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空戰記】第一集 第九章【虛空掠奪者】
虛空曆一三四四年一月九日
【貝妮莎號】
【貝妮莎號】的艦控室裡，三十多個工程兵專注著看著抬頭顯示器和儀表面板，有些人低頭沉思，有些人拿著黃皮紙細心的寫下備忘錄。
艦控室中央是一個投影導航儀，上下兩個柱狀投影器的光線交會成一個約兩公尺直徑的白色圓球，中心的艦身圖像代表【貝妮莎號】本身，旁邊則漂浮著一個視窗，顯示目前的船艦座標、航速、護盾強度。
三條實心柱狀線在圓心呈九十度交叉，紅線代表Ｘ軸、藍線代表Ｙ軸、綠線代表Ｚ軸。
從艦身圖樣延伸一條約五度角的紫線，紫線的另一端連接一個方塊，旁邊的視窗顯示這個平面的名字：【瑞斯汀】
這是我們的目的地，周遭還有其他未附上名稱，只有顯示代號的小方塊圖形。
四五個矮人工程兵圍著圓球討論著，白色的光芒映照在他們黃銅色的瞳孔上，反射出對未知機械的熱情。
我拿著一本技術手冊走向導航儀旁的操作面板，金色的邊框包圍著白色的底座，微弱的白光從按鍵透出來，強化了上方圖案的輪廓。
翻開技術手冊，我照著索引目錄找到導航儀面板那一段，比對著上半段螢幕的顯示訊息：
「虛空座標Ｘ ３３２５１１, Ｙ １１００５, Ｚ４５１２」
「速度０．３馬赫 = 時速３６０公里」
「艦身前傾角：０ , 側傾角：０」
「護盾強度：0%」
「導航系統：正常」
「矩陣式雷達：正常」
「防禦系統：正常」
「推進器系統：正常」
「核心能源儲存槽剩餘存量：85%」
「傳訊線連結狀態：100%」
再比對下半段螢幕的顯示訊息：
「目的地：瑞斯汀」
「平面面積：一千平方公里」
「人口：約五百人」
「虛空戰艦最大停泊尺寸：六百米*一百米」
「已知資源：質點核心燃料棒補給、四級食物補給、三級武器補給、三級醫藥補給、三級修護廠、交易站，教會通訊已建立。」
「【創世教派】所屬平面」
「平面簡介：極西部邊境交易站，主要居住人員為靜止帶拾荒者。」
「備註：特別注意！無教派武裝人員陪同，請勿離艦！虛空浮渣聚集地！」
我在這段話上停留十秒，牢記起來。
§
「又從天鷹進化成書蟲拉！」老鎚子穿過忙碌的工程兵，特地送上一句久違的挖苦詞。
「我就當這句話是恭維吧。」
「那些堆起來快一公尺的技術手冊，看來你快啃完一半了。告訴你，機械學是很講究慧根的！」
「等我有機會遇到虛空之母，我會拜託她讓我下輩子投胎成銅矮人的。」
「我欣賞你這句話！」
「你看看，這艘【貝妮莎號】，原本就是個美人胚子，經過我的調教(改造)之後，現在變成一個多聽話的傾世美人！」
「去掉“調教”這個詞，我認同你說的。」
這時，一位矮人工程兵跑來找克羅克，他不得不暫停我們之間的日常抬槓，先去指導著這群認真的孩子。
他一邊打開腰際間的火酒壺潤潤喉嚨，在艦控室裡轉來轉去。
三百年不變的老酒鬼，但還真的沒有人比他更了解這艘五百公尺長的白色美人。
§
能同時知曉傳統船艦和科技船艦的銅矮人，已知平面大概也只有他們一族有這個能耐，只是這種獨特的能力也導致他們後來被流放至【原點平面】。
過去【創世教派】神主克羅諾斯一直將科技派視為異端，高壓迫害了所有進行科技研究的人和團體，也就是【藍皮書禁令】。
