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美國超人
轎車停在約翰家門外，查爾斯拿著咖啡再度拜訪。這次西裝男子改守在門口，僅用眼角餘光稍微注意查爾斯，面無表情。
門很快地被打開，賈西亞女士很高興再次見到查爾斯。有了上次的會面經驗，她對查爾斯的態度變得較為親切，下垂的嘴角頓時有了點弧度。簡單寒暄後兩人迅速入座。
「這幾天有收到任何新的消息嗎？」查爾斯將咖啡放在桌上，劈頭就問。
「沒有，我一直嘗試聯絡奈森，但聯絡不上。」妮娜的臉上寫滿了擔憂，聲音透著一股惶恐。
「妳最後一次打電話給他是什麼時候？」查爾斯抽出小筆記簿。
「我不被允許打電話。」妮娜用下巴指著自家的電話，「這是他們做的第一件事。」
查爾斯偏頭一看，電話線被剪斷了。
「我請隔壁鄰居去電到鳳凰城，但他們不願意幫我轉接到奈森的住處。」妮娜說道，「我還不敢告訴約翰這件事。」
「能告訴我奈森在鳳凰城的住址嗎？」
妮娜從自己的皮夾裡抽出一張名片給查爾斯，「我開始擔心奈森出事了...…我的上帝呀，會不會是納粹跑進來了？激進民族主義飄洋過海到美國了？」
名片上寫著「建築設計&地基規劃。奈森 · 賈西亞。」底下是地址和註冊在鳳凰城的分機電話。
「臨走前我能否上樓看看約翰呢？」查爾斯說道，「剛才在餐館遇見幾位中學學生，小聊了一會，他們好像是約翰的朋友，向我提起約翰的事情。」
「應該是伯尼和薛爾登他們吧。」妮娜的心情頓時放鬆不少，「當然，想必約翰也很想念他的朋友。」
查爾斯拿起咖啡，禮貌地點頭後逕自走上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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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翰躺在床上翻著一本剛拆膜的漫畫──美國超人第四十七期：大戰西班牙納粹戰艦──他的專注力全放在一格格的畫框裡，沒注意到有人走了進來。
查爾斯坐在書桌前，歪著頭一起看漫畫裡的故事，但這個距離看不到文字，只能靠人物的動作猜測劇情。
隨著故事一頁一頁往下翻，查爾斯終於忍不住了，「那艘潛艇會去哪？美國超人還被困在金字塔裡嗎？」
約翰從床上彈了起來，兩眼瞪的老大，「你應該先敲門！」
查爾斯也被他的反應嚇到，整張後背緊緊貼在椅子上。兩人像是過度驚嚇的貓咪，注視對方數秒後，終於其中一方漸漸緩和下來。
「你怎麼又來了。」約翰改坐在床沿，「你什麼都問不出來的，我也什麼都不知道。」
「我代替你的朋友來問好。」查爾斯覆誦剛才在樓下聽到的兩個名字，「伯尼和薛爾登。」
「噢，謝了。」約翰不動聲色，表情自然。
「他們似乎沒來看你？」
「我不希望他們也惹上麻煩，離我越遠越好。」約翰朗聲道，「任誰看見黑色轎車都會離得遠遠的。」
「你們是好朋友嗎？很要好的朋友？」查爾斯為了避免自己的言行太像是某種調查，又補充了幾句，「我剛才看到他們在餐酒館和青年團聚會，滿欣慰的。」
「他們很熱衷那些，我不是很投入。」約翰聳聳肩，「也許等我年紀大一些，天曉得。也許這就是為什麼我被關了起來。」
「老實說，我目前看不出來你有什麼問題。」查爾斯將帽子放在桌上，「懷伊鎮也沒什麼問題，真要說一個大問題，就是我還是沒弄到一根有金色縫邊的手捲菸。」
約翰突然靜了下來，有點呆呆地望著前方。查爾斯知道他心底有些事情，決定給他一點時間。
「我父親......你們連絡上他了嗎？」約翰突然問道。
查爾斯搖搖頭，其實他心底已經有這方面的預感了，加上妮娜提供的消息，情況不樂觀。
「我很擔心他。」約翰轉向查爾斯，「你可以去鳳凰城找我的父親嗎？他的名字是奈森，是一位......」
「你母親都告訴我了。」查爾斯打斷他的話，「我不確定現在是不是好時機。」
「我只能拜託你了，你是少數關心懷伊鎮的人。」約翰的語氣近乎哀求，「我只是漫畫裡的小人物，一點也不重要，但你可以做到很多事情，你是我們鎮上的美國超人。」
「別對我抱太大的期望，特別是這件事情。」查爾斯開始後悔走上樓了，現在的情況發展真是怎麼想都想不到。
「就幫我們家進城一趟，一趟就好，不管有沒有問出什麼，我都很感謝你！」約翰的態度非常認真，也很真情。
查爾斯嘆了口氣，「好吧，我會進城一趟，但我不保證能問出什麼。」
約翰主動握住他的手，動作有些彆扭，「真是太感謝了，我母親知道了一定會很高興。」
查爾斯站起身準備離開，「先別告訴你媽媽，期望越高失望越大。」 臨走前他這麼說。
創作內容
小說創作 (1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