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一篇有系統的整理文,也不是什麼專業的疫情分析或疾病介紹,只是想針對這次疫情之中幾個比較有意思或是爭議比較大的地方來分享一下自己的看法。
##中國的應對
十二月底開始有人討論不明流行肺炎,一月中案例越來越多,而中國則在春節後,也就是一月底才進行武漢的封城,而接下來就是疫情快速地擴散,各大城市封城,各國相繼淪陷……
所以封城是錯的嗎?到底是什麼原因讓武漢和整個湖北都陷入了這種混亂之中?
某種程度而言,我認為現代城市面對疫情是否該封城這個問題,絕對比阿薩斯在斯坦索姆該不該殺光所有人困難許多。理論上來說,任何能降低傳染率的方法都能夠阻止疫情的擴散。說得極端一點,在限定於人傳人的疾病中,只要能把全部被感染的人槍決並且妥善處理屍體,疾病就會消失了。跟這樣北韓流的手段比起來,封城其實算是溫和許多,不過這種阻絕了人員流動的方法未嘗不是個好的手段。
只是這次武漢封城的過程中,中國做出了封城這決定,卻在封城以外的事情犯了太多的錯誤。
第一是消息的隱瞞。在封城前,他們按照任何獨裁政治一向報喜不報憂的特性,層層地隱匿消息假裝沒事,浪費了太多的時間,等到春節假期開始、人都到處亂跑後才開始封城,那時早已為時已晚。之後各地相繼進入管制,停班停課,醫院的人力被抽調前往武漢,但是卻連實際的感染數字都掌握不到。新聞中透露武漢或其他地方的狀況與中國報出來的數字差異過大,讓世界各國摸不清中國的真實感染狀況,中國國內也不知道,恐怕就連中共自己都搞不清楚確實的人數與分布是什麼樣子。這種情況對於防疫來說是絕對致命的,假如連敵人的樣貌都無法掌握,那麼自然也不可能擬訂正確的防疫措施了。
第二個是做出封城的決定後完全沒有該有的配套,也沒有妥善的中央指揮,流出來的新聞都顯示中國各地各自為政。號稱高效率的中國政府證明了他沒有能力在短期內調集醫療資源或其他生活物資到武漢,封城這個舉措反而讓武漢的醫療體系陷入癱瘓。為了控制疫情的傳播,中國限制武漢人的移動,也斷絕了用其他地方的醫療能量處理病人的可能。而在更後來還傳出了各省分或城市竟然查扣其他城市的防疫物資的消息,在這種需要以國家力量來調配資源處理疫情的時候,中國卻證明了他們完全做不到這一點。所以封城雖然把一大批染病的人留在了武漢,卻也讓許多的重症患者只能在醫療物資與人力缺乏的地方等死。
##武漢的人是怎麼死的?
