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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賴與不死鳥(5)——新一年

凡天 | 2020-11-30 23:32:12 | 巴幣 1022 | 人氣 463




清晨,一股新鮮空氣從窗戶迎面撲來。伴隨著一縷縷金色的光芒,太陽出來了。
 
「響,快起來的說,不要再賴床了,遲到的話提督會生氣的說。」一道柔弱的呼喊聲催促著我起來。
 
「嗯…電,就讓我再多睡一會吧。昨天提督不是說過可以讓我多休息嗎…」我眼睛仍閉著,手在床邊胡亂的摸,摸到了電的頭並一下把其按了下去,就像把鬧鐘關了一樣;後者則是發出嗚哇的一聲。
 
「沒所謂啦,這只是例行的早會,我們三個出席就可以了。但是,響,我們回來的時你可要好好起來喔。」
 
「Ладно.Ладно(OK. OK)我知道了…雷。」我聽著她們整理自己儀容的聲響,手忙腳亂,其實她們也是賴床了吧。經過一番“激烈的”梳理,十分鐘後她們開打了房間的門,匆忙的離開了。但是在關上門的一刻,曉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響,早會過後,你可以在空閒時間教我一些俄語嗎?」
 
「безпроблем.(沒問題) 但是俄語是很難的哦,你確定可以跟得上?」我躺在床上,開著玩笑的逗著曉。
 
「我、我當然沒問題啦!學習新語言也是Lady會做的事。」曉不服氣的回嘴。雖然我在床上看不到她的樣子,但我也猜得出她現在一定是鼓著那通紅臉,一副不確定又不肯認輸的說出這句話來。
 
「我知啦!我知啦!雷她們都走遠了,Lady~」
 
「呀!那我也要離開了,響你也不要睡太久,會變成豬的。」
 
喀嚓,門靜靜的關上,我感受著這舒服又歡愉的早上,這是多麼的放鬆,多麼的愜意,一切都像沒發生過似的;那我就多睡十分鐘吧…
 
突然,一道熟悉的男聲在腦中響起。「看來,你在之前的鎮守府過得不錯的樣子…應該是有個優秀的提督打點一切,而自己也不用思考,只跟著他的指示就行在成功的路上吧?枉我還打算把找到的資料交給你呢~」他的語氣略帶諷刺。
 
咦…?這個聲音是…接著,另一道邪惡的聲音從耳邊傳來。
 
「很可惜,不死鳥也會有死亡的一天。」
 
唔——!我驚恐的睜開了眼睛,看著似曾相識的天花,這…不是宿舍的天花…是的家!?所以…那個才是夢嗎…?鎮守府沒了那個情景…那個才是現實…
 
啾啾啾…窗外傳來了小鳥的叫聲,陽光也從窗簾縫中漏了進來,直直的射在我臉上,從光線的強度,大概已經是中午了吧,我正打算移動身體避開陽光。突然間一股劇痛從體內爆發…
 
「啊……!」這些痛楚令我想起了他們。對了!他們現在怎麼了?安全了嗎?我記得他受了槍傷的。得快點起來才行…!我在床鋪上折騰了數分鐘,但是事與願違,每當我移動一下身體,痛楚像潮水般湧出來。可惡!只是簡單的起床動作,我現在居然連做也做不來!
 
最後,我也不記得花了多少時間,終於從床鋪上站起來了。當我想直直的站好時,大腿突然無力,我快跌到時馬上用手抓著一旁的櫃子,但是抓著的一刻,手上也傳來了痛感……
 
「……」我現在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做,因為每動身上任何一個部位,結果都是換來了強烈痛感,我呆呆的依靠在櫃子前;慢慢的調整呼吸,以及仔細檢查自己身上的傷勢,跟來這裏的第一天一樣,我身上的纏滿了繃帶,左腿也上好了固定夾板,而且我摸到右邊的臉也包了紗布。是做的,當我再繼續檢查時,我發現了左手上有不少的注射孔…
 
「注射孔…?」在我昏迷時有人不停的在我身上注射藥物嗎?比起那些注射孔,我更想全面的看檢查自己。我滿臉痛苦,拖著受傷的腿,一步一步,艱難的往前衛生間的方向走著。明明只是幾步的路程,現在卻反而成了萬步之行…我一拐一拐的來到了衛生間出面的開放式廚房,差一點點就到達衛生間了,但我這時已經滿頭大汗…
 
「不行了,我要休息…」我喘著氣,獨自的站在廚房處自言自語。我把身子靠在雪櫃旁,本想坐下休息的,但想想還是算了…我在回氣的同時,我留意到身邊的垃圾筒內有一件物體反射出微弱的光,我被那東西吸引住,強忍著痛彎下身子把那東西撿上來。撿上來後發現它是一個注射器,而剛剛反光的地方是它的金屬部分。我把左臂上的針孔與它作出了對比,完全符合;接著我檢查注射器內殘余的液體,是修復液…?但是比一般修復液的顏色更深一些,是低配版的修復液嗎…?
 
所以我在昏睡時一直都是用這些低配版保住性命?我把注射器掉回垃圾筒,再次動身往前衛生間,最終一瘸一拐的到達了目的地。想不到這趟路程如此遙遠……進入衛生間的第一件事便是看看身上的傷…不意外的話基本身上是沒有一處是完整,有的只是傷口的深淺程度…最嚴重的莫過於被炸壞的右手,斷掉的左腿,和腰間那道長長的傷,我抬頭看著鏡子,鏡子裏的映像有點怪怪。
 
「咦……?」我頓時驚訝,因為鏡子裏的人,髮色是棕褐色的?這時我才反應過來,那個人是我自己,我的頭髮…變了色!?到底發生甚麼事?
 
