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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人專欄] 第八十一章:就像兄弟一樣了解對方

作者:苦楝樹│2020-06-05 19:36:55│巴幣:6│人氣:94

  第八十一章:就像兄弟一樣了解對方

  靜流獨自一人走在流魂街的街道上,眼神茫然無神,他看著前方,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裡。找權六不免看到他跟妻子恩愛的模樣。回道館想到當初斬術不如左岸,甚至動真格用鬼道差點殺死對方的過往。留在學校,搞不好會碰到真姬。

  想來想去,能夠讓自己遠離這些煩惱的,應該只有千葉流的閉關修煉場了吧,但他待在裡面好幾天,根本沒有任何改善,反而離開之後依賴性更重,習慣裡面黑暗無聲的環境,走出來之後任何風吹草動都讓他覺得厭煩。

  斬緣。

  據說是千葉流的始祖,追求斬術極致之時最想切斷的東西,切斷自己與俗世的聯繫,只為追求在心理上更加強大的自己,但千葉流出現數千年,除了始祖之外,只有一人到過那個境界。

  過去的靜流沒有什麼慾望,他天真的以為自己只要專心修練,早晚也能到達那個境界,但在遇到真姬之後才發現自己根本不是接近無欲,只是沒有被世俗誘惑罷了。

  「小哥,有煩惱嗎?」就在這時,暗巷中一個女子的聲音呼喊靜流。

  在暗巷裡,擺著一攤可疑的算命攤,攤子的桌上擺滿現世幾乎所有流派占卜算命的道具,從水晶球到籤筒到等著被拉出鳥腸的鴿子,應有盡有,坐在攤子上的則是穿著研究服的蘿莉塔,脖子還掛著聽診器。

  「看起來,我年紀應該比妳小。」靜流冷冷地回到,流魂街可疑的人他見得多,把可疑兩個字穿在身上的還是第一次遇到。

  「不要跟女孩子討論年紀的問題,會不受歡迎的。」蘿莉塔心不在焉的玩著籤筒,隨後說:「尤其是失戀的時候。」

  聽到對方的話,靜流直覺判斷這個人在背後跟縱自己,手中立刻握住斬魄刀,做好隨時攻擊對方的準備。

  「殺氣騰騰的真是可怕呢,我可沒有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喔,你的狀態就像我現在的職業一樣,明明白白地寫在臉上了呢。」蘿莉塔臉上淘氣露出笑容,雖說淘氣,但配上她詭異背景,反而有些邪魅。

  「所以妳想說妳看人很準,要我讓妳算一下嗎?」

  「不,我不算命,我是賣藥的,我有正式的執照,不過偶爾也需要賺點外快。」說完後,蘿莉塔從研究服的口袋拿出一瓶透明的藥劑,「還沒流入市面,不過已經進行人體實驗,副作用不會造成傷害,剛好可以滿足你的需求。」

  「妳覺得正常人會在暗巷買不知名的藥來用嗎?」靜流不屑的看著蘿莉塔,同時摸著自己的臉,好奇他現在到底是多悲慘,才會慘到連禁藥商都找自己兜售商品了。

  「這瓶是送你的。」蘿莉塔將要丟向靜流,靜流順手接住藥瓶,隨後她瞇起眼睛,眼神銳利,臉上的笑容充滿自信,「當作試用品,效果是能緩解人情緒的波動,正確的來說是負面的情緒波動,它不會讓人感到快樂,但能有效的緩解痛苦,忌妒、憤怒、憎恨、失落、無力感,全都適用,你可以不信,可以現在就丟在地上摔破,但我敢打包票,你絕對需要,而且你會再來找我拿。」

  靜流從她的自信中感覺到一絲陰謀,但他卻沒有丟掉藥瓶,而是收在自己的口袋,「毒品是嗎?想用成癮性從我身上斂財?」

  「我不否認它算毒品的一種,而且具有成癮性。」蘿莉塔毫不諱言地說,「不過我想以你和服和腰間的刀的品質,絕對負擔得起,我甚至現在就能報價,開給你十年份的藥,如何?」

  「消失在我眼前,別再出現了。」

  「口是心非的男人。」蘿莉塔說完後,朝靜流丟出一張名片,「我不會笨到在重複的地方擺攤,需要的話就打上面的電話吧,那支電話下次交易之後也會廢棄,為了避免麻煩,我還是建議你一次買足。」

  「蘿莉塔……」靜流念著名片上的屬名,當他再度朝算命攤看去時,那裡早已空無一物。

  他沒有將名片丟掉,而是跟藥一起放入口袋。

  在暗巷深處的紅葉,看著她受雇的蘿莉塔的表現,滿意的露出微笑,「要素齊全,只剩發揮反應。」



  第二天,無限、三菱和左岸來到劍八指定的上課地點,十一番隊專用道場,經過了他們努力的遊說,拼命的唬爛,最後終於成功的說服了……三菱來幫忙對付劍八。

  「我說真的,現在回頭還來的及,乖乖跟她道歉然後換別人,還能四肢健全的出來吧?」無限看著十一番隊道場,慎重的問跟著自己的兩人,換做以前,他或許還會為了在三菱面前逞英雄,帶頭走進去吧,但現在這種事情由左岸負責。

