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前半段:
「檜山學長,請問你剛才是怎麼做的?連咒語都不用唸就使出魔法」
「喔,這個啊」
跑在巷道內左彎右拐的秋也必須消耗不少專注力,所以對於空夜的疑問,秋也有點吃力的回答:
「那是縮短詠唱咒文及延遲發動咒文的效果」
秋也口中的延遲與縮短咒文技巧是宗介額外在課堂上補充的技巧。
在魔法咒文吟唱時可藉由魔杖、魔法道具等觸媒或者縮短咒文吟唱來提前將魔法的發動的陣式組織完成。雖然咒文的縮短會讓威力減弱,但在瞬息萬變的戰場上來說,節省時間往往就是決勝的關鍵點。
而延持發動咒文故名思義,便是將一部分的咒文片斷事先吟唱,然後像按下音響的暫停鍵一樣,直到需要發動之後再唸完剩下的咒語。
這樣表面上看起來是毋須詠唱咒文便能發動,實際上只是分段唸出咒語。只是面臨實戰時,往往會收到不小的成效。
「只是我對於魔法的組織還不到家,所以只能兩者配合的使用…」
苦笑的秋也有點不甘心地說著,而空夜則是懷有相反的意見,她說:
「不不,學長很厲害呢。能這麼快就活用技巧;換作是我,不知道能不能像學長一樣呢」
直率了當的稱讚讓秋也頓時覺得不太好意思,正當他想要說些反駁的話時,卻被意料之外的變數打斷了。
一道黑影從腳邊無聲無息地出現,並且襲向秋也正在奔跑的雙腳。
「什麼?!」
雖然說秋也在千鈞一髮之際躲過了這次的攻擊,但是由於還抱著一個人的關係,空夜的體重已經讓自己的重心偏離了。
「啊!」
如果說秋也這時候調整姿態的話是不至於跌倒的吧?
但是,當他看到從他手臂出飛離的少女時,身體卻做了另外一個反射動作。
上半身順著慣性往前探了出去,張開雙臂的檜山秋也把逢坂空夜的身軀一把抓住。
只是現在再也沒有辦法安全著地了。秋也只好以自己的身體當作體操時使用的軟墊,一個轉身將小巧的少女軀幹給拉了起來,然後用自己的肩膀與背部著地。
藉由魔力強化的雙腳速度實在是很快,而處於極速的狀態下跌倒不禁讓秋也吃了一點苦頭。
「嗚嗯,好痛!!!……」
承受兩個人的體重與慣性力量,跌在柏油上的秋也在地面滑行了將近有六公尺之遠。
付出了制服破裂、肩部擦傷與些微骨折的代價,換來的卻只有受到驚嚇的少女。
這種交易應該算是很值得的了吧。
「學長、學長!」
知道寧可讓自己受傷而要保護我的逢坂空夜,立即從秋也的身上爬了起來。
「啊啊,你受傷了。對不起,都是我害的」
泫然欲泣的空夜對面露痛苦表情的秋也難過的說著:
「如果我不那麼笨手笨腳的話……」
少女哭了,她的眼淚滴了下來,劃過少年的臉頰。
「沒事…就好」
「學、學長」
「請…,扶我起來……」
「是、是的!」
藉由空夜攙扶而站起來的秋也發現的是:
無法行動的左臂與前後敵人的包夾。
「這次…,恐怕無法用同樣方法了…」
因為以防萬一而召出更多式神出來的關係,讓秋也不得不打消念頭。
似乎知道秋也已經沒有逃跑的能力了,站在鬼族肩上的貓妖雖然生氣、卻沒有採取洩憤的行動。
「再怎麼逃都沒用啦~喵!說穿了你只有速度快而已嘛,沒有隱藏氣息的話是沒有用的喔。喵嗚!」
沒想到身為敵人的貓妖會對秋也曝露的缺點提醒,是覺得秋也已經沒辦法反抗了嗎?貓妖此時得意的說:
「嗯哼哼,就不用抵抗了吧?只要你跟著我們走的話,貓妖我是絕對不會傷害你的喔。至於那位大姐姐也請跟我們來一趟,放心~因為妳並不是相關人員,貓妖會求主人放妳走的。咪!」
「逃…請妳逃走吧,逢坂同學。現在的我還有把握讓妳全身而退;這裡離妳家很近,只要到家的話就安全許多…」
「那麼學長你呢?」
「恐怕沒辦法了。但是再怎麼說也不能讓無關的妳捲入我的麻煩裡…,所以」
「對不起,我拒絕!把你留下來的這種事,我做不到!」
「逢坂同…」
「我這十三年來學習武術的本領可不是白來的」
說完,逢坂空夜的眼神越發嚴肅起來,與平時拘謹的她截然不同。
話說就算是被猛獸追趕的小動物,往往在情急之下是會反咬對方一口的。
現在發怒的少女就像這樣吧。
「現在,就由我來保護你吧。檜山學長!」
一個箭步向前,鎖定某隻拿著長刀的小鬼,空夜用柔術將小鬼手中的武器奪了過來。
因為誰也沒想到看似弱小,沒有反抗能力的少女,居然會有那麼大膽的舉動,連同秋也與貓妖在內,大家都看傻了眼。
就是因為這樣,讓薙刀本領達到代理師父程度的逢坂空夜有了可趁之機。
一連串的流暢且華麗的劈砍與刺擊重創了由符咒幻化而成的式神們。
