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訓練開始

　　凡希亞沉浸在睡夢中，咂著嘴翻了個身。

　　下一秒被子猛然被人掀起，倉促間變換的溫度與動靜讓凡希亞驚醒。一睜眼就看到一道高大的身影站在床邊。

　　「唔喔！」凡希亞嚇得叫了一聲，連忙縮起身子，然後才認出人影是誰。

　　「姐……」

　　「起來。」密勒爾說。

　　凡希亞吞下剩下的話語，看了眼窗外，回過頭看密勒爾：「天還黑著……」

　　「穿好衣服，去客廳。」密勒爾已經進入了導師的狀態，話說完就走出房間。

　　凡希亞：「……」

　　早知道就別說大話了。

　　密勒爾是在晚餐時間到的，一群人就在餐桌上認識了彼此。凡希亞也是在那時囂張地說怎麼訓練怎麼來，不用手下留情。尤其是凡希亞還提了新武大賽的事，導致達雷奇伯爵也對此表示贊同，因此就算凡希亞想反悔也來不及了。

　　打著哈欠，凡希亞在客廳找到密勒爾，同時維爾莉與蒂妮莎也在。

　　看來密勒爾在昨晚答應了維爾莉後，連帶著蒂妮莎也加入了。

　　「呦，我們的大少爺總算起來了。」一看見凡希亞，維爾莉就陰陽怪氣地說了一句。

　　凡希亞：「……」

　　不就是開了個玩笑而已嗎，居然氣到現在……

　　見人都齊了，密勒爾打開門：「走了。」

　　「現在要做什麼？」凡希亞問。

　　「跑步。」密勒爾回應，頭也不回的往外跑。

　　維爾莉與蒂妮莎似乎早就知道要做什麼了，跟在密勒爾身後跑了出去。反倒是凡希亞這個正主稍微愣了愣，才趕緊跟了上去。

　　到了外頭，清晨的空氣讓凡希亞徹底清醒，三個孩子跟在密勒爾身後，沿著街區慢跑著。

　　靜靜地跟著跑了一會，凡希亞突然想到了自己上輩子高中時的經歷。那時候的他住校，舍監是一位退休下來的體育老師，那時候他們一群人也是像這樣被舍監挖起來，一大早就在跑操場。

　　說起來那位舍監還有一位孫女偶爾也會出現跟著跑，活潑開朗，曾經讓他有些心動，不過後來畢業就不曾見過面了。

　　「也不知道他們現在怎樣，有沒有來祭拜我，最好是多燒科技產品，看我這裡能不能收到。」凡希亞腹誹，不再思考這件事，認真跑步。

　　半個小時後，天色大亮，密勒爾帶著三個孩子回到伯爵府的花園中。

　　密勒爾事先就說過可能會很辛苦，但實際上慢跑時仍顧慮到了三個孩子的腳程，把預計的跑步距離縮短了一半。儘管如此，依然跑得凡希亞想要直接宣告陣亡。

　　「我不行了……」最不擅長運動的蒂妮莎癱在花園椅上，仍然癱出了一股優雅。

　　凡希亞同樣累得半死，扭頭看了一眼，嚇得連忙衝上去，伸手就要做心肺復甦：「蒂妮莎！不能睡著！」

　　「凡希亞你在做什麼！」維爾莉直接一腳踹飛他。

　　凡希亞扶著腰半晌說不出話，他總覺得自己剛剛看見蒂妮莎口中冒出了白色身影。不過再看蒂妮莎已經坐起來了，他就索性躺在地上不動彈。

　　同時密勒爾走過來：「要開始了，站起來。」

　　「站起來……呵呵……」凡希亞看著一旁的大長腿，笑了兩聲，雙眼逐漸失去了靈魂。

　　在接下來的日子裡，凡希亞跟著密勒爾從基礎開始學起，他們學的也不是槍術，是徒手格鬥。

　　用密勒爾的話說，兵器是肢體的延伸，但要是自己的手腳都用不好，那還不如不用兵器。

　　凡希亞倒是想說小孩拿刀也殺得死大人，但隨著密勒爾的一段話，倒是有些明白密勒爾的意思。不論切磋性質的比武，提起武器就是要分生死，比人強還好說，要是技不如人，到了要逃跑的地步，武器反而還拖累逃命。更慘的甚至是被自己的武器殺死。

　　別想著有武器被追上還能再來第二回合，現實沒有書中寫的那麼容易，既然會被追上就意味著氣力已盡，那麼結局只會有死亡。當然了，有救兵就另當別論，但這種情況本來就不在考慮範圍內。

