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啦,咯啦。
略微的暈眩傳入腦門,安德正翻轉著我的頭。
「嘿嘿,希羅哥...」
面前的這隻安德似乎正陷入一種奇怪的恍惚狀態,嘴角好像還流著口水。
眞的沒問題嗎?不是在開玩笑,我眞的超怕的啊!這種不知道是喝茫還是吸ㄎㄧㄤ,到時候如果他把我的頭轉成馬賽克拼貼,我該去找誰負責啊?不,好像只能找我自己來著...
「安德,醒醒,醒醒。」他被骷樓戳了兩下。
「人家願意...唔!」
啊,看來他神遊回來了。但我現在還是感覺五官支離破碎,眞的沒問題嗎?
當初他是說「大丈夫,萌大奶」,但我現在眞的無敵後悔相信他的啊!
當初就把我變回來啊!我脖子裡的混帳派大星!
「嗯...好了!一面藍色拼好了!人家好厲害!」
啊,太好了...嗯?但我還是感覺感官支離破碎的...而且他好像講了甚麼理論上不可能的事?
「等一下下,你說藍色?」
「對啊!希羅哥,人家很棒對不對?」他一副自豪的「快誇我,快誇我」的樣子,但是...
「我的頭上哪裡有藍色啦?」
「欸?沒有嗎?可是人家轉一轉就有藍色了鴨。」
冷靜,冷靜,看在他不遠千里而來的份上,不能發火,不能發火...
「那現在可以轉回來了嗎?」
「好鴨!人家試試看...」
轉呀轉的,安德似乎又陷入了幻覺之中。到底哪一年我才可以轉回來呢...
「不要一直盯著那邊看,人家害羞...啊!」
他再一次被骷樓點醒,看了看我的正面。
「哇!人家好厲害!」
「嗯?」
可是明明我還是感覺不對啊?
「對,你眞的很厲害...」
骷樓也這麼說?到底怎麼了,我的臉?
「把這幅畫定個名字吧,他一定能流傳後世的。」
不要流傳後世啊!我還要過生活的阿阿阿啊!
「那麼,就叫《從地獄深淵爬出的希羅•布林恩手持金十字鎬立於人類屍體的山脈之顛藐視萬物》怎麼樣?」
「那當然好!」
「不要阿阿阿阿阿阿阿啊!」
骷樓,連你也...
「難道你就不能把我的臉轉回原樣嗎?」
「人家也想,可是...人家根本不會玩魔術方塊鴨。」
不會玩你還來!「想要搞我啊?」
「唔唔...嗯。」
奇怪,我是說錯甚麼了,怎麼他低頭了,臉還紅紅的...
「好啦,布林恩大人。」骷樓拿著一瓶牛奶這麼說。
是說你知道你到底喝了幾瓶牛奶嗎?空瓶子都堆得跟山一樣高了!你是餓死鬼喔?
不過安德倒是和以前一樣活蹦亂跳的,看起來挺健康,明明都是回歸偏遠,怎麼差別那麼大?
「我們怪物普遍手不太巧,所以應該是沒有人能轉回去的。」
你怎麼不早說?
「但是還有一個方案。」
快說!
「解鈴還須繫鈴人,找到魔術方塊的主人就好。」
「可是連我都難以捉摸那傢伙的行動,你是認眞的?」
「是!我們找不到他的話,還可以找他最親的人!」
「有這種奇葩人?」
「有!莫方有個女兒,他可以解決這個問題。」
那就好...嗯?莫方?的女兒?
「哪個莫方的哪個女兒?」
「就是那個流氓莫方的苦力怕女兒。」
???
那傢伙會有女兒?他年紀也沒那麼大,應該是沒有老婆的,就算搞一夜情應該也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才對...啊,苦力怕?可是他跑去強上苦力怕到現在也才過三個月...不,沒幾年而已吧?
