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我站在書架旁,端詳著架上的書。
目光掃視過一遍後,我抽起一本勾起我興致的一本書。
——「猴子也能學會的一百種西式料理。」斗大的標題和誇飾的文字,雖然讓人覺得過於浮誇,但卻又勾引起我閱讀它的慾望。人類也許就是這種明明眼前就是陷阱卻仍義無反顧往前踩的生物呢。
翻開幾頁稍微過目了下後,整本食譜幾乎都是介紹步驟簡單,難度不高的西式餐點,其中有些是西餐廳常見的料理,像是酥皮濃湯。但仔細閱讀後更會發現這本食譜雖然真的介紹了一百種料理沒有造假,不過有許多都是概念類似,花樣不多的料理,例如焗烤飯或焗烤麵等等,只要是以焗烤為主的料理,這本食譜裡至少出現快要近三十個。
其餘的還有一些簡易的甜點,有些點心甚至連火都用不上,用簡單的鮮奶油和碎冰塊,然後再加上一點果醬就能完成一道甜品。
總而言之,我覺得這是一本對我而言有學習價值的書,最近心血來潮想要嘗試下廚。
就決定借這本書回去看了。
帶著這本食譜,我沿著走道往借書檯的方向走去,而途中會路過不少留坐在圖書館唸書,睡覺的學生,其中很多都是高三準備大考的學長還有學姊他們。
沿著走道,我看見不遠處的一張木桌和木椅上,有一道眼熟的背影低頭苦讀。
第一眼被那熟悉的身影吸引著後,我繼續走在走道上,拉近與那道身影的距離,隨著距離縮短我也越加確定那道身影究竟是誰。
「嘿。」我從後伸手搭住她的肩膀,然後輕聲招呼了一聲。
「唔咿啊————!」
然後,宛如小貓般被驚嚇到的學姊以在圖書館內絕不允許的音量尖聲喊叫,頓時周遭的所有在這間圖書館裡的人們都將視線望向我和學姊這裡,有些人甚至還投以了惱怒的眼神。
自己也意識到發出了干擾到其他人的音量後,學姊縮了縮脖子,歉然的露出尷尬表情,然後一邊改為細聲的音量,一邊用煩躁的視線,半闔著眼的盯著我。
或許是我的錯覺,總覺得她的臉也稍稍有點紅。
「……幹嘛?」學姐瞪著我。
「我只是想打個招呼而已,嚇到妳了真是抱歉。」
「唉……」學姊長嘆口氣,性格倔強的她理應不承認被嚇到這事,但學姊也許是自知自己確實造成了周遭人們的麻煩,所以才吞回了無奈,默默接受事實吧。
「妳在做什麼啊?」我拉了張椅子,坐在學姊的對面,自然而然接近她的我與學姊之間只隔了一張桌子的距離,大約快一尺吧。
「唔…………」學姊見到我坐下來後,先是扭捏的向後挪了一下屁股,原本只坐在椅面的一半她這時讓自己的後背完全貼齊在椅背上也坐滿整張椅面,似乎想與我保持距離,學姊刻意撇過臉去,絲毫不打算見我一眼。
「我在準備……社團活動。」雖避開視線,但她卻沒有打消和我說話的念頭。
而聽到關鍵詞的我不自覺亮起雙眼:「噢?終於要開始社團活動啦。」
我會用終於這個詞也是因為很久沒有社團活動,這陣子都是待在教室裡聊天,根本沒有作為一個社團該有的活動。
「嗯…………」學姊默默點頭。
「…………」
轉過臉的學姊宛如一塊遇上相同磁性的磁鐵,當我探頭轉換角度想要看清她的表情和眼神時,學姊便越會將臉避開到別的地方去,就是不讓我看清。
而堅持要跟她對上視線的我不停探頭,學姊則不停撇頭。
一來一往之下,我與她做起了一齊左右甩頭的暖身操。幸好圖書館是個不發出太大聲響就不容易引起他人注意的地方,否則我和學姊看起來會像白癡。
「妳在躲什麼?」終於忍不住的我問。
「沒……沒、沒啊。」學姊講話有幾個字走音,而且聲音還變小很多,擺明就是心虛。
我不解學姊到底在隱瞞著什麼。
是要保密社團活動內容嗎?
