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得如同太陽一般耀眼,
同時也在內耗自己,
他們的表現容不下一點失敗,
他們是成功的代言人,
他們得對的起這個頭銜,(外人強加的責任)
要負起不知道對誰的承認,(負擔)
要會玩也要會讀書,(出去玩不是休息而是義務)
失敗和放棄這些都和他們沾不上邊,
體力需要補給,肌肉需要休息,
不斷破壞遲早會讓這副血肉之驅崩塌。
媒體不斷的向大眾投射一個印象,
只要努力就必得收穫,(台灣版美國神話)
但這些案例卻是從那些本就聰明的天才,
用感人肺腑的新聞去包裝,
一個星期讀書幾個小時睡幾個小時,
事實也並非得如此,只要讓人們相信就好。
有時候我們得面對現實,努力不意味著成功,
只能說明這領域投入再多,也無法得到什麼
但由於我們拒絕用天分解釋成績,考試考差就只有兩種可能:環境不好或不夠努力。為此,無數父母愧疚於自己提供的環境不好,只好把小孩送至越來越貴的補習班,又或每小時花個一千多塊請明星學校的學生當家教;盡了全力提供子女最好的學習環境後,若成績還是沒有起色,就一定是因為小孩不夠努力,最好每天再多做幾道題,取消休閒時間專心讀書。善意的神話讓無數莘莘學子被推入苦讀的深淵。
升學主義、階級複製跟媒體文化
學歷=個人價值(現代價值)
天賦=個人價值(未來價值)
他們用盡一切的力量到達了頂點,
等待他們的是本就在頂點的人,
即便再多的努力永遠都被甩在後頭,
跑一場沒有終點的競賽,
內外壓力雙方夾擊時,
又有多少人承受的住。
除了害怕造成別人困擾,在社會眼光下被視為「條件優渥」的他/她們也經常無法輕易開口求助。夢生想過,是否因為一路以來的重心只有念書,缺乏生活經驗才導致心理素質不堪一擊,「玻璃心」反倒成為養尊處優的證明,「會想說這就是階級病,你可以想那麼多,或是有一大堆這種煩惱,是因為不用擔心物質上的生活才會這樣。」對所處階級的反省讓夢生在使用資源時懷抱罪惡感,甚而質疑自身生命經驗和情緒感受。
有時候我們需要的不是「再加油,你一定沒問題的。」而是「沒關係你已經很努力了。」
在戒嚴時代,情緒和煩惱被更大的社會力量壓制,個人必須為了集體存在,若表現出心理困擾容易被冠上汙名,甚至因為不符合道德標準而貶損個人的價值。他以自己的成長經驗為例,身為男性要被教育成陽剛的男子漢,自嘲從小學畢業以後就不曾哭過,「有時候想想很悲哀啊,因為你對那種悲傷的事情,不知道怎麼去表達你的情緒,被訓練成就是一個要tough(強悍)的人。」
作為父母眼中各項表現都優秀的孩子,情緒困擾更容易成為白璧微瑕的那個汙點。在關係緊張的家庭裡,坦承身心狀況可能引來更多責備和衝突;在關係緊密的家庭裡,「好孩子」懂得如何體貼,讓父母擔心會引起他們的罪惡感。無論前者或後者,最終的結果都可能選擇沉默。
我更怕她向我道歉,努力地活在這世界上有什麼好道歉的。
我不知道她在裡面過得好不好,我只知道她在那裡不會死。
資本社會強調競爭和生產力,剝奪人們自由生活的權利,當精神痛苦產生後,卻往往將責任歸回個人。
弗格森不是個反精神醫學者,他認為國家不應以福利負擔龐大和減省支出為由削減心理健康服務,這是讓需要資源的人更走投無路。反之,應該加強公共化的心理健康資源,跳脫純粹的醫療模式,才能打破汙名,真正照顧使用者的主體經驗和尊嚴。
在貧富差距階級高低來評斷他人,激烈競爭和個人主義促成嚴重的地位焦慮,即便是高社經地位者也無法免於這種情緒困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