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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人專欄] 血色薔薇與漆黑的十字劍 第三部 第二章

作者:胖雪豹│2020-07-18 22:38:31│巴幣:14│人氣:152
第二章 邊口之城



  大量的軍隊穿過厚重的城門,城門兩側厚重的石頭城牆看上去堅固無比......

  光是用劍刃或是石頭難以將其摧毀吧?除了吸血鬼特攻部隊翻過來開啟城門以外大概就是攻城兵器,想不到其他的辦法。

  騎在馬上,行走在軍隊的前端看著城市的街道,有些人在一旁歡呼著我們的到來、有些人閉鎖在家中躲避,看的出來城內瀰漫著不同的主張。

  原本典雅的街頭顯得有些髒亂,滿是廢棄的紙張與細小的垃圾或塵土:是戰爭迫在眉睫的緣故嗎?或是本來就是如此?光憑我的智慧找不出一個合理的答案與說詞。

  周圍能搭上話的人只有梅比奈和阿莉亞,似乎沒有討論的餘地。

  梅比奈的面色顯得相當認真,鋒銳的眼神瞪視著街道的每一個角落,認真的觀察著每一個細節、每一個變化、每一個人的神態......

  阿莉亞則是滿臉的笑容,幸福的樣子顯然把戰爭當作一件極為有趣的事情。

  看上去不該打擾梅比奈、和阿莉亞討論更沒有意義、希爾則是在後方的補給車隊中......

  儘管我不認為她能說出一套有信服力的說詞與答案,想必她也沒有經歷過戰爭。

  「妳注意到了吧?有些人不願意出來迎接。」過了幾秒之後梅比奈保持著認真的神態說道。

  「所以?」我不認為她會在意這種場面上的問題,肯定是有從中注意到什麼。

  「但他們卻會從窗簾的隙縫之類的地方偷看......」

  「也許是不信任我們,認為這場戰爭要贏還是很困難。」梅比奈話一說完便露出了具有嘲笑意味的淡笑。

  「那反過來說,為何會覺得我們打不贏?」我自己仍有所擔憂,能夠理解德里克的民眾的擔憂......

  問題就在這裡,為何會擔憂?代表瑪莎雅的軍隊中是否有著極度危險的存在?

  「魔法師軍團的緣故。」

  「我的軍團中魔法師相當稀少,連一個獨立軍團都沒辦法建立,但是瑪莎雅的部隊不是如此。」

  「她們有著齊全的魔法師軍團,長時間轟炸的話城牆確實會撐不住,所以我們必須在城牆撐不住以前給敵人重創,不過——。」

  「還不及攻城兵器的威脅,如果對方搬出攻城錘之類的武器可以派妳上場,想必妳的怪力能一劍劈開支架等結構吧?我更不認為妳會被那些雜魚殺死。」梅比奈將視線撇向我,平和的笑容相當真誠,能夠感覺到她是真心的在信任我。

  與羅爾琳的笑容有著極大的差異,自從去了一趟梅比奈的領地後:便覺得羅爾琳的笑容不是發自真心的。

  但這與我似乎有所關聯?又好像沒有什麼關聯?我不太確定。

  「原則上可以辦到。」一劍劈開巨大的樹木也可以辦到,那麼同理來說攻城錘較脆弱的部分也能破壞。

  「雖然除了派妳下去之外我也有其他辦法,用弓箭妨礙、灑油然後用燒的都可以,攻城兵器就是個沒有人就無法使用的武器。」

  「另一方面要仰賴那些三流魔法師轟破城牆也要近半個月的時間,我不認為這場戰爭會輸。」梅比奈說著時伸手比了數字,像是在細數著有幾種方法。

  「......」看的出來她很有自信,似乎也細想了很多種狀況。

  軍隊穿過城鎮的街道,一路來到了位於中央的堡壘:堡壘本身由堅固的岩石與金屬建造,厚重的外觀顯得相當森嚴。

  大量的部隊開始駐紮與休息,等待提前派出的斥候與間諜的回應。

  根據梅比奈的說法來看,儘管羅爾琳的部隊不擅長正面作戰,但是情報方面卻相當強力......

  尤其是從對方的陣營中取出機密的消息,只要她有這個意的話。

  「主人,需要為您準備些什麼嗎?」來到休息的房間,過了一段時間後希爾走了進來問道。

  穿在她身上的女僕裝沾上了些許灰塵,在整理物資的時候沾上的吧?然後沒有細細的打理就跑來我的房間。

  「幫我準備一些食物。」明明不需要,卻會為了滿足感而用人類的餐點。

  「好的,這就去準備。」希爾的態度比起前段時間顯得自然上許多,說話也不會結結巴巴的,那怕面對的是她的殺父仇人。

  當她轉過身子走離時不禁覺得深植人心的觀念非常可怕,那種對真祖的崇敬使她接受了那些理由。

  獨自坐在床邊看著房間內的一切,相比起注重堅固程度的外觀:裡面的家具顯得相當典雅,也可能是出於這是高階人員所住的房間。

  其餘的人員大多都是扎營在堡壘附近或是多個人住在堡壘中的特定房間中......

