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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小說翻譯《化物語》(上)第二章 真霄小蝸牛001 ——西尾維新

作者:重裝懲戒者│2009-07-23 08:24:16│巴幣:0│人氣:670
來源:輕之國度 
第二話 真宵小蝸牛
  001
  與八九寺真宵相遇,是在五月十四周日那天。這天是全國母親節。無論是喜歡母親還是討厭母親,無論是與母親相處和睦還是有過節,只要是國民都能平等地享有的母親的節日。啊不對,母親節的起源,應該是美國吧。那麼也許該把它與耶誕節、萬聖節、情人節之類同歸為一種活動吧。總之,在五月十四日這天,是康乃馨銷量在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中創下最高記錄,同時在各地家庭中,開始使用『按摩肩膀券』或『幫忙家務券』的日子。哦,不,這種風俗眼下是否還存在,我並不清楚。不管怎麼說,今年的五月十四日確實就是母親節。
  在這種日子。
  在這種日子的,早上九點。
  我坐在陌生公園的長椅上。抬頭傻瓜似的眺望著同樣傻瓜似的藍天,什麼也不做,就那樣靠在陌生公園的長椅上。連打聽地點也沒興致,只知道這裏是、公園。
  浪白公園,入口那裏是這麼寫的。
  這詞應讀作『NAMISHIRO』還是『ROUHAKU』,或者是其他的讀音,我完全不知道。名字大概有什麼由來吧。當然,我也不知道。不用說,這種事就算不知道也不會有什麼影響,不會有任何問題。我不是帶著什麼明確的目的才來這個公園的,單純只是,漫無目的隨心所欲騎著山地自行車亂逛之後,發現了這個公園,不過如此。
  這與拜訪和抵達不同。
  不過除了當事人的我以外,大概也沒什麼不同。
  自行車停在入口附近的停車場。
  停車場上,只有兩輛放置過久,久經風吹雨打,不知道是自行車還是鏽鐵塊的東西。除此以外沒有任何一輛,除了我的山地自行車以外,沒有任何一輛自行車停在那裏。這時候,騎山地自行車穿過柏油道路的空虛感,更深了一層。嘛,空虛感這種東西,就算不是此時,平日也一直能感受到。
  這是個相當寬敞的公園。
  雖然這麼說,大概只是單純因為遊戲設施太少,才會這麼覺得吧。在角落裏有一架秋千,還有個巴掌大的沙地,其他既沒蹺蹺板、攀登架也沒滑梯。作為高校三年級的我來說,公園這種地方,也許本該是誘起鄉愁的座標。但實際上完全與之相反的感情,我也不是沒有過。
  話說回來,為什麼會這麼空蕩呢?大概是那種原因吧。比如考慮公園遊戲設施的危險性,與兒童安全性的結果之類的東西。以前設置的各種遊戲設施都被撤去,空留其形。不過就算是如此,我的感想本身並沒有什麼不同。而且,如果真要說危險性,個人覺得最危險的應該是秋千才對。不過,嘛,這種事與我無關,對於眼下自己沒缺胳膊少腿的正常身體這種奇跡,也不是沒有過深刻的認識。
  孩提時代,犯下的種種亂來行徑。
  帶著與鄉愁不同的大幹感慨,這麼心想。。
  不過,
  五月十四日的我,在一個半月前,早已失去了正常的身體――依舊植根於心底的感情,似乎還沒有追上這個現實。說實話,這也不是靠幾個月時間就能梳理乾淨的輕巧之事。也許花上一生的時間,也做不到。
  可是,我想。
  就算遊戲設施再怎麼少,這個公園也未免太冷清了。畢竟,除我以外,一個人也沒有。今天明明是整個國家的周日。雖然沒有遊戲設施,但這麼寬敞的地方,玩玩塑膠棒球不好嗎。還是說,最近的小學生,已經沒有玩遊戲首選棒球,次選足球之類的習慣嗎?最近的小學好像都蹲在家裏玩遊戲啊――或者是忙著補習功課?再或者,這裏周圍的孩子都喜歡花上一天時間慶祝母親節,孝敬母親?
