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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 達人專欄

少女歌劇輪舞曲-第一曲,第四節.傷疤

Jan Sikorski | 2020-08-14 21:45:18 | 巴幣 40 | 人氣 271


第一曲,第四節.傷疤


  一年前,捷克斯洛伐克共和國,布拉格。

  聖維特主教座堂外,這座高聳美麗的中世紀大教堂已被完全封鎖,全副武裝、手持國造CZ蠍式 EVO衝鋒槍和CZ 805突擊步槍的特種警察和國家安全局部隊嚴正以待,準備隨時赴命突入教堂內。

  溝通已成不可能實現的理想,躲在教堂內的美國特務與其恐怖份子黨羽今日必須為自己的行為付出慘痛的代價。

  為速戰速決與減少教堂的損害,上頭決定強攻正門,而為安全局警察們開路的正是我們捷克斯洛伐克同屬安全局的露莎卡使用課。

  「希兒薇婭、米倫娜負責正門,芭芭菈與吉娜隨後從側門突入,蘿絲薇塔與阿爾比娜則爬上鐘樓奪取至高點。」

  很顯然的,從正門進攻的露莎卡是充當開路的先鋒,說難聽一點叫做炮灰或肉身探雷機,但安全局長官已經親自接手指揮全局,我們這些輔佐官能做的只剩給自己的露莎卡叮囑與鼓舞而已。

  「希兒薇婭。」
  
  我走向我的直屬露莎卡-希兒薇婭,她有著一髮整潔的亞麻色妹妹頭,琥珀般的美麗瞳色與白皙光滑的肌膚,身著如一般十四歲少女的清純衣裙,而她不僅是我這位輔佐官表面上的『妹妹』,更是我實質上最重要的家人。

  「怎麼了?杰拉德先生。」

  希兒薇亞正蹲在地上檢查從小提琴盒裡拿出來的國造Vz. 61蠍式衝鋒槍,這是她一向慣用的武器。

  雖然我們已經相處很久了,但可以的話,我還是希望她拿在手上的是正常的小提琴而非槍械,她應該是正在讀中學的少女而不是替我們殺人的兵器。

  「我們共事多久了呢?」

  我很清楚我們做為『兄妹』已經快三年了,但我卻下意識地這麼問,也正透露了我內心中的不安與混亂。

  可以預見的,作為開路的消耗品將會有甚麼後果我已經心理有個底了,但我仍不希望這種預見會實現。

  「嗯?您這麼一問我好像......也忘了,最近記憶越來越差呢。」

  希兒薇婭那甜美的笑容與她那梳理整齊的妹妹頭凸顯了她的純真無邪,看來她完全不知道自己被分派了什麼樣的任務,也不清楚自己記憶力衰退對身為露莎卡的她而言意味著什麼。

  『希兒薇婭的壽命已經快到極限了,與其讓她死在衰弱的痛苦中,不如物盡其用讓她為國家與人民流乾最後一滴血,相信那孩子也很願意的,因為......她是如此的單純與善良。』

  課長的話在我腦中依然轉個不停,遲遲無法忘卻。

  「還記得我們在布拉提斯拉瓦的城堡引起的騷動嗎?還有潛入布拉格查理大學抓人時導致的混亂局面?」

  「這些我還記得喔,杰拉德先生還因此挨了課長不少臭罵呢。」

  明明知道已經抵達道別的時刻,我卻不肯放手,最後甚至連道別的話語也說不出一句,只是胡亂地找話題與她聊。
  
  「彈匣多帶一點,不要作戰還未結束就沒彈藥然後縮在角落哭喔。」

  「嘿嘿,知道了,謝謝您的提醒喔。」

  希兒薇婭微微吐露舌頭,模樣很淘氣,也再次展現她的單純。

  「還有......早點完成任務,我們一起回家。」

  「嗯!」

  目送著她的背影,我仍說不出任何挽留她的話語,甚至連她等下可能會遭遇的事情也隻字未告訴她,而事實證明這也是我最後一次與她講話了。

  「準點了,開始攻堅。」

  透過無線電耳機,安全局長那老練穩重的聲音傳進了每位參戰人員的耳中,在他的一聲令下,兩發煙霧彈射向教堂大門口前,頓時間灰白色的濃煙以驚人的速度蔓延開來,將這座教堂及附近區域完全壟罩住。

