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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翻譯「機甲都市・柏林5 Erste Ende」(3)

作者:只成一事│2023-04-09 23:06:42│巴幣:0│人氣:112
都市系列第6部之5

作者:川上稔
發表時間:2001年

閱讀上注意:為節省空間請參照(1)

15

 言實詞持續迴響。
《有充滿早晨的顏色與冰冷的風與空氣的天空》
《命運無法斬斷被做出來的天空》
"命運"的刀刃在空間卡住一次之後,凹陷破碎了。
 立即的,"黑獅子・改"揮動了翅膀。
 大地已經從腳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純白色的雲海。
 在他的周圍的是染上淡紫色的早晨的天空。
 因為在翅膀裡的推進器的噴射,"黑獅子・改"用像是被彈出去的初速來向前飛了。看向過去曾經有用"黑獅子"的模樣來飛行的經驗的天空,"黑獅子・改"喊叫。
『"皇帝"的天空......!』
 正面,第二次的彈幕已經到來。跟第一次的齊射不同,是沒有追尾彈的直線的物體。
 在彈幕的後頭能看到的,是下一個彈幕,第三層的光。
 第三層之後,對手的身影,沒有。不見了。
『已經把能打的都打光了,嗎!』
 對方是說穿越過來。
 並非,躲開。
 所以"黑獅子・改"吼叫了。把翅膀打在背後的大氣上,與爆炸聲一起開始。
 將大氣爆炸的白煙給置於身後不理,黑色的重騎在天空開始奔跑。目標的地方是二連續的彈幕的後頭。留下彈幕就退到這個空間之外的查理・施密特。
 前進的翅膀的推進器,更進一步的吸取風,在背後製造出了大氣的搖曳。
 轟隆聲,只有一瞬間的向背後掀起怒濤。
 聲音從"黑獅子・改"的前面消失了。
 隨後,"黑獅子・改"的頭部,軀體中央部,肩部把大氣的牆壁給割出白色。
 超過音速。
 彈幕來了。
 直線彈的集合體,一邊使大氣的搖曳並纏繞在身上,一邊突進過來。
 可是,黑色的奔跑沒有猶豫地從肩膀來飛進去。
 關上翅膀,讓腳順勢滑向背後的來飛翔。前頭的砲彈擦過了右側頭部。
 用脖子來吸收衝擊的震動並做修正。黑色的重騎進入了彈幕之中。
 稍微張開左右的翅膀,跳舞一般的在破壞之雨中移動。
 右邊。上面。繞進左邊之後再更往左邊去。接著向前,只有這點不會忘記。
 只有一發對左胸是直擊路線的砲彈。無法躲避。
 所以把左邊的拳頭給往前揮到底了。比砲彈到來要更早一步的,用殘像軌道來攻擊。
 拳頭通過之後產生衝擊波,砲彈激撞上了那個。
 嘎,響起如此大氣與鐵的激撞聲之後,砲彈的軌道偏移了。
 穿過去了。
 以距離來說是約四〇〇碼左右的擦身而過。以時間來說連半秒都沒有。
 可是,"黑獅子・改"已經在看著下一個彈幕。第三層的彈幕。
 包含了追尾彈,跟一次相同,或者擁有那之上的厚度的破壞之壁。
 其後方是什麼也沒有。
 就算是從距離來看,也是只要穿越過這個就會抵達查理原先站立的位置。
 所以"黑獅子・改"拍打翅膀的往前飛了。
 在夜晚好似要亮起來的言實的天空上,黑色的清一色在人造的虛空之中加速。
 前進。
 就在那時。"黑獅子・改"的眼睛,看見了比飛來的彈幕要更早一步到來的影子。
 因為混進廣布在背後的厚層彈幕的光裡,於是看起來淡薄模糊,但是,無庸置疑的有一發,實彈。
 88公厘徹甲彈。像是身纏上大氣的搖曳的黑色的箭的一擊,原本應該是要從"蒼獅子・改"的長鎗,用連射來發射的東西。
 單發射擊。
 而且還是把背後的彈幕的光,給特意當成障眼法的射擊。
『......早就算好了嗎!?』

16

 即將彈著。
"黑獅子・改",對於飛來的子彈,想要把剛才揮起了的左拳給往下揮。
 不行。到舉好拳頭之前就會彈著。
 同樣的,右邊的"命運"也還失去著刀刃。
 趕不上。
 在瞬間這個時間之中,只有88公厘徹甲彈的去向是看清楚的。
 胸部中央。最難迴避的正中央。
"黑獅子・改"做出了結論。
 答案是喊叫。讓全身纏上風,黑色的重騎對天空吼嘯。
『為了應對敵戰力,全兵裝・全能力完全展開。超過驅動開始──』
 與叫聲一起,一對巨大的翅膀在紫色的天空展開了。
 不是黑色的翅膀。
 是白色。
 就那樣子的染上蒼白色的流體一般的凌駕紋章,一瞬間就把"黑獅子・改"的全身給完全覆蓋。裝甲部位是接近蒼藍的白色,關節驅動部位是黑色,雙色的鎧武者出現在天空。
『凌駕紋章・"白皇"・展開──』
 左手臂拉進了腋下。
 對還在跟流體的光一起在展開中的虛構的裝甲,88公厘徹甲彈彈著。
 凌駕紋章的裝甲碎裂四散。
 可是,在那下面的原本的裝甲只用一個龜裂就撐住了。
 對因為衝擊而嘎嘎作響的左手臂,白色的身體用新的流體的裝甲來覆蓋做保護。
 同樣的,對往全身襲來的反彈向量,用拍動翅膀來抵消了。
 跟至今無可比擬的風的爆炸在背後產生了。
 用像是被踢飛一般的加速來飛翔。
 儘管全身發出金屬的嘎吱聲,"白皇"還是振翅,再加速。
 前方有第三次的彈幕。
 飛去。
 左邊的彈著衝擊還依舊殘留著。
 可是,"白皇"不在乎。
 看向拓展在眼底下的雲海之後,猛然地讓身體往前倒下去,用力地讓翅膀動作了。
 風聲。
 翅膀的衝勁與前傾的姿勢,讓"白皇"的身體向前翻滾。
 把左邊的手伸向下面,扒了雲。
 以為"白皇"會保持那個姿勢的展現出彈跳起來一般的動作,沒想到卻是把身體投向了前方。
 一切都是一瞬間。
 接近前翻的迴轉姿勢因為慣性重量而突破空氣抵抗,在變成接近倒立姿勢的瞬間。在"白皇"的背部,兩片翅膀朝向行進方向來完全展開了。
 兩片翅膀各個各別地動作。羽毛一根一根的吹出風,給迴轉加速。
 噴射。
 騎體迴轉。
 在空中往前方一個迴轉之後,腳朝下。
 白色的重騎用稍微放低腰身姿勢來在雲的大地上著地。就那樣的揮動翅膀來重新開始了加速。
 疾風用站姿來奔跑了。
 由於速度過快,聲音消失了。
 使用腳部與腰部的推進器來保持放低腰身的姿勢,"白皇"用翅膀的力量來在雲上滑行。一邊像是側滑的扭轉身體,一邊把雲給吹飛的奔馳。
 彈幕到來了。
 同時。白色的劍從左邊的腰被解放。
 從左右與上方襲來的將近一百的破壞的大群,是一個個都有著必殺之力的風。
 在各式各樣的風之中,白色的重騎一邊揮著白劍,一邊僅只是跳舞了。
 對來自左邊的風扭身,對來自右邊的風放出刀刃,對於來自上面的風就鑽過去往更前方去。不放緩速度。
 風彼此撞擊,連鎖性的爆炸產生了。
 在光與煙與火炎在背後展開起來的情況下,"白皇"像是跳舞的一面轉身,一面前進。
 抬起手臂,歪頭,腳踏在雲上的一邊滑動並踢散,
『要穿過去了』
 穿過去了。
 接著振翅的隨後。彈幕在背後交錯。變成巨大的爆炸。
 不過,"白皇"在雲上滑行,一瞬間就拉開了與爆炸的距離。
 追上來的爆炸的煙還是火,甚至連聲音都抵達不到白色的重騎。
 無傷。
 只不過,沒有就此結束。
"白皇"收起白色的大劍,右手舉起"命運"之後,就喊叫了言實詞。
《命運會證明過去》
 把天空給斬斷。
 在眼前看見了綠色的重騎。

17

 白色的重騎在地面上滑行,用凌駕紋章的翅膀來加速了。
 土塊在背後被吹飛,蒂爾加滕的森林連同地面的被撒到天空。
 轟隆聲。
 到查理・施密特的已經不到距離一〇〇碼。
 可是,查理什麼也沒有做。放下手臂,讓砲門朝向著上面。只不過,視覺元件筆直地凝視著逼近的"白皇",
『隨你高興──』
 對響起的言語,"白皇"點頭了。
 接近。高舉起右邊的"命運",想要給予一擊。
 那個瞬間。
"白皇"的視覺元件,看到了一個事實與一個動作。
 事實在查理的背後。由於接近而初次看到的查理的背後,被大大地鑿開的大地上,有好幾個好幾個綠色的色彩。
 那是政府軍的士兵們。
 包含翻倒的裝甲車或是戰車在內,負傷了的士兵們都躲在了查理的背後。
 接著"白皇",又看見了一個動作。
 一個影子站到了查理的肩上。
 身體套著黑色戰鬥服,站在查理的肩上的是一名女人。
 陸軍部副長的貞・施密特。
 她從查理的肩峰跑到頸根,朝向"白皇"張開了兩腕。
 表情是倒豎眉毛,眼睛是瞪視從正前方來的"白皇",張開口。
 喊叫。
 在高速之中的"白皇"聽不見她的聲音。有的僅是視覺的情報。
 保護查理而站出來的一名女人,與保護背後的人們的查理自身。只看得見那些。
 所以,"白皇"僅用一個動作來給一切做了了結。
 就是用背上的翅膀毆打了大氣。
 轟(Gou)。
 把那個聲音與疾風的爆炸給留在地面,有著白色翅膀的重騎飛往天空。
 穿越過查理的頭上,一對的砲之間,"白皇"飛起來了。飛向聳立在天空的漆黑的十字架。
 飛翔。

