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內容

0 GP

小說翻譯「機甲都市・柏林3 1942」(3)

作者:只成一事│2023-02-24 23:11:10│巴幣:0│人氣:129
親親嘴脫衣服的話不用兒少保護吧?
都市系列第6部之3
作者:川上稔
發表時間:2001年

閱讀上注意:為節省空間,請參略(1)

第五章『葬舞奔馳』
1942・05/30・18-32~22-20
連結迄今的道路與新的道路,
是分歧點所扮演的角色嗎?
如果是的話,那麼分歧就不是叉路,
──沒有辦法說得很明確。
有哪位知道嗎?

言詞塔砲
 讓言詞加速,作為砲彈或拿來照射的系統給統稱作言詞塔砲。
 其基本機構是會讓人聯想到聖經裡的言詞塔的巨大砲塔,與讓強力的言詞格加速的發射機夠的合成,跟一般砲塔的理論上幾乎沒有差異。
 被發射出去的東西大體分為把言詞格給凝固之後的砲彈系,或是把言詞格給解放之後的照射系兩種。前者雖然機構單純但是只能發射一發,後者雖然機構複雜且會巨大化,但是可以長時間照射。在大戰中稱呼前者為準言詞塔砲,後者為言詞塔砲。
 破壞力極大。給對象空間廣範圍的言詞崩壞,產生如同字面的破裂。三三年共振型言詞塔砲把英國的天界門給逼到差一步就會崩毀等等,是這個時代的究極兵器。
 這個言詞塔砲的開發技術只有德意志軍與英國軍才擁有,大戰中,當盟軍開始加深合作之後,英國為了不要讓該技術被奪走,把開發文件等等全部進行封印,到二〇〇〇年為止都克制了公開。

1

 下午五點三十二分,挪威沿岸的第三航空船團對挪威方面的德意志軍進行擾亂戰的時候,由英國建造的準言詞砲搭載航空戰艦"大時報",花了十一小時結束砲身的連結與回轉後,上昇了。
 在德意志軍的航空機無法觸及的月下的北海的雲上,巨大的艦影現出身影,並且把砲身後方部位的砲彈裝填區域給暫時的開放展開了。
 在護衛艦組成集合防禦陣形之時,被設置在"大時報"後部的四邊各一〇碼的貨櫃模樣的區域動了起來。扣除和砲身後方的砲彈加速部位連結的前方部位,三邊的牆壁打開。
 打開之後看見的區域,內部填滿著像是蜘蛛的巢穴一般被佈滿的軟質鋼材的骨架,與被套上密閉封套的管線。捆起來的管線纏繞在骨架上,扭曲,呈現出相似於密林的模樣。
 骨架的中央有巨大的樂器。
 豎琴。
 不過是銳角地往前延伸出去的形狀,光是支撐琴的弦的龍骨部位就前後將近六碼。
 在琴的背後有為了製造出聲音的廣度,反響板像是劍龍的骨板一般地突出好幾片並相互重疊,在琴的後部裝著兩具跟螺貝也很相似的巨大音響增幅殼。
 超重琴。
 演奏那個的是一名少女。濃密茶色長髮的纖細身體,但是,右半身被切斷,被連結上琴與音響增幅殼的連結部位。
 手腳是用陶器所做成。關節部位被覆蓋起來,臉與喉嚨,到腹部附近是跟人類同樣。是自動人偶。還是只為了彈奏琴、唱歌的自動人偶。
 穿著的衣服上被繡上著她的名字。BENDAUGHTER-EAST,如此。
 在英國,倫敦的大笨鐘詠唱時間通報的音樂的三姊妹其中一人。
 在超重琴的龍骨部位,有琴本身的名稱"BBH-02・Sunshine"。
 自動人偶沒有動作。垂下臉,正在睡眠。
 從自己的身體延伸出去,為了彈奏巨大的琴的長長左腕是放在地上沒有動作。
 隔著琴,從她的右側部延伸出去的技巧用特殊義腕,也是沒有動作。
 不過,
「────」
 時間慢慢地流逝,月亮慢慢地動作,月光照耀了她的臉蛋。
 高空的冷風,慢慢地洗滌她的髮絲,撫摸臉頰。
 第一次有了動作,是把骨架的密林給四處盤據的管線群。有幾條管線撐起,抖動,接著因為高空的冷氣而開始發出蒸氣。
 在重琴後部的大型雙殼的側邊,自律固定具開始迴轉,把制動器給解除。
 在背部的大群反響板在一瞬間展開,組合起來,引起風。
 右舷側的技巧用特殊義腕給自己的手指各自旋轉六次之後,開始伸縮。
 隨後。各部位的外板些微地抬起,Sunshine接續地吐出了強烈的氣息。
 骨架震動,管線搖晃,一旁被連結的BENDAUGHTER的衣服的下襬與頭髮隨風翻動,飄蕩。
 在超重琴的覺醒與跟哈欠也很相似的自動洗淨之下,新的動作產生。
 BENDAUGHTER的眼瞼,慢慢地打開。
 垂下的臉看向前面,看向上面,仰望了天空。
 其臉上沒有表情。只是為了演奏琴來詠唱的人偶沒有心。
 不過,現在看到在天頂上的月光之後,她睜開了眼睛。
 嘴巴也打開。從喉嚨深處,迸出被肺腑加壓的聲音。
「啊」
 如此巨大的一聲。
 順著那個又有新的動作開始了。一直持續著怠速的準言詞塔砲動作起來了。在"大時計"上方使其模樣完成了的準言詞塔砲,讓個別被裝設在砲的內外部的傳動軸開始高速反轉。是為了抵銷砲芯的震動的機構。
 在砲的基座,超小型的轉移型言詞加速器開始運作。從船艦的側邊來凸出去的巨大圓筒型加速器,是用轉移空間來連結著圓筒的兩側,即使規模極小也擁有與大型的圓型加速爐相同的效果。是這個船艦內最會被奪走出力的區域。
 使轉移空間產生的紋章板,在圓筒的外側也複雜地展開,與內壓做對抗。
 一切啟動起來。
 接著給一切做整合的,是聲音。
「啊」
 的聲音在接續。聲音沒有中斷。
 雖然BENDAUGHTER的身體與超重琴連結著,不過維持生殖部位的營養素的吸收排放與產生氧氣的追加補給是經由位於連結部位的送管來進行。也就是說,她只要沒有因為聲音震動而腦幹震動麻痺的話,就可以不換氣的永遠持續唱歌。
 但是,聲音意料外地突然停下了。
 眺望月光幾秒鐘之後,BENDAUGHTER就低下了視線。朝正面。
 抱持凝望前方,她動起左手,越過頭轉到了後方。
 與機械的驅動聲一起,長度有兩碼的左腕旋轉。
 為了用指甲彈琴而前端被裝上撥片的手指,到達了在雙殼之間的基座骨架。
 骨架上,開著大大的四方型的洞,BENDAUGHTER從那裡取出一本書與小小的袋子。
 左腕回到原位。首先把書本放在膝蓋上,用單手來靈巧地打開留在手上的袋子。
 從裡面取出了一個,姆指大小的紅色的球。是糖果。
 隨便把那個放進口中之後,她就把袋子放到腳邊,手拿起了書。用沒有表情的視線來眺望書本的標題,
『德意志創始記・歌唱六節』
 用單手來演奏的掀開了書頁。書頁上寫著譜面。可是,她用花不到一秒就翻完十頁的動作來過目,
「了解。有不明確點的話會再次確認」
 把書本放到了身旁。
 隨後。Sunshine的外板又稍微打開,這次是吸氣了。
 像是回應一般,像是回答一般,砲彈裝填區域的外板又把她的周圍給包覆起來。
 在漸漸被巨大的隔音設施的箱子給包起來的情形下,聽見她的聲音。
「追加命令・新章第七十八號・分類歌唱・德意志語圈・特殊。目的,為了形成準言詞塔砲專用砲彈,約九小時連續驅動高壓歌唱」
 連換氣也不做的那麼說之後,
「──開始」
 一放出聲音,就從關閉起來的裝填區域漏出了聲音。
 琴的撥動與唱起歌的聲音,迴響再迴響,接著被關上而消失而去。

2

 變成了夜晚。
 天上滿布星星。由於德意志的山谷地區沒有燈光,大地是黑色的清一色。
 遠處,看到都市地帶大地上有幾個小光點。是科隆的光。
 像是山一般在科隆的一旁的影子是"葬送曲"的影子。在能看見那個的山與森林之中,有幾個黑色人影正在走動,動作著。
 黑色士兵服的男人們的步行或是動作沒有聲音。像空氣晃動一般地稍微震動的,移動。
 那樣的人影有幾個聚集的場所。
 黑暗之中,把覆蓋上迷彩偽裝的天幕給張開而被設置的陣地,是指揮所。
 狹小的空地上有山岳裝備的輕騎(Klein Panzer)一騎。其側邊被放置屋外用精燃槽,把管線延長到帳篷或是天幕下的大群機械。
 指揮所中,有了一個,鮮豔的色彩。
 是女人。儘管臉上有淡淡的皺紋,但還是擁有著尖銳氣氛的女性,在指揮所的天幕下,在中央站著。衣服是G機關陸軍部的野戰服,下擺等等因為泥巴而髒到連在暗處都能曉得。
 她交叉手臂,看向了正面。銳利的視線前方坐著一名男人。滿是皺褶的三件式西裝。然後用坐在地上的姿勢,把放在山岳背架上的四邊各一碼的白鐵罐給抱在懷裡,是情報部長的比茲曼。他撫摸光凸的頭,在黑暗中,笑了。
※山岳背架,直譯原文山岳フレーム(Frame),正確是什麼不確定,但猜測Frame是指背架。
 白鐵罐,不鏽鋼密封罐。
「真的,貞小姐,在妳在忙的時候很抱歉。哈哈哈」
「哈哈哈就能帶過去嗎。部下可是大吃了一驚喔,五大頂居然沒有聯絡,用走路來到這種地方,而且還被輕易抓住」
「說走路......,我是坐車進到山腳」
 對他的言語,貞納悶歪頭,
「你的個性依然是難以理解。真虧你能用那麼沒有效率的工作方式,來完成情報部長的職責」
 貞把附近的椅子拉近,交叉腳坐下。
「來做什麼的,情報部長比茲曼。貴為五大頂的人特地親自來到我們的簡陋陣地,我認為是相當重要的事,如何?」
「真呆板呢」
「是你太沒有常識。雖然情報部也兼具物資運輸,但是會有什麼理由使五大頂其中一人,還是用走的拿來? 當作是遊戲嗎?」
「怎麼會。會沒有隨從,是因為我希望談話的時候旁邊不要有人」
 比茲曼那麼說完後,把抱著的背架與罐子給推到了旁邊。
 貞看了那個之後,便對要經過附近的人影,
「喂,立即確認這個遺傳詞彈。之後立刻在山腳與領袖會合,等候救世主並驅趕到科隆。......你們,和領袖見面是第一次嗎!? 知道真面目之後會嚇破膽喔!」
 聽到她的聲音的比茲曼小小地笑了,
「領袖的擒獲救世主的敕命嗎。我還以為只要擒獲帕爾・霍斯」
「老實說,我也很驚訝,......領袖居然會透過全區域無線電,親自公佈身份。不過多虧那樣人數也湊齊了,接下來就能把救世主與帕爾・霍斯給驅趕到科隆方面的山腳。而且那個"射擊人偶"的貝爾瑪爾克也會來助陣」
「嗯,可是要是能捕獲救世主,雷賓璨恩・奈洛爾就要把作為領袖的實權禪讓給身為主人的救世主。前提是救世主的少女落入我們手中就是」
「讓她掉進來就是我們的工作。......真是高興。領袖居然會依賴我們」
 對她所說的,嗯,比茲曼如此一聲的點頭了。
「原來如此。......貞小姐,可以借用一點時間嗎? 不行?」
 比茲曼小小地笑了,但是,卻突然站起身。
 到坐在椅子上的貞的前面,僅兩步就到達。
「要不要來玩遊戲呢? 我現在,正在賭上情報部的矜持,解析一樣東西之中」
 他從懷裡抽出一本,一英尺左右的金屬塊。
 有著些微曲面的板塊。他把那個遞出去給貞。
「是我從慕尼黑的地下,埋藏著從德意志的過去開始的歷史的文字圖案板塊的聚集地,卯足幹勁扳下來的板塊」
「......是什麼事? 那個地方是卡爾斯魯爾的管理下──」
「那種事情無所謂」
 比茲曼斷言了。
「二十幾年前,還是奈洛爾宗主的芙蘿貝爾・奈洛爾,製造出那個板塊並放進了慕尼黑的地下。把拯救這個世界的方法還是什麼給刻畫上去。她已經"詠唱"過,那個地方在將來,會在德意志碰上危機的時候被解放」
「............」
「所以她才會在時候來臨之前,不要給任何人看到的,不會被引起騷動的,不被失去的,與總有一天會被發揮價值的過去的紀錄一起把那個給埋了起來,可是」
「可是?」
「在哪裡出了差錯。原先在開發部的馬爾修・剛特看到了那個,從表面刮掉了所有的解決方法。像是出謎題一般。.......要在埃爾利希的面前把這個扒下來可是費了好大的功夫。現在這個的贗品正塞在慕尼黑的地下」
 比茲曼的視線落到板塊上,貞的眼睛也依循了那個。
「這個就交給妳保管吧,陸軍副長貞・施密特。妳很認真。無論看到怎樣的事實,無論知道怎樣的真實,都不會去懷疑一旦相信之後的東西。因此,會一直相信領袖吧。藏著這個的」
「......太看重我了」
 對她參雜苦笑的言語,比茲曼也小小地笑了。
「所以我才說來玩遊戲,貞小姐。我呢,已經把能從那個板塊檢測出來的文字,或是性質分類表等等都給彙整完了。剩下的就是跟過去的記錄的對照和檢視,可是」
「有什麼危險的意思?」
「老實說,我不知道。......只不過,是上一代奈洛爾在要來臨的時刻之前想隱藏起來的東西。連是不是搞錯了原本要放的場所也不曉得。所以,如果妳,認為應該要把那個交給某人,應該要交出去的時候到來的話,能幫我交出去嗎。不過,或許我會比那更早一步的解析出來也說不定」
「我會不會碰到那個機會,跟你的解析能力的比賽嗎?」
「是我和妳的命運的勝負。那會是巡迴的破滅呢,還是幸福呢」
 被那麼說之後,貞小小地垂下肩膀。手拿板塊。接著,
「確實收下了。在你到達極限,或是我的命運巡迴到來的那個時候為止,我發誓甚至不會暴露在空氣之下」
「你真的很認真呢。來當好朋友吧」
 握手。搖了兩、三次之後放開,比茲曼背對了過去。向天幕的外頭走起來。
 貞一邊把板塊收進懷裡,一邊慌張地搭話了。
「要去哪裡? 要送你去下面嗎?」
 對貞的聲音,一邊走起來,比茲曼一邊這麼回應了。
「沒什麼,剛才發現了有點好的樹木。在下面,是把來自波爾多佐方面的道路給阻斷的大樹。那裡的話,應該就能現場的看到接下來要逃過來的救世主的少女吧」
「你,難不成是在想著那種事,剛剛才會在山裡徘徊......!?」
 回應是笑聲。天真無邪的笑聲溶入到黑暗之中。