  戰爭本身就沒有所謂舒適可言,無論是內心上、還是物質上。

  「幾小時沒見了,房間不錯吧?」梅比奈推開了房門走進來,窗外的斜陽微微的映照在她臉上:正常來說會感到些許刺痛,但她像是完全沒感覺一般。

  「既然妳說不錯,也就是在戰爭中這已經是特好的房間了。」環顧一眼便能感覺到與大宅邸的差距,我知道不能奢求些什麼:不如說這還讓我感到舒適一些。

  「就是如此,普通士兵住的地方只有簡單的床而已,用餐什麼的都是公共區域。」梅比奈關上了房門並走到我的身旁坐下。

  「就和冒險者一樣。」較多的冒險家是處於相當欠缺錢財的狀態,有時甚至要去睡馬廄,能夠每天租著旅館的我們算是相當富有的......

  「我沒有當過冒險者呢,畢竟在我們的國度中不存在冒險者公會啊!」梅比奈輕聲的笑了一會,彷彿認為這是很奇特的事情。

  「有什麼好笑的?」這是很奇特的事情嗎?我完全沒有想過。

  「這就代表吸血鬼的社會中不存在除了真祖以外的仲裁力啊!」梅比奈保持著壞笑說道。

  「什麼意思?」當下沒能理解,其他的仲裁力?

  「冒險者的工作有清除魔物與保護商隊和保護城鎮等等對吧?」梅比奈似乎意外的清楚,明明沒有真的做過冒險者。

  「是這樣沒錯,有時還會代替警備隊工作。」抓捕一些罪犯等等......

  至少我是沒有接受過殺死罪犯的委託,大多都是抓住並送到警備隊就結束了。

  「那就是仲裁力啊,有所謂的威望、會讓人警戒、更讓人信賴、認為冒險者就是會幫忙我們的存在。」梅比奈伸出手輕輕的握住我的手掌。

  「但是在這裡,身為真祖的妳用雙手開闢的一切就是絕對的仲裁力,不容除了真祖以外的任何人介入啊!」梅比奈加強了力道,緊緊的抓著我的手掌不放。

  「妳想說些什麼?」感覺到她話中有話,想要表達卻沒直接說出口。

  「也就是妳要實現妳的願望也不是全然不可能,因為妳本身就是絕對的仲裁力,妳認為的溫柔、善良、幸福強力的加諸於此處的所有人身上,好比洗腦式的教育使人們對真祖有瘋狂的崇敬一般啊!妳的女僕不就是最好的證明嗎?哈哈哈哈。」她直白的說了出口,聽上去非常的有道理:可我不太能接受。

  「那不是強制洗腦就能給予的,不如說只會本末倒置。」我不認為那是正確的作法,那怕到現在我也不清楚最終該做些什麼才好:事至如今還是走一步算一步。

  唯一可以知道的是自己不該是人也不是吸血鬼,就是自己罷了。

  「真是如此嗎?說實話我也不知道,對我來說戰鬥、廝殺就是至高的幸福。」梅比奈露出了一副燦爛的笑容,但那反而令人冒一把冷汗。

  「對每個人來說幸福都不一樣......」我明白這個道理,正因為如此:該怎麼辦才好?

  「對了,妳喝過人的血液,那有品嚐過人的肉或是內臟嗎?」梅比奈保持著笑容問道......

  那個問題聽著就讓人感到毛骨悚然。

  「怎麼可能吃過......」感覺會讓人反胃......

  「既然喝血可以補充養分繼續活著,那麼食肉與臟器理當不是更好嗎?」梅比奈保持著笑容,不當這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妳嘗試過嗎?」似乎不用多問,應該是嘗試過。

  「試過了,得到的滿足感是前所未有的喔!洋溢的幸福感會讓人想在品嘗,也許我們比起說是吸血鬼:更適合說是食人鬼呢!」她說完話後舔了一下嘴唇,銳利的眼神如同狩獵者。

  「妳是想讓我嘗試看看嗎?」我不能接受......

  取走部分血液還不會造成死亡,更別說把人拿去料理是殘害一個人尊嚴的行為了。

  「我沒這個打算,等妳哪天想要嘗試自己就會去嘗試了。」梅比奈迅速的站起身子並輕輕的摸了一下我的頭頂。

  「那我再去看一圈部隊的狀況,我可愛的妹妹就好好休息吧。」梅比奈溫和的留下一句話,隨後便走離房間。

  對她來說那些是閒話?還是她帶有目的性的來與我說話?我猜想是前者,我不認為她有這麼重的心機。

  「主人,剛才您在和第四真祖大人交談嗎?」希爾端著一盤料理走了進來,似乎在進來前看見了走離的梅比奈。

  點頭回應後主動伸出手接過希爾手上的盤子,但她卻稍稍的迴避開來。

  「這是女僕的工作。」她只說了這麼一句,便把盤子放到了一旁的桌子上,替我拉開了椅子並站在其後。

  頓時不知道該如何回應,於是走到了椅子上坐了下來,眼前的餐點顯得較為簡便:可對我來說依舊相當豐盛......