咯嚓,一下開門聲。
 
有人回來了!是?還是其他人?我急不及待的想衝出去,但身上的疼痛馬上把我拉回現實。
 
咣噹!!我失去平衡跌倒了。「呀啊……」我痛苦的呻吟著。外邊開門的人動作變快了,門開了,一道令我掛念的女聲從門前傳來:
 
「響醬!你醒來了!你沒事吧?你現在還是傷得很重,就算醒了也不可以亂動!」丟下手上的東西立即過來扶起我。
 
…抱歉,讓你擔心。」我不好意思的笑著,但看到的表情,我的表情由笑著轉為內疚。「對不起……」我低下了頭。
 
「先不要說太多,身體要緊。來,搭著我,我扶你回床上休息。」小心翼翼的扶起著我,一步步的回到床鋪,在這麼近的距離下,我留意到她憔悴了很多…我再回頭看剛剛丟下的東西,全都是生活及醫療用品。最後,我躺回床上。也細心的把我身上的繃帶更換了一遍,當轉身正要回大門前收拾東西時,我叫住了她:
 
…這段期間…辛苦你了…」
 
明只是背對著我,只是簡單的回了一句:「不,這是應該的。」
 
我躺在床上看著把東西整理好,看著她打掃,看著她下廚。一會兒她把料理端在床邊的小桌上。她扶我起來,一口一口的餵我吃飯。這時我意識到一個問題,我不安的望向問道:
 
…我、我到底…睡了多久?而且…他們平安了嗎?」
 
這時,的動作晃了一下,接著她放下了碗子。她坐在我旁邊,低著頭,雙手時而十指相扣,時而緊握拳頭,劉海遮住了她的眼睛,但我能感覺到她的眼光,從劉海的縫隙間透漏出來的焦急和不安。
 
他…他雖然渡過了危險期,但是還處於昏迷……也是不久前蘇醒,但還不適宜出院…」
 
「是…是嗎…待會,我們可以一起探望他們嗎?」得知他們沒事,我內心放下了一塊大石。
 
「我…我今天已經探望過他們了……醫生說他們要多休息。…你也是…」說完,她然後默默獨自的吃飯;但我不知道我這無心的一句,會刺激到的神經。
 
她沒有再繼續餵食我,而我才知道我剛剛可能說錯了話,接著我用那傷得不太嚴重的左手用湯匙一口一口把食物送入口中。
 
「對了,響醬。飯後你需要注射修復液,是醫院的醫生給。」轉身把注射器的盒子拿出來放在桌上。
 
「嗯…哦…」這一刻,在這小小的房子裏,我們兩個坐在一起,在這說不出的凝重感中吃著午飯,除了餐具碰撞的聲音,我們沒有任何的交流……
 
午飯過後,我只能呆呆的坐在床上等,看著收拾餐具。我轉頭把目光落在桌子上的注射器,用左手拆開了包裝看,它不是甚麼仿冒品,但是為甚麼品質這麼差,就無人知曉,難道市面上就只有這種低配版?
 
「響醬,是時候注射了。」把手抺乾淨向我走過來。
 
我把手上的注射器交給了她,「這個…注射後會有甚麼負作用嗎?」接過後回答:「醫生說可能會引起一陣噁心感,放心吧。你在昏迷時已經注射過很多次了,應該沒問題的。」
 
說完,示意我露出手臂,我向她展示那滿是針孔的左臂,的表情萬般復雜,我看見她好像想說甚麼,但開口之際又把話咽下去了。只是靜靜的幫我注射。而我在注射後也沒有太大的反應,應該是昏睡時已經習慣了吧…
 
把注射後的物品丟掉,而我則是趁她丟垃圾的空檔把印有醫院地址的盒子藏了起來。接下來的時間,我只是在床上看看電視,吃一些流質食物,而則是坐在一旁處理學業。我一邊看電視一邊看自己的身體,在想,如果有高速修復就好了。而在這時,電視上的一則廣告令我大為震驚。
 
“新一年,大家想要甚麼願望呢?是錢?事業?還是愛情?……”
 
等等!!新一年!?我轉頭叫住。「!現在不是十二月尾嗎?怎麼突然變了新的一年了?」我記得救的那天是聖誕節來著。看了過來,緩緩的說道:「現在已經是一月十五了…」
 
一月十五,我數了數,二十三天,我足足昏迷了二十三天,那些日子發生了甚麼我完全不知道,所以這段日子是單獨面對!?才變成這麼累的樣子嗎?
 
那現在怎麼辦?要向問這些日子發生甚麼嗎…?不可以,她現在這個狀態應該不會告訴我太多,而且我還令到他受傷了…
 
在接下來整天的時間,我都是靜靜的坐在床上休養,除了上厠所、洗澡和更換繃帶會和互動外,我們間好像隔了一道看不見的牆似的。
 
。 。 。 。 。 。
 
翌日早上,陽光再次映入眼簾,我下意識的用手遮著,經過一輪痛苦的起床運動,我一拐一拐的來到落地窗前,我把手放在玻璃上,看著外邊的景色,似乎連空氣都要被凍僵,連鳥兒也早早地躲了起來;行人們都戴上厚厚的帽子,穿上了暖和的大衣。我呼吸的氣息瞬間轉化為水珠依附在玻璃上,而手掌的熱氣也印在上面,看來外邊真的很寒冷呢…
 
?」我轉頭對房子叫喊。但換來的是一陣沉靜,她外出了嗎?我看著這空曠的房子,想不到這小小的房子只有一個人時會是這麼大…這時,我留意到在小桌上有一張便條。我施著腿上前查看,是的留下的,大意是她要上學,並要我留在家中好好休息,修復液也注射過了,食物也給我準備好,只要加熱就可以吃了。
 
原來她是上學去了…我再往地上一看,一支拐杖已經準備好了,現在給我的感覺怪怪,但還是原來的她,一樣細心體貼。我拿起了拐杖,一拐一拐的前往衛生間梳洗,有了它,我也可以不用依靠人都可以行走了。在梳洗的過程中,我在計劃今天應該怎樣安排。從衛生間出來後,我換好了厚重的衣物,因為我打算外出去探望他們。她沒有告訴我他們在那間醫院,而我拿出了昨天藏起來的注射盒子,我猜應盒子上的醫院地址就是他們現在所處的地方,畢竟帶回來的醫療用品都是來自這間醫院。
 
一切都準備就緒,很好!可以出發了。在打開門的一瞬間,寒風呼呼的吹在我的鼻子上,我鼻子裏的鼻水馬上流出來了;寒風吹在我的手上,吹第一次的時候,我也不得覺得甚麼,可是寒風再次吹來,把我的手吹麻了;寒風吹在我的腳上,我腳的感覺快凍僵了,就算穿了厚裙子也遠遠不夠…
 
在前往巴士站的途上,天氣太冷了,就連路旁的花草都縮緊一團。凜冽的寒風呼呼地刮著。我已經把自己包得緊緊的了,可是風還是能跑到我體內。街上的行人縮著脖子行走,街上的行人變少了,大家都貼近商舖行走,希望可以沾一些店舖內的暖氣,我也加快步伐的前往巴士站。
 
在巴士上,人們都向我投來怪異的目光,是我的髮色?還是我滿身繃帶?不管是那一個,我只把帽子拉下來,遮擋著他們的視線。真不明白,人類自己創作出繃帶少女這一屬性,但現實出現時卻投來怪異的目光,難道人類沒看過真實系的繃帶少女嗎?
 