3

 黑潔兒看到天空很晴朗。
 遠處有森林,而自己眼前有的是,
 ......人?
 是人群。
 不是幾十、幾百這種程度,而是幾千、幾萬的人們的群體。
 有男、有女,雖然沒有小孩,但看得見老人或壯年的人們。
 不管誰都把聲音給抹煞掉,一語不發地看著這裡。所有人的視線都是稍微仰望的視線,
 ......他們在下方對吧。
 然後正把自己給包圍住。
 自己所在的地方是能夠府是他們的木頭的看檯上。他們發出的扼殺了情感的氣氛,作為紅黑色的遺傳詞(Live)的詞色,以好似現在就要爆發的膨脹物來盤據在頭上。
 自己的視界沒有畏懼地俯視了那個。
 但是,發覺到視界的動作不是自己的動作後,黑潔兒領悟到這是夢境。
 ......又是,惡夢?
 看向儘管後退半步,五感還是傳達的夢境。看向有像是要壓到底的威壓的氣氛的夢。
 看著看著,注意到一件事。
 擴展在眼前的人們不管是誰,都身穿著古老的衣服,或是鎧甲。
 沒有為了面對現代戰的士兵們而被製造的量產衣服或裝甲服。雖然裝備品的大部分也都是劍或槍,但看不到同個模子的量產品。
 遠處,把視線拉向鄰接森林處之後,發現幾騎又是古老型式的騎,
 ......這是什麼集會呢?
 在心中疑問之後視界便往下傾斜了。看檯下,果然是用木頭所做成的祭壇風格的檯子。
 四個男人們站在那裡。
 鎧甲或衣服,穿著的斗篷的品質,跟擴展在眼前的人海所擁有的不同。是高級品。
 四人內的一人,只有最右邊的男人沒有穿戴鎧甲,輕裝,不過左邊腋下抱著厚度很深的書本。
「............」
 黑潔兒,心想四個人是誰呢的時候,視界又移動。
 凝望水平線,往左右。看向眼底下的人們。
 接著,夢裡的自己舉起了右手。那裡被握著一把神形具的劍。
 有看過的劍。確實跟兩年前戰鬥過的名為"皇帝"的重騎有拿著相似的東西。
 夢裡的自己高舉那把劍的時候。
 回應的聲音爆炸了。
 擴展在眼前的人海,把那盤據的紅黑色遺傳詞,與聲音一起向天空釋放了。
 可作,喔,也可作,啊,的大群聲音,以成千上萬的接連與迴響來相呼應,宛如是瀑布的傾瀉一般地形成多重奏。
 風怯弱,森林驚嚇,大地震抖了。停不下來。
 在夢中的自己感受著那個震動,看著遺傳詞的轟鳴,然後喜悅著。
 可是意識的黑潔兒,保持退了半步的狀態,感覺到了某個不協調感。
 ......為什麼......。
 視界正看著眼底下的人群往上刺出武器,大叫的模樣。
 ......為什麼我在俯視著呢?
 對擴展在眼前的人海,自己的確是在俯視著。然後,
「?」
 突然仰望了天空。藍天。
 那裡有龍。
 蒼藍色,看到全長三〇碼左右的那個模樣的時候,黑潔兒確信到這是夢。
 ......"疾風"。
 過去在北極海的天空粉碎四散的機體,正飄浮在空中。
 稍微在風中搖擺的那個模樣,看起來像是在享受著風的強弱所產生的波浪。
 受到有哪裡跟暈眩也很相似的感覺,於是黑潔兒喘了一口氣的時候,視界把視線給低下去,慢慢地轉向了後頭。
 看檯上,除了自己還有某人。
 背後。
 回頭的視界之中,至今沒有能看到的色彩進來了。
 不是天空的蒼藍,也不是森林的綠,也不是大地的土,也不是鎧甲的鋼的顏色。
 黑暗的黑。
 站在那裡的青年是獨臂。
 黑潔兒知道他。
 ......騙人!!
 否定了。拒絕了。不想承認。
 是惡夢。惡夢在持續。平時看的惡夢,結局,會用一個影像來總結。
 與一個人,跟誰離別的夢。
 那個人在夜晚的黑暗中離去,自己無法追到的,那樣的夢。
 跟以往一樣,不就是自己的記憶嗎,被重複(Refrain)到宛如會產生如此錯覺的喪失的夢。那又要開始。
 ......不要。
 吶喊了。不只是在心中,而是實際上,像小孩一般大聲地,
「不要!」
 吶喊。
 吶喊那個人的名字。從夢裡醒來吧,代替如此說給自己聽,而是為了否定夢,而呼喊了離去的那個人的名字。
「──!!」

4

 跳了起來。黑潔兒睜開眼,看向前面。
 狹窄的室內。
「這裡是──」
 ......是哪裡?
 現實感沒有回來。身體的感覺,風與人們的聲音滲透在上方。
 抱住身體的時候,右手自然地按住左肩,領悟到自己是誰。
 手就那樣地握著原先放在左胸口的"破滅的轉輪"的符,
「啊啊......」
 想起來了,進到夢境前的記憶。
 汗水一口氣地從全身噴發。
 自己正坐著的地方是床上。因為喝醉酒而睡著了。
 被插在邊桌的花瓶上的花看起來紅得令人討厭,完全清醒了。
 慌張地看向左手的手錶。下午八點。窗戶外頭很暗。
 從今天的下午十一點開始在科隆開始轟炸。
「不在十點帶著帕爾將軍離開這裡並且去科隆的話......」
 然後又接著,想起重要的事情。
 ......要在什麼時候,邀請貝爾加進反獨隊呢?
 不知道怎麼做。可是,
「只是說說,就先說說看吧」
 如此,調整好氣息的時候。突然房間的門打開了。
「!?」
 轉頭過去,發現貝爾加站在那裡。他面無表情的,俯視這邊之後,
「再一小時就走」
 只是那樣說完,便讓黑衣飛揚並且從黑潔兒的眼前通過,在床的角落坐了下去。床稍微晃動。他的背部被朝向著這邊,也沒有回頭。
「............」
 黑潔兒在床上正坐。手放到膝蓋上並且凝望貝爾加的背部,
「那個」
 迷惘,
「貝爾加先生?」
 沒有回應。可是稍微等待。
 一個呼吸兩個呼吸。確信就算回應不會晚到之後,這次把一個字一個字給做分開一般地,
「貝爾加先生」
「怎樣? 簡潔地說」
 從貝爾加的身體完全看不見詞色。可是,
 ......不會有事的。
 如此,在心中說給自己聽。
 對不展現自己的感情的對象,用在黑暗中摸黑行走一般的感覺,黑潔兒張開了口。不是用直接的說話方式,而是從其他方向,
「......為什麼,不加入反獨隊呢?」
「被指示來邀請我加入反獨隊了嗎?」
 突然就被點出了內心事。
「那個,這個,那個」
「從以前就經常被詢問。答案是NO。好好記住」
 被明確地說出之後,比起失意,更湧出些許的不高興。
「......是為什麼呢?」
「那,妳又是為什麼? 妳是為了什麼在戰爭? 黑潔兒・米利爾多爾夫」
 那個,跟在夢中被綠色西裝的女性給說的台詞是幾乎相同。
 雖然白天在教會一邊彈風琴,一邊得到了像是答案一樣的東西,但是無法清楚地做成言語。
 跟三七年的那時候一樣,跟在惡夢中一樣,傷腦筋了。
「那、那是......」
 沒有明確地理解。無法斷言。注意到那個了嗎,他沒有回頭地這麼說了。
「雖然模糊知道,但是在心中不明確的語氣呢。那麼跟沒有是一樣。我也是一樣,黑潔兒。戰鬥後要尋求什麼,我不知道那種事。比起目的,更對手段要感到快樂的類型。就是那麼回事。可是」
「?」
「三年前,我可是這麼說過了喔,妳是牆壁的另一頭的人,這樣。那樣的妳,為什麼仍然一無所知的參加了戰鬥?」
 說完,貝爾加站了起來。
 就那樣慢慢地,站到床的邊緣,對這邊俯視過來。用面無表情的眼神。
「只是靠氣勢加入反獨隊的小女孩不管說什麼,都傳達不到我的耳朵喔。......沒有理由的在牽涉反獨隊的話,妳是毫無價值。五年前的事情也是,三年前的事情也是,妳現在,光是在這裡也是白費力氣。使"疾風"死掉一事也是」
「──!」
 使"疾風"死掉,對這句話,膝蓋反射性地在床上站起來,給貝爾加甩下了巴掌。可是,
「笨蛋嗎妳。......以為會打中嗎?」
 右邊的手,比到達他的臉頰要更早一步的被擋住了。
 他的堅硬的手指,壓進自己的肌膚。
 對於他的握力,右邊的手的皮膚完全不能抵抗,黑潔兒因為痛楚而皺起了眉頭。
「黑潔兒。我聽不見妳的聲音喔黑潔兒・米利爾多爾夫。開始戰鬥的理由還有一直戰鬥的理由,在妳的心中一定都有吧。可是,只是那個的話在我心中也有
 貝爾加把手臂拉近了自己。
 臉靠近。在太陽眼鏡的另一頭,蒼藍的眼睛,表情還是力量什麼都沒寄宿,僅是存在。
 在他的瞳孔的蒼藍色之中,黑潔兒看到了自己的臉正映照著。
 那個臉,正在生氣。
 注意到那個之後連自己都吃驚。可是,貝爾加用連她的心情都無視的聲音,
「可是,那之後什麼都不會有就是妳的做法嗎? 是說了不想逃走的人的做法嗎? 妳懂嗎黑潔兒・米利爾多爾夫
 說完,他把黑潔兒的手臂給往下按壓地放開了。重心被打亂,黑潔兒跌坐到床上。貝爾加彎曲身體,窺視臉過來。
「看清現實吧黑潔兒。從今天晚上十一點開始,科隆就會因為"千年紀"作戰而化成焦土。德意志長達千年的和平會被破壞,人會死城市會消失。妳有辦法回答在那種大破壞之後自己應該做什麼嗎? 喂」
 一個深呼吸。
「沒有辦法好好回答那個的話,就乖乖的待在牆壁的另一頭啦黑潔兒。而且,就算不扯上戰爭,也還是在牆壁另一頭找到答案。所以這次的作戰結束後──」
 請不要那樣說,如此,黑潔兒要阻止他的言語。
 可是,他斷言了。
「離開反獨隊,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了」
「......說謊
 黑潔兒,啊,不行,心想了那種事。
 可是,太遲了。僅一句話就否定了全部。
說謊
 重疊了言語。這次更強烈。
「是說謊......!」
「沒有說謊。是打從心底的在說」
說謊,我不相信」
 反射性地,使肩膀立起來的黑潔兒說了。
「貝爾加先生在生氣。所以老是那樣說話,說話......」
 浮出了淚水。
「盡是謊話......。至今不是都對我──」
「因為是工作啊,黑潔兒」
 對於立即的打斷,黑潔兒搖了頭。
「請加入反獨隊,貝爾加先生」
「不理論喔,為什麼現在的話題會說出那句? 我不會加入反獨隊,是妳應該離開反獨隊,是這樣的話題吧?」
「因為貝爾加先生是大騙子。總是總是不展現內心,卑鄙,對人只會用發問,所以,所以現在也是在說謊。貝爾加先生說的是反話!」
 黑潔兒說了。
「三年前,你說我們之間有牆壁,不會再次見面了對吧? 可是,這不是見到了。就算你說有牆壁,但那個一定──」
「天真啊。對還沒有牽扯過多少次的我,妳說可以信任?」
 貝爾加苦笑了。
 對黑潔兒的衣領,他的左邊的義腕抓住。
 黑潔兒一邊縮肩膀,一邊看他。貝爾加讓臉更靠近之後,
「那,要來玩遊戲嗎? 黑潔兒。說過信任著我的妳,曾經有一次,害怕過我吧?」
「......欸?」
「在北極海上的天空,我親吻妳的時候,妳獸詞變了。......貓人獸詞變的條件,雖然有個體差異,但大致上都是心跳加快,感覺到切身危險的時候。也就是說,妳那時候,對我還不信任」
 黑潔兒倒吸了一口氣。
「那、那個時候──」
 言語因為嘴唇而被停住了。
 親吻,與其這麼說,混雜了些許酒的味道的感觸從嘴唇來碰觸舌頭。
 .....!?
 注意到的時候已經被按壓住衣領,被壓倒到床上。
 貝爾加的手撐在兩邊腋下的縫隙,俯視著。
「雖然我不知道反獨隊的女性會不會接那種工作,但是女性諜報員有時會利用身體來取得情報或信任。就是那樣的遊戲」
 貝爾加拿掉太陽眼鏡。扔掉。
「只要獸詞變的話,妳就安全了。可是,那個情況,因為妳不信任我,連讓我滿足都做不到,所以我就不會加入反獨隊。妳的反獨隊的任務也會失敗。所以你就離隊吧」
 一個深呼吸。貝爾加把胸前的項墜給收進了襯衫的胸部口袋裡。
 接著他把手撐在黑潔兒的上衣的腹部。
 是貓人的她,對於腹部毫無防備的朝上的姿勢會感到恐懼。
 ......肚子......。
 手指順著上衣的上面來往下方移動,碰觸到了腰帶。他抓住腰帶扣,
「可是,如果妳就維持這樣把身體交給我的話,我會滿足,也代表妳信任著我。──那我就加入反獨隊」
 一說完,上衣的腰帶就被解開了。