  至今我還是忘不了在修道院中的每一餐,雖然簡單卻相當充實。

  「方便的話可以告訴我您與第四真祖大人討論些什麼嗎?」她的面色和我一樣顯得相當冰冷,不過可以感覺到她對我們的談話有所興趣。

  「抱歉,打擾到您用餐了,請當我沒有說任何話吧。」過了幾秒之後她像是想到了什麼般出聲道歉。

  「沒關係,我不介意......」我本來就習慣在用餐時與人交談。

  「她談了一些關於吃人的事情。」教育方面的事情我不打算與希爾深入討論,那不是她接觸了能夠立刻接受的事情。

  「主人會想吃人嗎?」她的面色毫無變化。

  「完全不想,那是對尊嚴的傷害。」那怕是死,也會想死的有尊嚴:對此我相當清楚。

  「嗯。」希爾點頭回應時露出了微微的淡笑,那是如今的她相當少露出的神情......

  但我卻不曉得此時她在為了些什麼而笑。



  對方的消息很快就傳了回來,於是梅比奈把與作戰方針相關的人都召集到了一個房間中。

  房間的桌子上擺著一張地圖與一個個的小棋子,一旁的壁面上掛著幾把武器和羅爾琳與梅比奈的軍旗。

  「瑪莎亞的將領將部隊分成兩個部分,總計十萬左右的軍隊有六萬負責守城、另外四萬正出城朝這座德里克襲來。」梅比奈拿起了一顆雕著士兵的棋子放到了靠近地圖上的德里克的地方。

  「這一帶全都是平原,沒有地方可以埋伏、更沒有什麼資源可以立刻補給、加上距離說不上遙遠,我猜想對方會在這一帶扎前線營地休息......」

  「抵達的時間大概兩天半之後吧?」梅比奈露出了一副賊笑,如同想到了什麼戰法一般,隨後將城堡的棋子放到了她手指所指的地方。

  那裏靠近河川,也許是容易補充水資源為此選擇該地?對我來說也只想的到這種理由。

  「原本我想駐守在城內一邊防守一邊削減他們的人數,不過對方似乎很小看我們,我認為主動出擊並在夜晚強襲他們的前線營地比較好。」梅比奈說完後拿著一顆騎士的旗子放到了城堡旁,臉上的笑容不懷一絲好意。

  「恕我直言,對方可是花一個月左右就拿下了涅法科,要正面迎擊他們?更何況營地的位置只是您的猜想吧?」羅爾琳的一名部將皺了一會眉頭,指責的口氣顯然對於梅比奈等人的存在有所不滿。

  「是我的猜想沒錯,可根據我的了解——」

  「八九不離十,而且我沒打算讓所有部隊都出去迎擊。」

  「你們有三萬的軍隊,我們有八萬,總計是十一萬。」

  「我留下六萬人協助你們守城,我帶兩萬人去進攻他們就足夠了。」梅比奈的語氣中充斥著自信,對自己絲毫懷疑都沒有。

  「那我也要加入那兩萬人!砍啊砍啊!一定超舒服的!」阿莉亞興奮的笑了笑,簡直像是神經病一般。

  「兩萬人?就算是夜襲好了,您就不會有所擔憂嗎?」他開口回應時周遭的其他人都瞪了阿莉亞一眼。

  我能聽出來他表面上所說的與實際想說的不太一樣,他應該是認為就算是梅比奈也會打輸。

  原因是涅法科的陷落與輩分的關係,瑪莎亞是第二真祖、梅比奈是第四真祖,這種差距依然是存在的。

  一方面在表面上的說詞是第七真祖殺死了第一真祖,也就是沒有梅比奈的事。

  然而第七真祖的勢力也在那場戰爭被摧毀殆盡,多數人認為第一真祖是被暗殺而非打敗仗,可問題在於她真的死了嗎?有沒有可能換了一個身分潛藏起來?思緒似乎跑遠了。

  「愛西娜怎麼看呢?妳可是在場最強大的猛將,甚至能夠戰勝我不是嗎?那麼妳的意見也相當重要。」注意到的時候梅比奈將話題轉移到了我的身上,許多人都將視線轉移了過來。

  梅比奈的人與羅爾琳的人都用著期待的眼神看著我,希望我替他們那方說話。

  都可以:這種回答想也知道不行,那麼該如何回應才好......

  「想擺脫懦夫的印象就必須正面迎戰,你們甘願連同服侍的真祖都被當作懦夫嗎?」聽上去很有道理——

  應該吧?