  不過再怎麼說,周日的公園裏,只有我一個人這種事,簡直像整個世界只有我一個人似的――這麼形容也許很誇張,仿佛這個公園的所有權,在我手上似的。就算不回家也沒關係。心情如此之變,是因為只有我,只有我一個人……哦,不對,還有一人。不是只有我。我坐的長椅,隔著廣場面向的另一側,公園角落那邊,還有一個看著鐵皮板導遊圖——這周圍住宅地圖的小學生。因為背對著我,所以不知道是什麼樣的孩子。但背上的大書包十分顯眼。一瞬間,仿佛找到了同伴似的。我的心稍稍緩和了,但,那個小學生,朝著導遊圖打量了一會兒之後,想起什麼似的,離開了公園。然後只剩下我。
  又是一個人嗎?
  這樣心想。
  ――哥哥。
  冷不防――想起了妹妹的話。
  騎著山地車從家裏沖出來的時候,從我的背後,漫不經心地傳來的聲音。
  ――哥哥,就是因為你這個樣――
  啊。
  可惡,我從剛才抬頭看天的姿勢,一下子變成直線盯著地面抱頭的姿勢。
  昏暗的心情,仿佛波浪似的,朝我湧來。
  看過天空後,心情雖然平靜下來,但現在,開始討厭起自己的卑微。這應該是叫自我厭惡的感情吧――雖然我平時並不是會為那種事而煩惱的類型。或者說我與煩惱之類的詞完全無緣。但是偶爾,對,就像五月十四日這種有什麼活動的日子,總會變成這種狀態。特別狀況,特別的日子。我對這類東西很沒轍。常會失去平靜,變得浮躁。
  啊,還是平常日子最好。
  明天快點來吧。
  在這種微妙的狀態中――纏上蝸牛的事件、開始了。反過來說,如果我不是這種狀態的話,或許就不會遇上這次的事件了吧。
  002
  「啊啦啊啦,原來是你。還以為公園長椅上被誰扔了一條死狗的屍體,原來,是阿良良木同學啊」
  感覺好像聽到了人類歷史上第一次被嘗試的奇特寒暄,從地面上抬起頭,出現在那裏的是同班同學戰場原黑儀。
  當然,因為是星期天,她穿著私服。雖然對死狗屍體這突兀的寒暄一瞬間想做些反擊,但當看到她穿私服的樣子,在學校中鬆開的直發,被綁成馬尾髮型的戰場原,新穎的模樣,已經沖到喉嚨口的話,不禁又咽了回去。
  哇啊……
  雖然露出度不多,但奇妙地凸顯出胸部的上半身著裝――再加上,平時制服所無法想像的短褲。明明不是裙子,但黑色長筒襪卻比赤足更嬌豔。
  「幹嗎喲。不過是打個招呼。開玩笑的。希望你別露出那種令人掃興的臉。阿良良木同學,是不是致命地欠缺幽默素質?」
  「啊,不,不是的……
  「莫非,未經世故的阿良良木同學,對我可愛的私服模樣心神蕩漾,幸福地看暈了?」
  「………………
  不談她的玩笑很無聊。確實被她猜中了吧,因為大體上確實是這種感覺,所以想不出什麼好的吐糟來應對。
  「不過,心神蕩漾的蕩字,是個很不錯的詞。你知道嗎?草字頭下一個湯。我覺得,這要比草字頭下一個明的萌字更上一層樓。作為次世代的敏感單詞,它很受期待喲。比如、女僕蕩漾、貓耳蕩漾之類」
  「……你穿的私服與上次看過的,印象相當不同。所以我吃驚了,僅此而已」
  「啊,那倒也是。因為那時候穿的衣服很樸素呢」
  「是嗎?哦」
  「不過,這套衣服,上下裝全是昨天剛剛買的。眼下,這該說是,慶祝痊癒吧」
  「慶祝痊癒――
  戰場原黑儀。
  同班的少女。
  她直到最近,還帶著某個問題。那某個問題,直到最近――且是,成為高校生後,一直存在。
  超過兩年的時間中。
  不間斷地。