的確,這些式神有著無庸至疑的破壞力,但是要是在無法施展的狀況下被打倒,那充其量不過只是一堆看起來很恐怖的人型罷了。
就算式神們驚覺少女的動作而展開反擊,卻已經來不及了。
式神數量太多而造成的混亂無法平息;另外相對於幾乎都是大塊頭的鬼式神們、揮舞著比自己身高還要長的長薙刀、嬌小且身手敏捷的少女掌握到體型及戰況的優勢,很快地就讓這些中看不中用的怪物一一打回符咒的原型。
「好厲害啊…」
秋也可是真的不知道,在逢坂空夜一年級入學加入薙刀部時曾經僅以一人之力擊敗連同三年級主將的十位學姐,直接從新入部菜鳥身份跳級成為代理師父的她不僅成為傳說、還得了『競演的舞姬』之稱號。
最後在少女手上薙刀下倖存下來的,只剩下貓妖一開始召喚的兩隻巨大的鬼怪了。
「喵嗚~!喵嗚!」
站在紅鬼肩上的貓妖頓時慌了手腳,沒料到少女居然隱藏著這等實力,牠開始衝動的對黑鬼下令:
「咪,喵妖生氣了!給我攻擊啊,就算殺掉也沒關係」
肩上扛的狼牙棒的黑色兩角鬼接收了指令後隨即開始動作,衝向空夜的牠甩出手持的巨型棒鎚。
第一擊的攻勢還好辨認,靈活的少女低頭閃過了狼牙棒的橫掃。
只不過光是揮舞就能放出風壓,讓第一次參與實戰的逢坂空夜感受到一種莫大的壓迫感。。
「嗚嗯!」
第二擊的頓擊在少女的低吟後接踵而來。
雖然躲開了,但是這一波攻勢就沒有前一波的那麼輕鬆應對。
重點在這是一對一的戰鬥、以及…。
無法抵擋!
的確,就空夜的體型來說是佔得相對瘦小的便利,能夠躲進對方攻擊的死角進行反擊。只不過空夜並不是經歷多場實戰的戰士、說穿了只是學校社團的一員而已,對於敵人動作的判斷與自身的應對這方面幾乎是毫無經驗。
這缺點放在剛才的混戰也就算了,並不會被突顯;但演變成一對一戰鬥的時候-”經驗的不足”,這方面的缺陷就很容易暴露出來。
再來,雖有訓練但沒有用魔力強化、少女的肉體仍舊只是跟一般的小女孩一樣。
要讓她接住加速度數十噸重的狼牙棒揮擊,簡直就是天方夜談。
所以這場戰鬥的開始時就很明顯地得到印證。
就算是武藝高強的普通人,說穿了也只是個武藝高強的普通人。
在躲開了震地的打擊後,空夜還是找不到空隙可以鑽入。
所以為求拉開與敵方距離的空夜只能退到秋也身旁。
「呼………呼…」
額頭上冒著汗珠。只不過數次的攻防就感到疲累的少女以紊亂的呼吸喘著氣。
「逢坂同學,太危險了。剩下的…」
秋也來不及勸空夜停手,對方就來勢洶洶地衝了過來。
「咪!我生氣了,本來看妳還是個小女孩想放妳一馬的,不過這次貓妖我不再客氣啦!!喵嗚!」
「把她給我砸成肉醬啦!喵嗚」
從自己站著的紅鬼肩上跳開,原本一直處於站立狀態的紅色一角鬼也加入了戰局。
由於不想讓無法戰鬥的秋也被波及,少女只好義無反顧地直接與敵方衝突。
所以,這場戰鬥形成了一對二的對戰型式。
所幸戰場在空間並不怎麼大的街道巷弄裡頭,大塊頭的鬼族因為場地受限而施展不開,所以戰況跟前一波並沒有什麼兩樣,至少沒有再惡化下去。
只是如果不能在短時間之內取得勝機的話,逢坂空夜恐怕早晚會成為兩鬼的棒下亡魂。處於觀戰的少年很清楚這一點,而且這個勝機必須要以自己的雙手替少女開創。
「好吧!」
在心中下了決斷之後,檜山秋也詠唱起咒文…:
「落下吧!閃耀在空中的聖十字,隨著我所指定的地點降下光之雨、並且重創敵人吧!」
然而,貓妖早就查覺空夜支身對付式神們的用意、與她費盡心思不讓式神接近秋也的目的。於是,牠在秋也施展魔法前做出行動。
「咪,我早就知道你要來這一招啦!!看我的!!」
搶先在魔法完成之前丟了兩張符咒過去,符咒在垂直飛向秋也後立即產生效果。
這咒術是本身並沒有太大的殺傷力,只有擊暈效果的”風神鎚”。
就算沒有接觸魔法的一般人都知道,魔法師在唸咒的時是最脆弱的時候,所以只要是正常的人都會在魔法師念咒完成之前打消他的施法、甚至直取對方的性命。
但是,在風神鎚要擊中少年前的剎那,卻看見少年面露著微笑:
「很可惜,猜錯了!」
應該處於不可移動狀態的檜山秋也並沒有把代表魔法完成的咒文名稱說出來。
「什麼呀?喵?!」
他游刃有餘地避開了直擊的空氣鎚後,朝著不遠處的逢坂空夜大喊:
「快蹲下!」
聽到秋也指令壓低身姿的空夜下一秒看到的是……。
一陣像是火燄噴射器放出的火燄從自己的頭頂呼嘯而過。
而站在這陣火燄前方的兩塊長滿橫肉的巨大人型,一瞬間便被火燄給吞噬,然後化為紙張之後變成灰燼。
少女回頭一看,那兒站著的是將右手往前伸直的檜山秋也。
「沒想到,宗介學長給的考題居然也能活用呢…」
