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我感到混亂....
『客人只要待在座位上等待就好』被這樣說後,我一個人看著她們兩人將吃剩的餐盤收回、然後在她們兩人就走入廚房清洗餐具,她們似乎還有聊些什麼、但由於水聲和餐盤的碰撞聲,聽不清楚
在我的提出疑問後、墨村小姐並沒有回答,而是陷入了暫時性的沉默之中並無視了我;如果可以、我『有點』想知道那個表情背後的涵義,但那怕愚笨如我也能明白、現在不是繼續追問的好時機
墨村小姐給人的感覺依舊生疏,談話難以繼續的當下、每一分一秒都令人感到不適,但這樣的現狀並沒有持續很久.....劃破這道沉悶的、是墨村小姐,她率先開口打破了這份煩悶
「.........沒問題是沒問題,不過我恐怕也答不上太多,畢竟我也只是在前一陣子認識她的。」我說的的確是實話沒錯、畢竟我跟白芽其實並不熟,真的要講的話、不過就是稍微要好一點的學長與學妹的關係
應該說、就算我理解到了那種感情,我也無法實際的體會.......
(與墨村紫結束談話後,在墨村家門口)
晚餐結束後,呼晴硬是被墨村紫給留下來聊了整整兩個小時多
經歷過這般磨練的他、身心都感到相當疲勞
「累死了......」
「墨村紫小姐,沒想到其實是一個很健談的人呢....第一次在學校見面時、完全感覺不到呢!」
「是那樣的嗎?紫小姐在家裡的時候,總是像附近市場的大嬸一樣、彷彿沒有盡頭的聊個不停呢。」
「..................」
「那個.........我說啊!白芽。」
「怎麼了嗎?學長。」
「白芽,其實我可以一個人回去的、沒關係。」
因為跟紫小姐聊完後、時間已經很晚了,說是怕我一個人回家不安全、白芽她主動提出要陪我回家。雖然她的行為是好意沒錯、但我畢竟是一個男生,讓女孩子送自己回家什麼的.....想想還是有點彆扭啊!
「不行,這麼晚了、學長一個人走在路上,要是被襲擊了怎麼辦?」說著這話的白芽、表情相當的認真,難道在她眼裡、我就是一個脆弱的白髮美少年嗎?
「白芽、雖然我很感謝你關心我,但是.......」
「今天啊...」
正想反駁她的我、卻先被她給打斷了
「今天、學長你能來我們家,其實我很高興.....」
「诶?」
「已經很久...很久沒有我的朋友,來我們家吃飯了。」
「白芽?」
坦白說、為什麼白芽要跟我說這些,為什麼是在這個時候告訴我她的想法,我毫無頭緒
但是我總覺得、我應該繼續讓她說完
「佐佐木學長......我.....」白芽突然轉過身來對著我,但是我卻很難理解她的這一行為
她究竟想告訴我什麼?她現在的表情又代表了些什麼?我想知道.....現在我究竟是怎麼想的
但是—她沒有接著說完
「.....不、沒什麼....請當我沒說過吧,學長。」
「...........」
之後一路上,我們都沒有交談...不論是在經過昏暗的街道時,或是等待紅綠燈的空閒時間裡,我們兩人就像是平行線一般沒有交集;我的思緒也從早前墨村紫小姐那令人意外的一面,全都變成在想著『墨村白芽』這個奇怪又有些神秘的女孩身上
說起來也蠻奇怪的、那一天,我見到紫小姐時、我感覺就好像是狂舞著的思緒忽然放晴了一般的舒暢;而第一次見到白芽時、我感覺是自己那如同水面一般的腦內世界,被散落的花兒掀起了漣漪一樣的複雜卻又不會令人感到不適
「學長家,我記得就在前面對吧!」
「啊!」
沉溺在跟自我的對話之間,沒注意到我們已經抵達了我家
「學長?」突然被白芽搭話、讓我的思緒更加的混亂了
「..摁、沒錯,這裡就是我家沒錯!」
「太好了....我想我應該不會搞錯學長的家才對。」
「那、下次見了。」
「嗯、明天見......」
路途結束後、兩人互道晚安,然後就此分別、這應該是一件稀鬆平常的事情才對
