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換星移的追想(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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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台·卡西米爾騎士競技轉播。
「歡迎各位來到卡西米爾。在這裡,你可以享受到獨特的美食和迷人的風景,充分感受卡西米爾獨特的風土人情——但誰在乎這些啊!此時此刻,唯一佔據各位內心的,只會是騎士競技!」
「我是大嘴莫布!榮幸地為大家帶來今天的比賽解說。卡瓦萊利亞基中央賽區,呼嘯競技場,今天也將為各位帶來騎士們的風采!」
「來自卡西米爾—不,泰拉各地的競賽騎士們!卡西米爾商業聯合會的各大公司代表都將注目著今天的獨立騎士競賽!」
「是在競速賽中一馬當先,還是在射技賽中得頭籌?無論參與何種賽事,都有著獲得董事代表青睞的機會!」
「當然,還有萬眾矚目的對一綜合競技!最高的積分,最高的曝光率!任何一場比賽都可能讓你被騎士團相中,從此一步登天!」
「想要參與卡西米爾騎士特別錦標賽嗎?想要屹立於眾多騎士的頂峰嗎?現在門票就在各位參賽騎士的手上!戰勝對手,贏得榮耀,歡呼吧!!」
「那麼事不宜遲,立刻開始本日的第一場——等等,等等!這個參賽選手似乎大有來頭,這要我說的話,今天的首場比賽就將成為未來幾天內卡西爾競賽頻道的熱點新聞。」
「原因無他,只因這位首次參賽的選手,有著一個響亮的「名號」!可愛的年輕女孩子卻來自一個聲名顯赫的家族!如果關注騎士競技不,凡是是卡西米爾的忠實客戶,一定不會對這個名字陌生!」
「事不宜遲,讓我們以最熱烈的呼聲迎接本日賽場內的第一位參賽騎士一瑪莉婭·臨光!!」
電視上,來自顯赫家族成員的亮相,讓現場的呼聲來到了最高點。
而本來對此非常有興趣想到現場觀賞比賽的博士,現在只能老實待在電視前觀賞。
同時,他正在大量進食著。
菜單內容他基本來者不拒,唯一的共同點都是超高熱量的食物。
縱使現在的模樣實在很太雅觀,但是生命至上,只要未來能活下去。博士寧可毫無形象的繼續大吃大喝。
而在病房門口正準備查房診斷的華法琳只是無奈的笑笑然後帶著其他人先略過博士這間病房。
但她還是忍不住讚嘆博士那頑強的生命力。
正常來說,那將近七成壞死的皮膚已經失去再生能力,必須花大量時間做清創、植皮手術才能活命。
但就在手術途中,華法琳發現博士身上的傷痕正在慢慢閉合。她越看越清楚,雖然療效非常緩慢,但的確有種黯淡的異色磷光在傷口表面流動,幫助傷口皮膚往中間推擠,結成黑色的痂塊。
這也說明了,博士並不需要做植皮手術只要靜養就能自行修復。
到了第七天,博士身上的灼傷痕跡基本都已經結了痂塊自行脫落開始長出新的皮膚。就像新生兒般細嫩,只差沒有閃爍光澤。
根據華法琳觀察,博士的腎上腺素和新陳代謝速度是一般人的好幾倍,所以傷口的恢復速度快到令人咋舌。
這樣的回復能力她只在某位偶爾乖巧偶爾瘋癲的修女身上看過。
華法琳活這幾百年的人生經驗告訴她,博士能這樣大吃大喝就代表沒事了,而且依照這個回復狀況,她很看好博士能夠完全恢復。
反之,其他兩人則沒有這麼幸運了。
生理食鹽水一點一滴,稀釋沖銷著她們體內的神經毒。
黑的回復狀況不錯,反之風笛還得多靜養一陣子。
毒素會自然消褪。但烙印其心底的恐怖經歷並不會輕易的抹去。
但這她們不代表將就此踏上了陌路。
一般人如此,感染者更是如此。
大地之上,從來就沒有絕對的公平。
期望她們彼此都能靠著自身優秀的心理素質來克服並且邁向美好未來。
