的只有這件事嗎?若是沒別的事情的話,我要走了」
「是是的,對、對不起!」
 
與菲斯可雅的對話,以空夜的這種等級的人看來也只能撐個數句話而已。不留情面的口吻殘酷地對空夜打了回票,如果對話再持續下去的話,空夜或許會被菲斯可雅惹哭也說不定。
 
眼看這位少女已經被嚇得啞口無言的樣子,菲斯可雅一聲不響地轉頭離去。
 
雖然可以預料到的道別並沒說,但這卻讓還有話對少女講的檜山秋也有點措手不及。
「燕莉卡同學?請等一下!」
少年對著離去的背影叫喚,而讓那位長髮飄逸的女孩停下了腳步。
 
不曉得為什麼,她的身子並沒有再轉過來,她就像是等待著秋也發話似的站在原地。
「我也想說聲謝謝妳,如果不是妳的話,空夜她肯定會被擄走的。而且,那個,在剛才戰鬥的時候妳也救了我……。所以,總之意思就是
 
「別誤會了!」
這時菲斯可雅轉身過來,大聲地對秋也駁斥道:
「我可不是專程為了要救她才出手的,是這些人作賊心虛主動對我攻擊,迫不得已才反擊的,你知道嗎?至於你……
本來情緒還很激動的她,一說到這裡時卻反而像是被什麼東西噎住食道般語塞了。
 
「至於你………
「至於我….. 什麼?」
「不,什、什麼也沒有!」
盯著秋也天真而又疑惑的臉龐,菲斯可雅一下子失去了威嚴,如同是不想讓眼前的他看的她現在臉部的表情,菲斯可雅回身背向秋也。
那表情就像是在心中想著:
(「怎麼能跟他說就是因為想要救他才會這麼做的呢?」)
 
「我有要事要去做,失陪了」
保持著這個姿勢,燕莉卡.菲斯可雅再度邁開步伐。
 
檜山秋也大概認為這次再叫住她,也不會停下來了吧;就算想詢問為何菲斯可雅會將說到一半的話吞回去,但估計她也不會老實回答。
因此,少年只有再一次,對著被夕陽染紅的少女背影喊道:
「再見了,燕莉卡同學,明天見」
 
那名男性大聲喊著自己名字的聲音很明確地傳到少女的心中,雖然燕莉卡.菲斯可雅這確確實實是少女的本名;不過能直接以名字稱呼她的人,這世界上只有一個;那位是等同為父親一般的地位是唯一重視的男子。而如今這個男人竟然剝奪了只屬於他的稱呼,這讓菲斯可雅十分在意。
 
「為什麼?明明只要跟回頭他說不要直接用名字叫我就好了,為什麼做不到?就像是就像是心中希望聽到他這麼喊似的
懷抱著這矛盾的思想,握緊右拳的少女決定不理會少年的道別,離開了這裡。
 
「走了啊……
「秋也,那個女孩她……
「燕莉卡同學的個性就是這個樣子,很抱歉嚇到妳了」
「不、不會,只是……
心思纖細空夜一眼就能感覺到菲斯可雅對自己說話時的態度與語氣,與她跟秋也對談時完全不一樣。
雖然這也有可能是空夜的錯覺,但她總是覺得有種令自己十分在意的念頭擱在心中。
 
「只是什麼?」
可是,當她那滿懷疑慮的視線朝著秋也看去時:
「嗯嗯,不,沒有什麼事」
卻只能像燕莉卡.菲斯可雅一樣,用著拙劣的回答推託。
 
這個時候,就如同老天爺要幫逢坂空夜掩飾掉她心中的不安似的,有三位女性不約而同地從操場那頭朝著這裡跑了過來。
 
「是綾香她們
即便昏黃的夕陽讓眼前的景物變得一片矇矓,秋也還是能靠著特徵立即辨識出她們三位少女。
 
「綾香……?」
「是啊,在我們得知妳可能會被綁架之後,就遵照著菲特小姐的建議,分成四路進行搜尋;雖說來不及在第一時間救妳,但幸好最後妳還是能平安無事
 
「對不起,這都怪我警覺性太低了,不僅讓你跟菲斯可雅同學遭遇到危險、還讓綾香她們為了找我而到處奔波」
愈說情緒就愈低落,在秋也臂彎中的空夜不自覺地垂下了頭。
 
「這種事情是沒人會去責怪妳的。我反而認為呢,如果妳對著她們重複妳上一句話的話,她們可能才會真的生氣吧?」
 
檜山秋也的這一番回答,並未安慰到逢坂空夜的樣子,空夜知道那一句話已經被同樣身為被事件捲入的當事人-也就是檜山秋也聽見了。
「那……,你生氣了嗎?」
所以,她忐忑不安的問道。
 
「這個嘛~~~~」
當秋也故意拖起尾音,拉起聲調笑著說時,空夜才發現自己的擔心是多餘的。
而且她同時感覺到,自己心情因為秋也的這句話而輕鬆許多。
 
雖然空夜明白這男孩會那麼地吸引著自己的原因是在於他的溫柔與體貼,不過這也僅限於在他平時待人的態度上與行為上而已。可是眼前的這位男孩卻用著言語安慰著自己、消除自己的不安,這是空夜未曾在這男孩身上遇見過的。
 
或許空夜自認自己對這男孩的了解不是很透徹,但她總是有種:
『他成長了』 的感受。
 
會讓少年有如此大轉變的原因是什麼呢?會不會與那位菲斯可雅學姐有關係呢?
少女那敏銳的第六感很快地就把這兩件事串接在一起。
然而這想法卻因急速接近另外三位少女的呼喊聲而被迫喊了暫停。
 
「空夜!」
「逢坂同學!」
「逢坂同學!!」
 
「話說回來……,需要我去道謝的人,還蠻多的呢~」
「呵呵,這種事情就慢慢來吧」
互相以笑容迎接到來的這三位少女,他們或許認為這麼做或多或少能消除掉她們心中的擔心吧。
 
 
 
「太好了,空夜!妳平安無事……
率先蹲下的緋月綾香抑制住想要擁抱逢坂空夜的衝動,是怕碰到她身上未知的傷口嗎?梨園琳跟菲特都覺得綾香是看到抱著空夜的秋也之後,才縮回雙手的。
 