第五章『約定跳躍』
1943・08/24・02-21~02-48
沒有必要知道全部。
重要的,
我想只需要僅僅幾個就可以了。
因為只要有那些,
就能夠選擇。

1

 形狀是十字架的"崔斯坦"的上面。在相當於十字的橫條的起降場的突出部份,是寬一〇〇碼,長三〇〇碼的巨大廣場。
 為了防風,上方部位是低淺的漥地,隨時都受到風吹而震動。
 是用漆黑的鋼鐵所做的戰場。
 在那戰場上,蒼白色的鳳正在飛行。
 眼底下的是一名一邊用肩膀來呼吸,一邊奔跑的女人。是黑潔兒。
 在她的周圍倒著好幾個的人影。是G機關的士兵們。
 然後,她的視線的去向,在二〇〇碼前方有"崔斯坦"的塔。
 從黑潔兒的位置的話,看起來像是巨大的圓筒的表面上,有一個關閉了的巨大隔牆。
 是重騎或是運輸艦可以進出的隔牆。
 黑潔兒喘著氣的,僅是看向那個隔牆。
 ......那個牆壁的另一頭有"新世界"......!
 這是來自比茲曼的情報。穿越過從起降場的隔牆之後,總之就筆直的前去,有門的話就打破然後再前進的話,就會抵達"崔斯坦"中央的言詞鎗基座。
「"新世界"在那裡等著」
 說完,黑潔兒向右邊揮動了"純皇"。
 對從右側飛來的義腕的左拳,從正前方來上下完全切斷。
 響起金屬的斷裂聲,幾根手指從被切斷的鐵的拳頭來飛到了空中。可是,
《對手無視那個負傷》
 是言實詞。
 對手,看準往右揮劍而門戶大開了的黑潔兒的胸口,把右邊的義腕給伸了過來。
 從黑潔兒來看是正面左邊的拳頭,描繪圓弧的飛向這邊的胸口。
 黑潔兒沒有焦急。確認對手的動作。接著看向了對手的背後。
 其他士兵,把劍高舉到上段並突擊過來。
 在前面的義腕男人讓這邊的動作停下之後,再用後面來的劍來打入一擊的流程。
 對於被伸出來的義腕,黑潔兒向對手繞進右側。
 讓身體貼近往右揮下了的"純皇",向右邊跳步。
 繞到了對手的右肩外面。
 黑潔兒保持那樣沒有停下。想要穿越對手的背後。
 向右邊,讓身體更進一步的移動。確認到對手的義腕掠過這邊的胸口抓到了空氣。
《這時,對手的左手臂,剛才把拳頭給切斷了的義腕動作了》
「唔!」
 與如此聲音一起,沒有手指的拳頭,向要繞到他的身後的眼前,被伸出過來。
 但是,黑潔兒不是躲開拳頭,而是讓奔跑的腳站住停下了。
 緊急停止了的視界的中央,鐵拳用高速來由左至右的穿越。一邊臉頰感覺到風,黑潔兒,
「抱歉」
 一說完,就伸出左手,把往側邊伸了出去的對手的右手肘,從下面來抬起了。
 從背後而來的劍的軌道,來到義腕的根部。
 隨後。
《他們的身影突然消失了》
 啊,黑潔兒把小小的驚訝給說出了口。
 到剛才都抓著義腕的手抓著虛空。也沒有敵人兩人。
《兩個騎師繞進了救世主的背後》
 黑潔兒沒有往後面回頭。回頭的時候就太遲了。
 所以黑潔兒突然跑起來。一邊奔跑,一邊轉身,用背後跳步來轉向。
《可是,又被繞進去了》
 從腋下來往背後刺出"純皇"。
《不在》
 對手沒有進到視界。正在用言實詞來改寫移動場所。
 這時,迴旋並奔跑的黑潔兒的腳絆到了一個障礙物。是在至今的戰鬥打倒的G機關人員的腳。失去意識而倒地著的軍靴,碰到了背後跳步的腳踝。
 吚呀,與如此聲音一起往後面跌坐了。
 因為有衝勁,彈跳了兩次左右之後仰望的倒下。接著,在空中有了敵人。
 兩個男人用跳躍姿勢撲過來。一人把鐵的義腕朝向這邊的頸根。
 另一人像是阻止動作,刀尖朝下的對準腰部附近。
 來了。
 但是,儘管一邊對仰臥這個姿勢,感受到作為野獸的本能的恐懼,黑潔兒一邊還是動作了。
 不是迴避的其他的動作。稍微張開口,一句話。
「來吧!」
 比言語結束要更早一步的,力量跑過了天空。
 風所釋放出來的巨大羽翼。是鳳。
 猛禽的羽翼抓到飛撲過來的兩名士兵,一瞬間就吹飛了。
 風的振翅與衝擊聲響起,"天蓋"的夜空殘留在了黑潔兒的視界。
 一個深呼吸。站起來,一邊看向又飛到天空的鳳,一邊跳步助跑。
 倒著跑的,像是跳躍一般的一邊跑,一邊環視周圍。
 周圍,組成半徑二〇碼的圓,黑服的男人們正包圍著自己。
「還想要繼續嗎?」
 黑潔兒小跑步的退後,詢問了。
 可是,沒有回答。
 黑潔兒稍微放鬆臉頰,讓奔跑的腳朝向了"崔斯坦"的隔牆。
 到隔牆,以距離來說還有一五〇碼。
 讓"純皇"站立在眼前的舉起之後,走吧,如此低語。
 就在那時。
 鼓(Ko)。如此聲音響起了一個。透過身體一般的清澈聲音的發生源,
「......"崔斯坦"裡面?」
 詢問之後,再次響起了相同聲音。果然是來自看起來很遠的隔牆的另一頭,不對,是更深處。
 又響起聲音。把周圍給圍起來的騎師們,也抬起臉看了隔牆。
 聲音更進一步的響。黑潔兒在眾人的周圍看見疑問的藍黑色遺傳詞。
 領悟到這個聲音是他們所不知道的異常聲音之後,把表情改變成了緊的一個字。
「"崔斯坦",已經開始暴走了嗎!?」
 大喊,凝視了隔牆。
 對於她的叫聲,包圍的騎師們做出防備。
 可是,黑潔兒無視。在聲音接連響徹的情況下,壓低身體並跑起來。
「請把路讓開! 你們不懂嗎!? 不懂正在發生什麼!」
 沒有遵從的人。這邊看得見的僅只有深紅的殺氣的遺傳詞。
 喀,發出如此聲音並倒吸氣,黑潔兒腳踢鐵的地板來加速了。
 而那個腳底突然彈了起來。
 !? 與如此疑問的聲音一起,黑潔兒跌倒了。
 側翻。耳朵聽得見的是從剛才就在迴響的聲音,可是音量與接連的間隔改變了。
 低沉的心跳聲。要吞進什麼一般的心律的聲音,已經不只是隔牆的後頭,已經連地板都開始被打出聲響。起初的幾次很微弱,可是,第五次則是用毆打一般的聲音。
 黑潔兒從傳達到跌倒了的身體的震動,來體感"崔斯坦"放出的震動。
 ......"新世界"的駕發動要開始了?
 一邊聽著準備的鼓動,黑潔兒一邊站了起來。看像被關上的隔牆。
 大叫了。
「讓路!」
 遵從聲音,力量從天空來了。
 風的鳳。稍微闔上翅膀,採取了突擊態勢的蒼白色猛禽開始滑翔。
 鳥的去向跟黑潔兒的視線同等。引導她至崔斯坦深處的隔牆。
 鳳只有一次的張開鳥喙,發出了尖銳的金屬摩擦的叫聲。一直線的飛向隔牆。
 那個瞬間。
《門已經打開著》
 很突如其來。
「......咦?」
 黑潔兒,與其說驚訝,不如說是目瞪口呆。
 對面應該會死守的隔牆變成全開,黑暗的空間就在隔牆的廣闊的深處裡。
 像是什麼也沒有的,充滿黑暗的空間。
 當猛禽要往那個黑暗裡,衝進去的時候。
 巨大的劍從黑暗裡刺了出來。刃長有二〇碼的白色光之劍。
 劍有兩把。用一對整齊的動作來筆直地往前,從黑暗像外面的突刺過來。
 刺擊風的一擊。
 清脆聲。猛禽被打碎而變成風的爆炸。
 大氣震動起來,"崔斯坦"的心跳聲稍微被消去。
 接著,刀刃從隔牆的另一頭慢慢地來到外面。刀刃的持有者的全身,也是。
 黑潔兒曾經看過那個。是一個月前,在G機關漢堡基地的時候的事。
 從黑暗出現的是一架黑色的航空戰艦。形體好似全長三〇碼的刀刃的機體。
 黑潔兒知道船艦的名稱。所以停下腳,低語了。
「......"魔王"!」
 在機體腹部打上01的號碼名的"魔王",保持飄在空中的姿勢來前進。
 無人的航空戰艦。而代替意識的東西是,
 ......"新世界"的要求。
 像是要證明黑潔兒的思考一般,一個言實詞,從天空響起了。
《魔王將支配新世界》
 與言語一起,"魔王"的各部位小小地發出亮光。
 光一度的跑過翅膀或是被刻畫在表面裝甲上的紋章圖形之後,又再跑過去了。
 正在被使用的力場放出器是前方部位的兩個。兩邊都刺出著光劍(Blade)。
 從正面來和"魔王"面對面,黑潔兒舉著"純皇"的吐出了氣息。
 氣息變白了。
 站在她與"魔王"之間的G機關的騎師們,把路讓給了"魔王"。
 同時。金屬嘎嘎作響。
 ? 用如此疑問詞來皺了眉頭的黑潔兒,注意到在"魔王"的背後,隔牆要關閉起來。跟鐵的隔牆打開的時候不同,緩慢地,但是一邊提升速度,二重門一邊要關閉起來。
 黑潔兒想要往前去,
《魔王動起來》
"魔王"釋放出了來自右側的一擊。
 那個,直擊了黑潔兒。
「!?」
"魔王"的攻擊,太過快速而無法知覺。
 不過,貓獨有的反射神經讓"純皇"向右邊打了下去。
 對二〇碼的固體化的光刃,"純皇"接住了。
 但是,黑潔兒的身體對質量差距無法承受。
 被打飛。舉著的"純皇"的背部的刀刃因為反動而陷進了這邊的右肩。被裝設在衣服裡的肩甲被壓進來,刀刃刺到右邊的鎖骨。
 骨頭發出嘎吱聲,身體飛到一一碼的空中之後失速。掉落到鐵的地面。
「呼」
 雖然與如此吐氣一起來讓身體站起來,可是思考跟不上。攻擊從哪邊來了,還是怎樣防禦成功了,靠自身的話,無法理解純粹經由反射神經的動作。
 知道的是自己受到攻擊並且被打飛了一事,還有,
 ......安然無恙一事而已。
 疼痛跑過肩膀,看向右邊之後,發現純皇的刀刃沾著血。
 看向前面,看到在好似伸手可及的位置上,"魔王"用揮下了光劍的狀態來飄浮著。
 所以黑潔兒強硬地來理解現況。
 站起身。因為衝擊而被亂攪了一通的內臟使身體的感覺產生混亂,微微地搖晃了。
「才一發就這樣嗎......?」
《魔王不想要救世主》
 驚覺並抬起了臉的黑潔兒的視界。黑色的航空戰艦正往這邊滑動過來。
 被釋放在左邊的光劍,已經高舉到背後。
 要來了。這次的一擊看見了。瞄準自己的腳,像是流水一般被揮下的銀色的軌跡。
 黑潔兒給搖搖晃晃的手臂灌入力氣,想要舉起"純皇"。可是,
「呃」
 因為來自右肩來的疼痛,握住"純皇"的手鬆開了。
 但是,黑潔兒的痛楚還是什麼,巨大的斬擊並不會去考量。
 僅是一直線的要被揮下。
 剎那間。有東西飛進了黑潔兒的視界。
 那是巨大的白色羽翼。

2

「──咦?」
 驚訝了的黑潔兒的視界,確實看見了那個。
 羽翼的持有者,不出所料的是身穿白色鎧甲的重騎。"黑獅子・改"。
 切開風來介入到中間的重騎,對"魔王"的機頭打入了膝蓋踢。
 像是打破玻璃的聲音。
 不把質量差距當一回事的已達到高速的衝擊,讓三〇碼的航空戰艦的動作停止了。
 以為"魔王"的全身飄起來,沒想到下個瞬間就把風推開並彈跳到天空。
"黑獅子・改"看向逃到了空中的"魔王"一次。餘裕只有這些。踢出膝蓋而失去平衡的"黑獅子・改",一邊進行淺角度的直軸迴轉,一邊激撞上了隔牆的右門。
 來自右肩的衝擊,嘎,與如此在腹部迴響的聲音一起來貫穿隔牆。
 用凌駕紋章來做成的白色裝甲在一瞬間就破碎四散,發出像是冰塊破碎的聲音並且四散成光。
"崔斯坦"的心跳聲被抹消,黑潔兒所站立的地面扭動起來,縱向的晃動了。晃動的振幅約三英吋是遲遲無法平息,產生出像是與心跳聲同步的錯覺。
 在搖晃與聲音接連不斷的情況下,黑潔兒看見了。
 遠處,一五〇碼的前方,"黑獅子・改"的一半身體陷入了隔牆。因為衝擊與凌駕文章的銳角而像是紙張一般來破掉的隔牆,讓裝甲的積層構造有如花一般地綻開,吃下著黑色武者。
 ......那樣沒辦法出來。
 可是,右邊的隔牆已經無法再繼續關閉。
 跟關上了的左門的縫隙約五碼。只要前往那裡便可以不受到任何阻礙的進到裡頭。
 這時,意料外的突然"黑獅子・改"的副駕駛座打開了。
 從"黑獅子・改"的副駕駛座出來的是五名反獨隊士兵。
 比黑潔兒抬起臉並睜開眼睛還要更早一步的,包圍著她的G機關人員就做出了防備姿勢。
 然後,同時機的,打開了的隔牆的另一頭,從黑暗中,一個影子出現了。
 影子,是一名男人。
 把巨大的體軀給包在黑色的戰鬥用大衣裡的,右手臂義腕的男人。
 從黑暗中,他用悠哉的步伐來現身到天空下。
 黑潔兒知道他的名字。
 可是,她沒能喊出那個名字。
 聲音在那個人的正面右方,從身體埋進牆壁裡的"黑獅子・改"的方向被釋放了出來。
 有些高音的男人的聲音,
「果然最後的守護者是你嗎。"音速裁斷師"赫拉德・修拜札」
 黑潔兒讓眼睛朝向了台詞的製造者。
 進到視界裡的,是把五名反獨隊士兵給放在腳邊的"黑獅子・改"的肩膀上。
 那裡有一名讓黑衣隨風飄舞的黑髮的男人。
 黑潔兒從口中,啊啊,漏出如此安心的言語。
 吸氣,對他的名字,黑潔兒呼喊。用咬牙的鎮定下來的聲音,
「貝爾加先生......」
 貝爾加在嘴邊露出代替回答的笑容之後,看著修拜札的方向點頭了。
 修拜札也看向貝爾加的方向並點頭,
「這裡就是決戰。命運和救世主啊」
 深呼吸。
「......然後貝爾加,我先說一件事」
「說什麼?」
「就像你捨棄了神之力,我也捨棄一個力量吧。捨棄"音速裁斷師"的字名」
「......無名就好,的意思嗎」
「啊啊。我作為無名來身在這裡。──要記住這件事」
 是嗎,貝爾加如此回應後,就從"黑獅子・改"的上面下來了。
 堅硬的腳步聲一聲。一邊從裝在"黑獅子・改"的腰部的連結杖,把"命運"的握柄給抽出來,
「我會記住,赫拉德・修拜札」
 對那句話,修拜札給嘴角做出了扭曲這件事,黑潔兒看到了。
 像是用擰的嘴巴的扭曲不是朝下,而是朝著上面。
 ......在笑著嗎?
 明明是接下來要戰鬥的彼此,看到他的笑容之後黑潔兒歪頭。
 周圍聽得見的聲音只有"崔斯坦"的心跳,與風的聲音。
 腳下還依然保持著"黑獅子・改"激撞之時的搖晃,右邊鎖骨有痛楚。不過,那些震動或痛楚不是障礙,
 ......而是自己有認真做事的證據。
 心想之後堅定地看向了前面。看向自己所信任的"命運"的承擔者。
 有貝爾加。
 手拿"命運",從"黑獅子・改"的腰部來降到地上的他,意料外地突然張開了口。
「修拜札,我要問一件事。......你知道多少?」
「全部」
 回應後,他用沉靜的聲音來接續言語,
「現在,"崔斯坦"自主開始暴走這件事也是,全部都認同之後才在這裡」
 修拜札只用視線來看了周圍。
 他的視線首先是黑潔兒,接著朝向包圍在黑潔兒周圍的G機關的士兵們,
「雖然是到如今,不過也應該告訴大家嗎。說明"破滅的轉輪"。是否該成為"新世界"的守護者,......我們首先應該做選擇。若要戰鬥的話,就要從那點開始吧」
 說出來之後,修拜札就仰望了天空。凝視"崔斯坦"的頂部,張開口。
「對站在這個聲音能傳到的地方的所有騎師們告知......!」

