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龍門外環（下）
這是最好的時代，也是最壞的時代。
這是智慧的時代，也是愚蠢的時代。
那時被一本小說的開頭吸引了目光，不愛閱讀的她拿起它繼續看下來。
這是充滿失望的時代，然而這也是充滿希望的時代。
那時這三句說話震撼了年輕烏薩斯的心靈，知識的光茫開始照亮少女的心，看完後叫朋友借了更多書本過來。維多利亞入口的戰術書，萊塔尼亞的社會學，烏薩斯的推理小說，汐斯塔的時裝雜誌…無數的知識進入少女的世界中。慢慢的她擁有自己的思想，領導團體的能力，還有堅定的意志。
黑卡蒂，我們自治團不是需要被保護的平民。
讓我們加入，成為禁軍的一部分吧。
團長看到少女的眼神，知道參軍是她們的唯一可以做到的事。
那個是跟火刀手對戰後的二十分鐘
知道對方實力後迪米特里立即命令第二列的長槍手跟第三列的防禦者預備隊交換。他們應該是感染者，或許是來自東國的浪人，那種大太刀除了用來斬騎兵坐騎外，還可以用來破陣。相信整合運動是知道這裡的兵力分佈，才將精銳破陣人員派過來。
敲兩下盾，方陣向前。
火刀手組長尋找正面突破方陣的機會，知道烏薩斯人正面打不過後決定將保鏢集中在左面，試圖用自己的人數及源石技藝打開局面。然而為了防止這個局面出現，弩手組長們及長槍隊早已被提醒，一看到敵人有任何側襲，甚至包圍方陣的意圖，陣地會將八成火力轉到敵人身上，長槍隊將瞬間離開烏薩斯人的保護範圍去追擊。
而且他們已經知道在自己頭上的無人機沒有裝上子彈，相信是因為突然行動所致。這些無人機被術師用來誘餌，以減少地面人員所受到的遠程傷害。
左翼強弩陣地大部分準星已經指著黃衣火刀手，可以看到長槍隊已經變陣完成。
「就是現在！將他們打回去！」沒有想到這個是烏薩斯-龍門軍的圈套，黃衣火刀手本能的用火刀不斷斬擊，將飛過來的弩箭全部擋下，此時左面的盾牆打開，長槍手立即衝上去攻擊他們的側面，數個反應不及，被異鐵制的長兵器刺中倒地，剩下的則用源石技藝的火焰還擊，幸好長槍隊沒有戀戰。立即鑽回盾牆後方，火球被巨盾硬生生的擋下來。
「方陣前進！」烏薩斯的軍步加上簡單敲擊聲迫近整合運動。然而火刀手們沒有退後，反而向後呼叫手持雙刀的破陣者衝鋒。看到這個情況的迪米特里命令方陣慢慢向後。
「組長，我們只能發動最後一次集體遠程支援。」
「右翼還有兩次。」
「左翼遠程支援後拿標槍過來支援我們，右翼派一半人到左面。否則整合運動會集中兵力到左翼。」
「還有陷阱。」
「那是最後的保險，不要依賴它。」那是一個連鎖式巫術，利用大量簡易火屬性巫術法陣組成一道火牆，只要發動其中一個或受到沖擊，就會同時令三十米內的巫術法陣啟動，雖然有將它的畫法加在小冊子上，但實際效果卻不太清楚，書中寫的是大約三十秒的火牆，但後方也備駐了「視乎源石環境會有加減」。
老實說自己從前不是讀地理的，沒必要將整個聯隊的生死交給這個該死的泰拉大地作決定。自己要做的只是盡量保存大家的性命，讓戰後可以跟自己的隊友在羅德島繼續生活而已。
「第一，二列互換，左翼遠程支援後趕過來幫忙。」包括自己在內第一列的盾幾乎被破壞，只能在戰場上進行前後互換動作。
唯一的好消息是，出戰前阿克倫教了弩手們短刀及盾擊等基本動作，還有黑卡蒂及塔馬他的標槍，否則情況會更加惡劣。自己的盾兵互換其間，只能繼續後退甚至回到自己的出發點，檢查站上。
破陣者的源石技藝似乎跟速度有關，不出數秒已經跑到正在換位的防禦者面前。手上的雙刀雖然不能對他們造成太大傷害，但迪米特里他們也不能對整合運動進行反擊。只要停下來整個方陣就會散開，相信這也在火刀手組長的計劃之內。之前的側翼攻擊幾乎損失所有火刀，但卻換來一個破陣的可能。當烏薩斯人正面受到攻擊時，就是將剩下的破陣者集中側擊的機會。
