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出自《台灣第五回高砂義勇名簿、軍事貯金、日本人證言》(日文),文榮出版,林えいだい編, 1994年,P306-P308。
第十八軍參謀少校 成合 正治
現居宮崎市 72歲
陸軍熊本預備士官學校
我父親出生於宮崎縣。明治時代從熊本陸軍教導學校(後來的陸軍幼年學校)畢業後成為了軍官,並在日俄戰爭中服役。上尉退伍後,回到了故鄉的宮崎中學擔任體育老師,在大正12年(1923)過世了。
我當時僅有7歲。由於兄弟姊妹眾多(男生4人、女生2人),隨著我越長越大、生活就越過越苦,於是我被住在大阪的姨母家(先生是法官)給收留了。我在就讀宮崎中學三年級時,轉學到了府立茨城中學。畢業後進入立命館大學法學系,以律師為志向前進。
昭和13年(1938),我滿20歲後在宮崎的故鄉接受徵兵檢查。當時大學生雖然有徵兵延期制度,但是我卻因為被判定成甲種體位而被直接送去當宮崎縣都城聯隊(譯註:第23步兵聯隊)的現役兵。
為期三個月的初年兵訓練結束後,轉眼間就升上了上等兵,還志願參加了幹部候補生。
昭和14年(1939),都城聯隊有一百人進入了熊本預備士官學校(第4期生)。總共4個中隊700人,在建於熊本城內的兩層式木造兵舍裡接受軍官訓練。由於中日戰爭爆發而使軍官短缺的緣故,補充人員只得接受短期的訓練。為了生產能夠盡速投入實戰的軍官,我們被區隊長(教官)從軍隊制度到軍隊精神皆徹底的灌輸了一遍。將人們從根本上完全改造,即是所謂的軍隊教育。
某一天,被區隊長點名到的一百人被集合了起來。一個接一個地被叫進了會議室。會議室中,參謀本部的參謀與數個穿西裝、留長髮,看起來像是的民間人士的人一字排開,桌上擺著一張飛機設計圖,上面標示著引擎和速度之類的參數。
其中一人將一張小紙片遞給了我。
「成和候補生,你現在接到要回報飛機的重點設計的任務了。我要稍微去個廁所,在我回來之前給我把重點都寫在這張紙上!」接著便離開了座位。
我不知道關於飛機的知識,只能懊惱的看著設計圖。那個人不一會兒就從廁所回來了,於是我只好飛機的型號、重量、時速與燃料的部分記在紙上交給他。
「你有看到能橫越敵陣三百里的部分嗎?說說看對那個的感想吧。」他這樣問了。
接著又問了關於對日本軍隊的感想、軍人精神為何、對天皇是怎麼想的、滅死奉公為何等等,前前後後一共被問了三十分鐘。
結束為期八個月的訓練回到都城聯隊後,我作為見習軍官被賦予了曹長階級(上士)。
七月十日,我被發配到位於海拉爾(現呼倫貝爾)的關東軍步兵第六四聯隊(大西聯隊長)。
他們在諾門罕戰役之後,為了準備應對蘇聯的戰鬥,在平原上進行著激烈的訓練。而我要負責擔任訓練聯隊炮和速射炮(反戰車炮)的教官。
昭和15年(1940)十一月,在興安嶺有野戰戰術演習,師團長以下的參謀也來了。
「成合少尉,現在立即回到聯隊本部!」的命令傳來了。
我想說到底怎麼了,急急忙忙地跑回去找聯隊本部中負責人事的主管。
「成合少尉,十二月一日帶著單據前往東京的參謀本部報到!」
我聽到原來是參謀本部之後非常驚訝,我明明是從預備軍官而非正規軍官學校裡出生的人才對啊?難不成是要我去參加戰時的作戰方法或是軍官的再教育嗎?
「你是說參謀本部嗎?」
「沒錯。你已經不會再回來海拉爾了,所以你把全部的行李都打包好,等抵達後把旅費結算完再去領吧」他這麼說道。
當天下午,我向結束演習後回來的大西聯隊長報告了我要前往參謀本部的事。
譯註:日軍的「士官」在中文裡代表軍官的意思,而日文的「下士官」才是中文所理解的士官,但是在這邊我把「熊本預備士官學校」當作專有名詞看待而不做更動,但實際上這是一所軍官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