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貂在面前玩著手機,這個畫面很獵奇,不過仕宇沒有排斥,畢竟是夢,夢裡就算雪貂長翅膀也有可能。
「你可要感謝那隻黑貓喔,不然距離很難縮短呢。」
雪貂點了點手機,放到他面前,上面有著四條長條表格,分別是教授、奈穗、小雅、雨欣,教授的部分已經高於表格的三分之二,其他都是鎖上的狀態,往下滑,還有兩格沒顯示的?
「這是甚麼意思?這個表格是幹嘛的?」
「老天爺說你太木頭,所以做了這個,想起來十年前跟馮琳的相處嗎?」
聽牠這麼一說,想起來了,算是對於生物啟蒙的老師吧,只要跟教授在一起就不會被爺爺,但對於阿姨所說的部份越來越害怕,於是要求爺爺認真的教自己武術,不再是先強那樣追著打。
那對小時候的他來說,可是面對爺爺的話,就好比海潮般的恐懼,快樂或許很短暫,但恐懼卻會一直影響著人的行為,不過也因為這樣,跟爺爺的關係才沒有惡化。
「想起來了,還有點……害羞,沒想過小時後竟然會那麼拼命的保護她。」
「喜歡她嗎?畢竟她也長的不錯,定下來如何?」
「外貌上確實很喜歡,可是內心中有東西在抵觸,我也不希望午夜夢迴的時候抱著她卻為了別的女人哭。」
「相當的渣……」
雪貂話沒說完,畫面再次變得模糊,四周響起手機鈴聲,看來這次對話只能到這裡,雖然還有很多東西想要問,不過之後應該多的是機會才對。
醒來看了一下傷口,已經縫合,也沒有惡化的傾向,拿出手機,是爺爺打來的。
「爺爺?我還以為你忘了我這個孫子。」
「我也以為你忘了我這個爺爺,還在記仇?不說這個,你在馮小姐家對吧?」
「是,怎麼了嗎?不會她父母要跟我追究關係吧?我甚麼都沒做,要的話快告訴我,我立刻補一下。」
「是那樣,也不是那樣,總之你知道的,她母親一直對你的評價很高,而最近剛好有些紛爭,希望你保護她,同時能幹的甚麼結婚之類的。」
「身為我的爺爺,你不是該阻止他們說『工作歸工作』嗎?不是跟著起鬨。」
「我也希望抱孫子,總之你等等上山,我在老地方等你,對了,記得去山頂上個香。」
「是。」
手機丟到桌上,感覺到左肩有重量,教授正靠著睡覺,黑色小背心與真理褲,視角能直接看到胸口,吞了吞口水,實際看起來比想像的還要大不少,而且教授好像……不是好像!根本沒有穿內衣!
立刻整理心態,同時腿上有東西在動,黑貓在腿上伸懶腰,看著自己,眼神非常得意。
「黑貓就是指你吧?話說你的眼神也太得意了吧?」
(喵—?)
伸手摸了摸,黑貓沒有反抗,反而發出呼嚕聲,異常親人。
「不可以這麼親人,萬一我是甚麼科學家,你就會被關在一個箱子裡,然後變成薛丁格的貓。」
(喵?)黑貓根本不理他,蹭著手希望繼續摸。
「你跟貓咪說甚麼?牠壓根連薛丁格是誰都不知道好嗎?」
「甚麼時候醒的?」
「手機響的時候。」
「那不是整個過程都看到了嘛!」
教授回想著剛剛的畫面,少年溫柔的摸著黑貓,從來沒有看過他露出那樣的表情,小時候也沒有,難道她還比不上貓嘛!不過,未來也會讓他露出那種笑容的。
想到這裡,抱住仕宇,就跟小時候一樣,誰給予;誰授予,都無所謂了,以前就是這樣抱著,讓她找回自我。
「我……」
仕宇說不出話,靜靜地接受教授的擁抱,那時候,父母離異後丟下他,被爺爺收養後則是一直被追著打,有時候他甚至連覺都睡不好,深怕爺爺突然跑來,想死的話爺爺就會出現,每天生不如死,這樣的日子過了一周後,遇見了教授,不對,是馮琳。
長期缺乏親情的少年,雙眼早已看不見任何顏色,對他來說所有的一切都是黑白的,直到被抱著,被她抱著。
喜歡她嗎?不喜歡是騙人的吧?她只要在身邊就會感覺肩膀上的重量減少,這是依賴嗎?