是的,秋也使用的並不是魔法,而是單純將魔力放出並且賦予屬性將魔力燃燒的魔術。
正是因為敵人有著:『魔法師使用的一定是魔法』這個盲點。所以才能讓這個計劃成功。
「然後,現在才是魔法。咒文續行~完成!魔法—天劍十字!」
又是將施法中斷再續的小技巧,只是如果在適當機會使用,成效卻是比起高級魔法還要好。
「咪呀!不要、這是什麼呀?!!」
光屬性的投射魔法『天劍十字』的效果發動了。
數十枚閃爍著銀光的十字劍朝著貓妖的方向刺去。
雖然貓妖使用了符咒及結界術抵擋,只不過是倉促架起的防護盾,根本奈何不了天劍十字的直擊。
「喵呀~快逃呀!」
解除結界倉皇逃離的貓妖很快地便跑開了天劍十字的影響範圍內,跟之前襲擊宗谷辰的狐妖一樣。一看情況不對,便腳底抹油的跑了。
「啊,別走!」
一見狀,空夜便下意識地往前追了過去。
「等等,逢坂同學。不要追了!」
忍受著肩膀與大腿的疼痛,檜山秋也想要把逢坂空夜給拉回來。
而在這個時候,本來往後逃跑的貓妖突然回過頭來。
「咪嗚嗚,中計啦。去吧!」
從毛皮中抓出了六張符咒做為殺手鐗的牠往空夜及秋也的方向丟去。
六張符咒的靈力化成的風神鎚其威力不但變得非常驚人、而且飛行的速度也極快。
所以,沒料到敵人會以回馬槍之姿做出反擊的秋也及空夜著實吃了一驚。
還好,拿著武器就變了一個人的逢坂空夜輕易地躲開衝擊波的襲擊;只是,檜山秋也就不同了。
因為受傷而無法隨意行動的身體在做出閃避的動作時慢了一拍,就在自己要被壓縮的空氣擊中的瞬間,在他前方閃進了一個影子、那是少女的影子。
「空夜!!!!」
第一次以名字的直稱,少年大聲喊道。
砰的一聲、逢坂空夜整個身體被空氣鎚擊飛;再砰的一聲、往後飛的少女撞上了檜山秋也;最後還是砰的一聲,連帶著壓在自己身上的少女、兩人一同摔倒在地。
「空夜、空夜,振作一點!空夜!」
隨即爬起身子來的少年搖著早以昏厥的少女;但是可以想見的,被如同一個人拿著球棒奮力敲過來的這種力道直擊胸口,一位瘦弱的女孩子是不可能挺的住了。
「可惡、不可原諒!」
作勢要詠唱起咒文的魔法,但是在詠唱之前,秋也的身後已經開始組織起魔法箭的形態。
少年現在是不自覺地,施展了無詠唱咒文的魔法射手箭。
「咪呀,好恐怖呀。真的只能逃走啦」
本來想說還能扭轉情勢的貓妖一見到點燃起怒火的檜山秋也,頓時戰意全失,牠知道打從風神鎚沒打中少年的那刻起,自己的勝率已然全部歸零。
「下一次可就沒那麼便宜了,主人他一定不會放過你們的!喵嗚~」
彷彿模仿著電視劇中三流壞蛋敗逃時所說的台詞,貓妖逃走前還不忘烙下狠話。
只是呢,聖光之矢已經在秋也的怒氣之下組織完成,彈體也在貓妖說完話的瞬間射了過去。
「喵啊!」
這一發瞄偏的光屬性箭只削到喵妖的頭皮,受到皮肉痛才學乖,貓妖這一次才頭也不回的倉皇逃離。
「真的…逃走了…」
確定四周已經看不到敵人的影子之後,秋也才結束集束魔法的準備。
轉過頭來看向仰躺在馬路上、暈厥的少女。
「空夜她…這個傷勢可是要確認才行」
在這樣無人經過的夜晚巷弄內,一個男性蹲在一名不醒人事的美少女身旁。
如果被不知情的人撞見,這可是不是用簡簡單單的理由就能矇混過去的。
看著毫無防備的少女容顏,少年嚥下一口口水。
「嗚嗯…」
因為不知道空夜的傷勢到底如何,秋也不敢隨意搬動。
但是經過剛才那陣騷動,肯定會有人過來一看究竟、說不定還會驚動到警察。
就算沒有旁人過來,把少女放在這裡也不是一個好方法…。
「對不起,空夜。這樣子真的很失禮…,但是…」
下定決心的少年對著理應聽不見外界聲音的少女道歉。
然後,秋也用著可能已經骨折的左手與受到擦傷的右手,解開了綁在空夜胸前的制服緞帶。將墊肩拉開的他又鬆開綁在領口的蝴蝶結緞帶。
光陵學園女性制服是兩件式的特殊設計,在內層是一件有領口的西式襯衫,領結可以選擇蝴蝶結緞帶或西服領帶。至於外層則是用一個外型像是水手服衣領的墊肩布料包住、另外可以再套上西裝外套。
這種改良式的女性制服一直受到他校的學生歡迎。
「嗚啊…,我怎麼會在這個地方做出像是痴漢在做的事啊…」
沒辦法,如果不想驚動他人,就只能自己確定了。
最後,一顆一顆將鈕扣解開後,就能看到她的胸口。
努力不要將視線落在粉紅色的、並附有蕾絲滾邊的可愛內衣,檜山秋也看著位於左鎖骨處的一大片瘀青。
用肉眼查看沒有因胸骨折斷而異常凸起的肩部,然後再用自己的手稍微確認一下…。
「還好沒什麼大礙…」
放下一口氣之餘,檜山秋也連忙將少女襯衫的釦子扣上,然後呢…?