到達醫院後,我立即下車,雖然是說立即,但還是需要人幫助,因為巴士的上落台階其實太高了…
 
「謝謝幫忙。」我有禮的向幫助我的人道謝。
 
「不用客氣,小妹妹你要趕快康復啊。」
 
進入醫院後,我整個人瞬間和暖起來,這兒和外邊可是天壤之别,我放慢了腳步,緩緩來到醫院大堂的櫃台前,自稱是的妹妹的身分,並詢問了他們的住院房間。
 
「你所說的兩名患者在東翼大樓,三樓的十二號房。」醫護人員回答。
 
果然沒有猜錯,他們是在這間醫院。我向她們道謝後,便馬上向東翼大樓出發。轉身走了好幾步,便聽到她們的悄悄話。
 
「真是可憐哪,小小年紀便被人打成這樣。」
 
「聽說是黑幫尋仇,那個哥哥真是不長進呢,居然走去當混混。」
 
「誒!那個哥哥不是重要証人所以被滅口嗎?我聽到的版本是這樣啊。」
 
「噓!會給妹妹聽到啦!」
 
我回頭狠狠的瞪了她們一眼,她們便馬上裝忙起來。嘖,真是愛打聽的女人。我撐著拐杖慢慢的來到東翼大樓,按下升降機的按扭。
 
叮!
 
機門打開,我慢慢的走了進去,按下三樓,在上升的過程中,我看著自己那棕褐色的頭髮,想著如果電把頭髮再留長一點會不會也是這樣呢…但是這髮色是怎麼一回事?我在早上梳洗時也洗不掉上面的顏色,到底是甚麼物料把我的頭髮染色…?
 
叮!
 
機門再次打開,我出去後便立即尋找十二號房的位置。二十多天沒見他們了,我也很擔心他們,拖著不利索的腿,走了約十分鐘,終於來到了十二號房的門前。
 
我忐忑不安地站在門前,心裏噗咚噗咚地跳個不停。走廊的燈光照在我的臉龐,給我一種燙燙的感覺。這一刻,我無法平息自己,並感覺到呼吸急促,心跳加速的無法抑制!我的心怦怦的跳了起來,放到門把上的手微微顫抖著,始終沒有扭下去。最終,我鼓起了勇氣把門打開。
 
喀嚓!
 
陽光照入眼內,其次是聽到醫療儀器嗶嗶的聲響,我看了看房間,是一間面積較小的二人房,是靠窗的位置,而的床位則是靠近門口,我先走過去看的情況,聽說他在手術後就處於昏迷狀態,我輕輕的撫摸了他的臉,想著自己當時的魯莾,心裏頓時悔疚起來,如果他蘇醒了,那我應該怎樣面對他呢?想到這,我就像沒臉見他一般轉了身,然後去看的狀況。
 
我記得那個當家說過,我贏了的話會放過所有人,但要砍下的一隻手掌。回想到這,我的整個人打了個顫抖,並馬上掀開了的被子。
 
呼…左手還是好好的連接著…等等!還有右手,我把目光移向他的右手,我的面色,一刹那變了灰色,一道又粗又長的縫合線圍繞著他的手腕…居然…是慣用的右手,我感覺站不住腳,把一旁的椅子拉過來,把自己慢慢放下去…看著的右手,內心七上八下,雖然知道這是最好結果,但我不停的反問自己,這到底是不是最好的…?
 
「嘿,你也醒來了…」緩緩的說話。
 
「蓮,你…的手沒事嗎…?」我握著拐杖,低著頭問道。
 
「還可以吧,右手的康復期可能會很長,但還是可以鍛鍊左手寫字的…」躺在床上回答。
 
一副處於泰然的樣子,他真的沒有問題嗎?我鼓起勇氣問他:
 
「那個…那天之後…到底怎麼了…?」
 
的表情變了,先是驚恐,深怕我會之後會做甚麼傻事似的;但之後慢慢平伏下來,接著用擔心的表情看向我。
 
「我怕,你會承受不了打擊…」
 
我看了看自己那殘破的身軀,再看看他:「我們都這個樣子了,而且那天我不是贏了嗎?論受打擊的程度,應該比我們來得大吧,畢竟…到現在還處於昏迷中…」
 
說著說著,我的頭好像被看不見的壓力壓住,抬不起來看他們。
 
深深的嘆了一道氣,冷靜的說:「域高死了。」
 
死了!?如同雷轟一般,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好似晴天霹靂當頭一擊,又好像被人從頭到腳澆了一盆涼水,全身麻木。這一刻,我呆住了。
 
「喂喂…玩笑可不是這樣開吧…?」我馬上抬頭看向,聲音帶著顫抖。但我看著那認真的神情,我瞬間知道,他可不是在開玩笑。我整個人陷入崩潰,無力地癱軟在椅子上。
 
「怎麼可能…?怎麼會…!?當時我不是贏了嗎?!怎麼還會發生這種事…!?」我雙手用力的捏住拐杖,瘋狂的自言自語。突然,把手搭在我的頭上,我才從中反應過來,看著雙手因用力過度而裂開的傷口,血液從繃帶中滲出。我…我想不到要說甚麼,大腦混亂了一會,我才從口中勉強擠出了字:
 
域高……域高他是怎麼……我明明…我明明…我不是贏了嗎?」我哽咽著,我現在除了會說“我不是贏了嗎?”這句,我也不會說其他句子…
 
「那我講述我看到的事吧…」說。
 
「當時,你把狩龍當家撲到,並舉起鏟子對著他脖子插下去;但真相是,在你舉起鏟子之前,機能已經停止了。準確來說,是你撲到當家時,你已經被擊沉了…」
 
我被擊沉了!?那我現在為何還…當我還在混亂中整理思緒時,繼續說:
 
「所以你那一記攻擊不能把狩龍當家完全致死…當家險勝,雖然他險勝,但是頸部出血也很嚴重,所以他只打算把我的手掌切下來就此作罷。」
 
「那為甚麼…?」我產生疑惑。
 
「為甚麼域高還會犧牲?」問著我,他試著調節床的高度,病床慢慢的升起來後,他繼續說。
 
「根據過往的經驗,艦娘擊沉後便完全靜止不動。而你被擊沉後還可以多活動一會…所以當家對你產生了興趣,想把你的軀體拿去黑市研究…」
 
黑市?我那副被擊沉的身體!?
 