3

 有個黑暗的空間。光只有緊急照明的紅光,像是充滿熱氣的空間。
 空間的形狀是圓筒。直徑五〇碼左右的地板,還有高度三〇碼左右的牆壁。
 天花板是跟地板一樣的圓盤狀,中央有一條切痕。
 跨過切痕來被寫上的歌德體的白字是,B6-18。
 是位在"新柏林"地下最深部的機庫。用十八片隔牆在圓筒中做區隔,為了兼具絕對防護與立即脫離而製造,放置給重要人員用的逃生機的機庫。
 可是現在,地板中央有的不是脫離用VTOL(垂直離降機),是一艘航空戰艦。雖然在紅色的照明下無法判別顏色,不過那個形體有著跟刀刃很相似的輪廓。
 對於被固定在地板上的懸掛台座的航空戰艦,有好幾條送燃管從周圍的牆壁延伸出來,用看起來就像是蜘蛛巢穴的構圖來被連接著艦體。
 紅色的照明下,好幾個受到紅光的白衣的身影在動作著。
 航空戰艦的操縱室,貼在頂部的房間的外牆的老人,對大家的動作給予指示。
 是開發部長的埃爾利希。他對正在拆除後部的防護外殼的年輕研究員呼喊,
「"崔斯坦"怎麼樣?」
「自從二點三十分起進到了"新世界"的控制下。差不多要開始"駕發動"......」
 響起一個心跳聲,站在身旁的研究員指向了背後,要到深處的隔牆。
「出力已經接近暴走狀態,很危險。結構已經撐不住強烈的加壓,這個狀態再持續三十分鐘的話,"崔斯坦"可能會開始遺傳詞亂散」
 他指向的隔牆。嵌進四邊各四碼的鐵門的牆壁上,看到了一個,奇妙的東西。
 是血管。
 給用牆壁的材質來做成的血來循環的管子,與心跳的聲音一起來脈動。
 埃爾利希看了那個,終於要進入暴走了呢,這麼說之後,
「有些,......太早嗎? 另一邊要在上午三點才會來到最高點才對」
「好像是"新世界"自己在一點點的提升出力。慢慢的,慎重的」
「原來如此。控制室正在大亂吧。因為進到了"新世界"的控制下的現在,已經什麼都做不到了」
 如此,他只是那樣說,對牆壁是豪不在意。看向了在眼前的操縱室的艙蓋。
「內部變成是單人座了,不會有問題嗎?」
「這是來自領袖的指示,她說,因為"疾風"會自律驅動,乘員僅只要考慮救世主」
「哼。大概,也下了要把冷凍保存裝置也改為單人用吧?」
「您真是明察」
「因為有請她把過去告訴給了我。她說,能回到現代的只有一人」
 對埃爾利希的言語,在艦體下方部位旋轉著解除懸掛台座固定的大型螺栓的研究員,
「但是部長,剛才說的事情,是真的嗎? "破滅的轉輪"那件事──」
「若是無法相信的話,為何,會在這裡作業?」
 埃爾利希的提問裡有些許笑容的成份。他打開艙蓋,一邊窺視裡頭,
「我不在的期間,因為你們得意忘形的完成了八艘"魔王","新世界"和"救世主"的相對力量關係大大的傾向了"新世界"。可是,那是因為"新世界"已經知道未來才能做到的命運......,也就是犯規」
「可是,像這樣祕密地進行"疾風"的啟動準備,果然是不行的吧」
「會躲起來享受作業才是技術員」
 一個苦笑。好好記住唷,如此說之後,他進入內部。
 是狹小的操縱室。地板是前面二碼,側邊一碼,高度一碼左右,前方有像是浴槽一樣下沉的構造的操縱席。
「沒有冷凍保存裝置呢......? 這個操縱室本身只要一個操作就能成為冷凍保存室嗎?」
 對提問,研究員從艙蓋外頭來回答。
「是的。三段確認的開關,捲門(shutter)關下來就會被密閉冷凍。因為試作型或漢堡的殘骸是不同房間的射記,於是沒有能夠確保後方視界,不過把那個問題給解決了」
「原來如此。做得很好」
「是漢堡的殘骸成為了靈感。......因為那個殘骸是擴大了操縱室並且是椅子式的單人用,所以我們就重新審視了設計圖,把全高降低了約一碼──」
 埃爾利希點頭,對艙蓋的方向伸出手心來制止對方的言語。眼睛看向操縱室之後,
「嗯?」
 儀表類上,有一個發光的東西。不是儀表類的金屬部位或是玻璃,是不同的光。
「女性用品的手環......,這是什麼?」
「試作型的回收零件裡有的東西。依照同僚的說法,有看過馬爾修身上戴過同樣的東西,那個人是這麼說的」
「馬爾修・剛特嗎......」
 稍微瞇起眼,垂下頭。可是,那也只是些微的時間,埃爾利希對放在儀表類上的手環小點頭之後,就從背後來從艙蓋出去了。
 把手插進白衣的口袋,對在艙蓋外頭等待的研究員詢問。
「來自舊本部的電訊所要求的兩個地方的改造。那個結束了嗎?」
「是的,全部再幾分鐘,就有辦法做完。第一個,是把驅動系的燃料副管路(bypass)給改造成外部供給......,做成跟"皇城(Kaiser burg)"同樣的構造。因為以往是八比二的外部型,因此把來自內燃槽的副管路給切斷之後,再把八具外部吸入器的輸入感度給設定成一三〇百分比,是這樣應急措施」
「很好。只要進行初期啟動的話,"疾風"就能不用燃料補給,可以靠分解周圍的流體來飛行,嗎」
 他看向在"疾風"的各部位作業中的研究員們。
「有進行那個外部供給的限定解除吧? 跟"皇城"型不同,要設定作不管何時,就算在"機甲紋章"的時候也會啃食外部的流體」
「是的。"皇城"型是做成在機甲紋章中會中斷外部輸入,好來維持機甲紋章的形狀。因此解除機甲紋章後會產生出力低下的空隙。而這艘"疾風"因為已經解除了限定,因此甚至會吃掉自己的機甲紋章......」
 停下言語一次的研究員,可是,如此的做前置之後,
「跟下一個改造的吻合度是問題。依照命令,讓機甲紋章的驅動文列延長連接到修復系紋章了。因為這樣,"疾風"應該可以修復機甲紋章才是」
「那個有什麼問題? 跟被施加在漢堡的殘骸的處理是類似的東西吧」
「機甲紋章會對激撞上的物體和流體的裝甲遺傳詞產生同步再使其崩壞。可是,這次的"疾風",甚至會從外部吸入器來把破壞掉的目標物的遺傳詞給──,啃食」
 一個深呼吸。
「雖說是同步之後的遺傳詞,不過就算微量,也還是帶著原本的掛詞。那樣的話,"疾風"吃下自己破壞掉的物體的遺傳詞之後,不只會作為機甲紋章的材料來利用,還會因為修復系紋章......」
「這樣,破壞之後,會因為機甲紋章本身而修復破壞物。而且還是修復成正常的形狀」
「擁有風水能力的航空戰艦,太不安定了! 如果暴走的話──」
「試作型已經有把記乘者的遺傳詞給吸收了。......那麼,利用了那個零件的這艘"疾風",就會有記乘者馬爾修・剛特的意識,是不會產生暴走之類的吧」
 埃爾利希淡然地那麼說了。對研究員倒吸氣用側眼來看之後,他環視了周圍。
 眼底下,作業中的人們正仰望著這邊。
 埃爾利希看向大家的方向之後,關閉上了"疾風"的艙蓋。
 用手掌拍打幾次"疾風"的裝甲,接著,響起同樣的次數的舒爽聲。
「救世主已經不再期望破壞。那個的守護者的龍也是同樣的吧。雖然有打破對手的力量,但是,在之後會進行重整的航空戰艦......」
 看向大家的方向,
「該說是自律型的風水神形具,嗎?」

4

 一個戰鬥正在"新柏林"中央部進行。
 一邊是銀色的重騎,另一邊是雙腕義腕的男人。是海利迦和帕爾。
 有著兩個不均衡的大小的影子,在無人的荒涼大地上往東南邊的。並排跑著。
 場所是從西邊來進入"新柏林"立刻就是的地方。只要往南一〇碼,在夏洛滕堡與蒂爾加滕之間的大洞所存在的位置。
 沒有道路。由於言詞加速砲的奔馳,地面被東西向的大大挖鑿開來。跑一小段之後,會與東西向延伸的幹線道路交錯,那條路再往東走的話,就會進到蒂爾加滕的裡面。
 他們奔跑的地面除了偶爾掉落著的被風吹來的樹木或是建築材料,看板等等之外,沒有任何動作或形狀。遠處,從東邊與西邊聽得到戰鬥的聲音,這裡有的則是纏著風與轟隆聲來不斷奔跑的重騎與男人的兩個影子。
 帕爾的銀髮沾染著血。額頭上流落下血,獨眼的傷口正綻開著。
 可是他裸露出滲著血的牙齒,來對銀色的重騎做出笑容。
 來自"崔斯坦"的心跳慢慢地加速起來,在聲音變大起來的狀況下,
「怎麼了海利迦。在意"崔斯坦"的暴走的心跳嗎? 主力也是,西側的佈陣也是,都被漂亮的擊中一發而混亂中。......你要怎麼辦啊?」
『應當率領全軍的人,為何要進行私鬥?』
 帕爾沒有回答問題。
 銀色的重騎看向天空。在"天蓋"的天空的另一頭有的是缺口的月亮。
『你很快就會死。不像先前大戰那樣是滿月之日。無法拿出作為異族的真正力量,月阿片程度的東西,你這種原型血統種應該連感到暈頭都不會......』
「知道討人厭的事呢,喔!」
 劍來了。一邊奔跑並一邊揮下的一擊沒有抖動還是什麼,描繪逼近到帕爾的背後的圓弧。
 帕爾讓鐵拳揮向後面,毆打了劍的刀刃。
 金屬聲與"崔斯坦"的心跳同時發出了聲音。
 與像是把風給完全推回去的轟隆聲一起,帕爾因為拳頭的反動而往前面飛去。
 比"銀獅子・改"要領先一〇碼,把腳放到上下晃動的地面來著地。
『太慢』
 一說完,從正上方來用力踩下來的斬擊就來了。
 帕爾咬下臼齒並毆打了地面。鐵的拳頭三段加速後,把泥土給打飛了。
 與三連的轟隆聲一起,帕爾利用拳頭的力量來向前跳躍。跳起來的瞬間,柏油路在背後發出劍戟爆炸,帕爾代替感想的吹了一聲高音且簡短的口哨。
 他的視界之中,地面比以往的要更強烈地震動了。
「......地震? 不對,是劍壓與心跳同步了嗎」
 很近,好像觸手可及的位置是有大洞的場所。衝擊跑過地面之後,因為也是粉碎而且被鑿開了的地面之上,於是震動被強烈地表現出來。
 來自"崔斯坦"的心跳響起了一聲。
 對像是嘔吐的心律的聲音,帕爾把視線拉回前面之後著地。
"銀獅子・改"把往前面倒下著的身體給拉起來,要把刀收到腰部。
 帕爾站起來,提問。
「......把劍收起來是要上哪?」
『沒有道理奉陪你的爭取時間。你的拳頭碰不到我的騎體』
 如此說,銀色的重騎把刀刃收進了腰部的劍鞘。
 帕爾看向塗成黑色的劍鞘之後皺眉。
「你說,我進不到你的懷裡?」
 銀色的重騎沒有回答帕爾的問題。
"銀獅子・改"從帕爾移開視線,看向了上面。看向"崔斯坦"的上方部位。
 在這個"新柏林",天頂最高的位置。
 在那個上空,反獨隊的雙體運輸艦正在以"魔王"為對手展開著一擊脫離的戰鬥。
"銀獅子・改"稍微張開了背部的六片翅膀。在翅膀的裡面,大氣已經開始聚集。
 看到了翅膀所產生的蜃景的帕爾咂嘴一次。在大氣的動作要化成風的前一刻,
「我可是,想到了一個好方法。──讓拳頭碰到你的方法」
 銀色的重騎沒有看向這邊。可是帕爾不在乎的彎動左手肘之後,把左邊的拳頭朝向了地面。
 動作是突如其來。
 帕爾的左拳任由握力的用力被握緊了。
 響出重金屬的骨骼聲,鐵的巨大拳頭堅固的完成。手肘已經慢慢地被轉向背部的方向,釋放打擊的準備完畢。從漏出牙齒的嘴巴發出壓抑力量的聲音,
「你就,──再陪我一下吧」
 一說完,拳頭就與聲音一起低吼了。
 一直線地從背部向腳底來跑出去的手臂,與金屬聲一起從手肘噴出蒸氣並追加加速。
 拳頭前端打破了白色蒸氣。不是一次就結束。到被完全揮出去為止共有三次。
 大氣的破碎聲產生出三個之後,左拳彈著到了地面。
 與像是壓縮泥土的打擊的聲音的同時,帕爾踢了地面。
 反動與全身的力量產生了高加速。
 壓低了身子的帕爾的身體用像是砲彈的衝勁來往銀色的重騎的左邊,南側來跳躍。
 瞬間。
『唔』
"銀獅子・改"做出了防備。在其左邊的腳下,帕爾揚起飛塵的來著地。
"銀獅子・改"把視線朝向了那邊的瞬間。帕爾又再用拳頭毆打了地面。
 一瞬的三段加速聲高聲地響起,帕爾的身體像是被撞開一般的轉到銀色重騎的背後。
 之後殘留下來的是銀髮的殘像,與在地面揚起來的泥土水花,還有,搖晃大地的強烈震動。
 銀色的殘像到達"銀獅子・改"的背後。
"銀獅子・改"踏穩腳底並拔出腰部的刀,刺向了背後。
 從劍尖跑去的方向來響起的,是劍壓把肉給撕裂的聲音,與拳頭的打擊聲。
 告知大氣的破碎的白色的煙擴散,氣息跳到了右側。
 從那裡又是三連續的金屬聲。
 牽引著殘像,因為劍壓而被撕裂臉頰的帕爾,繞到了"銀獅子・改"的前面。
 一邊流血,帕爾一邊放低了腰身,讓左肩轉到左邊的背部,變成了側身。額頭上有大顆的汗水,左手臂在手肘的部分正赤熱著。可是,嘴邊有裸露出牙齒的笑容。
「差不多要來真的了!」
 叫出野獸的氣勢。
 接著是打擊聲。在地面的縱向晃動變強烈起來的情況下,牽引著銀髮的殘影,朝向正面來看的"銀獅子・改"的右側,跳進北側。
 帕爾讓腳刺立在地面的來著地。看向了前面。到銀色的重騎,距離約一二碼。
 腳下正在大大地搖晃著。震幅的寬度甚至超過半碼。
 重疊的打擊力配合波動而變成巨大的搖晃。
 在搖晃下,帕爾輕輕地踢擊下降的地面,向正上方跳躍了。
 就在那時。遠處,從天空附近聽見了微小的聲音。男人的,雖然低沉但是響亮的聲音,
「對站在這個聲音能傳到的地方的所有騎師們告知──」
 帕爾,在空中聽到了接續那句言語並且被放出來的幾句話。
「都到了騎師也會知道"破滅的轉輪"的意義的時候了啊......」
 一低語完,就在空中轉身,朝向背後來被握起的拳頭是右手臂。
 他的影子所掉落的地面,達到了沉下的最高點。
 同時。"銀獅子・改"用兩手來握住了往後面刺下的劍的握柄。
 銀色的重騎,一邊往帕爾的方向扭轉身體,一邊把來自大上段的大圓弧給打過來。
 地面開始上升了。
 從下面是大地,從上面是劍。在雙重的壓迫的構圖之中,帕爾的視界看了劍那一邊。
「超重量的城市會半碼上下晃動的運動量有多大呢......」
 一切都是一瞬間的事。
 帕爾沒有躲開斬擊。
 他所進行的是打擊防禦。用左邊的拳頭來毆打了從正上方落下來的刀刃。
 響起了像是玻璃破碎的聲音。
"銀獅子・改"的刀刃在一瞬間就粉碎到根部,對應一般的帕爾的左拳破裂了。
 因為衝擊,帕爾的身體被摔到地面。在那前一刻,帕爾喊叫了。
「......我就把一切告訴你!」
 面對上升過來的"新柏林"的大地,帕爾的右拳斜向的飛出去。
 有著"銀獅子・改"的劍戟的向量的三段加速的拳頭。
 積蓄衝勁,彈著。
 拳頭陷入地面,"新柏林"發出了鳴動。
 隨後。用跳彈的原理,帕爾的身體得到了高速。
 飛到了空中的身體把全身給扭轉到底。
 打擊地面的反動,使身體迴旋,就那樣的猛烈地向前刺出右手臂。
 帕爾的眼睛,看見了姿勢是揮下劍了的"銀獅子・改"。
 然後,銀色重騎的後頭。看到開在"新柏林"的大洞的黑暗。
 從鋼鐵的右手肘發出了像是轉動鑰匙的聲音之後,蒸氣孔打開。
 白色的蒸氣往背後噴出去,接著被釋放出第一加速。
 聲音再一次響起,開始第二加速。
 沒有間斷,進入第三加速。
 每當速度增加,拳頭前端就打破大氣,穿過白色蒸氣的圓環。
 聲音從後面跟上。
 鐵的拳頭對重騎的胸部打擊了。
 由於強烈的衝擊,"銀獅子・改"向背後飛去。
 甚至沒有來自重量的抵抗,受到了拳頭的胸部裝甲碎裂,打擊力貫通到了背部。
 長在背上的六片鐵翼像是花一般的破裂。
 帕爾就那樣的從肩膀來激撞上"銀獅子・改"的胸部。
 銀色的重騎,想要踩穩腳來撐住,而要讓腳著地,
『......喀!?』
 發出了聲音。腳碰不到地面。不對,腳下沒有大地。
 銀色重騎的全身,已經飛到了"新柏林"的大洞。
 背上的翅膀已經粉碎。能做的動作只有一個。就是任由重力來墜落而已。
『帕爾・霍斯! 你這傢伙,居然在這種私鬥下......!』
「才不是私鬥」
 帕爾告知了。已經上氣不接下氣的把右邊的拳頭壓在了"銀獅子・改"的胸部。
「年輕的蠢蛋們正在"崔斯坦"的上面戰鬥。......阻止想要妨礙那個的老人,不算是私鬥吧? 海利迦・卡爾斯魯爾」
 帕爾沒有等待問題的回答。
 眼睛只有一瞬間的看了附近。落下速度已經開始變快。對藉由在大氣中往下掉落而得到的來自下面的風,帕爾苦笑。"新柏林"的地面部位的地板已經比視線還要更上面。
 風變強起來。額頭的汗水被搬運到上方。
 帕爾苦笑。
「不過,我也不覺得這點程度就會死。到下面之前,再弄得更盛大吧」
 一說完,右邊拳頭就保持抵著銀色重騎的胸部的模樣,加速了。
 響起了劇烈聲。