5

 修拜札與雷賓璨恩在狹小的房間裡。
 是一個房間的格局的獨棟。
 北側有暖爐,東與西有窗戶。
 木頭的味道強烈地飄浮在空氣裡,僅是那樣就感覺有哪邊很溫暖。
 可是,有一個,這個房間裡沒有的東西。
「沒有床呢......。對要過夜的客人,是找麻煩嗎」
「之前住在這個家的似乎是可動影(Shatten Bild)的老人。沒有睡眠的習慣吧」
「是嗎......。算了,我們原本也沒有要過夜的意思」
 雷賓璨恩站著地靠近了西側的窗邊。
 選擇自己的影子不會出現在被關上的窗簾的位置來站立。手指觸碰厚質的窗簾,只把一個眼睛的寬度給掀開了。
 很暗。
 用森林來被區隔的村子裡的能見度很差。可是,遠處,看見了在廣場上只有今天不會被斷絕的大型篝火的朱色。然後,也看見在那附近一個小小的窗戶的光。
「救世主他們還沒有要行動呢。雖然追趕部隊也已經配置好了的樣子,但這樣下去......」
 對雷賓璨恩的言語沒有回覆。
 ? 她看到了可以從些微的隙縫來看見的窗戶。玻璃的面。把反射在那上面,果然只能看到些微的背後的風景,用鏡中影像來觀看。
 修拜札在東側的窗戶前,坐在椅子上並且手撐著下巴。是在想事情嗎,
「上尉?
 沒有回應。
「赫拉德上尉?」
「我有聽見」
「至少給個回應嘛」
 雷賓璨恩轉頭後吐氣。身體離開窗戶。
 僅幾步就站到修拜札的身旁。他的身高就算坐到椅子上還是高。在她的胸部的前方附近有鐵的義腕"英雄"的肩膀。
 所以雷賓璨恩把手肘放到"英雄"的肩部裝甲的平板。
「......你會覺得這世界能夠重來就好了嗎?」
「不可能的事情。只要無法扭曲被認為在這個世界的主軸的時虛遺傳詞,就沒有可能做到」
 修拜札低語。但是,過了一會兒,
「重來嗎......」
 如此,好像想起什麼一般,接續了言語。
「高中的時候......。有理學系的課題,是簡單的軌道計算,因為已經有答案,所以要我們找出公式的證明題。──可是,對當時的我們來說是難題。跟夥伴們旋轉地球儀,翻物理字典的大吵大鬧了一番」
「嗯」
「可是,計算結果不管怎樣都是錯誤的。雖然公式到途中有組成,但不知道之後要放入什麼才會完成而做了議論。因為課題只等待一個禮拜,六天裡都很拼命」
「嗯」
「可是不管怎樣都無法完成。夥伴內已經放棄了的最後一天的早上,夥伴的其中一人把正確答案拿了過來。而且還把抄寫了所有人的份的筆記本給準備好」
「嗯」
「那個人,怎麼找出答案的,妳知道嗎?」
「不知道,我想聽」
「把我們做好的公式給捨棄,從頭重新做了」
「那個人是艾琳姬姆?」
 對雷賓璨恩的言語,修拜札的動作停止了。
 經過了數個拍子的時間,沉默。
 可是,但是他還是小小地笑了。
「好像讓妳費心了」
 點頭,
「拿出那個答案的是道格・貝爾加。那個男人從以前開始,就很擅長把老舊的東西給割捨掉。我,還是艾琳姬姆,還是馬爾修,連阿爾弗雷特都感謝了他」
「是嗎......」
「可是,那天晚上的慶祝會,艾琳姬姆對他說了。是我的話,我會做出把大家的公式給納入進去的新的公式,這樣」
「可是因為那個做不到,所以叫作貝爾加的人,才會割捨掉吧?」
「什麼都說不上來。或許去做就做得到。......但是儘管是那樣。她就算知道貝爾加的做法,她還是對貝爾加做出笑容並且這麼說了」
 吐氣。
「──希望你是你,這樣」
「聽不懂呢」
 雷賓璨恩從後面抱住了他的頭。
「單純的重做不行? 割捨掉不行? 是怎樣?」
「我也不知道。可是她那樣說了。就算她失去了記憶,我也還是尊重那點。說起來......,所有的問題不是重做,而是被傳承下來的」
「被傳承下來......?」
「五年前,呢。出現了說不想逃走,那麼告知的少女。然後答案尚未出現。......不過,那個少女,有辦法拿出答案嗎,我有一些期待」
「那個少女會被擒獲喔,接下來。......剛才我看到了,是個不諳世事,完全放下戒心,認為不會有人會傷害自己吧,擔心的盡是他人的事情的大小姐(Fräulein)」
「無論是誰都會認同的救世主,和擁有神之名並且會割捨掉任何人的青年,嗎」
「我不管哪邊都不行吧。要接受還是割捨都不行,就算在途中,我也想重做」
「為何?」
 雷賓璨恩,與自己的言語一起把胸部壓向了他的背部。
「知道嗎? ......我的胸部的感觸,有點奇怪對吧?」
「不要問不好回答的問題」
「真會講可愛的話。可是,聽我說。......過去在醫院被你拯救的時候,那時候我也是正在接受強臟式的移植手術」
 修拜札的身體緊張了起來。
 把想要回頭的他,她只是把自己的臉給壓向他的頭的做阻止了。
「強臟式人工心臟"新世界(Neue Eelde)"。雖然也有因為遺傳自母親的心臟疾病惡化了的關係,......可是要移植會深入到骨骼的那個──」
「別說了」
「我的左胸,沒有了。成為了機械的材料,重做......,從頭開始被製作了」
 力氣從修拜札的身體退去。
「是靠"新世界"的駕發動......,來詠唱預言嗎?」
「那樣想,......啊啊,沒有關係」
「是靠重做來得到力量的嗎,雷賓璨恩,妳是」
「也有那種做法」
 如此,她回答了。
 接著雷賓璨恩把抱住他的手給解開,後退了一步。
「要記住唷。也有只能用那種做法的人」
 啊啊,如此回應後,修拜札站起身。
 從回頭了的他,來稍微抱住胸部之後,他移開了視線。
 小小地咳嗽一下,對剛才一直觀看的窗戶,向掛著的窗簾,把眼睛朝了過去。
「在對面的叫作道格・貝爾加的人,似乎很辛苦呢
「啊啊,那個男人,一直是刺著一個楔子在戰鬥」
 楔子? 在如此說並回頭了的雷賓璨恩的視線前方,修拜札把自己的"英雄"舉起來給她看。
「那個男人持有的"命運"的原材料被使用著兩個東西。......一個,是道格・貝爾加所擁有的神之力。"命運"會藉由駕發動來解除那個神之力的封印
「另一個材料呢?」
「另一個,是艾琳姬姆・伊爾海姆的記憶。只要駕發動的話,她的記憶就會復甦。所以,只要在"命運"中,那兩個同時存在,貝爾加就無法使用神之力」
 抬起臉,
「為了把割捨掉了她的一事給保持下去──」