域高他就是不想你的軀體被褻瀆,所以對他們作出反擊,而我也拖著受傷的身體跟著反抗…但是我們兩人能做到的事很有限,我只能為域高阻擋一些小兵小卒…」
 
「如果我當時能為他牽制更多的人,或許他也不會…」
 
說到這,他的語氣出現哽咽,而且開始有些自責,眼睛也漸漸流出淚水。
 
……」我看著他這樣子,我自己也不好過。
 
「之後在混亂中,我聽到數下槍聲,域高他…最後倒臥在你的身體上,用他自己的身體保護你…之後他們走過來圍著我,並把我的手砍了下來。但可能是之前的槍聲引起了別人的注意。最後…他們來不及動你的身體,警方便來了,他們也唯有帶著他們的當家撤退…」
 
「警察來了後,發現我們都有生命危險便馬上召救護隊來了,期間他們為我們進行急救。但是…域高他撐不到救護人員的到來…」一度停了下來。
 
「救護隊到達後,我和率先送到醫院,我清楚記得,當時救護人員說,域高和你當時是沒有了生命跡象。至於你為甚麼會活過來,我就不清楚了……」
 
「現在可以確定的是,我們這件事被媒體說為黑幫尋仇……」
 
「其實希望可以對你隱瞞域高的死訊,她說如果你要是知道了真相的話,肯定會承受不了打擊……」補充說。
 
我現在想哭又不敢哭,痴呆呆地坐在椅子上,雙手緊緊的捏著拐杖,心裏上下翻滾折騰,我以前從小說看過,傷心是會流很多眼淚的;原來真正的傷心,是流不出一滴眼淚。我慢慢的抬起頭,面如死灰的問向
 
「那你…為甚麼還告訴我…?」
 
「因為我不想騙你…而且這是遲早會面對的事實…」躺在床上,露出擔心及無奈的眼光看我。
 
我頓時無語,甚至是忘記了怎麼呼吸…現在氣氛就像凍結了一般,我們就像被冰封在裏面,默默的等待著。直到中午,陽光慢慢的從身上退去,蓮才開口打破沉默:
 
「那個…響…你之後打算怎樣?」
 
我看著拐杖上已乾涸的血液,腦子裏頭充滿了許多想法,但還是沒辦法把它們說出口。
 
「那你呢…?」我反問
 
在床上,把頭轉向另一邊,背著我說:「我有自己的計劃,但我現在最想知道是你的想法,現在有很多路給你選擇,要看你怎麼選了……」
 
看我的選擇嗎…?當初我是幫學習有關提督的知識,幫助他考進海軍。而他則是想藉著這個機會拉攏人權派,為艦娘的人權問題發聲……雖然我們接觸了一個人權派提督;但是隨即而來的,就是被軍方滅口……
 
起初我還以為可以為那天查找真相,拉倒一、兩個非人道提督,但是軍部的強大超符我想像,我已經失去家人一次,如今又失去多一次…!要是我繼續走這條路,下一次會輪到誰…?是?還是義工組織的大家?
 
「我…我…需要…」我的字全都卡在嗓子裏,我…不想再失去重要的事物了。我站了起來,轉身打算離開。而則是叫住我,使我停下腳步。
 
「響…我知道很難選擇,但我已經沒有退路了,我無論如何都要當上提督,我要得到力量,只有這樣,我才對得起域高。」
 
聽到域高的名字,我的頭更加抬不起來。
 
「就是因為救你,域高才…」我喃喃的說。
 
「所以我更加要堅持下去。」語氣堅定的說。
 
我丟下了拐杖,一把揪住了蓮的衣服,手上的血沾到了他的衣領。
 
有警告過我們要小心,而你也很小心的避開了很多危險,我也把抑制功能調至最弱,我以為可以保護到你們!但結果呢!敵人是為軍部那邊做事,比我們意料之外的強大!你受了重傷,還在昏迷,域高更是……停手吧!,我們難得撿回性命,我不想再看到你因為這種事再受傷……」我的心情使手不停地震抖,最後甚至失去氣力放了下來。
 
「這種事?你說這種事?你在胡說甚麼啊!響!」
 
「現在就算你反對,我還是會繼續!因為我可不是單單為了你們艦娘!因為我現在還背負了多一樣東西!」目光堅定,我從他的眼中看不出絲毫的動搖。他的眼神令我後退。使我想不到阻止他的說話…
 
「如果你再出事,我怕我已經沒能力再保護你了…我離開了鎮守府,不能入渠,受了傷只能靠自身的癒合能力,而且市面上的修復液全都是低配版…」我沒法直視的眼神,目光只能冷冷的落在一旁,說出現在想到的話。
 
沒有說話,只是把病床的高度調回去;用左手蓋好被子,休息前淡淡的對我說:
 
「這樣嗎…」
 
我忍著腰部的傷痛把拐枚撿起來,一拐一拐的走到門口,當我打開門時,後方傳來了的話。
 
「響,這可能是我最後送給你的禮物,在我房間的櫃子,放漫畫那處,那有一個暗格,裏面的東西就當我要送你的。」
 
咦!我轉頭看他時,他已經睡著了。也是,蓮他只是人類,就算醒來,根本不可能和我一樣活動…我靜靜的關上了門離開了。
 
離開後,我獨自在走廊走著,腦子滿是對域高的內疚以及的說話,我到底要怎麼選擇才好?要是和一起堅持下去…但再一次出了狀況的話,域高的犧牲,豈不是毫無價值!但是…如果我就這樣照常生活不去,狩龍那幫人是不是就這樣罷休?他們不會再出現…?
 