5

 在地下的紅光之中,所有作業都已經結束了。
 留在機庫裡的只有埃爾利希與"疾風"。
 在深處的牆壁,為了到上面的大型電梯的門打開著,那裡面正擠著所有研究員。
 地下正充滿著心跳聲與震動。從隔牆的上頭來聽見跟遠方的打雷也很相似的聲音。
「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所以先走了喔」
 埃爾利希低語之後,看了"疾風"。"疾風"保持被從牆壁各處所延伸過來的軟管給連接著的模樣,但是,懸掛台座的固定已經被解除。
 現在,在埃爾利希的眼前,有和他的身高差不多高的鐵箱子。
 箱子的表面有幾個儀表類,針全部達到了紅色的位置,而位在箱子中央的鉸鏈(Hinge)狀的握桿是朝上的,保持關閉。
 埃爾利希從懷裡取出懷錶來看。時刻是上午兩點四十五分。
 在埃爾利希的背後,進到了電梯的研究員們在呼喊他的名字。快點,也聽見這樣的聲音。可是,埃爾利希慢慢地把懷錶收進了懷裡。
 把手放到眼前的握桿。
「現在開始要啟動你。只要救世主用暫定發動(Beweisen)的話,就會注意到你的存在吧」
 一說完,他就用力地把開關打到下面,並這麼告知了。
「到那個時候,你就對救世主呼喊吧,馬爾修・剛特」
 一個深呼吸。
「──說,給我離開這邊的詞」

6

 風之中。
 黑潔兒聽到了站在隔牆前面的修拜札所說的全部的話。
 ......這個人也是知道全部呢......。
 黑潔兒一邊在心中做理解的點頭,一邊看向附近。誰都沒有動。包圍周圍的騎師們,稍微垂下頭的,手拿著武器來呆站著。
 不過,聲音響起了。
 是軍靴的聲音。站在隔牆前面的修拜札的腳張開,咬住地板一般的踏穩之後,
「"新世界"和"救世主"。不管哪一邊的方法,世界都會被拯救是不會有錯的。......至少,不管哪邊都是為了那個而在行動」
 他,凝視站在起降場上面的騎師們之後,隨你們選擇,如此告知了。
 接著,自己本身則是一邊在嘴角浮現出笑容,一邊看向了站在左手邊的貝爾加。
「我就為了守護與"新世界"的約定來戰鬥吧。......救世主啊,或許是能用風水來拯救"新世界",可是妳能夠拯救她的一切嗎?」
 對被詢問的言語,黑潔兒低語之後反問了。
「拯救......,一切?」
「沒錯。"新世界"認為自己應該消失,被賦予了那樣的義務。......若是說要拯救她的話,有連那個義務都不必失去就達成拯救的方法嗎?」
 一個深呼吸。
「若是做到那個,還阻止這個暴走的話,就承認是妳的勝利吧」
 一說完,修拜札就做出了架式。
 對應一般的,站在正面右邊的貝爾加握住了"命運"的握柄。
 在高空的起降場上,僅是,"崔斯坦"的心跳在迴響著。
 心律的頻率是一秒一次。身體是演奏的時鐘之聲。
 把那個聲音作為一個記號,兩個影子動起來。
 一個影子,是站在隔牆前面的赫拉德・修拜札。
 另一個影子是道格・貝爾加。
 修拜札舉起義腕的拳頭,貝爾加一邊把精燃槽裝進"命運"的握柄,一邊慢慢地向起降場的中央步行。
 以位置關係來說,修拜札是背對隔牆。
 貝爾加繞到他的正面的讓腳前進,往黑潔兒的前面。
 對兩個人的動作產生連動,站在"黑獅子・改"的反獨隊的士兵五人,排列到貝爾加的兩側。
 但是,包圍著黑潔兒的G機關的騎師們沒有動。
 貝爾加看到保持不動的騎師們之後,對修拜札詢問了。
「可以嗎?」
 修拜札點頭了。
「對你們來說沒有時間了吧? 而且......」
 緊握義腕的拳頭,
「別以為輕鬆就能過」
 對他的言語點頭了的人,是黑潔兒。
「打從一開始,就是打算即便強硬也要讓我過去。然後結束一切之後──」
 看向手錶之後發現時刻已經是上午兩點四十八分。
 可是,黑潔兒一邊看著那個時刻一邊微笑。
「到世界改變的那個時候為止,我們好好相處吧」
 一說完,黑潔兒就張開了口。從喉嚨來被釋放出來的言語是意志的詞。言實詞。
《救世主是相信命運之人》
 與"救世主"的暫定發動一起,從貝爾加的"命運"刺出了厚層的暗黑刀刃。破壞的伸張超越四碼之後,像是回應一般的從天空響起了一個聲音。用女性的聲音,
《新世界──》
 是"新世界"的暫定發動。修拜札的右手臂,鐵的義腕只有一次的強烈震動了。
《新世界相信英雄》
 黑潔兒,看見了修拜札只有一次的垂下了頭。
 緊閉嘴,看向鐵的地板的他,不過還是迅速地抬起臉並把視線朝向這邊。
 接著黑潔兒注意到一個異常。修拜札的背後,在隔牆邊緣的寬三碼左右的突出物的上面,風的流體正在聚集。
 蒼白色的高空的風的遺傳詞,要做出某種形狀。
 ......那個,跟站在幻奏歌級上面的人影一樣......。
 另一頭稍微透過來的人影,不過,跟在科隆的天空所看到的不同。
 出現在那裡的,是身穿G機關的戰鬥服的一名女性。
「雷賓璨恩・奈洛爾」
 對黑潔兒的低語,修拜札沒有回頭。只是稍微闔上眼睛並做了小點頭而已。
 站在高處上的雷賓璨恩,面無表情地俯視眼底下的騎師之後,如同預料的點頭了。
 接著她張開口,慢慢地如此告知了。
《新世界就在這裡──》
 以那個聲音為信號,戰鬥開始了。

第六章『約定飛翔』
1943・08/24・02-49~02-58
我要奔跑。
向前。
已經不用再思考多餘的事,
僅是向前──。

1

 好幾個力量在黑潔兒與雷賓璨恩之間同時激撞了。
 風發出叫聲,心跳的聲音響起。黑潔兒的手腕的時鐘指向上午兩點四十九分。
 ......到盟軍的時限還有十一分鐘。
 沒有焦急。黑潔兒把"純皇"給刺立在地板,握住握柄並開口了。
《所謂救世主的命運就是開闢之物》
 貝爾加所釋放的黑色的一閃厚實地飛奔而出,修拜札釋放的空間結界被打碎了。
 雷賓璨恩在高處,把手伸進大衣的口袋之後,張開口。
《所謂新世界就是被英雄守護之物》
 被粉碎了的空間結界當場就被修復。要被揮到底的"命運"的黑刃被結界給咬住,雙方一同粉碎四散了。
 黑潔兒看向了雷賓璨恩。站在隔牆上面的她,是用流體所做成的冒牌貨。
「只不過是把言實詞給說出來的揚聲器」
 可是,黑潔兒往兩側搖頭了。
 ......可是,做出了那個形狀的意志,是確實存在的呢。
 在眼底下的人的士氣軒昂,是單純的三心二意嗎,黑潔兒無從得知。
 知道的僅是一個事實。有做出那個形狀的意志的意思是,
 ......"新世界"雖然已經變成"崔斯坦"的零件,但並不是死了。
 心想之後,想要張開口。
 就在那時。準備要給"命運"敲入新的精燃槽的貝爾加回頭了。
「黑潔兒! 再拿更多詞過來給我!」
「請不要說得好像是在啤酒館(Beer hall)點餐!」
 喊叫的黑潔兒的眼睛看向隔牆上的G機關長。
 接著聽見。她張開口,對天空釋放出重要的一句話。
「強臟式心臟"新世界"。──開始駕發動」

