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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與能＜六＞—Urban Paranoia, 忽悠想而空能
作者：拉麵叔叔│2021-01-20 23:16:59│巴幣：0│人氣：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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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抱怨一下，十一月起facebook的網誌功能就要關閉了，雖然已建立的網誌不會被刪除，但現在已經無法新增，更不說我這系列本來就是以網誌為主要編輯軟體。總之facebook及旗下軟體就是朝向一個低齡幼稚化的發展路線前進，網誌這種長文功能就被拔掉，因為這些幼稚鬼不懂得長篇幅論述。
未來以一般貼文為優先發布並備份在MEDIUM上。
本文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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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題，我認為台灣現今不存在「都市」，甚至說整個憲法定義之自由地區都沒有。
這邊不是討論行政或都市計畫中的都市定義，而是更傾向意識形態上的。對於都市硬體上的認知，台灣的都市自然不在少數，台北市更是東亞數一數二的一線城市，但我會說，如標題的詞彙，是基於我們對都市化與現代化的痴狂，也就是"Urban Paranoia"（都市妄想）。使用Paranoia這樣的詞彙便代表不只是要敘述delusion這類一般白日夢的妄想，而是有病灶、有脈絡而延伸出的妄想。
要先敘述的是對都市化最初的想像中的期待。在不斷被殖民幾千年以來，台灣直到當代殖民者國民政府領頭的十大建設才真正有了第一次人人有錢賺的感受，或甚至說，便是相當典型的美國夢的翻版。十大建設同時對許多地區現代化，並製造相當龐大的就業人口數量，造就一個因果謬誤：都市化＝就業機會。然而這樣的謬誤逐步合理化，成了「去台北打拼」的台北夢。於是漸漸地，對都市的想像不再只有想像，而是一個意識形態：一個以都市為名，實際上我們都知道背後的真實就是錢的意識形態。
再說的是，台灣仍舊是鄉土，至今仍不是都市。抱有空幻的想像－或說受意識形態擺布－而對都市汲汲營營，這樣的個體本身的意識並沒有成長，僅僅是受意識形態箝制；甚至不客氣地說，在都市（主人）中賺血汗錢的勞動者（奴隸）正是在其中獲得絕爽的痛苦快感。即便勞動者清楚自己作為奴隸的地位，但他可是身處於都市中，這樣來自意識形態促成的妄想（paranoia）使他的心靈麻木，使他堅信他朝向金錢前進。
然而只是金錢是沒有任何作用的，更宏遠的目標仍是金錢能夠負擔勞動者自身欲擁有的財產：房、車或奢侈品等。這亦是資本主義至今的遺毒，甚至說變體。如液態現代性所表達的，在宏觀的資本主義系統底下，透過消費與產品的關係，消費者／勞動者「創造了」「屬於自己的風格／身分認同」，例如到衣著店消費，為自己打點穿搭；但事實上那是虛假的，那是來自資本家的「施捨」，遑論消費後勞動者的資本又再度流回資本家與其系統中。對特定商品的崇尚－拜物教－儼然成為Urban Paranoia中最堅定不搖的頂端－－一個崇高客體。崇高客體的存在，不只客體原本就會對意識形態產生的維穩作用，更是加深了妄想的症狀。換句話說，拜物教這樣宗教狂熱的案例，是社會的病灶，而拜物教僅僅是在資本主義的面向發生的其中一個案例。
如果說拜物教與其崇高性維穩了對都市的妄想，那麼便可以說，正因妄想越龐大，一個個體處在的真實是更真確的。白話來說，正因現實太痛苦，白日夢才會更美，更無法自拔。偏偏，如開頭所說，台灣是鄉土，而非都市，因此不論是妄想或是現實，都是來是現實世界的真實所迫害。
拜物教僅是抽象概念上的宗教，但台灣民間信仰卻是千真萬確的真實宗教信仰，更是同時加深都市妄想與鄉土意識形態偏離當代潮流的關鍵。擁有都市妄想的人，不僅不想面對真實，更不相信，甚至無法認知到真實。也就是說，活在都市妄想中的個體是無法意識到鄉土這樣的真實的。那麼台灣作為鄉土，與都市妄想－或說整個都市意識形態－拉鋸的，便是鄉土意識形態。談到這便不得不提起韓國瑜的瞬間竄起與極高的支持率。若認真檢視，會發現韓國瑜是外省權貴第二代，也就是深藍群眾多數最不喜歡的身分，然而韓國瑜做了（只有）兩件非常高明的技術：話術與分化。
話術：他的「賣菜郎」身分與那道地的口吻，是表明自己作為鄉土分子的第一步；之後，以參訪等方式表明自己真正在關心基層農民，更確立自己是鄉土份子。分化則不須多做什麼，因為泛綠陣營自身的定調（尤其新潮流）－都市菁英階層－狠狠地將泛藍與搖擺選民切割，鄉土意識形態重新在台灣檯面上崛起，甚至諷刺地說，上次這麼做的人叫做陳水扁。那麼宗教與宮廟系統在這其中到底扮演什麼腳色？
宗教不只是信仰，更是一個亙古的、權力穩定的意識形態。尤其台灣民間的漢人信仰更把宗教當作權力系統控制著社會。鄉土的人們比起法律，更在意地方大廟何時造醮，角頭何時來收錢，廟中的人物有誰可以幫上自己家的忙。這樣的例子可以舉我自家的案例：燒王船拜門口的方向。老家的大廟會燒王船除瘟煞，待王船燒畢，家家戶戶會依王船桅倒向的方向在門口拜拜。但不在現場的人該如何知道？就靠有道現場的左鄰右舍口耳相傳。口耳相傳，或說「言語」才是這樣的鄉土的「法」。常見到政治人物會到各地大廟參拜，對宗教的尊敬只是其次，真正用意是去參見廟裡的有力人士，一樣地以言語將政府與鄉土的法建立起來。
最終回到標題的第二個，「忽悠想而空能」。「忽悠想」；忽悠同唬弄之意，也就是這樣的「想」是被人唬弄、被人操弄的，也就是意識形態所箝制的個體意識，進而造就「空能」－什麼也達成不了，追求不到的「能」，也就如同馬克思對資本主義的註解：勞動者的勞動與消費不僅為資本家生產更多資本，消費行為所付出的金錢也回到資本家手中，最終連自己也化為其資本。
這樣的想與能，既不是自己的想，又是無所用的能；那麼我們該往何處去？我知道我這樣傾現代主義、傾經典馬克思的論調會受到後現代諸如「展演」這樣的攻擊認為我無視當下情境的脈絡（畢竟我也是後現代出身的），但我的想法很簡單，自身被控制、意識展現不是自己意識而來，如此的展演即便帶出了差異與多樣，卻仍是受人擺布的，那麼這樣的差異是真實的嗎？（用真確性一詞也會被攻擊故不用）這樣的意識展演是真實，抑或只是另一種妄想？
（原：2020/10/5）
引用網址：https://home.gamer.com.tw/TrackBack.php?sn=50482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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