這就是難題了。
此時,在檜山秋也的腦中浮現出如同光寧常玩的AVG遊戲中頻繁出現的選項:
現在…,該怎麼辦呢?
(1).就這樣子送回逢坂家。
(2).叫救護車。
(3).送回自己家裡。
(4).直接….(消音)。
選擇第一項的話…,恐怕我會被逢坂家的人當眾打死吧?
而且第二項與第一項就結果來說是一樣的。
至於第四項…。
喂?!這個可不是H的呀?!
所以,無路可退的檜山秋也只好用空夜制服上的緞帶,以及自己隨身攜帶的手帕簡單固定不知是脫臼還是骨折的左肩,並且盡量不要碰上少女受傷的胸口,將她抱回檜山家去。
然後,過了數十分鐘之後…,場景在檜山家中。
「終於…,回來了…」
這是現在癱坐在自宅客房地板的少年唯一的感想。
拖著還沒有治療、現在不良於行的雙腿、以及用著滿佈擦傷、甚至骨折的雙手把一名女孩子抱回來。
身理及心理均受到極大負擔的少年,坐在床舖與牆壁的夾角,彷彿是能量耗盡的機器人一樣,久久不能動作。
反觀躺在床上似乎睡得相當甜美的少女,就外觀上來說只有她引以為傲的波浪秀髮變得些許凌亂、身上沾了一點塵土。
還有就是被包在制服襯衫裡,被擊暈魔法打到的大片瘀傷…。
就在方才,兩人均歷經了生平第一次的實戰。就成果與付出的代價來看,已經是相當值得的了。
回想起剛才的戰鬥,少年突然感到相當沒有實感…。
或許是遇到與自己等級差不多的敵人、或是敵人一開始就看輕了我們,所以這場戰鬥夠全身而退。
若是有一個差錯,恐怕自己跟空夜都會被敵人抓走吧?嚴重的話或許早就變成一團肉泥。
想到這裡,檜山秋也才感受到實戰遲來的恐懼感、更慶幸著現實的結果。
「嗚嗯…」
此時,仰躺在床上的少女發出了一陣呢喃。
果然傷勢不重,少女被擊昏一直到現在不過才過了數十分鐘而已。
這樣…,總算真正能鬆懈下來了。
「啊,空夜。妳醒啦?!」
張開眼睛的的空夜,發覺印入眼廉的是陌生的天花板,她不禁起身問道。
「這、這裡是…」
「別動,這裡是我家。請放心,現在很安全」
「檜山…、學長」
被秋也制止住而再次躺回床上
「怎麼樣,胸口有沒有哪個地方痛?或是感到有壓迫感?有不舒服的地方都要說喔」
「是、是的。我沒事,請你放心」
又回到平時拘謹禮貌的大小姐模式,這女孩果然是屬於拿起武器後會變一個人的那種屬性呀。
「是嗎?那太好了…」
鬆了一口氣的檜山秋也微笑地說著。
「那個…,檜山學長?」
「什麼事?空夜…?」
在聽到少年對自己的稱呼時,少女嫣然一笑:
「果然…,我沒有聽錯。學長剛才叫我『空夜』了。對吧?」
「啊,對不起。真是的,什麼時候改口的…?好像是因為發音跟自己名字是一樣的。這樣叫妳很不禮貌吧?」
「啊啊,不是、不是的。其實,我很高興…,學長能這樣叫我…」
臉頰變得嫣紅一片,拉著被蓋的空夜羞孜孜地看著自己仰慕的學長。
「所以,我也能叫你的名字嗎?直接叫你秋也可以嗎?」
「啊,當然沒問題啊」
「秋也」
用著字正腔圓的口音珍惜地念著這名男性的名字…
「呵呵~這樣,就像叫自己的名字一樣呢。感到…,好親切」
「是、是啊」
被傳染了這種心情的檜山秋也有點曖昧的別過了頭…。
然後,這種氣氛持續了數分鐘後,少年似乎想到了什麼重要的事情要報告似的,他面色凝重地盯著少女:
「那個,有件重要的事我一定要跟妳說。這是很重要的!」
「是的?!」
「嗯…剛才妳被魔法擊昏了對吧?那魔法威力是可以把骨頭震斷的。所以…,為了要查看妳的傷勢,我就……」
說到關鍵點開始吞吞吐吐的檜山秋也,直接拿起證物並給逢坂空夜過目。
「那是!」
下意識地檢查起自己的胸口,當然…,上半身除了襯杉以外並沒有綁上任何東西。
「因為這是事實,我無話可說。我想妳一定會生氣吧?」
只不過,沒想到聽完秋也的自白後,空夜只是宛爾一笑。
少女的表情與剛才的差別只有笑容變得更可愛、臉頰上的紅韻變得更為明顯。
「沒關係的,秋也是擔心我的傷勢吧?這我可以理解」
「啊,空夜妳真的不生氣嗎?」
「當然不生氣。只不過…」
「只不過?」
「不、沒什麼…」
「(真是的,怎麼會想要問這種問題呢?)」
似乎是想到了會令她害羞的話題吧,空夜羞紅了臉並轉過了身子,不想讓秋也看見現在自己的表情,把燥熱的雙頰埋進了被單之中。
至於秋也…;或許該說他是遲鈍吧,並不明白空夜心意的他大概是認為空夜有不舒服的地方。
「怎麼了嗎?是不是哪裡在痛?」
如果說在老套的愛情劇劇本中,慣例上女主角最忌諱這種溫柔的問話。這只會讓女主角的好感度急速上升的問句,由秋也的口中對空夜說出是最糟糕的一件事。