「太快了吧?我們是要去找嬰兒還是小孩轉我的頭喔?」
「不不不,您誤會了,」骷樓說,「苦力怕一族的成長週期和我們這種人形的生物不太一樣:以人類爲基準,我們骷髏和殭屍因爲有轉生系統保存原有記憶的關係,所以會快一些;而苦力怕呢,他們因爲容易被嚇到而爆炸,爆炸之後又只有靠女王自己生來補充數量的關係,所以他們的成熟速度比較快,不管是身體還是心理。」
還是一樣的博學啊,骷樓。
好吧,出發去見見苦力怕女王和莫方他女兒吧。
說實在我對這個幾乎不可能產生的組合挺有興趣的,就走這一遭吧...
爲了出發,我站起身。
「「「啊!」」」
我的頭咕嚕嚕滾到地上,讓我再一次遇見我脖子裡的派大星。
…也只能走這趟了。眼角好像瞄到安德他們的身影變得圓潤一些,但應該是錯覺吧。
順帶一提,我稍後請骷樓拍了一張我正面的照片,結果我臉上被搗鼓出的是一幅挺威武的畫,有點害羞。
...不過安德到底是怎麼轉出解析度這麼高的畫面的?雖然還是很複雜,但我的感覺明明告訴我,我的臉只被分成9*9*9的魔術方塊而已啊?
說來當年打仗的時候,苦力怕一族說甚麼「擔心把戰火延燒到家裡導致連環爆炸」之類的,只派出了那麼點兵力,也不讓我們知道他們的主堡所在。
看來骷樓知道?他們混跡天涯這麼多年,看來沒有白混。
我站好之後安德搶著要扶我,還趕走骷樓,說是骨頭太硬。
的確,這樣走下來如果被抵在骨頭上,我肯定會筋骨酸痛。
撇除身爲終界使者一族的安德比我還高和位階、年齡差之外,女生扶著男生,這點眞是太羅曼蒂克了,不覺得嗎?
能夠收如此善體人意的部下爲部下,感謝過去的我。
日月交替,我就這樣被安德扶著慢慢逛到苦力怕的大本營。
他們的大本營處在山地沙漠之中,正中央是城門式的大拱門,堡壘旁邊是一望無際的黃沙地,黃沙地再過去一點是樹林間的小河流...幾個理論上不可能完全接連的地形被切碎拼在一起,眞是一個奇怪的地方。
大門周遭用綠色、灰黑色的方塊裝飾,主要是樹葉;整座沙漠到處都是豬,他們快樂的奔跑、我看見豬在飛...幻覺吧。
沿著正中綠色的地毯,我們走上他們的大殿。
「大伙快看這個正中間的男人,他的臉上被打了馬賽克欸!」
「哇!不知道他是看了多少本小黃書才這樣的?」
「哎,說不定是跑去猥褻女生才被打上去的!」
「哎呀要不行了,要笑炸了,哈哈哈,難不成這就是傳說中的屌面人?」
「啊啊,看這個二頭肌,看這個馬甲線,看這個攝護腺...我的創作魂在燃燒喔喔喔喔!」
我們一隻一隻的邁過苦力怕,他們一隻一隻就給我亂說話。
馬的這群死苦力怕,長得一副屌樣,然後說我屌面人?要不是我還得求你們的女王,我早就連環引爆你們了...冷靜,冷靜。
不過最後那個,我的褲子穿得好好的,你是會透視喔?而且我的屁股剛剛忽然一陣涼涼,你是想創作甚麼?不要阿阿啊!
經歷一連串的笑語洗禮,我們總算走到了苦力怕女王座前。
「眞是稀客啊,安德,骷樓。上次我們接觸應該是在戰場上吧?也是同盟一場,歡迎歡迎。」他這麼說,「但是你們旁邊的那個馬賽克臉請離開,本宮不希望猥褻人物對本宮子民們的教育產生不良影響。」
忍住,忍住,這時候靠經歷過大風大浪的骷樓來解釋應該就沒有問題了,等一下...
「苦阿姨!你面前的這個猥褻臉就是希羅哥啦!」安德搶話,「他不乖偷吃魔方才變成這個樣子的,現在根本已經變成搞笑角色啦!」
啊,我最痛恨的事物之一,就是如此的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