走著走著,自己不清楚經過了多少排椅子;突然,一道撞擊把我撞到了,我整個人跌在地上,這一瞬間,劇痛滲透全身,我按住腰部的傷口,縫線裂開了,血不斷的滲出來,而我也被這種痛楚弄得快休克了,只能在地上捲縮著身子震抖。
 
「對不起,都怪我走路沒有注意前方,把你弄到了…」前方出現一道慌張的少女聲線。
 
但傷口實在太痛了,前面的人…映像在眼中都是模模糊糊的,我還沒清楚看到少女的樣貌,意識開始飄走了,在失去意識前,隱約聽到少女身後還有另一個聲音。
 
「歐…王,先把她送去……」
 
「姐姐,這孩子是和我們一樣…」
 
……
 
再次睜開眼睛,看到的,是醫院那純白的天花,身下感覺到的,是病床的軟熟感;我慢慢移動身體,嘗試從床上起來。突然,一雙穿戴白色手套的手小心的扶起我。我順著方向看去,是一位金髮綠瞳,綁著雙馬尾,身穿德式軍服的少女,應該說是和我一樣,是艦娘。她一臉不好意思的看著我,看見我醒來後並不斷的向我賠個不是。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我之前沒看到你在前方,而且也沒留意你身上的傷勢,一下便把你撞到了,真的很不好意思…!」
 
我打住了她,連忙說道:「那時候…我自己也有不好,只顧著想事情,沒注意前方行人。」
 
「不!不!都是我的錯,在醫院應該是以病患優先,我和姐姐聊天聊得太忘形,太粗心,所以才讓意外發生。Können Kannst Sie du mir diese Dummheiten verzeihen?(你可以原諒我的粗心大意嗎?)
 
哇…最後那一句是甚麼呀…?是向我道歉?我安慰著她:「好了好了,我現在不是好好的,所以就不用再道歉了…」
 
「可是…」
 
「夠了,歐根,她都說不用道歉了,所以就這打住吧。」房間另一頭傳出了聲音。
 
「可是…姐姐…」歐根畏畏縮縮的向她的姐姐回答。
 
而那位姐姐,只是瞪了歐根一眼,歐根「噫——」了聲後便安靜了下來。
 
我向那位“姐姐”看去,是一位和歐根親王同樣的軍服,金髮藍瞳的女性,不出所料是俾斯麥,但是…她給我的感覺,卻比一般的俾斯麥不同…她雙手環胸,暗自的站在一角,軍帽遮蓋了半張臉,散發出一股生人勿近的氣息。我看著四周,是醫院的病房嗎?
 
「不好意思…請問…這兒是…?」
 
歐根親王反應過來後連忙解釋:「這是醫院內艦娘專用的臨時病房,設備還算可以,但很多都是低配版……哇哈哈…」
 
說到低配版的時候,歐根親王不好意思的撓撓頭。
 
「是嗎…」我看著自己的身體,現在的我和一塊豆腐沒分別,都是碰一碰就出事。我低頭嘆了一口氣。
 
「那個…剛才我擅自幫你用修復噴霧,所以你現在的身體不會那麼難受的。」說完,她展示了手上的修復噴霧。
 
噢…怪不得身體比之前沒那麼痛了…修復噴霧…嗎?是她自家的東西?
 
「這樣我才不好意思,用了你的修復劑…」
 
歐根笑著回答:「才不會不好意思,畢竟我們不互相幫助,便沒人可以幫到我們了。」
 
聽到她這麼說,我以微笑回應。
 
「對了,可能你會覺得我多事,但你是發生了甚麼事才導致現在這個模樣…我在幫你處理傷口時發現,你的機能幾乎是處於擊沉邊緣,你現在還能動已經是奇跡了…」歐根用好奇的目光看著我。
 
之前也有說過,但我以為是他在意識模糊下才得出的結論,但現在連同為艦娘的歐根親王都這樣說,那我之前真的是被擊沉了……
 
我看著自己那雙紮滿繃帶的手,不好的回憶全跑出來,尤其是當家用鏟子狠狠敲擊我的頭部。
 
「不用怕,說出來吧,不要憋在心頭,說出來好讓自己放鬆放鬆。」歐根用和藹的語氣說。
 
我低下頭,眉頭緊皺:
 
「我…被打敗了,給一個穿著疑裝的人類打敗,不…應該說是被他擊沉了…而且…我還保護不了想保護的東西…我很不甘心,但又沒辦法,我還不夠強大。」我向她們宣洩著自己的情緒。
 
一旁的歐根看到我的情況,便坐在我身旁,輕輕按撫我的頭說:「我們艦娘呢,有著人形的外表,但卻不被當作是人。就算有自己在乎的事物,但人類總不把它當作一回事,而且還故意的從我們身邊奪去。這些事情我也看得多了…雖然我也嘗試說服自己放下,但是要放下自己在乎的東西,可是一件困難的事呢…」
 
歐根親王放下手上的修復噴霧,臉露難色。看來她也經歷了不少故事呢…
 
「但是…要說服自己放下,我不可能做到,畢竟我失去的,是我重要的人…他已經不可能再回來了…明明是我要保護他的,但到頭來我是被保護的那一個…」我的語氣有點強硬,好像是反駁歐根,又像是對自己說似的。
 
「你說的是…是你家的提督嗎…?」
 
「我…提督失蹤了,我沒了鎮守府,我…我…離開了同伴…我失去了第一個家。難得得到了新的生活,新的朋友,新的家人,起初我還以為自己可以保護他們,但最後卻被壞人破壞了……」我的淚珠在眼睛裏滾動,然後,順着臉頰流下來,滴在嘴角上、胸膛上、地上。
 
歐根慌了,連忙起身找衛生紙幫我擦拭淚水。
 
「所以…你剛剛是探望家人們嗎…?」歐根一邊擦拭淚水一邊問。
 
我點著頭,手上拿著揉成一團的衛生紙。
 
這時,站在一角的俾斯麥發話了:「所以?你經歷了這麼多…有沒有想要改變自己?幫死去的人報仇之類的?或是靠自己把一些本屬於自己的東西搶回來?」她的聲線十分沙啞,發聲系統像是被破壞了般…
 