「嗚啊~這是怎麼回事?怎麼這裡會一團亂?」
牆上、地上四處都有彈孔與被魔法攻擊過的痕跡。
規模雖不大,但卻足以造成騷動了。
 
「嗯,這感覺是……?」
然而菲特第一個感想卻不是如此,她眼神凝視著附近房屋屋頂、樹叢內等不起眼又可躲人的地方。
只是只有一下子,只見她『呼~』的一聲,嘆口氣後,就消除戒備了。
 
「真是對不起,讓妳們擔心了」
「雖然琳現在很想問你們整件事的來龍去脈,不過現在當務之急的還是先治療檜山同學的傷口吧!」
一眼就看到了秋也右手傷勢的不只有琳一人,菲特也是一樣。
「是啊,說得也是
 
菲特原地簡單的察看空夜有沒有受傷的部位;而琳與綾香治癒了秋也右手因勉強擋住雷系魔法攻擊而受傷的部位後,他們看了看四周的情況之後,一致決議要離開這個地方。
原因是天空中的雲又開始密佈了起來,若是不早點回家的話,恐怕又會遇到雨吧。
 
「只是,這個人該怎麼辦?」
差一點被忘記的,被燕莉卡.菲斯可雅強勁一拳打斷鼻樑的男人,現在還流著鼻血、仰躺在大馬路上。
雖然他是差一點就要把空夜擄走,並想對她不利的男人,但空夜對他並無什麼憤怒或害怕的心情。
 
「我想等等打電話叫救護車過來吧
很平凡的回答,但也是最好的作法。
 
跟著綾香一同轉移視線的菲特瞧見了男人身旁掉落的黑色物體,她不動聲色地彎腰拿了起來。
那是方才才對著空夜的頭,已經上膛的貝瑞塔手槍。
 
「真是的,這東西實在是太危險了!」
就跟訓練有素的士兵般,正確又快速的清槍程序,一再地反應著菲特豐富的用槍經驗。
確認槍機中的子彈已經退出來後,為了保險起見她又解開保險,將槍口朝向空中並扳動了兩次扳機。
 
「好,就算是懲罰吧,這危險的玩具沒收了」
毫無情緒起伏的語氣,少女就像是老師沒收學生帶的違禁品般,稀鬆平常地說。
可是菲特卻把她手中這把被說成是『危險的玩具』的真槍轉交給檜山秋也。
 
「菲特小姐,這是?」
著實嚇了一跳,秋也連伸出手來接過這項物品的動作都沒有,他一臉狐疑地抬頭看向那位女孩。
 
「我拿了也用不著,而且救了逢坂同學的人是你吧?就當作紀念品吧」
「不,不是這樣的
「好了,就收下吧!」
強硬將手槍與拆下來的彈夾塞進少年的外套口袋中,菲特趁機從他的口袋中取走另外一項物品。
 
「手機借我打吧,我來叫救護車就行了」
根本沒有要徵求秋也意見的意思,剛問完話後她就直接撥著號碼、按下通話鍵了。
這個不禮貌的強勢舉動,其實是她不想給秋也交還手槍的機會。
這種程度的原因秋也沒道理不知道,太少見到菲特的強硬手段的他,也只能默默接受了。
 
 
「是、沒錯,請快點派車過來,謝謝您」
很快的就說明完狀況,她把闔上的手機交還給檜山秋也後說:
「快走吧,如果救護車來看到我們在場的話,會很麻煩的」
 
「嗯
「空夜,妳現在能走動了嗎?」
從逢坂空夜甦醒之後已經過了大約半個小時,身體因為迷昏藥劑的效果而造成的痲痺應該減輕了不少。
或許已經不會感到不適了。
 
「嗯,應該可……
只是,當她想要誠實的回答時,卻馬上被另外一個念頭壓了過去而改口:
「不、還、還不行,我覺得手腳還是有點麻麻的感覺……。所以,可不可以請你
臉紅到低下頭來,這女孩肯定是個不善於說謊的類型,在場的其餘三個女性都能一眼看穿她拙劣的謊言。
 
 
只是,這謊言只要在場剩餘下來的唯一那一位男性沒有發覺就好。
「可以嗎?」
檜山秋也因為有過先例,所以遲鈍的他還是能輕鬆地聯想出逢坂空夜口中的含義。
可以說成是兩人間的默契,秋也同樣難為情地再度詢問了對方。
 
「嗯,嗯嗯」
「這樣嗎?那抱歉了,只有再失禮一次
說著說著檜山秋也褪去了他的制服外套、將槍支拿出來後放至褲子口袋中;然後將外套蓋在逢坂空夜的裙子上頭,並確保外套能將大腿給完全遮住。
 
「啊……
「秋也……?」
綾香與空夜一同叫出聲來。
 
「因為……,跟那天不同嘛;如果不這樣的話,妳的裙底就有可能
紅著臉解釋著,即使他對這種事情意外貼心,但還是很難以平常心看待這回事啊。
 
「對、對呢,謝謝你,秋也。這種事情連我自己都還沒有發現」
………………………
神情跟害羞不已的空夜有一段頗大落差的綾香,正冷眼地看著少年撐住懷中少女的肩膀與大腿,緩緩地將她抬了起來;用公主抱的方式。
 
明顯地連保持平常心的微笑的做不到,一眼就看得出來少女的情緒異常地低落。
 
「那我們先回去學校吧?」
「嗯」、「了解!」、「好的」
 
緋月綾香不願走在前頭、更不肯跟在秋也的身邊,而是在他與空夜背後五步之遙的地方,默默地注視著前面少年的背影。
 
至於更後面的呢,就是琳跟菲特了:
「逢坂同學的企圖心真強……,琳看她肯定可以正常行走的說!卻還是故意要求檜山同學抱她……。嗚嗯!綾香肯定也發覺到了才對,為什麼她不說點什麼呢?」
「綾香小姐似乎並不想跟逢坂同學競爭呢。自從逢坂同學與綾香小姐互相碰面之後,她們兩位對秋也同學的態度就完全轉變了。逢坂同學變得很積極、反而綾香小姐卻若有似無的疏離了與秋也同學的關係……
 
