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在與桃滿卿及阿雷克法斯相遇後的事情
「強力的藥劑......降低副作用嗎?」
踏著沉重的步伐,黑髮眼鏡青年-達肯一手提著行李,另一手摸索著自己的下巴,思考著不久之前,與桃滿卿所談論,對於藥劑的效力及看法。
確實,如果依照桃滿卿的經驗,降低特定藥劑的副作用及提高藥能效果是他的專長
青年摸了摸自己胸口,那包被他精心準備好,名為獸化草的變身草藥。
如果能夠在使用後更為理智,或者說力量變得更為強大,是否就能夠......
念頭才剛閃過,一陣轟隆轟隆的幫浦聲響,便將他從思緒中拉回。
順著聲音的來源,青年立刻將目光放向不遠處的林地內,雖然說時間也不算很晚,但這個時間點大多數人應該都準備回營區進食或準備休息了,怎還會有人往林地那邊移動呢?
抱持著這樣的懷疑心態,他將行李放在了一旁的營帳外(寫了張紙條註名),並運用身法緩緩地潛入聲音來源處。
幫浦聲響不時響起,而達肯也觀察到,除了自己外,大概還有兩三個人也從不同方向,不約而同地往聲音來源移動,或許都是些跟自己一樣抱持著好奇心的義勇軍吧。
很快的,他便看到聲音的來源物---一台像是印表機的物體,還不是噴出冰涼的氣流
「我記得這東西是......」記憶雖然模糊,但他隱約記得,這東西好像是一種遺跡物,能力貌似是把放入的東西變成刨冰。
但由於自己並沒有這東西,加之一般而言遺跡物都是操作者使用的,而看了看四周,除了這吵雜的刨冰機外,沒有任何人在此處。
「喔,兄弟,你也來看熱鬧啊?」「誰會把夏日刨冰機丟在這種地方啊?」
很快的,剛剛所說到的那些跟自己一樣好奇的其他義勇軍成員,也紛紛來到了這裡。
「真奇怪,我朋友有一個這東西,但他使用的時候從沒發出這種聲音啊?」
「讓我看看,哇靠,這一堆像是糨糊的是什麼鬼東西?」
達肯還來不及阻止,只見那兩人你一言我一句,就把刨冰機給打開來,然後對著內部那顯然還沒完成的"糨糊"刨冰,開始品頭論足。
但,當一眼看到那糨糊的瞬間,達肯便感到一股油然而生的厭惡感,然後原先握在手中的獸化草也被他緊緊捏住
"趴趴馬花的未成熟果實的汁液、強效安眠藥及鎮定劑混和物、柯性鹼及麻仁,我怎麼一點也不意外呢。"
而厭惡感還未退去,便看到那兩人似乎搖搖晃晃,然後便雙雙倒在地上
由於太過專注,達肯雖然看到那兩人倒地,正打算上前幫忙時,頭顱後方傳來的觸感便讓他停止了動作。
「不准動......別耍花樣,不然這把滅音槍可不會長眼睛。」
由於被脅持著,加上不清楚身後對方的能耐,達肯暫且選擇保持不動
「我記得你,你是那時候的藥劑師......不對,你好像不完全是藥劑師...」
「......」達肯繼續保持緘默,同時他大概心裡也明白後方的人是誰。
「抱歉啦,雖然都是一起行軍的夥伴,但你看到不該看的東西,我也只能讓你先睡個幾天後,再把一些不該記得的東西給忘記。」
汗水沿著達肯的臉頰滑過,他很清楚自己的能耐,是不可能超越槍枝開火的速度
加上他很清楚,這種為了自己的利益,去欺騙、壓榨普通正直老百姓的惡混,是有多麼的不顧一切。
但,這不代表他會坐以待斃......
「咳咳...咳咳...」「我說不准動了!」「抱歉,我氣喘老毛病,況且我只是咳嗽而已......」
「別想耍花樣,我很清楚你們這些人都會用些甚麼怪招。」
咳嗽只是個障眼法,趁著咳嗽手摀住的那時,達肯一口把握在手中的獸化草給吞下。
「你可能誤會了,我只不過是個很平凡普通的冒險者義勇軍(咳咳),我沒有像那些傳奇冒險者般的超能,也沒有像什麼貴族一般有著什麼大量的功績(咳咳)」
「我說不准動了!!我叫你閉嘴!」
「但對付你這種下三濫,我就綽綽有餘了。」
在對方開火的那瞬間,達肯的身形也瞬間產生了變化,厚實的毛皮與轉瞬的體積變化所產生的氣流,讓對方的開火顯得如此無力
「吼!!!」
震天的吼叫隨之而來,然後是對方的尖叫聲
趁對方恐懼的那剎那,化為巨犬的達肯,一把抓住對方,然後用力地將他壓在地上
雖然他極度厭惡這些惡混及毒蟲,恨不得直接一口把他給吞了,但理性告訴他,如果自己這麼做,很有可能會有後續的麻煩。
畢竟他也算是義勇軍,自己人打自己人這種事情,只會讓後續產生更多的危機。
一邊壓制住對方,達肯感覺到自己的理性一點一點的消去,但他耐住自己的性子,然後開口說道:「你...不准...在...做毒,不然...我可以...隨時...舉報你...」
對方顯然是害怕極了,點頭如搗蒜,看對方嚇得褲子都濕了後,化為巨犬的達肯控制住力道,一擊昏迷拳,便把那人給打昏了。
然後上前看了看剛剛昏迷的那兩人,稍微觀察後推測,大概是因為太靠近那團毒品糨糊刨冰,所以吸到味道昏迷了。
「得趕快確認才行。」解除了巨犬化後,達肯先是把那毒蟲給五花大綁,然後將那兩人拉離毒品刨冰,接著分別確認兩人的呼吸、面相等
所幸,在拉離那團糨糊後,兩人的呼吸變回復平穩,面相也逐漸安寧。
「呼......好險沒事情。」
看了看天色,夕陽也逐漸緩緩落下,而達肯這時才注意到,自己可以說是汗流浹背,可見當下自己有多緊張。
雖然只是突發的小事件,但如果不是運氣好,那他跟另外兩人很有可能真的要就此脫隊了,如果因為這種蠢原因而脫隊......那他絕對會對自己氣憤不已。
一腳用力地踢在那昏迷的毒蟲的肚子上後,達肯繼續自說自話著
「想辦法用自身的強項彌補弱項嗎? 或許桃滿卿說得有道理。」
隨著怒氣逐漸消失,原本被消耗的理智也逐漸回歸,而向晚的天色,讓達肯注意到自己應該盡快返回營地了。
將確認安全的那昏迷二人,放在一旁林木上,然後以房卡聯絡過後,便選擇離開了這裡。
隨著這一路的走來,他開始懷疑起,自己是否真的是個好人?
面對那些惡徒,他發現自己的手段越來越殘酷,越來越無情,如果剛剛那毒蟲不具有義勇軍的身分的話,自己大概會毫不客氣的手刃他。
無論最原本的念頭,只是想保護自己或者是保護他人,但面對那些邪惡、不正者,自己的手段真的是"正確"的嗎?
他停下腳步,看了看自己的雙手,上面沾滿了泥巴與擦傷,但他絲毫沒有感覺。
而一個念頭一閃而過,或許......在這長久的冒險之途上,自己已經逐漸變成不是7年前當初那和善的青年了。
而這種心靈層面上的改變,不是依靠甚麼藥劑、藥物能治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