因此克羅諾斯根本不在意虛空戰艦這種高科技產物的發展，他的平面領地擴展策略永遠是用一堆戰艦將手下的【創世神族】和【龍殿衛士】送到一個未知平面，用壓倒性的武力將原本居住其上的原生物種消滅殆盡，再由他親自創造、那所謂的“完美物種”在這塊平面繁衍。
但是，一但這些新物種被個性早已扭曲的他判定為“缺陷者”，下場就是被他丟到【原點平面】，我的故鄉。
這個他稱之為“缺陷清除”的行動，其實就是放著他原本的創造物互相殘殺及等死……。
或是隨機遭遇我們天鷹一族，他口中的【清除者】，在不了解事情的真相前，代替他去弄髒自己的手……。
二十七年過去，我依舊相信當年用《兆赫炮》貫穿這個瘋神的胸膛，是對的……。
§
「老黑鷹，你在想什麼？」克羅克突然而來的一句話，將我從沉思中拉回，他打算和我繼續互相傷害式的日常抬槓。
「沒什麼，只是突然想到這艘船和克羅諾斯的事……。」
「一個死了二十七年的混蛋有啥好想的……。」克羅克翻出腰包中的煙斗，打了個火，兩道煙圈從口中逸出。
「對我們來說，跟那混蛋有關的回憶，除了血和淚之外，我還真的想不到別的。」
「這句話倒很中肯。」
「倒是這台大美人，狀況好到讓我驚訝！」
「你之前不是告訴我，【泰格拉級】本來就是很穩定的一種運輸艦？」
「以【創世教派】艦隊標準來看，的確是。以前我還在【珊瑚海】擔任後勤部隊軍官時，曾經搭上初代【泰格拉級】進行長程演訓，足足在虛空中航行了八十三天，幾乎是舊式船艦的兩倍航程，只是一路上大小狀況也不少……。」
「例如？」
「從第三十天開始，艦身就開始不停有小幅度搖晃的情形，原因是和陀螺儀連接的刻印基板過熱出現問題，只好拿備品進行火線作業，原本的基板取出來降溫。」
「到了第四十七天，艦身的護盾系統會無預警關閉，如果是在穿越平面時發生這種事，所有人準備去找深淵之父報到了……。」
「以克羅諾斯那乖張的個性，這種不完美的事情他應該無法忍受吧？」
「對，所以返航之後，【泰格拉級】的設計組成員就被扔到【原點平面】了，金矮人族……其實是一幫好傢伙，你曾遇過他們嗎？」
「老槌子，你是我第一個遇到能夠活生生講話的矮人，所以他們被扔到【原點平面】之後，應該就……沒了。」
「願【虛空之母】憐憫他們的靈魂。」克羅克一邊開口，一邊握拳往左胸撞了一下，銅矮人的致意禮。
「後來接手的設計人員發現問題幾乎都出在刻印基板，便試著改善基板的製造方式。」
「在科技派的船艦上，他們是用名為電路板的物品在進行艦身的計算和控制，上面佈滿了線路和邏輯元件，而這是克羅諾斯最討厭的科技產物。」
「而【創世教派】的刻印基板是用導管和魔法刻印組成的，從質點核心抽出的能量通過導管，再由魔法刻印轉換成光、熱、聲音、影像，形成船艦控制的基礎，所以改善刻印基板的製造方式，增加良率和效能，是第二組設計成員的主要目標。」
「後來一個不太聰明的傢伙發明了一種叫“刻印投影”的技術，利用熱線和遮蔽板將導管和魔法刻印投影在刻印基板上，這種方式可以一次完成一片刻印基板的加工，速度快，精度也高。」
「最重要的是，這個方法可以把魔法刻印的尺寸微縮，可以在相同面積上，放入四倍的魔法刻印，也就是說同樣大小基板，“刻印投影”所製造出來的基板有四倍的效能……。」
「看來是個很聰明的方法，那為何你說他是一個不太聰明的傢伙？」
「後來有人發現，他的設計草圖來自一間囚房的塗鴨，那是一間因禁科技派信徒的囚房。」