糟了！
「我們來幫忙，你們擋著正面。」龍門長槍隊離開烏薩斯的保護，貼在方陣左面形成一條幼而短的防線。破陣者們立即看到破綻，將源石技藝集中在腳部，其力道之大甚至讓一些施術者凌空跳了起來，到了長槍隊的後方。幸好守備隊的組長不是省油的燈，反射神經本身也挺好，立即反手拿起長槍向後攻擊。
「六個面向前方。老林，配合我的攻擊，不要讓他們妨礙烏薩斯人的變陣。」槍頭下又是一個亡魂，雙手持槍的組長靠在同伴的背後，利用自己長兵器的特性盡量避開雙刀的攻擊。
「按計劃開始，安娜。」剛剛加入「營哨」的小熊在腦中已經想了一個大方向，命令幹員真理，也即是安娜準備控制無人機，給正在退回龍門檢查站的烏薩斯聯軍提供物理火焰支援。
然而這裡出現了一個問題，「烽火」是一種重型無人機，加上同時裝上偵查及噴火模塊，它的速度甚至比「威龍」還要低，對剛剛跑到檢查站的學生團來說根本不能完成阿克倫交給自己的任務。前方的聯軍左方及正面都被破陣者攻擊；後方拿著標槍衝上前幫忙的弩手沒有裝甲保護，而且不是全部裝備大盾；原本右翼的還能來兩個齊射，之後也跟著左面的衝上前。
沒有弩箭，還受兩面夾攻，而且距離太遠，「烽火」根本沒可能及時趕到，老實說以他們的情況能夠擋到現在已經是奇跡了。
拉達，將那些源石炸藥塗上去。
遲了二十分鐘到達現場的學生團就是因為看到廢棄的舊世代無人機及不知誰人放在附近的可塑烈性炸藥，頓時想了一計。阿克倫說過「烽火」偵查模組是通過源石之間的共振作用讓薩卡茲人通訊，通訊的暢順與否視乎礦石病的嚴重性，越嚴重的通訊效果越好。
那時凜冬問過如果通過人為激活，將自己的源石能量傳給烽火，後者能不能將它分散給其他人或物件？當時隊長呆了一會兒，然後說這是黑卡蒂指揮方式。
知道這件事的可行性，而且找到無人機及源石炸藥，之後的計劃就可以實行了。
古米將那些處於爆炸臨界點的可塑性炸藥覆蓋整個無人機，完成三部後真理先讓「烽火」起飛，然後將自己的集中力同時分散在三部舊世代的上面，通過無人機之間的聯系讓它們快速飛向前線。
無人機的控制方法有兩種，透過控制器裡的源石訊號跟它們對接，目前流行全泰拉的「小疆」就是用這個方式的，而軍事用無人機則是透過術師的集中力實現遠距離操作。訓練過的術師可以將自己的思緒跟無人機的鏡頭作共鳴，跟從前的遙視差不多。
「烽火」在這裡則充當一個節點的作用。真理的源石能量進入通訊模塊，並成功將它一分為三，控制無人機直線飛行。對一位沒有受過訓練的女高中生來說淨是控制四部無人機已經是一個很了不起的事了，她不能進階的透過鏡頭來觀察無人機跟整合運動的距離。
「向左一點，另外兩架向右一點，我們只有一次機會。」負責方向校正的就是拿著望遠鏡的索尼亞，也即是自治團團長凜冬。
「是這個位置了，提高源石能量，向下俯衝。」
盡力的將自己剩下的魔力放出，無人機俯衝的聲音甚至讓一些整合運動向上看，只看到三個小點慢慢地增大，應該是龍門貧民區的支持者藏起來的，作為總攻擊之用。看來有人知道檢查點出了問題，提前通知他們。
然而它們的目標好像不是前方那些準備潰敗的烏薩斯人。
「意識離開無人機，安娜。大家向前衝！」
「『學生團』呼叫27號城區烏-炎聯軍，頭上裝滿烈性源石炸藥的無人機正在發動攻擊，爆炸後向前擊退那些『烏薩斯粗口』，破城槍會攻擊紅衣指揮官。」
聽到吧年輕的巨熊們
停止後退！
「烏薩斯弩手，躲在我們後方，要來了。」成功解決後方破陣者的龍門長槍隊組長抹抹臉盔的血污，在對講機中大叫。
『烏薩斯粗口』，那群學生瘋了。