  因為這個問題,她不能交朋友,不能與別人接觸。猶如被關入監獄般,過著仿佛被拷問的高校生活――不過,幸好,這個問題,在最近的週一,姑且算是被解決了。在解決方面,我也出了把力――我與戰場原,雖然一年級、二年級、還有三年級的現在,都是鄰桌關係,但與她正經說過話,那時還是第一次。然後,與這個在我印象中,沉默寡言、成績出類拔萃、婀娜體弱多病的學生,有了交集。
  問題解決。
  解決。
  雖說如此,但在數年來一直與這個問題打交道的戰場原來看,當然不會是那麼簡單的事——也不可能是那麼簡單的事。之後,直到昨天,也就是週六之前,她一直沒上學。為了這個問題,進行復查或精密檢查之類,頻繁來往於醫院。
  然後,昨天。
  從這些那些之中――她終於解放了。
  似乎是這樣。
  終於。
  反過來說就是,好不容易。
  說真話就是,竟然。
  「嘛,雖然這樣說,但並不是連問題的根源都解決了。作為我來說,要不要為之高興,心情還是很微妙」
  「問題的根源――嗎」
  就是這個問題。
  不過,世上被稱為問題的現象,大部分情況下,都是這樣吧――先把它解決,然後對它進行解釋,這就是所謂問題的,真面目。
  戰場原是這樣。
  我也是這樣。
  「沒關係,因為能煩惱也不錯」
  「恩,嘛,也是呢」
  就是這樣。
  彼此都是,這樣。
  「沒錯,一點也沒錯。而且,有充滿煩惱的智慧相伴,我會幸福」
  「……說得好像如果沒有充滿煩惱的智慧相伴,就會不幸似的。」
  「阿良良木同學是傻瓜啊」
  「說得這麼直接!」
  而且還完全無視上下文邏輯。
  你只是想,罵我是傻瓜吧……
  雖然大致有一周沒見,這傢伙,還是老樣子啊。
  還以為稍微會變得圓滑一些。
  「不過,真好呢」
  戰場原露出淡淡的笑容,說到。
  「雖然今天只打算單純適應一下。但,可能的話,這件衣服,還是希望阿良良木同學第一個先看」
  「……嗯?」
  「因為問題解決了,也能夠自由挑選衣服了,今後,各種衣服,無論是什麼樣的,都可以無拘無束地穿上了喲」
  「啊……是嗎」
  無法自由挑選衣服。
  這也是,戰場原的問題之一。
  明明是最想打扮的年齡。
  「想讓我第一個先看,這個,嘛,怎麼說呢,該說是太幸運了嗎,感覺真光榮呢」
  「不是想讓你先看,阿良良木同學,而是希望你先看。兩者間的語感,完全不同」
  「哦……
  話說,週一的時候,除了那件『樸素衣服』之外,你早讓我看到了更加激烈的樣子吧……不過,但是,這種極為凸顯胸部的衣服,確實,非常、具備吸引我眼球的魅力。該說是很有美感嗎?如同強力磁場般,牢牢吸住了我。曾經給我軟弱印象的她,與軟弱這種詞,完全是相反的另一極,我不得不感到她強大的積極向量。因為紮起頭髮的關係,上半身的細條必露無疑。特別是胸部附近――啊,怎麼從剛才起儘是在說胸部,我……其實露出度也沒那麼多……或者說,考慮到五月過半這個時期,她長袖加長筒襪的著裝,露出算是少的,總之,異國風情。怎麼了,這到底是怎麼了?難道因為週一,戰場原黑儀那件事,再加上黃金周中班長羽川翼那件事的影響,讓我對著裝女性的興趣更勝裸體或內衣一籌?……
  真討厭……
  在高校生的階段,沒必要掌握這種能力吧……
  冷靜想想,用這種眼光看待同班的女孩,單純是失禮行為吧。覺得很丟臉。
  「對了,阿良良木同學,在這種地方,到底幹什麼?是不是在我請假的時候,被退學了?因為對家人說不出口,所以假裝上學的樣子,在公園裏打發時間之類……要是這樣的話,我擔心的事態,終於發生了呢」
  「那種角色應該是被抄掉的老爸之類才對吧……
  而且今天是周日。
  是母親節。