學姊似乎是察覺情況不大妙,迅速收拾起桌上的書,然後起身掉頭就走。
「等、等等啊,學姊…………」我想要呼喊她,但誰叫這裡是圖書館,我無法太過大聲,但也因為這裡相當安靜的緣故,學姊肯定有聽見我在叫她,不過她裝作自己沒有聽見,快步走遠。
…………
……
「…………」
真的很奇怪。
學姊在那天給了我謝罪的賠償,同時也是生日禮物之後,學姊在學校裡就變得有點怪怪的。
不管我怎樣接近她想要和她搭話,她卻總是在老遠處就察覺到我,然後宛如遇上天敵似的開始逃竄,逃的速度也奇快無比,跟忍者一樣一溜煙人就消失無蹤。
總覺得我好像一直被她避著……
「唔嗯…………」我皺了皺眉頭。
心裡有些不太愉快。
我又沒做錯什麼事情,幹嘛搞得我好像什麼惡人一樣,雖然我確實長得兇惡,不過學姊應當是不會因為我的外表就避而遠之的人才對啊。
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啊……
越是不明白發生了什麼,就越想要了解真相。
但如果直接殺去找學姊,挑明的問她「妳到底是怎麼了?」的話,高機率得不到我要的答案,而更高機率的是我會被她揍。
既然學姊問不得,不然問問看其他人好了。
艾瑪自然是沒辦法的。對艾瑪而言,我的聲音就宛如轟隆雷聲,我的面容就宛如地獄惡鬼,我的一舉一動更是個冷血殘酷的虐待狂…………這麼說好像太過頭了,總而言之艾瑪會盡可能的避開我,雖然不是不能溝通,但能溝通的很有限,上一次要問學姊的下落的時候就足夠折騰的了。
基於效率,我還有第二個人選。
推開社團教室的門,正好我要找的人在教室裡。
「健。」我呼喊戴著眼罩的少年的名字。
「哦?是收割者啊,有什麼事嗎?」
收割者,全名是靈魂收割者,是患有中二病的健對我取的綽號。
這羞恥到不行的稱號我也已經聽慣了,而且因為學年不同的關係,健身為三年級的學長,而我又只是二年級,教學樓不同所以平時在學校遇不到健,要是遇上了,那奇怪的稱呼總覺得會讓周遭的人認為我們是怪人。
長相兇惡已經是一條罪了,再被人稱作是怪人豈不是罪上加罪嗎?
這樣講雖然有點對不起健,但坦白講我不想在社團教室以外的地方見到他。
「我有點事情想要問你。」我拉了張椅子坐在他旁邊,並把剛才借來的書放在桌上。
「什麼呢?要我這個孤鬼狼軍傳授招式的話我可是很樂意的喔,只怕你學不來而已,哈哈哈。」
啊啊……對,是的你的中二病我也真的學不來。
即便很想翻白眼,但我還是忍住了,我一轉態度,問他正經的問題。
「健,你有沒有察覺學姊最近有哪裡怪怪的?」
「你說夜鴉?她哪裡奇怪?」
「就是……學姊最近和我們說話都股距離感,像是在刻意遠離我們一樣。」我說出我觀察到的問題。
「唔…………」健把手指抵在眉間,似乎在深思,隨後他答道:「我認為她很正常啊。總是相當個人主義,無時無刻都掛著隨心所欲的態度。」
「啊,原來你也這麼覺得啊。」原來健對學姊的看法和我一樣啊,所以說健雖然是中二病,不過思想還是很正常的嘛。
「哦?難道收割者你也和我一樣?」健頓時露出感興趣的表情。
「嗯,學姊真的就是個自我主義的人呢,好聽點說她是樂於主動,難聽點就是太過隨心所欲了。」我點頭認同健的話。
「這真是教人覺得麻煩的地方呢。」
「是啊,不過這也是學姊的特色啊,麻煩歸麻煩但卻不會討厭她呢。」像是聊到開心的話題,說完我不自主的笑了幾聲。
平時的邊緣社就是這樣和大家聊天,作為沒有朋友的邊緣人的我們一點小小的溫暖。
「…………」
然而,健卻在我的話之後沉默了。
而且他的表情有點凝重。
「怎、怎麼了?」見健變臉,我也趕緊收拾掛著笑容的臉龐。莫非是我說了什麼不該說的了嗎?