「不、沒事…」
敉平情緒的少女裝作無事的轉過頭來。
看著自己所仰慕的男孩子,少女有著一股衝動……。
「(是啊,現在是兩人獨處的時候…,而且還有著那麼好的氣氛…)」
逢坂空夜想把對檜山秋也的心意在此時此刻表白…。
「(是啊,現在是最好的時機了!)」
「那個…,秋也…我」
但就是像要阻止空夜的意圖一樣,玄關的大門被打開了,門上的風鈴被搖得鈴鐺地響著。
「啊,應該是她回來了?」
「是你的家人?」
「嗯…算是吧。妳就在這裡不要亂動喔,我出去看一下」
「等…」
並沒有等空夜的回覆,秋也便拖著遍體鱗傷的身體走出客房。
果然,少年在下樓梯後正對著玄關的走廊上,緋月綾香正脫下皮鞋正要踏進來。
「啊,秋也…!!!」
本來微笑地叫著少年名字的少女,在看到少年身上的破裂的制服與傷勢後,立即換了一張臉:
「怎麼了?秋也,發生了什麼事?你傷得不輕啊!!」
擔心的撐著秋也歪斜的身軀,已經不能筆直站立的他只能把身上大部份的重心轉到綾香身上。
「總之,發生了一點事…。這話題等等再說吧」
「不行!!我說,這並不只是『發生一點事』而已吧?」
被綾香攙進客廳的秋也,此時才發現跟著綾香進來的另外一位少女…:
「妳是…!!」
不錯,她是秋也白天時才在學校見過,第一天轉進光陵學園的人氣轉學生—梨園琳。
「嗯…,你是檜山同學吧?!」
第一天轉進來的琳與秋也簡直就是零互動,能夠記起少年的姓名應該是因為她與他同樣都是神尾光寧的朋友的關係吧。
「梨園琳,妳怎麼會…?!」
「哎?秋也,你跟小琳認識啊?!」
「是啊,她今天才轉進我們班…;綾香,她怎麼會跟妳一起回來?」
「嘛~因為發生了很多事嘛…」
相對於秋也及綾香的震驚,琳便顯得鎮定得許多,就好像是她早就知道檜山秋也會出現在這裡似的。
「先不要說那麼多了,檜山同學你不先治療的話,拖太久可是會有後遺症的呦!」
梨園琳說得沒錯,就算是治療魔法,還是有一定的時效性在;特別是像秋也及綾香這種初學者。要是不在身體記住傷口前治療好的話,輕則留下疤痕、重則是產生很難根治的後遺症。
「……我明白了」
「嗯,我今天在菲特那兒學的特訓成果居然那麼快就用到了」
「琳也來幫忙」
於是,兩位少女站在坐在沙發上的少年左右兩側;她們口中唸唸有詞地吟唱著低階級之時效性治癒魔法的循環咒文,將手中散發出的魔力光輕觸在少年的身上。
隨著時間的經過,秋也身上的傷口跟著慢慢癒合、肩膀上的輕微性骨折也立即治好了。
眼看少年的傷勢差不多都痊癒之後,兩名少女很有默契地結束吟唱。
「呼,結束了」
「謝謝妳們,我覺得好很多了」
「真是的,秋也你到底去做了什麼事?難道跟別人打架了嗎?」
「就琳看來,更正確的說法是戰鬥吧?!」
由於琳的點明,才終於讓綾香查覺某個很重要的關連性。
「莫非…,秋也你也被別人襲擊了?!」
「難道!綾香妳也是」
其實想一想也是理所當然的。如宗介警告的一樣…,覬覦Spirit的敵人故意挑選戰鬥力不足、又各自分開的秋也及綾香兩人下手,是很合理的事。
而且這事實在剛才秋也與貓妖對峙時就已經可以大致料想得到了。
「那麼妳沒事吧?有哪裡受傷嗎?!!」
「不用擔心,那個時候有一個身手不錯的男人救了我。只是他好像受了點傷的樣子」
善良的綾香對於因為自己的關係而讓別人受傷這件事很似乎很不能釋懷,她皺起眉頭自責的說:
「我當時應該要好好謝謝他才對…,只不過那時候實在是嚇壞了,連他的名字我都沒有問」
「不過這還真是好運啊。雖然這裡鄰近魔法學校,不過要遇上戰鬥力不錯的人是很難的呢」
「是啊…」
頭腦明析地講著十分中肯的話,讓綾香與秋也不禁要佩服這位新進的轉學生。
然而,對於敵人襲擊的話題也只到這裡就草草結束,因為從客廳外走廊處探頭進來的第四人中斷了這則話題。
「對不起,秋也。因為你都沒有上來,所以……」
茶色捲髮的少女—逢坂空夜將一邊的身體撐著門框往客廳看去。應該是身體仍舊有點虛弱,撫著受傷的胸前鎖骨處的她,略顯疲憊的說。
但是當她看見客廳中坐著的某位女性時,本來半閉的眼瞼卻突然睜得好大。
「啊…!!」
擁有著相似髮色的兩位少女均彷彿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景物似的瞪著彼此。
當秋也以為綾香因為有一位女孩子出現在家裡而嚇一跳,而進而想解釋時。
「空夜…學姐」
「綾香」
卻驚覺兩人居然認識對方!!!
