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收拾好辦公物品,看了空蕩蕩的辦公室。
只是怔怔地看著。
『明明不想走為什麼執意要走?』
後方傳來阿明的聲音,我揉了揉發酸的眼睛,回頭給他一個微笑。
「你又知道我不想走了。」
『認識這麼久,還不了解妳嗎?』
阿明嘆了一口氣,拍了拍我的頭。
『都要走了,原因可以跟我說嗎?』
我看著阿明,眼鏡後的是一雙明亮的眼睛。
是啊,都要走了,有什麼話不能說的。
於是我把筆記本的事情告訴了阿明。
阿明聽完,表情變得凝重了起來。
『教授真的這樣子對妳?』
「也許吧,至少我看到的是這樣。」
儘管我看到的事實是這樣,我還是保留了一點不確定。
用也許來代替確實,就當是在心中還幫他保留了最後我喜歡的樣子。
『這件事情我會查清楚,如果是誤會,也總得解開。』
「如果是真的呢?」
『那…妳離開了也好,這是保護自己最好的方式。』
「謝謝。」
『不用謝,我知道妳一直喜歡教授。』
「不適合的人怎麼談得上喜歡。」
『那我適合嗎…』阿明脫口而出這句話。
他見我沒回應,搓了搓手說:『抱歉,我不該在這時候說這種話,妳還那麼傷心,我…』
「不該就別說了。」
我打斷了他接下來想說的話,然後輕輕地,擁抱了他。
「你要說的我都懂,你永遠是我最尊敬的學長。」
一次朋友的擁抱,無聲無息地結束了。
「好好照顧裴筱,之後我的工作就交給你了。」
不適合的人都談不上喜歡了。
不喜歡的人,更沒有適不適合可言了。
很快地就到了出發當天。
我和齊盛照著預定的時間抵達了機場。
同行的還有研究所的眾人。
其中當然也包括了許墨。
「唉唷,又不是以後都不會見面了…。」
我摸摸了裴筱的頭,示意阿明拿幾張紙巾給她擦擦淚。
『那妳要記得常常聯絡喔。』裴筱紅著眼睛說。
「好。」
『喂,好好照顧映雨。』阿明朝著齊盛肚子輕揮了一拳,齊盛摀著肚子笑著。
『知道知道,我還會對她不好嗎?』
「是,你最好了,嘴巴不要那麼壞就好了。」
我說完後,視線望向人群最後面的許墨。
我逕自走到許墨面前,將鑰匙交給他。
「小貓跟小梔就麻煩你了。」
『小貓我會照顧,小梔是?』
許墨難得透出一點疑惑,在他以往的語氣中,通常問句只是為了確認他的猜測,並非是真正疑問。
「那盆梔子花,它一直沒開花,我蠻在意的。」
『好。』
他伸手接過我的鑰匙,在那短暫的接觸便感受到他溫熱的指尖微微的冒著汗,和我冰冷的掌心呈現強烈的對比。
『這個給妳。』
許墨拿走鑰匙後,從胸口口袋拿出了一個金屬物放在我的手掌上。
我攤開手掌看,是他常用的鋼筆。
『這支鋼筆有個名字,叫Iridescent,是幸運的象徵。』
『它陪了我很多年。這份幸運,現在是你的了。』
指尖滑過鋼筆上刻著的X,細緻的痕跡好像在提醒著我,至少在離開前,最後能擁有他給的幸運,這些年,也不算白費吧?
「謝謝。」
機場響起了班機可以開始辦理登機手續的廣播。
珍重地向大家做了告別,便和齊盛一起走往出境的方向。
最後再回頭看許墨,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覺得許墨的眼眶好像紅了。
我就一直看著許墨,他也不干示弱的一直盯著我。
直到越來越遠,人群把他淹沒…
在視線快被模糊前,我感受到了手心傳來的溫暖。
齊盛伸出手緊緊的牽住了我。
『傷心的事情就留在這,之後妳有我了。』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