「嗚嗚嗚!綾香到底在顧慮些什麼呀?明明是為了要守護檜山同學才變成Spirit的存在的說!!!」
雖然看不慣緋月綾香的做法,但梨園琳自己知道她無權過問下去,充其量只能當個旁觀者,在他們的背後瞎操心而已。
 
然而菲特此時擔心的,卻是另外一件事……
「疏離了嗎?Spirit與自己連繫最高的人……
深感不妙又遺憾的表情現在正落在這位低著頭的金髮少女臉上。
 
不過總算,發生在秋季傍晚時分於光陵學園側門處的事件,是平息了下來
 
 
 
轉至校門口
由琳與綾香代拿著前頭兩人的書包與其中一位的外出鞋,他們走過早以空無一人的校園前庭,往校門走去。
還不到門口呢,就看到一輛熟悉的禮車堂而皇之地停在大門的正中央;車旁女僕裝扮的女性像恭候多時般的靜靜佇立在車旁。
逢坂家二千金的貼身女侍上紀輝夜,現正以司機的身份守候著其主人的大駕。
 
當她看到大小姐是被檜山秋也抱過來時,並未感到吃驚或疑問;就如同私家偵探般早就熟知了內情似的表情,只以尋常口氣開口道:
「歡迎回來,大小姐,上課辛苦了。另外,檜山少爺您好!」
職責所在的例行性問候,就跟平時沒什麼兩樣。
 
「啊,嗯,我回來了」
「上紀小姐妳好,這是…….
當少年主動想要解釋時,輝夜卻直接打了回票:
「請先上車,有事之後再說」
「啊……,嗯~」
「那麼空夜大小姐就麻煩您了」
深深鞠了個躬,女僕靜靜的看著羞紅臉的少女被少年抱進車箱內。
 
「緋月小姐、梨園小姐與菲特小姐您們好!」
回過頭來繼續行禮完畢後,這位女僕繼續往下說:
「請容我來送您們回去吧!」
其實她不需要補上這句話的。就一般的認知來說,既然回去的方向是順路,應該理所當然會載上這一程。這位女僕會特意說出這句話的原因,想必是與剛才才發生的危險有關。
 
稍微的探查了下上紀輝夜身上散發出的氣息後,這金髮的少女得出了結論。
在琳上車的空檔時,菲特靠近這位女僕的身旁,小聲地附耳問道:
「方才在我與梨園同學趕往後門時,那兒的氣息是妳散發出來的吧?」
 
被突擊性的問題直接切中核心,上紀輝夜並不感到意外。或許早就感應到眼前這位少女不凡的戰鬥實力,她簡短的說明:
「是的,我們是由主人,逢坂老爺所建立的私設特殊部隊,目的是保護主人、夫人及大小姐們的安全。而我則是專司於保護大小姐們職務的女僕長」
 
「原來是這樣
顯然的,有著龐大財力、能左右全國經濟大局的逢坂家,亦是有著堅強而又嚴謹的保全體制存在。
即使目前治安因為魔法的普及化而變得混亂甚至敗壞,但並未傳出獨居日本首富逢坂家的任何一人有被暗殺的風聲或者綁架成功的例子。
想必是這部隊在必要的事件時都發揮出他們的實力,將不法份子於陰謀得逞前均一一鏟除了吧。
 
從眼前這位女僕裝束女子的眼神之中,能深刻的反應出一種歷經身經百戰後鍛鍊而出的堅強實力,以及相信自己能充份發揮出這實力的信心。
菲特本身就是這樣子的一個人,所以她才能輕易看得出來自於這女僕身上的特質。
 
 
正當菲特想追問為何不在空夜遭遇到危險的第一時間就出手搭救時,卻被輝夜催促上車了。
她回道:
「菲特小姐,請您先坐在副駕駛座上,其他的容我在車上再慢慢跟您說吧」
「好的」
直覺地認為是些不想讓後頭的人聽見的話題,菲特很爽快的答應了……
 
 
 
 
「那麼我就帶著大小姐先回去了,諸位晚安!」
回到了檜山家的玄關前,上紀輝夜再次行了個九十度的大禮。
「晚安」
眾人奈何不了這種禮節,只能連忙地回禮。
 
逢坂空夜也搖下車窗探頭出來說道:
「今天真的非常謝謝大家,那個……,嗯明天見了」
她眼神飄向了檜山秋也一下、又飄向了緋月綾香一下。感覺像是有想說的話被吞了回去般,她的神情顯得有點尷尬。
 
「晚安,空夜(逢坂同學)」
一樣的齊聲道別,女僕撩起了裙襬踏回駕駛座裡並關上了門。
 
「大小姐,要走了」
再次點頭對送行的人示意後,上紀輝夜推下了起步檔、同時也踩下了油門。
 
 
加長型禮車加速地駛離了。就在秋也等人走到門前,正要轉開門把時,跟早上的情況相同,門又自動地被打開了。
 
「喔!回來啦」
開門的人也和早上的人相同,他對一開門就看到原屋主的這件事並未很吃驚,就像他在門口偷裝了監視器事先觀察個玄關門口的一舉一動似的,他氣定神閒地敞開了門歡迎屋主一行人回到家。
 
當然這點檜山秋也肯定會很懷疑吧,他對此向神羽夜靈提出尋問
「其實這是結界的作用啦,花了我一個早上的時間,終於設好了」
簡單的以魔力啟動足以涵蓋住整棟房子的魔法刻印,防禦結界此時正開啟著最基礎的防護罩。
 
「另外還附加了外來者的魔力會全部吸收的術式,基本上像一般光陵學園二年級平均程度的入侵者一進來,應該是會直接脫力站不起來吧?」
用手抵著下巴大致推算著,其實這點連術式設置者的都不太敢肯定。
 
開通過魔力迴路的人跟平常人有一點是相當不同的,體內魔力的流動與身體的狀態之間的呈現一種很直接的關係。
這點在宗介對秋也惡補過一年級魔力迴路概論時有很詳細的說明:
 
