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我……正是『神臨者』。」
隨著安娜小姐的這句宣言,我在閃過「果然如此」的念頭的同時,將手中的斬馬刀握得更緊,準備抵禦來自對方的攻擊。
「等等,柯蕾特。先讓我……跟她談談。」
維朵拉從我的身後離開,拖著重傷的身軀走向了安娜小姐。
我本來慌張地想將她拉回來,但是安娜小姐似乎沒有發動攻擊的打算,所以我也暫時決定相信維朵拉的判斷。
「安娜……」
「好久不見了,妮娜姐姐,有七年了吧。」
安娜小姐淺淺一笑。
也許是因為她一直都在斯德蘭王室過著貴族生活的緣故,她的笑容與曾出外闖蕩過的維朵拉不同,顯得更加雍容華貴。
「是啊……我最後一次見到妳,妳還只是個老是跟在我後面跑的小孩子,現在都已經變得這麼成熟了。」
「成天生活在羅倫斯那頭可怕猛獸的陰影下,若是還繼續哭哭啼啼的話就太不像話了。」
「抱歉,安娜……都怪我當初太懦弱了,才會讓妳變成……」
大概是覺得安娜小姐會被羅倫斯掌握,有大半都是自己的責任吧,維朵拉不捨的抿住薄唇。
「沒關係的,姊姊。」
安娜莞爾著搖搖頭。
「只要妳能夠回來,我這七年間所忍受的一切就都有了意義。而且成為神臨者也不全是壞事,不止容貌永駐,偶爾還可以看見一些存在於世界『外面』的事物。」
安娜小姐的話讓我微微一怔。
世界的外面……毫無疑問是指「在神之側」。
儘管我還不明白在神之側究竟是什麼樣的地方,但如果安娜小姐能看見那邊的景象,那我應該也能才對。
但事實上,我卻只能夢見一些塞拉大人往昔的記憶而已。
這究竟是……?
「可是安娜,妳真的變成神臨者了嗎?雖然我沒有真的見過,但我聽說變成神臨者的人會因為無法承受神性而失去自我的意識,被術者操控。那妳是怎麼……」
「關於這個……」
安娜小姐沒有馬上說明,而是偏頭看向了後方的喬布斯先生和安麗女士。
喬布斯先生注意到安娜小姐的視線後,似乎是想要說些什麼。可是沒等他開口,我就感覺到一股如微風般薄弱的神力掠過我的耳畔,射向了後方。
緊接著,喬布斯先生和安麗女士便立刻昏厥,癱軟地倒在地上。
「安娜!」
「不用擔心,妮娜姐姐。我只是讓喬布斯叔叔他們睡了一下,接下來的事情還是別讓太多人知道比較好。」
「妳也變得越來越粗暴了呢……」
確認了他們兩位的安危,維朵拉不禁露出了古怪的神情。
「明明以前跟芙蕾練劍的時候被打得連還手都不敢,還躲到一顆南瓜裡面哭了一下午,一直到宮廷的廚師要煮晚餐的時候才被發現。」
「以、以前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
安娜小姐的臉頰迅速地染上一抹緋紅,原先從容的神態被維朵拉的這句話給輕易地打破。
「總而言之……就結果來說我確實變成了神臨者。如果我被灌注的是太陽神亞特拉、或是暴風女神安娜薇的神力,那或許就真的會失去自主意識吧。但是很不巧的,羅倫斯讓我成為了布洛伊大人的神臨者。」
「妳是想說,這是神明的加護?」
「……加護嗎?這麼說不太正確,畢竟當今世上能完整地接受神之寵愛的人就只有那邊的聖女而已。應該說,是身為斯德蘭王室成員的我們與布洛伊大人的神性相當契合。」
「契合?難不成……是因為我們是克洛維大帝的直系子孫的關係?」
「我想是的。」安娜小姐輕輕頷首:「傳說克洛維大帝在瀕死之際被布洛伊大人拯救,並在祂的幫助下建立了斯德蘭。換句話說,克洛維大帝是曾經『以人類之軀接受過神之力』的君王。要是那份眷顧以某種形式保留到血脈之中的話……」
「就有可能在成為神臨者的同時保住意識……嗎?」
維朵拉如此低喃後,陷入了沉思。
在此同時,我也通過她們的對話明白了一件事。
雖然不像我一樣能藉由艾耶大人賜予的聖女之力立即讓傷勢復原,但若是將範圍限定在洛爾菲恩──也就是在布洛伊的守護下的話,或許維朵拉的生命力就會得到增強也說不定。
這樣一來,維朵拉受到致命傷卻能夠堅持下來,甚至在做過應急處理後就恢復到可以正常談話的事情就說得通了。
「不過安娜……神臨者的事情我懂了,但妳又是怎麼瞞過羅倫斯的?他應該還不曉得妳仍保有自我意識的事吧?」
「他當然不知道。而我之所以能瞞過他……其實是因為一個人的幫助。」