無人機的軌跡開始混亂起來，飄忽的路線雖然確保了它不會墜向烏-炎聯隊，但不能確保它們能夠炸到戰列線上的破陣者及火刀手們。迪米特里知道這些，也知道這已經是學生團的極限，一位非感染者能夠控制四部無人機，已經比大部分低階術士，甚至一些高階的厲害。
所以他要轉換一下思考，用另一個角度尋找突破點。烈性源石炸藥不管是威力或是爆炸時的衝擊波都會比一般的高；整合運動的攻擊似乎沒有停止，這對一位懂得戰術的人來說一個奇怪的現象，尤其是一位懂得試深，集中力量攻擊方陣側翼的火刀指揮官來說更是如此。
唯一的原因是他們的前哨及後方的副官一致認為它們是援軍。巨盾已被破壞，在第二列指揮著方陣的迪米特里頓時看到勝利的曙光。
已經看到慢慢變紅的無人機，那些不只是烈性炸藥，而是烏薩斯軍用攻堅炸藥。看到他們的墜下的方向是自己時，整合運動火刀手立即叫前線的破陣者離開。然而算到這步的迪米特里已經叫盾兵牽制著他們，在躲他們短劍攻擊的破盾者根本找不到機會離開；左翼的更是如此，雖然龍門只有八個人，但他們的長槍經常在一些出奇不意的地方攻擊，甚至不能分神去聽指揮官的命令。
無人機的墜落點非常散，但基本上可以看到有兩部在左翼爆炸，一部則墜到其中一個陷阱，歪打正着的激活了巫術法陣。通過連鎖反應形成一條火龍，橫躺在火刀手的退路上。
烈性炸藥讓整合運動亂了陣腳，尤其是前方的破陣者，激烈的戰鬥中突然出現一陣強烈的聲音讓他們下意識的停了一下。
就是現在。
「將他們推到火牆那裡。」雖然斷了他們的退路，但也有機會激活他們的生存本能，作出一些捨身攻擊行為，在火牆中的指揮官應該會想到這些東西。
刺死停止攻擊一秒的破陣者，代表希望的盾牆再次向前走，烏薩斯-龍門聯隊再一次得到戰場的主動。
「『學生團』呼叫27號城區檢查站烏-炎聯軍，有標槍的全部投向紅衣指揮官，破城槍準備好了。」
沒有任何辦法，手上能用的方法及暗牌都用完了。
「將你們拿著的標槍拋向紅衣火刀。」
「但這樣的話…」
「不想死在龍門，想繼續在羅德島生活的就跟著做。」
紅衣火刀手跟自己的距離不遠，由於自己也是這次攻擊的核心，而且整合運動的人員構成復雜，自己不上場的話很容易造成逃兵及中途離隊的情況出現。攻擊龍門前火刀手已經知道他們內部有很多人都認為整合運動的決定是錯誤的，應該要回到烏薩斯，然而在塔露拉安插的眼線煽動下狂熱終究掩蓋了理智。
看著弩手們的標槍拋擲，火刀手知道自己根本躲不到，這次攻擊感覺跟第一波接觸時不同，像是為了牽制自己，為此目的方陣甚至將攻擊分成兩次，意圖拉長自己停下來的時間。
手上的大太刀已經加上火系源石技藝，明白沒路可退的指揮官看著前方的破陣者全軍覆沒，立即命令後方的術師部隊向前壓到火牆前，計算著到達時間，應該需要五分鐘。冷靜過來後火刀手已經發現這個是一種源石技藝，以自己的術師隊實力，法術彈應該能穿過火牆打到對面。
但已經太遲了。
擋了標槍攻擊後突然有一陣涼意從右邊傳來，轉頭發現有一條疑似鐵鏈正在飛過來，下意識向左移動後才一秒，這個奇怪的子彈在自己的臉旁飛過。撞到後方的石堆後立即爆炸。然而這個卻是一個假動作，因為早露的破城槍是改裝過的，不是烏薩斯的單發型號。
第二發已經來到紅刀指揮官面前，知道這種穿透力的子彈就算捉自己放在前面都沒可能擋到，用作移動城市攻堅戰的鐵鏈型子彈穿過自己的身體，這一刻想到的居然不是跟著自己出身入死的好友，而是59廢墟的親哥哥們。
塔露拉，我恨你。
哥哥，願你能夠看清局勢。
「全員…離開龍…」
想用最後一口氣拯救自己的隊友，然而一個法術彈卻擊中自己的頭部。火牆消失的速度及塔露拉的眼線比自己想像的還要快到達。
「繼續攻擊。」
