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ight Shadow-舒俱來之戒08

【-Bright Shadow-舒俱來之戒】08

　　亞熙收回抵在他脖子上的刀，滿意的勾起嘴角。他將桌上另一把銀白蛇信刃與手中的金色刀刃一併交給畢昂。『那就開始動工吧！大概要花多少時間？』如果他沒猜錯，羅格對這傢伙非常有自信才會介紹給他。這傢伙看起來雖然和一般鐵匠並無差別，但從他言行舉止中依然透露著他的能力非凡。

　　『大概是您和這位女士繞了聖殞坑一圈後的時間一樣吧！』畢昂抱著兩把刀刃走向熔鐵爐，說完又立即大笑，將雙刀放在磨刀石台上。他拾起鉗子打開爐口的鐵栓，爐口頓時吐出熊熊烈火，朝他噴出點點火星。『如果要更快的話，大約只要給我兩千萬金幣......』

　　『如果你還想活著走出這裡，最好是我回來以前就把它完成。』亞熙依舊保持著微笑，毫不理會他剛說的那番話。他朝著小瞳示意，帶領她走上階梯。

　　畢昂抱怨地嘀咕了一聲，將一旁的煤炭塞進爐口內，讓烈火吞噬。他覺得自己好像被搶劫了一樣，做了一個無法拿到半毛錢的生意。他盯著眼前的金銀蛇信刃，露出他一貫得意的微笑。這是他能夠將自己的能力發揮地淋漓盡致時才會露出的笑容。

　　接著，他將蛇信刃放進爐口之中，將它染為一片紅光，與火焰共舞。


　　『這樣真的沒關係嗎？』走出工坊，小瞳彷彿重見天日般吸了一口戶外的新鮮空氣，雖然空氣中仍然飄來一股淡淡的煤炭味，但比起工坊內的味道還要令她能夠清醒一些。她快步走到亞熙身旁，與他並肩行徑。

　　『別擔心。』亞熙笑道。他們離開了廣場，踏上向上延伸排列的石階，映入眼簾的便是更多的居民和攤販，少數的外地人在人群之中穿梭，亞熙一眼就能認出來那些穿著符文長袍或純色衣袍，都是自然或者密教文明的術師。而穿著單調卻背著希奇古怪、經過巧手製造的機械，則是科學文明的工匠。另外單獨行走或縱列齊行，身上必然會戴著佩刀，是正宗文明的武士。

　　眼尖的小販看到他們接近，立刻拿起販售的物品朝他們大聲喲喝，想引起他們的注意。第一次看到人潮眾多的小瞳，不免興奮地漲紅了臉頰，看著各個攤販所擺設的商品。正當他們接近小販的同時，對方則瞪大雙眼盯著兩隻護法精靈猛瞧，似乎是目睹了難得一見的生物。偶爾有少數幾個攤販認為這不足為奇，對亞熙打著招呼，而亞熙則接近他們，拿起他們擺設的商品審視一番，跟老闆有一句沒一句地閒聊著，然後再繼續向市集內延伸步行。

　　他們路過其中一個攤販，小瞳停下了腳步，被攤販所擺設的物品吸引住了。好幾幅圖畫映入她的眼簾，這個攤販佔地是其他攤販的三倍，從地板上到手推車上，延伸到一旁的噴泉水池，都放置了大小不一的圖畫。從亮麗唯美到沉入黑暗的圖樣一應具全。她甚至看到有些圖畫描繪了各個怪物的模樣，在圖框右下角還標示了怪物的名稱。

　　『想買一幅畫嗎？美麗的小姐。』一道沉穩的男子聲在她身邊出現，從圖畫的世界中將她拉回現實，她轉頭看向聲音的來源。眼前的男人穿著簡單，和城內的居民沒有兩樣，但他的眼睛卻彷彿能夠透視她的心思一般銳利。『您好，小的名叫諾亞倫。這裡有各種作品供您觀賞，如果有喜歡的就跟我說，我會算您便宜一點！或者您想要小的為您畫一幅圖也沒問題！』

　　小瞳對他微笑，沿著圖畫一幅幅地連接，她感受到每一幅圖所散發出的魔力。有種讓人身歷其境的感覺。直到最角落的一幅圖樣，她不禁倒抽一口氣。那副圖樣由暗色系調和出來，從圖畫的中心點擴散至邊框。永無止境的黑暗壟罩下來，一隻看似狼狗的巨大生物，散發出一股令人畏懼的氣息，朝她咧嘴嘶吼。她感到恐懼，將視線抽離那幅圖畫，她注意到圖畫的右下角寫著一排小字：『限界看守者。』


　　『很抱歉，這幅畫好像嚇到您了，小的立刻把它收起來。』諾亞倫眼尖地發現了小瞳的恐懼，趕緊走上前去將圖畫收起來。『真是怪了，我記得我沒有把它擺出來啊......』他喃喃自語說道。

　　『先生，請問一下。』小瞳打斷了他的思緒。『那幅畫裡面的東西，』她指著諾亞倫手中的畫像。『您真的看過嗎？』

　　諾亞倫經她這麼一問，彷彿全身突然被注入一股寒意。他可以感覺到自己的手指在顫抖，但他依然回以微笑說道：『我沒有真正看過，美麗的小姐。有一個傳說，它訴說著一個即將面臨死亡的人，才會看到骷髏犬。而這幅畫會出現的原因，是因為我有一個能力，能夠透視心靈，從別人的眼中看到一些幻像。我並不知道我為什麼會有這個能力，但是我看到幻象後沒辦法用言語形容，從此我就開始畫圖。

　　後來這件事情傳開了，很多人都知道我有這個能力。有錢人就會出錢請我幫他畫一幅畫，不管是美麗還是醜陋，我都必須照著我所看到的幻象把它畫出來，否則我根本沒辦法拿起畫筆畫其他東西。這個能力有時候會困擾著我，但大部分的時候卻又能讓我賺錢糊口。

　　直到有一天，一個老先生到我住的地方拜訪，求我幫他畫一幅畫，他只是靜靜地坐在椅子上讓我畫圖。後來我就看到這個東西，牠好像就在我面前一樣，嘴裡還發出一種怪笑的聲音。當時我害怕地連筆都快提不起來，但是我還是撐到最後把它畫完，否則那個幻象會一直存在。但在那幻象消失後沒多久，老先生像睡著一樣死去。這幅畫我始終都沒有拿給他看過。』諾亞倫像說故事般把事情述說完，將畫像收到推車底下的抽屜。

　　『但你看到那個東西了，難道一點事情都沒有嗎？』培兒豎著耳朵，提出疑問。

　　諾亞倫聳聳肩，發出一陣虛弱的笑聲。『那只是幻像，小東西。一個經過透視心靈而產生的幻象。有些人在死前會看到地獄犬來到他們身邊，把他們的魂魄帶走。但也有些人看不到就安靜地死去。我只是藉由幻像的出現，得知那位老先生即將死亡的事情罷了！』

　　小瞳點點頭，開始四處張望，才發現亞熙已經走遠了。他的身影在人群之中若隱若現，自顧自地跟攤販老闆打交道。

　　『謝謝您，先生。讓我聽到這麼棒的故事。我有事要先走了，下回一定來這請您幫我作一幅畫。』小瞳朝向諾亞倫綻放笑容，隨後便朝著亞熙所在的的方向擠進人群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