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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 達人專欄

【短篇】Candy的惡果

潤島 青 | 2020-06-16 17:34:26 | 巴幣 2018 | 人氣 422



  Candy的惡果

  R女傳了C男說的話,內容約為──
  世界再爛,你要相信自己能找到一位,認為你不堪的那面也很好的人。

  她受難於C男說的、陌生人給予關懷的話語。感到救贖卻也苦悶,她睜目所及都是歧視與不諒解──Candy是個婊子、她玩弄人感情、她會約砲朋友、她性愛成癮、她很浪……

  好像沒人真正在意C女、她,Candy的真實想法。眾人被熱烈的鄙視之情收縮成相同猙獰的模樣。

  C女在動態發了她對S男感到了熱望,可同時她畏懼自己的熱情伴隨濃厚的情慾:想以什麼姿勢玩樂、見面無法確保自己不會推倒對方,更甚,害怕飲酒,這樣的她一定將自己變成屍體,如果她的愛想要,他便撿去罷。

  諸多的想法天馬行空地飛舞,她無力控制。即將三十歲的Candy,看著前路一片迷茫,無聲吶喊著:S男若能撿走她該有多好。同時又痛苦地想著自己不可能被撿走,八成還被認為是暈了別的男人、或已和對方發展不可言喻的性愛、因著她曾說過自己會無法控制騎上去。

  人只會相信自己相信的。話語卻有諸多的釋義方式。

  C女和Z男聊的時候,Z男的重點卻是腥羶色:「啊那間便宜的旅館就在你們喝的轉角隔壁,幹嘛不帶上他,好像才九百元還多少,我之前和女友去過嘻嘻嘻!」、「我姦恁老師!」她連替自己道貌岸然喝酒的行徑辯護的行為都做不到,被冠上莫須有的罪名:「這傢伙猶如母蜘蛛,能將年輕的男人拐走!」好像在Z男的眼裡,她的垃圾動態都是聯結綺想的罪過。

  好像她天生就是貪婪捕食男性的怪物。至少前半生她未曾察覺。

  她其實不太清楚一切怎麼變化至此,S男或其他男人的形塑?或是跟求不得、最近總跟自己說:「我被很帥的男人用了!可是他卻不跟我確認關係,好難過啊。」的Gay蜜、O男有所關連。每聽一次心如刀割,面上還雲淡風輕,字裡行間是:「對不起我一定是個玩咖,所以我才能同理你那位、暈船的玩咖的想法。」

  如果可以,她不會將自己的心鋪在桌上,一刀一刀的捅。可世間最不缺「如果」,她被對方的:「我到北部了,哪時要約啊?」給攪得暈頭轉向,畢竟是喜歡了這麼久的人。可是最終,他仍愛戀於男性,而自己,是個插滿刀子、流淌鮮血的醜陋物。

  光鮮亮麗的英俊男人,與一個醜陋矮小的個體、「女性」,就是如此巨大的鴻溝。

  雖說Candy也覺得自己身體內是無性的、男性的人,可他者才不管,你看著生理女性,你就是雌性、母的。所以她永遠被長相、身高、性癥定位為:母的、異男可攻略。

  而今,S男只讓她想起這些過往,這快一週間,遭遇不可抗的變故,Candy的家人暈倒送醫,現正加護中,而她必須體驗自己的冷漠無情,自責自己是個垃圾爛人,因為她事件至今都沒去過醫院。L女問她外拍的時候,她仍談笑風生,L女多可愛,勸著:「去看看吧。家人重要。」但C女始終是冷血的蜥蜴。

  L女確定她真的沒有難過才放寬心和她聊著拍攝事宜。於此期間,對於N男的困惑也襲捲過來:「你是不是也覺得,我們的距離太近了。」如往昔Candy會問,如亞斯患者,客觀篤定地問,可那時,她發現自己畏懼退縮,恐懼答案;原來自己已經如此依賴一個人,如此害怕從自認的朋友關係,斬草除根,退回涓涓細流之貌。