病毒性肺炎會造成肺積水、肺纖維化,最後導致肺部失去換氣功能,進而呼吸衰竭而死;若同時併發了細菌性肺炎,除了呼吸衰竭以外也有可能造成菌血症,引起敗血性休克。不過這些病生理問題並不是這一段討論的主題。武漢之所以死了這麼多人不只是因為這些症狀──有這種症狀的病人每家醫院的加護病房都躺了一大排,並不稀奇,但是當這種病人多到沒病房住,那就是醫療體系崩潰的時刻來臨了。
一座城市裡開了幾家麥當勞,大家常常去吃東西。某一天,想要吃麥當勞的人突然變成了十倍,結果每一家麥當勞都大排長龍,店外面有一堆人哭訴吃不到大薯──這個就是武漢發生的狀況,也是醫療系統遇到傳染病時最害怕發生的情形。
實際上,受到這種冠狀病毒感染的人中有許多的患者症狀跟一般感冒差不多,進展成肺炎的只占其中的一部份,而成為重症的比率則更低。這三種會消耗的醫療資源天差地遠,輕症的患者只要返家休息避免傳染給其他人就好,肺炎患者需要住院觀察治療並進行隔離,而假如發展成重症那就很可怕了,需要加護病房等級的密切照顧,視情況可能需要插管、升壓藥、甚至是ECMO等方法的幫助才能度過難關。
現在在武漢發生,同時也是讓台灣的醫療體系最緊張的事情,就是疫情失控、第二與第三類的病患太多,導致體系的癱瘓。重症患者不多的時候依靠現有的醫療能量絕對能讓其中大部分的人好起來,這也是為什麼中國以外的武漢肺炎死亡率沒有那麼高的原因。但是假如武漢肺炎大流行,造成的重症超出了現在醫療體系能負擔的範圍,那這些患者幾乎就是死路一條。在各項新聞或小道消息中,我們看見了武漢那裡有許多重症患者沒辦法插管、只能被丟在急診室,這就是醫療體系被塞爆後會面臨的下場,也是現在台灣最需要避免的狀況。
##慢性化後的長期抗戰
隨著疫情的進行,諸多專家都提出了這次COVID19可能慢性化的可能,會有這樣的推測。這不是什麼希罕的事情,人類身體上早就有了許多跟我們共存的病毒,包括鼻病毒、腸病毒、或是流感病毒這些常常造成人們生病的病毒。
而這次的COVID19之所以會讓人有這樣的疑慮,是因為它跟SARS有幾個不同之處:第一,它發展成重症的比率及死亡率與SARS相比都低了一些;第二,它在沒發燒沒症狀時依然有傳染的能力,導致篩檢的困難。這兩樣條件導致它比SARS更容易發生社區感染,而這也是最讓人頭痛的原因。剩下個關卡就是他就竟能不能度過夏天的考驗,假如輕症或是無症狀的帶原者很多,就可能有一部分COVID19病毒活到了今年的冬天,而讓武漢肺炎成為與流感一樣的季節性疾病。
實際上現在已經可以看見COVID19的疫情繼續擴大的可能了。在韓國、日本、義大利、伊朗、甚至是美國,病毒都已經出現了社區感染,某些地區的單日新增病例數甚至破百。其中輕症居多,也有一些治療出院後卻再次檢驗出陽性的病例,這些都說明了這次的病毒比我們想像的更無孔不入,SARS的篩檢措施在這次疫情中恐怕無法完全發會作用。
現階段台灣採取的防疫策略是「全面圍堵」,也就是盡可能透過接觸史找出每一個可能的患者,並且隔離每個受感染的人,阻止感染的傳播。這樣的方法跟當初SARS的策略類似,不過當武漢肺炎如上所述,變成一個大規模流行、與人類共存的疾病時,這樣的策略就會因為人數太多而癱瘓。對於這樣的防疫策略有不少專家們提出看法,而我個人的想法是,在現階段這樣的策略是一種拖延戰術,讓台灣在疫情大爆發之前爭取到更多的時間。