  頓時全場陷入了一陣沉默,羅爾琳的手下們稍稍皺了一下眉頭,似乎不太能接受這個答案?

  「哈哈哈!很有意思的說法,不過羅爾琳確實被當作只會玩小聰明的傢伙,想必戰後也會找各種理由拿種多數的資源與財寶吧。」梅比奈笑了一會,打破了沉默。

  「我明白了,就照你們的戰術吧:但我要求一萬的我軍部隊加入突襲。」他輕輕的摸了一下額頭,隨後開口說道。

  意料之外的說服了。

  「我不反對,但是要跟的上我們的腳程。」梅比奈露出了淡淡的笑容,爽朗的氛圍在她的將領間擴散:與羅爾琳的將領們形成對比。

  「我明白......」他再次皺了一下眉頭,不曉得是出於被認為跟不上:還是深怕跟不上。

  「另外我的部隊早就做好了隨時出發的準備,直接調動第一、第二軍團出發,給你們一天準備。」梅比奈順手拿起了一顆士兵的棋子放到了騎士旁。

  「一天......」對方的眉頭深鎖,對他們來說一天是否太快太趕了?

  「明天早晨七時出軍,沿著河岸行軍,在這個位置平留等待並派出斥候再往前監視。」

  「隨後於晚間十時發動突襲,如果對方沒有在這裡扎營代表他們很可能打算不作準備與休息直接攻城,羅爾琳方面也有率先佈下一些眼線。」

  「若真是如此,我們直接繞到他們後面發動突襲。」梅比奈說完後又移動了一會棋子。

  「方便的話能讓我問一個問題嗎?」羅爾琳的另一名部將突然開口問道。

  「說吧。」梅比奈保持著淡笑,似乎計畫好了一切。

  「為什麼您認為他們會在這個位置駐紮?」他直白的問道,對此我也相當在意。

  「水資源的問題,瑪莎亞與我的軍隊一大部分是人類,他們需要大量的水來保持身體機能,軍隊的數量越是龐大就需要攜帶越多的水。」

  「然而包括涅法科一帶全都是平原,唯一的水資源只能仰賴流經羅爾琳最愛的艾瑪德得河川,從那座山上流下經過涅法科。」

  「也就是涅法科是下游,羅爾琳佔據了上游:但她也不能下毒,因為自己需要用到。」

  「那麼問題來了!他們的部隊要從哪裡取水?全都用運送得想也知道不可能。」

  「所以絕對會仰賴這條河流,但是這種狀況維持不了多久,羅爾琳打算再蓋一座牆擋住水流,讓他們無水可用。」

  「話題回到現在,也就是他們絕對需要在前線補給水資源,唯一的來源也就是這條河川,不然周圍都是草原能有什麼?可憐得要命呢!」梅比奈再次笑了起來,具有嘲笑的意味。

  「確實非常合理,我明白了。」他立刻接受,確實找不到不合理的地方。

  「誰還有問題?」梅比奈開口問道。

  羅爾琳的部將保持著沉默,沒有了能夠反駁的理由。

  「不過本來不是打算打防守戰嗎?怎麼突然變成進攻呢?」阿莉亞突然間的提問,關於這個問題我也相當有興趣。

  「當時沒有那麼多情報與消息,暫時的假定當然是守城。」

  「得到了一些情報之後才決定改為主動出擊,原因就是這些了。」梅比奈拿出了幾張寫著文字的皮紙。

  上頭都是些關於瑪莎亞底下的部隊的情報,可見羅爾琳底下的間諜與斥候名不虛傳。

  「一方面能保持城牆的狀態也是好事,魔法師不善常正面與我們這種戰士對決,這也是殲滅他們的好機會。」

  「想了一想之後更加感覺主動出擊反而對我們有利,不是嗎!?」梅比奈用手摸著下巴並發出一陣陣的笑聲。

  「說的也是呢!我喜歡進攻啊!」 阿莉亞跟著大聲笑了起來,一旁的部將情緒也相當高昂:那種期待戰鬥與殺戮的感覺毫不修飾的散發著。

  「那就決定好了,各自回崗去準備吧!來不及的我會丟下喔?參加不上這場盛宴就太可惜了。」梅比奈開口做出總結,隨後拍了一下桌面。

  將領們各自解散回到崗位準備出征,阿莉亞在對著我拋了個媚眼後也走了出去。

  「愛西娜,妳有打算讓那個小毛頭出征嗎?」獨自留下的梅比奈在我準備離開時開口問道。

  「沒這個打算。」讓希爾上前線廝殺?哪有可能......

