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鼓巡禮雜記～01.東方的勇者～

因應小安的邀請，太鼓巡禮的第一站就訂在花蓮。那時剛好是聖誕節，我陪未婚妻（當時還沒結婚）回台東本家，之後就順道北上到花蓮。說到花蓮，除了當兵時出任務，還有前年全家出遊，大概就沒有踏進過了。


▲花蓮兆豐農場裡的塘鵝（鵜鶘）石像。真正的塘鵝體型相當大，直立時身長可達1.6公尺。

那天到車站迎接我的，正是小安。才說不要麻煩別人，這裡就得先麻煩他騎車載我了。之前他跟我提到花蓮太鼓道場的事，乍聽之下，腦中浮現出來的形象是某個狹小的社團辦公室。幾個鼓友擠在Wii和電視螢幕前面，切磋各樣高難度的太鼓技法……
到了湯姆熊花蓮三商店（以下簡稱三商湯），我才恍然大悟，原來「道場」只是組織的名稱，並不是我想像的那樣。說「組織」可能還有點嚴肅，用「同好會」來形容也許會比較貼切吧？
在那邊，太鼓道場會長「阿年」與幾位太鼓眾早已進入熱戰了。一開始，我就感受到一種不一樣的氣氛。之前在台北打，都是各打各的；雖然偶爾會結識鼓友，不過每個人的生活圈不同，出沒時間也都不一樣，會遇到誰完全是看運氣的。雖然好像也有類似同好會的小群體，但是整體的感覺還是不太一樣。
「太鼓達人是溫馨的遊戲，不用比誰強誰弱。玩得開心就好。」
記得第一次在西門町遇到小安時，他曾經這樣說過。或許，在花蓮的好山好水好空氣中，比較容易培養出這樣開闊的心胸吧？


▲花蓮太鼓道場會長阿年與「小咚」抱枕。攝於花蓮三商湯。

不只是鼓友，連三商湯的副店長人也很好。儘管第一次跟他見面，他還是很樂意幫我們拍照。據小安說，他對太鼓達人非常有愛，不但爭取裝設太鼓機，會自己修感應器，還會不定期進周邊商品來當獎品。
「雖然他只能打到松級，」小安說：「但是他對太鼓的愛遠超過某些十星鼓眾。」
「既然都能打到十星，」我說：「怎麼可能會對太鼓沒有愛？」
「實力和愛是兩回事。」小安想了一下，問道：「你最初為什麼會打太鼓？」
這真是個好問題。只是好玩？可以紓解壓力？想要表演給別人看？還是想證明自己的身體還沒有衰退？許許多多的答案，陸續從腦海裡頭浮出來，卻沒有哪一個能讓我完全滿意。
「該你啦。」阿年招呼我過去。「難得從大老遠過來，都讓你當觀眾可不行啊。」
那時選什麼曲子，已經完全不記得了。唯一記得的，是阿年的實力遠超過我──不論是當時還是現在的程度。
「太厲害了！」我說：「這樣的實力，就算在台北也沒多少人能超越吧！」
「有這麼厲害嗎？」阿年的表情似乎有點尷尬。我想換成是誰都一樣吧。


▲「小咚」抱枕近照。限量是殘酷的。

看到道場的太鼓眾一邊切磋，一邊較勁，腦海裡又浮現出剛才的問題。
迷上一件事是不需要理由的。就像愛上一個人一樣。
好玩、紓解壓力、想要表演、想要證明自己……這些也許都是理由，但都不是必要的。等公車時，會不自覺地舉起手，打起KAGEKIYO的節拍；上廁所時，也會下意識地輕拍大腿，練習埼玉2000的達人譜。好像鳥會飛，魚會游泳一樣自然。
「十八點整開往台北、樹林的自強號，在第一月台快要開了。還沒上車的旅客，請趕快上車。」
原本以為一個下午很夠玩了，沒想到似乎才剛開始，就要離開了。小安要當兵，阿年也快要上大學了。下次再來的時候，不曉得他們和太鼓道場還在不在？
火車乘著晚霞的微白，緩緩駛離月台。我的旅途，才剛開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