「妳怎麼會在這裡?!」
近乎呻吟似的吐出問句。緋月綾香此刻就像是被棕熊瞪視著一樣,全身僵硬、頭痛也變得一片空白。
「這是我要說的台詞吧…。綾香,真是好久沒有見到…」
至於空夜…,在她因為異地巧遇故友而露出笑容的時候,卻發現一個驚為天人的事實:
「妳…,不是已經……」
不知為何,少女說不出那個字。
不僅是因為那個字代表著另外一位少女的缺憾;還有因為那個字突顯出的殘酷事實。
但是笑容在發現這個事實時頓時失去時,卻一直想著那天所發生的一點一滴…:
在某位學妹的家中,穿著黑白喪服的自己與同校的學生們,一起為該學妹哀悼的告別式上…。
那廳堂上掛著黑白少女容顏、以及參加著那場告別式中所有人悲傷的表情。
一瞬之間在空夜的腦海裡閃過。
因為琳在場的關係而一直處於實體化的緋月綾香,已經不可能想些什麼理由掩飾、或者選擇一走了之、逃之夭夭的辦法。
所以,這個只能推給上天給自己的惡意玩笑,綾香選擇正面回答:
「是的,正如妳所想的…,妳現在看到的我已經不是”身為人類的緋月綾香”了」
故意與前世的身份做區別,少女一直隱藏住的、對於現今自身存在的憾恨,全然表露出來。
於是…緋月綾香將半年前發生的事故與之後過程做了簡單說明…;當然,其中包括她會出現在檜山家的理由。
「所以,我現在的身份算是秋也的守護靈吧…,對學姐妳,我只能用這個名詞描述自己了」
怎之…,一直是扮演旁聽角色的梨園琳,突然間開口了…:
「不是還有『Spirit』這個好聽的稱呼嗎?我記得那位綁雙馬尾金髮的大姐姐是這麼說的」
「小琳…,妳怎麼知道的…,而且還認識菲特小姐?」
一直以為梨園琳的身份頂多莫過於就是個優秀轉學生的角色;而如今她自動地道出只有與Spirit接觸、並且與草祭宗介互動過的人才知道的關鍵字。
這絕對不是尋常的理由可以解釋的。
「真是的,真虧琳一直在裝傻…;不過我以為綾香妳應該會察覺到才對呀…」
本來一派輕鬆靠在沙發上的少女,此時卻站了起來並整理著被壓亂的百折裙襬。
「因為我的存在是跟妳一樣的,緋月綾香。同為未曾與Master締結契約、尚未成為Servant的Spirit」
說著說著便靈體化的梨園琳,為了取信包括空夜在內的三人,她慢慢將沒有重力吸住的輕盈身軀慢慢離開地面。
「所以妳們的對談可以不用顧慮我,琳並不是局外人喔~!」
梨園琳裝作無事一般地答道;但對在短短一個晚上就歷經了那麼多事的人來說,根本不可能像是個沒事人一樣輕鬆應對。
「啊啊,我的頭腦已經一片空白了」
所以,沒辦法在一口氣之內接受那麼多事實的檜山秋也,此時不得不搖起代表投降的白旗。
然後,地點再轉到檜山家的餐桌上、至於時間…,則是正要在吃晚餐的時候。
因為一連串事件的接踵而來,而無法準時開飯的檜山家中,比起尋常晚個近一小時吃晚餐的秋也與綾香並不覺得比平常餓。
雖然就與精靈能劃上等號的Spirit來說,利用飲食來補充能量只能算是附帶的功能;主要的用意只是滿足曾經是人類時所養成的口腹之欲,但是…平時的綾香仍舊有跟人類一樣”肚子餓”的感覺…。
只不過如今的她卻一點胃口也沒有。
就算因為今天家中有兩位作客的少女,自己與秋也拿出看家本領燒出一桌媲美七星級餐廳的好菜,但是她還是吃不下;至於這一點,秋也也是相似的情況;當然,連空夜也不例外。