2

 聽見了雷賓璨恩的詞的黑潔兒,用驚覺的表情來喊叫了。
「怎麼會! 已經要進入駕發動了嗎!?」
 代替回應的回答,突然,"天蓋"的光變強,空間震動了。
 正在強烈地動起來。那個鳴動,就是對於黑潔兒的提問的回答。
 在倒吸了一口氣的她的眼前,貝爾加做了一次咂嘴。用苦悶的聲音,
「......"新世界"為了預備逆加壓的最高點,打算現在就進行駕發動! 不是一下子,而是慢慢的,慎重的提升狀況吧。只要沒有突發性的給予出力的話,就可以抑制從不安定裡產生的遺傳詞亂散」
 一個深呼吸。用把些微的顫抖給壓抑下來的聲音,
「"新世界",打算一面抑制亂散,一面把駕發動拖到破滅的時刻......!」
 黑潔兒領悟貝爾加的言語的含意之後,了解到雷賓璨恩的認真。
「沒想到現在就要開始進行駕發動,一直詠唱到破滅的時刻......」
 ......那是"新世界"比起上午三點,更看準那之後,而且相信能引起轉輪的意思。
 然後,
 ......現在,認為能贏過我們的意思......!
 心想,吞下堅硬的口水的隨後。
 不是衝擊波或地震,從地脈流傳出來,構成空間一切的流體,僅是顫抖了。
 一瞬間,任何人,感覺到自己與自己產生了錯位。
「......!?」
 黑潔兒,突然,看向了眼底下的大地。
 ......欸?
 應該是站在"崔斯坦"上面的自己,現在,在天空上面。
 視界異常的高且廣闊。自己的視覺在高度將近約一英哩的位置。
 從那個視覺來俯視的大地,有著夜晚下,被森林夾住的河川。
 河川的河中島裡有兩個並鄰的都市。
 點出光亮的幾間住家們,讓被牆壁給保護的城市的造型浮現在夜晚。
 觀望那個城市的黑潔兒注意到了一件事。
「城鎮,很老舊......」
 用像是中世圖畫裡會有的石頭與木頭所做成的城市的夜景。
 俯視那個的自己的視覺一直維持在天空。
 可是,感覺告訴自己,說眼底下的風景不是冒牌。
 進到視覺的光與影,還有進入聽覺的風的聲音,還有來到嗅覺的河川的味道,全都是真實的。
 黑潔兒察覺了眼底下的城市的真面目。
「是過去的柏林。雙子的城塞都市的時代,確實......,應該是十七世紀的時候」
 在貝爾加體內的德意志遺傳詞的記憶,柏林也是相同的形狀。
 柏林所擁有的過去的一瞬。知道為何那個會在眼前。
 ......被開始超加壓,因為反動而時虛遺傳詞在被抽取著。
 忽然,城市的景色消失了。像是把膠捲給倒轉一般的夜景消失,牆壁消失,建物消失,森林增加,都市變成城市而去。
 在眼前,歷詞已經開始逆向迴轉。
「已經開始時虛遺傳詞的抽取了嗎!? 要回到比十七世界要更加的過去!」
 詢問了的瞬間,眼底下的風景突然消失了。
 哈,在吐出如此氣息的眼前的,是"崔斯坦",與"天蓋"的夜空。
 看向周圍之後,貝爾加還有修拜札,還有騎師們,士兵們都停止著動作。
 在所有人的周圍有迷惘的遺傳詞。所有人,都屏住氣息,對可不可以動作這件事感到困惑著。
 大家都看到了同樣的東西了,如此,黑潔兒領悟到。
 下方。從廣布在崔斯坦的下面的"新柏林",聽不見任何物體發出的聲音。
 直到剛才都有好幾個像是在風的下面來支撐一般的低音在靜靜地迴響,把戰鬥的接續給告知過來,可是現在,就連那個聲音也全部消失。有的只有風的聲音,
「下面的大家也,......不對,一定,是世界上的人們都看見了吧」
 近乎確信的想法,與突然誕生的一個聲音來一起展開了。
 從"崔斯坦"響起的,像是彎彎曲曲的心跳的聲音。那個聲音是,
 ......我們無法阻止,是認真的,那麼認為的聲音......!
「我要阻止!」
 黑潔兒,豎起眉毛,反射性地用力地咬下臼齒。
 使勁地抬起頭並且看向了在隔牆上的雷賓璨恩。
 但是,雷賓璨恩保持用右手按住左邊的胸部的模樣,沒有看著這邊。
 保持一直看著天空。當黑潔兒對那樣的她要說出什麼的時候。
 雷賓璨恩的嘴唇,僅是,動作了。
 把心跳的聲音作為韻律舒適的低音的鼓,雷賓璨恩喊叫了。

3

 過去在逐漸被剝奪的世界,對於任何人的聲音還是動作都消失了的世界,言實詞凜然地響起。
《未來雖然有限,但是我卻看不透》
 加壓朝向最高出力。
《過去雖然無限,但是我卻聽不見》
 心跳響起。
《把一切給粉碎丟棄吧》
"崔斯坦"大大地震動了。
《重頭來過一切吧》
 可作,嘰,也可作,嘎,的聲音從"崔斯坦"的內部開始響起,與心跳同步了。
《所謂新世界就是沒有失去的世界》
 心跳與低音多重奏起來,提高速度。
《所謂新世界就是不會有東西失去的世界》
 詞搭上地脈,奔跑在世界。
《可是形狀還是顏色還是聲音還是意志還是任何東西》
 詞把無聲的大地與天空給貫穿過去。
《那一切都在失去的命運之下》
 從地脈,跟詞共鳴的遺傳詞聚集起來,急速地被拉向"崔斯坦"。
《我不想要失去》
 詞喚來許多遺傳詞聚集之後,喊叫了。
《什麼都不想要失去──》

4

 隨後,像是回應一般的吠聲發出了。
 黑潔兒的周圍,G機關的騎士們發出聲音並重新開始戰鬥。
 在他們中央的修拜札與貝爾加的動作也是,用就像是把束縛的鎖鏈給切斷一般的衝勁來再次開始了。
 聽得見貝爾加的聲音。
「黑潔兒!」
 可是,黑潔兒正茫然地看著隔牆上面的雷賓璨恩。
 看向儘管是透明的身體,卻配合迴響的心跳的聲音,來用腳尖踏著韻律的她。
 雷賓璨恩的眼睛已經闔上,嘴唇小小地動作,啼唱著駕發動的詞。
 黑潔兒低語了她的駕發動的詞。
「不想要失去──」
 ......那個人,沒想到是想著跟我們一樣的事情......。
「黑潔兒!」
 聽得見貝爾加的聲音。
 對銳利的聲音,驚覺並看過去之後,發現有一個影子往自己等人的右手邊正要撞過來。
 遠處的天空,從要碰到"天蓋"的內側的位置,好似刀刃的黑色艦影在接近中。
 是"魔王"。黑色的航空站艦甩掉了從後頭緊跟上來的rb-21。
 然後"魔王"一邊在天空加速,一邊描繪圓弧之後,把那個機頭給完全朝向了這邊。
 從機頭的前端,光之劍在左右揮出去了。劍尖切開風,牽引白色的雲。
 當承認了"魔王"要來了的事實的時候,黑潔兒突然對自己的右眼感到了異常。
 視覺很奇怪。已經赤化的右邊的"救世主",有了更加強烈的熱度。
 ......咦?
 回過神時,就有了像是左眼與右眼在看著不同的東西的感覺。
 右邊看得見的,是純粹的紅的顏色。
 無視左眼的視覺,右眼強烈再強烈地看見著紅光。
 就好像被他人給奪走了視覺的感覺。然後那個感覺變強起來。
 左眼的視覺被右眼看見的紅光給吞噬,滲透過去。
 啊,發出如此聲音並且把右手舉到了右眼。可是,看不見手。
 看得見的是低矮的天花板的房間。有圓形的地板與天花板,充滿紅光的空間。
 地板上有幾條軟管,向這邊延伸著。
 看不見自己的身影。
 可是,黑潔兒注意到了自己的表情很奇怪。
 明明是"魔王"在逼近的危險之中,自己的眉毛卻垂下來變得好似要哭出來,但是,嘴角卻是上揚著。在眼睛見到的紅色的另一頭,貝爾加的聲音,
「黑潔兒,該不會妳現在......」
「是!」
 黑潔兒點頭了。身體,完全回想起了牢記的感覺。
 從右眼跑出去的記憶的復原在全身奔馳,肌膚感覺到風,顫抖了。
 能明白。恐怕那個是在地下。像是被關了起來,可是,正在等待著行動。
 在等待著。
 ......在等待著!
 所以黑潔兒喊叫了。
「聽得見嗎!? "疾風"!」
《救世主不會忘記疾風──》

5

 在已經變成無人的地下機庫,產生了動作。
 是風。
 至今放在懸掛台座上的蒼藍的機體,突然抬起了屁股。用把脖子擺成像是鐮刀的動作,船艦一聲不響地往上抬起。船艦移動多少便有多少空氣移動,並且化成風。
 沉重的風慢慢地把地下機庫的內部給洗滌而去。
 船艦完全浮起。
 被插銷在下方部位的軟管迸出金屬聲並且脫落,滾落到地板上。
 周圍有的是心跳聲。周圍的牆壁上浮出像是血管的東西,並脈動著。
 可是,"疾風"無視一切,在空中靜止了一次。
 小小的光跑過了裝飾艦體的紋章。從機頭向後部,從翅膀向軀體部。像是確認有自己的全身一般的跑過一次之後,又再集中到了機頭部位。
 機頭部位上,匯集著記乘時會用到的感覺元件。
 在黑色一條線形狀的感覺元件集中部位,越來越多光跑進去,被吸入到裡面。
 同時。
 從機頭左右兩邊的力場放出器向後面的,淡淡的白光被釋放了出去。一度放射狀的被發出去的白光,在一瞬間就收縮並變成一對光劍。長度二〇碼,劍在要擦碰到房間牆壁的地方停下。
 然後,"疾風"抬起了機頭。
 慢慢地,慢慢地,像是支撐地板與天花板柱子一般,直立。
 隨後。"疾風"在靜止空間裡發出了詞。
《所謂疾風──》
 轉向後方的劍突然猛烈地往上頂,
《所謂疾風就是服從救世主的猛龍之名》
 斷裂聲響起,天花板的金屬隔牆毫無抵抗的被切斷了。
 同時。捲起風來上昇的威壓轟隆作響,打破碎裂的金屬來穿越到了上方。
 隨即就進行副翼滾,加速。
 下一面隔牆因為即刻的斬擊而向上方破碎。其封印被打破。
 綻放開來的鐵門,蒼藍的力量穿越過去。破壞是接連不斷,聲音的動作與粉碎的形狀也是連續加速。
 向上。
 蒼藍的機體僅是一心一意地,一直線的,以上面為目標。
 因為隔牆被打破,警報響徹起來,把心跳聲給抹消了。可是,甚至把跟叫聲也很相似的警報聲都置之不理的,"疾風"把連續十八個的封閉之門給打破。
 在直立坑洞之中,"疾風"高速地上昇了。
 機頭完全朝向地上,朝向著在其後頭的天上。
 像是喜悅的副翼滾,從地下向外面而去。
 從沉眠中醒來的"疾風"用全力來上昇了。