  我躲在掩體後觀察著煙霧的擴散,直到判斷埋伏於窗口或塔樓中的敵方射手無法在此環境下辨識局勢變化,才立即下令希兒薇婭衝向大門。

  「就是現在!希兒薇婭、米倫娜,突破正門。」

  幾乎同時,希兒薇婭與另一位同僚的露莎卡以非正常人般的速度衝向大門,希兒薇婭右手持著她慣用的蠍式衝鋒槍、另一手緊抓著破門用的消防斧,而裝備AKS卡賓槍的米倫娜則負責火力支援希兒薇婭。

  對於常人而言,是無法用肉眼辨識戰術煙霧中的狀態,而露莎卡則不同,希兒薇婭有著過於常人的感應力與方向感、而米倫娜則是靠著戰術義眼上的熱成像功能透視敵方的位置。

  希兒薇婭負責引導並破門而入,米倫娜施行掩護的這種雙露莎卡組合戰術與傳統輔佐官與露莎卡配合進攻的模式相比可謂十分出色,不論是效率還是結果上,這也是我們國家獨特的戰術分配方式。

  見到兩位少女衝進煙霧完全消失於我眼簾裡,我才戴上熱成像儀繼續追尋她們的位置。

  「找到了!」

  兩個熱源向著教堂大門跑去,這必定是希兒薇婭與米倫娜了,而同時間劇烈的聲響也伴隨而來,透過教堂與其四周,以及我耳機斷斷續續地傳來的是震撼的槍聲。

  砰──!砰──!砰──!

  不曉得是敵人也配有熱成像儀,亦或是單純胡亂朝著煙霧中射擊而已,總之我們部署在教堂四周的掩護部隊也朝向教堂可能的射擊點進行火力壓制。

  希兒薇婭她們也不例外,雖然我未見其有中彈跡象,但從熱成像中她們舉槍朝前上方射擊的姿態可窺出一二。

  為了更加確認戰果,我不時將目光往返於兩位少女與教堂上可能的熱源,熱源摒除火源外即是生物體,也就是敵方人員的所在位置。

  我看見希兒薇婭舉起右手的衝鋒槍朝斜上方射擊,透過熱成像,我能清楚見到槍口噴發的火光所散發的熱源,再順著彈道軌跡望去,一處位於窗口的熱源感覺像是受到某種衝擊而向後傾倒,之後便於我透視的熱成像上完全消失。

  另一處槍聲響起,位於塔樓上朝希兒薇婭她們方向射擊的熱源似乎沒有得逞,在米倫娜的火力壓制下,我看見那處熱源從塔樓上忽然栽了下來並落在地面上。

  直到她們抵達教堂大門前,大概才過十秒,除了再次見證露莎卡超越常人的感官與反射速度外,也再次證明常人是無法與她們『正面對上的』。

  抵達教堂門口前的希兒薇婭順勢拿起消防斧敲開繫在門上的大鎖,隨後便打算與米倫娜一同搶先占據門口的戰鬥優勢位置。

  「太好了,就保持這樣。」

  我口中唸唸有詞,心裡沾沾自喜,兩位女孩都平安抵達教堂門口了,雖然危險卻沒有意外發生。

  或許我低估了快到壽命極限的露莎卡能力,亦或者是我內心的杞人憂天罷了,我內心的負重也稍微緩和了下來。

  沒有被擊中,也未遇上陷阱,這起戰術煙霧的掩護可謂稱得上這些孩子們的開路先鋒。

  抱持這種過早放鬆的心態,我打開無線電嘗試聯絡上希兒薇婭,並非要給予指示,單純只想聽見她的聲音而已。

  「希兒薇婭......!」

  然而事實並非我所想像的那樣。

  轟──!