  她還只是個小孩子,就算是吸血鬼也一樣。

  「早點見見世面有時比過度保護來的要好,畢竟對我來說死了也罷。」梅比奈露出了燦笑,對她來說性命根本無關緊要。

  可對我來說不是那麼一回事,所以我並不認同。

  走了出去後來到了中庭與等待中的希爾匯合。

  「主人,辛苦您了。」她對著我恭敬的行禮。

  「等待期間不會無聊嗎?」整個討論的時間相當漫長,為此我抱有疑問。

  「謝謝您的關心,但是並不會有這種感受。」希爾保持著一如往常的神態回應。

  點頭回應,轉過身子朝堡壘一角的鍛鍊場走去,在出征前想要先活動一下身體,武器也正好背在身後。

  「主人要去鍛鍊嗎?」她踏著優雅的步伐跟了上來,同時問道。

  「......」

  「先和妳說明作戰的大致內容好了,然後我會分配工作給妳。」她也在作戰人員名單內,不是負責出征:而是據守在城內的人員。

  那麼她也有知道的義務,其他的士兵由將領們傳達下去,希爾方面就由我傳達。

  「好的,請下達指示。」希爾微微的拉起裙子行禮,用著深沉的語調開口回應。

  於是我張開嘴巴,開始說明接下來的作戰與她需要負責的事情。



  「他們確實駐紮在靠河的那個位置,警備相當的森嚴。」天色頓入夜中,斥候帶著消息跑了回來,對著地圖指指點點的表示對方扎營的區域、大小、士兵的分佈。

  對方距離我們有幾公里的距離,埋伏於此地的我們在此處休息並等待了半天以上,一切如同梅比奈的預料。

  「那麼我們就偷偷的殺過去吧!」梅比奈低聲的笑了笑。

  全軍披在身上的黑色斗逢有助於在黑夜中較不容易被發現,指令一下,整支軍隊開始徒步移動。

  沿著河岸行走,前方由斥候的前導部隊進行探查,據說他們利用魔法使對方不容易注意到自己,為此能夠帶回更加準確的情報。

  踏出的每個步伐都是奔向戰場的一步,顯得無比沉重。

  戰場上不是殺死對方就是自己被殺死,沒有所謂的善惡可言。

  可為了喪自己活下去,就必須殺死他人,對多數人來說這是一種毫無罪孽的行為......

  但我認為這仍然有所罪孽,奪走了別人的摯愛、奪走了他本該擁有的幸福,殺死他們的我則必須背負這一切,好好的活下去。

  「期待嗎?第一次上真正的戰場殺敵。」梅比奈撫摸著腰間的長刀,嘴角勾勒出的笑容充斥著單純的期待。

  「不期待,但我會殺死敵人。」這是讓自己活下去的出入,也唯有如此才能更近自己的理想一步:要是死了,一切都會顯得毫無意義。

  「妳殺過人了,應該知道那種爽快的感覺,把自己的敵人剷平,獨自站立在巔峰的愉悅感。」梅比奈看著前方,在她的雙眼中景色與我一樣清晰無比,對於吸血鬼來說現在才是白日。

  「人是互相扶持的生物,沒有人可以獨自站在巔峰。」一路走來許多人支撐著我,希爾與羅爾琳也是其中之一......

  那怕對方可能是在利用我,可對我來說就是一種依靠,而我也提供了一份依靠給他人。

  「變的很能說了嘛!那就是屬於妳的信念了。」梅比奈話一說完便用手背拍了拍我的手臂。

  「屬於我的信念?」頓時感到困惑,一時沒能理解她的意思。

  梅比奈沒對此有所解釋,僅是加快腳步向前邁進,沒有問的機會下只能跟著加快腳步跟上。

  後方的軍隊行走的速度也隨之加快,高漲的士氣從身後的氣場便能感覺到,宛如隨時做好了殺戮的準備。

  過了許久之後便看見了對方的營地,通明的燈火照亮著周遭的狀況,簡單的木頭路障阻礙著攻打過去的路線。

  「在靠近絕對會被發現,在這裡待太久也會被看見。」梅比奈低聲的念了一句,微微揚起的嘴角透露著她早已有打算。

  「發射火箭,燒了他們的帳營!第二軍團繞去右側攻擊!第一軍團隨我直接進攻!」梅比奈聲音一下整支部隊跟著動了起來,位於最後方羅爾琳的部隊則顯得相當愚痴,似乎還不知道該做些什麼。

  「殺啊啊!」

  「可愛的小羔羊,來祈禱能夠安息吧?」

  「啊哈哈哈哈哈!」位於梅比奈手下第一軍團的人跟著她衝了出去,而我也跟著他們行動,敵人立刻就察覺到了敵襲。

  巨大的號角聲響起,能夠看見帳篷裡的士兵一一出來做準備,這時我不禁想到:直接先放火箭燃燒亂了敵人的陣腳在進攻不是更好嗎?儘管敵人營地的左側就是河川,但是要滅火也沒那麼快......