6

 黑潔兒取回了自己的視界。
 在"崔斯坦"的起降場上,有塔,有"天蓋",有被封在裡面的天空。
 好似黑色刀刃的機體從右邊的天空奔馳過來。
 相對的,黑潔兒在左邊的天空看到了一個顏色。
 在被"天蓋"的光給包覆了的些許的天空,白雲一直線的上昇了起來。
 像是切開天空的刀刃的雲的前端,那裡看得見的是,
「"疾風"!」
 像是回應聲音,疾風把機頭朝向了這邊。
 傾斜了的機頭所產生的前端衝擊波的形狀產生變化,突然消失了。
 進入了完全的慣性航行狀態。
 迴旋在途中變成銳角的反射。把機頭朝向這邊,連同因為慣性控制而纏繞到身上的大氣的集合體,"疾風"衝來。被推開的大氣發出震動,轟隆作響。
"疾風",更進一步的提升了速度。
 蒼藍的艦影在一瞬間就通過這裡的頭上,把風留下來。
 轟隆聲的去向是右手邊,逼近過來的黑色的"魔王"。
"魔王"從在後方部位的三座力場放出器來發射了追尾彈。白色的子彈,是凍結彈。
 面對描繪圓弧而飛來的子彈,"疾風"拔出一對的劍並展現了一個動作。
 加速。
 因為強烈的衝勁,速度被大幅附加了。
 任由速度的,蒼藍的龍鑽進追尾彈的縫隙。
 在背後,凍結彈失去目標而爆炸。產生出白色的霧氣。"疾風"無視那個的突擊。
 從正前方來衝向了"魔王"。
"魔王"立即做出迴避運動的副翼滾。
 一邊面對"疾風"往右迴轉,一邊繞到"疾風"上面的要擦身而過,從上面來對"疾風"打入兩把劍。
 一瞬間。
"疾風"向左邊做出了密集(Compact)的副翼滾。
 對從左邊揮來的"魔王"的劍,"疾風"的牙齒以高速迴轉來激撞。
 把它粉碎了。
 聲音是一個金屬的敲打聲。光的碎片散落到天空。
"魔王"開始翻滾,採取脫離軌道。
"疾風"用慣性航行突然的後退。把前進力給原樣的移轉到後方部位。
 對於一邊副翼滾,一邊想要往前逃走的"魔王",緊貼一起的後退。
 軌道已經偏移了的"魔王",想要通過起降場的上面。
 就在那時,黑潔兒放出了言實詞。
《救世主率領龍與命運一同戰鬥──》
 起降場上,貝爾加把單二型精燃槽給敲進了"命運"的握柄尾端。數量是連續二〇。從變成長槍的形狀並且被揮舞了的"命運",出現全長超過八〇碼的黑刃。
 刀刃受到救世主的言實詞,更濃密的,更長的展開。
 往貝爾加的頭上,好似刀子的黑色輪廓來了。
 對於超過音速的動作,"命運"的切斷力被打下。
 斬擊。
 一片翅膀從"魔王"被斬斷,那艘機體彈跳了。
"疾風"在空中追上"魔王",把機頭迴轉至前面。
 黑色與蒼藍的兩艘船艦,就保持那樣,僅用兩秒就抵達離起降場半英哩的天空。
 軌道交錯。
 對"魔王"從後方部位刺出來的光劍,"疾風"用自身的劍來拍打掉。
"疾風"前進。用從前端放出去的一對牙齒,來筆直的把"魔王"給撕裂了。
 爆炸聲。那個響起的同時,從"崔斯坦"的山腹,七條飛機雲飛了出來。
 是"魔王"的量產型。它們對於突如其來的威脅,先是散開,再用能夠予以應對的數量來襲擊。朝向飄在空中的蒼藍的一艘船艦,七艘船艦衝進去。
 一邊看著那幅光景,黑潔兒一邊在起降場上面動作了。
 舉起"純皇",往前跑起來。手腕的時鐘是上午兩點五十七分。
 ......還有三分鐘!
 喘息。吸入冰冷的夜晚的空氣的同時。給腳灌入力氣並讓跑步移轉至奔跑。
 並排到重新敲進"命運"的精燃槽的貝爾加的身旁之後,往前面去了。
 在前面的是修拜札,與他的頭上,站在隔牆上的雷賓璨恩。
 黑潔兒奔馳了。一看之後,發現雷賓璨恩正俯視著這邊。
 修拜札也看著這邊。
 兩人的嘴巴同時被打開,"新世界"與"英雄"的言實詞響起了。
《星星分散在光散落的天空》
《未來雖然有限,但是我看不透》
 像是被詞給推著走的修拜札跑起來,回應一般的旁邊的貝爾加加速起來。
 修拜札舉起義腕,
《在天空上爭優奪勝》
《過去雖然無限,但是我卻聽不見》
 高舉鐵的拳頭之後喊叫了。
「為何,想要阻止她的意志!?」
《切勿較量自身之高度》
 像是要承擔下修拜札的言語一般,貝爾加跑到黑潔兒的前面。
《把一切給粉碎丟棄吧》
 用伸出去的一步來往前跳,舉起"命運"。被敲進握柄尾端的精燃槽是單二的兩顆。
《一切力量終喪於人前》
 面對伸展出去的黑刃,修拜札喊叫。
「或許一切都是謊言! 可是──」
《重頭來過一切吧》
 黑潔兒,明白到空間結界把自己與貝爾加給包起來了。
《高不會是天上之飛龍》
 像是藍白色的絲線一般的流體的線,把四邊各五〇碼給包覆,要使其完成。
 即便那樣,黑潔兒還是一邊看著貝爾加的背部,一邊不放棄奔跑。
 她讓身體往前倒,用力踢向鐵的地面,咬下去一般的奔跑。
 然後聽見了修拜札的言語。
「可是她說了」
《所謂新世界就是沒有失去的世界》
 眼前,貝爾加的背部的前方,在結界的外面,修拜札把肉身的左手臂往這邊刺出來著。他的眼睛筆直地看著這邊。
 左手的五指被握起來。
「──她說不管說了怎樣的謊言,都要相信我」
 言語結束,結界完成。
《低亦不是大地之基石》
 一切都在一瞬間。結界內部的流體停止了。
 光從救世主的眼睛消失,黑之刃也從貝爾加的"命運"消失了。
《所謂新世界就是不會有東西失去的世界》
 隨後,修拜札往前方舉起義腕,杖打。彈殼從義腕被吐出來的同時。
《英雄要守護新世界》
 新的結界產生,把奔跑的貝爾加與黑潔兒給包覆了。
《可是形狀還是顏色還是聲音還是意志還是任何東西》
 修拜札把左手的大拇指朝向下了。意思是,壓碎吧。
「能夠停止在我們的背後,開始迴轉的千年紀的轉輪,停止她的虛假嗎!」
 黑潔兒聽到了喊叫。
 黑潔兒思考。思考自己,與自己很像的人的事。還有在其身旁的人的事。
 因此,當結界要壓下來的瞬間,她看向了修拜札。
 當視線撞上,發出堅硬的聲音的時候。黑潔兒喊叫了。
「你要守護的,是那個人的謊言嗎!? 還是......」
《那一切都在失去的命運之下》
 沒有那種事,如此,黑潔兒喊叫了。
「還是,──說了謊言的那個人的意志呢!?」
 詢問的喊叫的同時,兩個言實詞跑過了。
《所謂救世主就是與命運同在的存在》
《命運對救世主不會捨棄》
 從強制性停止,經由暫定發動來重新啟動。"命運"讓其機能復活了。
 任何東西都會斬斷的黑之刃打破了結界。
 與跟打碎冰塊也很相似的聲音一起,蒼藍色流體結界破裂爆炸了。
 穿越揮下了"命運"的貝爾加的旁邊,黑潔兒往前奔跑了。
 修拜札站著。他的臉正擠壓著眉頭,緊咬著臼齒。
 從正面看的左肩來垂下的他的鐵拳被握起來,被高舉了。
「我......!」
《我不想要失去》
 對他的言語,黑潔兒刻意無視了。筆直前進。腳步聲也響亮地,用全力向前。
 修拜札的拳頭從正前方飛來了。
 黑潔兒沒有動搖的,把"純皇"給舉到上段並且讓身體往下沉,繞進了拳頭的下面。
 像是砲彈的一擊穿越過頭上的同時。用兩手來握住的"純皇"的握柄,僅只是筆直地向前揮下了。就像平時在做的空揮那樣,像是給自己做測試那樣。
 白色的圓弧切開風飛出去,在軌道上的鐵的義腕從肩膀來被裁斷了。
 黑潔兒聽見了金屬的破裂聲。那樣就足夠了。往前倒下身體,奔跑。
 對她的耳朵,雷賓璨恩的言實詞的最後,那一節傳達到了。
《什麼都不想要失去──》
 點了頭的黑潔兒只有一瞬間的再次看見了過去的影像。
 眼底下,有流動在夜晚的森林的河川,在其側邊有小小的村落,而就連那個都消失而去。
 可是,黑潔兒已經不說話。
 當視界一回來,她就飛奔進在眼前看見的隔牆之中。

7

 奔跑了。
 依照被比茲曼所說的,奔跑在黑暗之中,穿過門扉跑向有光的道路。
 無人。集中的精神把周圍的聲音給無視,僅讓視覺變得敏銳。
 有門。於是為了打破而揮動了"純皇"。不需要首聯。高漲的意志,還有跟莉莉耶的戰鬥所得到的經驗,將僅只有言語的風水給展開。
 說了什麼甚至連自己也不知道。
 只不過,從通道內的稀薄大氣之中,貫穿的力量往前飛了。
 力量奔走,門扉貫通,看到另一頭。
 通路。接著是更厚實的隔牆。
 一看之後發現隔牆的側邊站著一名男人。穿著G機關空軍部的戰鬥用大衣,高身體瘦的初老男人。曾經是修拜札的副官的男人。
 很對不起的,沒有能想起名字。
 對方朝向這邊之後,就行了一個禮。往隔牆的方向所伸出的手,握著一把手鎗。
 不是因為集中精神而變得感覺不到聲音的聽覺,而是意志來聽見了聲音。
「強臟式手鎗"魔彈的射手"・駕發動」
《伸為一切是被組成之身與一切會被釋放而散去之身 要看到最後呢 要視而不見呢》
 鎗口噴出了火。可是,子彈沒有飛出去。
 取而代之的,黑潔兒看到了一個力量。在跑過去的前方的隔牆,突然毀壞了。
 而且那也不是單純的毀壞,給金屬做接合的螺絲或是軌道這些組成,一瞬間就被解體了。隔牆,被分解成幾片鐵板與零件之後向另一頭倒下去。
 黑潔兒一邊奔跑,一邊對站在側邊的初老行了一禮。用三步來跑過了崩壞的門。
 深處的門也正在被同樣的分解。
 所以,黑潔兒穿過那個縫隙一般,向裡面飛奔了進去。
 於是,有了寬敞的空間。
"崔斯坦"的中心部。既長又大的直立洞窟的空間之中。
 腳底下是高架,正跑在好像沒有底部的洞穴的上面。
 ......這裡有"新世界"!
 心想了的眼前,有了貫通"崔斯坦"裡面的柱子。高架碰到柱子的地方有控制機器的儀表板,那上面的牆面,有豎長的玻璃箱緊貼著。
「──是那個對吧!」
 喊叫的同時,聲音的感覺回到了耳朵裡。
 心跳聲與大氣震動的低音用最大音量來響徹著。高昂,喊叫般的聲音。
 可是,黑潔兒不恐懼那個聲音。一邊奔跑,一邊右手一隻手的舉起了"純皇"。
 眼前,有玻璃箱。金屬還是樹脂材料的管子正在激烈地收縮並脈動著,把內部的運作狀況已經達到最高潮這件事給傳達過來。
 從像是蛇一樣蠕動的人工血管之中,突出著一個異質的東西。
 黑潔兒的視覺確認到那是一名女性的手。
 是手掌朝上的右手。上面有染成金色的麥穗一條。
 跳躍。在空中把右邊的"純皇"給高舉之後,就從正面來撞過去了。向玻璃箱。
 劍尖把玻璃給打碎,產生出聲音。刀刃就那樣的貫穿金屬管,向深處去。
 有了碰到了的感觸。
 隨後。黑潔兒喊叫了。為了把對方的遺傳詞,給全部回歸原樣。
「Ah」
 的聲音裡沒有迷惘。
 ......因為這個人跟我很相似!
"純皇"的刀刃放出光芒,那個光把管子給燒掉,跑過儀表板,朝向外面的加速,跑過了巨大金屬的表面。
 黑潔兒伸出左手,握住了被伸出來的右手。壓下麥穗的來握住,
「已經,這樣就好,只要這樣」
 讓思念流進"純皇"。一邊相信會傳給對方,一邊釋放出思考。
「讓惡夢結束吧......!」
 與喊叫一起,在"崔斯坦"內部,光爆炸了。
 一切做出了結。

8

 八月二十四日,上午兩點五十八分。
 覆蓋在"新柏林"上空的光的防護膜"天蓋"突然消失了。
 同時。蒼白色的光跑過了兩次"崔斯坦"的表面裝甲。
 回應那個一般,一直不斷鳴叫的心跳聲,與和緩的一個拍打一起消失。
 心跳的餘韻十秒左右後停止,消失到了夜空。
 然後,"崔斯坦",與矗立在四邊的護盾設施,從各處的窗戶漸漸失去白光。取而代之被釋放出來的光,是緊急電源的紅光。紅光在各部位稍微亮起,靜止不動。
 巨大建造物的沉默的同時,原先飛在天空的七艘黑色航空戰艦突然失去控制而失速了。一邊捲起風,七艘船艦墜落到郊外的大地,沒有動作。
"崔斯坦",與失去其防護力量,支撐巨體的控制機構也停止了。
 結果,慢慢的,發出嘎嘎作響的悲鳴,"崔斯坦"開始了崩壞。
 聳立在夜晚的十字架,和緩地,和緩地開始崩塌。

第七章『約定上昇』
1943・08/24・02-59~04-20
戰鬥結束,
力量崩壞......。
應該是這樣。
應該是這樣......!

1

 崔斯坦內部正在逐漸崩壞。
 碎裂的鳴動開始的時間,是跟黑潔兒握住雷賓璨恩的手,把她的身體給從玻璃箱裡面抽出來是幾乎同時。
 黑潔兒的耳朵聽得見的,是突如其來的破碎聲。
 頭上,做成直立洞窟的天花板的鐵板凹陷,像是被撞開一般的分離了。
 金屬的嘎吱聲接續在後頭的響起。而且,還是好幾重好幾重的,交疊。
 那些齟齬的聲音在直立洞窟裡多重奏,接續的開始發出金屬迸裂的聲音。
 天花板的板子,鐵板,像是撐不住的迸開,分離起來。
 所有的東西所採取的運動就是掉落的一句。
 黑潔兒因為破壞的震動而使身體顫抖,焦急了。哈,如此喘一口氣息,
 ......不加緊的話。
 拉手之後,雷賓璨恩就裸體的從玻璃箱之中完全出來了。
 黑潔兒抱著撐住細瘦的身體的。
 雖然是闔上眼睛,發青的濕潤肌膚,不過那裡有確實的重量,有和緩的氣息。
 那是沒有動搖,不會壞掉的東西。所以黑潔兒點頭了。
 把崩壞的聲音放在耳朵裡,把震動放在身體裡。然後,嘴巴編織起在心中的言語。
「不加緊的話......!」
 黑潔兒抱著雷賓璨恩的,向外面,向高架的方向轉頭了。
 於是,
「咦?」
 突然在眼前有了黑色的色彩。
 是巨驅。仰望之後,發現以漸漸崩塌的天花板為背景,修拜札站著。
 把右手臂的義腕給拆掉了的他佇立在黑潔兒眼前,幾步的地方,稍微闔上眼睛,
「......能把她交給我嗎?」
 面對動也不動,等待著這邊的回答的他,黑潔兒坦率地微笑了。
 瞇起眼,露出小小的牙齒,
「沒有拒絕的理由」
 黑潔兒,回想起艾琳姬姆所告知的詩,給自己等人所擁有的機械的名字做綴文的詩。
 ......往新世界踏入一步的不是救世主,對吧。
 所以,在碎裂的聲音之中,黑潔兒慢慢地對修拜札這麼說了。
「新世界,交給你了,──會成為英雄的人」