「所以“刻印投影”是科技派信徒的設計概念？」
「對，因此那個不太聰明的傢伙就被扔到【原點平面】了……。」
「不過看起來克羅諾斯並沒有因為對科技派的厭惡而放棄這種新的製造技術，我現在我們所搭乘的【貝妮莎號】就使用先進刻印基板的二代泰格拉級運輸艦，難得瘋神做了一件聰明的事，哈哈───────！」
隨著大笑聲，克羅克拿起了剛點著的煙斗，深吸了一口氣，接著吐出一條長長的煙流。
§
「雖然不是武裝戰艦，但【貝妮莎號】是我看過最棒的船，有機會當上她的艦長是我的榮幸，在此我要火酒為敬，感謝三個人！」
克羅克大聲吆喝，將火酒壺舉高，全艦控室的人都看了過來。
「要找個理由多喝兩口也不用這樣吧？」我苦笑著。
「第一個！感謝【循環教派】的【蝶后】雪奈！要不是她的艦隊在一百多年前把【創世教派】的艦隊轟到一台不剩，克羅諾斯那混蛋也不會想要升級自已的船，我們也就不會有【貝妮莎號】可以搭了！」
「第二個！感謝我們偉大的【六刻皇女】，尤莉雅！她保住我們所有人的性命，不然連坐船的機會都沒了！」
「感謝尤莉雅女神────────！」
艦控室內除了我以外的人，全部握拳舉高雙手，特別是曾參與過二十七年前那場大戰的弟兄們。
二十七年前，當克羅諾斯和我的戰鬥屈於劣勢之後，便將他所擁有的神權領域：【零刻領域】，拖進【原點平面】，試圖造成“平面撞擊”，讓所有人跟著他一起陪葬。
當時尤莉雅消耗掉如同自已生命線的【太初核心】，將《寂靜文字》佈滿了【原點平面】的天空，成功的停止了平面撞擊……。
然而她也因為《太初核心》枯竭而喪生……在我懷中消散成細碎的光屑……隨風而逝……只留下她那條純白、帶著風鈴花刺繡的披肩，和我無盡的眼淚……。
我抬起頭，試圖在腦海再次拼湊起那時的景像。
克羅克用左手輕輕敲了一下我的胸口。
「又想起來了……。」
「嗯，沒事。」
「只能說【虛空之母】給你倆的緣份太多，而幸福卻給的太少了……。」
「是呀……。」
「過去是悲傷多於思念，如今是思念多於悲傷。」
我拍拍老鎚子的肩膀，給了他一個笑容：「別擔心。」
看到我已經打起精神後，克羅克拿起酒壺敲敲自已的腦袋，繼續說下去。
「最後一個，感謝眼前的老黑鷹！好險他當時沒把【貝妮莎號】也拆了，不然今天大家都不用玩了！」
「是吧！」克羅克給了我一個挖苦的賊笑。
四週揚起爽朗的笑聲，這個挖苦梗還真的蠻有用的。
克羅克說的沒錯……二十七年我確實差點把【貝妮莎號】也拆了。
§
「哥哥──────────！」
背後傳來一個清脆的叫喚聲，聲音的主人不是我的妹妹坦雅，而是華勒斯的女兒，席諾娃。
淡金色的及腰長髮被白色的髮圈束成一把，細緻的柳眉，銀色的瞳孔，白皙透紅的臉頰，高貴的日光精靈麗人，手中抱著我的衣服，輕輕的笑著。
由於神人不會看出歲月在他們身上留下的痕跡，即使我算他的父執輩，但由於我的外表看起來像二十歲中段班的青年，所以這小妮子自孩提時期就以“哥哥”來稱呼我。
尤莉雅過世後，過了幾年，華勒斯要求席諾娃來照顧我的生活起居，我一開始拒絕了他的好意，我最終敗給父女倆的聯手攻勢。他們兩人都確信，沒個女人來打理，我的房間永遠就是一張床加桌子。
「哥哥，我把你今天的換洗衣物拿來了~~~。」
「其實在船上並沒有太多的活動會造成汗水，今天就跳過吧。」