瘋了，那群人瘋了
凜冬看著被同伴法術彈擊中的紅衣指揮官，手中緊握的拳頭第一次為整合運動握得出血。在切城那次事件後自己一直都認為整合運動的人都是魔鬼，然而現在看起來紅刀指揮官也是一個為世所逼的可憐棋子，不禁想起跟黑卡蒂之前的對話：
我記得卡茲戴爾內戰時，看過一位滿身是血的年輕薩卡茲抱著一些東西，旁邊死了無數傭兵。
當自己下意識拔刀準備攻擊她時，才發現她手上的是一位嬰兒。
你知道嗎？在卡茲戴爾很多人為了生存會將孩子當成擋箭牌，也聽過嬰兒身上會綁炸藥當成詭雷。
但從薩卡茲眼神中看到這個是她所生的，身上的血應該是為了保護他而流的。
年輕的烏薩斯，我想說的是彼得海姆事件不是你的錯。
那個是一個黑暗的社會實驗。
跟整合運動戰鬥多了，就會明白我的意思。
有時候…他們這樣做，是被這片大地所逼的。
「拉達走前方，烽火及破城槍支援。將那個該死的『烏薩斯粗口』打到地獄裡去。」
「呼叫27號城區烏-炎聯軍，『學生團』會從右方側襲紅色術師。如果害怕的話就一邊向前一邊大叫吧，拉達。」
「不用啦，古米已經不是從前的古米。」
聽到吧烏薩斯的勇士，
這個是最後的推進。
向前發出巨熊的怒吼！
炎國的衛士，
龍門的長槍隊。
保護巨熊的側翼，將整合運動釘在國境前！
沒有薩卡茲的號角，迪米特里就用哨子代替；火牆消散後術師們看到的是一隻熊身龍尾的奇美拉，巨熊的頭部向著自己發出怒吼，龍尾則保護側翼免受破陣者的攻擊。術師組長可以看到第一列的異鐵盾已經被破壞得不像「盾」型，身上沒有一處是平滑的，並留下一道又一道大太刀攻擊的痕跡。
術師某程度上比不上弩兵，是一種需要配合才可以攻擊的兵種。看到術師群，作為指揮官的你要想的不是如何躲開她們的攻擊，而是如何讓她們動起來。感染者雖然比一般人更容易用到源石技藝，但發動條件其實差不多，只是威力上會大一點。
記著塔馬他說過的話，迪米特里向聯隊下命令。
「弩手拔出短刀，聽我指令離開方陣從兩邊側翼向前沖。」擋下一個又一個法術彈，左邊的隊友大盾已經被完全破壞，第二列的立即將自己的盾補上；也看到右邊的隊友已經身中數個法術攻擊，盔甲有點兒變形，但依然緊貼著方陣向前走。
肉眼已經看到一個扭曲的東西慢慢飄向術師群前面，相信是「學生團」的「烽火」重型無人機，當它現身噴火就是弩手的攻擊時機。不管是否感染者術師施術時都是集中精神力才可以將法術彈打出去，所以他們的攻擊方式其實就像一個固定炮台那般。
而且她們那麼密集的陣形，只要「烽火」攻擊，理論上只能分散躲開，這會引起混亂，更方便大家的夾擊。「烽火」已經停在陣形的中間，光學迷彩的取消將這部消失在泰拉多年的「威龍」改進型重現在敵人面前，下方的槍口已經露出火舌，汽油及火焰的混合物向前噴射，形成一條肉眼可見的燈紅色火龍。
「向前沖，配合『學生團』的攻擊。」
「娜塔尼亞，破城槍！」
只看到一道藍色的光線衝向亂了陣腳的紅色術師，拿著戰術短刀的弩手們在方陣的推進下撕開術師的陣形，將它硬生生割成幾個衝突區。
「長槍隊，離開方陣，跑向術師後方。」
「盾兵，解除方陣狀態，拔出短劍，協助『學生團』。」
那個對上術師群的戰鬥是壓倒性的勝利，紅色術師倒下後其他人不是逃跑就是投降。迪米特里及凜冬沒有追上去，只是背靠著大家坐在地，聽著龍門人及烏薩斯的歡呼聲，享受這個戰後的氣氛。
這裡是27號城區，羅德島-龍門聯隊指揮官迪米特里，及「烏薩斯學生自治團」團長凜冬，成功擋著整合運動攻擊。
27號城區入口保住了。
創作內容
明日方舟「晨光飛鷹」----龍門外環（下）
明日方舟 (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