就如同上一段提到的,無論是什麼樣的防疫策略,最致命的狀況就是讓整個醫療體系的處理能力被重症患者塞爆。台灣雖然有著強大的醫療能量,但是跟其他國家相比,我們與中國的往來實在太深,也讓我們暴露在更大的風險之中。全面圍堵的策略鎖能展現的價值,就是當我們認為世界級的大流行甚至流感化不可避免時,幫台灣在疫情大爆發之前爭取到更多的時間。這段時間可以讓我們提高口罩的產量以減少疫情傳播的規模、也可以讓國際有機會研發出解藥或疫苗控制疫情。只不過就算在進行圍堵,大家還是要做好疫情規模會繼續擴大的心理準備,如何因應這樣的狀況也會是政府之後繼續努力的方向。
前面的篇幅都在討論這次的疫情本身,接下來,就來討論一下疫情爆發這的這幾個月,台灣的一些防疫措施還有讓政客及鄉民吵得不可開交的一些議題吧。
##口罩之亂
口罩的問題吵了很久,直到現在都還沒吵完。一路上冒出了好幾個讓大家爭論不休的主題,這裡就簡短說一下我對這幾件事情的看法。
這次疫情台灣面臨的狀況很現實,口罩就是不夠。數字擺在那邊就註定了台灣人在疫情剛爆發時絕對拿不到足夠的口罩。政府之所以在一開始說口罩夠用也是不得以之計,畢竟已經流到市面上的口罩很難收回來進行管制,假如宣布口罩不夠鐵定立刻被民眾搶購一空。政府沒料到的是台灣人搶購的習慣實在太優良,就算說口罩夠用也還是立刻被搶購一空。結論就是按照台灣人搶購的個性,無論宣布口罩夠不夠用,絕對都會立刻被搶光的,畢竟大家連衛生紙都能這樣搶……
##口罩怎麼發
一開始的超商發放明顯就是權宜之計,在實名制系統還沒能上路之前也只能用這個方法發,只不過這個方法碰上了愛搶購的台灣人就會變成有人重複排隊到處買。有人認為一開始可以把口罩交給衛生所發,不過這樣衛生所大概會排得更誇張,累死公務人員也讓很多人排不到口罩,由超商來發雖然不完美但也是將就之下可行的方法了。
至於之後靠藥局與健保卡發放就讓狀況改善不少,雖然鄉民和一些政客一直吵這個問題,不過實際上誰也沒能想出更好的方法。歸根究底還是口罩產量真的不夠,不管怎麼樣發都會搶購,至少跟口罩價格飛天還很難買的國家比起來,台灣的狀況還算是可以接受了。
##到底要不要戴口罩
這問題沒有正確答案。政府宣傳健康的人在開放的空間不用戴口罩,不只是台灣,還有好幾個國家也這樣宣布,但是為什麼政府會特別宣傳不用戴口罩?追根究底就是口罩的產量不夠,沒有辦法每個人都戴。實際上配戴口罩加上良好的手部清潔絕對對於預防疾病擴散大有幫助,更別提現在本來就是流感季,推廣戴口罩也能減少流感人數。
「我OK,你先領」這個口號就是口罩不夠下的產物。這個口號本意是希望大家讓高風險族群(小孩、老人、有重大疾病的人)先領,但是這樣的方法立刻引起了許多爭議。其實要保留給需要的人最直接的辦法就是從健保系統界定出那些人,然後比照小孩的模式區分要發給他們的口罩,可是這樣還是會面臨到一個問題:醫學上的高風險指的是容易發生重症的風險,這和容易有接觸、受感染機會的族群並不一樣,就像是一個在家不出門的老人跟尖峰時刻搭捷運通勤的上班族,究竟該把口罩給誰?所以這個口號很難說是什麼有強力理論根據的政策,頂多只有鼓勵禮讓的意義,而現實上來說在一窩風搶購的情況下依然沒用,每個人都會認為自己是需要拿口罩的那個人,要解決問題得從根本拉高口罩的生產量。
然後在這個該不該戴口罩的議題中,我們再次看見了想要刷存在感的政客們和他們不動腦的支持者們有多麼愚蠢。一群民進黨立委在這個時候跳出來將矛頭指向了柯文哲、韓國瑜、侯友宜三個人,指責他們健康的人不該戴口罩。先不要說其實那個時候鄭文燦也帶著口罩但這群人吭都不吭,這群立委提出的「不良示範」和「引起恐慌」兩點真的是荒謬絕倫。政府每年都在流感季鼓吹戴口罩,這時候卻說政治人物戴口罩是不良示範?正如上面所說的,「你OK我先領」頂多只能作為一個鼓勵健康者禮讓口罩的標語,拿這種鼓勵性的標語拿來批判戴口罩的人,只能顯示出這這一群民進黨立委的水準之低落,在這個時刻仍然忙著搞鬥爭。