  門口的劇烈爆炸將附近的戰術煙霧盡數吹散,其聲響也如雷貫耳般深深震攝我的情緒。

  震波透過我耳機給予我心裡與身體上的雙重打擊,極度的不適使我立即拔下熱成像儀與耳機,隨即丟到一旁。

  雖然與破壞建築的炸藥質量相比,剛才的爆炸有如小巫見大巫,但其衝擊力仍不容小覷,而這時我才發現有個玩意飛躍掩體就這麼剛好地落在我面前。

  那是個外表細緻且潔白光滑,上面卻沾染鮮血與傷痕的手掌,透過截斷處,我還能清楚見到截面的肌肉組織與外露斷裂的骨頭。

  它很盡責的仍緊握著掌心中的蠍式衝鋒槍,食指扣在扳機上隨時能擊發,奇蹟似地,與傷痕累累的手掌相比,那把漆黑的槍械絲毫未損。

  而手掌後還連結著部分的衣袖布料,那玫瑰花紋的袖口我很清楚,因為有這種袖口的那件襯衫正是我在百貨公司挑選許久買下來送給她的禮物。

  也就是,這手掌的主人是希兒薇婭。

  我不敢置信,無法相信眼前的事實,我再度望向教堂門口,由於煙霧已被剛才爆炸的強風與衝擊力吹散了,肉眼能清楚見到門口的狀況,而我也很快後悔二度面對真實。

  希兒薇婭與米倫娜躺在教堂門口外,一動也不動,地上盡是散亂的大門碎塊、專瓦、石粒,地面混雜著鮮紅四濺的色澤與不知是什麼的碎肉與殘肢。

  她們的嬌小身軀早已滿目瘡痍,千瘡百孔佈滿希兒薇婭的軀幹,腸子直接從被貫穿的腹部裸露在外,右手臂與右腳膝蓋以下部位不翼而飛,我知道右手掌剛才落在我面前,但右臂與右腳膝蓋以下則不知道去了哪。

  希兒薇婭穿在身上,我送給她的整件白色衣裙早已大半染成紅色且殘破不堪。

  若不是靠著頭髮與勉強辨認的穿著,我一時還分不出希兒薇婭與米倫娜。

  「......」

  見證這一幕,我腦袋瞬間停止思考,一陣涼意從腦部順著脊椎直達腳底,不顧是否會遭受狙擊,也不理會米倫娜輔佐官的勸阻,只是步伐緩緩地走向希兒薇婭。

  「他們果然在大門口加裝了闊劍地雷,現在全員迅速奪取教堂。」

  彷彿確認陷阱已被排除,在局長的命令下,全負武裝的安全警察才提著防暴盾與衝鋒槍逐一衝進教堂內。

  安全警察們很快便超越我而進入教堂內,絲毫不理會陳屍一旁的少女們,他們跑過去的途中可能還直接踩過地上的血灘、碎肉與內臟碎屑。

  聽見從教堂內很快傳來壓制成功的消息,但我卻毫不在乎,也不覺得慶幸。

  我走到希兒薇婭的身旁,靜靜看著滿目瘡痍的她,沉默不語。

  最初可預見的真實,依然成真了。

* * *

  一個月後。

  我望著眼前坐在輪椅上的少女,少女有著與希兒薇婭相似的妹妹頭,不過她的髮色是秀麗的烏黑色,也較為柔順而非希兒薇婭那樣有些蓬鬆,她肌膚雪白無瑕,但蔚藍的瞳孔中未見半點這荳蔻年華的女孩該有的生氣,彷彿是經歷了什麼殘酷的事情使她畏懼周圍的一切。

  「你要選這孩子作為你的新夥伴嗎?」

  課長站在我身旁同樣看著女孩,女孩雙手放在胸口上害怕地看著我們,給種我們像是壞人的感覺,她不時返頭看看負責照顧她的醫生與護士有沒有離去,深怕他們把她留給我們一樣。

  「......是的。」

  我毫不猶豫,特別是在我看過這女孩的簡歷後更是如此堅定。

  也許我只是想找個替代品來安撫我失去希兒薇婭的內心,也或許是我想找個女孩陪伴我繼續這份工作罷了,亦或是我喜歡上這少女了,也可能只是基於同情,總之在各種複雜的情緒驅使下促使我想拯救她,但讓她成為露莎卡一事換個角度想或許是帶給她不幸?

