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曆1157年2月25日 凌晨 帝國東面
夜鴉軍團在維拉爾的命令下,黑壓壓的騎兵再次殺來,雖然我方騎兵試圖利用騷擾來轉移對方的注意力,不過對方彷彿對我方的騷擾視若無睹般朝火砲的方向衝去。
「讓他們見識我們的厲害!」由於被敵人無視的感覺相當難受,我方騎兵指揮官高傲的自尊心彷彿被人踐踏,這激起了他的怒意,進而讓他出現脫序行為。
夜鴉騎兵面對眼前我方的騎兵騷擾,每個人神色自若的輕揮手中的利刃,像是殺豬的屠夫般俐落地將凡是阻擋在前方的人與馬給切成肉塊。
「是夜鴉騎兵……不是在艾斯德斯身邊的護衛嗎……」壓倒性的戰力差也讓我方騎兵信心動搖,就這樣被對方屠戮大半,芬特拿出望遠鏡仔細觀看那支軍隊,有些震撼的說道,洛圖爾額上滑落一滴汗珠。
在卡爾柯夫掌權時期,為了避免有朝一日因實力不足而讓自己的霸業毀於一旦,所以額外增加大筆軍費,替艾斯德斯的掌握的夜鴉軍團栽培騎兵。
夜鴉騎兵得到了不亞於鐵甲衛士的裝備與訓練後,便只差足夠的實戰經驗,為了讓他們獲得經驗,卡爾柯夫時常讓艾斯德斯帶領他們征伐各地的動亂來提升戰力與經驗,隨著六年過去,夜鴉騎兵的戰鬥力在其他公爵眼中可能只略遜於帝國最強騎兵的鐵甲衛士。
「掩護騎兵!攻城!」維拉爾見到騎兵已經逐漸靠近守軍的攻擊範圍內,立刻要士兵上前掩護他們,身穿輕甲的夜鴉弓箭部隊接獲指令後,拉滿弦將箭矢給射去,大量的箭矢像傾盆大雨一樣灑落在我方士兵身上。
「哇啊!」
「在牛尾點火!」士兵在軍官命令下分成兩隊,一隊拿著盾牌掩護漫天箭雨,另外一隊則是將點燃的火把燒在牛的尾巴上。
「哞哞哞!」
「把牛殺了!」火焰燃燒在牛尾造成的強烈疼痛,讓數十頭牛抓狂朝前方衝了過去,雖然夜鴉騎兵想要像先前斬殺我方騎兵的方式來殺眼前衝來的火牛。
「啊啊啊啊啊啊!」當武器砍在牛身上,卻因為牛皮太厚而難以切入,就是這一瞬間的情況,讓騎士連人帶馬被牛給撞翻,無數被撞翻的騎士與馬於狂牛踐踏下死去。
其他騎兵見到牛隻難以擊斃,便果斷散開讓後方的人去處理,然而這個決定也讓衝上前的羅曼諾夫士兵慘遭牛群橫衝直撞而出現大量死傷。
「成功了!」
「別廢話!快推回堡壘!」火牛造成的騷動讓羅曼諾夫軍隊陷入混亂,更讓我方士兵順利抵達了火炮的所在地,在軍官指揮下,士兵推著火炮朝堡壘的方向緩緩前進。
「成功了!」
「效果真不錯!沒想到會有這種戰術!這種突發奇想的策略也用在先前取勝的戰役吧!」芬特撫了他的鬍鬚,對洛圖爾的奇策感到敬佩。畢竟將耕作用的牛投入戰場可謂大陸有史以來頭一遭。
而這個策略更讓火炮這個大殺器落入己方手中,只要能成功將它們運回堡壘,憑藉賈薩瓦卡軍工廠的技術,一定讓對方更難撼動這巨大的山城,一想到自己即將擁有火炮,洛圖爾整個人興奮起來,並要求眾人一定要將火炮運回堡壘。
「火槍射擊!」維拉爾惱怒的看著對方正在將火炮運往堡壘的方向,原本以為那些牛是負責運送而已,沒想到竟變成破壞自己戰術的殺手鐧。
