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裕【貳】

某天放學後的傍晚，行經天橋附近時，驚訝的發現不遠處架起了高高的鐵絲網。穿著工作服的作業員來回穿梭著，並且禁止人們靠近。

「發生了什麼事嗎？」

「有一個女孩子從天橋上跳下來，被行經的車輛撞飛並輾成碎片，現在他們就是在撿拾她的殘骸。」

我默默的看著那些人加緊腳步的工作著，身旁的婦人在告訴我原委之後繼續發著無用的牢騷。

一隻在路上迅速跑過的流浪貓，意外的是黑色的，並且有著白色的尾尖。依照臨時架起的白色告示牌上的指示，我繞路回家。

「妳回來啦？」姊姊探出頭來，對我微笑。

「嗯。」

姊姊從國中畢業後就沒有繼續升學，主要的原因是她無法和外人相處。姊姊擁有各式各樣的專業執照，不但聰明，而且十分友善。為什麼會搞到這種地步呢？歸根究底，姊姊實在太美麗了，美到讓人害怕。

一般人看到美女都會目不轉睛吧？但幾乎所有人看姊姊都是低垂著目光，好像看了什麼不該看的東西一樣。也有一部分的人在看了姊姊之後，全身冒冷汗甚至是昏倒。當我和姊姊站在一起時，好友們也全都用看到異形的眼光看著我。

『怎麼了？』

『不自覺的……害怕。』

他們的回答很誠實，也非常傷人。

我曉得他們並沒有惡意，但還是感到難過。姊姊似乎知道我的為難，因為她再也沒來學校接我了。

姊姊美貌的吸引力，不分同性或異性。縱使是那樣的讓人感到害怕，還是想偷偷的接近她。我曾看過那些臉色發白、緊咬著下唇，卻想盡辦法要和姊姊攀談的人，他們彷若窒息的模樣令我印象深刻。好像姊姊是一朵毒花，而他們是不顧一切前去採蜜的蜂與蝶。

『魔鬼。』

有人開始這樣叫姊姊，而她並沒有迴避。我很生氣，但對姊姊無視的態度也感到無可奈何。

拿到國中畢業證書的那天晚上，姊姊抱著我哭了很久，因為她決定放棄升學，遠離令她痛苦的一切。姊姊的眼淚告訴我，她受傷有多深，而她又是多麼辛苦的忍耐著。

姊姊成了在家工作的SOHO族。對我來說，姊姊比老是待在國外的父母還要可靠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