  我並不清楚,我內心混亂,但我想選她的決定卻異常堅決。

  「那好,不過這次記得不要用情太深,不然最終受傷的依然只會是你一個人而已。」

  課長此話很有道理,我緊盯著坐在輪椅上那楚楚可憐的少女,若非課長一言我大概又要對她奉上全部的感情了吧。

  希兒薇婭帶給我的衝擊不小,那天之後過了一個月我仍心有餘悸且心神不寧。

  感覺就很矛盾,想拯救她,但就某種意義上是害了她;想成為她的依賴對象,卻怕用情至深使我二度受傷。

  即便如此,我還是......

  「我知道了課長,這次我會改進。」

  也許,我就是個活在矛盾中的人吧,緊握拳頭,內心放棄掙扎,打算過一日算一日。

  「明白就好,就這麼定了,奧兒嘉便是你未來的搭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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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位好|ω・),我是拖更的Jean喔~忽然想不到要講什麼,最近雨下的真大,不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本篇是以杰拉德作為主角,其實輪舞曲的主角除了奧列格與薇菈外,杰拉德與奧兒嘉這組也是影響劇情的重要角色之一,因此我會不時換切換不同人物的視角來詮釋這個偌大的故事世界觀,那我們下次見,謝謝諸位(>ω<)。

創作回應

井爵
嗚嗚,看到露莎卡為了部隊被當作棄子犧牲那段覺得好心酸,

戰爭的時候總是這麼的殘酷。

另外在文章中看到蠍式衝鋒槍,覺得名稱很帥,就到wiki找到相關圖片:
https://truth.bahamut.com.tw/s01/202008/d8355d71d5f8a42c7697ff563622c49f.JPG

雖然小弟對槍械的認知淺薄,不過這種衝鋒槍應該殺傷力也蠻驚人的吧?

但是露莎卡們不幸踩到詭雷,連射擊目標都來不及就喪命了。QAQ

期待Jean大下一篇的故事!XD
2020-08-14 22:11:59
Jan Sikorski
無奈的命運,殘酷的事實不斷地摧殘著這些少女們,而相對地她們也能從重獲的新生中得到屬於自己的幸福的機會。

蠍式是捷克的經典名槍之一喔,EVO蠍式在設計結構上是比較新型的,已經與1961年的舊式款完全不同,單純是繼承它的名字,而前者使用的是9釐米手槍彈,後者使用7.62毫米華約彈(但也有9釐米版本),在火力上其實是後者比較強,前者比較趨向於現代特種任務的需求向。

謝謝井爵的閱讀與心得[e16]。
2020-08-14 22:40:41
井爵
感謝Jean大提供的槍械知識,讓我開了眼界。XD
2020-08-14 22:46:38
Jan Sikorski
有幫上忙就好了,不客氣喔[e16]。
2020-08-14 22:49:13
基金會
然後杰拉德之後遭遇了新的夥伴,讓他好好面對自己的情感:)
2020-08-14 22:52:32
Jan Sikorski
新的夥伴?新的的呆呆獸?[e16]。
2020-08-14 22:55:00
喵君
[e12]
2020-08-15 07:12:12
Jan Sikorski
(>ω<)
2020-08-15 12:36:01
艾特小葉
杰拉德恐怕會繼續受傷吧,他自己是最清楚的。
2020-08-15 14:10:31
Jan Sikorski
是啊,但他的個性如此,還是捨不得奧兒嘉,只能說他的命吧(つд⊂)。
2020-08-15 14:25: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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