  話到喉嚨口,沒能說出口。停了下來。戰場原因為一些緣故,現在與父親住在一起。她母親遇上了些麻煩事。雖然對這些,過於小心,反面不好。但也不能隨隨便便就說出口。母親節這句話,面對戰場原,姑且、作為禁句吧。
  而且我――
  也不想繼續這個話題。
  「閑著無聊罷了」
  「我聽說,如果問男人你在做什麼,那個人回答是閑著無聊的話,就說明那個男人沒出息。嘛,希望阿良良木同學不會是那樣」
  「……我是稍微出來、兜兜風喲」
  雖然用的是自行車,接著補了一句。
  聽到我這麼說,戰場原「恩」點了點頭,朝公園的入口方向,回過頭。那個方向,對了,是停車場。
  「那麼,那輛內自行車,是阿良良木同學的呢」
  「嗯?是啊」
  「車架生銹到讓人懷疑表面塗層是不是用氧化鐵製作的,鏈條也脫落,車座和前輪都不見了。變成那種樣子的自行車居然也能騎得動啊」
  「才不是那輛!」
  那是被丟棄的自行車。
  「除了那兩輛破車之外,還有一輛很漂亮的吧!紅色的那輛!那才是我的車!」
  「嗯?……啊,是那輛山地車?」
  「對對」
  「MTB」
  「嘛……是啊」
  「MIB」
  「那就不對了吧」
  「哦,那輛是阿良良木同學的呀。不過,那樣很奇怪呢。與之前,我坐在後座上的那輛自行車,造型似乎相當不同」
  「之前的是上學用的。休閒時候怎麼可能還騎那種女式車」
  「原來如此,阿良良木同學,是高校生呢。」
  恩恩,戰場原直點頭。
  你也不也高校生嗎?
  「高校生,山地車」
  「好像另有所指似的發言……
  「高校生,山地車。中學生,彈簧刀。小學生,掀裙子」
  「這種充滿惡意的羅列算什麼意思!」
  「沒有助詞,也沒有形容詞。是無法判斷是否具有惡意的吧。請別在女孩子面前,把自己擅自的推測大吼出來好嗎?阿良良木同學,恫嚇可是暴力的一種喲?」
  那麼毒舌也是暴力的一種吧。
  這麼說,估計也沒用……
  「那麼,你來補足形容詞啊」
  「高校生『的』山地車『比起』、中學生『的』彈簧刀『或』、小學生『的』掀裙子『更』、『不可能發生』」
  「不準備繼續噴我了嗎!」
  「真是的,阿良良木同學,這時候你應該這麼說,這裏該吐糟的句子是『不可能發生』不是形容詞而是動詞否定輔助型助動詞,這才對吧」
  「那種東西眨眼之間怎麼想得出來!
  不愧是年級頂尖成績的保持者。
  啊不對,想不出來的大概只有我吧……
  國語是我的軟肋呢。
  「我說你啊,我是不在乎。反正我也沒那麼喜歡山地車。而且,事到如今,我對你的暴言,已經有了某種程度的抵抗力。該說是抵抗力,還是說接受力呢。不過,騎山地車的高校生,全世界有五萬人之多喲!你難道想把他們全部作為敵人嗎?」
  「真好呢。山地車,是高校生誰都嚮往的好東西呀」
  眨眼就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戰場原黑儀。
  沒想到她還是個明哲保身的傢伙。
  「因為那種好東西對於阿良良木同學來說太不合適了,所以不知不覺,就說了無心的話呀」
  「你是在轉嫁責任……
  「別對小事情囉囉唆唆。那麼想被殺的話,無論何時我都可以幫你一把,把你弄殘喲」
  「好殘暴的表情!」
  「阿良良木同學,常來這裏嗎?」
  「你、別若無其事地轉換話題啊。我不常來,這大概是第一次。只是隨便騎自行車轉轉,正好有個公園,所以想在這裏,休息一下」
  說實話,其實我想騎得更些――甚至乾脆想去沖繩。但與戰場的偶然相遇,也不並奇怪。畢竟憑自行車想離開城市是不可能。這就像是在放牧場裏被放牧的牛羊似的。
  啊~啊。
  要不要去考個駕照?