但老實說、現在不知為何,我.....不想讓白芽就這樣離開
我總覺得、現在不做些什麼的話,之後白芽就會消失了一樣
鼓起勇氣的我、毫無理由的道出話語
「那個....白芽!」
「..........」
「怎麼了嗎?學長。」
「...那個、就是......」大腦陷入一片混亂、雖然試圖構築出句子和語氣,但就連要說什麼都並不明白
「學長、雖然我很想聽你說完,但是現在很晚了、我得快點回家才行,不然紫小姐會我擔心的。」一如既往、白芽的表情還是相當的平淡,不過這時候恐怕也有責備我的意思在內
「啊,抱歉.......我沒有要害你晚回家的意思的。」
「這樣啊,那我回去嘍!」
「等等!!!」剛轉身的她又被我攔下來了
「學長?!」總感覺她有點生氣了、語氣稍微有點憤怒的感覺,眼神裡也有些怒氣的感覺
被嚇到的我,稍微退後了一點、不過還是努力地將話語傳達過去
「抱歉......我是想問你....這個星期六有沒有空!」
「這個星期六嗎?」
「雖然有空....要做什麼?」
「嗯,可以的話、這個星期六,要不要一起去看電影?」
我說完後,她的表情變得複雜了起來,雖然依舊是沒有什麼面部表情的變化、但我能從她散發出的氣息感覺出她正在困惑之中
「就我跟學長兩個人嗎?」在困惑之中、她首先提出了這個疑問
「啊......」
「星期六,就我跟學長兩個人.....單獨、一起去嗎?」
也是啊!仔細想想.....白芽她畢竟是一個正值青春期的女高中生,被人這樣約出去、還是會感到不安的吧!
「不..那個....天吾...對!天吾也會跟我們一起去!」
「天吾?」
「對啊!你想想看、就是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們上次不是還一起去很多地方玩的嗎?」
我對自己的慌張的樣子感到有些羞恥,但現在更重要的是說服白芽
「所以,是我們三個人一起去嗎?」白芽她稍微嘆了一口氣,太好了....看來是放下了戒心了,這樣就能繼續這個話題了
「對,這個星期六,我們三個人一起去吧!」
「我知道了。」
「太好了、那就這樣約好嘍~白芽!」
「....嗯、好的~學長!」
最後、白芽是微笑著回去的,我感覺我前面的努力都獲得了回報,終於是心滿意足的走進了家門中
(回到家後)
穿過家前那小小的走道、用鑰匙打開了門鎖、等著我的會是柔軟的床鋪和裝滿了熱水的浴缸....期待著這些的我,完全忘記了他......
「我回來.........了?」就連脫鞋子的時間都沒有,我馬上注意到了他
他盤著雙手,神情凝重地看著我、就好像是看著出軌丈夫的妻子一樣
「朧.....?」
「太晚了.....」
「啊!不..那個我.....」
「晚飯呢?」
「诶?」
「我是在問你,有沒有吃過晚餐了!」
「啊!我吃過了,謝謝你關心啊、朧。」朧的表情看起來依舊是相當恐怖,不過我想這是我的不對
我們就這樣在玄關處互相看著彼此、空氣也變的沉重了起來;隨著時間不斷的經過、朧的表情....並沒有絲毫變化,依舊是個憤怒的妻子
「嘛!算了...。」
終於、朧轉過身去,看來是願意原諒我了呢
「趕快去洗澡吧,你臭死了;換洗衣物丟在洗衣籃裡就好、我等等來拿。」
「謝啦,朧。」
「你今天.....到哪裡去了?」
「...我嗎?」不知道為什麼,朧給人的感覺好像有點奇怪
「今天我去了白芽同學她家,在學校跟碰面後、她們招待我去一起吃晚餐。」
「白芽?聽起來好像是女人的名字?」
「啊!說起來沒跟你說過呢,墨村白芽、是我上次在速食店裡認識的同學校的學妹,下次有機會在介紹你們認識吧!」
「........學妹,是嗎?」
「哥哥、你啊.....」
「你有說什麼嗎?朧?」
「沒什麼!你快給我滾去浴室吧。」
說起來、剛才跟白芽走在一起時,難道我身上也很臭嗎?
