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就是這樣,根據最新訊息,一直防守嚴密的薩爾巴德遭到索貝克佔據,我們必須改變航向,前往阿貝爾國王認為有利的秘密基地,他稱之為『安全屋』。」
在傳來薩爾巴達被攻陷、以及那位藍蓮師團長璐堤絲的噩耗沒過多久,那位尤克總官便緊急地招開了會議。
本該應該是最為安全的首都,卻在抵達之前就傳來了淪陷的消息,不論是誰都會或多或少的受到打擊吧。
「安全屋是一座假廢棄軍設,其實內部還有著高強度的基地功能,我們必須以此作為落地時的隱藏據點,伺機而動擊敗索貝克。」
安分坐在位置上的奧德,默默將那本專門傳授如何與他人對話的書籍闔上,抬起頭來將視線投向那吉埃伯的地圖上。
那心不在焉的空洞眼神被一如既往的鳥嘴面具給掩蓋了過去,
而當他還盤算著在今日的值班,將書籍上的那些說話技巧應用在那些情緒不穩定的病人時,那名黃髮的演講者卻叫到了自己的名字。
「——叫到的四人,今天立刻與希莉卡搭乘克里米昂號上的高速戰機『隼』出發,探查安全屋目前的狀況,沒有問題就待在那裡接應克里米昂號到達,知道了嗎?」
…為什麼?
即使排班因為被分配了更加重要的任務而被取消,他卻沒有妥善利用這一點屈指可樹的休息時間,反倒是焦慮地的在無人的甲板上來回踱步著。
……為什麼?
奧德並不認為自己在不久前斯托克頓的行動中,做了什麼值得讓高官們再次委任的行動。
應該說…簡直是糟透了。
被那名曾經分享和自己酒的狼人義勇軍所救,並未衡量水法術在溫熱沙地上的影響而白白浪費魔力,可以說是根本不在狀況之內。
在選擇撤回城內之後,並未和其他隊友報備就擅自使用了質點借助了尤克的力量。
而結果不僅以失敗收場,也理所應當像是報應一樣,被那諾倫三女神的制裁雷電給劈了個半死。
死前浪費了隊友好心給予自己的食物,直到最後連那來自鐵衛隊的力量都沒有利用。
直到現在,他還是對自己選擇回城這件事情感到有些疙瘩。
即使奧德同樣是選擇了保城,但理由並不像那名正義和羅賓先生那樣冠冕堂皇。
他只是擔心,親識的那些友人會被自己間接殺死罷了。
就像當初他殺死了自己沒有血緣關係,卻是唯一一個親人的那次一樣。
來參加義勇軍的原因也只是擔心那些好友們是否會遭遇不測,從來沒有想過要拯救除此之外的人。
若是得知了有什麼方法能讓指定的寥寥幾人在世界的危機當中存活,他也會不惜一切代價去執行吧。
就算那些友人並沒有這樣的意願也一樣。
經過了南方北方行卻依舊未能找尋到家人,也讓他只能將生活重心都置在那些願意善待自己的人們身上。
所以他才不能夠理解,為什麼這次會選擇繼續派遣自己這個無能又自私的人去前往這次任務。
正當奧德又再再再一次陷入對自己的鑽牛角尖,以及堪稱病態的煩惱迴圈時,
那焦躁的腳步也不知不覺地踏上了克里米昂號的觀景平台,
也讓他以最佳角度觀賞到了在空中盛開的那朵百合花。
這是那名救世主,希莉卡所做的事情嗎?
但要是這麼大規模的法術,應該不會不通知我們一聲才是啊。
當披著老人皮囊的史萊姆剛冒出這些想法時,心裡那些負面灰暗的想法似乎也不知不覺的被沖洗了大數,
也讓他不禁摘下面具,仔細觀察試著明白這些已經遠遠超出賞心悅目等級的花雨。
克里米昂號上隨著行軍不順積累的壓抑,似乎被那白色花瓣給帶走似的。
而這突如其然的花雨,也為他帶來了與那名知心好友見面久違重逢的機會。
曾經見過數次面,與夜空融合的馬卡龍製造者,
共同進行任務數次,而這次也將和自己同樣前往安全屋的煉金術師,
以及那唯一一位接納自己全部的精靈摯友。
見到這些從第一次行軍就有印象的熟面孔,也讓他有些控制不住露出老人臉頰上的肌肉,露出那和藹笑容的同時也走上前來向他們對話。
「夜安呀,諸位。
想必,不只是我能感受到吧。
那隨夜風所送來的純真祝願。」
「奧德先生,晚上好。」
阿貝爾先生還是一如既往的十分有禮貌。
「晚上好,你們也是因為這朵…花,專程出來看的嗎?」
「算是吧,百合的花語………或許是對於咱們的祝福也說不定。」
那名貴族也展露出了自己淵博知識的一角,
「夜安,ㄅ依絲。」
而那名貴族也一如既往的向兩人投擲了不同顏色的馬卡龍。
「噢…ㄅ…百合花的花語啊。」
而奧德用語音輸入在手機上惡補了一下知識,而沒過幾秒也遲來地收下了貴族施捨的那顆馬卡龍。
「也不知是誰這麼大手筆的弄出這景象呢。」
「大手筆麼……」
在貴族疑惑的那名精靈
「的確呢。究竟,付出了什麼樣的代價呢……」
「雖然不清楚是誰做的,但總感覺…能從那溫暖的感覺中,明白他的心意阿。」
記得自己這種類似的溫暖也曾數次從這位克萊瑪吉安那獲得過,
想到這裡他不禁抬起頭來瞧了瞧那名老友。
似乎已經幾個月沒有像這樣平常地對話過了,話多得反而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而作罷。
「對了...聽說,又有任務派遣下來了。」
「似乎是要找幾位義勇軍,去安全屋先行勘查的樣子啊。」
結果最後,史萊姆又選擇逃避的轉移了話題。
「嗯?是阿,……我比較意外薩爾巴德被攻入的消息。」
「任務嗎...不知道會派誰去呢。」
結果最後,史萊姆又選擇逃避的轉移了話題。
而這彆扭又尷尬的行動,換來的又是一次精靈的包容,和那溫柔卻又感覺得到重量的打氣拍打。
「嗯,那是一顆十分溫暖、十分純真的心呢。」
「而我想,是『她』而不是『他』呢。」
即使一旁的貴族和煉金術師,似乎在對馬卡龍的事情商議些什麼,
但奧德大部分的心思卻已經大多數都放在了那名摯友仰望夜空的臉龐上。
「…是嗎。」
並將手裏拿到的馬卡龍掰開來,在對方重新低下頭來時才將那粉色的另一半邊交給了對方。
在看到那位什麼都願意和他人分享的摯友,看似未受戰報影響,實則是不打算將憂慮和悲傷交與他人的神情,也讓他不穩的思緒總算穩定了下來。
「——不過…就是因為這樣,我們義勇軍才會來到這裡啊。」
「只要大家能夠互相合作,肯定能度過這次難關的。」
奧德盡量地顛起了腳尖,一手艱難地拄著杖維持著平衡,才得以讓另一隻手輕輕拍了拍那名精靈的背。
這次,就輪到自己來幫助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