簡單的來說,只要身體的魔力迴路中的魔力十分充足的情況下,身體的精神與肉體狀況就會維持在最佳的狀態、或許還能超級極限;反之,要是魔力迴路中的魔力正在流失,身體便會為了要保持魔力迴路中的魔力濃度,而自動消耗調身體內的能量以供迴路能正常運作。
 
若是流失到一定程度而來不及的話,身心的機能就會像經歷過十分劇烈的運動般感到非常疲憊。
只要魔力迴路與神經與筋脈連通的愈緊密,這種情況就會愈快表現出來、而且也愈明顯。
 
所以神羽夜靈不敢確定的原因在於:光陵學園的學生們的標準值相差太多了。
不過就平均數來看,的確是會像夜靈說的如此沒錯。
 
「辛苦了,夜靈」
菲特例行性的慰勞並未讓夜靈感到高興,應該說她太常對夜靈說類似的話了吧,讓他痲痺了。
 
「對了,神羽同學,宗介學長人呢?」
「喔,宗介他呀,在地下室在做最後的佈置吧!就在那兒」
順著夜靈的手指過去的方向,那兒有一道與這整間客廳完全不搭調的木製窄門。
古樸的顏色讓人肯定會讓人覺得這是有一定歷史的木門。
 
不過呢,以上所說的這些都不是重點,讓住在這裡有半年的屋主感到神奇的是,昨天早上出來時這個地方還只是一面漆得潔白、並且貼上壁紙的牆壁。
只不過才一天的時間就開了一道門,這確實讓檜山秋也體會到魔法的偉大。
 
「只不過勸你暫時不要進去比較好,我不太想在這裡聽見什麼類似爆炸般的巨響」
遲來的一句補充嚇得讓秋也連忙一直不停點頭,熟不知這是神羽夜靈故意誇張化想要嚇唬他的。
 
「不,就可能的情況來說並不誇張喔!」
微笑且正色的說著,看來還真的不是信口胡說的呢。
 
 
 
當檜山秋也上樓把制服換下後,回到廚房並正要開始著手作晚餐時,原本坐在沙發上看著新聞台的神羽夜靈忽然站了起來。
「好!休息夠了,算算時間我也該回家了」
一直在注意著牆上時鐘的他宛如宣告般地說出了這句。
 
至於跟他一起在客廳的人是則是等著晚餐做好的草祭宗介
「是嗎?慢走,明天見啦!」
視線連轉到夜靈那兒去一眼都沒有,這位可說是夜靈多年好友的少年仍舊專心地緊盯的電視機不放。
 
「真是的,真冷淡呀~」
其實夜靈也沒在生氣,應該說這才是草祭宗介的風格;如果宗介送夜靈到門口的話,那才不正常呢。
這麼多年下來,兩人的默契已經超越了朋友的範疇,這點可能連菲特都無法與夜靈相比。
 
至於與秋也一同在廚房忙進忙出的菲特探出頭來,她笑著回道:
「喔,夜靈要走啦?路上小心啦!」
跟那位不禮貌的燄髮少年不同,將雙馬尾的金髮集中綁成一束的少女特地放下切到一半的疏菜並走到客廳。
 
「唉呀,菲特。如果宗介他有你那百分之一的溫柔就好了」
「是嗎?如果我把那百分之一的溫柔給了宗介的話,你或許會連忙架著他到醫院去掛精神科吧?」
十分精準戳中他的心聲,早就看破對方是以調侃方式感謝自己的菲特,也用著相似的語句回應對方。
 
「呵呵,真不愧是菲特~那我走了」
就在他轉身要穿起鞋之前,穿著圍巾、手上還戴著超厚防燙傷手套的秋也,從廚房那快步走了過來。
 
「神、神羽同學,請留步。我們晚餐已經快要完成了,請留下來跟我們一起吃吧」
檜山秋也式的誠摯邀請法,由於本人老實、不虛假的表情,讓這個邀請變得很有殺傷力。
 
神羽夜靈自然很明確感受到檜山秋也的一片心意,不過他並不能因此而留下;大概宗介與菲特都已經知道了吧這點了吧,他們只是二話不說的跟他道別而已。
「對不起,檜山同學;我在家裡還有點事,今天沒有辦完的話是不行的。改天有機會的話再說吧」
「是這樣嗎,真是可惜……
 
「那麼明天學校見了,檜山秋也。對了,也替我向在樓上那正在洗澡的兩位說再見」
「好的,一定幫你轉達」
 
看著關上門的玄關,檜山秋也不解的問道:
「神羽同學是在忙什麼呢?」
「大概是,只有他能完成的事吧」
菲特在一旁以略顯肯定意味回答道。
 
 
 
 
隔天,如新聞中氣象所預期般地下著雨,比起昨天而言雨勢還要在大一些、雲也更為厚重;被烏雲填滿天空一片陰暗,完全沒有早晨的氣氛。
如果不是電子鐘上顯示的是“AM05:32 .00的話,一般人都會誤認成是深冬的傍晚吧?
 
跟只有兩個人住不同,多出三位寄住客人的檜山家,必須一大清早就要先起床開始做早餐的準備。
今天是由一直以來都很早起的菲特與綾香擔任。
 
「大家早呀,呵啊~~」
頭上髮梢還翹起來宛若天線的形狀般,與平時柔順髮質簡直判若兩人的少女,此時正穿著睡亂的睡衣,惺忪地打著大哈欠。
 
「哇!小琳,妳不能這樣就跑下來啦,快先上樓先整理整理。秋也,不好意思麻煩你接手一下」
將煎得恰到好處的雞蛋翻面後,綾香連忙跑了過來將還在半睡半醒狀態的梨園琳給推上樓梯。
 
「喔!好的」
剛拿完信箱中的早報,關上大門的檜山秋也精神奕奕地回答著。
 
「梨園同學早起時都是那樣嗎?感覺起來跟宗介有點像呢」
調製著生菜專用的沙拉醬,菲特笑著對繫上圍裙、打開水龍頭洗淨雙手的秋也問道。
「嗯,似乎是這樣,不過她來我家寄住不過幾天時間,是不是習慣我並不清楚」
看著緋月綾香催促著梨園琳上樓的模樣,菲特似乎看到她與宗介相似到不行的投影。
 
