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書房裡,擺了一大一小兩張桌子。
Anna對著螢幕打字寫東西,Elsa握著蠟筆在畫畫。
啪噠啪噠的鍵盤聲不知何時地停了,只見Anna用腳滑著將椅子向後推、讓自己遠離了螢幕。雙手交叉橫在胸前、歪著頭看了一下——又焦躁地用腳滑著椅子向前,用中指用力戳著delete鍵。
——delete、delete、delete、delete......。
右手不耐地敲著delete鍵,左手撐著臉頰,Anna皺著眉、目不轉睛地盯著螢幕。
這時,Elsa注意到姊姊起身了。
Anna閉上眼睛,用手指敲著額頭,在房間來回踱步。喃喃自語著「接下來......接下來......,接下來怎麽寫啊?拜託拜託,跪求文曲星上我身......。」
走著念著,忽然發覺有人扯了扯她的衣角。
Anna回頭,正好對上妹妹那雙如冰雪般沁寒的湛藍眼眸——像海洋一樣溫柔、像天空一樣遼闊。
頓時消解了她胸口所有的煩悶浮熱。
就好像——撒了巧克力脆片的香草蛋捲冰淇淋——涼涼的、滑滑的、甜甜的。
「Anna……,」Elsa遲疑了一下,繼續說「畫好了。Anna,妳看!」
——哦?妹妹畫了什麼呢......?嗯,是Elsa穿著小尺碼兒童道服,腰間繫著象徵段數最高級的黑帶,緊緊握著她的小拳頭,來了一個帥氣的飛踢。
「嚇呀!」Elsa雙手握拳擺在胸前,抬了一下圓圓的小短腿,往地上一蹬。「Anna妳看!像這樣,嚇!哈!」
深鎖的眉頭終於鬆懈,Anna笑了。
「像這樣,我會保護妳!」圓圓的小短腿好像又來了一記什麼踢。
Anna的心驀地揪緊,鼻頭一酸。
「欸,Elsa。」
「嗯?」
「可不可以借姊姊抱一下?一下下就好了......。」
Elsa站在原地,靦腆地點點頭。
Anna走向前,半跪下來,牢牢地抱住自己的寶貝妹妹。
視線漸漸模糊,淚水在眼眶打轉——自己是姊姊呢,怎麼可以在妹妹面前亂哭!
Anna吸了吸鼻子,卻在此時,感到有一雙小手撫上她的背,輕輕地拍著她。
啪!啪啪啪啪!
再也無法止住的淚水,一滴一滴地落在了Elsa蔚藍的連身小睡衣上。
「好沒出息......,」Anna想著,「我是姊姊欸!怎麼可以......怎麼可以......。還是——其實偶爾也是可以的吧?」
「Elsa,謝謝妳。」Anna邊說著,邊趕緊快速地在臉上胡亂抹了一把。
——謝謝上蒼送給我這麼可愛的一個小妹妹。
摟著妹妹小小軟軟的身體,Anna貪戀著、捨不得放開。
「嗯——」Anna瞇著眼吸了一口氣,「好香噢,下次我就繼續給妳買這個牌子的沐浴乳跟洗髮精好了。」
不過,小戰士現在應該要去睡覺啦!
「咻——起飛!回房間睡覺囉!」Anna順勢把Elsa抱起來扛在肩上,「小戰士現在要回秘密基地囉!」
「咻——」Anna又舉著妹妹在空中繞了幾圈,才把紅著臉咯咯笑個不停的妹妹放在床上。
「Anna,今天換我講故事給妳聽好不好?我要講一個,『小戰士保護公主』的故事。」Elsa用她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渴望地看著姊姊。
「好,當然好!我最喜歡聽妳講故事了!」Anna捏捏Elsa的小鼻子,試圖對妹妹擠出一個和煦的笑臉。只是,紅紅腫腫的眼眶,再一次不爭氣地被淚水擊潰。
還好,Elsa捧著故事書,沒有發現。
「從前從前......,欸?Anna,為什麼童話故事都要從『從前從前』開始?」Elsa歪著頭挑著眉想了一下,又立刻說「啊,沒關係,不重要。從前從前,有一對宇宙超級無敵可愛的小姊妹......」
「唔,怎麼可能......?」Anna迷迷糊糊地想著。
——說到可愛,當然是我的Elsa,天下第一!
「Anna,媽媽說聽故事不可以亂插嘴啦。」
「咦,我把內心獨白講出來了嗎?」早已睜不開眼的Anna,嘴裡還是嘟嘟囔囔地咕噥著。
——噢,不管。
——我的妹妹,天下第一。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