  無數的火箭飛越上方,直撲敵人的營地,布扎的棚子與物資被射中後燃燒了起來。

  路障在吸血鬼強大的身體能力下就如同脆弱的樹枝一般,遭到斧頭劈砍便瞬間斷裂,與號角聲並列為開戰的聲響。

  「為了真祖大人的榮耀!」散亂的部隊並列了出來,突然襲擊的混亂似乎也造成了影響。

  舉起的盾牌試圖阻擋我軍的前進,抽起背在身後的劍刃,揮下的瞬間傳來的是金屬與骨肉撕裂的聲響,血腥味四濺開來。

  「啊哈哈哈!真有趣。」梅比奈一刀砍下了另一個士兵持盾的手臂,並從頭盔的隙縫一下刺穿眼睛與腦袋。

  巨大的斧頭揮落,人的首級飛了出來,大量的鮮血與腦漿揮灑在位於一旁的我身上。

  剛從身體中噴出來鮮血十分溫熱,汙濁的血、新鮮的血、香甜的血、充滿酒臭味的血混合在一起,如同腐敗般的惡臭便傳入了鼻腔中。

  「別退縮!為了真祖大人的榮耀!!!」位於後方的敵人高聲的呼喊,前方的士兵使盡全力的想要將梅比奈的軍隊殺出去。

  然而看上去像是小孩在打大人一般,一個個被劈開,肉與骨頭和鮮血四處飛散。

  「啊啊啊!!!」注意到的時候一個士兵衝了出來,手中拿著的銀劍朝我筆直的刺了過來。

  「抱歉了,然後安息吧。」甩過劍刃從腰部往上一路劈開肺部連同盔甲一起化作兩半,失去身子的重心瞬間傾倒,刀刃落到了別的地方。

  「我不想死啊......」

  「我還有想見的人......」

  「還......」話還沒說完便再也說不出口,連最後的願望與最後想見的人都不可能看見。

  「戰爭嗎?」

  「比想的還要討人厭啊。」往前行走,推進到戰線的最前方,梅比奈的手下一注意到我的前進便立刻讓開一條路。

  敵軍看見的瞬間便舉起了劍,高呼著「那是第五真祖!優先殺了她!」

  「是的,不是你們去死就是我去死,那麼選擇對我來說只有一個。」地上的鮮血迅速凝聚纏繞於劍身上。

  睜大雙眼,全力的一掃而過,連同盾牌、劍刃、鎧甲等等一同碾碎,飛散出來的鮮血往外噴濺,如同鋸子般撕裂無數敵人。

  被撕裂的敵人又飛散出了無數的鮮血,頓時明白了對能夠操控血的吸血鬼真祖來說,戰場是多麼好表現自己的地方。

  血液凝聚成如同雨一般的細絲,往前射穿試圖衝到我面前的敵軍。

  「愛西娜!妳終於知道該怎麼做了!那我們就殺進去吧!?」似乎算計好讓我出手的梅比奈一邊笑著一邊率領軍隊往裡面衝。

  「另一邊也有敵軍!?」

  「不行了,這沒勝算啊!」

  「別殺我,求你們!」

  潰散的敵軍顯得更加混亂,逃跑的逃跑、求饒的求饒、然而一個都沒有被放過......

  反而是努力奮戰絲毫不打算投降的莫名被留了下來,無數的人從他的身旁跑過,進入整個營地內。

  慢步的朝內部走去,無數的火光猛烈的燃燒著,黑煙瀰漫、滿地都是人的屍骨,踏出的每一步都踩在鮮血上。

  「......」隱約能夠感覺到這些還在燃燒的木堆後躲著幾個人,嗅的到一股恐懼的氣息,他們因畏懼死亡而選擇躲藏。

  「真祖大人!為您獻上我的性命!」遠處的高呼聲傳入耳中,在混亂的聲音中顯得不明顯,可依舊能夠聽見。

  「找到你們了~」阿莉亞的聲音在木堆候傳了出來,似乎是找到那些躲藏的人了。

  該出聲去制止嗎?因為他們不應該就這樣死去......

  正想著這些時慘叫聲與盔甲破裂的聲音傳入了耳中,這時才更加明白戰場上沒有思考這些的餘韻。

  看來我還是太天真了。

  周遭開始聚集了身影,都是些吸血鬼而非是人類。

  「找到了,第五真祖在這裡。」

  「優先殺死她,把她的頭帶回去給瑪莎亞大人。」

  「逮到妳了~」

  宛如細語般的聲音傳入耳中,放眼望過去大概有十幾個人......