華法琳在評語欄如此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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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4AM.天氣/晴.能見度2公里。
卡西米爾邊境·羅德島本艦甲板
深黑的薄暗,深邃的黑色,點綴上浩瀚的星空。
輕紗般的雲彩在天空上中漂浮不定,遠方的天空與大地相連,形成了天地合一的美麗景象。
而位於遠處的大騎士領地標性的尖塔建築昂首挺立著,齊下是一片燈火輝煌,甚至比天上的星星還要閃爍。綻放的霓虹燈,編織了夜的美,卻也抹不去黑心中暗淡的色彩。
她的身體大致已經恢復了正常活動,但她這幾天一直在想著那驚心動魄的時刻。她感覺自己已經完全沒有了一個殺手該有的樣子,作戰時徹底亂了陣腳。她開始忍不住去猜測那些陌生的人,想像那些未曾經歷過的事情,她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
在面對敵人時失去了冷血、面對死亡時失去了從容。她彷彿正在重新認識生命和這個世界上的一切。她想起自己在面對那個霍恩時的絕望和不甘,又想起自己被博士救下時的慶幸和激動,但是⋯⋯
「或許這樣也沒什麼不好⋯⋯」
「黑?妳怎麼在這裡?」
聽到意想不到的人的聲音,讓黑感到驚訝。她快步上前繞著他的周圍觀看,甚至直接拉起他的上衣觀察他的背部。
「博士!?你已經沒事了嗎?那可是大面積的灼傷怎麼可能這麼快⋯⋯」
「我、我沒事,倒是妳身體狀況如何?這樣我看不見啊,而且有點冷。」
「失禮了,如你所見我甚好。明天檢驗報告出爐後沒大礙的話,很快就能恢復崗位了。」
「那就好。」
博士沒再說什麼,黑也沒有說話。兩個人陷入了一片微妙的沈默。
黑其實希望博士能夠要求她做出檢討,不然這樣的深夜巧遇,會讓她不由自主的想起了一些過去的事情。
這有些曖昧的氣氛讓黑感覺不太舒服,她主動把在治療期間知道的一些事情做出報告:
「當初風笛小姐會在森林被得逞的理由除了被偽造的無線電拐騙外就是因為操作爆衝鐵皮時太興奮忘記計算耗電功率,導致直接熄火在古堡附近,後來被霍恩直接得手。」
「我好像可以想像那個畫面。」
「你說得沒錯。」
「嗯。不過這話就像我那時候偷偷溜出來一樣,只能私下說說。這件事情不會列入正式報告裡。」
「以後別這樣了。」黑輕聲說,「羅德島不能沒有你。」
「那妳以後也別再給我單獨行動啊!妳知不知道,我也不能——」
博士話說了一半忽然停住了,兩個人再次陷入了沈默。
「不能什麼?」黑忍不住問道。
「不能眼看著妳陷入危險,我卻無動於衷。」
「妳行動大膽,不論面對的是何種未知,妳都能鼓起勇氣毫無畏懼的向前,這並不是人人都能辦到的。」
「但是⋯⋯妳心中卻想著「自己怎麼樣都無所謂」妳把自己的安全想的很輕。這並不是件好事⋯」
這個男人,實在是難以捉摸。他可以在自己命懸一線的時候,忽然就出現在自己的面前,而當他就在眼前的時候,卻又感覺遠得像天上的雲朵。
「確實如此⋯⋯但從那天晚上以後我覺得博士是最沒有資格這麼說我的人喔。」
「啊哈哈哈⋯⋯」
博士只能哭哈哈的直接扭轉話題。
「好了,我們不談這種模糊不清的話題了。」
博士說:「說說過去的事情如何?那些不會威脅到如今的人們的事情。當然如果不方便的話⋯⋯」
黑笑了笑。這位博士還真是刨根問底。他問的所有問題,都是黑想要藏在內心最深處的秘密。不過,這也正常。
如果都是說些無關緊要的事情,那也就談不上坦誠的對話了。
黑主動牽起博士的手坐上了甲板上的長廊。
「那也就只剩下死人的事情了。就算這樣博士也要聽嗎?」
博士按下按鈕讓頭盔縮回自己的護脖中,露出自己的面容坐正身姿,呈現一個好聽眾的態樣。