　　「一旦動武，不管和平與否，就要有殺人與被殺死的心理準備。故武的精要，在於殺。」

　　或許這也能說明密勒爾打起來那麼不惜命的原因，不單純是要錢不要命。

　　「老師，妳要是在城裡收徒的話，80金凡是還得完的吧？」

　　十多天過去，凡希亞突然想到了這問題。

　　城裡也有同樣在教人的武者，收費不一定，但一天的價格約在20銅克到100銅克，也就是4銀古朗。假設密勒爾價開平均2銀古朗，只要她能找到五個學生，在開銷正常的情況下，80金凡是有辦法在三年內還完的。

　　正在糾正蒂妮莎動作的密勒爾聞言扭頭看了凡希亞一眼，想都沒想就說：「沒錢租場地。」

　　凡希亞：「……是我疏忽了，抱歉。」

　　說不定密勒爾當時打鬥技場就是要賺錢開館……

　　凡希亞才這麼想著，密勒爾又說：「時間也不夠。」

　　「什麼意思？」凡希亞疑惑，密勒爾話還沒完：「我的槍術，也不能亂教。」

　　「……那妳還不如直接說這句，獨門絕活不能隨意外傳。」凡希亞嘟囔，接著他又吐槽：「嗯，字數太多不能說。」

　　「凡希亞。」

　　「是！」凡希亞瞬間立正，彷彿摸魚被老闆抓到。

　　「休息，吃午飯了。」密勒爾也喊了海德特姐妹，稍微停頓，又說：「下午開始學槍。」

　　凡希亞雙眼一亮，他可等很久了。

　　「是不是字數超過了？」維爾莉因為訓練而紅通通的小臉突然湊上來，在凡希亞旁抬手遮掩耳語一句。

　　凡希亞側目看她，突然伸手搓維爾莉腦袋，擼了就跑。

　　「呀！凡希亞我跟你拼命！」

　　維爾莉貓一樣炸起，追著凡希亞跑進屋裡。

　　在開始訓練不久後，維爾莉注意到凡希亞時常被摸頭，就跟著染上了壞習慣，開始時不時一巴掌按在凡希亞頭上胡亂搓兩下。如果是這樣倒還好，凡希亞也習慣了，偏偏她還會很惡劣地喊他臭弟弟——這可能還是她在報某次凡希亞無意喊了她一句臭妹妹的仇……

　　這種時候，凡希亞當下不會有任何反應，但他總是會找機會反擼維爾莉一把，也跟著損一句，然後展開為時一分鐘左右的逃亡。

　　到了現在，已經進入了只摸頭不說話也一定會展開追逐戰的狀態。

　　話說回來，摸頭這事也是看關係的，此舉在親近的人之間或許是親密的表現，但在兩個關係平淡的人之間就會顯得非常無禮。所以儘管凡希亞作為吉祥物給人摸習慣了，那也是挑對象的，而細數起來也就長輩們以及年輕一代的貴族少女們。

　　凡希亞一跑進屋就連忙止住了腳步。

　　「爸爸。」

　　「叔叔。」緊跟在後的維爾莉也瞬間停下。

　　「小心一點，不要在屋裡奔跑。」達雷奇伯爵慈愛地伸手摸了摸凡希亞與維爾莉的腦袋。

　　維爾莉趁機偷踢了凡希亞小腿一下。

　　後面進來的蒂妮莎與密勒爾也行禮問候。

　　「爸爸，怎麼突然回來了？」凡希亞問，通常達雷奇伯爵早上出門後都要下午才會回來。

　　「不喜歡爸爸回來嗎？」達雷奇伯爵打趣，又說：「我回來吃個飯，等等就要出門，晚上可能不會回來。」

　　「是有什麼事嗎？」凡希亞問。

　　「接待客人。」達雷奇伯爵笑了笑，招呼一下眾人，轉身往飯廳走。

　　客人？

　　凡希亞心中叨念一聲，邁步跟上去，他沒有再追問，因為他知道達雷奇伯爵沒有明說就表示不能再說了。

　　達雷奇伯爵突然停下腳步，回過頭問：「小維爾莉妳生日是不是快到了？」

　　維爾莉眨眨眼，接著點頭：「是的，就在下週五。」

　　「有想辦怎樣的生日宴會嗎？」達雷奇伯爵問她。

　　在類似的事情上，達雷奇伯爵是位不擅自替孩子做決定且聽從孩子意見的好長輩，儘管並不是每次都會同意。

　　維爾莉聞言，眉頭漸漸皺起來，陷入了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