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曾經看過血月嗎?
血光散落萬物之上,宛如一抹令人恐懼的殺戮之景。
對於嗜血族而言,血月是一種服從的象徵,能夠激起他們身為嗜血族的驕傲和忠誠。
血紅之月靜靜的凝視著大地。
真祖德古拉消聲匿跡之後,兩千年來,血月未在嗜血族的大本營羅馬尼亞照耀過了。
然而,血月卻在最近的數個月當中再次回歸,並賜福於大地。
實際上,血月是一種極為艱澀的天候操作術式,是王權證明的象徵。
雖然每名真祖都宣稱自己是延續德古拉血緣的正統末裔,卻從未有人成功施展血月。
即使成功施展,血月卻也無法長久停留。
但是,這一次的血月已經停駐於這塊大地好幾個月。
在這數個月當中,一位名不見經傳的少女被拱上了嗜血族之王的位置。
為了拓展嗜血族的領地,完成真祖德古拉未竟之霸業,她選擇發動侵略性戰爭。
戰爭並不是拓展領地的唯一方法。
然而,擁有著高度戰鬥力的嗜血者們生來便是戰火與爭鬥之子。
他們生於戰場,也願意死於戰場。
就算自己的血給了敵人,那麼拼死也要從敵人身上討取更多回來。
為了他們的月之王所企求的霸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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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的月色真美。」
月之王端坐在自己的寶座上,欣賞著因為血光照耀而迷濛的月色。
一柄長劍靜靜的隨侍在王的身旁。
整體劍身是如同午夜一般的深沉黑色,其上則有著血紅的交錯鏤紋,劍刃閃爍著極端
鋒利的輝芒,流暢的直線劍刃勾勒出充滿殺意的曲線。
血月的光華平等的照射在所有嗜血族的族民身上。
月之王的手滿斟起一杯血紅。
「朱月殿下,您可真是悠閒。」
一陣聲音從月之王的身後傳出,令她秀麗的劍眉微微皺起。
那是少女的聲音。
「有事就快說,不要打擾我賞月。」
「賞月?您這陣月色不就是您所創造的嗎?」
唰!
「我說過,不要打擾我賞月。」
朱月的劍已經直直插入眼前那名嗜血者的頸項並順勢將其斬斷。
然而……
「您的劍還是一樣不留情,差點就殺死我了。」
深紫的及肩髮絲順著爆風緩緩飄揚,同樣深紫色的瞳孔閃耀著沉穩的光華,白皙纖細
的無瑕面容閃著猶如陶瓷製人偶的光澤,優雅端莊的外貌散發著無懈可擊的氣息。
少女的身上穿著佈滿許多蝴蝶結和蕾絲的淡紫洋裝,但仔細一看,這些衣服並非布料
所編織而成,從其上閃耀的耀眼金屬光澤就就可判斷是產量極為稀少的特殊結晶。
即使頭被斬斷,眼前的嗜血者仍然有著無懈可擊的氣息。
穿戴著金屬洋裝的嗜血者少女默默的捧起自己的頭。
「再囉唆我也許會真的殺了妳,有話快說,黑蒂絲。」
黑蒂絲,被譽為殺伐之三,真祖當中繼承至高破壞力血脈的冷酷戰將。
「梅格里爾的回報,伊魯得近郊已經被(血宴)大軍徹底攻陷了。」
朱月微微點了點頭。
「亞里斯坦城的話……三天之內攻克應該是沒有問題。」
「還有什麼問題?」
「格尼特將軍發現了幾名人類的可造之材,希望向您請求將其同化的許可。」
「交給他全權負責就好。」
「是的,另外……」
朱月很清楚這名部下說話直接了當,她完全不會考慮任何人的心情道出自己的看法。
或許就是因為如此直接的個性,黑蒂絲的每一句話聽起來都很不順耳。
但是俗話說忠言逆耳。
雖然個性上不受朱月的青睞,但她所提出的建議和戰策往往都為(血宴)帶來勝利。
「順便一提,因為聖靈界線的關係,我們的大軍目前仍無法橫渡亞納河。」
「嗯……」
聖靈界線,聖十字教團的教皇所親身部署的上級聖光結界。
這個結界幾乎讓將近兩百名的追擊部隊全軍潰敗。
利用亞納河的河水反射光芒,再經由聖靈術式封存照射和反射的光芒並一口氣釋放。
真祖等級的嗜血者或許還可以支撐兩三分鐘,但道行不足的則會被瞬間消滅。
「雖然死亡的全部都是些小兵,但兵力繼續消耗下去也很麻煩……」
朱月靜靜的聽著。
好一會兒,她才沉悶的說了一句:
「我會擇期去破除界線。」
「嗯,只要您肯出馬,想必那條界線再也無法阻擋我們的進軍了。」
「還有其他問題嘛?」朱月懶洋洋的問著。
「有巴哈姆特遺骸的相關消息了。」黑蒂絲則一本正經的回答著。
「嗯?」
「據說是在拉亞特聯盟境內……一座叫做奧丁尼的都市裡。」
聽到黑蒂絲的回答,朱月只是有些不耐煩的嘆了口氣。
「這個消息可靠嘛?」
「已經有好幾個組織前往奧丁尼待機,甚至連(黑嵐)的首領也親身出馬了。」
「……呵。」
朱月冷笑了一聲。
「他們要爭就讓他們去爭吧,我們(血宴)不需要去隨他們起舞。」
「是的。」
「還有什麼事情嘛?」
「最後一件需要稟告的事情,冰爵世家尚有後代留存在這個世界上。」
「嗯?」
朱月原本不怎麼感興趣的目光突然變了個樣。
「這個消息的可信度有多少?」
「絕對可信,冰爵世家的魔法幾乎都是先天系,沒有任何人能從後天習得的。」
「唔……」
朱月不自覺的把頭偏著。
「那麼,請容屬下告退了。」
黑蒂絲緩緩把自己的頭接上去之後鞠了一個躬,隨之從朱月的眼前緩步離去。
朱月看也沒有看她一眼。
對她而言,眼前的萬物是她所創造,也是她所擁有。
然而……
「嗜血族之王嗎……這個位子還真不是那麼好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