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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人專欄] [戰爭小說] 陌離之主 第六章 戰起

作者:銘叔│2020-10-11 12:47:00│巴幣:6│人氣:206
  陽武城外,沃野千里,阡陌交錯,春雷轟鳴之間大雨滂沱而至,農民紛紛躲到一旁寮子躲雨,然而田間仍有許多身穿清一色黑素衣的人們正努力耕耘著,他們將鋤頭高高舉起,迅速揮下,堅硬的土壤隨著鬆軟,但又因雨勢過大使之泥濘不堪,甚難墾荒,盡管如此這些人卻不敢有絲毫怨言,雨勢越大,他們的動作越發麻利、迅捷。


  一旁躲雨的老農望著這群黑衣人,眼中滿是欽佩與崇敬,摸著年幼孫子的頭慈祥地說道:「孩子,這便是我大漢將士,他們不僅保衛疆域,平日裡也常常幫助我們老百姓農忙,簡直是我們的守護神啊。」


  孩子認真地望著田裡努力翻土的軍人們,隨後眼中放光,神采奕奕地大聲說道:「爺爺,以後我也要當兵,保護爺爺,保護爹娘!」


  老農聽聞此言更加欣慰,甚至大笑幾聲,但一旁孩子地爹娘卻不這麼想,夫妻倆眼神充滿擔憂,妻子拉了拉丈夫地衣角,丈夫點了點頭隨後對老農說道:「爹,過些日子,我便要將方兒送去學院,讀書才有未來。」


  老農詫異地望向男子,又看看了媳婦,無奈地嘆了一聲,回過頭幽幽地望著田中的大漢將士,心中說不出的感概,眉頭越發緊皺。


  另一方面,田間所有兵卒動作整齊劃一,舉起、落鋤充滿節奏與規律,而在某一處的阡陌之上,一名豪放不羈的壯碩男子,頂著大雨,神情嚴肅地望著田中的將士們並大喝道:「兄弟們,努力撐下去,你手中的鋤頭就是你的兵器,土壤便是你們的敵人,只要敵人尚未殲滅,你們的動作就不可以停下,舉起!揮下!再舉起!再揮下!」


  而這高大男子便是孟子蒼,他帶領著其部來此訓練,此訓練稱之為屯田,但此訓練並不常見,每季只有一次,一次約十天,主要目的是鍛鍊士兵揮舞刀劍的要訣,大漢將士武功套路乃大開大合之法,力求一擊殺敵,這種動作簡單,不論是何人只要經過一定時間的訓練都能學會,也因為如此大漢的軍隊慓悍異常,許多戰陣都力求以傷換傷,長此以往士兵們都有著一股堅定的戰意,與隨時都能慷慨就義的決心,這種軍隊在戰爭中常常使敵人越打越心驚,彷佛戰鬼一般令敵人駭然不已,這也是大漢之所以能統一這一大片疆土的緣由所在。


  許久之後,大雨依然淅瀝瀝的下著,大多數的將士們皆已勞累無比,但卻沒有任何一人將手中鋤頭放下,盡管無法再舉起,依舊死死握在手中,孟子蒼低頭思量一會兒,算著時間,正要開口之際,卻見到眼前不遠處,有一少年居然鬆開手中鋤頭,一屁股坐到地上。


  此幕落在一旁的同僚眼中,他們紛紛小聲警醒少年,快快站起並撿起鋤頭,否則後果嚴重,但少年充耳未聞,氣喘吁吁的坐在地上休息著。


  孟子蒼低哼一聲,緩緩的走向少年,每一步動靜極大,泥濘四濺,他所經過的兵卒們無不低下頭顱咬著牙,更發奮力的鋤地,直到少年面前,他不動聲色地問道:「劉從事,為何鬆開鋤頭?又為何坐下?」


  顯然孟子蒼此時的態度正是暴風雨前的寧靜,不論劉墨有何答覆都必須承受接下來的風暴!


  劉墨頭也不抬,更不站起身淡淡回道:「我累了。」


  孟子蒼見其態度居然如此無禮,心中怒意更是升起三分,同時冷哼一聲,此聲夾雜天雷,如轟鳴般震攝人心。


  劉墨見其如此盛氣凌人,不由得想起前些日子操練的辛酸,每日都被操得跟狗似的,自己可是王府少爺耶!居然是如此待遇,太過份了!念及至此,心中委屈更盛,更擺出一副破罐子破摔做派,抬起頭怒目喝道:「孟大個!小爺我每天都被這破訓練搞得要死不活的,今兒個小爺我累了,休息一下不成嗎?」


