鈺佳笑著輕揮手,跟至傑道別,接著卸下微笑的假面具,換上一張臭臉。
「蘇格拉底,你醒著吧?」
「已寢。」
「騙誰啊!睡覺還能講話啊?」
「小生更衣中,請先生莫入。」
「更衣個屁啦!臉被打腫需要換甚麼衣服?」
「小生與時君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不慎歡喜,正覺一陣燥熱,遂脫──」
「你變態啊!而且只有這時候才記得自己是女的!別說這種會讓人誤會的蠢話!還用文言文講咧!好歹你把自稱從『小生』換成『小女子』吧!」
「那我就真的脫掉吧──」
「為甚麼要做這麼多傷人腦筋又沒有邏輯的事?」
「為其所愛,愛其所為。」
柏亞說:他做自己喜歡的,愛自己所做的事情。
「那做事的動機呢?你要真是那種沒邏輯的神經病,也不會特地跟我辯論了吧?」
「哀哉。時君心中故我,事事發於己、思於己、為於己,安為自私乎?」
「這句話我原封不動地還給你,每件事都只做自己想做的,不顧旁人的困擾,不斷騷擾周圍的人,自私的人一直都是你吧?」
「哀哉,小生──」
「你到底打算用你不全的文言文逃避到什麼時候!」
鈺佳扯開簾子,看見柏亞背對著鈺佳躺著,一手快速滑動手機。
「還有一點自覺是古代人的話,就不要再給我用手機查古文佳句了!還有放下這種奇怪的態度!」
鈺佳本想伸手搶過柏亞的手機,他卻將手機滑進自己胸口後方跟床單間夾住,伸出手可能就會碰到柏亞胸部,明顯為了不讓鈺佳拿。
「你故意的吧?即使知道這麼做會討人厭。」
「哀哉。時君故我,子非余,焉知余之志?」
柏亞是說:鈺佳堅持己見,既然鈺佳不是柏亞,怎麼知道柏亞在想甚麼呢?
「好,那我就講到你動起來為止。你根本就沒有心要交女朋友,對吧?曾經有你告白成功的女孩子,但你卻在短時間內甩了他,之後背負起更臭的名號,是吧?」
「不然。」
柏亞說:不是。
「在知道對方討厭自己之後,就不再去騷擾對方,反而接受到很多別人主動的肢體衝突和言語攻擊,是吧?」
「非也。」
無論鈺佳說什麼,柏亞都抱持否定態度,不管那是否是事實。
「我為什麼知道這些?就是利用我夯哥身分去打聽來的,班上每一個大大小小的人無不討論你的事情,當然也包括包容你、想了解你、擔心你的人!」
「……」
鈺佳罵著,這次柏亞不再回應。
「很驚訝對吧?即使做上一堆引起公憤的事情,即使被師長輔導了無數次,堅持故我的你依然有關心你的人,即使你被唐吉訶德一拳打在臉上還有扶你來這裡的人。」
「你到底在抗拒甚麼?你隱瞞了什麼對吧?被唐吉訶德追打無數次,既沒有罵回嘴也沒有還手,你想變相的自我毀滅對吧──」
「告訴我!你自我毀滅的理由是什麼?」
鈺佳使勁把柏亞的肩膀轉過來,看見的是面無表情的柏亞,冷冷地直視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