「你……最近跟她關係蠻好的嘛。」健凝視著我,雖然一隻眼睛戴上了眼罩,不過我卻可以透過另一隻眼感受到他傳遞給我的視線壓迫感。
「我、我嗎?我和學姊?」
健點了點頭。
「會、會嗎?我不這樣覺得耶。」
我得承認我和學姊變得越來越熟是真的,但我可不覺得我跟她關係很好。
「我和學姊經常打來鬧去的,你跟艾瑪不是都看在眼裡嗎?艾瑪還會過來勸架呢。三番兩次吵架根本就不能算關係好吧。」
「正是因為感情好才有吵架的本錢啊。」
「呃…………」我頓然啞口。
我怎麼覺得學姊揍我單純是她對我的恨意和不悅啊。
我搖搖頭,覺得話題被帶走的我趕緊轉回正題。
「啊,先別說這個。你真的沒發現學姊最近有哪裡異常嗎?」
「沒有,真要說的話收割者你似乎搞錯一件事了。」
「搞錯?」
「你認為夜鴉她最近怪異的行為說不定不是對我們,而是對你而已。」
「對我而已?」
「嗯,會保持距離的應該只有你才對。畢竟從我來看夜鴉一點異狀都沒有,再者若有異狀我身為孤鬼狼軍有可能察覺不到嗎?」
「這、這樣啊……」
難道學姊的異狀是只有對我才表現的嗎?
如此一來就更說不通了,我既沒有做對不起她的事情,學姊也不是因為長相討厭我,究竟是發生了什麼才導致她有這麼反常的反應呢?
「啊…………」我豁然開朗。
該不會……是我拿了手機之後沒有和學姊道謝所以生氣了吧?
這樣說一切都合理了啊!畢竟那是學姊花這麼多時間,費盡心血用打工費買來的,交到我手上的時候我一句感謝都沒有說,怪不得她會與我保持距離。
原來是在生氣啊……
忽然覺得自己做了很對不起她的事情。
「怎麼?瞧你這反應,莫非是找出原因了?」見我的反應,健如此問我。
「嗯……我想大概知道問題出在哪裡,抱歉耽誤你時間了。」
「那倒不至於啦,反正我也很閒。」健一隻手壓住眼罩:「今天真是無聊到我都想把眼罩拿下,和潛藏在我體內的另一個人格閒聊了呢。」
「哦……」原來健還有拿下眼罩就有另一個人格的設定喔…………什麼時候加上去的啊?
