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一天世界末日來臨了》3.SuperS ASS
「小明和哥哥的關係真是好呢。」
「噓,小明的哥哥是一個怪人,妳聽說了嗎?」
「怪?我看哥哥長得還挺帥的?」
「別被外表騙了,妳沒有聽三年級的學姐說過,渡來學長是絕對不能交往的排行榜榜首。」
緒和小明在逛街,正好碰見妹妹班上的熟人。
「啊...其實原本想跟班上的朋友一起逛,可是大家剛好都有事,誰叫我哥一定要拉著我出來逛街,真拿他沒辦法。」小明臉色暈紅,慌亂地解釋著。
「小明,對面那三個女生就不是妳班上的朋友嗎?」
「哥,當我在想辦法解決問題的時候,請不要替我增加更多困擾!」
「既然要逛街,和朋友在一起比較開心吧?我就沒辦法幫妳挑衣服,最多也是幫忙提東西。」
「我的衣服不用哥挑...」小明不滿地說,然後端莊溫柔的看向同學,「不好意思,妳們是一起出來買包包嗎?我們一起去吧?我知道有一家超可愛的店...」
緒記得有一次妹妹陪朋友去挑戰「天下無敵麻辣乾麵」給嗆得差點往生,但因為有朋友在場,還是優雅的擦擦嘴,禮貌性的打招呼。
小明一路和朋友有說有笑的,撐到家裡才因為喉嚨灼燒而痛得在地上打滾。
緒想起小明痛哭流涕和現在知書達禮的可愛模樣,妹妹和同學相處得也十分融洽,緒也不難推測她在學校受歡迎的原因。
「妳們一起玩吧,只是千萬不要再去吃「天下無敵麻辣乾麵」。」
盯--
小明偷偷瞪了緒一眼。
「對,我差點就忘記妳在大家眼底是完美女生了,不能說讓妳丟臉的話。」緒若有所思之後,稍微嘆了口氣,又大聲追問,「聖誕節想要什麼禮物嗎?」
小明的同學們聽了都在偷偷笑,不過緒也不在乎就是。
兩人出來逛街是來挑選給雙親的禮物,當然緒也打算給小明買禮物。
「不用了,謝謝。」妹妹懊惱地閉上眼睛。
「確定?」
「...我的願望是無法實現的,所以我只有放棄。」
妹妹和同學走了。
「是想買摩天大樓還是私人飛機之類的嗎?」
以後誰要娶妹妹可就傷腦筋了。
不過要是小明交上男朋友,為難的還是自己吧。
再也不能像現在這樣一起玩了。
「我在杞人憂天嗎?但是...也沒有任何保證這樣的日子會一直繼續下去。」
真不想太快長大。
然後--
世界就毀滅了。
為什麼如此孤獨?
就好像整個世界只剩下自己一個人。
「會死嗎...」
死前都不知道小明真正的想法,果然有點遺憾。
在巨大金屬怪物的面前,緒躲在陰影底下,口中不停喘氣、祈禱惡夢快點結束。
只要豎起耳朵,機甲拋出的爆裂物將周圍所有的建築物夷為平地,那個他曾經依賴的地下室和為數不多的補給品也毀於一旦了。
......害怕?