  看來又不得不殺戮了。



  銳利的劍鋒從臉頰旁劃過,銀劍的光輝在火光的照射下閃亮無比。

  踏起步伐往後退開,鋒利的劍光從腹部前方一閃而過,俐落的動作顯然是受過精銳訓練的士兵。

  巨大的火球隨即飛了過來,靠近我的人員同時迅速退開。

  織起一面血牆將火球擋了下來,爆炸的聲響劇烈到耳朵感到有些疼痛,伴隨著劃破火光的箭矢射出,銳利的劍任再次一擁而上。

  閃過箭矢時劍刃朝著我的咽喉砍來,伸出左手用手指夾住銀劍並將其硬生甩開並折斷。

  另一位藉此機會從側腹一劍刺上來,轉過一個身子一劍劈下,大量的鮮血伴隨劇烈的塵土飛起,又收拾一個。

  「怪物......」剩下的其中一名看著手中的劍刃謾罵著,但是眼神中沒有一絲一毫的屈服。

  可比起四處發出的慘叫聲,他們比起去救助那些人:仍然選擇優先殺死我,可見他們對普通士兵的生命有多麼不珍惜。

  「剩下七個人嗎?但第五真祖一點傷都沒有受到啊......」拿大弓的吸血鬼說完後嘖了一聲舌頭。

  「管他的!直接炸死她!」下一發火球再次在法杖前凝聚,並朝我直接飛了過來。

  將血液纏在劍刃上,單手揮過劍刃劈散火球,並用另一隻手操作血液射出一發血槍。

  一發箭矢迅速的攔截了硬化的血槍,銳利的目光還在仔細盯著我每一個動作。

  劍刃與匕首在這時從我的身後襲來,雖然殺氣隱瞞的不太明顯......

  可是我依然感覺的到,也能料到每一個動作。

  轉過身子踢倒持匕首的敵人,並抓住揮著斷劍的手,朝側腹打下去將整個人打飛,正好接下弓箭手射出的箭矢。

  巨大的箭矢直接射穿了他的胸口,當場倒臥在地面,斷氣前也沒能說出一句話。

  隨後抬起腳朝跌倒的敵人踩下去,他連忙滾了開來並試圖回復姿態,準備要朝他揮過劍刃時好幾發小顆的火球飛了上來。

  另一名長槍的敵人也利用長槍的距離戳向我可以退後的方向,似乎是打算讓我接下火球,再由弓箭手藉機攻擊。

  一把抓住長槍的桿子,用力的往後戳刺利用尾端貫穿長槍手的腹部,並用血凝結成球體包覆住自己直接擋下了多發的火球,外頭響起的爆炸聲相當響亮。

  血球也因此迅速瓦解,匕首藉著瓦解時的視覺死角砍了上來,但我感覺的到。

  此外一旁的弓箭手瞄準我的膝蓋射出箭矢,另一個拿斧頭的也在同時朝我的頭部劈了下來,不過他們對於我的位置也是在血球出現的瞬間所看見的猜想......

  所以都會有偏差,我沒有笨到完全不移動。

  箭矢射中地面,斧頭從我的身旁砍過,我的劍刃一下劈掉了斧頭男與匕首男的首級。

  全都在預算範圍內。

  「剩下你們三個了。」弓箭手、魔法師、拿著鐮刀的女子,其中拿著鐮刀的女子都沒有出手過。

  「妳確定是三個嗎?」女子開口說道,周圍的屍體再次拿起武器爬了起來。

  「那怕我們死了也能殺死妳啊,第五真祖。」弓箭手冷酷的說著,認為勝卷在握。

  「會動的屍體?那就這樣吧。」試試梅比奈的用法吧,將血液覆蓋在劍的表面上,一甩而過的瞬間如同一陣風暴般一掃而過。

  周圍的帳篷倒下、火焰在一瞬間被澆滅、除了女子外的一切瞬間一份為二、大量的鮮血揮灑在周遭的事物之上,同時還能聽見某些東西碎裂的聲音,也許與女子沒有被砍成兩半有關。

  她睜大的眼睛,似乎不太能相信眼前的狀況。

  「妳做了什麼......」她愣愣的問道,看來是沒看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

  「失去了手臂、雙腳、剩下一個頭或胸口的屍體妳能用嗎?」我不曉得她如何辦到的,但這不重要......

