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只是請多指教而已。
凌夜夢他是個普通人。最起碼並不比其他人還要來得特別。他死了,來到一個生前未曾想過的世界。當他看到那身穿著黑色的死霸裝,以及周遭的人們所說的死神、瀞靈廷時還以為對方在開玩笑。
不是吧?不是在胡說嗎?那難道不是漫畫裡面的情節設定嗎?
他渾渾噩噩的取得了證明書,來到了三區。啊地名就算了吧,反正凌夜也沒什麼好在乎的。
他直到自己出現飢餓感時,才從這樣的狀態回過神來。他還記得靈魂若有著空腹的飢餓感,是代表著他擁有著靈力。
會餓,就代表他會死去。會餓,就代表他擁有靈力。這兩者逼得他不得不發憤圖強,他如果不力爭上游的話,最終也只會落得弱肉強食的殘酷局面,尤其他正在流魂街。
說起來,生前看著漫畫時,他始終會感到疑惑。屍魂界難道不是迎接死者的暫居地嗎?那為什麼即使是流魂街的人們,都不見得能過短暫的好日子呢?
沒有完善的照護以及充分的醫療資源,人們只能透過掠奪與被掠奪的方式苟活,能活下來的大人不是強盜就是殺人犯,小孩則是在地上打滾的野狗,沒有一絲一毫的尊嚴。這讓凌夜夢感到難受。
他生前活在安逸的島國,人人享有義務教育,儘管也存在著陰暗的、政府與公權力無從干涉的一面,但至少還是一個能安居樂業的地方。這實在比流魂街的生活要好上太多,為什麼這些人就非得活在這樣的地方?凌夜夢非常不解。
如果想要打破此時的現況,勢必得取得力量。但遺憾的是,凌夜夢現在沒有那種程度的力量。若他想要擁有力量,在這個世界最快的途徑恐怕只有一條,他沒有其他的選擇。
成為,死神。
就算那並沒有想像中的美好,但為了擁有保護自己與自身信念的力量,他也要當成!
雖然這麼想,但凌夜夢對真央靈術院的入學考試抱持不滿,這是什麼題目?只要有一定程度的靈力和些許的戰鬥基礎就能入學嗎?儘管有筆試的部分,但顯然入學考只針對戰鬥和靈力作主要的考察,對學生的心智素養並沒有那麼看重。
即使是筆試,也不過是詢問學院創辦人、當今的總隊長是誰之類云云,也許有更難的題目,但能回答得出來的,恐怕也只有那些從小就在家裡受教的貴族子弟吧。
瞬間,凌夜夢了悟到這些未來的死神只是一個個的砲灰,瀞靈廷並不重視這些考生的未來,就算有少數的考生能進入席官階層,那也是在犧牲眾多底層的死神才得以成立的情況。
凌夜夢對這樣的現況感到好笑,這算什麼?獨佔知識就可以愚弄他人?還是說死神都只是一群莽夫?真以為用暴力就能使他人屈服嗎?
這讓他下了第二個決心,等著看,他一定會從這群死神之中脫穎而出,擁有自保之力,甚至還能保護其他人。
幾天後,真央放榜,來了入學通知書,恭喜凌夜夢成為真央的學生云云。凌夜夢對此只是默默收拾自己的行李,來到真央靈術院。
真央靈術院是一所相當於現代大學機制的教育單位,擁有廣闊的腹地,還有與森林相連的試煉場。此時凌夜夢盯著分班表,尋找自己的名字。
「凌夜夢、凌夜夢……」到底在哪裡啊?他二班、三班都看過了,怎麼都沒有他的名字?
對於一班,那種等同於升學班的存在,凌夜夢沒有絲毫的眷戀。他在生前就已經體驗了升學班的痛,就算人人都稱羨升學班的光輝,他也不覺得這有什麼值得高興的地方。
他不算是很會念書的人,即使知道訣竅,但如果不付出一定的時間其實根本跟不上別人的進度。那種痛苦,讓凌夜夢感到焦躁,甚至祈禱自己不要進入一班。
不過那應該是不可能的,一班明面上是升學班,但實際上是只有貴族子弟才能進入的班級。只有貴族子弟才可能知道細節的題目他是一題也沒有做,他頂多就是靈力比別人強上一點,而體能跟斬術根本不在行的他,看起來沒什麼機會可以進入一班呢。
「你是凌夜夢?」
旁邊突然傳來聲音,讓凌夜夢嚇了一大跳。
「……你是?」
一個黑色短髮的男生就站在他右手邊,盯著分班表。在看到對方的衣著後,似乎是與自己同期的新生,不知道對方究竟在他旁邊站了多久?怎麼都無聲無息的?
對方沒有留意凌夜夢的臉色,他只是指著分班表,「哪,一班的,看來我們是同學啊!吊車尾。」
「……」
凌夜夢敢說自己絕對從他的口吻中感到惡意和嘲笑,還有,他那個吊車尾是想說什麼?轉過頭去,凌夜後悔自己看了分班表。45號,一個班級的人數上限,如果這和過去的時代都是用成績替入學的學生打標號,那他恐怕還真的成了對方口中的吊車尾。
「你不知道我是誰?看來你並不是貴族啊,也罷,流魂街的人能僥倖進入一班已經是你的運氣了,就別太強求。喏。」男生不可一世的聳肩,張揚狂放的指向一班的分班表。
凌夜看對方指向的位置感到疑惑,「你比那麼高幹嘛?再怎麼想1號都不可能落在看起來頭腦空空的你身上……吧……?」看到對方瞬間轉黑陰沉的臉色,凌夜夢不禁遲疑起來。
難道他真的是1號?
一班的1號,也就是說,他是現屆新生裡面分數最高的那一個?
「是啊,請問你對看起來頭腦空空的我是1號有什麼不滿的?你這個平民可真是夠讓我不爽的啊!好好記住我的名字,平民,我叫朽木響河!」
原本還在把不可一世的傢伙和第一名畫上等號的凌夜,頓時被對方說的姓名給打暈。
「你說你是朽木響河!?」
聽到這個名字後,凌夜夢頓時自動分析自己現在的時代究竟是什麼時候,原來他並不是來到主角的時代啊!幸好,他原本還很緊張自己也許會遭遇藍染或市丸這類的人物呢……在他暗自鬆口氣之後,他這才驚覺眼前的處境恐怕也很不妙。
這不明擺著嗎?對方那懷疑試探的眼神可正緊盯著他不放啊!
……看來以後的日子恐怕是不好過了。
很遠、很遠的數十年後,凌夜夢回想起當時的初遇時露出些許的笑意。儘管難以相信,但這時候的他們,還保留著孩子的心性,不帶陰謀或是算計,能夠坦率的笑出來,抑或是在哭泣中流下淚水。
這些在日後逐漸獲得權勢之後,就再也做不到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