「我能做的都做了,甚至把抑制功能調至最弱,但都沒用…敵人比我想像的強大多了……」我繼續揉著手上紙巾回答她。
 
「哼!敗者發言…」俾斯麥一臉輕視說出這一句。
 
「姐!姐姐…!」
 
我頓時暴怒,她這一句直直的刺中我心裏的痛處。
 
「那你試過最信賴的人無故失蹤嗎?一直效命的機關在一瞬間不把我們當一回事,甚至把我們當成娱樂或是消遣!知道我們經歷了甚麼嗎!你知道我們吃了多少苦嗎?你會明白我們那時在鎮守府的感受嗎!」我大聲的反駁她。
 
「本以為可以重新開始,但現實上根本不存在甚麼美好生活…以前在軍部學的那一套根本是騙人的!甚麼努力付出,人類就會好好感激!我發現這是錯的!就算沒了深海那些傢伙,人類自己都會製造麻煩。甚至有些人根本就不值得保護。」我雙手抓頭,說著說著,聲音漸漸小聲下來。沒錯,就像狩龍那些人,他們就不應該活在世上。
 
聽到這些後,俾斯麥慢慢走過來,她用手摸著我的頭。
 
「俾斯麥…」我抬頭看她。
 
而然,俾斯麥一把抓著我的衣領,甚至把我整個人揪起來。
 
「姐姐!她還有傷在身,小心一點!」歐根更慌了,她打算上前阻止俾斯麥。但是後者一個凌厲的眼神便令她後退。
 
「放手…!俾斯麥!」我不斷拍打著她的手。
 
「最信賴的人失蹤!一直效命的機關把我們當成娱樂或是消遣的事!你以為只有你家的鎮守府是這樣!太天真了!驅逐艦!你要清楚知道一件事!在軍部中,我們的地位根本低得可憐,要不被人欺負,自己就先要變得強大,不要跟我扯抑制功能怎樣怎樣!覺得它礙事的話就衝破它啊!在變強過程中殺掉一兩個該殺人根本就是小事。」俾斯麥用她那低沉的聲音告訴我。
 
「如果重要的東西給人奪去,那你更加要硬起來。把那些人的東西搶回來啊;如果重要的人給殺死,那你不需要同情心,把那些人重要的人殺回來,要他們嘗試相同的痛苦,可以的話,就雙倍奉還!不!要十倍奉還!」俾斯麥她目露兇光,用帶有殺意的語氣低吼。說完便把我掉回床上。
 
「咳!咳!」痛痛痛…我快給她弄得喘不過氣來,我睜著半隻眼睛看她,她整個人充滿了殺意。而一旁的歐根親王更像隻小白鼠般跌在椅子上抖著。
 
「你…這不是復仇主義嗎!?」我按著身上的傷口,痛苦的坐起來。
 
「那又怎麼樣!重要的是,我會清楚自己背負著甚麼!要做甚麼事!在到達目標前,道路上的一切阻礙都是我的敵人。就算是軍部的人,我也會幹掉!」
 
「姐姐!!!」歐根親王大聲打斷了俾斯麥。
 
而俾斯麥霎時反應過來。發現自己說多了,她把帽子拉了下來,咳嗽幾聲便轉身離開這個房間。
 
「姐姐!你要去那裏…?」歐根不放心的追問。
 
「抽煙去。」俾斯麥冷冷回應。
 
「但…提督不是勸你戒煙嗎…?」
 
「嘖…歐根,不要用他唬我。他只是限制我每天抽多少根的…只要沒超過限制數,我想何時抽就何時抽。」
 
「姐姐…」歐根再次叫住了她。
 
「這次又怎麼了!?」俾斯麥不耐煩回應。
 
「請…請穿上這個,外面很冷的。」歐根親王上前遞給她一件厚厚的大衣。
 
俾斯麥整個態度頓時軟化起來,臉上泛起了紅暈,露出了和剛才截然相反的表情。
 
「啊喔…Danke(謝謝)…」
 
「Bitte(別客氣)」歐根笑著回答,表情就像個天真的孩子。
 
「對了,驅逐艦,可能你未必知道。你那棕褐色的頭髮,我剛剛分析了一下,除了有你血液的成分外,還有一名男性血液混在裏面,說不定你還能動全都是那男的加護,所以你要好好想清楚自己該怎麼做…」說完便離開了臨時病房。
 
加護嗎…男性的血…?難道是域高的…?一瞬間我整個人都僵住了,我頭髮上的物質,竟是血液!?
 
「哇哈哈…我姐姐有時有說出奇怪的話,我想這是她擔心人的一種表現啦…」歐根親王過來替俾斯麥解話。
 
「嗯……但她是怎樣分析到…我頭髮上的色素…我們明明沒有那功能…」我回過神來,看著病房的門口問道。
 
「其實呢…俾斯麥姐姐的其中一隻眼睛是義眼來…」
 
「義眼…?」這個…我可是看不出來。
 
「而且姐姐她並不是我家鎮守府建造出來,而我家原先是沒有俾斯麥的。她是某天提督和我在巡視業務時意外發現……」歐根有點不好意思說出來。
 
「這…這樣嗎…難怪我從她身上看到有兩個識別碼…」我緩緩的說。
 
接著,歐根坐回椅子上。打算向我說著俾斯麥的故事。
 
「呃…恕我多口問一個問題,你家的提督是在一年多前失蹤嗎?」
 
「嗯…嗯…」我點著頭。
 
「其實,姐姐她和你一樣,她的提督也是在差不多的時間點失蹤的。之後她鎮守府所發生的事…我想你比我更清楚才對…」
 
我回想了我逃離鎮守府前所發生的事…一幕幕血腥不安的畫面浮現在腦海中,當中還有雷她大破的場景。不安和噁心感湧上心頭;我頓時變得呼吸急促,心臟好像給甚麼揪住。我現在還不敢面對這些回憶嗎…?
 