「說到宗介學長,不用叫他起床嗎?」
「嗯,這點請不用擔心。宗介該起來時就是會起來的,只要留一份早餐給他就好了」
早已摸清楚草祭宗介一連串的作息狀況,面對秋也徵詢的她,很果斷地給出了建議。
 
就在此時,電鈴突然響了起來;結界也因為外來者的到訪而有些許擾動。
秋也感到,好像有著正在震動的音叉靠近耳朵共鳴般,奇特的聽覺。
「這種感覺就是……結界發動了嗎?」
「是的,沒錯。未經結界設定的人一踏入影響範圍之內的話,就會以這種方式提醒。請你要好好記住這個感覺」
「嗯!好的」
 
這時,連同剛才的那次算在內,門鈴已經響了第四聲了。
「先去開門吧,這裡就交給我來吧。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是逢坂同學來了」
「對、對喔!都忘記這回事了」
 
說著,檜山秋也也離開工作崗位,趕往玄關。
 
「呀呵!秋也大哥哥,早安呀!有沒有想念我呢,是你可愛的小月夜喔!」
一開門,就被迎面而來的頭髮襲擊,少年的身體也被一股衝力直接重擊。
就像是美式足球中,欲阻擋對方前進的線衛般,女孩直接撲在少年的身上;雖說是猛烈的一股力量,不過大概是對方的體型太嬌小了,這種程度還不足以將少年撞倒。
 
被髮絲搔著鼻頭而有點發癢,連忙保持平衡的少年接住了這嬌小的身軀。
一如女孩好動且活潑的個性而展現的的打招呼方式,卻因為太過唐突而嚇了少年一跳。
「月、月夜,早安」
吃力地將抱住自己的逢坂月夜放回地面,檜山秋也掩住差點就要打出噴嚏的鼻子。
 
「秋也、沒、沒事吧?」
跟在妹妹後頭的姊姊往前踏出了一步,她以為鼻頭被月夜的猛烈一擊而撞傷,擔心地彎下腰來詢問道;然後,回頭嚴厲地對妹妹訓斥道:
「月夜,快對秋也道歉!」
 
想當然爾,一直發送著太陽般熱力四射笑顏的逢坂月夜,也因為看到摀住鼻子的秋也哥哥、和面露嚴厲表情的姊姊而瞬間失去了笑容。現在的她只是自責地看著檜山秋也,眼神內滿是擔心。
「沒事的,只是太突然,月夜的頭髮搔得我鼻子很癢而已」
勉強抑制住想打噴嚏的衝動,少年連忙解釋道。
 
真相雖然大白了,但月夜卻仍是一臉歉疚的樣子,她意外老實、且誠懇地對秋也說道:
「對不起……
只是這不屬於逢坂月夜、滿臉愁容的臉孔也真的只存在在她臉上數十秒而已,下一刻她就再度回復到秋也心裡認知中的那個她。
「好啦!早上的招呼就到這裡結束吧。大哥哥,是不是該請我們三個人進去了呢?總不能只讓姊姊一個人來過吧?我也一~~~直都好想參觀秋也哥哥你的房子呢」
刻意把願望說得很熱衷似的,少女瞇起眼問道。
 
「好,請進來。」
二話不說邀請三人進來的檜山秋也此時心裡頭暗自想著:
「(這應該不是月夜真正的來意吧?)」
他並未詢問逢坂姐妹特地在那麼早時段來訪的目的是什麼,只是順著月夜的要求轉身推開只有半開的玄關大門。
 
把逢坂姊妹與女僕這三人組迎進屋內,看了一下樓梯處掛鐘的他,突然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對了!早餐妳們還沒用吧?我現在馬上就進去做!」
「啊,不必麻……
來不及阻止,倒不如說秋也閃進餐廳的速度太快了,根本聽不見空夜的勸阻。
 
「請讓我幫忙」
所以不想讓少年過於忙碌的她,連忙改口並跟著秋也跑了進去。
 
「啊啊,連姊姊都進去了,輝夜姐妳也去幫忙吧!」
畢竟是不請自來的客人,如果不稍微幫一下忙的話實在說不過去。
月夜對於料理方面並不是說不擅長;但現在這情況還是委託像姊姊或上紀輝夜這類真正熟練的專家去才是上策。
……話雖這麼說,可是沒想到事實上這女僕卻拒絕了主人的命令。
「月夜二小姐,我想應該是不必了……
先一步察覺到廚房的動靜,她請領著月夜走進餐廳內,並示意她看向廚房。
 
在那兒是將金色秀髮綁為單束,正在忙著烹調作業的菲特、與協助她的秋也及空夜。
然而,這看起來是如此理所當然的景象,在逢坂月夜的眼中卻是完全不同。
 
她就像在空中偶然發現了UFO一樣,指著菲特驚呼道:
「菲菲菲菲菲菲、菲特姐、菲特姐姐;妳妳妳妳妳怎麼會在這裡??!!!」
訝異到像患了嚴重口吃症的患者,中肯地表達著現在這位女孩心中的問號與驚嘆號。
 
只是看見這女孩與女僕組合的金髮少女,並未立即回答那女孩的問題,她只是氣定神閒地向兩位道早。
「逢坂妹妹、上紀小姐妳們早」
「您早」
當然!上紀輝夜亦是如此回應。
 
就在這絕妙的時機點,從樓梯下來的另外兩名女性也進到餐廳中:
 
「啊!大家早呀~」
「早安」
那是已經完全趕跑早上低血壓的梨園琳及精神飽滿的緋月綾香。
 
「啊、啊啊啊……………………………
看到還是穿著睡衣的琳一進來,月夜嚇到連話都說不出口了。
 
「咦?!這不是月夜妹妹嗎?妳怎麼有空過來呢?」
看到初次見面便一拍即合的好友,梨園琳衝了過來並抱住了逢坂月夜。
 
三位不應該在這時間點出現在這房子裡的女性,卻在此時齊聚一堂。
這就算不用推理也能想得出來是怎麼一回事。
『她們都是住在這裡的』
而且看來唯一不知道實情的似乎只有自己,姊姊與輝夜姐對她們三人的出現並未感到驚訝。
 