  若是小紅在此處定會將劉墨攔住,畢竟這裡並非王府而是軍隊,即使是皇帝之子來此都必須乖乖聽話,當然這是就理論上來說,大多時候人們還是會給這等身份的人一定的待遇與特權,如此操練貴族之後,孟子蒼也確實是第一人了,但也沒人因此置喙,畢竟這是軍隊,命令便是一切。


  「好你個劉墨!老子不好好罰你,我就不姓……」孟子蒼怒髮衝冠,正要給劉墨一個難忘的教訓時,遠方一名身穿輕甲的騎兵疾馳而來,孟子蒼見狀神情一變,周圍的士兵們盡皆停下手中的動作,議論紛紛。


  「噠噠、噠噠!」騎兵很快的便來到孟子蒼面前,下馬行禮後便大聲傳令道:「孟統領,大將軍有令,馬上集結你部人馬於北門等待!」


  「怎麼如此突然?發生何事?」孟子蒼被這突如其來的傳令,搞得有些不知所措,因而發問。


  「孟統領此事到了北門,大將軍便會告知,下官還必須去其他統領那傳令,告辭!」傳令兵說罷,便一躍上馬,疾馳而去。


  孟子蒼也顧不上對劉墨的懲戒,大聲喚道:「趙範何在?」


  呼喚方落,一名精壯的男子迅速跑來,此人長相憨厚,濃眉大眼,讓人對他產生一種沒來由的信任,孟子蒼對其命令道:「老趙,替我將兄弟們帶去北門,我必須去大將軍那一趟。」


  孟子蒼語落,便見一名親兵為其牽來一匹駿馬,孟子蒼翻身上馬,便噠噠離去。


  送別孟子蒼,趙範立刻整頓軍隊,一道道命令下去,士兵們快速的集結起來,這些動作嫻熟無比,顯然他便是孟子蒼手下曾經唯一的從事,而他側過頭溫和的問道:「劉從事,還好嗎?需要趙某幫忙?」


  劉墨見其如此溫和,也不好意思再繼續耍賴,拍了拍屁股上的淤泥,緩緩地走入隊伍之中。


  不一會兒劉墨見小紅遠遠走來,便清晰的看見其雙手紅腫,滿身都溼答答,分不出是汗水還是雨水,顯然方才的訓練對其而言相當辛苦,但是小紅見到劉墨時,臉上依然保持的笑容,似乎不想讓劉墨擔心,劉墨並無言語,只是將此幕深深的記在心底。


  小紅來到劉墨身側,望著前方指揮若定的趙範,同時帶著俏皮與自傲的語氣的輕聲說道:「少爺,你剛剛揮了幾下?我可是揮了整整五萬下唷!我那一區就只有我鋤完了那片田地。」


  劉墨聞言,驚訝地望向小紅,彷佛見鬼似的說道:「五、五萬下!你還是人嗎?」


  劉墨正要向其他同僚求證時,與小紅同一區的士兵們也來到隊伍之中,這些人各個見到小紅都跟見到神仙似的不斷奉承,眼中的崇拜之意無比濃郁,更加坐實方才小紅之言屬實,也因此劉墨似乎發現與其擔心小紅在軍中被欺負,還不如擔心自己能不能熬過去吧。


  很快的孟子蒼的隊伍便集結完成,同時也整備好裝甲兵器,趕赴北門,來到北門之時,此處早已集結各路隊伍,所有部隊井井有條,絲毫不亂,眾人來到定點後,便看到孟子蒼已在此等候,但他的神情相當陰沉,似乎對於此番的戰鬥憂心忡忡,趙範將隊伍帶到此處後,便前去向孟子蒼覆命,覆命的同時,孟子蒼與趙範說了些話,便見趙範一臉震驚,不可置信地望著對方。


  正當劉墨對此幕產生好奇的同時,「碰!」一聲巨大的鼓聲響起,此聲響也迅速的將在場所有將士的眼球拉去。


  隨著鼓聲的位置,可以見到一處高台,高台上走上一名老者,雖然此人一頭白髮,但氣色紅潤,身材如青年般健壯,此人便是孟子蒼之父-孟慶之,他手握劍柄,身穿華貴甲冑,肩披大紅蛇袍,威風凜凜,他瞇著雙眼環顧腳下大軍,隨後開口說道:「將士們!北域蠻夷聯合外邦,企圖侵犯我朝,我等大漢將士豈能袖手旁觀,何人願隨我前往北域蠻荒,揚我大漢軍威?」


  台下旌旗飄揚,眾將戰意盎然,所有兵卒皆發出野獸般的吶喊,孟慶之的一席話燃起了他們的戰魂,在他們心中大漢就是他們的一切,犯我大漢者,雖遠必誅!


  此戰不但要擊退敵軍,更要殲滅敵國,只有如此才能震撼北域,揚大漢軍威!


  無盡的戰爭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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