2

 從"崔斯坦"的起降場,可以極近距離的來看到那場崩壞秀。
 大氣之中,從巨大的十字架響起的聲音,是瀑布的怒濤一般的聲音。
 由於失去了原先保持"崔斯坦"的構造的重量控制與防護結界,於是在裝甲板或內壁,然後骨骼的骨架的各處產生扭曲,彎折破碎著。
 全高一英哩的巨大建造物把其一切給剝離,像是沙子的山一般的開始崩塌。
 就連起降場都從下方部位開始凹陷,從無法吸收歪曲的外板來分離,開始向下掉落。從停在起降場旁邊的rb-21的上部裝甲的上面,可以宛如觀看秋天的落葉一般的,來觀賞墜落的裝甲板的交疊。
 rb-21上面有多數的人影。
 不只是原先在起降場上面的反獨隊還是G機關人員,也有從地上來撿起的人們。
 在那之中,站在上部裝甲的邊緣,等待要從起降場來搭乘的人影有兩個。
 柯雷兒,與貞。貞看向站在左手邊的柯雷兒,
「真慢。還不出來嗎?」
「確實。......喂,貝爾加,你也去啊!」
 向後面的呼喚並沒有回答。貞皺起眉頭來看向背後之後,看到一個黑衣的年輕人,用好似無趣的表情,正癱坐在像是椅子的鐵塊上。
 鐵塊,是一個巨大的義腕。他在義腕上面,指向前面,
「不用連我都去。妳看來了」
 對像是戲弄人的語氣,貞看了前方。黑色的重騎還保持刺在隔牆上。從那個深處的黑暗,抱著綑上黑衣的女性的巨大身軀,與讓金髮隨風舞動的少女奔跑出來。
 同時,起降場突然震動了。一名G機關人員喊叫。
「......要崩塌了!」
 如同言語的動作發生了。巨大的起降場,從跟十字架的接合處來向下傾斜了。
 起降場,一邊推擠風,一邊用像是沉入水裡一般的重量與衝勁來傾斜而去。
 聲音是壓迫大氣的風聲,與金屬彎折的迴響。
 那之後,他在變成是斜坡的地板上一口氣跑過來。
 問題是,在他後面的黑潔兒。
 她面對傾斜,先是毫無抵抗的跌倒了一次。而且還是把身體往前丟出去一般的大翻滾。
 啊,在rb-21上面的人不管是誰都發出了聲音。
 黑潔兒在斜坡上滾了兩、三圈。勉強做跳躍一般地站起身,按壓裙子的下襬。
 看到她又往這邊跑起來之後,大家呼一口氣。
 不經意地向下撫摸胸口的貞,但是,看了自己的舉動,再看向了周圍。
 發現大家,露出跟自己一樣的表情之後,她苦笑。
「我們,是在對什麼擔心呢?」
 那個問題的回答,從下面來了。用初老的聲音,
「那當然,是我們的主人啊」
「比茲曼!?」
 貞看向的眼底下,政府軍的雙體戰艦正要從滕珀爾霍夫機場上來。
 以距離來說是半英哩。位在有些下方的黑色雙體戰艦上,除了反獨隊還是G機關人員之外,也有她的丈夫的綠色重騎的身影。
 站在雙體艦前端的兩名老人。是比茲曼與埃爾利希。
 他們所搭乘的雙體艦,慢慢地,但是確實地往這邊靠過來。
 看著那個的不只是貞。在她的周圍的人無論是誰,都看向往自己等人的地方跑來的少女,抱著領袖的男人之後,接著,看向了雙體艦。
 在那樣的事實之上,站在貞附近的G機關人員,忽然,這麼低語了。
「結束了嗎......」
 那個G機關人員是個老人。貞的視線前方,他看向一名少女,與抱著自己眾人的領袖並跑過來的一名男人之後,稍微垂下了臉。
「──副長。看得見嗎?」
 沒有等待對於問題的答案,老騎師,過了一會兒之後這麼說了。
「救世主,拯救了新世界喔......」

3

 在天空接近的反獨隊的運輸艦,與德意志的雙體戰艦。
 對那樣的兩個勢力的邂逅,有一個從不是天空的其他場所來凝視的視線。
"新柏林"最下層。在那裡有該視線。
 在天上的月光勉強到達的狹小地板,被建立在最下層區的小公園之中。
 公園的中央,紅磚瓦的地面上,現在,存在一個擺設。
 銀色的巨人。身纏銀色鎧甲的全高八碼的巨人,被粉碎鋼的全身而正埋在紅磚瓦的地板裡。變成仰臥的身體失去左手臂,胸部破碎,兩腳部位也折斷爆開著。
 頭上,從地面部份來變成是挑空的洞穴的邊緣,看到幾個反射月光的光。
 是銀色的騎體在掉落的時候激撞上,裝甲飛散了的場所。
 那個裝甲碎片像是沙子一般滿溢出來的前方,公園的中央,一名男人俯臥的倒著。
 把G機關的將軍用制服,穿著的非常凌亂的模樣的男人。他失去左手臂,右邊的義腕刺立在地板上。鐵的五指張開,讓纖維狀的金屬線盤據在地面。
 視線是往天上,看著飄在缺了口的月亮裡的巨大十字架。還有飄在側邊的反獨隊的運輸艦,與德意志軍的雙體艦。
 從他的全身,在月光下,有向地板擴散開來的東西。
 在藍白色的月光下,看起來黝黑的液體,往地板擴散出去。
 漸漸染成黑色的地板,有了一個異常。
 紅磚瓦的表面上有像是蛇的陰影,像是血管一般的膨脹著。
 那是"崔斯坦"沒有抑制住的地脈,往周圍滿溢出來的痕跡。
 在那樣的紅磚瓦的血管上,男人的手一聲不響的動了。
 他不發一語。也不是要做什麼抵抗,也不是要讓粉碎了的腳動作,而是用右邊的五指來抓住地板。
 於是手指的裝甲板脫落,纖維狀的金屬線從裡面滿溢出來了。已經失去手的形狀,但是,細微的金屬線個別的用好幾千好幾萬的動作來抓住地板的血管。
 從溢出血的嘴巴,沙啞的聲音,朝向天空迴響了。
「這個妥協就是答案嗎......?」
 眼睛,沒有表情的凝視著飄浮在空中的兩艘航空艦。
 從嘴巴,言語用緊咬下滿出來的血一般的語氣來被釋放出來。
「難道說一切不是要重置,而是要作為變革,當作不曾發生過嗎......?」
《所謂悲愴就是存在於犧牲之名下的存在》
 下臂部位的裝甲破裂,在裡面掌管驅動部位的金屬線被開放。
「若是要否定重置,那麼就不要把死者當作不存在──」
 發出跟弦樂器也很相似的聲音之後,金屬線可動範圍擴大,張開了。
「不要交給什麼變革,而是要懷有認為他們的所作所為是白費,從頭上踩過去的禮儀!」
 不讓脖子轉動的,眼睛看向了右肩。肩膀的裝甲板內部,在那裡有兩片言詞板。
「那點程度都做不到的世界的話,就毀滅吧......!」
《所謂悲愴就是無法忘卻的記憶》
 男人喊叫了。從嘴裡被釋放出去的詞奔走。
 叫聲是幾個人的名字。接續的言語是,
「強臟式義腕"悲愴"・駕發動(Ober Beweisen)」
 在義腕的肩膀中,兩片言詞板破碎四散,從義腕往地板延伸的金屬線膨脹了。
 隨後。男人的身影與義腕消失了。
 之後遺留下來的是純黑色的血灘,與月光。
 但是,心跳聲響起來了。地板的血管脈動,開始發出了心跳。

4

 黑潔兒跳到rb-21的時候,跟起降場開始墜落是幾乎同時。
 金屬的轟隆聲在彎折的時候,黑潔兒踢開掉落下去的地面來跳躍。
 不過兩秒。一邊身體好似要被巨大的大氣的動作給拉走的,黑潔兒一邊著地到了用鐵做成的rb-21的上部裝甲板。
 因為疲倦,與"純皇"刺進右肩的疼痛,黑潔兒雙膝著地了。
 對她的動作,在艦上的所有人,做出了一瞬間的沉默。
 可是緊接之後,不管任何人,哇,都發出如此聲音並想要跑過去。
 對重疊的腳步聲與聲音,保持上氣不接下氣的,黑潔兒茫然地看向了所有人。
 把自己給包圍起來的夥伴,與到剛才是敵人的人們。
 他們的周圍有含有困惑的喜悅的紅色遺傳詞,表情上則有笑容。
 ......大家,都沒有事......。
 夥伴與敵人這個分別,至少現在是沒有的。一邊聽著"崔斯坦"在背後崩潰的聲音,黑潔兒一邊喘不過氣的,給嘴巴做出笑容。
 就在那時。
 因為突然往右眼刺過來的疼痛,黑潔兒低下了臉。
 ......咦?
 右眼的深處,有輕微的痛癢感。伴隨了些許的熱度。是小小的疼痛。
 ......是什麼呢? 這個感覺。
 心想,揉眼睛之後聽見了柯雷兒的聲音。
「黑潔兒!」
 因為尖銳的聲音,黑潔兒看向了右邊。很近,柯雷兒站在伸手可及的距離。
「黑潔兒。妳,那隻右眼還沒有......!」
 被那麼說之後,黑潔兒焦急了。背部在一瞬間就浮出冰冷的汗水,並連結到動作。
 黑潔兒慌張地把夾在腋下的"純皇"給拔了出來。試著讓臉映照在刀刃上之後,
「右眼的"救世主"擅自變成紅色......」
 為什麼,當黑潔兒想要如詞詢問的瞬間。
 應該停止下來,正在持續著崩壞的"崔斯坦",突然強烈地發出了心跳。

5

 那個確實,是巨大的心律。
 聽見了聲音的天空、大地,不管任何人,全部都同等的振動了。
 跟"崔斯坦"開始加壓的時候是相同的振動。
 所以rb-21上面,黑潔兒一邊按壓右眼,一邊站起身,看過去了。
「......"崔斯坦"在開始重新啟動!? 為什麼!?」
 巨大的十字架不會回答。只不過,一邊揮撒著自己的結構材料,一邊加快心跳,讓震動持續進行。
 大氣的鳴動被重新開始,所有一切都震動起來。像是回應那個震動一般,光在"崔斯坦"的表面點亮起來。從下面開始依序的,朝向上面,強烈又強烈的,光返回來。
 背後,從飄在天空的雙體艦上,發出了老人的聲音。
「是"悲愴"! 而且還不是用暫定發動來引起的重新啟動,是用駕發動來進行的記乘! 現狀不安定的"崔斯坦"會遺傳詞亂散喔!」
 言實詞與叫聲一起響起了。從"崔斯坦",配合震動與心跳的聲音響起。

 為了已經喪失了的犧牲
 拒絕被遺留下來的人的偽善
 我把不回歸的意志作為力量

 是很單純的言實詞。可是,效果突然就出現了。
"新柏林"爆炸了。
「──!」
 直徑六碼的直立洞窟,突如其來的,把在那個裡面的東西,連根拔起的粉碎並往上噴發。
 人還是建物還是砂土還是草木還是任何一切。
 龐大的量的粉塵與流體像是間歇泉一般地飛舞到天上。刺立到天空的灰色柱子,到達了比"崔斯坦"要更高的高度。
 在升起來的煙的柱子的周圍,開出了好幾層像是白色的傘的東西。
 被粉塵的柱子給穿破的大氣的衝擊波飛來。
 轟隆聲。當雙體戰艦與rb-21把腹部朝向"新柏林"的瞬間。聲音被打擊了。
 叫聲發出,許多人在無力的名下被吹飛了。

6

 由於衝擊波,粉塵向外面擴散,僅用兩秒就把"崔斯坦"給吞噬了。
 在自己本身做出氣流,開始轉動起渦流的粉塵的內部,因為大氣破裂而引發的放電現象產生出雷電,開始向外面釋放出藍白色的雷光。
 粉塵的下面,從有地表的位置附近,爆炸聲接連響起,向外面擴散開來。
 跟好像雷電在讓喉嚨發出聲音一般的低吼一起,一個聲音跑過了天空與大地。
 心跳的聲音。像是拍打肉塊的脈動的聲音讓所有一切東西產生震動。
 粉塵之中,作為淡淡的影子來站立著的巨大十字架,開始讓身體下沉。
 像是順著心跳聲一般,慢慢地,一邊帶著緩急,"崔斯坦"一邊下沉。
 像是跟塔消失的動作連動一般,粉塵的渦流開始擴大了。
 一邊身纏放電,一邊擴大,並加快迴旋的粉塵,已經是巨大的旋風。
 聲音是好像打破玻璃的冰冷聲音。碎裂聲的連續沒有歇止,從"新柏林"來產生的雷雲以天空為中心的向四方擴散開來。
 那個動作與心跳一起變得激烈,不停歇。