「有、有人、有人能跟我說明一下嗎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身陷於琳的臂彎裡,少女無力地發問著
 
 
 
「看看來這次是沒有做好情報收集的我的失誤」
現在,毫不客氣地坐在沙發上,翹起那很沒教養且又有曝光危險的二郎腿的人,是還有點餘怒未消的逢坂月夜。
 
「月、月夜,不能這樣坐啦,很失禮的
委婉勸著她、毫無威嚴可言的,反倒是身為姊姊的逢坂空夜。
她現在是與檜山秋也;還有跟菲特接棒的緋月綾香,一同在廚房內努力著。
在忙著料理的事情時還在一般安撫著妹妹的情緒,這真的是有點累人。
 
可是……
「琳姐姐跟菲特姐姐也是啦!為什麼這樣重要的事都不跟月夜說一聲呢?」
這女孩卻無視姊姊的規勸,對同坐在沙發上的另外兩位少女抱怨道。
 
「對不起,琳以為妳已經知道了
「嗯,我也是一樣」
「嗚嗯嗯!我真的生氣了!輝夜姐,電話給我一下,我要打給爸爸」
「是的
就在上紀輝夜遵從指令將口袋內的手機拿出來時,卻被從廚房衝出來的空夜一手奪走。
 
「等等!妳想做什麼?該不會是要求爸爸讓你跟我也住在秋也家吧?」
「喔!真不愧是姊姊,一下就猜中了!啊~哈!該不會姊姊早就有這種打算了吧?」
畢竟是親妹妹,月夜的腦子裡在想什麼,姊姊的沒道理不知道。
 
只是,或許月夜這句話說中了,其實空夜早就有過想跟喜歡的人同住在一個屋簷下的念頭。
然而
「不行!這又會對秋也與綾香添麻煩的!」
逢坂空夜以這種理由當作拒絕的藉口,果斷的回絕;明明她自己心裡知道,只要自己也向秋也及綾香請求,他們會答應的機率幾乎是百分之百
 
所以,支持她反對的念頭,就是身為逢坂空夜的矜持吧。
「可是菲特姐姐與琳姐姐……
「她們可都是各自有不能避免的理由或苦衷才住在這裡的喔!我們可是有我們的家,不能那麼不講理喔!」
「好、好啦,我知道了啦」
 
結果很讓人意外的,這一次姊妹倆的爭論,在妹妹的妥協之下快速結束。
而且也剛好,在空夜離開崗位的這短短數分鐘的時間內,追加了三人份的早餐已經完全做好了。
 
「讓各位久等了
「早餐做好了喔,雖然是倉促準備的
因為兩位主人的告知,聚在客廳內的客人們均一同移動到餐廳裡頭。
 
在月夜經過秋也身旁時,還能明顯感受到月夜的不甘心~。
『不過我還是不會放棄的!』
那瞪向檜山秋也的面容就像是要對他這麼喊道一般,這少女隱約地散發出與她外表不相配的殺氣。
 
「秋也,看月夜那個樣子是很想住在這裡吧?你為什麼不主動邀請她呢?」
「這個嘛,總覺得這麼做的話,就好像對她們有什麼企圖似的。畢竟她們是大財團的千金大小姐,如果這消息傳出去的話對她們恐怕不太好;而且……
「而且?」
「我也不想再添空夜的麻煩了。」
 
自從與空夜相識的那天起,連同自己在內被捲入了許多麻煩且危險的事件。
雖說這些事件並不是秋也親手造成的,但心地善良的他覺得自己必須要負點間接的責任。
 
「是這樣子的啊」
再一次體會到少年的善良,緋月綾香欣慰的說。
 
「好了!兩位主人也不要再佇在那站著了,快點過來吧」
菲特將上紀輝夜也半強迫推上餐桌上後,對著正談完話兩人說道。
 
「那個,宗介學長呢?我們不等他嗎?」
「喔喔~綾香小姐請不用管他,之後我再叫他起來就好」
以金髮少女這句話當作信號,齊聚在餐桌上的眾人,開始了遲來的早餐……
 
 
 
在雨中全力行駛的加長型禮車就像是要劃開大雨般,從街道上呼嘯而過。
由於意外地在早餐時間上拖延了許久,所以即使大家都比平時還要早起,但現在卻仍舊陷入了不飆快車就會遲到的窘境
還好在這裡並不常有交通警察在巡邏,不然被取締到的話,那可必定會吃張超速外加危險駕駛的罰單了。
雖然這危險駕駛的定義並不存在於這位拿過世界房車比賽季軍的女僕身上。
 
可是,不管這女僕的駕駛技術是多麼的高超,但若是從不知情的路人那方面角度去看的話,鐵定會認為這輛車的駕駛是喝到爛醉之後還在開車、再不然就是個抓狂到想要自殺的瘋子吧。
既然外人都這麼認為了,那麼身處於車內的狀況是如何,應該不必再多加贅述吧?
 
 
「真對不起……
把臉色慘白的檜山秋也夾在後座中間的兩位少女,都非常自責的樣子。
她們已經習慣了上紀輝夜的開車風格,所以就算每逢過彎都會產生的橫向G力,對她們來說卻像是乘座旋轉木馬般,只是小CASE而已。
 
但是第一次體會到這種刺激感受的檜山秋也以及梨園琳就不同了。
看他們的表情就像是體驗到史上最恐怖的雲宵飛車般,兩人均鐵青著一張臉,這已然不像是活人的臉了。
 
「嗚啊啊啊啊啊~!!」
「啊呀呀呀呀~~!!!」
在一次的九十度角飄移過彎的時候,兩人的尖叫聲蓋過了輪胎的磨擦聲,響徹了整個街道。
 
 
「差、差一點,就死了……
「整個世界……都在轉。梨園同學,地球自轉有那麼快嗎?」
最後兩人藉由逢坂姊妹的攙扶,從安全地停在校門口的禮車之中蹣跚地走了下來。全身虛脫且狼狽的樣子,說是他們已經折壽十年了也應該不為過吧?
 