更讓人憤慨的是,自己讓艾斯德斯引以為傲的夜鴉騎兵出現不小的損傷,這要他面子往哪裡擺,他大手一揮,連忙下令要火槍兵對著火牛射去。
「將軍…..裡面還有我們的人啊!」
「我說開火!聽不懂嗎!再違背軍令,我就斬你的頭!」副官面有難色的回覆維拉爾,卻是得到一陣怒罵。
「開火!」砰!砰!砰!砰!砰!大量火槍朝著火牛與羅曼諾夫士兵射去。
「用陣型將火牛砍倒!」前線的軍官試圖用各種方法將火牛擊敗,卻都徒勞無功,眼見騷亂不斷擴大,內心壓力不斷攀升下,才剛決定讓士兵躲避火牛時,後方傳來大量的槍響。
「趴下!」軍官轉向後方,卻發現火槍冒出陣陣白煙,雖然他高聲喊著趴下,但他整個人卻被數發彈藥給擊落下馬,為時已晚的警示讓無數猝不及防的士兵連同火牛死於這波攻勢下,雖然羅曼諾夫軍隊損失慘重,但維拉爾視手下為草芥的命令,成功遏止騷動。
「攔下他們!」維拉爾見到情勢穩定住,立刻下達了新的指令,夜鴉騎兵重整頹勢再次朝我軍衝去。
「竟然攻擊友軍……掩護友軍!」洛圖爾見到敵將為了化解火牛陣的困境,選擇開火擊殺友軍的畫面,感到十分震驚,不過他也沒有陷入驚慌的狀態太久,連忙要守軍掩護讓他們將火炮運回堡壘。
堡壘方大量箭矢再次朝夜鴉騎兵的方向落下,對方透過精湛的騎術與戰技不斷抵擋一波又一波的箭雨攻勢,距離負責運送火炮的部隊不到十米的距離。這讓在堡壘上的洛圖爾有些緊張,過於專注看著戰場的他也忽視周邊的變動。
「打開城門!」堡壘的大門緩緩開起,一名騎著白馬的將軍帶領著軍隊衝出了大門。
「隨我掩護友軍!」一道熟悉又宏亮的收聲音響起,讓洛圖爾驚覺芬特帶領著一批軍隊前去掩護運送部隊,沒想到先前才打過一輪血戰的他竟然還拚著老命衝上戰場。
「子爵大人!老將軍會如此拚盡老命,希望您能體會!」跟隨芬特多年的副官對洛圖爾說道,並交給他一封信,洛圖爾打開信開始閱讀。
洛圖爾大人:
當您看到這封信的時候,可能已經是我倆訣別的時候了!請您不要怨恨您的父親,公爵大人所做的一切皆有考量,畢竟要掌握領域內需要倚靠許多家族的協力。
加上政治這淌渾水十分險惡,是個極度人吃人的社會,若想要從中生存,每一步都不容許出錯,公爵大人對您與您母親一直以來的所作所為,都是為了保護您倆的舉動。
這部分只能由您自己細細品味,最後我只希望您能越挫越勇,不要因為失敗而一蹶不振,勝利的關鍵需要沉著冷靜以及減少犯錯相輔相成,只要您保持這兩點,相信未來必能成就不凡功業。
威廉 芬特絕筆
看完信後,洛圖爾腦中回憶起從北大門潰敗至堡壘穩住的過程中,芬特盡心盡力的協助自己,這讓洛圖爾握緊雙拳,內心暗自為他祈禱,希望他能平安回來。
「去死!」夜鴉騎兵將手中武器狠狠朝毫無防備的運輸兵刺去,就這樣走得比較慢的兩隊運輸隊慘死於它們刀刃之下,這讓洛圖爾感到異常擔心奪取火炮的策略會不會就此畫下句點。
「哇啊!」
「追上來了!」
「隨我戰鬥!」領頭軍官發現能完成任務只剩下將最後兩組火炮給送回堡壘,組成一支敢死隊替他們爭取運送時間。
雖然軍官與部分士兵組成的敢死隊在沒多久便全軍覆沒,但也替運輸兵們爭取到芬特的救援,在芬特指揮下,士兵迅速拿起盾牌,守護運送火炮的他們。