  此時諸多觀念衝擊的狀態下,Candy不敢確定自己是否不自覺地喜歡上N男,更多時候,他是可敬的神父,如果義大利黑手黨有神父,那會是他。是這樣耀眼的神父──黑暗中的光。

  與O男聊天時,她戲稱自己已是暈船大濕,他不斷哀號暈那個帥哥、不想和人確立關係、想要儀式感的被結束情感。她卻恍悟地說:「你可以暈你的,他%他的,彼此不耽誤。」對。你可以去熱愛你的無望之戀,可對方或許也只是玩玩,但又如何,你從中得到你要的了,對方也拿到他要的,彼此也算是關係融洽。

  向他傳教時,Candy卻覺得,這話同樣是說給自己聽,說自己與O男本人的關係就是這樣一齣鮮血淋漓的情愛劇本;她不記得什麼時候如此,愛上O男的時候?或是從出生後便如此?回首時,已經不再能適應常態的愛情,或也跟常態的愛從未出現過有關。

  如清水的喜愛化作了綿長的友情。激烈的熱望弄傷對方。彼此扶持、失去熱情還相守著。現在,獵人與玩物的狩獵追逐正遊戲。

  若世間有惡果,Candy會在最後一次與S男見面時被其弄傷,她有這樣無聊又愉快的預感。多重刺激的生活中,唯有更高的差異閾能帶來喜悅。這也可能是她壞心眼地戲耍S男的原因。但怪物是不會內疚的。他若有創傷,可從她這討不到賠償。

  R女傳的C男的話語,看著像救贖,實則多刺幾刀。因為她已看不見那樣、會看著她說:「妳這樣,一切都好。」的人了。沒有誰會堅定的同她說:「只要妳好好活下來,便是最好的模樣。無需擔憂。」她或許被解救,也僅是被文字解救、可笑地、被自己過去幾年前的文字解救!

  多麼悲哀的人吶!

  Z男的話語歷歷在目,N男的告誡猶在耳畔,C男的話語在心頭鼓譟,O男嬌俏的模樣磨損她僅有的理智,Y女世故的解說更令她茫然……最終,她得出了結論,與O男說著:「之前和你說,我沒辦法給一個人完整的愛、沒辦法只喜歡一個人。我那時還不是很確定,但那天喝完酒,我就確定了。」

  確定自己注定走在一條不斷精神出軌的路上,確定擅於發現人長處的行為,最終也是害己的惡果。確定不太可能找到相同價值觀的人長相廝守,確定O男是完美的Soulmate,因為他在這點上與自己相同──Candy哭著向上一個愛人這樣說。

   「不要喜歡他們就好了。」愛人很想這樣說,但做不到,他知道Candy會責怪他,會要求分開,會撒脾氣。可同時,又聽她不斷呢喃:「好痛、心好痛。為什麼我會這樣……以前喜歡W男、現在喜歡O男時,我的心都這麼痛嘛。我已經想不起來以前喜歡W男的時候,難受成什麼樣子了。可為什麼,現在會這樣……」

  胸口的抽痛,不知是否源於情緒激動時換氣的障礙,愛人擔憂地抱緊她,而Candy掉著淚,唸男人抱得太緊,害她變成軀幹痛──「我不知道,但不要喜歡就不會痛了。」他還在蠱惑她,可是她聽不見。

  昏昏欲睡的人只想著,這條滿是悲哀的情路,何時才能到頭。又或,何時才會遇到,認為其樣貌便是「正常」的知己摯交。

  我們的Candy便是這樣,走在一條隨時會毒害自己的路上,期盼著惡果、痛苦的凌遲竟也是甜美至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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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記*
  想到的時候再潤稿,我三萬年沒發《魚生》篇,來贖罪啦。感覺這可寫系列,不過都意識流zzz 後面可以有各種〈XXX的惡果〉wwww 好像滿酷(並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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