7

 在風的轟隆聲,與大氣的動作所引起的晃動之下,一個意識醒來了。
 是雷賓璨恩。
 嗯,她發出如此聲音之後,扭動了身體。
 擠壓的眉頭的下面,蒼藍色眼睛慢慢地打開。
 在好似刺眼而瞇起的眼睛的深處,藍色虹膜漸漸把焦點給對上,接著她,有了表情。
 疑問。用那一句話來做成的表情之中,虹膜動作,看向了周圍。
 有低矮天花板的空間。身體被放在像是椅子的東西,而身體,
「毛毯......」
 低語之後,眼睛又更對上了焦點。右手邊的牆壁有無法開闔的圓窗。
 然後看見了。看見遠處的天空,廣布在夜晚的天空中的巨大雷雲的迴旋。
 不知道離多少距離。接近黑色的灰色的雷雲,延伸到要抬頭來仰望的高空,兩側寬廣到把視界給填滿。雷雲的積層由於迴旋的速度,每個積層都個別的流動,在表面做出像是髮辮的模樣。
 這裡距離雲很遠。眼底下有受到月光沐浴的黑色森林地帶。
 只用眼睛來看著那邊的雷賓璨恩,為了看向更遠的地方,慢慢地轉動了頭。久久沒有動作的身體,因為擁有意志的動作而發出了悲鳴。
 可是,她不在乎。一邊因為痛楚而扭曲臉頰,一邊把頭朝向窗戶外頭,
「那個暗雲,是怎麼......,回事?」
 有了回答那個疑問的聲音。左手邊,就在身旁。女人的聲音。
「"崔斯坦"藉由"悲愴"引發了遺傳詞亂散,已經經過三十分鐘了。現在在漢堡附近的森林地帶的上空,在反獨隊的運輸艦的艦橋內。領袖」
 是貞的聲音。
 雷賓璨恩點頭之後,看向了巨大的雷雲。
 雷雲之中,雖然只是偶爾,不過會有藍白色的閃光飛奔而過,把雲的中心部給照亮。黑色的雲被光照亮之後看起來也會是白色,用像是螢幕的方式來把在內部的東西的模樣給映照出來。
 她的視界,看向了在巨大的雲之中動作的影子。整座雲裡像是蛇一樣的動作的那個,
「現在,全長超過了三〇英哩。是最糟糕的暴龍。使"崔斯坦"遺傳詞亂散,而變成巨大的流體的龍的身體,現在,正要開始啃食這個世界」
 是修拜札的聲音。
 因為懷念的聲音,雷賓璨恩喘了一口氣。在毛毯中抱住身體,
「原來如此。把我離開之後的"崔斯坦",海利迦佔據了吧」
 用沙啞的聲音來低語。
「我,輸了嗎?」
 沒有回答提問的聲音。
 對沉默就是回答這件事,雷賓璨恩苦笑。就那樣的看向了窗外。
 在暗雲之中,巨龍的影子在舞蹈。
「到世界的變革為止,還有幾分鐘? 貞」
「現在上午三點四十五分。......已經不到一小時了」
「真麻煩。懂嗎? 是那個"崔斯坦"的遺傳詞亂散的結果對吧? 那樣的話,那隻龍裡面就內含著"崔斯坦"在停止之前所抽取的時虛遺傳詞唷。雖然因為沒有了"新世界",已經不能抽取時虛遺傳詞了......」
 有了數秒的沉默。
 接著,修拜札放出了會掉落到地板的聲音。
「我們在戰鬥中看到的過去。是比柏林在雙子都市的時候還要更早之前......,嗎」
「對,恐怕,大略一千年份的時虛遺傳詞都在那隻龍裡面。龍因為遺傳詞亂散而變得無法維持身體的話就會爆炸,把一千年份的時虛遺傳詞給破壞掉吧。同樣的接下來,就算我們破壞掉那隻龍──」
 一個深呼吸。那之後雷賓璨恩闡述了預測。
「破壞掉的話,就會產生"破滅的轉輪"......!」
 發出聲音之後,雷賓璨恩轉頭了。
 一邊因為身體的痛楚而緊繃起臉,一邊看向了在背後的兩人。
 單膝著地的貞,還有,
「上尉,不用勉強進入這麼狹小的地方也行唷」
 一個苦笑。在眼前有彎曲腰,彎折脖子來俯視著自己的修拜札。他因為雷賓璨恩的笑容而做出不知如何是好的表情之後,
「可是,也不能放著妳不管吧」
「謝謝」
 回應是立即,修拜札讓表情稍微放鬆之後看向了她。
 只是那些。只把那些作為彼此的意識確認之後,兩人就改變了表情。變成緊的一文字。
「貞,剛才說的事,其他人也明白嗎? 埃爾利希在的話,趕快跟他說思考對策。要他思考,把龍給粉碎,但是,不會引起"破滅的轉輪"的方法」
 雷賓璨恩,在毛毯中按住左胸,筆直地看了貞。
 有認真的表情的貞。所以雷賓璨恩切要的告知了。
「──領袖已經被主人給打敗,我會遵從她的意志。......就算想死也不讓人死的貓咪的大小姐,一定還是安然無恙吧? 然後,她一定在想」
「......接下來,要怎麼辦,嗎?」
「是啊。所以我要作為領袖,把G機關的權限給全部移轉給主人」
 說完之後,雷賓璨恩闔上了眼睛。
 可是,稍微垂下眉頭並勉強做出笑容之後,她用小聲音來這麼說了。
「雖然我,連......,有沒有命令大家的信用都很可疑就是,對吧」
 對她的言語,貞站了起來。往左右搖頭。
「那種擔憂......」
 低語了。
 就在那時。貞與雷賓璨恩之間有一個聲音掉落了。
 聲音的真面目,是從貞的懷裡掉落出來的一張金屬板。
 灰暗的常備燈之下,在地板上,逃過研磨而把形狀給留了下來的文字發出白光。
 雷賓璨恩的虹膜,緩緩地看了幾個發光的文字之後,
「戰爭、破滅的轉輪,......四三年,罪,然後最後......,"──就拜託了"」
 把言語給說出了口的雷賓璨恩的表情改變了。
 驚訝。把那個成份給染上臉之後,她看向了貞。
「這個......,該不會,是母親埋在地下的知識場的東西?」
「是的。是從比茲曼那裡寄託的東西。他要我把這個交給合適的人」
 貞撿起板塊,皺起眉毛來看了板塊上的文字。
 慢慢地,一邊挑選詞彙,她一邊對雷賓璨恩詢問。
「......是"拜託"什麼呢? "破滅的轉輪"嗎? 果然是」
「那、那是......」
 如此,緘口不言了的雷賓璨恩的言語,突然從頭上來被接續了。
 是男人的,低沉聲音。用那個聲音,言語的接連來這麼被告知了。
「在下一個戰爭,破滅的轉輪會迴轉,於四三年我們會讓後代繼承所有的罪行吧。然後最後看到了這一文的人啊。──我的女兒就拜託了」
 滔滔不絕地告知的那個聲音,是修拜札的聲音。

8

 兩個女人的視線的前方,站著手裡打開著一本厚層的日記本的巨大身軀。
 他闔上日記本之後,就往雷賓璨恩遞了出去。
「建立G機關的芙蘿貝爾・奈洛爾的意志,必定是任何人都無法理解的事情吧。儘管期望轉輪,卻還是對雷賓璨恩,對妳的事情擔憂的矛盾......」
 面對他的言語,雷賓璨恩讓眉毛塌下來,緊閉了嘴巴。
 無聲。在那之中,修拜札的聲音響起。可是,如此的做前置之後,
「現在這裡,包含妳在內的我們安然無事的,在等待新世界是確實的。而那個就是她所期望的答案,與達成約定之後的結果,我是那麼相信的」
 言語停下的同時。貞往雷賓璨恩遞出了板塊。
 雷賓璨恩從眼前的兩人,收下了各別的東西。
 接著她緊抱了。
 在毛毯的布發出摩擦聲的情形下,她抱住兩份思念,縮了起來。
「太會挑時機了啦......」
 低語的她的臉上,不過,有參雜了安心的笑容。
 喘了一口氣。
 緊接在那之後。從艦橋的前方,從操縱席的地方響起了小小的咂嘴聲。
 用驚覺的動作,三人把臉朝向咂嘴聲。
 看到的,是狹小的操縱席的旁邊,也擔任通訊的導航士的位子。從那裡站起身的反獨隊的士兵,把頭罩式耳機摔到地上之後,就往離開艦橋的門跑了起來。
 朝向他,修拜札用英語詢問了。
「怎麼了!?」
 對於問題的答案,是用強烈的語氣來覆蓋的一句話。
 那一句話,被這麼發出了。
「ACBS──,被發射了!」
「什麼......!?」
 對於疑問,一邊穿越椅子之間的狹小空間,導航士一邊放出言語。放出充滿焦急的言語。
「逆加壓也都阻止了,......可是一知道產生了龍之後,正在往這裡飛來的高速爆擊艦,就發射了ACBS! 目標是大黑龍。激撞預測時刻是上午四點四十二分!」
 對被告知了的時刻,貞完全拉起了身體。用咬牙切齒的聲音來詢問。
「命運在期望著"破滅的轉輪"嗎......!?」
「確實,要是ACBS撞上龍的話,一千年的時虛遺傳詞就會被破壞呢」
 說完,雷賓璨恩站起來。
「貞! 趕快跟他一起去大家的地方!」
 用搖晃的腳來站立。站起來之後,腳差點要癱軟下去的時候,修拜札支撐住了。
 在他的庇護之下,雷賓璨恩緊抱從母親那裡繼承的兩個遺物。
「跟大家道歉還是找藉口,都先延後。這次,換我相信大家吧。相信大家會對身為領袖的我來點頭認同。──所以現在,我就重新告知吧」
 一個深呼吸。
「G機關全軍,到救世主的麾下。她一定,會選擇突破這個狀況......」
 微笑了。
「連現在都不想要失去,她會這麼說吧」

9

 在風捲起的rb-21的上部裝甲的上面,黑潔兒正一個人,看著東邊的天空。
 巨大的黑色暴風就在那裡。藉由雷光來把在裡面的黑龍給展現出來的雲。
 黑潔兒咬牙,皺起眉毛並看向積雲的流動。
 接著心想。
 ......為什麼......?
「為什麼呢? 那個,親切的,表明是卡爾斯魯爾的姓氏的人會......」
 一邊說,一邊要割捨掉言語一般的左右搖了頭。
 看向了自己的周圍的天空。
 有與結束躲避並且與靜止在空中的rb-21並排的德意志軍的雙體戰艦。
 頭上,缺口的月亮的光之中,有"疾風"的影子。
 ......全部,還沒有結束對吧。
 所以,只有一次的深深地往下搖頭之後,黑潔兒就往背後回頭了。
 那裡有十幾個人影。
 癱坐在rb-21的上部裝甲的他們,是扣除了帕爾與海利迦的反獨隊與G機關的主力代表者。確認到那裡面有貝爾加的身影之後,黑潔兒稍微放鬆表情。
 給肩膀放入太多力氣了嗎,一邊如此心想,一邊向他的方向,走一步。
 於是,從坐著的眾人之中,一個身高低矮的人影站了起來。
 是白衣的老人。G機關開發部長的,自稱是埃爾利希的男人。
 他垂著頭,手插進著白衣的口袋裡的,
「......還好嗎? 冷靜下來了嗎?」
「是的,沒完沒了的煩惱,我不做了」
「那麼,──我想依照剛才所說的事實,來闡述結論」
 說到那邊,他的嘴角稍微扭曲了。說什麼到一半,擰出來一般的,首先,
「容我告知。......吞噬了時虛遺傳詞和不安的遺傳詞的龍,會因為遺傳詞亂散而啃食世界,和往那邊飛來的ACBS,要打破這個現狀──」
 對一邊挑選詞彙,一邊慢慢地被告知的台詞,黑潔兒看見了一個詞色。
 黑潔兒,一邊看著有些偏黃色的顏色,一邊聽著埃爾利希的言語,然後看向了他的臉。
 好似強勢的眉毛,銳利的眼睛。淡淡的嘴唇。
 ......似乎是相當腳踏實地的人呢。
 所以,他的腳踏實地在挑選詞彙,但是,卻在迷惘著。
 所以黑潔兒決定了。對想要接續言語的埃爾利希,她這麼說了。
「沒有關係,可以不用勉強。因為那個一定......,是我想要做的方法」
 因為她的言語,埃爾利希把下垂的臉給抬起了。
 對於可作驚訝,也可作困惑的表情,黑潔兒說。
「打破現狀的方法,我已經知道了」
 什,對發出了如此聲音的埃爾利希,黑潔兒微笑。從他那裡移開視線,看向了他的背後。
 坐在從大家坐著的圓圈,離有點距離的地方的黑衣的背影。
 對連往這邊回頭也不做的他,黑潔兒故意用聽得見的聲音來告知了。
「在我在停下"崔斯坦"的時間點,在"崔斯坦"裡面應該被抽取出柏林誕生之前的......,約一千年份的時虛遺傳詞」
 一個深呼吸。
 所以,如此,當黑潔兒這麼說的時候。
 保持背對的貝爾加,用片面說話的語氣來這麼說了。
「所以就算那樣,哪有會相信無聊的笑話的人,黑潔兒」
 比起他的聲音,更因為那個語氣本身,黑潔兒加深了微笑。
「──要是能用"救世主"的駕發動來看穿繁雜的遺傳詞,來給實虛遺傳詞進行重整的話,雖然我是風水師,不過會作為救世主來出現在過去」
 埃爾利希,很正確,如此說並點頭之後,接續言語。
「當然,龐大的量的遺傳詞治療,光是"純皇"是不可能的。所以"純皇"的強化要用上"疾風"的機甲紋章。......"純皇"釋放的遺傳詞,機甲紋章的流體應該可以同化」
 黑潔兒,是那樣嗎,發出如此佩服的氣息之後,仰望了飄浮在天空的"疾風"。
「那麼,問題是,我是風水師,真的,只有這件事對吧?」
「是的。既然是風水師,救世主就有做歷史的填補,從過去來控制現代的必要。維持機甲都市化計畫會產生的現代,並把自己會成為風水師的選擇,給予下一個會繼承的自己,......那麼沉重的控制」
 所以,
「現在,連是否要降臨到過去,──我希望選擇是救世主自身來進行」
「您的顧慮,我非常感謝」
 苦笑之後,黑潔兒對埃爾利希行了一禮。
 相對的埃爾利希則是困惑,不過還是,嗯,這麼說並挺起了胸膛。
 對他的腰,坐在身旁的禿頭老人用手去頂了。是情報部長的比茲曼。
「害羞個什麼啊」
「囉嗦,年輕小子」
 看到兩人互頂的黑潔兒,把苦笑改變成微笑。
 接著她走了起來。把拿著"純皇"的兩手繞到後面,努力放輕鬆地朝向大家。
 風中,夜空下,看了坐著的每個人。
 從反獨隊是柯雷兒,可勞茲,反獨隊各大隊長。從G機關是埃爾利希,比茲曼,謬拉,貞,各副長的面孔。
 修拜札與雷賓璨恩的身影,還沒有。因為有醫生的診察。
 可是,繞到這些臉孔的圈子的外面,黑潔兒抵達了一名男人的身旁。
 離圈子一些距離的位置。在那裡的,是背對眾人而坐的黑衣的青年。

接續至(4)
第七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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