##口罩禁止出口
我想事到如今,除了少數因為政治立場而睜眼說瞎話的人以外,應該沒有什麼人會反對禁止口罩出口了。理由很簡單,我們自己都不夠用了,還有餘力賣人嗎?實際上,中國自己也在不久之後宣布禁止出口,而亞洲其他沒有禁止口罩出口的國家,現在口罩價錢全都飆漲而且幾乎買不到,勉強有辦法配給的台灣跟他們比起來,狀況還是好上一些的。
批評者的藉口一如以往,一下子說政府應該展現道德高度、發揮愛心拯救中國,一下子說禁止出口就是挑釁中國。問題是這次的禁止出口不只針對中國,而是任何國家都不行;而這一群抱怨的人許多同時也是批評口罩不夠用的人,更顯現出他們立場的矛盾,充其量只是想找個藉口罵政府而已。我們不必用什麼「講話粗俗」之類的言詞批評范瑋琪等人,實際上范瑋琪、小S、馬英九這群人問題也不在講話粗俗或是文雅,而在於他們也是帶著自己的政治思想,在台灣應該努力防疫的時候出來胡說八道、扯後腿。
##到底要不要斷航?
從防疫層面來說當然是該斷航,畢竟能減少感染者入境的方法就是減低疾病傳播的好方法。問題是斷航這個決定還牽涉到了政治與經濟層面,使得做出決策更加地困難。一個問題是斷航後在中國經商或工作的台灣人們無法回來,另一個問題是當疫情擴散到其他國家,如日本、韓國時,全部選擇斷航可能造成更嚴重的經濟影響。
現在政府採取的策略是禁止中國人或所有曾經在十四天內入境中國的外國人入境,而從疫區返回的台灣人都要自主居家隔離十四天。我認為這樣的策略漏洞有兩個:第一個是政府並沒有禁止民眾前往疫區,這樣子繼續有民眾從疫區返回,會成為全面圍堵策略下的漏洞。另一個是居家隔離開始到現在實在出了太多的亂子。這就像是把大門關起來了,但是旁邊的窗戶卻繼續漏氣一樣。以我的看法而言,我認為能全面斷航當然是防疫上的最佳解,而若因為一些考量而不選擇這麼做,那麼至少應全面禁止民眾前往疫區,除非政府打算放棄圍堵的策略。
這邊還可以順便提一下近日發升的醫療人員禁止出國的政策。身為一個一線醫療工作者,我當然可以理解政府及醫院擔心有人返國遭到隔離後可能造成的人力缺口,但是政府發佈這個政策明顯沒有經過全面的考慮,一開始就直接全面禁止出國,之後才趕緊改口說只是禁止前往疫區,為什麼公布政策前不先多思考一下?禁止醫療人員的決定那麼快速,為什麼卻遲遲沒有禁止民眾前往疫區,避免更多人跑到國外受感染?這道命令對於防止疫情擴大問題一點幫助都沒有,甚至連法源都很不明確,只能說留在醫院受政府控制的醫事人員真倒楣。同時這道命令也讓我們看見了部分醫院高層的強硬作風,政府已經回頭說只限制疫區,卻還是有些醫院全面禁止醫護出國……
##居家隔離趴趴走
這段就不討論層級較低、規定較寬的居家檢疫,把重點放在那些應該要居家隔離卻又到處亂跑的人吧。政府並不是沒有試著控制這些需要居家隔離的病人,不過在過程中還是可以發現一開始的控制措施明顯有著漏洞。第一個就是移民署和疾管局的同步作業顯然大有問題,竟然能讓某些民眾留下了假名或假資料,這簡直就是開台灣戶政系統的玩笑。
第二個則是居家隔離到處亂跑的問題,政府發給手機定位、並且要求當地的里長或行政人員去看,這明顯就是個十分費功夫,又很不可靠的方法。既然要做到確實隔離,那就該使用更精準的監控方式,例如電子腳鐐或是手銬之類的方法。有人提到這樣做會違反人權,不過居家隔離、限制他留在家中不能外出也是違反人權的措施,這兩者在法律上有什麼差異,就留待法律方面的專家來進行分析吧。
##隔離地點、病人行蹤到底該不該公開?