不過正事要緊,既然知道學姊在生我的氣,那就一定得找她道歉才行,最好帶份回禮給她。畢竟是她給我的生日禮物,雖然其中有幾分是學姊的歉意,不過收了他人的禮物不給予些回報實在令我坐立難安,尤其是發現學姊在因此而對我生氣的時候。
學姊今天沒有出現在社團教室,也就極有可能代表著她有個人的私事,就單以我的推測,也許學姊會在牛排館打工也不一定。
我拿出手機打開通訊軟體,找到上次加入的聊天對象,牛排館老闆。
我簡單用打字問了老闆學姊現在有沒有在店裡。
但老闆或許是正好沒在忙,他很快已讀並回答我學姊今天沒有排班,應該是不會出現在店裡才對。
撇除掉打工的可能,我陷入了苦思。
我回頭問了拿著一張筆記紙練習唸咒語的健。
「健,你知道學姊在幾班嗎?」
…………
……
午後的黃褐陽光斜射的角度將整條走廊曬得金碧輝煌,令人眩目。
我站立在三年C班的班級牌底下,跨過兩棟教學樓抵達這間教室。也因於早已過了放學時段,我一個二年級的學生出現在三年級的教學棟裡也不會有任何人覺得怪異。
沒想到健真的知道學姊讀的是哪個班。表面上的中二病把他掩飾得什麼都不清楚,但讓人意想不到的是原來健也記著不少正經的事情。
不過這樣的驚訝並沒有持續太久,我走在三年C班外的走廊上,透過窗戶望進滿是桌椅排列的普通教室。
乾淨得呈現一片發著亮光的墨綠色黑板幾乎快要佔滿整面牆,牆上不停走動的時鐘,毫無參差、排列整齊的學生用課桌椅,窗外還聽得見外頭在運動場打球的其他學生呼喊的聲音。
而宛如隱匿於其中,卻又彷彿閃閃發耀似的吸引我視線的存在。一位少女,座落在其中一個座位上。
黑色的長髮宛如一片宇宙,在黑髮上閃亮的光澤就好像宇宙中的繁星一般。
宇宙少女默默的看著面前的書。她的每一次翻頁,每一次移動眼眸閱讀,每一次向後撥開因垂下而擋住視線的頭髮,都彷彿一副活生生的畫像一般,其美令我頓時昏厥,甚至讓我一度產生不該這時過來才對的念頭。
不對,應該多虧我這趟前來,才能看到這副連天文學家都會讚嘆的美景。
我默默走入只有一人獨留的教室裡,走進這個我本不該進入的空間。
「學姊。」站在門邊的我柔聲喊道。
注意到我的存在的學姊抬起臉朝著我看,黑色的方框眼鏡凸顯出學姊知性的眼神,白皙透亮的臉蛋及宛如會奪人魂魄的杏眼,一對上視線我的心臟好似漏了一拍。
就像回到初次見面那時一樣,當時的學姊也是在專注的做著自己的事情,她集中精神的模樣不知為何就是令人癡迷。
「……………………咿!」
「咿……?」
然而這副美景卻又和初次見面時同樣,美景遭到狠狠的毀壞,破壞的不是別人,就是出自於學姊自己。
學姊受驚嚇的神色毀壞了這一切美好,而她臉上的驚愕表情就像是看到蟑螂一樣,而且我想大概還是會飛的那種。
花容失色的她突然離開椅子並站起,從腳底到背脊一齊打直,站直的程度絕對不輸軍隊的軍官。
「幹、幹嘛!你、你是怎麼知道我在哪裡的!?」學姊很慌張。
「我到處都在找妳,因為妳沒有出現在社團教室。」
「我不出現就代表我有其他事情啊!這不是我們一直以來的慣例嗎?」
學姊說的沒錯,無論是我還是學姊,抑或是健或艾瑪,大家有事情的時候除非已經有和社團成員有約,否則自動缺席社團活動。
這確實是我們的慣例,邊緣社的奇怪慣例。
「因為有急事,接著我猜想妳也許還待在教室沒有下課,所以說就來找找看,碰碰運氣。」
「有、有什麼急事?」
「我是來道歉的。」我低頭致意:「對不起。」
「咦?什麼意思啊?」感到莫名其妙的學姊歪斜了脖子。
「學姊妳這幾天不停躲我,現在我知道原因了。生日那天妳給我的禮物,我收下後卻沒有和妳道謝,才惹得妳這幾天不愉快…………真的很抱歉。」
「哈啊?等、等一下,你到底在說什麼?我完全沒有跟上?」
「就是我沒有跟妳說謝謝,禮物的錢也是妳拼命辛苦賺來的,我什麼也沒說就收下禮物,實在是有些不安。」
「呃……我才沒有在生氣勒。」學姊擠著眉頭困惑的看著我,臉上的眼鏡也因為擠眉弄眼而有些歪斜。
聽到她的話,我詫異的抬起低下道歉的頭。
「那為什麼要一直躲我呢?」
「我…………我才沒有要躲你,我只是——」學姊有些臉頰脹紅的撇過臉去。
「只是——?」
「只是有點不敢看你的臉而已……」學姊這句話說的異常小聲,婉如怯弱的膽小鬼似的,又像是鬧著彆扭的小孩子。
「…………」
不敢看我的臉?這又是什麼意思?說話的聲音這麼小,而且又用這種微妙的表情說著這樣的話……
我隱約感覺到出學姊不是因為我的長相而不敢看我,而是另一種特別的原因。
「明明送禮物的時候你說了那樣的話……」
「我、我說了什麼了嗎?」我不太明白,那天我說了什麼不該說出的話嗎?但這又跟我的臉有什麼關聯?
