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PG四期創作】【第二十六幕】不關心與信任

作者：守墓人│2021-11-27 01:01:24│巴幣：16│人氣：212

四期主線——終焉審判輪迴
【第二十六幕】【終末】

　　阻沙峽谷——義勇軍對抗戰爭之災時首次遭受巨大挫敗的地點。
　　來不及逃走的人不斷被殺、不斷復活，最終靈魂與肉身無法再承受，就此潰亡。

　　瑞比特很幸運，她並不在角峰號上，但事後她忍不住想像：
　　在那鋪天蓋地的沙塵中，會否曾有誰希祈延續的加護不再發動。

　　看不見突圍的希望。
　　一直重複死亡、死亡、死亡。
　　……偏偏，身為義勇軍的他們最不該絕望。

　　如果延續被斬斷了，那些人所感受的痛苦會少一些嗎。瑞比特曾經如此猜想過。

　　今夜，她也是需要逃的一員。

　　戰死的話，會被復活在聖森哨所裡嗎，會再重演一次阻沙峽谷的悲劇嗎。路上她擔憂着這件事，卻也沒有關懷他人的餘裕，身在彷彿無止盡的怪物堆裡，只是保住自己的性命就已經自顧不暇。

　　直至抵達眾人約定的東北山脈村落、敵人未有追上，一直繃緊至極點的心神才終於能放鬆些許，騎在機龍上的瑞比特努力讓自己保持清醒，與僥倖救回來的義勇軍同伴一起移動到僅有雛型就必須馬上運作的急救站。

　　作為擁有最低限度醫護知識的一員，瑞比特本該、也會自願投入到急救人員的工作，然而剛才只以二人之力勉強突破畸變的怪物浪潮，沒有立即倒下就算是不錯了。現在的她只能簡單囑咐旁人後續要如何處理自己的增生症狀，將藥品和坐騎的治療能力都用在重傷患身上。

　　在此前的行軍路途上瑞比特偶爾會到後勤的醫療小組當值，有些人認得她，但看見她那副模樣也無人要求她幫忙，反之更有人勸她也留在醫護站留候觀察狀況，畢竟強行回復透支魔力對身體造成的負荷很大，不過——

　　「我有別的事想做。」

　　淺紫瞳眸眨了眨，將對方純粹的關心映照在內，讓本要離開的瑞比特多留了一句話。

　　「……但是，謝謝你。」

　　以倚靠着機龍的背影道別，瑞比特沒浪費時間、馬上開始去找她想做的「那件事」。即使剛才婉拒了留在醫護站的建議，但她自己同樣很清楚，她也差不多、甚至可說早就到極限了，如果沒辦法在短時間內找到人，她就該先去休息。

　　或許是因為實在太累了，向來多慮的她沒有去想為何她要放棄休息、而是去找那個怪人。

　　「……治療。」

　　但是在見到人後，至少——這樣做還是有點意義的吧？瑞比特如此認為，因為她要找的人就如她所預期，根本沒認真地處理自己的傷勢。持續出血的傷口確實有用繃帶纏繞止血，但只是「試圖」止血而已，純白早已浸染出新鮮的紅。

　　「妳先睡一覺比較實在吧……。」騎在機龍上也沒比對方高出多少，瑞比特讀出與自己相似的氛圍混雜了些許無奈，「但我實際上管不太動妳就是了。」

　　不知為何，明明那兩句話沒有笑點，她卻輕輕的笑了一聲。

　　「所以你會站著不動讓我治療嗎。」「不會……。」

　　長有繭的手扶住了因為乏力而差點往旁倒去的她，瑞比特抬起頭，視野所見那張平淡的臉讓她萌生一個感想，而她也不吝於分享：「不受歡迎的說話方式。」

　　慣常的對話後，對方脫下羽織，找來一張破爛的椅子，瑞比特則是讓機龍低下身軀，暫時借她坐一下。「如果我現在長出觸手你會砍掉我嗎。」邊檢視對方身上各處傷口，她恍若閒話家常般問出並不然的問題。

　　在輾土城她問過類似的問題，但那時對方還未說出他認為她是與他熟悉的人，所以她好奇，如果是「熟悉的人」，回答會否有所不同。

　　「現在的情況並沒有剛剛那麼緊急，所以我也沒有必要多花體力來處理這些事情。」

　　雖然她的好奇未有被滿足，但也不是一無所得，瑞比特從那回答當中肯定了一件事。

　　——如果她長出觸手，比起攻擊宿主，肯定會先攻擊這傢伙。

　　沒有再問下去，瑞比特從遺跡物腰包掏出麻醉用銀針，「我沒多少魔力了，輕傷會只用包紮的。」微涼的指尖碰上白晢的肌膚，拆掉那些應急的繃帶。如同她以前做過的，針尖刺入，傷處帶來的疼痛逐漸減弱，最後幾乎感覺不了。

　　這不是必要的步驟，但瑞比特還是這樣做了。她沒問過痛不痛，但痛覺因靈魂洪流影響而近乎消失的她獨斷地下了決定。在這破敗村落一隅，她慵懶地靠在機龍上，抬起的手散逸出魔法的光芒，清創、止血、加速癒合，在她注視下一一完成。

　　如同先前所說，嚴重的傷口被她完全治癒，其餘輕傷則是用新的繃帶重新包紮，瑞比特包紮的動作不快不慢，期間她也沒特別開口說些什麼，但縱然沉默也不尷尬。

　　「對妳而言我是需要比較多關心的對象嗎。」

　　流暢的包紮頓了頓，瑞比特沒有回答，只是抬起臉，平淡的眼神依然讓人看不出她在想什麼，古代食物怪人沒有迴避她的目光，卻露出了「拿她沒轍」的表情。

　　「我認為你比我強，所以沒有把你當成需要多關心的對象。」

　　她說的是實話。就如一開始是先詢問而不是直接出手支援、另一名義勇軍增生出觸手時不擔心對方會被內外夾攻幹掉而是說『先不要殺』，戰略上，瑞比特確實如此認為，也真心地覺得對方比她強。

　　但是，她還是主動來找人治傷了。

　　陸續將不處理傷口怪人身上的傷勢全數治理，瑞比特看着對方將羽織穿回去，本來以為對方是要獨自去休息，但他卻對她說「走吧」。

　　你主觀認為顧著別人休息是好事嗎。她方才的問題沒有被回答，只有一如往常不在乎他人意願或拒絕的行為勉強能算是回應，所以瑞比特也不計較自己是不是對方「保護他人」的練習對象，默默的讓機龍載着自己跟上那道身影。

　　……只是，到底是要有多不在乎他人目光，才能一邊叫人休息同時生火煮食。

　　抱膝坐在對方準備的「床墊」上，內心完全沒有不滿或抱怨的瑞比特安靜地盯着沒常識怪人。雖然對方偶爾很沒有常識，不過煮的食物味道是真的不錯，至少比她煮的美味，她不否認這一點。

　　盯着盯着，腦袋飄過許多思緒的瑞比特終於不自覺的墜入夢鄉。只是在經歷了這一夜逃亡後，多半也不會是什麼美好的夢境，她會在夢裡暴打些什麼人也說不定。

　　在他人身邊入睡，或許是信任的象徵，而她也真的對在煮東西的那人抱有某種「信任」。

　　瑞比特「信任」千行真我對她毫無興趣，所以才能在他面前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