「那麼,我們就進去了」
「輝夜姐姐中午見啦~」
在上紀輝夜以及路過同學的目送之下,逢坂姊妹各自撐著檜山秋也及梨園琳,進到了光陵學園之中。
 
「秋也、琳學姐,感覺好多了嗎?」
「秋也哥哥、琳姐姐,真是對不起,因為我們的關係
專程將這二人送到教室位置上的逢坂姊妹,對癱坐在各自座位上的兩人一臉愁容地詢問。
因為她們太過專心地將注意力放在秋也及琳的身上,以致於無視即將到來的早晨進習時間。因此,2C班上已經到的同學們,對一位是一年級的學妹、另一位則是穿著著藤川中學制服的少女;這樣的組合十分在意。
 
「啊啊,沒關係,我們已經好很多了、噁~!」
「是呀~,兩位請別太自責了……嗚噁~!」
看來情況並不像是如同話中所說的那樣呢
 
「話說回來,月夜,妳怎麼還會在這裡,學校呢?」
「啊~,那個呀。我請了半天的假喔!所以下午再去就好了。嘿嘿~」
「妳說的『那個』是什麼……?」
「這個嘛……
 
當月夜說到這裡的時候,班級的外頭出現一道身影直接中斷了她只講了三個字的話題:
「喔!逢坂月夜,原來妳在這裡。我在樓下等了好久了」
那個正喊著綁有雙馬尾女孩的男人,正是這個C班的大家長;也是擁有眾多謎團的好好老師黑澤岩崎。
 
今天理應沒有他的課才是,所以現在這時間他居然會出現在教室外頭,肯定會讓一群人感到意外。
這自然也包括了檜山秋也及梨園琳。
他若無其事地踏進了教室內,而且對著凝視著他;不!是對著看傻的學生們擺出黑澤式的招牌笑容。
並保持著這個表情走到秋也所在的座位旁。
 
「黑澤老師,對不起」
「沒關係,那麼我們就走吧。校長跟委員們應該在校長室那裡等很久了」
聽他們的對話看來,逢坂月夜與黑澤岩崎肯定在事前就約定好今日在光陵學園內碰面了。
只是為何這兩位彼此應該無任何交集的人會互相有約定呢?
約定是什麼呢?
為何會在學校呢。
大概這三點都是對此不知情的檜山秋也及梨園琳要急於了解的問題。
 
「逢坂空夜同學,妳的妹妹就稍微借給我一下啦;檜山同學、梨園同學,要繼續保護好可愛的學妹喔~」
「喔是的」
「啊、啊啊……
無視於呈現出呆滯表情的兩人,黑澤老師獨自帶走了還在高興對他們揮著手道別的國中少女。
 
「那個……空夜,能否稍微說明一下呢?」
「是啊,琳也想知道
「這個嘛……
空夜往黑板上頭的掛鐘瞧了一眼且苦笑著;大概是在想要如何在即將到來的預備鈴響之前,把事情的來由一五一十的解釋清楚吧。
雖然抓取重點的技巧對於是優等生的空夜來說是再簡單不過的一件事了,可是為求完整的她,還是低下頭來將重點快速地整理了一遍。
 
「嗯,就是月夜她呢,也想要轉來這所學校,可是年齡不夠的她就必須以跳級生的資格申請入學;然而這所光陵學園一年僅允許兩名跳級生入學,而今年梨園學姐已經把這最後的名額佔去了。所以我們詢問了菲特小姐之後,她給我們的建議就是……
到這裡,梨園琳把剩下未說完的話接了下去:
「『拜託在學校有一定威望的、又同樣擔任我跟檜山同學班導的黑澤老師嗎』?」
「是的,就是這樣。所以現在黑澤老師才會帶著月夜到校長室,今天大概是初步的面試之類的」
 
先不論為何月夜會有突然想要轉至光陵學園的想法,單就『逢坂月夜轉學至光陵學園的可能性』的議題來想的話,就足夠把這位連魔法初心者都談不上的國中女孩給劃上一個大叉叉了。
 
畢竟跳級生與轉學生衡量的標準並不同,就算光陵學園一年級入學的新生有一半是像逢坂空夜這樣;知識、能力幾乎等於零的普通人,但因為是在適學年齡入學,所以制度上並沒有問題。
但是跳級生的衡量標準相對於轉學生來看,簡直是異常的嚴格!
必須像梨園琳這樣擁有著傑出魔法實力與一定程度的知識才能被批准入學。直到光陵學園創辦至今,在這一屆之前,也只有四人是以跳級生之姿轉入此校的。
 
因此,秋也跟琳對這個問題不可能沒有疑慮。
 
然後,空夜則這樣回道:
「嗯,好像因為只是身份的問題,所以校方為此就訂下了『一年級期末時需要達成的標準』」
說著,她打開了自己的書包,將夾在粉紅色資料夾內、大小相當於A4的紙張抽了出來,並遞給秋也及琳過目。
 
「原來如此,這樣一來的確可行……
「不過沒有黑澤老師的從中斡旋,我想校方應該不可能那麼簡單就讓步吧」
空夜再度露出笑容,不過這次她是感謝黑澤岩崎的協助。
 
叮咚叮咚~
時間抓得恰到好處!在逢坂空夜解釋完疑問之後,代表早自習的預備鈴就響起了。
 
她將桌上的文件放回資料夾內,然後站了起來。
「那麼我就先回自己的教室,琳學姐、秋也,待會見了!」
簡單的道別後,擺弄著褐色秀髮的她以小跑步的方式踏出了二年C班的教室。
 
目送著空夜背影的琳此時似乎聯想起什麼事情似的,她以充滿疑惑的眼神緊盯著檜山秋也。
 
「怎、怎麼了嗎?梨園同學。那麼嚴肅的表情」
由於被近距離的雙瞳直視著,少年下意識地將身體後仰了一點。
 
「這麼說來,檜山同學也是轉學生吧?雖然不是跳級生,但為何你是直接念二年級、而不是從一年級重頭開始呢?」
「要說為什麼嘛……,其實詳細原因我也不清楚,因為是我父親替我辦的轉學手續
「呼嗯~?那可真令人好奇……
 