日光精靈習慣將日冕百合的花瓣所製成的香包，和洗滌好的衣物放在一起來薰香。偏偏我不太習慣日冕百合那濃郁又甜膩的香味，所以每當換上新衣服，那直衝鼻頭的芬芳總會讓我動作暫停個幾秒。
席諾娃則堅持不換香包，她說那是日光精靈，用來連繫彼此的味道。
「不行，男人一但開始邋遢的話，沒幾年就會變大叔了！」
小妮子一個轉身繞到我後方，伸出右手推著我往前進。「走，回房間換衣服！」
克羅克用右手拇指反向指了一下艦控室前方的抬頭顯示器。
「去休息一下吧，還有四十七小時就要抵達第一個目的地了，待會我們得要討論一下離艦時的保安佈署，天曉得現在外面的平面是什麼狀態。」
我瞄著抬頭顯示器上的綠色線條：【瑞斯汀】預計四十七小時十二分鐘後抵達。
「原來快到了，有點緊張吔，不知會不會遇到奇怪的虛空生物……？」
話到一半，小妮子轉頭看著我，「不過有哥哥在，就算是神主，遇到哥哥後也得去深淵報到。」
她說的是克羅諾斯。
「席諾娃，在你們的族人被扔到【原點平面】之前，妳不也是在日光精靈的所屬平面生活過，應該還有點印象吧？」克羅克跟著問了這個問題。
「請用【太陽聖城】稱呼我們日光精靈的故鄉~~~~~~。」
「在到達【原點平面】之前，我才六歲，其實印象很模糊。比較深刻的記憶只有大人們一天到晚都在說著：『讚頌神主！』，還有穿著白色飾金盔甲的【龍殿衛士】，到城裡帶走年輕人，說要到【Ｚ軸中線】去作戰。」
「聽到【龍殿衛士】，全身都不舒服……。」克羅克一族當年就是被【龍殿衛士】押走的，華勒斯一族也是。
「就妳父親跟我提到的時間點，當時【循環教派】的軍隊如日中天，根本沒把克羅諾斯的軍隊放在眼中，逼著克羅諾斯只能窮兵黷武，以量抗質，在自已的平面領地到處徵兵，免得那天【循環教派】撕毀協議，跨過【Ｚ軸中線】。」
「說到這個，克羅諾斯死了之後，搞不好現在整個虛空已經是【循環教派】的神主，【王虎】和【蝶后】的天下了！」
「那不就是讓虛空從一個暴君的手中，換到另一個暴君的手中？」自從知道克羅諾斯的暴行之後，我就認為神主和暴君是相同的存在。
「【王虎】我認識不多，無法評論。但【蝶后】人不壞就是了！在【黎明島戰役】，所有【創世教派】的作戰艦被她的艦隊轟成癈鐵之後，【蝶后】找到躲到作戰安全區域的補給艦和工作艦，她把全部的食物飲水集中在兩艘船上，接著就命令我們所有人開著那兩艘船走，沒有趁著大勝的餘威，順便把我們一起轟成虛空垃圾。」
用同樣的姿態站著太久，克羅克雙手舉高伸伸懶腰：「反正再過四十七小時，我們應該就知道現在的已知平面是誰當老大了！」
突然間，席諾娃加大把我往前推的力道，我無奈的對克羅克揮揮手：「換完衣服再過來……。」
§
【貝妮莎號】有十層艦艙，第一、二、、九、十層為工作艦艙，其他則為起居、生活、儲藏艦艙，我的起居室是在第三層的三零一室，隔壁就是克羅克和華勒斯的房間。
所有【創世教派】的船艦都有三大主官，分別是“艦長”、“龍殿衛士司令官”、“艦政司祭”，而權力最大的是艦政司祭，他是神主的忠僕和耳目，負責傳達神主的直接命令和觀察忠誠度，在克羅諾斯統治後期，低落的忠誠度一直是他無法忽視的問題。
我的房間就是昔日艦政司祭的起居室。
二十平方米的房間，算是相當寬敞，室內塗裝主要是白色，【創世教派】的正色，三點鐘方向有一張長二米五、寬二米的床，但我幾乎沒躺過，所以那張床平時是席諾娃折衣服時在用的。
