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一天,風雨交加,海象極為惡劣,波濤洶湧的海浪讓兩名艦船難以前行,不僅如此,在這兩名艦船的後方還有一名無情的敵人追擊,戰況十分不利。
克里夫蘭急忙瞻前顧後,氣得咬牙:
「可惡!都怪指揮官那傢伙!只派兩個人就想攻略困難海域,根本就沒想過會有意外的敵人來襲吧!」
「對、對不起!克里夫蘭!因為我是生來就是不幸的艦船才會遇到這種危機!真的很對不起!」
被克里夫蘭拉著手,只能不斷道歉的山城哭喪著臉。
但不知道為什麼,山城身上穿的是緊身連衣泳裝,豐滿的胸部如同兇惡的海浪不停晃動。
「到底在說什麼啊!怎麼可能會是妳的問題―唔哇!」
在克里夫蘭想安慰山城同時,凶狠的炮火射向她們的後方,濺起的水花相當猛烈。
「真沒想到還有時間聊天呢,兩位!」
後方的敵人,飄逸浸濕的白色馬尾,金黃色的瞳孔透露出愉悅,塞壬方的淨化者毫不猶豫開火。
對於克里夫蘭和山城,這可以說是危及性命的危機。
先前因為指揮官貪心的指派,只用兩名艦船的編隊,就想要攻略完困難海域。
但不知在彈藥殘盡時,被塞壬淨化者早早埋伏,瞄準時機偷襲。
克里夫蘭為了保護山城,身上的艤裝慘遭八成左右的損壞,連通訊設備都被破壞導致無法求援。
――到底要怎麼做?才能突破現狀?
克里夫蘭不斷絞盡腦汁,思考能夠從這危機全身而退的方法,眼看被她拉著的山城驚慌中還在責怪自己,讓克里夫蘭非常於心不忍。
「……遇到這種事情都只能先怪自己嗎?真是的!嘿!」
「哇哇哇?克里夫蘭!?」
克里夫蘭一個轉身,把山城甩到自己的身後,伸直手臂指向山城:
「快逃吧!我會盡量拖住塞壬!」
「等……等等!這我做不到啊!」
要帶著戰列艦安全撤退,身為一名輕巡洋艦的克里夫蘭知道這非常困難。
但就算如此,克里夫蘭也是在短短的時間內做好了覺悟。
「呵呵,想要為自己人殿後嗎?真是愚蠢,妳該不會以為一個人擋得了我吧?明明這麼弱小?」
浮在空中的淨化者見到克里夫蘭與山城停下,得意地從半空中府視她們,但砲管的方向沒有改變。
「哈哈哈!也對呢,我也不認為就算是狀態完美的我可以一個人打敗妳,但不是那個問題啊。」
克里夫蘭自嘲大笑,讓淨化者沉默不語。
――精神、意志都可以傳承。
克里夫蘭沉重握緊雙拳,低頭望向那早已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海水。
險惡的風雨,殘破的艤裝,所剩無幾的彈藥,戰鬥帶來的疲勞,但那都不成問題。
在艦隊裡性能比克里夫蘭強的要多少有多少,她清楚這件事實,她知道自己能夠被取代。
再比如意志,強如企業,以及艾賽克斯級的她們也一定不會遜於克里夫蘭。
――沒時間回想他們了。
克里夫蘭瞪大雙眼,決定把不斷浮現腦海裡,那些重要的人揮走,她回頭看著絕望顫抖的山城,溫柔的聲音細語:
「只要妳能夠安全回到港裡,妳就不會是『不幸的山城』,這趟跟妳出擊的旅程,我感到很幸運。」
「克、克里夫蘭,不要……」
山城不禁流下熱淚,白皙漂亮的臉蛋因為悲傷而失去神采。
「……看來妳並沒有我想像中的弱呢,難道妳不怕死嗎?」