「你沒事嗎…?」歐根握著我的手問道。
 
我慢慢調理好呼吸,並點頭示意她可以繼續說。歐根也倒吸一口氣說:
 
「我們發現姐姐時,她滿身是傷倒在我府附近的港口,從身上的艦裝看,根本看不出是她的,反而是像從其他艦裝拆出零件東拼西湊而成;而她也是處於擊沉邊緣。我們花了很大的心力才把她搶救回來;雖然救回來了,但可惜的是,她失去了一隻眼睛,以及聲線永久受損。」歐根這時雙手十指相扣,一下又轉為緊握拳頭,臉上露出了複雜的表情。
 
「所以…她剛剛是用義眼分析我的頭髮嗎…」
 
歐根點點頭接著說:「她恢復意識時整個人都處於瘋狂狀態。有人上前便對其作出致命攻擊,導致誰都靠近不了她。每次替她清理傷口時都是總動員…但是姐姐她還是有能力把同伴們打至大破,姐姐當時對我們造成的損失遠遠大於深海方對我們所造成的…」
 
原來這家的俾斯麥…是這麼厲害嗎?
 
「因為她當時實在太危險了,我府甚至向不少鎮守府借來皇家方舟們來壓制她都是失敗告終。基於姐姐的表現,導致不少同僚都聯書希望可以把她解體,作為秘書艦的我,那時也是站在解體那一方的;最後是提督獨力把我們抗議的聲音壓下來。」
 
「但她現在表現算正常吧,雖然跟一般的俾斯麥不同…應該是說殺氣外露…」我打斷了歐根的話。
 
歐根露出了尷尬的笑容:「姐姐能回復正常都是提督的功勞呢…提督每次都是冒著被殺掉的風險去接觸她…過了很久她才肯開口跟我和提督說話。」
 
在聽歐根親王細說俾斯麥的故事途中,我發現俾斯麥有著和我差不多的經歷。不同的是,她在“那幾天”裏,帶領著同伴反抗;雖然被俘虜了,甚至是對帶領者的她施以酷刑,但她還是反抗到底,越獄,並帶著同伴離開自己的鎮守府。但她的伙伴還是撐不到最後,死的死,擊沉的擊沉。只剩她一個存活了下來…
 
歐根說完俾斯麥的經歷。之後,她低下頭,我發現她的眼睛都紅紅的,鼻子也紅紅的,連臉蛋都因要哭而變紅了。我連忙抽了幾張衛生紙給她。
 
「而我…而我居然不知道姐姐她的經歷,身為秘書艦,居然沒跟提督站同陣線,甚至要求提督解體她…」語後,她便用衛生紙遮住自己的哭臉。
 
我不停的遞衛生紙給她,最終整盒都遞給她了。最後我拿著衛生紙呆呆的等,等待她回復情緒;我看著窗外,陽光已經變得不像原來的耀眼,再把目光移到牆壁的時鐘上;已經是下午四時了,看見歐根停止了哭泣,我便到一旁的水機倒了杯水給她。後者接過水道謝後,便咕碌咕碌的喝起來。
 
「所以俾斯麥才會對我用這種態度嗎…?因為我軟弱的表現?」我喃喃說著。
 
「嗯…姐姐她雖然很可怕,但實際上人很好的。」歐根重拾笑容,但她那哭紅的臉蛋和鼻子也遮不了她剛剛厲害的哭泣。
 
「那個,俾斯麥說她清楚自己背負著甚麼,但是,是指甚麼呢?」我回想俾斯麥離開前說過的話。而歐根親王聽到我的發問後便變得扭扭拎拎,欲言又止似的。
 
「我那個鎮守府上下所有艦娘的命。」門外傳來一道沙啞的聲音。
 
「姐姐!你回來啦!」歐根受驚整個人從椅子上彈了起來。
 
「嗯…外面有點冷,所以我抽完煙便馬上回來了。喂,歐根…你好像多嘴了。」俾斯麥走了進來並關上了門。
 
「我我我,只是…看見她的經歷跟姐姐你相似,所以就…」歐根不知所措的擺弄著雙手解釋。
 
俾斯麥來到歐根親王面前,而後者嚇得身體硬直,還不時震抖著身體。俾斯麥默默的舉起了手。歐根嚇得連眼睛都閉上了;而我,則馬上開口阻止她。
 
「是我要她說的,不要難為她!」
 
咚!
 
一下輕輕的敲打聲,俾斯麥敲了下歐根親王的頭。只是這一刻,我和歐根都呆住了。
 
「怎麼了?你以為我會打她嗎?」俾斯麥轉了身,用沙啞的聲音跟我說。
 
「那個…你給我的感覺是會這樣做的人…而且歐根也嚇成這樣了…」她的壓迫感使我如實的回答她。
 
「小鬼,你想多了,我怎麼可能會對歐根下手。」俾斯麥給了我一個白眼。
 
「但她都嚇到不見魂魄了吔…」我指向了失神的歐根親王。
 
俾斯麥轉身觀察歐根親王的狀況,但在我這個旁人眼中,歐根的魂魄已經嚇得從口中跑出來。而俾斯麥淡淡的說:「這是正常的。」接著,她搖了搖歐根,歐根才從失魂狀態下回來。
 
「嗚哇哇~~!姐姐!怎麼了嗎!?」
 
俾斯麥靠近了她,在她的耳邊低聲說了幾句,歐根只是不停的點頭,口中也說著「知道了、知道了。」隨後歐根拿起了大衣;她們要離開了嗎…?
 
我只是呆呆的坐在床上看著她們整理。突然,一支修復噴霧塞在我手裏,是歐根。她只是笑著說:「我想,現在你比我更需要它吧!這支就給你,我之後向提督提交開銷報告就可以了。我有事先離開,有緣的話,我們再見面吧!早日康復喔~Viel Glück(祝好運)
 
歐根親王就這樣離開了我的視野,她離開時還是一小跳一小跳的,真是可愛。
 
「真是個好孩子呢。」
 
「沒錯吧。」沙啞的聲音回答我。
 
「咦咦咦咦?!俾斯麥!?你不是跟她一起離開嗎!?」我驚訝的看著她。要不是有傷在身,我也會被嚇得整個人彈起。
 
俾斯麥沒有回應,只是轉過身來,坐在原先歐根的位置上,直直的盯住我。
 
「怎、怎麼了?」她的目光弄得我不舒服。
 
「你知道了我的經歷,所以…你會怎麼做?」語後,她將腿緩緩地抬起,架在另一條腿上,雙手也放在腿上…她好像想聽聽我的答案。
 
「我…我…我想知道你當時是怎樣撐過來的。要面對這多麼死去的同伴……」
 
「很簡單,就是復仇。當時就是復仇給我活下去的動力,雖然到了現在我和你一樣,有了第二個家;但是也不會絲毫影響我復仇的意念。只是…」
 
「只是…?」
 
「除了復仇,現在還多了一些有的沒的要保護,所以我不能比他們早死掉。我還要不停的變強,變得比任何一個俾斯麥強,甚至要超越所有艦娘。」
 
這刻,我從俾斯麥眼中,看不出絲毫動搖,目光就像不滅的烈火,就像一樣。
 
我倆明明是相同經歷的人,但選擇的道路卻不一樣。不,她在那天就已經選擇反抗。而我在那天卻拋下了雷她們…她所背負的生命比我來的多,相較之下,我自己,根本是在逃避,再這樣下去,別說復仇,就連保護他們都做不到!沒錯,域高他用生命救我回來,並不是要我活在他死亡的陰影中,而是要我繼續活著,好好保護悠閒之家的大家!
 
