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琴弦同人文──愛之悲（月香）＜第二十九章＞

＜第二十九樂章＞

　　一個月，整整一個月沒有聯繫了，月森蓮你究竟在想什麼？

　　自從十一月中旬忙完學園祭的演出後，香穗子就一直期待著月森能趕在十二月的聖誕節前回來，但是那個滿腦子只懂音樂的「天才」，卻冷冷的只傳了簡訊說要參賽而不回來，然後就此消失一個月沒有消息。

　　日野承認她自己在看到簡訊後有些賭氣，所以故意也不主動聯絡對方，豈料這一等就是二個多星期，感到有些寂寞的日野又嘗試寄了幾封電子郵件給月森蓮，但對方卻像是在迴避自己似地，一封回信也沒有；日野終於按耐不住，在脾氣爆發下寫了一疊厚厚的信紙寄到維也納給他。

　　踏著有些紊亂的步伐，日野香穗子懊惱地抱著一大疊樂譜往音樂研討室而去。緊接著下來就是聖誕節的演出了，由於去年星奏學院的表演頗受好評，因此今年主辦單位又邀請這些學生來演奏；日野香穗子身為上一屆的召集人，當然得接下相同的任務。

　　「唔……好重。」學業、音樂、學校的活動……再怎麼勞累跟洩氣，如果可以更接近他的話，就算自己被操死也可以很開心，就算是跌到谷地也爬的起來。但是思念的心情得不到回應，自己卻像是個傻子似地忙得暈頭轉向，我是不是個笨蛋啊？

　　搖搖晃晃地用腳扳開研討室大門，裡頭只有幾個提早來的樂團成員，很隨性地坐在開會要用的黑色長桌上聊天、玩耍，一旁原本擺好附帶滾輪的皮椅，也被弄的歪斜而不整齊。

　　「啊，日野學姐妳來了啊～」其中一位學弟看見香穗子，便很有禮貌的招呼並上前幫忙拿樂譜，旁邊一位學妹也很乖巧地把桌上淨空，好讓他們能把東西放上來。

　　「謝謝你們唷。」放下樂譜，日野甩了甩酸疼的手，一面環顧著研討室四周。「都築小姐還沒來嗎……」

　　「聽說都築小姐要準備他們的畢業演奏會，所以今天會有替代的老師先來負責我們聖誕節的表演事項。」方才幫忙的學妹娓娓說道。「而且……聽說好像可能會是金澤老師……」

　　「咦耶？！」一聽到金澤紘人的姓名，日野不住訝異的喊出聲。「金澤老師要負責嗎？」

　　「什麼啊～那種質疑的語氣～」金澤紘人很適時的出現在門口，一臉無奈地領著其他來參加開會的團員踱步到白板前。「我們好歹也有一年的交情了，不要對我這冷淡嘛……啊，難道是你跟月森那小子交往後受到的不良影響？」