  不過,還是等畢業之後吧。
  「戰場原呢?剛才你說打算適應一下之類的吧。什麼呀,原來是你在做康復散步嗎?」
  「我說的適應,是指衣服的適應喲。阿良良木同學是男孩子,所以不會做這種吧?不過適應一下新鞋之類還是會做的吧?嘛,簡單來說,我是在散步」
  「恩」
  「這周邊,以前,是我的地盤」
  「………………
  啥地盤……
  「啊,說起來,你是在兩年級的時候,搬家的吧。原來之前,你是住在這裏的嗎?」
  「嘛,是這樣」
  似乎沒錯。
  原來如此――說是單純散步、適應新衣服之類,其實是因為解決了自己的問題,前來緬懷過去――是這麼回事吧。這傢伙、也會做出這種類似普通人的舉動啊。
  「這裏,真是久違了――
  「怎麼樣?完全沒有變嗎?」
  「不,正相反,完全變樣了」
  當即回答。
  似乎,她的散步已經快結束了。
  「雖然,也沒那麼感傷――不過,自己以前居住的地方,變了模樣,還會是感到一些衝擊」
  「那也沒辦法,不是嗎?」
  我從出生起就一直生活在同一個地方,所以老實說,戰場原的那種感覺,我完全體會不到。能被稱為故鄉老家之類的地方,我是沒有的――
  「也對,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令我意外地,戰場原在這裏竟然沒有反駁我。說起來,這個女人聽到我提出意見,卻不反駁,還真少見。或者,也許是覺得和我繼續這個話題,也得不到沒什麼好處吧。
  「呢,阿良良木同學,既然你閑著,那麼你旁邊,可以坐嗎?」
  「旁邊?」
  「我想和你說些話」
  「…………
  這話,還真直接呢。
  想說什麼、想做什麼都簡單明瞭。
  直接,坦率。
  「當然沒問題。可以坐四個人的長椅被我一個佔據,多少覺得有些於心不安」
  「是嗎,那就不客氣了」
  戰場原說完,就坐到我的旁邊。
  她坐下的位置與我的距離幾乎要碰到肩膀。
  「……………………
  哎……這傢伙為什麼,在這張四人長椅上,坐的位置好像兩人長椅似的……?是不是太近了?戰場原大小姐。雖然在邊緣位置上,勉勉強強,身體沒有接觸,但只要我稍微動彈一下,就會立即碰到她,就是這種非常絕妙平衡位置。作為同班同學,不,就算作為朋友來說,這種距離似乎感覺很好。不過,如果我移動距離的話,看上去就好像是我在躲避戰場原似的。就算我沒有那種意思,但萬一被她這樣認為,實在不願想像接下來會受到戰場原什麼樣的迫害。結果――我石頭似的僵著身子。
  「上次的事情」
  這種情況,這種位置關係下。
  戰場原平淡地說道,
  「我想,再次向你道謝」
  「……啊,不不,道謝什麼的,不用啦。想想,其實我也沒派上任何用場。」
  「是啊,連一點廢物的用場也沒派上」
  「…………
  雖然意義相同,但表達方式難聽得多。
  真是個過份的女人呢。
  「想道謝的話,去謝忍野吧。那就足夠了」
  「忍野先生,另當別論。而且,會付給忍野先生約定的費用。記得是十萬円吧」
  「哦,你要去打工嗎?」
  「是的,不過我的性格不適合體力勞動,目前正對此,思考對策」
  「有自覺比沒自覺好啊」
  「有沒有什麼地方,能長期賒賬……
  「你考慮的是那種對策啊」
  「開玩笑的喲。錢我會好好掙的。嘛,所以,忍野先生,我會另行道謝――就是這樣。對阿良良木同學的道謝,與對忍野先生的道謝不同」
  「剛才你已經謝過我了,這就足夠了喲。道謝的話,一遍遍,就沒什麼誠意了」
  「誠意什麼的從一開始就沒有哦」
  「什麼?沒有!」
  「開玩笑的,我是帶著誠意的」
  「你,怎麼盡開玩笑」
  真是吃了一驚。
  咳咳,戰場原故意咳了一聲。
  「對不起喲,我、不知怎麼,只要阿良良木同學一說些什麼,就會下意識,想去否定,想去反駁喲」
  「…………
  一邊道歉,一邊說這種話……
  就好像被人說,與閣下怎麼也合不來呢。
  「這,一定是,那個吧。就像是,小孩總喜歡欺負自己喜歡的孩子之類的心情吧」
  「不,我覺得,更像是大人敲詐弱者的心情……
  咦?