淨化者看到克里夫蘭打算犧牲的覺悟,帶著敬意從半空中飛到海面上,接近正在警戒的克里夫蘭。
聽到敵人塞壬,淨化者認真的詢問,讓克里夫蘭哼笑:
「確實是會怕呢,但是啊,我身為海上騎士!我知曉遠比死亡更恐怖的事,塞壬!」
如果在這裡連帶山城一起沈船的話,不僅僅只是艦隊減員這麼簡單。
重櫻的信任、白鷹的驕傲都會跟著克里夫蘭的命沉進海裡。
所以就算是用自己的性命,克里夫蘭都必須讓山城活著回去。
克里夫蘭凜然指著淨化者,擺出她一貫的招牌笑容:
「時間就是金錢!我絕對會在這裡擋下妳!放馬過來吧!」
淨化者不敢置信,但更多的是動搖。
她無法理解這壯烈的意志多麼偉大,但她感受得到這份意志的重量她不能測量,眼前這位自稱海上騎士的敵人,正帶著笑容指著自己。
淨化者沒有意識到自己退後了兩步,本來因狂風暴雨讓視野不佳,但她的視線卻只能停在克里夫蘭身上。
「好、好帥……」
「妳有說什麼嗎?」
克里夫蘭因為磅礡的雨聲沒有聽見淨化者的小聲呢喃,歪頭不解。
「什麼!?這是什麼!?不可能!」
淨化者蒼白的臉龐瞬間染上桃紅,她相當驚慌,完全不明所以的感情正在霸佔她的思考。
「喂!妳在搞什麼啊?要上就趕快上啊!」
「閉嘴!閉嘴!」
腦子已經混亂的淨化者不斷掙扎抱頭。
但最後她只能放棄般的轉身背向克里夫蘭和山城。
「這次就先放過妳們吧……」
「咦?」
「所以說這次就放過妳!下次遇到的話一定會宰了妳!給我等著啊啊啊啊啊―!」
隨著大叫,淨化者飛快地冒著風雨向遠方離去。
不知所措的克里夫蘭與山城互相對望,只能慶幸逃過一劫。
而這便是,天真的少女所留下的『因』。
***
那之後過了幾天,天氣總算好轉,舒服的海風吹拂和平的港區,在熟悉的指揮官室裡,來了一名可愛的訪客。
「真是太多禮了,山城,居然還帶蛋糕過來,不過……為什麼妳穿著女僕裝?」
克里夫蘭從山城手中接過裝有蛋糕的盒子,引領山城到沙發。
「嘿嘿,因為殿下送了很多可愛的衣服給我呢,可愛嗎?」
山城開心在原地轉一圈,顯短的荷葉邊裙襬也隨之飄動。
「真的很可愛呢。」
「真適合山城呢。」
「妳們兩個不要看著我稱讚人家好嗎?」
對於克里夫蘭和蒙彼利埃的視線,指揮官相當愧疚。
「哦?指揮官,你這次開頭沒有講ㄖㄐ了呢?」
「哼哼,我也是會成長的。」
對於蒙彼利埃俐落的提問,指揮官比想像中還要得意。
「既然如此,指揮官大人您倒是轉頭看一下山城吧?」
「我去切蛋糕!這微薄的工作就交給小弟我!大家都好好坐下休息!」
指揮官,暫時撤退。
克里夫蘭不好意思搔搔臉頰:
「讓妳見笑了,山城有想喝什麼嗎?冰箱裡有很多很多……酸素可樂呢。」
「嗯嗯,可樂冰冰涼涼的很好喝呢!」
――可惡的客家指揮官啊!
面對天然的山城開心的表情,克里夫蘭感到傷心欲絕,這個指揮官室裡能夠拿出來接待的,居然就只有擺滿冰箱的酸素可樂。
然而,在如此和樂的空間裡,在座的克里夫蘭和蒙彼利埃,以及在一旁切蛋糕的指揮官都萬萬想不到……
這名身穿和風女僕裝的少女,竟是重櫻陣營秘密派過來的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