6

 腰帶被解開之後,兩隻手被舉到頭上。
 黑潔兒儘管把臉別開,但是眼睛依舊朝向貝爾加,看過去。
 他正在看著這邊。把天花板的光作為背光,用看起來像是面無表情,也像是生氣了的臉。
 變成兩手高舉萬歲的姿勢的黑潔兒是完全沒有防備。穿著的上衣與襯衫是連身服,那也就是說,
「不管上衣還是襯衫都只要從上面解開鈕扣就脫得掉呢,不用費工夫」
 在心想如果不說話,對方會怎麼做的黑潔兒的眼前,被鐵的左手給遮住了。
 ......要解開鈕扣?
 由於有貓的本能,因此對從上方來遮蓋視線的東西很不擅長。把臉別過去,於是,
「不要亂動哦」
 他的手越過頭上,把萬歲的兩手的手臂給一起抓住並按壓在床上。
「──!?」
「很可惜,我沒有信任妳,黑潔兒・米利爾多爾夫」
 接著,貝爾加把膝蓋放了上來,從黑潔兒的裙子上面,讓自己的膝蓋擠進到兩腳之間。
「......不」
「不要? 可是,是那樣的工作吧? 然後是遊戲。黑潔兒。害怕的話就順從心跳和內心的逃走就行了」
 被那麼說之後,變得有些意氣用事。雖然因為緊張而呼吸有些喘,但心跳沒有那麼緊張。
「才、才不可怕,貝爾加先──」
 嘴唇交疊而被堵住了。
「!」
 不是單純的親吻。他的嘴唇含住這邊的下嘴唇,溫柔的咬住。
 .....舌頭。
 把嘴唇給分開,往這邊的嘴裡進來了。
 嘴巴裡被到處舔。無法去拒絕,牙齒被依序舔過去,舌頭被糾纏拉住而屏住了呼吸。
 像是被用柔軟並且濕潤的手指來被攪和嘴巴一般的感覺。
 黏著的時間持續很長,閉起眼睛,在要喘不過氣的時候被解放。
 黑潔兒張開濕潤的嘴唇,哈,如此吸氣,再吐氣。
 那個瞬間。
「──嗯」
 因為呼吸而張開的嘴唇再度被咬了。
 自己的舌頭被他的舌頭壓進來,無法呼吸。焦急起來。
 又是花很長的時間才被解放之後,被做了相同的事。
 就算扭動身體也無法逃脫。
 ......不要。
 立刻上氣不接下氣。不只因為緊張,呼吸也被打亂了,所以是當然的。
「好卑鄙......」
 在稍微的解放之下說完之後又立刻,被做了同樣的事。可是,不只是那樣。
 ......上衣的鈕扣。
 被用空著的手來解開。從上面一個一個的,被脫掉。可以知道那手指的動作。
「──嗯」
 被吸允的嘴唇與一個舔拭來一起被放開的時候。
 上衣的前面已經被打開。
 不留一絲空白時間的,襯衫的衣領的鈕扣就被解開。
 套著頸鍊的脖子裸露出來,她慌張地縮起了下巴。
 吐出帶有熱氣的潮濕氣息。於是,從眼角泛出了淚水。
 對那樣的她,他說。
「我不會解開頸鍊讓喉嚨露出來。對膽怯的小貓做那種事,結果被哭鬧起來的話也不好收拾。而且──」
 也不發出笑聲的,
「黑潔兒,妳現在,是我養的貓。作為那個的標記,我不會解開項圈」
 對貝爾加的言語,黑潔兒搖了頭。表示,你說謊。
 不在乎那個,貝爾加的手伸了過來。襯衫的鈕扣被解開。
 胸口的肌膚裸漏,白色的內衣被暴露,因為急促的呼吸而上下動作的腹部碰觸到了空氣。
 到大腿都暴露在燈火之下。
 因為緊張而有了熱度的肌膚,沒有感受空氣的冰冷的餘裕。
 因為沒有了裙子的拘束,反而變得能自由地使腳動作。雖然稍微立起膝蓋,但是進到了兩腳之間的貝爾加不為所動。
「把眼睛閉起來不會比較好嗎? 黑潔兒」
 被撫摸腹部側邊而發出小小的悲鳴,不過黑潔兒還是往兩側搖頭。
「說謊......」
「是現實。其證據,就是妳正非常緊張喔黑潔兒,肚子像焦急的青蛙一樣在倉皇的上上下下,緊繃的皮膚上開始浮出汗水」
 一面說,貝爾加的五指一面愛撫肋骨的縫隙,接著突然地,
「很害怕吧?」
 仰臥而毫無防備的肚臍,被他的食指從正上方來刺入。
「!?」
 手指壓進洞穴裡。內臟像是被直接擠壓一般,對混雜了搔癢與痛楚的感覺而不自主地挺起腰,
 ......不要──。
 抗議的聲音因為重疊上來的親吻而被封住,心跳怦然跳了起來。
 ......不行。
 抑制心跳。抑制住。一邊睜開眼睛,一邊從眼角溢出淚水,一面讓身體向後仰,
 ......這是在被測試......!
 像是追擊一般,他的手從肚臍向上滑,解開了胸罩前扣。
 他把自己的襯衫的襯衫給敞開,把親吻離開並這麼說,
「黑潔兒,覺得如何? 現在的狀況」
「......是謊話。不是出自內心,對吧? 貝爾加先生,因為,這種......」
「是出自內心」
 說完,他的手指就往胸部觸碰了過來。嘴唇從頸子到右邊的肩峰,然後下來到胸部。
 胸部裸漏在空氣裡,全身都豎起寒毛,心跳加速起來。
 .....我會被做什麼......。
 那個恐怖一些一些地,把胸口裡面給佔據起來。
「說謊......」
 漏出來的聲音,沙啞,對突如其來的刺激拉高了尾音。
「不要,請、請不要咬!!」
「貓就是被狗吃,又沒有關係。說起來,我也是,不知道為什麼被妳的老爸給揍了。就當那個的虧欠就行了吧黑潔兒」
 貝爾加的手碰到最後一件
「等」
 比說等一下還要更早一步的被往下拉了。
 用好像會撕破的力氣,內褲被往下拉,他跨過那個的前進了半步。
 想要把腳合起來也沒用。只會是兩腳的膝蓋把他的腰部給夾住。
 貝爾加稍微抬起自己的膝蓋之後,把纏在這邊的腿上的內褲給完全拉掉。
 比起被脫掉,對內褲被丟出去,丟棄掉一事更感到了心悸。
「不要,不、不要看」
「妳在說什麼黑潔兒,進入反獨隊有條件。三年前,我告訴過妳吧。......也就是說妳現在會在這裡」
「......咿」
雖然不知道第一個人是誰,但是幫我跟他說一聲抱歉
「請、請住手」
「那妳就逃走啊。在傷痕,變得更多以前」
 ......不是......。
 黑潔兒扭動了身體。闔上眼睛,給手加入力氣後,脫到一半的襯衫纏上來,按壓兩手的手鬆開了。
 黑潔兒一面用自由了的右手來擦拭眼淚,
「請不要用彆扭的謊言來做這種事......」
「什麼是彆扭的謊言?」
「這種說謊的方式,不是貝爾加先生......」
 聽到了言語的貝爾加的臉在一瞬間扭曲了。可是,他已經什麼也不再說。
 黑潔兒認知到兩腳的膝蓋後面被他的手給碰到。
 下個瞬間腳就被撐開了。接著,他像是覆蓋上來一般地壓了過來。
 看到襯衫敞開而裸露出來的他的胸部,黑潔兒倒吸一口氣,
 ......不行。
 想把眼睛給閉起來。
 變成貓。身體全身汗毛直立的感覺。想要拒絕周圍的感覺。想要避開危險的感覺。那三個一口氣地,從屁股到背部,然後繞到全身。
「不要......!」
 就在那時。
「────」
 貝爾加的動作停住了。不動。
 黑潔兒,跟從全身噴出來的汗水一起,領悟到了某個東西從胸口裡面消失了。
 像是被壓制的恐懼。那個沒有了。
 ......咦?
 這麼想,把別過去的臉,朝向前面。
 於是發現從正上方,貝爾加的視線筆直地看著自己的眼睛。
 不只是那樣。貝爾加與自己的視線的中央,在空中,有一樣東西。
「這是......」
 黑潔兒,擦拭淚水後,看向了那個。
 紅色的珠子。看起來像是飄在空中的那個的名字,黑潔兒用乾涸的聲音來說出了口。
「貝爾加先生的,項墜......」
 他敞開襯衫的時候,那個從收起來了的胸口口袋掉了出來。

7

「──可惡」
 與低語一起,貝爾加忽然讓撐直的手臂給彎折了。
 咿呀,與這個聲音一起,黑潔兒往胸部倒過來的他給用手抱住。
 床嘎嘎作響,空氣僅一瞬間地動作之後,停止。
「............」
 他沒有動。黑潔兒也沒有動。
 只不過,汗水與安心一起噴發出來,儘管呼吸有熱度,也了解到正在漸漸緩和下來。然後從抱住的貝爾加的身體,心跳傳達過來。
 他的心跳,果然有些快。注意到那件事之後,不經意地就放鬆了警戒。然後,
「第一次.....」
 ......第一次抱住這個人對吧。
 他的身體溫暖,長長的黑髮冰冷,對發熱的肌膚來說很舒服。
 黑潔兒不知道要給抱住的手臂施加多少力氣,不過,讓浮出了淚水的眼睛做成拱門,
「貝爾加先生?」
「......怎樣?」
 反應很小。
 沒有立刻回應那個聲音,黑潔兒環視了周圍。頭上,在邊桌的花瓶的花瓶正在俯視著這邊。看到那朵花之後她瞇起眼睛,
「我說,貝爾加先生。......我可以稍微生氣嗎?」
「笑吧黑潔兒。我好像是世界第二會在最後失手的人」
 與聲音一起,貝爾加的手臂繞到背後。
 ......啊
 被緊抱之後,放鬆力氣,微笑了。到了那個時候才第一次,
 ......到剛才都相當緊張呢,我。
「抱歉,黑潔兒」
 她對像是自言自語一般來被說的言語,
「......貝爾加先生很可愛」
「在說什麼,妳這孩子」
「是那樣嗎? 那,請往我這裡看一下」
 貝爾加,依照被說的往這裡仰望了過來。
 對好似莫名的他,黑潔兒讓脖子縮起來之後,居然是自主來不靈巧地重疊了嘴唇。
 是柔軟的感觸,事到如今才發覺。
 幾秒。然後,離開之後舔了自己的嘴唇,
「你看,這樣也沒有變成貓對吧?」
「......笨蛋」
「不會有事的。我就算頭腦不好也還是有用頭腦不好的方式做思考。思考戰爭之後的事情,各種事。......所以不會有事的。像是貝爾加先生剛才說過的事情,我一定會找出答案。在近期」
「真樂觀」
 就在貝爾加用無言以對的表情來說了的瞬間。房間的門打開了。
「喂──」
 進來的巨大人影是帕爾。
 那個動作立刻突然停了下來。相對的黑潔兒則是,啊,如此說之後,
「啊、那個! 這個、是那個!」
 把手臂部份沒有脫去的襯衫和上衣給抓進自己,想要把自己的身體與貝爾加給藏住,可是,抱著不動的貝爾加是不可能藏得住,仰臥在床上的姿勢把夾在背後的衣服給鉤住,是連腳都藏不住。
 迷惘一下之後,對不發一語的帕爾說出藉口。
「這、這個,那個,我今後的方針之類,稍微,在談論那種事」
 對此帕爾是用一本正經的臉,
「今後的方針嗎......。雖然家族計畫是很重要,算了,畢竟是睽違三年。......加油喔」
「為什麼大家,都是相同反應呢!?」
 無視之後把門關上了。
「討厭,真是......」
 一面說,黑潔兒一面像是要倚賴一般地把貝爾加的頭給抱近自己。
 那也沒有辦法,如此,聽見貝爾加的聲音。
 他突然抬起頭,
「我說黑潔兒」
「怎、怎麼了?」
 貝爾加把臉壓向黑潔兒的胸部,用和緩的安心的聲音來這麼說了。
「變大一些了呢......」
 黑潔兒,用貝爾加來把在邊桌上的花瓶給打破了。

8

 下午八點十七分。比預定要慢上一些,為了"千年紀"作戰,以受過了抗月光加工的轟炸機為主要的轟炸部隊開始依序地從英國的所有機場起飛了。
 從第一陣開始,到第十八陣,總計一〇四六架。
 每二十分鐘會出發的每個陣的轟炸機群,對於目標地,將會用六小時的連續時間來消費將近一千五百噸的神術炸彈與燒夷彈。
 戰略性地破壞工業地帶,不是像至今的空襲,而是要消滅一個城市的大規模轟炸。從地圖上消去一個城市,要截斷德意志國民的戰意還有骨氣的轟炸。
 作為骨氣則是領空被侵犯了的英國空軍的復仇戰。
 作為戰爭的意義,則是打開德意志的東邊的大門,證明無論怎樣的都市都能使其消滅的攻擊,將會抵達到那裡。
 就是那樣的轟炸。
 史無前例的大規模轟炸隊的出擊在盟軍方面的情報網中流竄,喚來了大家的沉默。
 混雜了期待,與不安的沉重沉默。