為甚麼我現在才想明白呢…當初雷犧牲自己,目的都是要我們活下去照顧大家。沒錯,我終於知道我該要怎麼做了!說過有自己的計劃,那我也應該要制定計劃。每次都是提督來制定,過新生活之後是,再之後是,我不要再依賴別人,這次我要用自己的方法去解決。
 
我緊握拳頭,心裏燃起了一些東西。
 
「哦…看來你已經有答案了。」俾斯麥打算起身離開了。這時我叫住了她:
 
「俾斯麥!」
 
「怎了?小鬼?」俾斯麥回過頭來。
 
「謝謝你…你給了我一個方向。」
 
「是嗎?我只是說我怎樣撐過來罷了…」俾斯麥的眼睛轉了圈回答道。
 
「對了,小鬼,你叫甚麼名字?」
 
「響,信賴(Верный)」我語氣堅定回答。
 
「喔,那我不打擾你休息了,信賴(Верный),有緣再見吧! Viel Glück(祝好運)」俾斯麥看著鏡子,調整了帽子的位置後便離開了房間了。
 
我在臨時病房靜坐了一會,待傷口沒那麼痛時我站了起來。我看著歐根給我的修復噴霧;沒錯!現在第一件事是要先修復好自己身體。中午說過他有禮物要給我,那我先出發到他家好了。我一拐一拐的離開了醫院,回頭看了看他們病房的位置,心中默默為他們祈禱,希望他們可以早日康復。
 
接著,我來到了巴士站,在寒冷的黃昏下,靜靜等待巴士的到來。
 
 
--信賴與不死鳥 5——新一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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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一:奇怪的對話
 
「呼……」
「這麼冷還一個人在這裏寂寞的看星星?需要人陪伴嗎?Dame(女士)
「啊!是你這傢伙啊…工作完成了嗎?」
「呵!工作甚麼的,長命功夫長命做…」
「還真是老樣子呢。」
「對了,我看了你交過來的報告,只有一點疑惑;以你的行為,怎麼會弄丟一支修復噴霧呢?你是在護著歐根吧?在醫院發生甚麼事嗎?」
「嘖…我在你眼中就這麼完美,不會有出錯嗎?唉,算了…只是今天看到個小鬼,她令我想起以前罷了。噴霧的事,反正我又用不著,就讓我負責吧。不要讓歐根知道。呼……」
「哎哦哦,真是個好姐姐呢~~」
「笑屁,宰了你喔!」
「你又不是沒試過。呀!對了,我的事做好了嗎?」
「你當我誰哦!嗱,接著!我還弄亂了現場,就算遭調查也只會變入屋偷竊的方向。不會落我們頭上的。」
「看,你這都不叫完美,這裏就沒人叫完美了。」
「嘖…煩死了!呼……」
「你沒超過限制數吧,抽太多對身體不好哦!我來幫你抽一根吧。小姐,有火嗎?」
「Nein!(沒有)
「那我用失禮的方式向你取火囉~」
「你你你你………你做甚麼!?我我我我真的會殺了你哦!」
「呼……你啊…不要人個人硬撐,你背負的,也分一點給我吧…」
「閉!閉嘴!你知道我的目的是甚麼…」
「所以一起完成吧,就當是我的命令。」
「切!多管閒事!抽你的煙吧!呼……」
「晚空…真漂亮呢~~一起看星星吧。俾斯麥。」
「別油腔滑調了,提督!天氣報告說今晚多雲,沒星星看。我出來只是抽根煙放鬆,不要想多了。」
「誒…?」
 
 
 
登場人物介紹:
信賴(Верный)/響:故事的主角,抑制功能被調至最弱。在上一回被狩龍當家擊沉,但出現死活動的情況。現在外表殘破不堪,基本上是大破狀態。相反地,在醫院探訪他們過程中,她反而找到了新的方向。
 
明:“悠閒之家”組長,溫柔姐姐型的角色。與是情侣關係。
 
輝:“悠閒之家”成員,弟弟型角色。與是情侣關係,目前昏迷中。
 
域高(Virgo):“悠閒之家”成員,外表像NTR本子的黝黑金毛,但實際上是熱心好人,單身,已故。
 
蓮:“悠閒之家”成員,有目的地加入提督行列,但是在過程中遭遇到麻煩,目前留院中。
 
俾斯麥:某一鎮守府的艦娘,但正確來說是被收留。有與信賴一樣的經歷,導致經常散出生人勿近的氣息。是少數不怕皇家方舟的俾斯麥。
 
歐根親王:某一鎮守府的艦娘,元氣娘。雖然害怕俾斯麥,但是屬正常情況(俾斯麥說);是少數可以軟化俾斯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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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我是凡天。感謝大家能閱讀到這兒。
 
經過了一至四話的迴圈,第五話終於出來了!
 
《信賴與不死鳥 5——新一年》中多了新角,俾斯麥和歐根親王,響終於遇上她自己以外的艦娘了,甚至是和她有相同遭遇的角色。而且在短暫交談中得到了方向,為她的成長有很大的幫助。加油啊!響。
 
不過,第四話結束後,自己便馬上動手第五話,無奈自己能力有限,只能每天生一點點出來orz
 
另外,對於舊角色的處理,我參考了某愛的戰士曾說過的話,不知道怎麼寫或怎樣推動劇情的話,就死一個他/她吧。嗯,我會好好理解的。
 
那麼,各位,第六話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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