 
無法繼續交談的梨園琳以這句話暫時中斷了兩人的對話,她帶著好奇的眼光回到位子上坐好。
「綾香跟菲特小姐還真慢……
空夜回去後,檜山秋也身邊的熟人只剩下座位有一點遠的梨園琳了。
 
可是現在自習時間是不容許聊天的,雖然平時的2-C並沒有把這項校規看在眼裡,只是這點只成立於黑澤岩崎不會到教室的基礎之上。
由於剛才黑澤的突襲現身,令班上的成員都出現了戒心、不知道他會再次於何時出現。而這樣的默契造就了一直被認為是吵鬧不已、有如國會般混亂的2-C—現在的寧靜。
 
而且,這情況還因為遲來的某位少女進入教室之後,而變得更加嚴重。
那人就是
燕莉卡.菲斯可雅。
 
以左手拿著還沾有雨水的黑色大傘、肩上掛著書包提帶,從前門進來的她,快速閃過了講台的一角,正對著檜山秋也這裡走來。
她那打從見到她以來一直維持的冷酷表情,至今仍舊沒有任何的改變。
然而,當她的嚴厲的視線轉至眼前這位一直令她很在意的男人的時候,她感覺到自己眼角不自覺地抽動了一下。
感覺像是碰到強敵時會讓身體產生不自覺顫抖的『武者震』,可是明明眼前這個男人是個只要三招之內就能打倒的、不能稱作對手的對手;明明是這樣的弱者,為什麼身體還是會有與遇絕境般如此相似的反應呢?
 
就在這女孩百思不解的時候,這個直呼她名字的少年如預料中地對著燕莉卡.菲斯可雅道出代表早晨的問候:
「早安!燕莉卡同學」
這句話讓少女平穩而又規律的腳步聲暫時消失了。
 
就像是在優雅曲風的和旋中突然出現了不協和音般,少女停下腳步的這瞬間讓教室裡緊繃的氣氛急遽地上升。
 
……………………….
面對笑著並對著自己打招呼的少年,菲斯可雅只對他瞄過一眼。
或許這就是目前菲斯可雅最大限度的回禮了,她一語不發地走過了檜山秋也的身邊,並在他身後的、屬於自己的座位上坐了下來。
 
用左手將掛在右肩的書包掛於書桌旁邊、、用左手將雨傘置於地板上、用左手將椅子拉開、用左手將書本從書包中拿出來……
 
只是這一連串看似正常的動作,卻讓全程觀察的檜山秋也注意到一個異狀
『她從未用到右手』
在檜山秋也的記憶之中,燕莉卡.菲斯可雅的慣用手是右手才是;不過直到現在,她都只用左手在處理事情,那不自然的動作,就像是刻意不用右手似的。
 
「那個,燕莉卡同學,雨傘是要放在那裡的」
這時候發現了躺在地上還殘留些水氣的黑傘,秋也指著立於教室最後方的藍色傘桶,小聲地對她叮囑。
………………………
雖然依舊是沒有回應半句,但菲斯可雅卻遵守著秋也的指示,第一時間將自己的黑傘插入傘桶內。
 
這一次秋也將他的注意力都放到她的右手上頭,只是被制服蓋住的關係、再加上距離過遠,所以並無法發現任何問題。
於是,等到燕莉卡.菲斯可雅再次回到座位後,檜山秋也才忍不住好奇,他試著對少女提問道:
「燕莉卡同學,妳的右手………
話還沒說到一半,菲斯卡雅就像被電到一般,秋也口中那代表著關鍵字的,『燕莉卡同學的右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縮到課桌下。
 
「果然有什麼問題,對吧?是不是昨天的戰鬥受傷的?」
檜山秋也語氣充滿虧欠,他所說的『昨天的戰鬥』,指的當然是救出被誘拐的逢坂空夜那則事件。
雖然當時無故被捲入禍端的燕莉卡.菲斯可雅看起來並不像有受傷的樣子,不過今天菲斯可雅的右手不適是事實,這也難免會讓檜山秋也有過多的聯想。
 
「這、這個不用你管
「怎麼能不用管呢?!來,手先伸出來,我先用魔法稍微治療一下」
「不能用魔法!!!」
少見的大聲反對,這可能是班上許多同學首次聽到菲斯可雅說出自己名字之外的句子。
這回答不僅是讓秋也,連菲斯可雅自己都可能嚇了一跳。
 
隨後她才補上一句話補充道:
「不,我的意思是說這點小傷很快就好了
沒有直視秋也的雙瞳,這位冷漠的少女就像是要挽回剛才失態而流失的威嚴一般,刻意擺出厭惡的表情。
然而,這層防禦對於這少年卻是完全無法產生效果。
 
他不顧班上其他人的視線,直接抓起這女孩的左手腕。
「那可不行,如果因為是我的緣故而受傷的話我可是會良心不安的!」
「就跟你說……
「就算不是,看到我的同學受傷卻沒有去治療,這我也不能裝作不知道!」
只以這一句就使得她鴉然無聲,女孩建築起來的,名為『冷酷』的高牆在這一瞬間瓦解殆盡。
所以就算少年強硬地牽起少女的另未受傷的一隻手、強硬地把她拉離她自己的座位,少女也未作任何的反應,她乖乖地在秋也的引導下離開了位子上。
 
 
「哀川同學,我帶燕莉卡同學去一下保健室」
「啊、啊啊,好的
對著班長哀川俊彥簡單報備之後,檜山秋也輕而易舉地就將毫無反抗的燕莉卡.菲斯可雅給帶離教室。
 
當前面拉門被少年關上後的幾秒,教室裡竟然立刻被細小而又嘈雜的討論聲音給完全包圍住了。
就算聲音太過雜亂而無法聽清楚他們詳細的句子,不過話題肯定是包圍在這兩個人的身上。
 
「燕莉卡.菲斯可雅嗎……?沒想到綾香跟逢坂同學的敵人會是這樣的一個人呢
注視著少年與少女離去時的路線,梨園琳感嘆的說。
 
「唉,今天光寧葛格也沒有來呢
看著左手邊空著的課桌,就像是在等待著它主人到來般,反射著日光燈打下的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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