9

 村子的出入口充滿著黑暗。
 有風,樹木沙沙地讓樹枝發出聲音。樹葉吵雜地發出像是微弱的波浪一般的聲音,相互摩擦枝頭而彼此嘎嘎作響。
 從遠處,夜鳥的啼叫聲,也好似低音的管樂器的聲音斷斷續續地迴響了過來。
 在那樣的聲音的交疊之中,一個,金屬聲響起了。
 像是小硬幣在互相摩擦的聲音。是鑰匙串發出的聲音。
 聲音的主人,讓金色的頭髮隨風飄流。和緩地掀起波浪的,長髮。
 是"老師"。雖然頭髮下的眼睛依舊是闔上的,但是,正在看著前方。
 那裡有村子的入口。
 木造的大型柵欄,正開放著。鎖的固定具正被解放著,柵欄隨風搖動。
「差不多了。轟炸隊要到了」
 同時,她把鑰匙串給收進裙子的口袋,並詢問。
「那兩人怎麼樣了? 有好好相處?」
「算、算吧,還算好,吧」
 發出了粗野的聲音,在她的背後突然出現一個人影。擁有銀髮的初老的巨漢。
 是帕爾・霍斯。他搔起頭,
「女人真是讓人搞不懂。妳,自己來問我那種事?」
「是男人太簡單了」
"老師"向帕爾回頭了。那個臉,儘管闔上著眼睛也仍然在微笑著。
 看到那個表情的帕爾,嗯,只是如此點一個頭,
「不過,好嗎? 妳,對那兩個人都沒有提起自己的事吧?」
「對貝爾加原本是有想要說。畢竟來往很久了」
 她把頭髮往上撥,
「可是,沒有能說出來。只是聽完反獨隊的現狀之後,就親了他而已」
「就是這樣才搞不懂女人」
「他吃了一驚就是。......就那個含意來說,男人很簡單,又很可愛就是」
 嘻嘻笑的聲音沒有邪氣。高興,一面做著這樣的笑聲,一面朝向天空。
 對那樣的她,帕爾從懷裡取出了B5大小的信封袋來給她看了。是裡面塞得滿滿,被做過防水加工等等的信封袋。
「總之,從妳那裡花了兩個禮拜聽到的情報就放在裡面.....」
「機甲都市化計畫,......是跟那個名字很相襯的故事對吧? 將世界引導至破滅的都市。這個時期,G機關空軍部的上尉──,今天,來到這個村子的客人的其中一人,應該計畫了要利用建造中的幻奏歌級二號艦來在德意志各地,把構成艦用作"新柏林"用的航空要塞」
「把因為沒有艦長而無法進行強臟式的幻奏歌級二號艦的言詞塔砲,用作"新柏林"的巨大地脈加速爐的言詞鎗,再從"新柏林"來對全世界的全"祖國"加壓,強化出力嗎」
「明年那個就會被開始,因為出力提升了"祖國"的言實化能力,世界上的德意志軍會活絡起來。"新柏林"不單純是地下要塞都市,而是會操控全世界的地脈──,的大規模破壞兵器。機甲都市化計畫的素材這樣就算湊齊了」
 笑不出來呢,帕爾如此說並嘆一口氣。
 他用手上的信封套來輕輕拍打自己的頭。
「要是"祖國"開始左右世界上的地脈,盟軍就會急忙的想對策吧。......那個行為會給"破滅的轉輪"推一把也不自覺的」
 對帕爾的言語,"老師"苦笑了。
「總有一天我也會加入到那之中。美國已經在編組第八航空部隊對吧? 英美聯合的轟炸從明年會被開始。......在那個時候──」
 "老師"低下臉,點頭了。
「是呀,到那個時候我也會離開這裡。......一定會變成不得不那麼做的狀況。可是在那之前,明天早上也有要稍微出門的要事」
 如此說,並且她抬起了臉。
 在村子之中的森林的深處,有光閃爍了。是燈光。
 由於蓋上了燈火管制的封套而變細了的光,儘管如此還是在樹木之間被揮動,一面七彎八拐地走路,一面靠近過來。
 一面聽那個聲音,帕爾突然納悶歪頭。
「糟了。就算有裝上邊車,也還有小妹妹。......我,要坐那裡?」
「所以我之前才說要借你車子」
「哪能把村子裡僅一樣的東西,帶到絕對無法歸還的地方啊」
「在奇怪的地方很重情義呢。衣索比亞的時候,也明白民眾的困苦嗎?」
 帕爾沒有回答。"老師"苦笑。可是不會有事的,如此,她說了。
「那個孩子的話就算是置物架也不會有關係喔。因為女孩子就像花束一樣輕,屁股的肉又很厚」
「真是厲害的指揮者」
「謝謝。不過呢,我,別看這樣子,也是很重視那個孩子的唷。雖然我十七歲的時候就下定決心要成為五行師,不過那孩子還沒有,決定要成為什麼」
「不教她什麼嗎? 是"老師"吧,妳」
「離別的時候會緊抱她,並且只會告訴她一件事。要跟他好好相處,這樣」
「只是那樣?」
 與詢問同時。在森林裡左右來回的光,對這裡,把正面朝了過來。
 老師站著並從正面來接受那個光,
「沒關係」
 嘴角露出笑容並從胸部的口袋裡取出了一張符。被描繪的事,
「奏的占術符的九號"隱者(Hermit)"。不會有危險,所以無趣呢」
「那就是妳現在的職責嗎。......隱者,也是什麼都知道的賢者吧?」
「是呀,所以,我要不被那個孩子發覺的,把我所知道的古老東西給留下。然後那孩子會什麼也不知道的從一來開始。不然的話──」
 吹起了強烈的風。
 森林喧囂地發出了聲音。
 要與那個聲音重疊一般,機車的驅動聲響起。
 迴響在夜晚的大自然的聲音,與人工的聲音。一邊被這兩個給抹消聲音,"老師"一邊告知了。
「──不然的話,就太悲哀了」


第六章『葬舞跳躍』
1942・05/31・00-49~01-26
好了。
要怎麼辦呢?

德意志軍夜間防空態勢
第一構造   第二構造    第三構造
對空雷達   探照燈     探照燈
 +      +       +
夜間戰鬥機  夜間戰鬥機   對空砲

 大戰時,得意志從歐洲北海方面設定了的三重構造的夜間防空設備地帶。
 第一構造是被稱為Himmel bett的雷達設置地帶,雷達捕捉敵機後,經由雷達引導來使迎擊機前往、攻擊。
 第二構造是藉由被稱為Kammhuber Line這個涵蓋歐洲北部區域的探照燈來產生的上空照明地帶,迎擊機憑藉這個照明來攻擊。
 第三構造是使用被設置在本土的重要都市、設施的大群探照燈來進行上空照明,以高射炮來進行迎擊。這個三重構造是從為了避免對空砲與戰鬥機的自相殘殺的對策而誕生。
 並且,防空的重點是要如何使夜間像白天般地戰鬥,話雖如此,但是由於德意志軍在抗月光裝備的研究與量產上慢一步,與政府軍裡有轟炸機主體思想,使得夜間攻擊的開發落後,而會受到給予往後影響的損害。

1

 比轟炸要更早一步的第一擊,是向北邊的方位飛去的言詞塔砲的光。
 看到那個也仍然飛來的轟炸隊,把破壞之雨落到科隆的城市。
 回應一般地探照燈的光束照亮夜空,高射炮被發射。
 把萊茵河置於東側來南北延伸的科隆,主體是把河川沿岸的城鎮給作為工業區域。轟炸遍佈南北全部,也就是,想讓城市全體消失。
 來自上空的連續打擊與來自大地的連射,以耐久力勝負來開始來往。
 讓空氣震動的來自天空的重低音,與轟隆聲,切開空氣來掉落的燒夷彈,與從地上被釋放出來的高射炮的爆炸聲、和破裂聲,還有第三警報演奏起多重奏。
 夜晚被探照燈的光條給切斷,其腳底被沉浸在了火炎的朱色裡。
 慢慢地、慢慢地,被加熱的風上揚並往上吹了。
 從大地來仰望的天空上已經沒有雲。
 連煙都被氣流給吹走,天空上有搖曳的微陰的大氣。
 能看見在其後頭的,是由於飛在高空而看起來像是緩慢飛行的機影。數量幾十架的四具式的轟炸機,被幾艘航空戰艦給率領並南下。
 那個熱氣與風把科隆的居民給做驅趕。由北往南。
 順著萊茵的流動一般,人群動作,悲鳴,還有指示的聲音飛舞交錯。
 避難所的意義已經不存在。人們的逃難場所只有從南北的轟炸線上來逃離的東西側,但是東側被萊茵河給阻止前進。
 只能逃向西側,可是,科隆的城市由於流向萊茵河的寬廣水路而被分成著好幾條。牆上立刻被逃難的人群給擠滿,在有市政廳的城市的中央附近發生了堵塞。
 轟炸的聲音從北邊過來。
 科隆中央,對有著兩根高塔的科隆大教堂,炎彈用跟瀑布也很相似的衝勁來落下。不過,
《所謂葬送曲就是人所演奏的存在》
 落到城市中央部的燒夷彈的雨停止了。
 為了避難而趕路的人們對周圍稍微變安靜一事,抱起了疑問。
 像是那個的答案,從天空風吹了下來。
 接著不管是誰,都看到了飄在科隆上空的巨大的傘。
「──!?」
 飄浮在離地面約一英里的天空上的傘的全長,有半英哩以上,其全身被漆黑給塗滿。誰都不知道其內部的巨大航空戰艦。剛才,在轟炸開始之前向北邊的方位發出強烈的光之後,就那樣保持不動的戰艦。
 只是存在就會撼動大氣的艦影,從右舷與左舷來讓戰鬥機接續出擊。
 同時。艦的上方部位發光了。
 像是揮舞數條的絲線一般,龍詞砲的光掃過了天空。
 航空戰艦八艘份輛的對空砲火貫穿天空,攻擊敵人。
 到了那個時候人們看見了。
 巨大艦影的前端,放出了巨大的光的砲塔的前端,站著一名少女。

2

 蘿絲正在微笑。
 周圍有風、有熱、有光。
 她的周圍,燒夷彈與炸彈的雨落到"葬送曲"的甲板上,迸開破碎然後燃燒。但是被塗滿黑色的甲板是一個傷痕也沒有。
「真開心。沒想到會滲透進這個身體裡的聲音還有熱,居然會在這種地方碰到」
 蘿絲看了前方。
 來自正面的天空像是波浪一般,黑影接連地蜂擁過來了。
 大地開始火紅地燃燒,刺在天空的探照燈的大群光條,在北邊的地方,已經沒有發出。迎擊設施的大部份在初期階段因為神術炸彈已經被擊毀。
 破壞的雨之中,蘿絲微笑。
 眼底下,從左右兩舷的下方,最後的光向前飛了。是在空母內的戰鬥機。左邊的那一架為了躲開燒夷彈的雨而一面讓機體往左傾斜,一面稍微左右交替地揮動了翅膀。
 是告別的招呼。
「──不是在有對空火砲的地方,而是要好好地在前線戰鬥唷」
 把送別的話告知結束之後,蘿絲大大地敞開了手臂。
《葬喪的隊列討厭雨》
 不只是"葬送曲"的本體上方,連在周圍的天空的燒夷彈或炸彈,都好像碰觸到看不見的地面而開始粉碎了。
 取而代之的是"葬送曲"的動作停止了。
「給控制船艦的慣性術做平面擴張的話,就更能寬廣地守護下面呢」
『撐得住吧? 蘿絲』
 砲塔上面,蘿絲的背後,與大聲量一起一個巨大的影子飛舞下來了。
 蘿絲慌張地回頭,
「大兄長!?」
 回頭一看,發現那裡站立著背部擁有六片翅膀的銀色重騎。
 與不用凌駕紋章就能進行航空戰的重騎"黑獅子"一起,開發出"皇帝"的基礎的騎體"銀獅子"。
 蘿絲握緊兩手的拳頭並大喊,豎起眉毛,
「剛才在地上的時候,不是跟其他重騎一起去避難了嗎!?」
『能夠命令我的人僅有領袖與預言者的少女』
 被那麼說之後,對垂下頭蘿絲的身體,燒夷彈貫通了。偏大顆的彈頭在她的身體中因為彈著的衝擊而打開,從內部散佈出六根燒夷彈,
「哎呀,好下流」
 蘿絲慌張地退後幾步。在一瞬間之後,她原本站立的地方升起了火柱。
 哥哥與妹妹隔著朱色的火炎來面對面,讓視線相交了。
 而那也只是數秒。
 蘿絲背對哥哥並交叉手臂,看向了前方。
 火,已經開始舔食眼底下。轟隆聲接連不止的情況下,她詢問了。
「大兄長? 如同雷賓璨恩預言的,救世主似乎又出現在德意志了呢。聽說貞和雷賓璨恩會合,還佈置了特殊部隊,在上浮之前聽到的」
 一個深呼吸。
「跟雷賓璨恩說的一樣,預言正再次逐漸被達成。可是,......當她對我們說的事情成為現實的時候,我們要怎麼做才好?」
 沉默。
 對周圍,跟少女的沉默不相襯的激烈的雨聲落下,飛散而去。
 像是要消去那些聲音而反問的雄壯聲音,首先是,呼喊了名字。
『蘿絲』
「什麼?」
『G機關並不是我們的所有物。可是大家是怎麼想的,妳知道嗎?』
「我想想......」
 蘿絲思考,接著意料外地,突然讓表情變成了開朗。
「我說!」
 回頭的瞬間。"銀獅子"把腰間的一把刀給揮出來並指在蘿絲面前。
「!?」
 沒有意義地縮起身體的她的頭上,白色刀刃在離約一碼的位置以橫放來靜止了。
 隨後。在蘿絲的頭上響起爆炸聲,被停住的刀刃發出高音並震動了。
 從刀刃的陰影下,往下面,碎裂掉的炸彈碎片掉落下去。
 蘿絲稍微縮起脖子之後,只有眼睛朝上看地,
「......謝謝,大兄長」
『妳的事情就拜託了,因為海利迦那麼說過』
「小兄長老是把我當作小孩子......,去了北部的莉莉耶來了通訊,說小兄長的船艦因為有做抗月光加工,所以被命令出擊了。似乎正急忙地往這邊趕來的樣子,以阿爾弗雷特大人為領頭」
『妳很有人氣』
 蘿絲,一面看頭上的劍被和緩地收回去之後,吐氣。
「大家,都好笨。畢竟轟炸似乎還會持續四小時唷。大兄長」
『撐得住嗎?』
「裝甲薄弱的地方有些不安。然後,我覺得砲門還是會被破壞掉。可是,我想是不會墜落。再三個小時言詞塔砲的下一發就會結束裝填,只要撐到那裡就行了。如果說還有什麼的話......」
 蘿絲往右下,看了眼底下。
 下面有城鎮。民家或集合住宅地、學校或公園等等,也是。
「......我有做錯選擇嗎? 大兄長。作為騎師(Neue Kavalier)的家系的人,你會覺得比起守護民眾,應該要為了守護國家,優先討伐敵人嗎?」
『騎士( Kavalier)所下的決斷,都是基於騎師的精神。無論那是什麼』
「是騎師的我所下的決斷,是全騎士的決斷,的意思?」
  蘿絲,真是歪理,如此說並微笑。
「因為裝著感情喪失機構,那種容易看破的歪理變多了呢,大兄長」
 然後,抬起了臉。不是看哥哥,而是凝視了天空。
「我要死守這裡,大兄長。......在波爾多佐所守護的這個土地上的騎師們,現在,正混在草民裡觀察著我們。為了刺探我們擁有怎樣的本質」
 對傾盆而下的燒夷彈之雨,來自背後的一擊使其彈開、四散了。
"銀獅子"的庇護下,她闔上眼睛並做出笑容。
 接著,來自上空的一條光束刺穿了幻奏歌級。
「!」
 來自給上空的轟炸機做伴隨的戰艦的龍詞砲。
 甲板帶起熱,冒出了白煙。對於來自船艦所傳達的感覺,蘿絲還是闔著眼睛並擺出些許嚴肅的表情,但是,
「感覺比不上燒傷」
 用毅然的語氣來斷言之後,她像是指揮者一般地舉起了兩手。
「展現給他們看吧,大兄長,對還沒有覺醒的新騎師們。展現我們想要做的是什麼」
 先把兩手慢慢地放下之後,旋轉,
《葬送的主人不愛冰冷的夜晚》
 往上揮了。伴隨細細的雙手的動作,"葬送曲"從全身上下往天頂釋放出了攻擊。
 眼睛看得見的是龍詞砲與準龍詞砲,還有後部甲板的擴散龍詞砲,與重連龍詞砲。
 眼睛看不見的是沒有用曳光彈來被釋放的對空砲與機鎗的子彈。
 夜晚被打擊聲給填滿,反而變成像是聲音消失了一般。
 天空迸裂,散發出了火。
 其下方,站在長砲前端的少女慢慢地打開眼瞼,
「──!」
 微笑了。