經過短暫的沉默後,安娜小姐道出了那個名字。
「尤利烏斯──尤利烏斯‧帕拉賽爾。」
原來如此……這算是預料之中的答案。
有辦法在羅倫斯先生眼皮底下掩護安娜小姐的人,除了那位神秘的魔法使之外不做他想。
「可是……這是為什麼呢?尤利烏斯先生不是羅倫斯先生的部下嗎?」
「不是的,聖女。尤利烏斯是在七年前來到斯德蘭,以某些情報作為代價,替羅倫斯製造出神臨者的。」
「互利互惠的關係嗎……?但是很難想像他居然會為了妳隱瞞羅倫斯。」
維朵拉狐疑的半瞇雙眸,看來她對協助製造神臨者的尤利烏斯先生是完全沒有好感。
「我想他本來應該也沒打算違抗羅倫斯,但是當尤利烏斯發現我的『異狀』……特別是知道我可以看見『外面』的世界後,他好像就對我產生了興趣。」
似乎是想到什麼不太好的回憶,安娜小姐揉了揉太陽穴,接著才繼續說:
「不過多虧他的掩護,我才能躲過羅倫斯的監視,偶爾還可以到城內逛逛,也可以像現在這樣……告訴你們擊敗羅倫斯的方法。」
「擊敗羅倫斯的方法?!」
安娜小姐的話讓維朵拉猛然一抬頭。
「是的,這也是我來到這裡的原因。我想你們應該知道,羅倫斯擔心妮娜姐姐會利用女武神衛隊發動進攻,於是早早就把他們派去對付魔潮了。」
「對……我們就是因為這樣才會狼狽地逃出來……」
據維朵拉所言,女武神衛隊的成員皆是斯德蘭最為全能的戰士,不僅可以勝任所有兵種,每位隊員的戰力也是一流的。
要是今晚有他們在,絕不會就這樣被羅倫斯先生得逞。
「但是這也說明了,羅倫斯對這斯德蘭最強的衛隊依然忌憚不已,所以在知道妮娜姐姐進到奈魯克鎮後,我就和尤利烏斯做了一個交易。」
「交易?」
「我以『世界外面』的情報、和羅倫斯垮台後的赦免作為交換,讓他在我需要的時候將女武神衛隊全部送回洛爾菲恩。」
將女武神衛隊……送回來?
這有些出乎意料的情報讓我和維朵拉一陣面面相覷。
「可是安娜,女武神衛隊不是在對付魔潮嗎?要是就這樣忽然把他們調走,東部防線那邊可就……」
「妮娜姐姐,妳忘記了嗎?數天前尤利烏斯曾經在奈魯克鎮放出為數眾多的魔獸,妳認為……牠們究竟是來自哪裡呢?」
安娜小姐秀麗的臉龐上浮現一抹微笑,並若有似無的讓視線飄向我。
「該、該不會我消滅的那些魔獸,就是從女武神衛隊防守的地方被傳送過來的嗎?」
「沒有錯,這也是我請尤利烏斯特意做的。只要那龐大的威脅能被聖女或聖劍使清除,接下來我就只要以王女身分向他們發出命令,他們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全副武裝回到斯德蘭了。」
真是不可思議,我們這才剛嚐到落敗的滋味,安娜小姐居然就及時出現給予了良策。
「明明都不知道我什麼時候會回來,妳卻一直在思考要怎麼鬥垮羅倫斯嗎?沒想到妳這麼精明啊,安娜,明明小時候……」
「等等,妮娜姐姐!都說了別再說以前的事了!」
大概是怕維朵拉又爆出自己羞恥的回憶,安娜小姐慌張地大聲制止她。
不過很快地,她就整理了害臊的情緒,正色地對我們說:
「反正……只要女武神衛隊能趕回來,要重新打入宮殿是很容易的事。但是重點其實是在那之後,被逼入絕境的羅倫斯肯定會出動他最後的王牌。」
「最後的王牌?可是羅倫斯先生最具威脅的手段不就是安娜小姐這位神臨……」
我沒有將話說完。
因為在這途中,我就聯想到了某種讓人不寒而慄的可能性。
「沒錯,等到女武神衛隊抵達洛爾菲恩,你們將面對的──是已經完成神降儀式,如天災般的『十一位』神臨者。」
------分隔線君------
大家晚安,這裡是端午節隔天才吃粽子的該隱。
順帶在這裡表達一下我對粽子這種食物的看法:
1.北部沒有粽子,那叫油飯((根本吃不太到粽子本身的味道
2.不要放香菜,香菜這種東西跟雕花唯一的差別大概就是雕花還可以當裝飾品。
3.醬油膏or醬油一定要加好加滿,不論甜鹹,當然甜的最好。
4.最後,淋完醬油膏之後一定要撒花生粉。不止可以增加甜味,咬下去的口感也是普通粽子無法比擬的美味。
以上,只要滿足這些條件──恭喜!你也是個合格的粽子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