  重要的是我必須將這些全都擊敗。

  「稍等一下,我投降,請不要殺我。」女子放下了鐮刀,果斷的舉起雙手表示投降。

  「我不知道妳有沒有在算計什麼。」如果是以前的我恐怕會立刻接受她的投降,可我現在卻會懷疑她是否在暗算什麼。

  「我身上已經什麼都沒有了,第五真祖大人,只求您別殺我。」她立刻解下身上的大衣,裡面藏的東西全都散落一地,還穿在身上的只有無法藏東西的緊身褲衣。

  「妳會我不懂的東西,我沒辦法判定妳現在是否真的什麼都沒了。」用血造出一把浮在空中的長槍,對準著她的額頭。

  「我真的什麼都沒有了!我只會死靈術而已!沒辦法直接攻擊您啊!我真的不想死!」她高聲的呼喊著,微微流出的淚水與畏懼的神態不像是演出來的。

  也許她真的在求饒。

  「我願意投靠妳,我只是被瑪莎亞花錢雇用來的,比起錢我更想留著自己的命啊!」她緩慢的跪了下來,祈求的姿勢與神態不禁會讓人心軟。

  這時她後方的黑煙中緩緩走出一個人影,手上拿著一把刀。

  「等......」我話還來不及說完,快到肉眼難以捕捉的刀刃斬下了女子的首級。

  「我們不需要妳這種遇到強敵就只會求饒還只會靠死人的傢伙啊。」梅比奈甩掉了劍刃上的鮮血並收起了刀刃。

  「該說妳無情還是什麼?」身影的主人果然是梅比奈,我就知道她不會放過這個女人。

  「這叫做收拾垃圾!不過這場戰鬥顯然邁入了一面倒的狀況,儘管他們的人數比較多,但是我們攻打進來時她們也沒那個餘裕去計算人數與編排陣地,一陣混亂之下就成了待宰羔羊。」

  「能逃的就儘管逃吧!我們也會能殺多少算多少的,哈哈哈哈。」梅比奈說完後笑了笑,嘴角與眼神透露著一絲狂氣,白色大衣上沾染的鮮血無數,讓人都難以算清她砍了多少人。

  「收拾垃圾嗎?也是。」操作屍體本身對死者就非常不敬,我也不認為她每次都是在對方生前同意下才使用的。

  「不過妳用了我的絕招呢?真厲害!果然妳與我在戰鬥上同是天才啊!」梅比奈走過來輕輕撫摸了一下我的劍刃。

  「看來妳早就在偷看了。」若非如此她不會知道我用了她的絕招。

  「也不算偷看,只是感覺到了而已,那陣風壓與鋒利的感覺甚至在我之上啊!不愧是妳。」梅比奈撇了一眼周遭荒涼的景色,全是被我那一下掃過的結果。

  「啊~梅比奈在這裡。」阿莉亞的聲音響起,轉過頭時她全身都是血液並踏著輕巧的步伐走了出來,手上還拿著一顆被咬過的心臟。

  「阿莉亞,這個女人妳也可以拿去吃了。」梅比奈露出了一副燦爛的笑容並指著跪在不遠處的女性屍體,滾落在一旁的頭還睜著雙眼。

  明明是如此殘忍的景色,如今卻不再有強烈的感受。

  「好耶!」阿莉亞露出了歡喜的神態,一瞬間吃掉了整顆心臟並朝女性屍體的方向走去。

  我明白自己不想看見那麼噁心的畫面,於是轉回頭看著梅比奈。

  「其他地方的火勢也小了起來,這一帶更沒有什麼噪音了,看來這一帶算是肅清完畢了呢!」梅比奈摸了摸下巴,手上沾染的鮮血抹在了臉上。

  隨後她伸出舌頭舔了一口,儘管此時的笑容該讓人感到噁心與厭惡,可我卻明白她為何笑著。

  「妳的手下全都會吞食其他吸血鬼與人類嗎?」聽著後方骨頭被咬碎的聲音便能想像到那個畫面,十分殘忍也十分噁心。

  「不是,只有阿莉亞特別喜歡而已,至於我嘛~其實也挺喜歡的,可我比較喜歡打理過後的樣子而不是直接咬整個肉體啊。」梅比奈的視線落在我身後的阿莉亞,眼神中沒有鄙視的意思,僅是帶有神奇的意味。

  「妳手下的人類都不會覺得這樣非常噁心嗎?」他們是不知道?還是能夠接受?

  「妳吃豬、牛、雞也是在吞食他們的生命不是嗎?自然界的動物甚至在對方還保有最後的意識就會開吃,我們也是自然誕生的生物,也需要吞食其他生命,所以有何差別嗎?我手下所有人都這麼想喔?先殺死在吃已經是一種慈悲了。」梅比奈一臉困惑的說著,顯得像是問出這個問題的我是不正常的。

  「那就是根本的不同了,也許我與羅爾琳是吸血鬼,但妳和阿莉亞根本是個食人鬼。」那怕是我也沒辦法接受直接啃食人的血肉。

  「我不是有說過嗎?我們比起吸血鬼更像是食人鬼吧?只是妳要怎麼看待自己罷了。」

  「吸血是比較文雅沒錯,可那真的是最好的選擇嗎?這就難說了。」梅比奈輕輕的敲了敲刀柄。

  「那麼有人吃了妳,妳不會厭惡或痛恨嗎?」

  「活吃我?能辦到的話來啊,可以的話我心甘情願給妳吃,至於殺了再吃也無所謂,反正我都死了有什麼差別嗎?」她不是在說謊,對此我非常清楚。

  「這樣啊。」沒什麼好說了,她的意志不是我能管的,朝著另一側的方向走去,看看是否能找到一些還能救回來的人。

  戰鬥結束了之後就該救助一些負傷的人了。

  「醫療兵我有命令過不能下手了,應該被集中在那個方向,要救誰就直接帶過去吧!」梅比奈似乎知道我在想些什麼,朝著我的背影喊著。

  走入一陣白煙中,尋找還活著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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