說不定這就是她不想跟我說話的理由呢.......
一邊這樣想著、我緩緩地走進浴室裡
「真是的,都是你害的、害我今天不只多煮了一份晚餐,還得這麼晚洗衣服....」朧一邊抱怨,一邊繼續做著家事、真是厲害啊!朧
「抱歉抱歉、下次會提早跟你說的。」
「...下次嗎?」
「朧?」
總覺得今天的朧好像怪怪的呢?是發生了些什麼了嗎?
好吧.....雖然今天已經很累了,但這可不能坐視不管呢!
哪怕我不太懂這個部分,但我畢竟是朧的哥哥啊!我有義務要好好理解弟弟的感受才行!
「話說回來,朧、今天你在學校過得如何啊!」
「沒什麼,就跟平常差不多........啊!」
就是現在,不管他說些什麼;我都要好好的回答、放馬過來吧!朧、讓哥哥來治癒你疲憊的心靈
「糟糕了、我忘記今天是超市特賣的日子了.......」
「(撞擊聲)」
「哥哥?不要緊吧!我好像聽到了奇怪的聲音。」
(朧—你啊.......)
「這不重要吧!就沒有其他了嗎?」
「其他?其他什麼?」
「就是其它讓你特別煩心的事情啊!甚麼都可以、跟哥哥說吧!」
「............」
「你真的沒事嗎?哥哥、是不是撞到頭了?」
「最讓我煩惱的──不就是哥哥你嗎?」
朧的一句話,就像是強而有力的箭矢一般刺進了呼晴的心,讓呼晴感到了相當的抱歉
「每天不只是要叫你起床,還得打理你跟爸爸的三餐....」又一箭從背面飛來
「家事都是我負責的不說,你們也總是不怎麼幫忙......」這一次是從正面
「說真的、我也只是一個小學生而已,這麼依賴我、你身為一個高中生...不、身為兄長,難道沒有羞恥心嗎?」最後一擊、直接貫穿了頭部──佐佐木呼晴,再起不能!
(經過三分鐘傷停時間後.....呼晴勉強爬了起來)
「好過分....好過分啊....朧。」我不行了....
「我說的明明都是事實啊!」摺好衣服的朧,開始將它們分類排入衣櫃中
「.......無可辯駁呢....」
「說起來,我今天遇到了哥哥你的同學呢!」似乎是注意到呼晴的失落,朧換了一個話題
「诶~是誰啊?」
「是在市中心附近看到的,好像是叫做....月宮...對吧?」
「天吾嗎?他今天應該有別的事情才對。」
「誰知道呢?比起我、哥哥應該更瞭解他才對吧。」
「.....是這樣呢!謝啦、朧。」
「那我差不多該先準備睡了,你也別太晚睡歐。」
「哼、你跟一個高中生說什麼呢?」
「也是呢,抱著考卷跟參考書溺死吧,哥哥。」
「真無情!」
「晚安了。」
「晚安。」
(回到房間後,呼晴先是複習了一下功課,接著看了看手機的訊息)
天吾今天去了市中心?真奇怪,他應該沒有特別要做的事情才對
就算有、平常應該也是“喲!呼晴,我們一起去市中心吧!”這樣跟我講才對
那怕我沒跟著去,他也會問我的.......
也罷、或許我太自作多情了吧,雖然天吾總是那個樣子、但人總是有一兩件事情沒辦法告訴別人的呢...
我也好、天吾也好,甚至是朧或是香織也是一樣吧!
當然、墨村小姐還有白芽她們也是........
話說、白芽她怎麼會知道我家在哪裡呢?
真奇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