　　明明只是句玩笑話，但此時的日野卻完全笑不出來。「才沒有那回事！我、我才沒受他影響什麼的……」在這時間點聽到月森的名字實在是讓日野心情很複雜。

　　看見日野反常的表現，金澤老師什麼也沒說地笑著拍了拍她的頭。

　　年輕真好啊～盡情煩惱撒嬌吧！壓抑的像個老頭子有什麼用呢？那可是我的權利而不是屬於你們的啊……「好啦～小姑娘，別想那麼多，快來開會吧！」

　　「喔……」日野撫著被撥亂的紅髮，帶點不解地坐到桌邊的皮椅上。

＊　＊　＊　＊　＊

　　我們的未來，在哪裡呢？

　　讀完香穗子從日本寄來的信，月森蓮確實同意香穗子所說的──『我們需要好好談談』。

　　撇頭望向床邊桌上的時鐘，時間正好是早上九點鐘，如果換算成日本的時間，應該是下午五點……香穗子應該放學了才對。

　　確認不會打擾到她的上課時間，月森從抽屜裡翻出手機，毫不猶豫地按下撥號鍵，並且靜靜等待對方接起電話的一刻。

　　一樣是聖母頌的旋律，此刻聽來卻別有感觸……那時的我們正因受對方琴聲吸引，心緊緊相扣，才能演出那獨一無二的音色；而今，我們的心還和那時相同嗎？

　　我喜歡妳，妳感覺的到吧。

　　『喂？』電話那頭，傳來香穗子稍顯疲憊的嗓音。月森霎時有些愣住，沒來由的心痛悄悄湧上。

　　「……是我。」

　　『…………』沉默，在連上的電話裡如濃霧般地瀰漫擴散。是最想念的聲音，卻已經不知該從哪裡說起，關心、思念、埋怨……一切一切，是不是又會石沉大海？

　　月森將手機從耳朵移開觀看，確定手機螢幕上顯示的還是在「通話中」。

　　香穗子故意不開口說話了？是還在生氣嗎？……她這樣安靜還是頭一遭，那我又該從哪邊開始說起才好……

　　『……蓮。』月森的思緒被日野突如其來的輕喚給打斷，原本鬆了一口氣的月森，正打算開始「理性對談」的月森，卻又被香穗子的下一句話給打亂了心神。

　　『你終於肯打電話給我了？國際電話很貴，你要說什麼趕快說一說吧……』

　　什麼？不是妳說要和我談的嗎？要談什麼我都還不知道，怎麼這樣催促我……再說電話費是我這邊出的錢吧！

　　「妳在想什麼？」為了不要被掛斷，月森蓮未假思索，一開口便這樣質問，連後悔也來不及。

　　『耶？』被月森那麼認真的問了一句，反倒是日野發出了錯愕的呼聲。

　　總之，先說自己消失的理由，但是她是應該知道的啊。

　　「……我不是之前和妳說會比較少聯絡？」聽見日野受到驚嚇，月森的態度多少也有些軟化。

　　『什、什麼啊！就算是這樣，也不用消失三個星期吧！』香穗子在電話中抗議，讓月森彷彿聽見信中香穗子罵自己「笨蛋」的聲音。

　　「我不是打電話和妳吵架的，香穗子。」試圖先讓雙方先冷靜下來，月森善意的提醒香穗子他打這通電話的目的。然而香穗子還在氣頭上，回答也相當地不客氣：『你以為我想啊！我也不想跟你吵架啊！』

　　我只是想聽你的聲音，親口問你過的好不好，連這一點點小事……也不行嗎？就算有一點打擾到你，但是……我連這一點點的任性都不能有嗎？

　　名為沉默的迷霧再次籠罩住遙遠彼端的兩人。

　　「那個……」頓了頓，月森試著開啟話題。「最近，妳好像很辛苦。」

　　從香穗子的來信裡，月森也得知了不少她的近況；忙碌高三學業的同時，她又得參加樂團和校內外的演出，如果換作是自己也會有些吃不消。

　　『……還不是因為你。』香穗子低聲埋怨著。要不是因為蓮消失了那麼久，我就不會一直擔心了啊！

　　「什麼？因為我…？香穗子妳在說什麼？」月森聞言發出了質疑。不是因為課業跟活動太繁忙嗎？我、我人在維也納啊……「為什麼這樣說……『因為我』？」

　　『…………』

　　「怎麼了？不是說要好好溝通的嗎？既然這樣，我希望我們對比此之間都不樣隱瞞什麼。」

　　聽見屬於月森一貫的沉靜語氣，以前的話會覺得很安心，但現在聽起來卻很冷漠。心情雖然靜下來了，但也好像有一塊什麼消失、漸漸淡去、漠然了。

　　『回答我的問題，我再告訴你。』上文不接下文的，香穗子忽然這樣說。

　　「……無所謂。妳想知道什麼？」對於月森而言，只要香穗子願意靜下來好好對談，無論是回答問題或是被要求約法三章都無所謂。

　　『哪有人這樣問話的啊……』香穗子輕聲嘀咕了幾句，說穿了，其實她不過是想知道蓮的近況，然後和他說說話而已。

　　『蓮這個月，都在做些什麼呢？』軟化的語氣，心中難掩一絲絲寄望聽到更多蓮的聲音；打擾他也無所謂了吧吧？像我一樣抱怨生活無趣辛苦也好啊……

　　「原來妳是想要問這些嗎？」月森蓮在內心思索了下，然後才從容地開口：「練琴...啊不，就跟之前一樣，上課、練琴、去咖啡館。」

　　『如果只是這樣，為什麼會沒有時間聯絡？』聽見月森的回答，日野更加不能理解了。『你知不知道，你在那麼遠的地方，我一個人在這裡好寂寞……』

　　「……香穗子。」隱隱約約聽到她的啜泣聲，月森有些心痛，也有些不知所措。

　　『難道…你都不會想我嗎？』她怯怯地開口，只為了聽到他一聲「我也想你」；但月森蓮始終保持沉默，什麼話也沒說。

　　香穗子問自己想不想她？當然想啊！每當碰觸到小提琴，他的腦海裡就會浮現日野的微笑與音色；對於月森來說，香穗子一直在他的心中、在他的音樂裡，他甚至想親口對香穗說聲「我想見妳，希望妳一直陪伴在我身旁。」但這樣任性的話可不是在這種時候適合出現的。

　　他說不出口。

　　「香穗子，我……每天都有看妳寄的MAIL，每天晚上……」這也算是想妳的一種證明吧……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我…寄了那麼多E-MAIL你為什麼都不回……』

　　「我最近都練琴練到十點，之後就複習其他課業…你的信我有看到，沒有回是我的問題……但是，我絕對不是故意在躲妳。」

　　『…………』

　　「這次的比賽，還有合奏練習，對我來說很重要，跟過去不太一樣。」想起考爾比的事情，月森不禁微微皺了下眉。「…香穗子，雖然這麼說自私了點，但請妳體諒我。」

　　『……然後？我體諒你，那你想過我的心情嗎？！』終究，他還是不懂自己的心啊……情感在一瞬間潰堤，化作淚水自眼眶奔流而出。

　　『我和你不一樣！小提琴從那次校內比賽才開始學習，音樂班也是…中途才開始……』沙啞的哭腔，讓香穗子也有些不明白自己在抱怨什麼了。『我多希望能追上你…哪怕只是進步一點點…一點點也好……有比賽我就盡量參加、校內的演出也盡量爭取…可是愈這麼做，愈覺得自己離你好遠啊…！』

　　「香穗子……妳不要亂想，妳只要照自己的步調前進就行了。問問妳自己……是為了什麼而學音樂的？」

　　『……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了啦！』香穗子像是歇斯底里的放聲大喊，「我累了……蓮，有空再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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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耳邊傳來的細微嘈雜聲突然歸寂，手機通訊不知道在什麼時候中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