黑點點頭平淡的聲音,宛如述說別人的事情一樣,將那段最不堪的過去講了出來
「我出生在一個商人家庭,父母在某一筆生意上被矇騙我也是那時候染上了礦石病,然後他們就被遭到圍殺⋯⋯那年我6歲。」
「我被當奴隸販賣,最後被一個傭兵團選中淪為了傭兵……是的,作為一個小女孩,我擁有很好的天然偽裝,經過鍛鍊後
這讓我在幹活時事半功倍。成為了孩童殺手的6年時間裡,替那些大人物負責不少上不了檯面的髒活。」
「之後傭兵團被全部剿滅,我也投奔了老爺的名下,之後就一直在錫蘭小姐身邊。那年我12歲。於此同時我也為老爺做過一些事,別誤會,都是我自願的。」
「也就如你在履歷上看到的,我把他們的行動計劃全盤告訴了老爺、又把他們引進了老爺布下的陷阱中,讓他們被一網打盡、一個不留。」黑站了起來,低沈地說道:
「是的!我出賣了他們,非常卑鄙吧?非常惡毒吧?你是不是覺得我是個冷血的女人?」
博士仰視著渾身發抖的黑,沒有憤怒也沒有哀嘆更沒有插嘴只是像面鏡子般看著。
黑長長地呼出了一口氣。她的情緒平靜了一些,繼續說道:
「殺人是一件痛苦的事情。但更痛苦的是,在殺人和被殺之間做出選擇。」
「我在傭兵團里的6年,是被抹去了全部人性的6年。我被當做動物一樣對待,吃著餿水桶里的剩飯、練習著殺人的技巧,稍有不從,就是拳打腳踢。他們為了讓我擁有可以迷惑他人的外表,沒有傷害我的外表,但對心靈的摧殘卻是一刻都沒有停息過。」
「在我10歲的時候,我失去了少女之身,因為他們認為有必要讓我學習用身體去引誘那些有著變態愛好的目標⋯⋯甚至學會了化妝與打扮,而卻也從那以後,我也淪為了他們洩欲的工具。我身上的每個孔洞,幾乎都被他們玩弄過。但我不敢逃走、更不敢反抗,因為時刻懸在我頭上的是死亡的刀刃,每個早晨我都是在驚恐中驚醒。我一旦不聽話,或者失去了利用的價值,他們會真的殺了我。我⋯⋯」
這些經歷,即便是多年後回憶起來,感到的痛苦依然彷如昨日般清晰。她從不畏懼死亡,是因為每當她回憶起從前的一切,都會感到死亡是一種解脫。
她認為自己在經歷這一切之後,應該已經學會堅強了、應該早已忘記了眼睛該如何流淚,甚至放下⋯⋯
但為何當她在博士面前說出這些時,她的心裡又猛然湧起一股強烈的怨恨和委屈。
同時也會不斷的自我提問著。
為什麼沒有早點遇到錫蘭小姐和博士這樣的人呢?
如果早點遇到他們,現在的自己,會不會就不會成為滿手鮮血的殺手呢?
突然視野發生了歪曲。臉頰上感到了灼熱的溫度。黑沒有注意到自己的眼眶早已充滿了淚水,並順著臉頰滴落下來。
再也無法忍耐了,眼淚一顆一顆的落下。因為很討厭被別人看到自己哭喪的臉,她趕忙低下頭。
這時,她感到博士的手正在輕輕撫摸她的頭頂,那溫暖的感覺,給她帶來了前所未有的安心。
(沒事了,已經沒事了。)
即使博士始終都沒有開口,但他的行動彷彿就是向黑傳達這些訊息。也因此將她最後一道防線給攻陷。
她哭了,在一個不想被看到自己醜態的人懷中,像小孩一樣嚎啕大哭,對於自己蘊藏有這樣的能量,黑也感到有些不可思議。最後一次在他人面前哭泣,究竟是何時,她自己也記不起來了。
爆發般的將感情釋放之後的辛酸苦痛,如今卻讓人感覺很舒服、很舒暢。
良久,甲板才慢慢陷入沉靜。
「抱歉博士,我有些失態了。」
「沒關係。從這一刻開始,妳不再需要獨自去承受一切。妳的背後將不再只有一人。」
聽完博士的話,黑的胸中豁然開朗。她感到心中所有的焦慮都一掃而空,就好像正在艱難攀緣的懸崖峭壁突然變成了寬闊的坦途、就好像肆虐吹搡的狂風暴雪突然變成了柔暖的春風。
雖然清晨尚未來到,但黑卻感覺心中一片澄明,彷彿午後溫暖的陽光照進了自己的心裡。
黑起身縮手輕掩口脣,卻發現這掛在臉上的弧度怎麼也消退不去。
再次抬高視線,看向眼前的博士,黑才注意到兩人之間的距離。
一個念頭就這麼浮現在腦海,如果這個時候稍微墊腳,並且向前的話⋯⋯