這又是另一個吵的火熱的話題,激烈的程度讓我懷疑這些人是不是沒事做了。
行蹤方面,我認為公布與不公佈各有優缺點,實在很難說道底誰一定是對的。公布行蹤能增加去過那個地方的人對自己身體症狀的警覺心,但是同時也會造成很多人嚇得要死,影響商店的生意或是社區一些反映過度的民眾們恐慌發作。偏偏這個沒有正確答案的問題被記者變成了柯文哲跟陳時中的對決,進而讓政治立場不同的民眾們群起抓狂,只能說很多台灣人很愛在這種莫名其妙的事情上起舞。
至於隔離地點,我就很不贊成公布所在地了。台灣人(或是應該說台灣的房地產持有者)非常重視一切可能影響他家房價的風聲,當初SARS的時候,許多醫護人員在社區都遭到人家白眼,現在假如知道武漢肺炎的隔離地點在他家附近,不跳起來發瘋才怪。這群人連長照中心、公宅蓋在自己家旁邊都可以抓狂了,真的公布了武漢肺炎的隔離地點,第二天一定有人到旁邊舉白布條抗議,然後找立委關說,搞得隔離所完全沒辦法用。公開透明當然沒錯,但是在這件事情上,我們看不見公開透明的好處,反而會發現台灣的刁民實在有夠多,就像當初柯文哲一說溜嘴,立刻有人跑去抗議。只能說台灣還有太多的人的思想停在一百年以前,沒有辦法接受這種事情。
##湖北台灣人的歸鄉路
前面的幾點是防疫與政治糾纏不清的問題,而最後這兩點,幾乎就是純粹的政治問題了。
到底是誰不讓武漢人回台灣呢?國民黨的政治人物、台商協會的一些成員們、還有國台辦都大力斥責現在的民進黨政府不讓武漢人回來,不過我想只要任何一個願意花一丁點時間瞭解整個故事的人而言,可以立刻發現他們在胡扯。
事情是這樣的。自從中國疫情報發後,台灣開始減少中國來的航班,不過一直沒有完全停航,到目前為止依然有前往上海、北京、成都的班機,而透過香港或廈門也是可以轉機的。雖然中國人禁止入境,不過持有台灣國籍的人並沒有被限制,居住在中國其他地方的台灣人還是可以前往上述幾個地點搭機回台。不過,湖北的人就倒楣了──由於湖北已經全面封城,留在湖北的台灣人沒有辦法透過任何交通方式前往其他省,所以也沒辦法搭這些飛機回來。
中國不讓你離開武漢,不先怪中國卻怪台灣?
台灣並非完全沒有要幫忙的意思。透過各種管道,政府也試圖派飛機過去,但是卻在幾個問題上跟中國完全談不攏。台灣要求派華航的班機負責,中國則要用他們的東方航空並且當國內航班處理;台灣要求擬定優先名單,中國卻不同意;台灣要求派人過去,在登機前確定名單、檢疫確認沒症狀、並且替他們準備搭機時的適當隔離措施,中國也拒絕。拒絕妥協的是中國,強硬地要用國內模式處理這個問題的是中國,台灣若是同意,等於在防疫措施上開個大洞。不過某些人還是持續罵台灣政府沒有把台商們帶回來,只能說人被政治蒙蔽了真可怕,黑的也能說成白的。
最在那個台商兼國民黨中常委兼政協委員徐先生的協調下,台灣被迫接受一架中國安排的飛機,我們直到起飛前一個小時才拿到登機名單,而且最後在台灣落地時多出了一群擁有居留權但沒有公民權的陸配,其中甚至有一個確診武漢肺炎的人。而那些有公民權的人──像是那個血友病弟弟──卻沒有被安排到名單上。這讓人不禁納悶這份名單到底是怎麼生出來的?說好的讓短期居留或健康狀況嚴重的先回來,怎麼會變成這樣?中間是否有掮客藉由掌握安排登機名單的權力大賺一筆?只能說經過這一架飛機後,台灣再也不敢讓中國來安排飛機了,天曉得下一班飛機上面會怎麼安排,又會塞多少已經確診的肺炎患者來台灣?