3

 戰鬥穿越過波爾多佐的長長的山路,向冒出煙與火的科隆內部前進著。
 把帕爾塞進了邊車的BMW,讓黑潔兒坐在置物架上的奔跑中。
 道路敞開來了。進到寬闊的道路。黑潔兒看向背後,
「追兵沒有跟上來! 這條路,是和柯雷兒小姐的會合地點嗎?」
「還沒到。前面的T字路是街道。只要到那裡,柯雷兒的rb-21就會飛過來空投"黑獅子"的貨櫃。在貨櫃後面著路後,應該就會把妳和帕爾撿走......」
「還沒有來呢,柯雷兒」
 對帕爾的言語,黑潔兒點頭了。
 ......發生了什麼事嗎? 只是遲到的話就好了
 機車無視她的心情奔跑。右手邊有學校。沿著學校的圍牆來加速。
 就在那時。
 ! 如此,黑潔兒注意到貝爾加的背部發出了顫抖。
 T字路的另一側,裝甲拖車從正面往這裡衝了過來。是激撞的路線。對方也沒有放緩速度。
「從波爾多佐開始就好纏人啊! 抓緊了!!」
 貝爾加的聲音飛出來之後立刻,機車就強硬地往右邊迴轉了。
 啊,當這麼想了的時候,眼前已經有學校的大門。用鐵來做成,被塗黑的門。
 加速。接著,
《命運打開被關上的門》
 門在一瞬間被切斷,機車撞開化成鐵片的門衝了進去。
「!!」
 熱風迴繞的校園。
 沒有任何人在的夜晚的校園。由於轟炸的亂氣流,在空曠的地方會產生熱風的旋風。
 躍身進那裡來打開通向街道的突破口。
 貝爾加把BMW750cc的檔位給降一檔,輪胎要用力地踢開砂地的時候。
 黑潔兒在自己的眼睛裡看見了顏色。不是朱色的,飄浮在周圍的熱的遺傳詞。
 ......人!?
 一心想,射擊就來了。坐在邊車的帕爾的右側,位於校園的角落的樹蔭,為了確認子彈足跡而發射的射擊來了。像是有誰跑在校園的砂地上一般,濺起彈著的足跡。
 不是衝鋒鎗的子彈,是機鎗彈。
「──!」
 黑潔兒毫不迷惘地揮下了一刀。
 全行師不會進行對遺傳詞的呼喊。僅是加入意識來吶喊,使用符。
 ......雖然有在做風水師或五行師會使用的首聯(Up)的訓練......。
 黑潔兒,做那個不曾順利過。不管是進行風水還是五行,都無法順利地讓遺傳詞變形,更遑論破壞。
 僅是讓遺傳詞搖晃,那樣就結束。
「──!
 發出聲音,Ah,如此喊出劍的固有聲,讓劍的遺傳詞與自己的聲音形式產生同步。藉此劍將會因為自身的遺傳詞而產生震動,啟動起來。
 來了。被貼在劍上的五張符,從下面來連續地迸出去。排彈也是五發的量。
 從劍的尖端被放出跟風也很相似的壓力。
 從機車的右側的地面,砂土飛揚起來,描繪圓弧並大大地鑿開了土。那個挖鑿跟著機車的動作而來。從劍尖產生了防護結界的立場。
 隨後。在力場的表面冒出火花,黑潔兒緊握劍的做忍耐。從被鑿開的地面的正上方,在黑潔兒所舉著的劍的前端附近,子彈碰到透明的牆壁而彈開,發散出碎屑的火花。
「!!」
 撐住了。
 接續一般地貝爾加從邊車與單車的細縫間取出衝鋒槍,射擊。
 子彈以目視射擊來連射。飛出的子彈從黑潔兒張開的防護結界內側來打破。
「啊! 為什麼要打破呢! 還能撐二十秒──」
「敵人的子彈會持續二十秒以上喔!」
 視線的前方,從校園角落的樹蔭冒出火花,一個人影彈飛了出去。
「喔喔,打中了打中了! 真像奇蹟!」
 帕爾的喊叫的同時,從混凝土製的兩層樓高的校舍的屋頂上,飛舞下來了幾個影子。
 四人。雖然穿著G機關陸軍部的士兵服,但沒有衣服的袖子或是下擺,從那裡伸出著義腕或義腳。
 飛下來的人影不是自由落體,而是腳踢校舍的牆壁使落下速度加速、改變方向。
 熱風狂亂吹襲的校園上,包圍機車的來著地。進入追趕的奔馳。
 黑潔兒的眼睛所看見的他們的遺傳詞是有些稀薄。是義體師(Steel Master)特有的個性。
 隨後。
 帕爾從邊車拉起身體,拍了黑潔兒的肩膀。
 黑潔兒儘管吃驚卻還是回頭,
「怎、怎麼了?
「我說,小妹妹。妳一個人先去柯雷兒的地方吧!」
 ......咦
 帕爾也拍了貝爾加的肩膀,
「假裝要繞道去後門,然後往左邊剎車迴轉。在那個時候,把小妹妹扔到外面去」
「為、為什麼我要?」
 對因為興奮而用拉高的聲音來詢問的黑潔兒,貝爾加回應了。
「她們的目標是帕爾和妳,黑潔兒・米利爾多爾夫。......不會有錯」
「不過,比起我,救世主比較有重要價值吧,對他們而言」
「是吧。現在被抓到會最不妙的是黑潔兒」
 那麼說完,但是,貝爾加卻把放在肩膀上的帕爾的手給撥開了。
 帕爾皺起眉頭來看貝爾加。
 貝爾加轉下油門加速。就那樣地,在風中不朝黑潔兒轉頭的,說。
「不過,要讓這女孩跟我們一起戰鬥,帕爾」
「別」
 別說蠢話,如此的帕爾的聲音,被貝爾加的言語給打斷了。用含有笑聲的聲音,
「會是很好的擋箭牌喔,黑潔兒。......他們會沒辦法射擊吧」
 黑潔兒用手肘來用力地頂他的背部。因為知道他不是認真的,
 ......討厭的傢伙。
 一面心想,一面把符往背後丟,並用劍毆打了。
 防護的牆壁被薄薄地張開,把靠近過來的敵人一名給震飛了。
 看到那個之後的帕爾像是厭煩一般地吐氣。用鐵的右手擋住了飛來的子彈。
 冒出來的火花是十八發。對方的連射要結束不結束的時候,帕爾就先用右手發出一發裏拳。
「!」
 對右側,丟棄掉射完子彈的衝鋒槍並且正想要拔出劍的士兵的腰部,巨大的義腕的拳頭命中了。比起痛楚更因為驚訝而扭曲了表情的士兵的腰部與金屬聲一起折斷,倒地。
 還有兩人。
 貝爾加,壓低身體並讓機車全力剎車。
 原先在流動的視界停下來,追趕過來的兩人一面腳踩不穩的,一面減速。
「笨蛋」
 貝爾加面對在右邊進入了控制姿勢的一人,把衝鋒槍的殘彈給全部打了下去。
 敵人用黑潔兒不由得倒吸一口氣的速度來反應,並且加上迴旋防禦。用義腕來防守。把子彈的連射給彈開之後往前過來。
 奔馳。
 但是,比敵人的奔馳要更早一步的,貝爾加在黑潔兒的眼前從機車下去。
「帕爾,左邊交給你!!」
 跟著帕爾從邊車下去,黑潔兒也慌張地從置物架下來了。壓低身體並一邊稍微挪開主軸,一邊追趕貝爾加。
 從機車下來一看之後才發現,周圍是熱與風所支配的場所。看見在遠處的科隆大聖堂。
「............」
 天空上有黑色的巨影。重音從天而降。但是,沒有分心給那個的餘裕。
 貝爾加在眼前迎敵了。對敵人釋放的右邊的義腕的一擊,貝爾加縮起身體來躲過,從下面用兩手來抓住了那隻右臂。
 貝爾加一邊拉對方的手臂,一邊讓身體往右邊,向黑潔兒的方向轉身,將對手放到自己的背上。接著,在一瞬間的一邊讓腰往上彈跳,一邊把隔著肩膀來扣住的對手的右臂給往前甩。
 丟出去了。描繪圓弧並旋轉了一圈的對手從頭部來激撞了地面。
 脖子受到機械的身體所擁有的全重量,發出低沉的聲響。
 身體彈跳,在黑潔兒的眼前滾了兩、三圈之後停下。
 沒有動。不過,眼裡看見的他的隱約的遺傳詞像是心跳一般地在脈動著。沒有死。
 對那件事感到安心的黑潔兒,注意到貝爾加的視線正在看著這裡。因為眼睛的動作而知道他在說什麼。
 ......不要待在這麼空曠的地方,立刻去避難。沿著學校牆壁到後面去。
 只要越過校舍後面的柵欄就是先前說的那條街道。
「──!」
 與跟悲鳴也很相似的聲音一起,從左邊響起了強烈的金屬的破壞聲。
 什麼事? 這麼想的黑潔兒的頭上,感覺是人的影子飛過去。
 那個被丟向了校舍前的行道樹。一個低沉的聲音。人掉落到地面的聲音。
 最後一人因為帕爾的一擊而被打倒了。
「......好粗魯」
 戰鬥與黑潔兒的感想一起告一段落。
 黑潔兒吐一口氣。要追隨準備移動的貝爾加的身後而壓低身體。總之在進到行道樹的陰影下,讓背部靠到校舍的牆壁之前都不能安心。
 這時。
《──祖國的道路無所不至》
 背後,從被捨棄的機車的方向,一個濃密的氣息發出了聲響。

4

 ......殺氣!?
 因為背脊顫抖的感覺,黑潔兒毫不迷惘地趴了下去。
 就像是在貓的時候睡午覺那樣,在用自己的全身來感受乾燥的砂土的感觸的隨後。
 刺向背部的殺氣,鎗擊聲以三連射來乘著殺氣過來了。
 ......被射擊了!?
 在些許的瞬間之中,給屏住呼吸的心情重疊上來的是一個聲音。
《所謂命運就是與救世主同在的存在──》
 像是拍手的聲音響起了三個。
 慌張地抬起臉,拉起身體。
 在眼前有黑色的黑暗。
 那是黑衣的下襬。
 在有熱度的朱色之風裡,黑色長衣的下襬翻動,把一名男人的模樣給顯露出來。
 顯露出把"命運"的握柄給舉在臉的前方,把飛來的子彈給擋下來的道格・貝爾加。
 低下視線之後,便看到在他的前方,在置之不理的機車前站著一名女性。
「貞・施密特嗎」
 貝爾加那麼說之後放下了"命運"。
「真是丟臉。......對原先那麼想得到的救世主開鎗嗎?」
 回答他的問題的,是粗野男性的聲音。那個聲音從天降了下來。
「你是不會懂的吧!!」
「──!?」
 黑潔兒突然被貝爾加給抱住,被甩動起來。
 只用一個跳躍就完成幾公尺的移動的貝爾加的眼前,鐵的拳頭落了下來。
 是白天在"免罪之村"看到的拳頭。強臟式義腕"英雄"的鐵拳掉落了下來。
 那個從天而降,突然就把直到剛才貝爾加所站立的地面給鑿開了。
 便服模樣的巨漢的人影站起身。
 到了那時候黑潔兒才從貝爾加的手臂裡被解放了。
《命運要打擊英雄》
 在黑潔兒的眼前黑色的光延伸出去,一直線地向修拜札飛去了。
《所謂英雄就是抵抗命運的存在》
《命運要裁斷英雄》
《英雄會捆繞並扯斷命運的絲線》
 兩者的力量,"英雄"的流體結界,與"命運"的黑刃在黑潔兒眼前連續激撞了。像是打破玻璃的聲音連續好幾回,在校舍產生回音並躍動。
 黑色的光從"命運"消失,貝爾加給精燃槽做替換。而在那動作中,背對這裡的他的遺傳詞,對什麼產生了迷惘。迷惘的遺傳詞正朝向著這邊。
 ......想要說出什麼──。
 他想要說什麼,忽然領悟了。
 這裡很相似。跟惡夢的現場。有染成朱色的夜空的校園。
 那時候,他總是一個人。那樣的話貝爾加將要在這裡,
 ......果然,妳先走,他會這麼說嗎......?
 當心想的時候。貝爾加的聲音就響起了。
「黑潔兒。聽得見嗎,黑潔兒・米利爾多爾夫!」
「有、有」
 對回應的回答,他的叫聲即刻就反彈回來。
「幫一下忙!!」
 沒有能立刻理解被說的含意。隔了一個拍子,左手,從貞所在的方向有鎗聲傳來,看見了在背後的帕爾用義腕把子彈給打落。
 黑潔兒看向揮舞"命運"的貝爾加的背部,微笑後,點頭了。
「──是!!」
《命運將成為救世主的道路》
《英雄想得到救世主》
 言實詞激撞,雙方的言實化產生衝突,被無效化。
 在那個情況下黑潔兒吸氣,並喊出了自己的言實詞。
《救世主不想要英雄的幫助──》