「雜碎!別擋路!」夜鴉騎兵看見眼前的一群拿著盾牌的老弱殘兵跑道自己面前,認為對方兵力已經捉襟見肘,才會派出這樣不像話的砲灰出來送死。
「開火!」砰!砰!砰!砰!砰!躲在盾牌後方的火槍兵在芬特號令下,對著夜鴉騎兵射出彈藥,瞬間將一部份騎兵給擊斃,而剩餘的夜鴉騎兵則是開始與盾牌兵展開激戰。
「撕裂他們!」夜鴉騎兵連續的猛攻下讓我方士兵的盾牌逐漸碎裂,他們像惡魔般露出邪祟的笑容將我方將士送上路。面對手下紛紛戰死,芬特不斷揮舞著寶劍與他們戰鬥,雖然成功斬殺了數人,但過於老邁的他體力逐漸不支,身上的傷痕也越來越多。
「死撐!鐵壁不敗!」熱辣辣的疼痛從傷口傳遍了芬特全身,他卻不吭一聲的繼續與敵人戰鬥,無奈過度勞累讓他的攻擊速度降了下來,夜鴉騎兵看出他的疲累,透過不斷遊走來削減他的體力。跟隨芬特的士兵雖然人數逐漸減少,但在他的叫喊下仍是奮力與眼前的強敵搏鬥。
「該死……這麼難纏!快去協助騎兵!」維拉爾見到芬特不斷攔阻自己的騎兵,感到有些焦躁,立刻要將士前往協助騎兵,在他的號令下,士兵再度向前進軍,而他們邊走也邊對芬特他們射出弩箭。
「放箭!」咻!咻!咻!咻!咻!夜鴉騎兵在聽到箭矢射出後,迅速向兩側散去,將弩箭送給芬特與他那為數不多的將士,在弩箭的洗禮下只剩下芬特與十人存活於這波攻擊。
「芬特將軍!請快撤退!」在芬特拚死的護衛下,運輸隊成功將火炮送回到堡壘內,在見到火炮送達後,裡面的將士也抱起一陣歡呼,運輸兵不顧疲憊的身軀,奮力對著芬特喊叫著。
「老將軍快回來!」
「托托!關閉城門!」在芬特與剩餘的將士奮戰下,我軍終於成功奪取了具有強大殺傷力的火炮,在洛圖爾叫喊下,芬特只是嘴角勾起微笑,隨後大聲喊道。
芬特的副官聽到長官最後的命令,兩行輕淚滑落頰上,要士兵立刻關閉城門,雖然洛圖爾想要阻止他們,無奈在場都士兵都是芬特的部下,這讓他們優先執行長官頒布的最後一道命令。
負責關門的士兵各個露出悲愴的神情,淚水不斷滑落雙頰,礙於軍令如山下,痛心的將堡壘大門給關上。
依呀!堡壘的大門關閉時發出巨響。
「多拖一些人下地獄吧!」聽到大門關上以及明白自己時日無多的芬特則是燃燒了自己最後的力氣與眼前的騎兵戰鬥著,那鬼神般的力量讓夜鴉騎兵感到顫慄,逼得他們暫時向兩旁退去。
「弩箭支援!」
「放箭!」咻!咻!咻!咻!咻!在騎兵散開之後,大量箭矢再次朝芬特等人射去,雖然他們仍想在多奮戰一陣子,但在箭雨洗禮下芬特與他僅存的士兵一同戰死於沙場上。
雖然夢寐以求的火炮到手,但洛圖爾臉上卻毫無喜色,身體一軟的跪坐在地上開始放聲痛哭,在洛圖爾開頭下,堡壘上傳來了一陣又一陣的啜泣聲,哭聲迴盪在兩側山谷中,像是交響曲般為英勇戰死的烈士們哀悼。
---------------------------------------------------------------------------------------------------------------------
順利完成!下一次發畢業旅行!感謝大家收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