死掉似乎都比活著還要輕鬆,反正橫豎都是死,看也看不見,也許現在死掉還能跟家人重聚。
死亡卻遲遲沒有降臨。
不知道過了多久,機甲破懷城市的喧囂忽然歸於寂靜。
「咦,居然還有人活著...一個人躲在巨劍士的胯下,是附近的居民嗎?」
「是、是!」緒太久沒聽到活人的聲音,激動的連連點頭。
「噓,壓低聲音說話,這裡不只一架巨劍士,跟我走...」
未知的女性說。
「抱歉,我太久沒見到人了!萬萬沒想到是個女軍官,我需要時間讓頭腦冷靜冷靜。」
「我不是人類,雖然這麼說好像有點驕傲,不過我們能自由穿梭在戰後的廢墟上。」
「難道是恐怖份子的生化人?全面戰爭爆發前,軍方也有很多能抵禦輻射的仿生人...叫作戰術人形的樣子。」
「我就是戰術人形,還不趕快走?現在你整個人暴露在輻射範圍內非常危險。」
「等、等一下。」
「名字,怎麼稱呼你比較好?」
「渡來,渡來緒...我看不見!妳有高科技導盲犬還是熱辨識系統之類的東西嗎?」
「沒有,渡來同學。」
「......」
「為什麼停下腳步?」
「我在找有沒有紙可以寫遺書。」
「絕望了嗎?」戰術人形嘆了口氣,伸手摀住半張臉,「渡來同學,黎明前的黑夜總是特別深邃,甚至到了要絕望的地步,但是我們不能輕言放棄...」
「不,我只是覺得和一名舊型號的機器人在一起遲早會完蛋。」
「給.我.打.起.精.神!」戰術人形在緒耳邊大吼。
「自己型號老舊還怪別人。」緒嘟嚷。
「先說好,再說我老舊就打人了喔?啊,你的臉...」
「毀容的事情嗎?反正瞎了之後也看不見任何東西。」
「這還算小事,現在你身上的皮膚只是紅腫,很快身體組織就無法再生。」
「這是...什麼意思?」
緒感到全身冰冷。
「你的細胞已經被輻射汙染,很快就會喪失免疫力,等到頭髮、指甲、皮膚代謝完,就輪到肌肉開始潰爛、剩下骨頭和神經。雖說戰地凝膠可以延長皮膚爛掉的時間,即使如此...你會在兩個月內變成輻射感染者。」
「是嗎...我死定了?」
「很遺憾,這恐怕是世界上最痛苦、最折磨的死法,就連怎麼取得戰地凝膠都是一個問題。」
緒跪倒在地。
「在哭嗎?哭出來會好一點,人類在遭遇困難都有這種情緒表現。」戰術人形蹲下來,輕輕拍拍緒的肩膀。
「妳的軍營裡有盲人打字機嗎?我會努力練習,請幫我把遺書交給我的家人,告訴他們我很愛他們,還有小明...」
「你養的吉娃娃?」
「我說的是人,Homo sapiens。」
「那個活在小學數學課本、整天求別人幫他解決問題的傻瓜嗎?」
「真的,活生生的人,喔天啊...戰術人形的記憶體只有300MB嗎?」
「...足夠讓我一槍轟掉你的腦袋了。」
「那我還算是幸運的。」緒笑,「在我把遺書寫好之後,用妳的武器一槍打死我吧。」
「渡來同學,你的腦子還正常嗎?」
「我想我表示得夠清楚了,除非戰術人形做的是在超市幫人結帳的工作就另當別論,還是妳的職業其實是在捷運當售票員?」
緒很驚訝地發現,在他發現死亡反而是一件幸福的事情之後,忽然再也感受不到一點恐懼。
反正也活不了多久。
何必再有煩惱。
在戰術人形的仿生眼球裡,她看見一個明明嚇得全身發抖,卻還是拼命裝出微笑的傻瓜。
「算了--雖然渡來同學是個討人厭的混蛋。」戰術人形啪的一聲放下了槍,
「我正在返回前線基地的中途,一個人其實也挺無聊,路上陪我聊天吧,就當作是救你一次的回報。」
「只要妳能答應我這件事...一定要替我結束輻射感染的痛苦,不能因為我太幽默風趣就手下留情。」
「--可以扁你嗎?」
「真巧了,以前班上的女同學也經常這麼說。」緒沉思片刻,篤定地敲了下手,「一定是我太有魅力的緣故。」
「你如果是萬人迷,我就和大猩猩去約會了..握住繩子,跟我的聲音來...我會盡量走平坦的路,但不能發出任何聲音,否則就不能保證你的安全。」
緒一手抓著繩子,另一手抓了根棍子點點戳戳,手指上感應到的物體都能暫時變成模糊的畫面。
「妳是軍人?」
「人心裡想到什麼就會看到什麼,渡來同學。」
「妳既然是軍人,難道全身上下都是肌肉,長相魁武的...外國大媽?聲音有的時候會騙人...」