5

"救世主"的虹膜急速地寄宿起紅色,釋放出熱。
 不過,黑潔兒看向了前方。
 同時,自稱修拜札的男性倒吸了一口氣。
「──!?」
 他的義腕,突然把拳頭放到了地面。宛如燃料用完一般。
"救世主"的暫定發動為連接至強臟式。力量的加壓、減壓是不用說,甚至連操作都有可能。
 ......話雖如此,但是盟軍的強臟式開發技術還在試作階段,練習什麼的首先是做不到
 以感覺來說跟三年前,輔助貝爾加的時候很相似。
 跟那是一樣的。
「嘎」
 與如此的低吼一起,修拜札重新啟動了義腕。舉起拳頭,往貝爾加而去。可是,貝爾加已經準備要把"命運"的刀刃給揮下去。
 那個剎那間。
 新的言實詞響起了。
《魔彈的射手尋求主人》
 回過頭的背後。校舍的前面,站著過去曾經看過的男人。
 貝爾加喊出他的名字。
「"射擊人偶"貝爾瑪爾克・菲亞嗎!?」
 注意力被吸引走的貝爾加的動作慢了。修拜札拉開距離,而貝爾瑪爾克的鎗擊來了。四發。
「非常對不起,因為是命令」
 對與聲音一起飛來的子彈,黑潔兒舉起劍並進入迴避態勢。
 太慢了。自己也知道。把從腰上的鎖圈抽下來的符給丟出去,在空中的時候用劍毆打。
 發動。用比一瞬間還要更快的時間,力場展開,吹起風。
 可是,子彈所做出的殺氣的遺傳詞,像是生物一般地避開了那個力場。
「!?」
 黑潔兒與疑問詞一起手放掉了劍。只用貓科的本能來往背後跳躍。趕不上。絆到腳而失去平衡,差點要跌倒。
 可是,沒有慌張。把跌倒當作是無可避免的,
《救世主不認同魔的力量》
 光從魔彈消失,變成單純的子彈。
 擦過左肩,四發在背後的地面著彈。
 太好了,如此想的瞬間跌坐下去。
 雖然很痛,但是,有必須要盡快做的事情。
 用坐著的姿勢來拾起劍,用那把劍來照右邊的眼睛。眼睛是紅色,看到那顏色之後,
「來讓它結束吧──」
《救世主信任的僅只有命運》
 言實詞喊叫了。
 修拜札所使用的"英雄"停下來,把拳頭落到地面上。
 貝爾瑪爾克的"魔彈的射手",自主讓彈匣落到地面上。
 貞從"祖國"的庇護被分離,讓移動速度降低了。
 只不過,只有貝爾加的"命運"還在運作。
 些微的一瞬間。但是那樣就足夠了。黑潔兒用貓科的動作站起身,跑出去。
「貝爾加先生! 帕爾將軍! 快──」
 點,聲音沒有被能編織到那裡。
《──不承認救世主》
 右眼的"救世主"突然來了像是被立起指甲一般的劇痛。

6

 在高度兩萬英尺的位置,白色的重騎"皇帝",進入了戰鬥。
 敵人多到滿溢在眼底下。像是流動在河川的水一般。把手伸進去的話就一定摸得到。
"皇帝"對跟在後面的蒼藍與朱色,對兩騎發出到前頭去的指示之後,自己便讓裝甲服翩翩飛舞的上昇了。俯視之後,看見做出破壞的河川的流動的根幹的是巨大的轟炸機。
 全長二三碼,全寬三六碼的長寬的蘭卡斯特(Lancaster)Mk2為主力的轟炸隊,組成有高低差的六架編隊,避開容易被擊落的平面密集隊形來飛行。
 儘管使用四具藉由精靈驅動的噴射發動機來飛行,但是其出力為了不要讓驅動身本身暴走而被限制著,飛得很慢。
 要保護那樣的轟炸機,跟在上方與下方並迴旋的小小機影群,是護衛戰鬥機。
 英國引以為傲的名機,噴火戰鬥機(Spitfire)。每一段轟炸隊都展開著以二十四架來組成的集團。
 不只是那樣,飛在轟炸隊的各陣隊之間空出來的空域的是航空巡洋艦。
 在噴火戰鬥機接續在後頭,或是飛行在前頭的轟炸隊之中來進行迎擊,對於想要穿越過轟炸隊之間的空間的敵機,航空戰艦成為了牆壁。
 是有考量到各個攻擊範圍的運用。
 遠處,有三個艦影。在左右放置驅逐艦的航空巡洋艦。
 白色的重騎不是往轟炸隊,而是一直線地接近航空巡洋艦。
 從航空巡洋艦飛來準龍詞砲的光。
 不過,如入無人之境的,"皇帝"迴避那道光。
"皇帝"往上揮起六片翅膀,釘住,有時僅張開一片的改變軌道,並更往前去。儘管讓腋下或手肘,翅膀的前端掠過光,但直擊的射擊是一發也沒有允許。
 讓雙肩帶著龍紋所進行的奔馳,把風的轟隆聲化作吶喊聲的穿越了夜空。
 接著,距離數英哩的空中奔馳告知結束。
 白色的重騎,與三個巨大的艦影並排了。
 抵達了,抵達對於"皇帝"的第一目標。
 緊急制動。
 突然就保持那樣地,從左邊行進了。
 比驅逐艦的左舷砲門對準目標要更早一步的,飛向那個左舷側方部位。
 與打開左舷裝甲板並伸出砲門的同時,"皇帝"把反手握的長劍給刺進了驅逐艦的腹部。
 與像是敲打牆壁的聲音一起,長劍刺進到根部。
 不留一絲空白時間,便發出了跟大水的怒濤也很相似的聲音。
 因為"皇帝"張開六片翅膀,用全力來加速了。
 開始切斷。
 反手握的長劍經由加速來把驅逐艦的腹部給剖開。
 對把金屬給切開的悲鳴,"皇帝"用加速來進行調律。
 一瞬間就切開到了艦首。
 隨後。
『啊』
 的聲音,讓長劍還刺在驅逐艦裡面的發出迴響。
 首先發生的是聲音。
 焦(Syou)。如此聲音長長地繚繞在夜空之後。
 ! 與如此聲音一起,船艦的所有一切的玻璃窗都粉碎四散,金屬隔牆炸開,從裡面噴出了白色的熱光。
 破壞沒有這樣就結束。
 被切開的橫一直線,由於被灌入的力量而往上下分開了。
 全長超過一五〇碼驅逐艦,從被切開的腹部而被切成兩片。
 就像某個巨大生物用指甲來刮切斷的線,一口氣割開來一般。
 轟(Gou)。
 船艦裂開,下半部以平坦長方體來分離了。
 船艦的上半部只有吃水線以上的部分飄浮在空中。
 可是,無法撐下去。
 讓金屬的小小悲鳴斷斷續續地產生,被切開的上方部位儘管靠浮力用紋章的力量來飄浮著,但是從其腹部來向空中灑出內臟。
 那個有彈藥貨櫃,有燃料儲槽,有後方部位噴射用的巨大驅動器。全長四〇碼,直境七碼多的巨大驅動器失去支撐的下方部位骨架,無法抑制自己的噴出力道,保持向下傾斜的模樣來加速了。
 船艦無法抑制其衝勁,於是從中央來折斷了。
 就像被從上方來毆打了一般,驅逐艦漸漸折斷。
 巨大驅動器的噴發被捲進那個,因為各部的彈藥或燃料,或是因為月光的威力而誘發了爆炸。
 爆炸從內部開始,像花開一般地往外部去。
 把所有裝甲板給炸飛後,驅逐艦被火炎給包覆了。
 劫火。
 由於殘留著骨架部份,殘留著驅逐艦形狀的火炎的物體開始從空中往下降。
 是巨大的篝火。之後剩下的只有因為爆炸而飛散的火炎的花瓣,與白色重騎。
"皇帝"也不目送掉落到眼底下的戰果到最後。
 用就像是要去散步一般的輕盈動作來在空中踢腳之後,就掀起裝甲服的飛起來了。
 躲開彈幕與龍詞砲的光,飛向在中央的航空巡洋艦的死角空域。
 艦橋的正上方。
 在空中一個迴轉並舉起長劍後,"皇帝"降下了。
 看得見艦橋的頂部。往那上面,激撞上去一般地著地。
 在那時候,長劍已經刺進艦橋的屋頂到根部。
 從"皇帝"的口中被吼出破壞的聲音。

7

 ......是什麼!? 剛才的言語──。
 好像到頭的深處都被扯斷神經一般的痛楚,使跑到一半的黑潔兒的腳停了下來。
 像是斷線的人偶一般膝蓋使不上力氣。
 怎麼了,如此問的貝爾加的聲音,聽起來像是在水中一般地被悶住著。
 膝蓋著地了。有那個振動直接迴響到頭腦的感覺。
 回過神的時候已經倒在地面上,把右邊的臉頰給壓在砂土的校園上。
 看到映照在掉落在眼前的地面的S-41G的刀刃上的自己的右眼,黑潔兒發覺。
 ......"救世主"的力量沒有在發揮......。
 右邊的眼睛,失去紅色,變回單純的藍色虹膜。
 那個力量被突然強制性地切斷了。就像是自己做的事情。
 視界之中,貝爾瑪爾克撿起彈匣並裝填,從背後來聽到貝爾加與帕爾的戰鬥聲。腳朝向的方向有貞的射擊聲與帕爾的義腕發出的低吼聲。
「跟惡夢很像的場景......」
 黑潔兒用朦朧的頭腦來拉起了身體。
 而在那裡,有了跟夢境相同的光景。
 從貝爾瑪爾克的背後,穿著綠色男性用襯衫的女性出現了。
 他在倒地的黑潔兒,距離約三碼的位置停下腳,交叉手臂。對周圍的戰鬥聲或是站在身旁的貝爾瑪爾克等等都豪不在乎。
 僅是用超然的表情來俯視著這裡。
 一個呼氣。兩個呼氣。第三個呼氣被放出來之後,與好像放棄了的吐氣一起她說了。
「在"免罪之村"的時候沒有做自我介紹呢」
「啊......」
 想要說出什麼,聲音沒有規矩的先跑了出來。頭腦的主幹還在顫抖著。
 對那些事情不屑一顧的,她這麼說了。
「雷賓璨恩・奈洛爾。我這樣也是G機關長──」
「!?」
 對黑潔兒的訝異,雷賓璨恩小小地笑了。
 像是在說放心吧一般地點頭給她看,接著把視線朝向了黑潔兒的背後。
 在那裡有兩個男人正在戰鬥,
《命運抵達不了新世界》
 言實詞。
 因為那句話,黑潔兒慌張地拉起身體,轉向了背後。
 修拜札的鐵拳被揮下,正確地打中了貝爾加的腹部。
 從貝爾加的"命運",光已經消失。
 刀刃消失,空揮"命運"的時候受到了一擊,
 打擊聲,
 貝爾加往黑潔兒的方向被打飛了過來。
 在離她幾步的距離,黑衣的人體撲倒在地。
 雖然右手握著"命運",但是,貝爾加還是"命運"都沒有動。
 黑潔兒知道發生了什麼而且為什麼會變成那樣。
 "命運"被強制停止了。
「貝、貝爾加先生!!」
 慌張地,用膝蓋行走的靠近他,並從上面來抱住他的身體。
 沒有動。
 傳達過來的只有他的紊亂的呼吸與緊繃的全身。因為強烈的打擊而處於休克狀態。
 從背後來聽見了使呼吸有些急促起來的雷賓璨恩的聲音。
「如何? 救世主。妳的暫定發動,其實,並不只是妳的專利唷」
「──咦?
「管裡G機關的主人與領袖,這兩人的強臟式到暫定發動為止是相同的,只有駕發動不同。在那裡會出現上下關係。......被放牛吃草的妳不會知道就是」
 一邊聽著她的言語,黑潔兒一邊搓揉貝爾加的背部。
 如果是風水師的話或許現在就能立刻給他做重整。
 ......我。
 還在迷惘。
 雖然想下決定,但下不了決心。
 像是要對那個迷惘做打擊一般,聽到了惡夢的台詞。
「好了,這下就要和自由的命運離別了。而我選擇死亡的道路開始了呢......。跟我們一樣,只是為了現在而戰鬥的救世主小姐」
 對聽過好幾次的言語,黑潔兒的意識驚醒了。
 雷賓璨恩,又如此追加說了一句。
「如何? 妳也看不見戰鬥的走向對吧? 結束一切之後妳想要做什麼呢。......不過那樣就好」
 喘一口氣。
「妳是我們的零件,轉動"破滅的轉輪"的"救世主"
 被任由他人所說的事情全部都是真實。
 臉扭曲起來,忽然,變得要哭出來。
 於是,
「......喂,妳都沒有頂嘴喔,黑潔兒」
 帶著顫抖的小聲音,從很近的地方來聽見了。
 是貝爾加。
「──貝爾加,先生?」
 心悸了一下的黑潔兒,不經意地抬起了臉。
 立即。從背後響起雷賓璨恩的帶著焦急的聲音。
「!? 貝爾瑪爾克! 快開鎗!」
「沒有辦法呢」
 比回應的聲音要更早一步的,跑過了不是言實詞的三連射的聲音。
 ......會被射擊。
 不過黑潔兒還是闔上眼睛,並做了自己該做的事情。
 要從子彈來把貝爾加的身體給藏起來一般地覆蓋上去。可是,
「妳是笨蛋嗎」
 與好像無言以對,但是好似稍微高興的聲音一起,一個言實詞喊叫了。
《所謂命運就是守護救世主的存在》
 經由被灌入新的精燃槽的"命運",現實被改寫成為了言實。