這個時候就不得不佩服那位血友病弟弟,中國竟然那麼湊巧解除了湖北的交通管制,他們也立刻趁著那個時間離開湖北,然後湖北接著又被封閉了,這整個故事實在是詭異到一個極點,他們到底是怎麼讓中國解除交通管制的,實在越想越詭異。可惜其他台商似乎沒有事先得到消息,來不及跑出來……
##小明事件
這大概是整個防疫過程中最詭異的故事。某天陸委會突然宣佈一個計畫,要讓一批沒有台灣國籍的小孩回到台灣,這樣的計畫立刻引起了軒然大波。於是當天晚上陸委會主委陳明通就在記者會上講了一個「小明」的故事,把小明定義為父母親皆為台灣人,但是本身沒有台灣國籍,武漢肺炎爆發後剛好滯留在中國,並且在中國沒有人可以照顧他,還很精確地告訴了大家這樣的人數約有一兩千人。這個莫名其妙的故事立刻引來一頓撻伐,於是第二天政府就大轉彎表示絕對沒有這回事,一切都是陸委會的獨斷專行,然後小明事件就這樣無疾而終。
詭異,太詭異了。
這個小明的定義看起來實在非常地有問題。到底是什麼樣的狀況,有台灣國籍的家長才會讓小孩拿中國國籍?然後又是什麼樣的狀況這個小孩才會剛好被丟到中國無依無靠?這家長是想把小孩賣過去嗎?後來看到了某篇陰謀論表示台商包二奶在中國生下的小孩恰好會符合條件,我突然覺得這個急轉彎的政策搞不好是哪個台商關說後的產物,才能說動政府推動這個莫名其妙的東西。
不過這個急轉彎再一次地說明了至少在防疫初期各部會的配合還是有問題,而且政府在推出政策前沒有足夠完善的討論。一個政策的說法一日三變,不禁讓人想問為什麼你們不內部先好好討論過這個東西?這種層級的政策難道不用經過房意指揮官/行政院長的同意嗎?還是說其實內部已經開過會了,只是出事後陳明通被推出來切割呢?
這篇文章洋洋灑灑寫了這麼長,感覺重點有點分散了。最後這裡就條列式整理一下我想講的東西吧。
- 無論對哪個國家而言,最致命的情況就是醫療體系被大量病人癱瘓,導致重症患者無法到治療。
- COVID19很難纏,要做好社區感染、甚至流感化的心理準備。全面圍堵策略是在疫情大爆發前爭取時間,讓我們能把口罩的產能提高並且等待疫苗於抗病毒藥物。
- 口罩的產量有限,目前的口罩政策差不多是台灣的產量能得到的最佳解。戴不戴口罩看個人需求,去攻擊人家是政治鬥爭。
- 是否公布行蹤不重要。至於公布隔離地點,由於在意自家房價又愛吵個不停的人太多,負面影響會大於正面效益。
- 全面限制國民前往疫區以及更嚴格的居家隔離措施是必要的,甚至該考慮用電子腳鐐來監控位置。
- 湖北台商包機問題無解。若是照中國模式放台商回來,台灣等於是被迫棄守現在的防疫模式。
- 防疫過程中各部會溝通以及政策擬定的過程仍有待改進,時常有不同調或是朝令夕改的狀況,希望這樣的情況之後會慢慢減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