所以只剩琳一人大塊朵頤地享受著豐盛的美食。
之所以空夜會留下來的原因,在於秋也及綾香主動邀約她一起進餐。
所以打通電話回家報備後,空夜便正大光明地留在檜山邸。
就在琳咬下會讓女性又愛又恨的燒烤雞腿後,卻發現了不怎麼進食的其他三人…:
「怎麼了?都不吃嗎?這真的很好吃喔~♪」
拖曳著略顯幼稚的尾音,琳那拿著雞腿的姿勢跟外表年齡看起來好像有些落差。
「啊,是呀。琳說的沒錯,空夜學姐,請多吃一點」
「好、好的,謝謝妳,綾香」
本以為遇上國中時代熟悉的朋友是件很高興的事,但沒想到居然演變成現在這樣尷尬的場面。
會變成這樣的原因,很大的一部份是出自於檜山秋也的身上。
這一點,兩位少女均察覺到了…。
所以順從綾香的提議,把離自己最近的一盤洋芋沙拉裝進盤內後的空夜以試探性的口吻問道:
「綾香…,請問妳跟秋也的關係是…?啊,對不起。我沒有別的意思」
「不、請不用道歉…。我明白妳的意思…」
語畢,褐色秀髮的少女對他欲守護對象的少年看上一眼。
緋月綾香不知道該不該說出真心話。不,應該說她不確定現在自己與檜山秋也的關係。
單就與秋也相處至今,兩人的確是像男女朋友一樣地在交往,理所當然地;正因為是理所當然…,所以雙方並沒有與對方確認的必要。就這樣維持著曖昧的男女關係。該說是熱戀中的情侶也對、僅維持著同居關係的朋友也對;並沒有一個明顯的界定或證據可以當作憑據。
因此,綾香並不知道該說如何說出口…。
「我明白了」
盯著欲言又止、找不到良好措辭的綾香,空夜查覺到了些什麼:
「這麼說,我還是有機會的」
「啊、是、是的…」
以不服輸的表情,逢坂空夜對著國中時期的學妹兼好友的緋月綾香發下戰帖。
雖然只是以眼神的傳遞,但是綾香確確實實地感受到這份衝擊。
只是不願回應這份心情的少女,只是默默地承受下來…。
她低著頭低吟了一聲:
「………………」
只是…沒有人聽到她說的是什麼…。
「???」
只有身為中心的少年—檜山秋也一人並不明白兩人之間發生了什麼事。
只能夠以局外人的身份夾在兩位少女之間。
至於梨園琳呢?
她還在進攻著餐桌上的豪華菜色中…。
讓嘴角上附著上醬汁的豪邁吃法,一點也不像該年齡一樣穩重。
或許她真的是個小孩子吧。
接著,在晚餐完畢之後……。
「空夜,傷口沒事了吧?」
「是的,謝謝你的關心」
回到樓上客房的空夜與陪同著她的三人整理著她留在這裡的物品。
吃晚餐前傷勢已經被兩位Spirit治好的她,全身上下已經沒有疼痛的地方了。
在與綾香及琳一同入浴後出來,空夜被塵土沾滿的身體也同樣被沖個一乾二淨。
全身上下還散發著沐浴用品的特殊香氣。
「這樣子,就不用怕被懷疑了吧?」
決定要把與式神戰鬥並負傷的這件事對家人保密,逢坂空夜必須盡可能掩飾因戰鬥而弄髒的一切東西。
「謝謝你們。綾香,妳跟琳同學就不必送了,即使是用靈體化…」
「好的,那麼就在這裡別過,改天有機會再聊吧」
「嗯。那麼琳同學、綾香,再見」
「明天見」「bye~」
然後,在兩位少女的目送之下,空夜慢步走出了檜山家,連同秋也一起。
「綾香,只讓檜山同學一人送空夜回去,這樣好嗎?」
「沒關係的…,或許這樣是…最好的結果」
嘴角是在笑著…,但眉頭卻無力垂下的緋月綾香落寞的回道。
至於,在秋也與空夜這邊呢?
