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斯茅斯。
座落於自由聯邦的東北方邊陲的大城市,而其朝東靠近丹之狼國、往北則向著同樣屬於這次義勇軍們行軍標的處的喀爾登,這樣的位置使其在戰略上受到相當重視。
此外,在印斯茅斯的海外有個島嶼,那裡雖無人跡,但因其特性,外界的人對其都頗是避諱;島的海流就像漩渦般,將週邊的遇難船捲向島,由於夾帶的屍水和油水而形成了漆黑的船塚般,素有「船的墳場」之名,更使印斯茅斯有著「黑潮逆流之港」聽在他的耳裡,頗感興味的名字。
畢竟,他想,因為自然、地理等環境因素而造就的現象,被忌憚的人們冠以神秘的色彩之類的氛圍,不也是挺有意思的嗎?同時,也因為那些被吸引而去般的群船,構成了天然的障壁。
──而這樣的地方,就是這次行軍的第一站了。
夜裡的海風益發沁涼,馬車上的奧菲斯一如往常的打扮,頭頂皮帽、揹著慣帶的弓箭與懷中掛笛、腰間佩劍,這般的他一邊觀賞周遭夜景,思緒也隨著目的地將至,流轉在所具有的情報。
淡然地聽著周遭互動,不如此時的夜空而彷彿在跨過幾個時辰後、將再次到來的那白日蒼穹般,青色的眼眸仰望城市上方的巨大光球;那彷彿導航孤船的塔光,卻也是偵查海上威脅的魔導具,就像其名察覺疑慮者的存在──「疑雲」。
據說印斯茅斯的人常與喀爾登其他種族進行商業交流,也因此除了軍事上,在貿易而言亦相當為人所注意,而有交流的一支種族,就是這次行軍不得不注意的敵人「深潛者」。
──為了營救喀爾登的造夢者族長黑角,義勇軍們第二種對敵的喀爾登種族。
深潛者、在其之前交戰過的修格斯,還有擅長精神控制的夏蓋蟲與魔法的溫迪哥,都有著自己的所長,其中尤以修格斯所具備的變身能力為不容忽視,能夠取代他人甚而滲透敵方。
東方有句話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就這層面來說,修格斯可謂最棘手的威脅。
不過,除了義勇軍的總召尤克的策略,更藉由獲得的援助黑角的能力,對於修格斯的混入也算已有對應。
造夢者能夠為他人帶來夢,而修格斯則能變身,北方果然如預想,存在著形形色色的特殊能力的生命,對此頗有興趣的奧菲斯,自不會錯失詢問的時機,趁著在酒廠的喧嘩中將出發時未竟的疑問釐清。
「您好,萊恩族長,請問您早前提到夏蓋蟲、深潛者、溫迪哥三族各有所長,而溫迪哥則專於魔法,他們所擅的法術主要是什麼類型呢?」
在阿斯嘉特的城門口時人多嘴雜,對方忙於回應義勇軍的搭話,奧菲斯雖也對於這熱鬧略顯排拒,但為解內心懸疑還是靠近而問之。
只見那頭頂漆黑犄角、儀態猶如紳士般的男性平穩答道。
「溫迪戈,即是貴國較常稱呼的『野獸薩滿』。他們所用,乃是正統的元素魔法、借助元素精靈之力的魔法。」
原來如此,奧菲斯心想。操控自然、將魔力轉化為自然,或者憑藉自然的具現亦即精靈的存在的力量,從而驅使自然之力,就是最典型的元素魔法,他本身也會使用,尤其以水相變化見長,次者則是風之力。
元素繁多,奧菲斯追問溫迪戈是否有擅長的類型,得到的回答是個體差異。「溫迪戈族長有尤其專長的嗎?」
「克蘇魯的呼喚」──喀爾登如今正因被這般稱呼的現象,許多人被精神失控的瘋狂籠罩而導致內鬥,就像曾追殺黑角的深潛者與帶領其的族長,相較於其下,能夠掌握應是最高戰力的族長的情報自然是好。
「溫迪戈族長——殘酷的伊塔庫婭女士,是僅次於瑪奇女士的北方魔法使。雖然伊塔庫婭女士什麼元素都精通,但應該以風與地為主。」
居然是這樣的存在嗎?
瑪奇是喀爾登的「母親」,同時,她也是與自由聯邦的「繁星魔女」並列的「常闇魔女」,在喀爾登來說那叫做伊塔庫婭的女人,魔法能力能列居第二。而她的元素魔法專精的是風和地,那可真是有點麻煩了。
畢竟,風源於空氣,風是空氣流動的姿態,不曉得伊塔庫婭的風之力,是能到什麼樣的程度,是對大氣的直接干涉嗎?無論如何,風和地……可以想成兼具支配天空和大地的力量吧。
奧菲斯心想道,並微笑答道。「哎呀,聽起來就很難對付,而且殘酷之稱也令人感到此人性格上的不近人情。瞭解了,謝謝您的回覆。」
之後,他又詢問了關於「克蘇魯的呼喚」的事,那本該僅止於故事之中的存在……
青色眼瞳觀望著那通向恩斯雷海港鎮的道路,奧菲斯在和附近的印斯茅斯的士兵短暫地交流後,按照得到的任務指示駐守於此。
向著黑角得到自己所要的情報後,奧菲斯致謝完便隨意地觀察、隨意地聽著四周的互動,偶爾靠他那不同尋常的聽力,捕捉流於空氣裡他感到有趣的信息,之後翡翠發佈了三個任務。
其中之一,就是讓義勇軍輪班駐守在這印斯茅斯的隘口。
恩斯雷海港鎮,根據出發前義勇軍們共享的情報,因修格斯和大概是夏蓋蟲的生物襲擊而慘絕人寰,如今已被廢置,為了避免敵人利用這座廢棄城鎮準備攻擊印斯茅斯,翡翠安排冒險者,和在地的士兵們於此注意來往的人。
這是蠻輕鬆的,畢竟誰會無緣無故去一座已經荒廢的小鎮呢?而從那邊來的,更是可疑。
「……真無聊呢。」一如以往的站崗任務,除此之外沒其他事能做的奧菲斯低喃著乏味的心情,在安靜、偶有士兵們無關緊要的對話,他回憶著先前得到的情報。
──克蘇魯的呼喚。
遊歷各地的奧菲斯,即使不曾造訪喀爾登,因為他在此之前,就停棲於自由的銀白城市,不過對這北方盛傳的傳說故事也是略有耳聞,而他所知,那是一個講述帶來毀滅的諸神的絕望故事。
不過,就像黑角當時的回答,這外神們的故事有許多版本,然而這就像被人所撰寫與傳唱的故事般眾說紛紜,如今卻有人將記載於其中的角色名諱,就像孩子惡趣味似地表現在了喀爾登所面臨的紛亂中。
是誰?
又是為了什麼?
這幕後黑手,和四災義勇軍們的目標之一,尋找其線索的對象──「四災」有關嗎?
相較於之前到訪時似乎很平靜的梵亞斯,喀爾登和第一次行軍的吉埃伯相同,有著明顯的動盪、還有敵人藏身暗處。
「……」抽拔出的劍隨著臂膀振動揮灑鮮血,喬裝成士兵的修格斯就此倒臥,奧菲斯靜靜地觀看印斯茅斯的士兵圍剿。在他思考片刻後,果真有修格斯出現,然而對方的破綻顯著,三兩下就被識破,然後被士兵們殺死。
他沒出手,最多只是通過音之能力妨礙對方的行動。
仰看夜雲,不知是致以安魂,或者索然無興的抒發,他取笛奏了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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