最近太多事情擠在一起,其實他感覺到孤獨,在學校時冷漠是不希望跟奈穗在扯上任何關係,因為心中拒絕那樣的結束,可是又無法放下,而雪貂的離開,對他來說等於家人的離開,他真的很希望有個人可以聽一聽自己的說話,宣洩自己的痛苦。
生活要繼續,所以放下?這種屁話他媽到底誰說的!
其實每個人都一樣,何嘗不想要有個可以依賴的人,但有些東西不會對父母說,於是尋找情人,當關係複雜時,尋找寵物,當一切都沒有了之後,沉溺於工作,然後開始下一個循環。
身體微微顫抖,堅強已經不付存在,眼淚一滴低落在手上,才意識到自己哭了,用手揉著眼睛想要掩飾,卻哭得更厲害,或許,內心知道馮琳會安慰自己,就像十年前一樣。
「沒事了,我都知道,沒事了。」
馮琳都知道,奈穗的事也好;雪貂的事也好,這些都會影響到他,如果不在乎的話,也不會肩膀受傷還在硬撐,不在乎的話,不會在教室拼命想要扭轉雪貂死亡的事實,就跟十年前一樣,他不想讓爺爺失望,即使爺爺打他,也沒有跑下山。
「對不起……我不是的……我……」安心感,讓少年內心原本築起的高牆倒塌,一切不用再隱藏,但腦海浮現卻浮現先前跟雪貂說的話,
不希望抱著她卻為了別的女人哭,但卻做了,明明不想傷害任何人,但還是想了,正因為她甚麼都知道,才讓仕宇更加難過。
「噗……哈哈哈!」
「妳能不能在我煩惱的時候控制一下情緒?突然覺得認真思考的我跟白癡一樣。」
「煩惱嗎?十年前是害怕自己受傷,現在是害怕我受傷,從結果來說都一樣啊,你還是沒有長大,不然你答應我一件事?」
「甚麼事?我可沒有辦法因為妳一句話就忘記以前的事。」
「首先呢,私底下要叫我的名字,再來等等要幫你洗澡,就這樣,老爺爺那也別去了,受傷的人還亂跑。」
仕宇沒有拒絕的機會,琳已經貼了上來,淺淺的吻;壞壞地笑,深深地烙印在心中。
「我知道了,我去打電話。」
客廳只剩琳,想到剛剛說的話,立刻滿臉通紅,隨後似乎想起甚麼更重要的事情,撥通電話。
「小琳?下班之後主動聯絡還是第一次。」
「學姊,學校有限制師生戀之類的嗎?還是說有甚麼規範之類的?」
「啥?師生戀?小琳妳喜歡上學生了嗎?是誰啊?」
「等等!妳回答我的問題就好了,有沒有?」
「沒甚麼問題,只要不是婚外情或者搞個三角戀鬧得沸沸揚揚都沒問題。」
「學姊妳是精神科的吧?如果二十歲的少年對舊愛念念不忘怎麼辦?例如說告白被拒絕,然後又相遇,結果關係不上不下。」
「舊愛?妳喜歡的人是生物系那個號稱萬事屋的學生?對喔!最近好像在妳那邊做研究。」
「不……不是啦!妳就回答問題就好了!」
令人好奇的部分是,小雅到底怎麼把流言傳到其他科系的教授那裏,這能算是一種天分嗎?
「有人說感情的傷口會恢復,但會留下傷痕,我不支持這個看法,從記憶研究中能知道,大腦是健忘的,而且經常忘記認為不必要或者危險的記憶,所以妳只要創造比舊愛更深刻的記憶就好。」
手機響起鈴聲,對方似乎傳了甚麼東西過來。
「妳等等看一下吧,我要睡覺了。」
掛掉電話,點開對方傳來的網址……怎麼緊緊抓住年下的男友?看起來是一篇奇怪的文章,第一條就寫著,主動進攻,使年下無法忘記。
「主主主……主動騎上去就對了?這甚麼鬼東西!」立刻關掉網頁,這時手機又傳來訊息:對了,換上性感一點的內衣比較好。
「甚麼東西啦!」慌亂地把手機丟到沙發上,同時心中非常動搖,拉了一下背心「要不要去穿一下?」在手機中搜尋關鍵字:性感的內衣。
仕宇回到屋子,看見琳背對著他,同時腦袋似乎正在冒煙,靠上前看了一下,看著手機,內容是跟內衣有關。
「琳這個年紀應該不會長大了吧?還有需要買新的嗎?」
「內衣都有使用年限,基本上穿一段時間就要換掉,不對!你在偷看甚麼!」
「唉,妳自己都提出甚麼要求了,還在意這點小事嗎?」
琳低下頭,但耳朵已經紅的不得了,兩人就這樣沉默許久,最後各自洗澡,一個回房間、一個睡沙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