十點鐘方向是張四角桌、椅子和一個書櫃，書櫃裡放了不少原先的主人來不及帶走的書，變成我打發時間的好東西，但有不少書只寫著歌頌神主的癈話。
§
「妳等一下，我去浴室換。」我拿起席諾娃手上，沾著日冕百合香氣的衣服，接著將身上的長版大衣掛在衣架上。
「哥哥，你就在這裡換就好啦，很久沒看你瞬間脫掉衣服的表演了，反正你的祼體我又不是沒看過！」
我輕輕揚起一邊的眉毛，作出一個無可奈何的表情。
「那時妳才六歲，現在已經是個閨女了……如果讓妳看到什麼奇怪的東西，妳父親一定會跟我絕交……。」
一片緋紅染上了她的雙頰。
「等我一下，很快。」
「嗯…嗯……。」總算知道什麼是害羞了，男人堆中養大的女孩對男女分際的界線概念很模糊，不過比起來，我的妹妹坦雅又更嚴重了……。
闔上了浴室的門，不銹鋼的浴室空間帶來一種視覺的冰冷感。我把新的換洗衣物放到置物架上。
我伸出左手，食指向上指了一下。
霎時間，我身上所有的衣物全部瞬間移動到外面房間的椅背上，隔著浴室門，席諾娃大喊了二句：「內褲沒放好，掉到地上了！」「記得要沖澡！」
（剛剛少女的衿持那去了？）
《空間操縱》是我們家族的天賦戰技，我始終相信，“戰技來自於神人的惰性”……。
一如往常，我用三分鐘不到的時間解決這個日常差事，最後雙手握拳在胸前撞擊，將身上的水份擴散到大氣之中，使身體恢復乾燥。
換上席諾娃準備的乾淨衣服，濃郁的日冕百合香氣又讓我不禁皺了一下眉頭。
走出浴室，小妮子像往常一樣靠了過來，小臉埋進我的胸口，雙手抱腰，幫我把黑色上衣紮進長褲，繫上皮帶，拉平衣服。
由於席諾娃的個頭還不到我的肩膀，不時得踮高腳尖。
接著，她在我的手背和頸後滴上日冕百合香水，再用白裡透紅的掌心去搓開香氣，柔嫩的手指抹過耳垂，劃過頸後，再用手幫我抓出瀏海。
在我眼前，小妮子的笑容和香氛混在一起。
我舉高雙手，任憑席諾娃練習她所謂的“家務禮儀”，也就是日光精靈女性對自己夫婿的生活打理和家庭照料。
她一直說這是日光精靈的傳統，未嫁的妹妹可以找“哥哥”練習“家務禮儀”，由於席諾娃沒有親兄弟，所以這個差事就落到我頭上。
老實說，即使謂之兄長，這種接近肌膚之親的動作還是讓我覺得不妥，為了這件事，我找過華勒斯溝通很多次，他總是一臉無奈對我說：「就由著她吧！」
「好了～～～～～！」小妮子作出滿意的笑容，接著將我的髒衣服帶進浴室，準備洗滌。
「對了，哥哥，你剛和鎚伯在聊什麼？」趁著將衣服泡在肥皀水時的空檔，席諾娃走近桌子，坐在我旁邊。
「在聊……當年我差點把【貝妮莎號】……拆掉的往事……。」這件事剛被克羅克拿來作挖苦梗，所以提起來有點尷尬。
席諾娃雙手在胸前拍了一下：「我想起來了，就是克羅諾斯剛被哥哥打倒後，【創世教派】不時派遣艦隊來【原點平面】搜尋，結果被哥哥全部擊毀，只剩下【貝妮莎號】！」
小妮子帶著笑容述說這件往事，她似乎把這當成英雄事蹟了。
“嘟嘟嘟─────！”，洗澡前取下放在桌上的通訊耳機，這時莫名響起來。
將耳機塞入右耳後，此時老鎚子的聲音傳了過來。
「有虛空掠奪者。」
「老黑鷹，你還記得怎麼拆船嗎？」
創作內容
【虛空戰記】第一集 第九章【虛空掠奪者】
虛空戰記 (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