「說不定人家是可愛的JK。」
「少騙我了,世界末日哪有可能有JK路過,特種部隊還差不多,還有妳的名字...我該怎麼稱呼妳?因為我看不見,不叫名字根本分不清楚是誰。」
「...SuperS ASS。」
「Super’s ass?超級...超級尻?真是大膽的名字。聽說臀部大的女性在智力和健康方面有很大的優勢,周圍分泌的Omega-3脂肪酸能促進寶寶的大腦發育。」
「是SuperS ASS。」
她聽起來不大高興地重申了一次。
「了解了,SuperS ASS,可以稍微說說自己的樣子嗎?」
「少女,大概是世界上最可愛的那種。」
「謎之自信啊,眼睛呢?」
「紫色瞳孔。」
「頭髮?」
「黑色長髮」
「衣服?」
「水手服加衝鋒大衣,裡面沒...喂,再問這種問題就跟你要救命費,十公斤的罐頭肉。」
「就算我想給...家裡的儲藏室都燒掉了。」
「可以在這裡挖,我過一個月後再來探望你。」
超級尻的語氣非常認真。
「不要丟下我!我錯了超級尻,我非常認真真摯的向妳說對不起!」
SuperS ASS白了緒一眼,忽然發現天際一閃而過的光芒,「...是流星,你要不要許願?」
「妳相信這種虛無飄渺的東西嗎?和算命一樣都是唬人的把戲,想知道訣竅嗎?我也可以透過手掌紋路替妳算命,嗯...從剛剛摸到妳的手來看,掌心周圍多生橫紋,命運坎坷,生活非常不順利,最近還會碰到掃把星--」
「我已經開始後悔了。以前我...天天許願,想不受拘束,自由自在地活下去,結果這個的願望居然成真了...我一定是個自私的壞孩子。」
「聽起來很悲傷。」
「才沒有這種事,這是我期望的世界,沒有人會多管閒事...」
「就好像一個人躲在不開燈的房間,裹在棉被裡哭泣的樣子。」
「騙人,你看過?」
「怎麼可能?只是我想起自己考99分的時候經常這麼做,妳剛剛是怎麼安慰我來著?啊...拍肩膀,我學會了。」
既然是看不見也沒有希望的世界。
似乎連存在都失去意義的世界。
但渡來緒仍然活著。
瞎眼的少年雙手胡亂地在空中比劃,然後終於搭上少女的肩,他笨拙的在肩膀附近拍了兩下。
原本只是打算給她加油打氣。
「...好軟。」
右手貌似不小心碰到了汽車的安全氣囊,仔細一捏,似乎還是真空的...
等一下,為什麼是真空?
「把.手.拿.開。」
「這應該算是動漫常見的豔遇,說到動漫妳知道嗎?ACG指的是A:Anime動漫、C:Comic漫畫...」
「與其在講這些沒人感興趣的知識...為什麼不放手?」
「G:Game遊戲,一般都是發生在Galgame裡面,如果按照這樣的發展,妳就是主人公第一個遇上的女主角,哈!又學到一些珍貴的知識了吧?有沒有忽然軟體升級的感覺啊?」
「渡來同學,你聽過「無胸罩運動」嗎?現在已經成了自由的代名詞。」SuperS ASS白了緒一眼。
「確實有研究指出不穿反而讓胸部底下的肌肉群變得更發達,雖然我想舉雙手
贊成,但是...」
「但是什麼?」
「Super小姐肯定沒有這種困擾,妳應該是接近B的A cup,別看我這樣,上課還是挺努力用功讀書的。」
「你.完.全.沒.有.明.白.啊!」
鐵拳毫不留情地打在渡來緒的小腹上,痛得他在地上打滾。
「妳的電腦軟體一定是Windows系統...才會誤解我善解人意的回答...我得用蘋O手機查察脾臟裂傷該怎麼處理...幫幫我吧超級尻小姐...」
「怎麼幫?」
「妳身上有手機充電孔嗎?」
生命中最後的兩個月能看到什麼樣的風景?
渡來緒沒有答案。
因為超級尻的鐵拳這次打在了他的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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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嘗試轉型,希望大家能看得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