  「怎麼可以呢!」左岸兩眼彷彿都在發光的看著無限,「這可是在三菱面前表現的大好機會耶,就算犧牲學長的生命也是值得的阿。」

  「值你個頭啊!為什麼是犧牲我的生命?」

  就在這時,道場的門被撞破,一名十一番隊的隊員滾到他們面前,他只是被擊中一下,便口吐白沫,兩眼反白,不知道是昏了還是死了。

  看著倒地的隊員,三人吞了口水,面面相覷,彼此間的默契在此時達到完美,不需要多說言語,他們便達到共識,「還是走人吧,道歉就免了。」

  「喔,就是你們對吧?來得真早,離約好的時間還有幾個小時呢。」好巧不巧,副隊長高宮練看到門口三個穿制服的小鬼頭,馬上就明白對方的來意,「看起來發育的不錯,你們就是真央靈術院說好要安排給隊長的陪練新對象吧。」

  三人再度不約而同地看著彼此,隨後困惑的看向練,顯然夜盈在交代的時候,兩邊出現嚴重的資訊落差。

  「最近那個千葉流的老前輩一直要隊長好好收斂力道,但她太習慣打傷隊員了,所以十二番隊隊長就提議讓真央靈術院的學生當練習對象,這樣隊長應該會稍微控制一點……吧?」練最後不是很有把握的語氣,讓三人差點停止呼吸。

  「那個……今天舍妹不太適合運動……對吧,三菱?」

  無限使了眼神給三菱,三菱立刻意會過來,摸著自己的肚子,表情糾結,看上去承受了非常大的痛苦,「對,今天……例行……所以不太適合劇烈運動……」

  「所以……我想我們就請假……」沒等無限說完,旁邊的左岸立刻接話,「所以希望能讓我們兩個打就好了,三菱在一旁觀戰。」

  他說完後,三菱和無限都瞪大雙眼,不知道該怎麼處置眼前的白目。

  「不對嗎?」感受到兄妹倆兇惡的視線,左岸才無辜的看著他們,隨後理所當然地拍著無限的肩膀,「畢竟三菱沒辦法動嗎?那就只能由我們上了啊,對吧兄長大人。」

  「既然決定了,那就請兩位進入道場,小妹妹就在旁邊等你的同學結束吧。」練說完後,便帶著無限和左岸到桐草的面前。

  行進間,無限看到道場的四周,幾乎都躺滿了隊員,有些看上去傷口比較輕微的,還能維持意識,由四番隊的人進行緊急處理,比較嚴重的已經在排隊等擔架把他們抬到救護中心了。

  「御田,在這最後關頭,我希望你能對我說實話……」無限感覺自己的生命以如風中殘燭,他甚至是用交代遺言的心態對左岸說話,「你是不是……」

  「我是真心喜歡三菱的。」又是沒等無限說完,左岸立刻接話。

  接得十分順暢沒有斷點,上句與下句聽上去就像完整的對話一樣。

  「我想知道的是你是不是想弄死我?」

  無限嚴肅的看著左岸,看到的是左岸一臉無辜的表情,「怎麼會呢,我對兄長大人的景仰就如同兄長大人對我的愛護一樣啊!我們就像交心的朋友,對彼此的看法都沒有歧異吧?」

  聽到對方的回答之後,無限非常確定,左岸是想弄死自己了,因為如果有機會,他肯定會把左岸給弄死的,而且如果有得選,肯定會選非常痛苦的死法。

  就在這時,桐草的聲音吸引了兩人注意。

  那是肌肉運動時的摩擦聲,只是她的聲音大到不像人類的肌肉,桐草站在一圈倒地昏迷的隊員中間,不耐煩的甩動手上的木刀,「真是的,這樣我連早餐吃的卡路里都無法消耗掉啊,你們真的越來越混了。」

  「隊長,夜盈隊長安排的人已經到了。」

  「真的?」聽到練的話,桐草的雙眼就像看到玩具的貓般亮起,「就是她說雖然是學生,但用始解也打不死,只要綁上緞帶不讓對方打落就能任意打到爽的對手?」

  聽到桐草的形容,無限覺得自己已經是個死人了。

  「是的,請容我介紹,這兩位就是今天來挑戰的學生,請你們自我介紹一下吧。」

  「不用了。」當桐草看到無限的那一刻,她的雙眼出現了殺氣,她拔出斬魄刀,刀尖對著無限,「我跟這位小弟,已經很熟了,對吧?」

  無限的頭上冒著冷汗,他這時才想起,眼前的女子,就是不久前他虛化暴走的時候,前來阻止但被自己打敗的人之一。

  「希望你還保有那時的實力,不要讓我失望喔。」桐草的嘴角揚起,有如看見獵物的獅子,對無限揮刀。


  
  他正在作夢,夢到很久之前的事情,夢見很久不見的人。

  兄長從小就被稱為神童。

  即便是跟他一起長大,御諭也無法理解對方的腦袋在想什麼,總覺得他對世間的萬物有股強烈的疏離感,就像生物本身高低位序,低等生物無法與高等生物對話般,兄長或許也是這麼看待他們的吧。