8

 上午一點十一分。
 從科隆西北部想要以低空來入侵的反獨隊的高速運輸艦rb-21,在離科隆還有六英哩的位置確認到被敵機捕捉。
 追趕高速奔馳的船艦的兩架,柯雷兒從後方來捕捉到。
 了解到那是G機關陸軍部的"蒼獅子改"與"朱獅子改"的同時,船艦便再度加速了。
 從rb-21的前方,亂氣流的波浪蜂擁而來,其鼻尖朝向的方向有朱色的天空。
 燃燒的科隆的天空。

9

 驚覺,受到像是睡醒一般的感覺的黑潔兒,注意到自己正在被某人抱著。
 自己剛才採取的姿勢,正在被某人做著。
 某人在保護著自己。是誰,心裡知道。
「貝爾加先生......」
 眼前,有帶著太陽眼鏡的臉。
「唷」
 他點頭,抱著黑潔兒的腰並站了起來。
 視界變高,黑潔兒看見。
 站在他的背後的雷賓璨恩,與舉起了"魔彈的射手"的貝爾瑪爾克。
 同時,與風一起,腳邊有巨大的影子著地了。是"人狼將軍"帕爾・霍斯。
 他壓低身勢,看向了站在遠處的貞。
「三對四嗎。也挺有趣的不是,頂上對決」
 一面聽他的台詞,黑潔兒一面把手繞到了貝爾加的身後。
 長衣的背上開著三個洞。
 從三個洞漏出溫暖的液體,往她的手指纏了上來。
「貝爾加先生......」
「不要大驚小怪。九公厘的話到肉就停了。沒什麼大不了」
 貝爾加左手提著"命運",環視了周圍。僅是那樣,雷賓璨恩之外的三人,往後退了一步。
「命運對救世主不會捨棄呢......」
「在焦急什麼。額頭浮出著汗水喔,G機關長」
 貝爾加失笑之後,意料外地,
「黑潔兒」
 突然,被喊了名字。黑潔兒驚覺之後仰望貝爾加的臉。
 他保持朝向雷賓璨恩的方向,在嘴角浮現小小的笑容,
「黑潔兒・米利爾多爾夫,聽得見嗎? 我的聲音」
「是、是」
「妳連現在也都在思考嗎」? 自己對這場戰爭之後在期望什麼」
 被那麼說之後,便想了起來。
 在"免罪之村"彈奏風琴的時候的事。一組兄妹展現給自己看的光景,不自覺地就停下了手一事。
 ......我可以相信那個時候的心情嗎......?
 不是很明白。可是,只有一件可以說的事。
「──是、是,我想要拿出答案。一直一直,至今一直都那麼想!」
「那樣的話......」
 貝爾加把"命運"的握柄的頭給朝向了雷賓璨恩。
「仔細聽好。......那個女的跟我一樣是騙子。這裡的人之中,只有妳在牆壁的另一頭。我們還是G機關都沒有在想戰爭之後的事,我們想要的不是拿出答案,只有獲勝。不過妳──」
「?」
 對用視線來詢問的黑潔兒,貝爾加告知了。
「黑潔兒,妳已經煩惱得夠充分了吧。所以,要再思考的只有一件。想想自己過去曾經想做什麼。走回那裡。那就是救世主該做的事,一定」
 黑潔兒反射性第一面抱著長劍,一面抱住了收在胸部口袋的符。
 摟住腰的貝爾加的手被灌入力氣之後,黑潔兒點頭。
 看到那個小小的點頭之後,貝爾加小小地笑了。
「世界第二的騙子要向G機關長雷賓燦恩・奈洛爾詢問! 怎麼樣? G機關對救世主是怎麼想的!? 所謂救世主就只是德意志的東西嗎? 是怎麼樣!?」
 被那麼說之後,雷賓璨恩改變了表情。豎起眉毛,
「現在──」
「囉嗦! 才不需要前置還是藉口! 黑潔兒現在,正在對要怎麼使用力量感到迷惘。解救世界之後自己應該要做什麼,世界應該要怎樣才正確,正想要選擇用於那些的力量。.......你們是有辦法回應她嗎!?」
 貝爾加喊叫了。
「黑潔兒! 差不多是要下決定的時候了。看得見這個城市吧? 這就是戰爭。這就是焦土。聽得見嗎黑潔兒! 破壞的遺傳詞! 這就是失去。然後這就是割捨,黑潔兒・米利爾多爾夫! 這之後妳要怎麼做?」
 黑潔兒倒吸了一口氣。
 ......為什麼?
「為什麼──」
 ......總是要詢問我呢?
 對思念沒有回答的聲音。
 這裡不是虛構都市(Aerial City),而是因為火炎而燃燒崩塌的科隆。她的思念到達不了他。
 只不過黑潔兒注意到了。正面,站著並交叉手臂的雷賓璨恩的模樣,不知為何的看起來像是呆立著。
「那、那個──」
 感到不安,黑潔兒想要說出什麼。
 可是,黑潔兒的聲音在中途就消失了。
 因為響起了把周圍的聲音,轟炸的聲音或飛過空中的轟炸隊的聲音給切斷,轟隆聲一直線地迴響了過來。
 切開天空的爆炸聲。對有耳聞過的聲音,黑潔兒抬起視線並看向了聲音來自的方位。北邊。穿破那邊的空氣而飛來的是,
「......咦!?」
 視界裡看見的,是黑色的巨大影子。鋼鐵的四角形物體往頭上降落過來。
 比注意到那是rb-21的貨櫃要更早一步的,那個就先掉落到了校園。
 轟隆聲敲打腹部,使熱風紊亂,讓地面震動了。
「那個笨蛋!」
 對削掉泥土並往這裡滑行過來的貨櫃,貝爾加喊叫,雷邊燦恩咂嘴。她雖然稍微迷惘了。可是,那也只是一瞬間。
「亂掉了的不是預言,而是命運嗎......!」
 喊叫後,向背後大跳躍。
「──撤退了」
 緊接在那之後。黑潔兒也被貝爾加摟抱著跳躍了。帕爾也一起。
 視線的前方,綠色的鋼鐵貨櫃一邊稍微迴轉,一邊滑過剛才自己所在的位置。壓毀機車再滑行。與破壞聲一起衝進校園角落的柵欄,停止。
 黑潔兒被貝爾加抱著的著地。
 在黑衣的庇護下喘一口氣並看向周圍後,發現沒有G機關的人的身影。
「明明是騎師,逃走卻很厲害不是」
 因為貝爾加的聲音,黑潔兒解除緊張,再次確認周圍。卻時已經沒有人的遺傳詞。
 ......惡夢,結束了?
「怎麼了黑潔兒。擺一副安心過頭的臉」
 聽見貝爾加的聲音,而想要說出什麼的時候。黑潔兒,藉由貝爾加的手突然往側邊被推了出去。倒地。
 耳朵聽見的是風的轟隆聲。而且不是單純的風。接連不斷,像是龍捲風的聲音。
「趴下去!」
 一面壓低身體,貝爾加一面往貨櫃的方向跑了起來。
 對於他的快跑,像是焦急起來了一般,貨櫃的外板纏繞起火花並突然凹陷了。某個巨大的力量從外面來激撞著。
 力量接連撞擊了。外板扭曲,打出好幾個像是巨大的拳頭的痕跡,散發出火花。
「是砲擊嗎!?」
 抬起臉的黑潔兒,領悟到有新的敵人來襲。
 完全展開凌駕紋章的蒼藍的重騎,與朱色的重騎。過去曾經瞄過一眼的兩騎與風一起通過了校園的上空。在他們的去向的天空中,rb-21正在採取迴轉軌道。
 rb-21無法著陸的理由就是這個。
 蒼藍的重騎一面奔馳在天空,一面讓舉在腰間的長鎗吐出子彈,首先是瞄準貨櫃。
 長鎗就那樣揮舞,橫掃校園。
 黑潔兒看到好幾條破壞的顏色把校園貫穿並飛來。
 是重騎用的機鎗彈。
「──!?」
 黑潔兒把劍舉在了腰間。
 從前方一發,是直擊路線而且跳彈也會飛來。
 打中的話就是即死。連碎片也不留吧。背後的帕爾恐怕也是一樣。
 要做些什麼才行。用自己的力量。
 作為全行師的能力很高。防護的符有五張。使用的長劍是美軍的新開發物。
 不經意地想。
 ......我對這之後是怎麼希望的呢?
 得救後,和帕爾點頭之後到貝爾加的地方去。在那之前或許有什麼要做的事。
 想了那些事之後不自覺地漏出了笑聲。
 集中力把眼前的破壞化為子彈這個形狀的影像來讓頭腦知覺。
「──!」
 與衝勁一起黑潔兒把劍刺過去,讓防護的力場產生了。
 由於衝勁與展開的時機,防護力場的前端銳利地變形。從正面激撞上八八毫米砲彈。
 舒爽的聲音。
 破壞的力量被打碎,循著防護立場的傘來放射狀地飛散了。
 砲彈變成細微的碎片來把校園給削去,
「!?」
 變成擁有殘餘衝擊波的散彈,把背後的校舍給破壞了。
 慌張地回頭的黑潔兒的視界之中,兩層樓的混凝土建築的中央部位,二樓與一樓的一個份量的教室粉碎,被炸開,與塵埃一起飛走了。
 黑潔兒沒有對自己的平安感到喜悅,而是慌張起來,到了那個時候才想起了一件事。
 彈奏風琴的時候,不經意地把手給停下來了的理由。

待續至(4)
引用網址:https://home.gamer.com.tw/TrackBack.php?sn=5666665
All rights reserved. 版權所有,保留一切權利

相關創作

留言共 0 篇留言

我要留言提醒:您尚未登入,請先登入再留言

喜歡★shumeither 可決定是否刪除您的留言,請勿發表違反站規文字。

前一篇:小說翻譯「機甲都市・柏林... 後一篇:小說翻譯「機甲都市・柏林...

追蹤私訊切換新版閱覽

作品資料夾

s810289所有巴友
歐宜益你這個廢物爛人,欠錢不還,你全家死光光、出門被車撞!看更多我要大聲說6分前


face基於日前微軟官方表示 Internet Explorer 不再支援新的網路標準,可能無法使用新的應用程式來呈現網站內容,在瀏覽器支援度及網站安全性的雙重考量下,為了讓巴友們有更好的使用體驗,巴哈姆特即將於 2019年9月2日 停止支援 Internet Explorer 瀏覽器的頁面呈現和功能。
屆時建議您使用下述瀏覽器來瀏覽巴哈姆特:
。Google Chrome(推薦)
。Mozilla Firefox
。Microsoft Edge(Windows10以上的作業系統版本才可使用)

face我們了解您不想看到廣告的心情⋯ 若您願意支持巴哈姆特永續經營,請將 gamer.com.tw 加入廣告阻擋工具的白名單中,謝謝 !【教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