「啊⋯⋯」
黑捧著臉頰轉過身,訝異於自己這樣的想法。幾度想要轉過頭去,又在動作瞬間停頓而低下頭去。
博士沒有出聲,就只是靜靜待在那裡而已,但他內心其實充滿疑惑。
幾次循環後,黑終於下定決心,鼓起了勇氣。
黑捧著臉頰轉過身,訝異於自己這樣的想法。幾度想要轉過頭去,又在動作瞬間停頓而低下頭去。
博士沒有出聲,就只是靜靜待在那裡而已,但他內心其實充滿疑惑。
幾次循環後,黑終於下定決心,鼓起了勇氣。
「博士,還記得那晚我說的話嗎?」
「那晚妳說的可多了,妳是指哪一句?」
博士表現的很平靜。
黑紅著臉,用幾不可聞的聲音在博士耳邊呢喃著:
「孩子不能沒有父親。」
博士的身體僵住了。饒是身經百戰的經歷,在面對這種事情時,也不可能淡定自若。
他盯著黑看了一陣,然後站起了身,在踱著圈子,一圈又一圈。終於,彷彿原本失去回應的檔案成功讀取一樣,博士停住了腳步,然後走到黑的面前。
「所以是真的?」博士低聲說。
「是⋯⋯畢竟這幾年都沒有跟別的男人⋯做⋯」黑害羞地點了點頭。
「對不起,我不知道現在的心情該如何表達,我也是第一次經歷這種事情——」博士小聲說道,然後突然想到什麼激動得語無倫次。
「那我、我該怎麼做?準備紅豆飯?不對,還是先求婚?呃,我好像連表白都沒有⋯⋯啊!在那之前我先把可露希爾吊起來,上次的賬都還沒算呢。等等等等,這麼說的話,我讓妳在有身孕的情況下出任務?這樣不行,我現在就去叫華法琳來幫妳全面檢查、這樣不夠,叫閃靈、夜鳶?啊,她們申請跟臨光潛入卡西米爾了,啊啊,乾脆把艦上所有醫療幹員集合起來,使用非常召集———」
「博士,請先冷靜一點。」看著面前激動到語無倫次的男人,黑拉住了博士的衣領強制停止他的跳針行為。
「雖然我願意和博士⋯⋯結為伴侶。但總要有個過程,我心理也要有個準備。而且你最應該優先考慮的不是我,而是她們,哪怕,她們都還沒回來。性命至上,你懂我的意思吧?」
「啊啊⋯⋯沒錯,那就冷靜一下,仔細考慮這件事吧。我感覺裡面的細節還挺多的,尤其是防護措施的部分。可是我覺得自己冷靜不下來啊,我現在得先想想怎麼樣才能冷靜。」
「你慢慢冷靜吧,我先回病房去了。」
黑看了博士一眼用手遮住自己泛紅的臉小聲的說:
「因為在這裡看著博士⋯⋯我也冷靜不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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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線)
好的,閱讀至此的各位辛苦了。
10/24的2.5週年直播大量情報,真是驚為天人。
感謝海貓的懷中至寶,相信下次,一定能找到破解之道。
騎士競技的後續發展開啟,
同時將幹員邁入新的高峰。
不為苦暗·異格「耀騎士」
迅捷聰慧·紅松「焰之尾」
兩名顯赫的騎士,又會為我們帶來如何絢麗的演出,讓我們拭目以待。
老規矩,不拉上島不罷休!!!!
遊戲近況說完,來說說本篇。
先跟各位感到抱歉,這篇稍微沈悶枯燥了些,但是必要的流程還是得走完。
基本上也就是官方的情報,加上我的一些添油加醋完成的成品。
但是放心,醞釀完了情緒,下一篇就能名正言順的瑟瑟(轟隆隆~衝衝衝~拉風~
請各位踴躍留言告訴我您最真摯的感想
感謝各位的觀看。
明日方舟2.5週年快樂。
我是修斯,我們下次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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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