也許是被遲遲未察覺的我惹毛般,學姊搔頭喊叫。
「啊啊啊啊啊啊——!煩死了!對,我就是因為你沒有道謝所以在生氣,如果你打算讓我氣消的話,就答應我一個條件!」
不等我做出回應,學姊憑著一股氣勢逕自說道:「給我你個人的聯絡方式,像是line啊什麼的隨便都好啦!這樣就算扯平!」
「…………蛤?!」突然回神的我連忙眨了好幾次眼皮,不敢置信的回問:「給妳line可以讓妳氣消?這什麼邏輯?」
我的line有這麼珍貴值得代替我的道歉嗎?
「你、你你你是腦袋泡進水裡是不是啦!如果放學後有緊急的社團活動,像上次艾瑪的試膽會那次一樣,如果每次都用通電話到家裡的方式實在太麻煩,我是為了程序簡便才這樣做的!請問這樣子解釋你那進水的腦子是不是有好一點?」
學姊的語速之快,彷彿在唱某種新世代的Rap似的,讓我忽然有股學姊有去當饒舌歌手的資質的感覺,那個叫甚麼來著?freestyle嗎?嘛,說不準能開出一片天。
不過既然知道學姊的目的,給她line或許也無妨,而且還能讓她氣消。
「那就這樣辦吧。」
於是,我和學姊交換了line。
…………
……
回家後躺在床上的我彷彿進入了無敵狀態,任何理由都無法阻止我從床上起身。
懶散躺在床上的我看著手機,看著幾個鐘頭前才交換的學姊的line,看著她的頭貼是一張被戴上八字鬍還有圓框眼鏡的一尊銅像,原本的威嚴感一散,變成了搞笑諧星。
看著這個新加入的好友,我不禁會心一笑。
「什麼方便社團活動聯絡啊,總是一堆藉口。」
學姊的笨拙,我多少已經看得出些端倪了。
「而且居然還說什麼不敢看我的臉什麼的,真是的……」
當時我在學姊的教室的時候,我裝傻成什麼都不清楚,但其實我心底相當明瞭。
『明明交付禮物的時候你說了那樣的話……』
宛如錄音帶似的,我的腦內響起學姊說過的話。
我其實一直都記得那天我說了什麼,一字一句全都記得,我的腦袋像是認為這天相當重要似的,強制記下了那數分鐘的所有。
周圍的擺設,天空的顏色,就連空氣的氣味都記憶猶新的在腦海中揮之不去。
我微微一笑,對著自己自言自語的重述一次那天對學姊的話語。
「即便學姊的性格如此麻煩,但是她卻是我見過最可愛的女生了。」
講白了點,學姊就只是在害羞而已。
察覺真相的我沒有明講,一方面是享受這樣露出羞澀的表情的學姊,另一面則有點壞心想要捉弄她。
而這時我又想起健對我說過的。
也許他說的也沒錯,我和學姊的關係,或許還不錯?
嘴角還噙著一些歡喜的我,蓋上棉被休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