  剛才,戰場原是不是說,我是她喜歡的孩子?
  啊,不對,那是文辭修飾吧。
  朝自己微笑的女孩全部喜歡自己這種中學生似的想法,根本沒什麼意義(微笑等同零円),所以,我轉回話題。
  「嘛,不過其實,我沒做那麼多值得你道歉的事,用忍野的話來說,『戰場原只能自己救自己』,所以,對我感恩之類的事,還是不必了吧。這只會讓我以後變得很難與你好好相處」
  「好好相處,呢」
  戰場原,語氣一成不變地說道,
  「我――阿良良木同學,我可以與阿良良木同學,好好相處嗎?」
  「那當然」
  對彼此,身上的問題,知根知底,我們的關係,已經不是無關的他人,或者普通同學的範疇了。
  「對啊……也對呢。我們是,彼此握著對方把柄的關係呢」
  「哎……我們,是那種緊繃的關係嗎?」
  聽上去關係好僵……
  「把柄之類的不對啦,自然地覺得親近一些就可以了啦……我們當然不是那種利益關係吧?所以,我也一樣,會這樣對待你的啦」
  「不過,阿良良木同學,不像是會交朋友的類型呢」
  「直到去年為止好像是這樣,與其用類型這個詞,還不如說,我一直是這種不交友主義吧。不過,在寒假期間,價值觀稍微有些變了……說起來,戰場原你呢?」
  「我的不交友原則,直到上個週一為止喲」
  戰場原這麼說。
  「說得再準確一些,就是與阿良良木同學相遇為止」
  「………………
  這傢伙怎麼了……
  或者說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這場面簡直像接下來戰場原要向我告白似的……該說是呼吸困難,還是心裏壓得慌,對了……就好像,還沒有心理準備之類。要是早知會有這種事,就算該把衣服、頭髮都打扮一下……
  不對!
  啊,我居然當真去考慮如果被告白的話,該怎麼回答了。真是丟臉丟到家了!而且,在考慮這件事的時候,眼睛總是在戰場原的胸部上飄來飄去!?我是那種無聊的人嗎!?阿良良木曆是那種靠女孩的外表來判斷的,沒品味的人嗎……
  「怎麼了?阿良良木同學」
  「啊,不不……對不起」
  「為什麼道歉」
  「覺得自己的存在是一種罪……
  「原來如此,罪孽深重的男人呢」
  「………………
  不對啊。
  怎麼又是這種意義相同,感覺卻不同的句子。
  「換言之,阿良良木同學」
  戰場原說道,
  「阿良良木同學,無論說什麼,我都想反駁回去。如果不這樣做,對阿良良木同學,我總會有一種遜色感。要和睦相處的話,那也就是,我們首先,成為平等的朋友關係」
  「朋友……
  朋友。
  怎麼說呢。
  這明明是再怎麼想都應該感動的單詞,但因為過度的期待,心情不知是失落,還是什麼,自己心中的某處似乎感覺非常失望……
  不,不對……
  絕對,不是這麼回事……
  「怎麼了?阿良良木同學。我是想表示好意思,阿良良木同學的表情卻似乎相當失望」
  「才沒呢。戰場原會這麼想,我知道是為什麼。因為你在努力隱藏甚至想跳康康舞來感激我的心情,所以才會這麼看待我」
  「是嗎」
  用並不接受的表情,點頭說到。
  也許被她認為我是另有企圖的男人了。
  「嘛,算了。總之――因為是這樣,阿良良木同學,有什麼想要我為你做的事嗎?僅一件事,無論什麼我都會答應你的」
  「……無,無論什麼?」
  「無論什麼」
  「啊……
  聽到同級生的女孩,對自己說無論什麼都會答應你……
  感覺好像是意外地達成了某種偉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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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言共 1 篇留言

Yeh
感謝~

08-12 15:43

重裝懲戒者
不必客气,举手之劳08-12 16: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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