  唯有和一起讀書的華格納聊天時,御諭才能從兄長的臉上,看到一絲人的氣息。

  然後,兩個同樣被稱為神的年輕人,在黑暗十年的短短時間內,迅速讓家格低落的百木家與空塵家,成為屍魂界頂端的四大貴族之二,但當家裡的人都為家族的榮耀慶祝之時,御諭再度從他的臉上看到過往的不屑,甚至更加濃厚。

  「如果人能夠看見自己的死期,你覺得他應該把剩下的時間用來做他認為有意義的事情,還是醉生夢死,快樂的離開呢?」

  一天酒後,兄長乘著醉意問御諭,當時的御諭無法理解兄長的意思,直到那個滿天星斗的一夜才明白,或許那時候甚至更早之前,兄長就已經看見被自己推上頂峰的空塵家的結局了。

  「留下來,我打算去為空塵家……為四大貴族送終,你就負責處理我們的後事吧,別再讓那些愚蠢之徒,步上我們的後路,也別讓任何愚蠢之徒,玷汙華格納留下的名字。」那天,原本要與兄長一同戰場的御諭被他如此勸阻了。

  這種事情,比起沒有才能的自己,被稱為神童的兄長更能處理吧,明明只是不想留下唯一的朋友,選擇與他一起站在同一個戰場上,還用這麼冠冕堂皇的藉口。

  御諭埋怨的看著離去的兄長,「沒辦法,這是我唯一能幫兄長做的。」

  他連被兄長徵召的能力都沒有。

  從小被比自己還優秀的兄長照顧,直到他死前,他才第一次被兄長拜託事情。

  那天之後,空塵家只剩一人獨活,御諭捨棄了從小用到大的名字,捨棄了曾經讓他引以自豪的族名,從空塵御諭變為土岐王語,潛伏在流魂街過著普通人的生活。

  直到有一天,一對他曾經見過的夫妻拜訪他。

  「真意外,百木家居然還有人活著。」他看到被華格納評價為一流武鬥派分家的楠木夫婦,忍不住嘲諷的說,王語對他們並非沒有好感,只是他清楚這種時候會來找自己的人是什麼目的,他單純討厭他們的目的罷了。

  「對方只是一個連被四大貴族接見都沒資格的下人,我很清楚,不管是家格還是人格,四大貴族的遺族都不應該與之為伍,但是……」楠木先生勉著下唇,放在膝上的手握緊拳頭,「我不能忍受,華格納大人和百木家不明不白的死了,還蒙受汙名,造成一切的兇手卻還能逍遙的生活,我不能接受……」

  「我看不只如此吧。」王語眼神銳利的看著對方,對方認同的點了點頭,「是到如今,你還有當初如果趕得回來或許就能改變戰局,或至少救到花瞳小姐的想法嗎?太天真了。」

  「我很清楚就算被華格納大人稱為百木劍八,在那個男人面前也毫無勝算,但最起碼……我想盡到身為百木家的人的義務。」

  「明知道是死路,還是要去嗎?」王語問。

  楠木先生看著王語,眼神中沒有一絲迷惘,他握緊妻子的手說,「是的。」

  真讓人羨慕,王語心中想著,能夠自由決定自己的命該怎麼死的人,哪怕死得毫無意義,也比連死都無法決定的人幸福多了,如果王語沒有兄長付死前的託付,或許會接受他們的提議,一起死在真田家的庭院中吧。

  「很抱歉我幫不上忙,甚至能說你們該慶幸對方是一個成事不足的紈褲子弟,如果滑格那與我的兄長會被那種人以報仇的名義利用的話,我恐怕會站在你們的對立面,親手殺了你們。」

  「這我明白。」楠木先生的臉上露出笑容,「真懷念,你剛才的話,彷彿空塵大人再度出現在我們面前似的,他也用跟你一樣嚴厲的語氣警告過我們,不要做出有辱四大貴族之名的行為。」

  「這樣啊。」王語感覺不是很在意的說,或許他是在不知不覺間模仿兄長了吧。

  「走之前,還有一件事想拜託你。」楠木先生說完後,拿出一張照片,照片上的是一個看上去十歲左右的小女孩,「這是我們的女兒,希望你能代為照顧。」

  王語看著照片,對方天真的對著鏡頭扮起鬼臉,看上去是很機靈的小孩,照片的背面寫著她的名字「二夜」。

  「我知道了,你們就安心的走吧。」王語將照片收起,此時的他還不知道那個小女孩的能耐,直到很多年以後,他才在真央靈術院遇到那位父母死後躲藏幾十年的人。

  「能認識你們兄弟,真是太好了。」楠木先生說完後,帶著妻子離開王語的家。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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