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章之七:氏族的報復】
品嘗完異國風味的料理(我只有吃烤兔肉),我決定出去散步吹風,順便欣賞今晚的月亮。
村子裡燈火俱熄,只剩下衛兵的火炬微弱地在黑暗中閃爍。
夜裡蟲鳴四起,凸顯了森林幽靜,憑藉月光的照耀,我漫步在附近的一處林間小道。
「嗯,今天的月色也十分美麗呢。」
黃澄色明月與夜空相映,如寶石般高掛天際,映照出地面暗藍色的世界。
光是像這樣瞻仰明月,就令我不禁感到陶醉。
憂思未消,卻增添了濃厚的風雅詩意。
──如果各位想念我的話,還請仰望月亮作為代替。
究竟什麼時候才能夠回到奈月身邊呢?
等到婚禮結束以後,我們之間的關係會有所變化嗎?
我反覆詢問自己,任由五味雜陳的情緒在心湖引起波瀾。
每當想到奈月的時候,心頭就會難受的揪緊,思緒全被擾亂,不時為了她的事情失去冷靜。
想必我是肯定得了什麼怪病吧。
「亞克!」
就在我獨自庸人自擾時,一位紫髮美男子倉卒地從樹影闖進月光下。
此人正是我的同僚兼死黨──紫爾‧托列德。
「喲,你回來啦,還以為你會去很久。」
「亞克……我有要事得告訴你……」
氣喘吁吁的紫爾,臉色難看的朝我走來。
突然間數支箭矢掠空而過,擦過了我的臉頰,軌跡幾乎與傷痕重疊。
「是誰!?」
「敵襲嗎!」
幸虧我劍從不離身,就是為了應付這種情形。
我和紫爾抽出腰間的佩劍,赤獅寶劍和耀暗在月光下微微閃爍。
面向沙沙作響的草叢,一群披著獸皮的異族戰士,陸續從幽暗漆黑的森林中現出身影。
「為族長報仇!」
「殺死外來的入侵者!」
「以血榮耀祖靈!」
對方約有十人,除了一名持弓以外,其餘都手持斧頭或錘子之類的鈍器。
「人又不是我們殺的,怎麼尋仇尋到我們頭上!?」
「天曉得,可能這間屋子的位置不好,這就是東方所謂的風水吧。」
「納命來吧!」
兩名蠻族士兵先後朝我們揮出武器,紫爾看準時機下蹲閃過攻擊,並且砍中對方的腳使其倒下。
我則後跳避開沉重的攻擊,趁著揮空切入對方的死角,準備給予致命一擊。
銀刃揮出的瞬間,老爸的話突然浮現在腦海裡。
──腰間的佩劍,只有在貫徹自身信念,以及保護他人時才能拔出,如果做不到其中一項,我們的劍將會失去意義。
「不行!」
我下意識減輕力道,斬擊只給予了對方皮肉傷。
馬上遭到對方右拳反擊的我,整個人被打倒在地上。
「該死,這傢伙力氣還真大……」
正要起身的我注意到斧刃的凶光,立刻側翻躲過致命的揮砍。
才剛站穩腳步,兩道沉重的揮擊又向我攻來,我只能採取防守姿態,吃力的格擋下來。
「亞克,你在做什麼!?快點反擊啊!」
遠處的紫爾斬殺了藏在樹後的弓箭手,並用奪來的弓矢,轉身刺進身後蠻兵的腹部。
「可惡!」
我舉劍上揮將對方武器的木柄砍斷,使勁一腳踹開對手,趕到紫爾身旁。
「我沒辦法出手,騎士的劍不是為此而揮動的。」
「對方都殺過來了,現在不是堅持立場的──喝呃!」
一把粗劣的投斧命中紫爾右臂,鮮血飛濺到我的臉上。
「紫爾!」
我慌忙地攙扶紫爾,舉劍喝阻敵人。
「你這大笨蛋,都什麼時候了還這麼天真,我看這下很難突圍了……」
紫爾忍痛拔出投斧,壓按傷口和我一同緩緩退後,但是對方已經先一步將我們給團團圍住。
「……可惡,到此為止了嗎!?」
就在包圍我們的敵人一湧而上時,兩道黑影忽然從林中竄出。
不,正確來說是一道黑影跟一節金屬管。
「太見外了吧,有肉吃怎麼不找我呢?」
性情率真的東方狼人──天塚牙。
站在我們面前的他,甩去指爪沾染的鮮血,發動攻擊的蠻族戰士,摸著裂開溢血的脖子倒下。
「吃飽活動活動筋骨也好,成為護衛以後,不知道為什麼可恨的贅肉反而有增加的趨向。」
熱愛音樂的明豔妖精──蒂雅。
她接住擊中敵人彈飛回手上的黑色金屬棍,將其組裝到短棍的前端。
「該死,對方來了幫手,先退回本隊再說!」
明明仍佔有人數優勢,蠻族們卻倉皇地逃進樹林,一溜煙便消失在夜晚的森林裡。
「這樣就怕啦,真沒勁。」
「紫爾,你的傷還好嗎!?」
注意到紫爾血流如柱的手臂,蒂雅趕緊上前照看。
「我的傷不算什麼!」
紫爾左手緊抓住我的肩膀,激動地喊道:
「亞克,奈月有危險了!」