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花常是人們借來傳心的事物,數千年來傳達各式各樣的故事。
時至今日也不曾退燒,對象就算是三歲幼童,只要賭見花之鮮豔便能一目了然。
然而在千年演變後,延伸出的「花語」也簡化人們傳達的心意。
作為一個單身漢,花店也只是我在旅行時偶爾經過的地點。
但每次經過那間花店,我總能看到老闆站在外邊介紹。
白天出門就如此,夜晚回家也一樣,好像店內沒有位置讓他坐下一樣。
為解決好奇,我便抽了一天空到對面的咖啡廳觀察他。
「歡迎光臨。」
然而才一推開咖啡廳大門,我便看見許多鮮花在眼前綻放。
即使鼻塞的我聞不到花香,但我能從花色看出擺飾的用心。
沒有一朵花多爭對方的豔,也沒有任何一片色謙讓著燈光。
「這是對面店家的花吧?」
「是啊,而且花還是對面老闆替我選的,說是能讓我這家店更加舒適。」
就在這時,咖啡店的老闆也擅自為我推出新品。
不同於花香芬芳,這是非常苦澀的味道,但卻非常適合店內花飾品嘗。
「所以你也覺得沒錯吧?」
「對,自從掛上老闆挑的花,店裡生意確實變得很好,我改天會好好謝謝他的。」
待他轉身擦拭杯子時,我才見到老闆的手上非常多傷痕。
雖然臉上沒有難受的表情,但從他手上的燙傷看來,他為了咖啡下了不少工夫。
然而此時再看向店內擺放的花朵,我才覺得它們是在祝福店長的咖啡能更好喝。
看著還不算成功的咖啡,我欣然一笑,只覺得這真的還不錯。
然而出來到露天區,卻發現桌上擺著花盆也大有研究。
不同於配合店內燈光的鮮豔,擺上了與陽光對應的是綠多紅少的花圈。
就在感嘆用心之時,我也聽見花店老闆與客人的對談。
與刁專於花語的匠氣不同,老闆是從心而發地為他們挑選適合的鮮花。
「所以你不知道花語?」
「不,我只知道它們適合誰。」
老闆是個不怎聰明的老人,店面擺鋪也非常隨意,就像是隨興開起來的。
但就不知道為什麼,這老闆為客人配出來的花束就是特別登對。
好似他的雙眼著了魔力,能看出藝術究竟該如何拼湊。
「畢竟花是要送給人看的,如果只精文藝不重本心,那不就本末倒置了嗎?」
然而一切並沒有那麼複雜,他純粹是用不同想法去理解花的用途而已。
「也是。」
就在這時,我的心靈受到一記棒喝,先前積蓄的煩惱都茅塞頓開。
本來只想了解一時的好奇心,如今卻反而被對方多教了一課。
品嘗苦咖啡,享受暖陽光,作為遊子的我仍然有得成長。
「花本無語,語自在人心。」
就在離開前,我阻塞的鼻子也開始通暢起來。
聞到的不只鮮花芬芳、咖啡烘焙香,還有一股難以言喻,卻知道是真心的味道。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