並肩走了兩個街口的他們並沒有交談。
因為逢坂家會有派車來接空夜的關係,所以秋也的職責只要把她送到較大的馬路上便可。
所以就像是刻意算好的時機似的,當他們到達指定地點後,後頭便駛來了一台禮車。
那是在重大宴會中常看到,凱迪拉克的八門加長型純白禮車。
「啊,母親的…」
沒錯,這輛禮車是逢坂家女主人—逢坂春夜的專用接送車輛。
「啊哈哈,大哥哥。我們又見面了~」
迫不及待地搖下車窗,探頭出來的是逢坂家的二女—逢坂月夜。
至於率先下車的,則是擔任司機的女侍上紀輝夜。
「檜山少爺,晚安」
「啊,妳們好」
因為發生的太突然,一時之間秋也想不出該用什麼招呼語比較好。
這時拘謹的女僕打開了中間的車門…。
一樣並沒有事先告知,秋也只看到一位雍容華貴的女性從車子裡踏了出來。
她的外貌簡直就像是未來數年後空夜會變成的樣子。
就年齡判斷來看…應該比自己大不了多少吧。(這是秋也自己的判斷)
「晚安,您好…」
「您好…」
輕輕地施了一禮,這位女性展露著非常溫和的笑容。
「哎呀,這可真是一位卓越的騎士呀,護送著我家小空夜來到這,辛苦您了」
因為這位女性用著充滿禮貌意味的敬語,讓少年也不禁以相同的語句回道:
「不,您過獎了。我的名字是檜山秋也,想必您應該是…,空夜的姐姐吧?」
「唉呀唉呀~秋也君,您這麼說真是太客氣了…」
只聽見女性輕聲笑著。
並不懂這名女性表達的是什麼,秋也的疑問只好由站在他兩旁的逢坂姊妹代為解答:
「大哥哥,她是姊姊跟小月夜的媽咪啦!」
「啊?妳說什麼?!」
「月夜說得沒錯,她就就我的母親—逢坂春夜」
「真、真是抱歉,我並不知情…」
「請不要在意,這對我來說反而是讚美呢」
這位看似正值花樣年華的完美女性一點也看不出來已達三十多歲,而且還是兩個女孩的母親。
「這也是沒辦法的嘛,母親現在也才不過…」
「唉呀?女性的芳齡可是不能隨便透露的喔~空夜」
「啊,對不起」
一直以笑容以對的春夜此時轉向秋也:
「不過呀,真是抱歉,這裡晚了空夜還在貴府打擾了那麼久」
「不、請不要那麼說。」
「本來呢,我是想讓空夜在您府上叨擾一晚的,只是怎麼也沒料到這孩子的父親不管怎麼說也不答應,說是至少要見過對方一面才行…。真是的」
「媽媽,妳怎麼….把這種事都講出來啊…那麼難為情的事。而且我也沒有…」
「呵呵,妳可是我的寶貝女兒呢,妳那個小腦袋瓜裡在想什麼我會不知道嗎?」
說著說著,充滿母愛的逢坂春夜邊笑著、邊撫摸著女兒的頭。
完全沒想到居然會有對自己女兒採取如此開放式管束的秋也,為了不想讓長輩有不好的聯想,他連忙指正:
「那個…逢坂女士…,我跟空夜只是前輩與後輩的關係而已,並沒有像您說的那樣…」
「是啊,所以我才要讓我們家的空夜多加油呢。像秋也君這樣長得一表人才的男性,想必一定是很多人追求吧?」
「不,我並不是這個意思…,再說我也並沒有那麼受歡迎」
不知是年齡的經驗差或者是個性使然;檜山秋也很明顯地被逢坂春夜的言語擺弄著。
「妮哈哈,至少月夜就很喜歡大哥哥喔,要是姊姊不快點採取攻勢的話,我可是會追求大哥哥喔~」
語畢便一把抱住秋也的月夜,像小貓一樣在秋也的胸膛撒著嬌。
「啊、啊呀…」
被逢坂家母女半作弄之下,純樸的少年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好,只有微微發燙的雙臉很誠實地表露著現在的心情。
「月夜、媽,這樣會嚇到人家啦!」
羞怯地少女大聲地抗議道。
接著,在數分鐘的喧鬧之後,就是準備離別的場景了。
逢坂一家均坐在名貴的轎車內,至於擔任女僕的司機則站在駕駛座的門旁。
「好了,那麼我們就要回去了,請您日後一定要來寒舍賞光,秋也君」
「大哥哥~再見囉!」
「秋也,明天見了」
以母親為首的三位女性均對著檜山秋也做出不同的道別。
而基於禮貌的秋也,也一一跟著回應:
「好的,擇日務必前去」
「晚安喔!月夜」
「空夜,再見啦」
最後,再與暫代司機的上紀輝夜致意後,這輛加長型的白色禮車才慢慢駛離了秋也。
「唉,今天一天真是累人啊…」
看著逐漸消失在路上的車尾燈,少年嘆了一大口氣。
但是,少年卻還不知道,要消耗他體力的事情,還沒有結束。
在秋也離開的檜山家中…:
叮咚叮咚!。
大門的門鈴響了起來,而且還相當的急促。
「這麼晚了是誰來了呢?」
「這件事問琳,琳也不知道」
如果是秋也的話必定會直接開門進來,所以這時按門鈴的肯定是秋也以外的人。
叮咚叮咚叮咚叮咚!!!
門鈴響起的節奏越來越快了,這代表外頭的人不是很緊急就是在趕時間吧。
「我看妳還是趕緊去看看吧?」
「妳說得對」
所以,身為半個女屋主的緋月綾香不敢拖延時間…:
「來了來了」
她快步跑至玄關。
當她開門時,看見的是被金髮馬尾少女攙扶的紅髮少年。
「菲特小姐、宗介學長!!!」
草祭宗介胸口染著大片血跡,看來相當虛弱的樣子。
「宗介學長!!!發生了什麼事?」
看見重傷的宗介,綾香下意識的蹲下撐起意識已經模糊的少年。
「妳…還有,秋也他…沒事吧?」
在說完這句話後,少年就像是戰國時代時已達成任務的重傷斥侯兵般,立即暈了過去。
「宗介!!!」
「宗介學長!!!」
在場只聽見兩位少女大喊的聲音…。
而此刻的檜山秋也呢?
他正好要踏入最後一個街角,準備到家的路上…。
Engel 檜山秋也線 Ch.3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